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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0-70(第1页/共2页)

    提供的《首辅追妻手札》60-70

    第61章

    陆少渊感到了无助, 束手无?策地惶恐。

    而他也是此?时?此?刻才知道,一个姑娘爆发起来有无尽的力气,能?把他一个习武之人摁着打得不敢反抗, 也终于知道了为何说女人是水做的。

    这哭起来都不带换气的, 让他张开嘴好几回都没能?说出一个安慰的字来。

    最终,实?在是被她?哭得心疼胸闷, 他壮着胆子伸手去拉她袖子, 在她?难得喘气的空当说:“要不, 你再打我几拳, 大哭伤身……”

    话刚落, 脸上就挨了一爪子, 皮肤被她?手指甲刮得生疼。

    不过哭声倒真的停了。

    他无?奈地望着哭花了脸的少女, 伸手想给她?擦眼?泪, 被她?狠狠一巴掌又扇开了。

    他扫一眼?被打开的手, 又朝她?伸过去,结果还是一样的, 甚至胸膛又挨了一拳。

    她?依旧跨坐在他身上, 横眉竖目,好不凶悍。

    他看着看着,却忍不住发笑了,在林幼萱震惊的目光中,快速扣住了她?双手, 腰腹用力直接坐起身,将那哭花了脸的少女拥进了怀里。

    笑声止不住,一声又接一声, 笑到最后肩膀都在发颤。

    林幼萱被他的不要脸震惊得无?以复加,挣扎不开只能?恨声骂他:“你松开我, 你个祸害!我真该做鬼都不放过你!”

    可他不但没停下,反倒还笑着说了一声:“太好了,他不是对你用情?至深,真是……太好了。”

    “你是疯了吗?!”林幼萱一时?没明白他那句庆幸的语气是为何?,气得直接张口就咬到他肩膀上,像是要咬下他一块肉的用力。

    他仿佛察觉不到痛苦,而是将她?拥得紧紧地,自言自语般说:“所以你不会因为愧疚而想嫁他对不对,你从未喜欢过他对不对。”

    他的喃喃自语解开了她?的疑惑,林幼萱咬人的嘴松开了,在他的笑声中心情?复杂。

    ——这人怕真是疯了。

    她?不喜欢宋敬云至于让他如此?欣喜若狂吗?!

    她?在打击人一事上是十分擅长的,当即冷冷泼去冷水:“没有此?宋敬云,或者?会有彼宋敬云。”

    “那又如何?,那人不是宋敬云就够了!”他低头,无?比认真地和她?对视,慑住她?的目光有着叫人发寒的偏执,“只要不是宋敬云,我就没有任何?忌讳。”

    对付起来轻而易举!

    这一刻他对她?必得的野心展现得赤|裸裸,他还是那个骨子里自负的陆少渊,将自己?卑劣的一面也全暴露在她?眼?前。

    他不惧怕了。

    因为他太了解她?了,她?的底线永远都只在宋家,只要不伤害到宋家人,她?其实?和他自己?很像,都有一颗冷漠且懂让别?人悔不该当初的心。

    他在她?手上已?经尝到了那痛不欲生的滋味,也知道该如何?真正打动她?,换取一丝她?回心转意的机会!

    林幼萱像是被人定住了穴位一样,就那么怔愣在他怀里,良久才打了个寒战,啐他一口:“你是真疯了!我们一刀两断,两清了!”

    他在她?腰间的手慢慢收拢,将瘦弱的女子禁锢在自己?身前,终于再没有任何?顾忌地挑破他们要面对的现实?。

    “萱儿,真的能?两清吗?”

    “宋家的财富就是祸端,哪怕你的叔父们和宋敬云入仕,那可敌国的财富一样会招来抢夺,一样会招来君主的猜忌!”

    “你以为当年为何?我没有信心保全宋家,不是我不愿意,而是我不能?!”

    “宋家人安然无?恙才会招来真正覆灭的灾难!到时?候宋家人才会真的死无?葬身之地!”

