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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0-80(第2页/共2页)

心冷了,失望了,也找寻到真正的自我价值后不缺爱了,但盛弋知道许行霁依旧是她二十七年的人生中唯一爱过的男人。

    当初求而不得的人,现在在她耳边一声声的说喜欢她,说爱她……

    她能再信一次么?

    仓惶的挣开许行霁的拥抱连忙离开,盛弋跑回自己房间里关上门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顺着门板坐在了地上。

    是真的浑身无力,就好像在悬崖边上摇摇欲坠,她想跑却腿软的感觉。

    盛弋苦笑,心想自己还真的是没出息。

    她慢慢的曲起膝盖,额头有些脆弱的抵住坚硬的膝盖骨,难过的只想哭。

    这些年她认为自己不爱许行霁了,而且也不是没有尝试过爱别人,但直到现在她才发现她其实没有办法。

    只有许行霁说的这些话才能在她平静的心里宛如一石激起千层浪,才能让她无措到浑身发抖,头脑发昏。

    盛弋抵抗过很多次许行霁的示好,表白,始终紧绷着心里那根弦,不断告诉自己不能再一次陷下去,要爱自己。

    但她却抵挡不了他无意识的真心话,承受不住他像一个孩子一样眷恋着自己不放手,她控制不住的还是会心软。

    盛弋是个能看清自己想法的人,她清晰的明白自己三年前全心全意的想要离开,回国后也确实是不想和许行霁过多接触,之前听到他可笑的‘求婚’和表白甚至觉得好笑,宁可和他一刀两断,桥归桥路归路的不再见面……

    正因为太过清醒,所以也能明白自己此时此刻,心里山摇地动,溃不成军。

    第73章 神明

    混乱的一个下午直接延伸到傍晚, 深夜,然后是天边泛起了鱼肚白的清晨,盛弋在床上辗转反侧,一直都没有睡着。

    她眼睛里有着困意, 但一闭上脑中却是一片澄明, 还是会想起许行霁那些话, 心里纠结的像是冒了火, 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许行霁醒来的话不知道会不会记得自己曾经说过什么, 但站在盛弋的角度上,是真的很希望他喝断片的。

    她不知道他如果真的记得, 并且在清醒的状况下再问一遍,自己应该怎么回答。

    实在是……太为难了。

    如果是聪明人, 即便是记得也应该装作不记得的, 对吧?

    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盛弋索性起身, 用酒店房间里自带的投影大屏幕看起了电影。

    她也不知道自己想看什么,总之不能一直陷入焦虑的恶性思考里循环着,那她会透不过来气的。

    随便什么, 只要能转移注意力就好。

    盛弋随手点开了主页上的哈利波特,心想一共八部电影,大概可以从清晨看到夜幕, 也看不完。

    看到了第二部 , 门口传来熟悉的敲门声,

    和之前两天的沉稳笃定不同, 现在男人手指敲在门板上的声音断断续续, 几乎是从这里就能断定出来的心里发虚。

    盛弋长睫顿了下, 半晌后抿了抿唇,T   从软绵绵的地毯上爬起来去开门。

    拉开门,看见许行霁白的像鬼一样的脸色手指也是不自觉的颤了一下。

    酒精大概把眼前的男人折腾的够呛,不光是脸色苍白,就连眼底也是发青,只有一双黑眸是亮的,亮的不太正常。

    “你…”盛弋愣了下,迟疑地开口:“你好点了么?”

    “醒来才看到你给我做的汤,凉了。”许行霁深深地望着他,轻轻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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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但还是很好喝。”

    “醒酒汤有什么好喝的。”况且还是凉的,盛弋尴尬的笑笑,侧身让他进来。

    “只要是你做的东西,都很好。”许行霁没有再看她,似是在回忆过去,自顾自地说着:“之前我们住一起的时候,很多次我喝醉了,你都给我做这个汤。”

    其实也没什么特殊的味道,但因为出自盛弋的手,就莫名勾起以前的许多回忆。

    早晨醒来,头疼欲裂的时候看到那碗汤,许行霁就感觉脑子更痛了——他以前是真的混蛋,只知道索取和享受,从来就没把她当作平等的妻子温柔呵护,怪不得她不喜欢他。

    自己,纯纯是活该。

    许行霁脚下有些虚浮,经过盛弋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臂,后者立刻被他身上灼热的温度弄的心惊。

    她算是明白他为什么在这儿说胡话了。

    “你发烧了?”盛弋蹙眉,走过去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手凉的缘故,掌下温度几乎是滚烫。

    她秀眉一凛,立刻说:“走,去医院。”

    “不用去,我没事。”许行霁却耍起了赖,坐在地毯上靠着床尾,恹恹地说:“真没事,已经吃过药了。”

    “你,”盛弋有些气不打一出来,蹲下来平视他,皱着眉的模样很不认同:“你怎么跟小孩似的,为什么不想去医院?”

    她穿着米色的贴身针织衫,看起来整个人都被柔软包围着,温馨而淡雅,窈窕的线条近在咫尺,许行霁微微垂眸,就能看到那布料下一截细瘦的腰身。

    他强忍着伸手抱住的冲动,黑眸抬起,眼巴巴地看着她:“你在看电影么?”

    “一起看吧。”

    这样的许行霁,让人无法狠下心来。

    盛弋只好窝着一肚子火坐下,僵硬地看着大屏幕上各种特效闪耀的画面,却基本上什么都看不进去,脑子里就是一团浆糊。

    可许行霁却仿佛很珍惜这样的‘温馨’独处时刻,看的颇为认真,还点评了一句:“这什么玩意儿,都是小孩还有魔法,儿童电影?”

    盛弋愣了一下,有些意外地看着他:“你没看过哈利波特么?”

    享誉全球的IP,不管是书还是改编的电影都是火爆的程度,很难想象他居然根本不知道。

    “很少看这种电影,一般都是看专业相关或者能提升建筑美学的一些电影或者纪录片。”许行霁摇了摇头,认真的回答后又顿了一下,迟疑地看着她:“你不会觉得我很老土吧?”

    但T  他对于这些流行的什么大片,超级英雄,魔法世界的,的确都不太感兴趣也不甚了解。

    盛弋沉默半晌,勉强笑了笑:“不会。”

    她只是忽然有点同情他。

    许行霁的童年……应该过的很辛苦吧,出身不好,听他以前字里行间的话锋和早早去世的母亲关系也并不亲密,然后被接到了许家之后就是无止尽的羞辱和歧视,稍稍懂事后就想着如何逃离和变强大。

    他的人生,似乎的确是没有闲情逸致去培养什么兴趣爱好,像个普通人一样和朋友吃饭看电影打游戏。

    这些,都没有。

    她一直以为自己很了解许行霁,直到现在才意识到其实也并没有。

    盛弋目光柔和了下来,想了想又问他一遍:“你真的不需要去医院么?说实话,不然我真的会生气的。”

    “真的不用,我吃过退烧药了,精神很好。”许行霁侧头看着她,笑了笑:“我怕你生气,所以不会说谎的。”

    他都这么说了,盛弋也稍微放心了一些,索性彻底和他一起认真的看。

    时不时的,讲一下电影里的世界观和人物设定,女孩儿声音轻柔细软,怕他听不懂似的说了不少,许行霁的目光不自觉的从电影屏幕上悄悄转移到她茭白的侧脸,心里柔软的一塌糊涂。

    盛弋现在大概是在同情他,所以才说个不停。

    不过许行霁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只要盛弋还能和他说话,别说同情,可怜他都行。

    那些所谓的男人尊严男子气概,在你真正十分想拥有靠近一个人的时候,不值一提。

    “如果我在霍格沃茨的话,希望分院帽能把我分进赫奇帕奇。”盛弋下巴抵在膝盖上,微微笑着:“那里有我向往的一切美好品质。”

    对哈利波特里的学院世界观已经稍微了解了一点的许行霁若有所思,问:“都有什么?”

    盛弋:“善良,乐观,坚韧。”

    就这样?许行霁轻轻挑眉:“你已经是了。”

    “不,我想要那种和每个人都能成为朋友,真正无欲无求的佛系性格。”盛弋摇头:“但还是差得远。”

    她心中还有很多很多的欲望,能说的,不能说的,都有。

    许行霁眉心微动,问了句:“那我像是哪个学院的?”

    “你啊……”盛弋细细想了想,忽然笑了:“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的结合体。”

    对于初步了解这电影的许行霁来说,这个回答可以说是相当复杂,也并不了解是什么意思。

    他仔细默念了一遍,悄悄去网上百度了一下。

    然后就看到网络上给出的答案是:很聪明的野心家。

    许行霁看到这个形容词,目光微微闪烁了一下,脑子里和身上的燥意一直埋着,隐隐跳动,现在仿佛要破土而出一样。

    装出来的‘和谐’毕竟是装出来的,许行霁是只狼,再怎么也没办法一直装成羊。

    一不小心,身上的危险气息还是不自觉的会流露出来。

    旁边的盛弋依T  旧歪着头认真的看电影,对此无知无觉。

    直到一部结束到了尾声,她不小心偏过头,才发现许行霁根本就没看电影,而是一直在看着自己。

    他黑眸幽深绵长,细细凝望着她的模样就像时空穿梭了千年,万年,最终定格在了这里——温暖干燥的晌午,阳光从旁边的落地窗中倾泻进来,肆意的打了他们满身金灿灿。

    “我昨晚说了什么,其实一直都记得。”许行霁没有做盛弋心目中的那个‘聪明人’,他微微弯了弯唇,似是无可奈何地叹息了一声:“盛弋,我说的都是心里话。”