    “那些财富,哪个君主不眼?红,不想据为己?有!所以当年我被动至极,只能?暗中运作,要花时?间消灭君主对宋家已?经利用财富在朝堂营私结党的猜测,要花时?间不动声色将支持宋家的官员混入那批妒忌的上位者?中间,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这一世哪怕没有了武定侯的叛乱,没有饥荒宋家引来的妒忌,也还是会有君主对宋家的猜忌,对宋家财富的垂涎。”

    他知道自己?的话犀利得像一把剑,直接刺破了她?沉溺在内里的美?好想象,十分的残忍。可再残忍他都必须说清楚,让她?知道,他起码还能?有利用的价值。

    并且心甘情?愿为她?所用!

    陆少渊黑褐色的瞳孔上蒙了一层寒冰般,闪烁着叫人彻骨的寒意:“你以为离开京城,麻烦就真消失了吗?这一世……皇贵妃不也还是找上了你?你我没有成?亲,可一样没能?逃过该找上来的人,皇贵妃出现了……大皇子想来也快了。”

    他最后一句话让林幼萱脸上血色褪了个一干二净,连唇色都泛白。

    大皇子、大皇子……她?无?比痛苦的闭上了双眼?,脑海里浮现起大皇子前世看自己?的目光,贪婪、充满着色|欲,像是在端详一件值钱的玉器,那么的赤裸裸。

    她?双手颤抖着,脊背发寒。

    明明是前世的事,可她?依旧能?感受到大皇子的视线就盯在自己?身上,像是缠绕在她?身上的毒蛇,吐着猩红的信子,随时?会张开血盆大口吞了她?!

    林幼萱腰背慢慢向前弯曲,他怀抱是温暖的,可她?还是忍不住用颤抖的双手死死抱着了自己?,伛偻着,恐惧着,通身冰凉。

    “你、你都知道……”她?几乎是在他怀里蜷缩成?了一团,跟着脊椎一块弯曲的脖颈雪白,脆弱得如同地上的那个白瓷杯。

    陆少渊搭在她?肩头的胳膊围绕着她?,将她?拥紧,痛苦不比她?少多少。

    他说知道,声音低且哑,带着哪怕活了两世也无?法消除的后怕:“当我知道他居然假借皇贵妃的名头,将你传入宫时?,我就在东宫,若不是还有一丝理?智,我可能?就是手刃皇子的逆臣。”

    “火是你放的?那个宫女是你的人?你、你是不是都看见了……”林幼萱耳朵一声嗡鸣,大脑空白一片,无?意识地问出了她?最为在意的事。

    她?当时?那么的狼狈,那么的不堪!

    为了寻求一线逃脱的机会,她?不得不假意逢迎大皇子,故意褪去了自己?的外袍……然后跪在地上,去解开大皇子的腰带,想要放松他的警惕!

    那个时?候的她?所说的,所做的……林幼萱尖叫一声,不堪的回忆叫她?痛苦至极,偏偏她?所有的不堪,陆少渊都在场!

    陆少渊抱着她?,双目赤红,满面狰狞,对大皇子恨意滔天却不得不放柔了声音:“我知道你是被迫的,你只是想要找机会逃脱,你当时?应对得很聪明。和他硬碰硬只会激化?他的兽性,只会断了自己?的后路……”

    他温声安抚着,宛如润泽大地的雨露,带着能?使?人安宁的气息,可林幼萱看不见的面容上只有叫人惊骇的狞色。

    “是我连累你了,宋家是诱因,我才是那个让你陷入危险的祸害。所以大皇子他该死无?葬身之地,就是血肉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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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狗,被我挫骨扬灰都不够解你我之恨!”

    林幼萱双眼?睁得大大的,酸涩发胀难忍,却一滴泪都落不下来。

    她?无?声呐喊着,堵在胸口的委屈和痛苦成?倍成?倍地膨胀,叫她?几乎窒息。

    陆少渊低下头,轻轻蹭着她?柔软的头发,沉声说:“他死不足惜,却也做了一件好事,是他让我知道,原来我十分在意你。哪怕我还在以为当年是你和林老婆子合伙算计,我也无?法自拔地爱上了你,是我没能?迈过自己?的心坎,用所谓妻子是自己?所有物不容他人染指的借口来麻痹自己?,掩盖自己?的心动。”

    “我真是可恨啊。”

    “也可笑至极。”

    林幼萱干涩的双眼?终于再度淌下泪来。

    他干燥的指腹顺着她?脸颊轮廓来到她?眼?尾,不厌其烦地帮她?拭去泪珠。

    “萱儿,命运如此?,我不敢奢求你再嫁我,但让我再次陪你一起渡过难关好吗?现在的宋家也好,你也好,都不足以对抗皇贵妃和大皇子,即便是太子明面上占了上风,也在处处受掣肘。”

    “我为了避免前世内战的生灵涂炭,已?经尽力稳住武定侯,我必须更快让太子顺利登基。如此?一来大皇子一党会强烈反扑,皇贵妃在岳父翻案的时?候已?经注意到你,除去宋家的原因,你还是林首辅的孙女。林首辅的门生没有一个是白眼?狼,如今在朝中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势力,所以皇贵妃和大皇子的目的十分好猜。”

    让她?成?为大皇子的女人。

    哪怕不能?得到林首辅门生的支持,还有一个富可敌国的宋家,他们怎么都不亏!

    “——所以从一开始,或者?说从你发现重活一世开始,你就知道我无?论如何?都逃不开你,对吗?”林幼萱闭上眼?,指甲狠狠掐在了肉里。

    陆少渊哑然。

    只要他想,确实?如此?。

    “我苦苦挣扎,在你眼?里是不是很好笑。陆首辅运筹帷幄,算无?遗策,我的那些举动是不是很愚蠢?”

    她?脑袋发沉。

    老天爷让她?重生,却又让她?无?法逃脱前世的阴影,甚至是深陷在其中,根本不可能?见天日,那为何?要如此?残忍,再让她?经历一次痛苦?!

    她?的话刺得陆少渊呼吸艰难,他扯着嘴角笑了笑,眼?里一片惨然。

    “你从来都没有错,错处都在我。等太子登基了,我有让宋家不再受君王猜忌的办法,到了那个时?候,你若还怨恨我,你再与我说两清好吗。那之后……我绝不会再阻挠你,不会再出现在你眼?前,若有违背,便叫我如同前世的大皇子,死无?葬身之地!”

    人生从来是一场豪赌,相比于前世她?消香玉损,他更愿意这一世可能?一败涂地。

    起码,他还有可能?赌赢的机会不是吗。

    陆少渊低低笑了一声,自从知道她?也重生之后的彷徨彻底消失了,他所求,其实?还是她?一世安好。

    如此?足够了。

    听着他起誓,林幼萱以为自己?会激动得再扇他一巴掌,骂他虚伪,又或者?为他的卑微恳求而悸动,但此?时?此?刻她?内心就跟死水般平静。

    重活一世,为的不就是个痛快吗?

    不管是谁给她?不痛快,她?加倍奉还就是,还有一个心甘情?愿为自己?付出的人,她?何?乐而不为?!

    她?许久没有说话,只放任眼?泪落下,再被他耐心地一点点擦干净。

    等待最是漫长,最是折磨人。

    陆少渊连呼吸都放缓了,生怕惊扰做决断的她?,让她?一口回绝。

    前世的她?连活下去的意愿都没有,他害怕她?再走老路,在层层压力下厌世,毫不犹豫地抛下一切。

    正是小心翼翼着,陆少渊额头被她?伸出来的一根手指抵住,推开了。

    “陆首辅,你这张破了相的脸有碍观瞻,先离我远一点,省得我看得烦了,要发疯和你同归于尽。”林幼萱顶着哭红肿的眼?睛睨他。

    陆少渊一愣,下刻心脏雀跃地跳动了一下。

    她?这是同意了!

    他十分快速往后仰,尽力离她?远一些,可忘记了自己?一只胳膊还环着她?的腰。他这一动,免不得牵动全身,与她?柔软的肢体有了更亲近的摩擦。

    林幼萱猛地变了脸色,怒喝:“松手!”

    ——他个下流坯子!

    在这种时?候居然还敢对她?心猿意马!