    “我想和你重新开始,求你…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知道我自己之前做错了很多很多,在我们之前失败的婚姻里,我不是东西,但我会改的。”

    真的,会改的。

    一鼓作气地说完,许行霁强忍着闭眼逃跑这种不想面对结果的没出息行为,依旧是充满期待的,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女孩。

    谢天谢地,盛弋没一口回绝。

    女孩若有所思的沉默片刻,抬眸看着他问:“你会改么?”

    一瞬间,许行霁感觉心脏蹦到了嗓子眼儿,他几乎说不上话,只能用力的点着头。

    “那我问你几个问题。”盛弋盘腿坐在地上,和他面对面,黑白分明的澄澈瞳孔里多了几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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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拷问:“行么?”

    许行霁顿时更紧张了,声音干哑的‘嗯’了一声。

    “我和你结婚那两年,挺多媒体关注着这个联姻的,当时传言最多的,就是…说你风流。仔细想想,大学和高中也听到你有很多女朋友的传闻。”盛弋歪着头,强压下唇角那一抹嘲意,看着男人紧张的神色认真的问。

    “其实婚后我也问过你,你和很多女人上过床么?那时候你没回答,现在我想再重新问一次。”

    “许行霁,你有过很多女朋友么?”

    “那都是胡扯!”许行霁愣了一下,气急败坏地否认着:“我哪儿来的很多前女友,最烦女的靠近我了。”

    而媒体不知道收了许致尧那边的人多少好处,三不五时的就来抹黑他,只是许行霁之前从来不知道名声的重要性,对于这些污蔑也只觉得是小打小闹,从未为自己辟谣过,哪成想会被盛弋记下来……他真是毁的肠子都青了。

    “没有很多,那也是有了。”盛弋敏锐地抓住重点:“那是几个?”

    “呃,两个。”许行霁勉强回忆了一下,有些尴尬的报告着情史:“高中大学…各有一个,但都只是处了不到一个月,不喜欢。”

    甚至,他连前两任女友的名字都不记得了。

    许行霁一直知道自己身边是留不住东西的人,但一个人久了,未免也觉得有些孤寂,荷尔蒙躁动的青春期除了学习,无非就是男生女生那点子事儿,周围所有人都在谈恋爱的情况下,你很难不被同化。

    但说到底,还是因为孤独,想找个人陪,于是他尝试性的谈过T  两个女朋友。

    高中那个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他的第一个女友,他不记得那姑娘叫什么了,也算不上他的初恋,但许行霁只记得自己那个时候的感觉——有女朋友了,本质上来说也没什么变化。

    他还是觉得孤寂,那种打心眼儿里觉得全世界只有自己的孤寂,这种感觉是没办法多了一个女朋友就能有什么质的变化的。

    因为他只是为了‘实验’而找罢了,很快那女孩就受不了他的冷漠,主动提出了分手。

    等到了大学时,在俞九西和室友的撺掇下,许行霁答应过一个隔壁院系花的告白,因为无聊,和她谈过一段时间。

    那个时候他处女朋友除了孤独和身边人起哄,更多的还是为了‘实验’,他想试试他能不能真的喜欢上一个人,否则在这个世上,没有一个人让他牵挂……未免感觉还是孤零零的。

    如果有了个喜欢的女生,很多事情就会不一样吧?

    可惜,他还是没感觉,那个时候,许行霁认为自己的成长经历大概就是让他不会爱人,女生很多,娇媚的,灵动的,安静的,知书达理的,万般模样和他表白的都有,但他从未心动过。

    许行霁以为自己不会喜欢上任何人,甚至对于婚姻也是得过且过得麻木,从未认真应对过,然后…他发现自己自大的彻底,错的彻底。

    那种被感情左右的求而不得,焦灼痛苦,他在盛弋说出‘你只是个替身’的时候全都尝到了。

    一开始许行霁以为那是愤怒,是一种身为男人就不可能甘心的胜负欲,竞争感。

    但随着盛弋离开的这几年他逐渐发现这就是喜欢,每天一个人面对着孤零零的家里,被寂寞吞噬,想着曾经和他同床共枕的女孩,许行霁明白那就是喜欢。

    而且是他这种人一辈子或许只能遇到一次的喜欢。

    所以没有尊严算什么?当替身也无所谓,他就是喜欢她。

    听着许行霁语气颇为淡然的说完了自己的‘情史’,盛弋眸光微颤,声音也有点:“戚、戚夏呢?”