    陆少渊:……

    不是他下流,是因为她?的同意而激动,又不小心地蹭了个结实?。

    他心悦她?,两人曾经是夫妻,他很难控制对她?生理?上的反应。

    “不松!”这一刻,他破罐子破摔了。

    反正不可能?再丢脸了,他是什么嘴脸,她?都清楚,还有什么好在意的!这次松开了手,下一次再将她?拥入怀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他贪恋她?的体温,喜欢被她?身上淡淡的药香味道包围着。

    某人化?身无?赖,最后的结果就是脸上又添了两道指甲印,就是这样还死皮赖脸地又抱了一会,在彻底惹怒她?之前才依依不舍松开。

    林幼萱从他身上跳开,气得脸颊都红了,对他的无?耻又有了新的见识,秀气的手指凌空点着他,硬是气得一句话都骂不出来。

    他无?比满足,单手撑着地跃起,再次抽出腰间的软剑。

    若是先前的长剑是唯美?无?害的,那此?时?他手中的剑就是杀人的利器,每一刺一挑都暗藏致命的力量。

    林幼萱看着,非但没感到害怕,甚至还有一种奇妙的畅快淋漓。

    他的最后一剑直直刺入了大鼓中,鼓声在气劲冲击下刚发出声响就戛然而止,屋内再度陷入寂静。

    陆少渊喘着气,汗水沿着鬓角落下,剑身折射着他凌厉的双眸。

    “往后再有欺你者?,下场定如此?鼓。”

    林幼萱安静站在他身后,没有说话。

    待陆少渊情?绪平和地收了剑,她?才回到矮案后坐下,一点也不客气地喊了一声明方:“打盆热水来。”

    她?得梳妆。

    被他气得乱哭一顿,又被他占一通便宜,头发乱了,妆容也哭得乱七八糟,这样回去,恐怕要把宋芷姝吓得昏厥过去。

    明方听到她?的声音,从听到里头有哭声和打斗动静高挂的一颗心终于落下,忙不迭应好,扭头屁颠屁颠地去打热水了。

    只是为何?二姑娘会称他们世子爷为陆首辅,是在讥讽吗?

    世子好像还乐在其中?

    搞不懂啊,难道这就是别?人口中的喜欢一个人都是盲目的?

    连姑娘家都没接触几个的明方带着满脑子的疑问去而复返,陆少渊又吩咐他去寻一套新的梳妆用什来。

    这些东西?在醉香楼都不难找,很快悉数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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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屋内。

    林幼萱跪坐在铜镜前,洗净铅粉的少女肌肤水润白皙,那些脂粉反倒蒙住了她?的光华。

    她?把头发全散了下来,捏着那崭新的玉梳,白玉梳齿半隐半现穿梭在乌黑发丝中,雪白与黑色交织着女子独有的柔美?。

    陆少渊手指动了动,站起身,来到她?身后取过玉梳。

    那双纸笔握剑的手给女子梳起头发来亦十分灵巧,不曾弄断一根发丝,少女乌黑的长发在他手心中滑如绸缎。

    多少个日夜,他梦里都是她?黑发铺陈,倚靠在自己?胸膛之上。梦里的他就跟现在一样,指间绕着她?的秀发,是无?尽的缠绵。

    可现实?中,他从未碰触过她?的长发,哪怕夜深人静她?在他身侧酣睡,他都不敢伸手去勾来一缕,生怕被她?发现自己?不愿意表露出来的爱意。

    那个时?候的他真蠢啊。

    害怕自己?彻底沦陷,就像是被人发现逆鳞所在,从此?有了软肋,就硬生生把她?推开了。

    愚蠢又懦弱。

    林幼萱没有抗拒他为自己?梳头,甚至还颇有兴致地指导他如何?挽发。

    都给她?舞了两场了,可见陆首辅自己?就将身姿放得极低,既然如此?,不用自己?动手,她?享受一把又何?妨?

    不得不说,陆少渊是个极为聪明的人,他只是看过她?的发式,她?稍微点拨就找到挽发的诀窍,记忆更是好,她?的朱钗一样不落地回到了原来位置。

    “陆首辅上辈子是有多少红颜知己?,才能?有这般好的手艺?”她?倚着凭几,巧笑嫣然。

    哭过的双眼?眼?尾泛着粉色,粉黛未施反倒更显娇媚,特别?是那双故意带着调笑的眼?眸,望到陆少渊的黑眸中,带了钩子般,直叫他心中怦然。

    但他清楚知道,这是她?的美?人计。

    林幼萱是答应了继续与他合作,可她?从来不是那种轻易就会原谅人的性子。

    敢爱敢恨的姑娘,爱恨只会更分明,她?对他的罅隙并没有消失,只是在试探他而已?。试探他方才所说究竟几分真假,底线又在哪一处!

    他喉结一滚,心甘情?愿地踩入她?的陷阱,如实?道:“恐怕身边的蚊子都只有公的。”

    这答案让她?杏眸睁大了一些,委实?是意外了。

    他可是陆少渊啊,年纪轻轻连中三元,随后更是本朝最年轻的相爷,在她?死后居然没有续弦?!不但没有,还连个女人都没有?

    她?忍不住上上下下打量他,在他询问是否不信时?笑着摇了头:“并非全然不信,是觉得可笑。”

    她?在世时?处处冷落,待她?死后却为她?守身如玉过成?了个和尚?

    确实?可笑。

    陆少渊笑容淡了许多,明白她?的意思,不外乎还是那句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我确实?就是个贱骨头。”他坦然承认。

    她?笑容更灿烂,眼?波在他那张被自己?打得青紫几片还指甲印明显的脸上打转:“唔……所以陆首辅这张脸也毁了的话,是真没法让人喜欢了。”

    他剑眉一挑,“看来陆某这张皮囊还是能?博得姑娘一些喜欢的。”

    林幼萱对着镜子打量一番自己?妆容,懒得再抹胭脂了,扶着桌沿站起身,侧身居高临下看身侧的年轻公子,凝眉像是在苦恼什么,片刻后才开口道:“皮囊不错,可惜啊……陆首辅在男欢女爱的事上实?在叫人失望。”

    话落,她?成?功看到从容的陆世子爷表情?僵硬。

    一句话击垮了他身为男人的自尊。

    林幼萱忍不住笑出声,狠狠地在那道刚割开的伤口上洒盐:“这话我前世就想说来着,可惜后来不想见你,真是把我憋死了,现在痛快了!”

    丢下话,她?留下脸色铁青的陆少渊,扬长而去。

    果然踩人痛脚就是爽啊。

    她?浑身舒畅地回到女宾区,却不见什么美?男子,只有百无?聊赖把空酒杯当陀螺转着玩的宋芷姝,还有和她?神色相反的微笑着的卓宏。

    “怎么?表姐这么会就看腻了?”

    宋芷姝一把抱住她?胳膊,抱怨道:“他们说明非公子都到你那边去了!他就一点儿也不吃醋吗?他们真给你跳舞看了?!”

    林幼萱眨眨眼?:“表姐猜到是谁见我啊,真不愧是表姐。”

    宋芷姝忙闭嘴,不过林幼萱一点儿也不在意,既然选择继续合作,往后宋家人总会知道他的存在,特别?是她?那三个聪明的舅舅,瞒不住的。

    她?无?所谓地耸耸肩,模糊了陆少渊是亲自上阵的事实?:“舞了,还两回,不错。”

    “天哪,他这心胸可真宽广啊,男人中的楷模啊!”宋芷姝捂住了嘴惊叹。

    林幼萱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

    虽然他前世不曾续娶,也没有女人在身边,是个耐得住寂寞的,但心胸宽广和楷模算不上。

    她?摇头:“那倒不是,反倒是个心机深沉又难缠,还很无?趣的家伙。”

    陆少渊还不曾从林幼萱那句床上功夫不行中的打击中缓过来,就又打了两个喷嚏。

    他一个激灵,站了起身,连脸上的伤都忘记遮掩,就那么冲了出去。

    ——什么叫他令她?失望!

    他又是如何?叫她?失望了!

    她?必须给他说个明白!

    守在门口的明方差点不敢认,这还是他那个俊俏的世子爷吗?!

    明方扑上去死死拖住他胳膊:“世子爷,你的脸!你的脸!”

    陆少渊内心在嘶吼:不问清楚,他哪里有什么脸!

    第62章

    最终陆少渊还是没能去找林幼萱问清楚。

    一是明方拦阻有功, 二是今日袭击他的人已然落网,意外地搜寻到了一封密函。

    密函所写内容都是无关紧要的家常,引起怀疑是因为那人?死之?前想毁掉信, 此举自然是在昭告信笺不简单。

    陆少渊只能耐着性子去琢磨那封密函到底有何?乾坤, 真正的内容又是什么。

    林幼萱早在他研究东西的时候逃之?夭夭,嘴上?是痛快了, 但这是在让一个男人?毫无自尊啊, 她还是先躲避一下陆少渊吧, 万一他发疯对她要认真探讨, 要在她身上?找回身为男人?的尊严怎么办。

    她一个弱女子可扭打不过他, 到时候吃亏的还是自己。

    刚回到宋家, 宋芷姝果然被她大?舅舅喊了过去, 林幼萱忙跟上?找到父女俩。

    宋芷姝梗着脖子和父亲说什么, 而同去的卓宏被人?摁在板凳上?狠狠抽鞭子, 每一下都在他衣裳上?留下血迹。

    “住手!我让你们?住手!”宋芷姝咬牙切齿去推开用刑的家丁,挡在卓宏身侧怒视父亲, “是我让他喝的酒, 也?是我自个要去的,他拦过了,拦不住,他拒绝了,拒绝不了!都是我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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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 爹爹要罚罚我就是,你何?必杀鸡儆猴!”

    “你也?知?道你现在就是只泼猴!”宋迦齐被女儿的顶撞气得眼冒金星。

    卓宏伸手一把将她推,用眼神恳求她不要再和父亲闹脾气, 然后扬声道:“身为护卫长,未能劝阻姑娘是罪其一, 在当差期间喝酒是罪其二!小的该罚!”

    “你给我闭嘴!”

    宋芷姝再度要冲上?前去,林幼萱忙拽住她,将她拉开低声说:“表姐,你再多说一个字,他就多受一鞭。你若真心疼他,就该领了他包揽罪责的一片心意,莫再和舅舅吵闹,伤了舅舅的心!”

    “你总不想因为大?闹,舅舅把他赶出宋家吧!”

    林幼萱的话让宋芷姝彻底冷静下来。

    明明是她犯错,爹爹为何?要罚他!

    是她连累的他!

    是她不听劝啊!

    林幼萱读懂了她痛苦的表情,轻叹一声:“我的傻表姐啊,你也?说了大?舅舅是在杀鸡儆猴,同时也?是在警告他啊……一个该保护主子的仆从?,怎可和主子过于亲近。”

    宋芷姝整颗心都为之?一震,下刻脸色青白交加,重重一跺脚扭头跑走了。

    林幼萱没去追,表姐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看不出来卓宏的心思,只怕表姐自己的心意也?在他身上?。

    这才是大?舅舅着恼的所在。

    恼卓宏不该因为私情而由着表姐胡闹,真说对错,谁也?没错。

    宋敬云也?听闻父亲因为长姐去了醉香楼大?发雷霆的事,赶来的时候见到林幼萱怔了怔,再看一眼脸色黑如锅底的父亲没敢去触霉头,挪到少女身边低声问情况。

    林幼萱把知?道都说了,宋敬云听得直锁死了眉头,忽然他抬头,目光犀利地扫过她:“你见到陆少渊了。”

    正为他人?烦忧的林幼萱:……

    怎么眨个眼,火烧到她这个局外人?身上?了?

    “长姐再是吩咐闭上?嘴巴,但谁还没有个心腹了,那么大?的事长姐敢瞒,他可不敢瞒!那年轻公?子就是陆少渊对不对,他为何?被追杀,你怎么还敢救!”

    宋敬云声音虽低,可字字严肃,让林幼萱心虚地垂着脑袋。

    她双唇嚅嚅:“要不表哥先听我狡辩一下?”

    宋敬云捂住了胸口,脸上?和他爹一个色了。

    不过事情总是要有个交代的,她被宋敬云拉到外头的芭蕉树下,他那咬牙切齿的模样是恨铁不成钢:“说!到底怎么回事!他又怎么迷惑你了!”

    这话说得陆少渊像个狐妖,不过他舞剑凝望她的眼神,确实像勾魂摄魄的狐狸精。

    “表哥就那么信不过我吗?我岂能因为几?句情话就回头的人??”林幼萱双手一摊,理直气壮,“是因为他知?道京城的消息,皇贵妃给我赏赐是冲着宋家来的,多半想通过我拉拢宋家。我正想着一会儿就跟舅舅说,还有……我过了初一和你一块回京。”

    “回去自投罗网吗!你都说皇贵妃盯上?你了!”宋敬云气急败坏地一甩袖子,“前有狼后有虎,你到了京城,那陆少渊是不是又要拿条件来诱哄你跟他合作?,再让你嫁他!他就不是个正人?君子!”

    面?对失望又恼火的大?表哥,林幼萱脑海里浮现的是前世她离开人?世后,心中痛苦,总是孤零零一人?来到她坟前的那个宋敬云。

    当时的宋敬云该有多难过,没见她一回,他都愧疚得无以复加吧。

    那一份自责就那么蚕食着他一辈子,给他一辈子都带来了伤害。

    “宋敬云,他不是正人?君子,我也?不是什么良善的姑娘家。”她深吸了一口气,才没让自己当他面?哭出来,眺望折射在瓦片上?的阳光,在刺目的光线中闭上?眼,“为达目的,我一样会不择手段。”

    不然,哪里来前世那个愿意在陌生男子跟前除去外袍的林幼萱。

    只要能活下去,只要她最在意的宋家人?都安好,她做什么都不会后悔!

    死了,为什么爱恨去纠结才是愚蠢的!

    宋敬云被她悲凉的语气刺得心脏隐隐作?疼。

    “你只是一个姑娘家,宋家的男人?没死绝!”他用力地握住她胳膊,狠狠摇晃她,似乎想让她清醒一些。

    她在眩晕中睁开杏眸,眼里不见痛苦,而是一种释然的笑,将她整张脸庞都映照得明媚。

    “对啊,大?表姐也?是姑娘家,她不一样在为宋家出力,既然如此我又为何?不可?宋敬云,做人?呐,不能这般分亲疏的,我身上?同样流着宋家人?的血……我只是用我的方法去守护我最重要的东西,你不能阻拦我。”她说着,笑得灿烂,歪着头朝他皱皱鼻子,“当然,你阻拦也?没用。”

    宋敬云的手慢慢滑落,一时哑然。

    她背着手往回走,越过他的时候回头,笑着问:“我去和大?舅舅说事儿,你来不来呀。”

    宋敬云抿着唇,在她又要抬步走的时候大?吼一声去,随后高高抬手,一巴掌拍在她脑门上?。

    用了不少力气,她脑门那片皮肤都红了。

    她听到他磨牙,丢下狠话:“我迟早有一天要宰了那个姓陆的!”

    “那你要努力哦。”她扑哧笑出声。

    陆少渊在不久前也?是想这么对付你的。

    冤家啊!

    宋敬云差点?没在她的鼓劲中把牙咬碎,他甚至分不清楚林幼萱到底只是和陆少渊合作?,还是她一直其实就不曾放下过陆少渊。

    他能清楚的感受到,她和陆少渊有着他们?都无法跨越的羁绊,这种玄之?又玄的感觉不符合孔孟之?道,可他内心深处就是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萱表妹和陆少渊的关系应该是更?为亲密才对!

    院内的鞭罚已经停了,卓宏后背鲜血淋漓,一看就伤得不轻。

    林幼萱余光扫一眼,什么都没说。

    这事谁掺和都没用,只有大?表姐自己想清楚了才知?道怎么做。

    宋迦齐胡子在气得高高翘起,实在是气狠了,见到表兄妹过来,脸色也?不见好转,没好气的丑话说在前:“求情就闭嘴!连你们?一块都得挨鞭子!”

    “你都打完了,我们?还求什么情呐!”林幼萱笑吟吟上?前,拉着他袖子撒娇,“是我有要事和舅舅您说,我们?先进屋坐下吧,我进门那么久,连舅舅的茶都没能喝上?。”

    宋迦齐视线落在她娇俏的面?容上?,到底是软和了下来:“这就让他们?上?茶,我能是随意迁怒、连杯茶都舍不得叫喝的人?吗?!”

    少女嘴甜地说当然不是,然后决定长痛不如短痛,利刀子来个直进直出的坦白道:“舅舅,我今儿遇到陆少渊了,他和我说了不少事,我准备跟着表哥一块回京城去!”

    “——你说什么!”宋迦齐激动得直接吼破了声。

    宋敬云没准备地被吼得脖子一缩:……

    火上?浇油这事还得是萱表妹啊,这一把油泼得没有一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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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的拖泥带水。

    宋芷姝离开后就一路到了宋老太太跟前,一顿哭诉爹爹多么不讲道理。

    宋老太太捧着茶杯,老神在在地听着,等她说完了,才睨了能干的孙女一眼,淡淡道:“你要对人?家也?喜欢,那就和你爹说明白,和我叫唤没用。他身为护卫,确实犯错了,今日不惩戒,其余人?就会有样学样地松懈,到时候只会出大?祸!”

    一句话把宋芷姝堵了个面?红耳赤。

    她扭着手指,咬咬唇,支吾片刻才说:“是喜欢,但并不是祖母想的那种……”

    “那你就得跟他说个明白,让他彻底摆正自己的位置,而不是若即若离地给他留下遐想,叫他为了你一错再错,再葬送了自己的前途!难道你还当个女陈世美?!”

    宋芷姝:……

    “祖母!孙女在你眼里就是个玩弄人?感情的浪荡子吗!”

    面?对她的大?喊大?叫,宋老太太重重点?头。

    宋芷姝气绝,就又听老人?道:“既然不喜欢人?家,我就做这个主,把他调回镖行吧。他很?适合继续当镖头。”

    这么一句就让宋芷姝又急了:“不行,我的人?,不能调走!”

    宋老太太就似笑非笑盯着她看,直盯得她脸皮滚烫,臊得连脑袋都抬不起来。

    最终,宋芷姝豁出去了,一咬牙道:“我去和他说,让他回去当镖头!祖母说得对,他有他更?好的前程,我也?不能让当个入赘女婿,叫人?耻笑!”

    她知?道卓宏一直想闯荡出一番名?声,把他困在自己身边,他得受人?在背后说多少闲话。他是有能力的人?,不该因为她的一句话舍去前程!

    儿女情长,英雄也?气短!

    她不能如此自私!

    “我先得父亲允许,让他回镖行!”丢下话,她踩着风风火火的步伐跑得飞快。

    她身后的宋老太太捧着茶杯缓缓往嘴里送了一口,和她的焦急形成了鲜明对比。

    宋芷姝一路小跑来到父亲的住处时,被跪在庑廊下的两个身影就恼蒙了。

    “你们?……给卓宏求情的吗?”

    话音刚落,屋内就传来她爹的暴喝:“你这个逆女,还想求情,也?给老子跪下!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再起来!”

    宋芷姝:……

    于是,兄妹三自当是要整整齐齐的跪一排,院子内的下人?看得大?气都不敢喘。

    在宋芷姝跪在身侧后,林幼萱才抱歉地朝她笑笑:“大?表姐,你是受我们?连累了,这个时候你还是不要提卓宏,不然大?舅舅能把我们?仨一块赶出宋家。”

    “要赶也?是赶我,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宋芷姝惊骇,她爹至于气到如此不讲道理?

    宋敬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是我们?有另外的一桩事把爹爹又惹急了。”

    “……你俩?”

    随着宋芷姝疑惑的语气,她一双眼睛也?在两人?身上?来回穿梭,随即发现了什么叫人?震惊的事一样,睁大?了眼睛。

    林幼萱从?她的反应中暗道一声要误会,她还没张嘴,宋芷姝惶恐地话音已经响起:“你们?私相授受了?!”

    林幼萱:……

    宋敬云:……

    “宋芷姝!你脑子是掉那醉香楼里没带回来吗!说的什么狗屁!给老子跪端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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