    “你认识戚夏?”许行霁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嘲讽的轻笑一声:“也不奇怪,她跟咱们一个高中,挺张扬的,追着我跑——我挺烦她那种人。”

    “仗着自己家里有点背景,还去许致尧那里和我施压,笑话。”

    就凭着戚夏高中时这么干过,许行霁就算未来和谁在一起,也绝对不会考虑戚夏。

    小少年什么都没有,就一身骨头最硬,这辈子最恶心许致尧以及那些对许致尧卑躬屈膝的人。

    “行。”盛弋想知道的都问完了,淡淡的点了点头:“我问完了。”

    “就…就这样?”完全没想到是这样的戛然而止,许行霁完全愣住了,半晌后尴尬地憋出来一句:“没别的想问的了么?”

    无论是什么,他都可以回答盛弋,言无不尽。

    “唔,暂时没有。”盛弋靠着床尾,懒洋洋地说:“等以T  后有了,我会问你的。”

    许行霁听出她的弦外之音,怔了一下后眸光星星点点的亮起。

    “许行霁,你之前说的……”盛弋咬了下唇,抬眸看着他:“我会认真考虑一下的。”

    她那一瞬的回答,在许行霁心里就仿佛走过漫长的黑暗后,窥见天光。

    作者有话说:

    最喜欢獾院了(

    关于hp的一切描写都来源于《哈利波特》电影和书

    第74章 神明

    人大概真的是有‘否极泰来’这么一说, 窥得一丝天光有了一点苗头之后,好事就会一件接着一件来。

    许行霁恍恍惚惚地离开了盛弋的房间后,毛头小子一样的傻笑个不停,身上那些本来的发热和酒后的难受仿佛都荡然无存了, 大晚上忍不住到阳台吹冷风。

    人在兴奋到极点的时候, 是会有种不知今夕何夕的错觉的。

    就在许行霁想大晚上换上衣服下楼跑两圈的时候, 俞九西的电话打来了。

    正愁无处散发自己的这股子快乐, 许行霁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把电话接起来——和俞九西认识十年, 他第一次接他电话这么快。

    “老九,我和弋弋说我们重新开始了。”未等对方说话, 许行霁就迫不及待的宣布:“她说会考虑一下,我现在…手都有点抖, 这他妈还是第一次。”

    “…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了?”俞九西沉默片刻, 无情的嘲讽着:“盛小妞就说考虑一下, 至于么你?”

    “你懂个屁。”许行霁简单粗暴地打断他, 说的铮铮有词:“能考虑就代表有戏。”

    总比之前毫不犹豫,没有任何余地的拒绝要好的多。

    “算了,说正事儿。”俞九西已经不想和这陷入单方面爱河的家伙继续交流这方面, 直接说:“鱼上钩了。”

    许行霁一怔,本来歪歪扭扭的身子站直了些:“怎么?”

    “你不是让那个小护士装成盛小妞在病房里钓鱼么,嘿, 狗东西狗急跳墙, 寻不着你,还真去找盛弋了。”俞九西说着都忍不住笑出声:“看来这狗东西这么多年升不上去是有原因的, 智商就摆在这儿了, 他派去的人装成医生要给胡小云注射药剂, 被咱们在那儿埋点的人抓了个现行, 在警察局没等审两句呢,小喽啰就把上面人都供出来了。”

    背后的人除了盛情,那自然还有董平。

    许行霁弯唇笑笑,戏谑的声音里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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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显而易见的轻松:“那看来我可以带着弋弋回林澜了。”

    □□,证据确凿,盛弋或者他没被石头砸死是命大,但这可不代表施暴者就不会受到惩罚了,他很乐得回去看戏。

    第二天一早,许行霁就迫不及待的去告诉了盛弋这个好消息,后者眼睛一亮,是显而易见的欣喜。

    “太好了。”女孩儿眼睛弯起来:“我能回去见我妈妈了。”

    此从工地出了意外后盛弋不是被圈在医院里就是中海,庄青也被许行霁安排到安全的地方去住了,两个人算算都快T  小半个月没见面了,她是真的挺想她。

    “嗯。”许行霁应了一声,心里多少有点淡淡的怅然。等回了林澜,该用什么借口靠近盛弋呢?无论用什么,也很难达到这段时间的‘朝夕相处’了。

    一想到这点,脑子里复婚的念头就愈发强烈,不过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现在还太快了,这点道理许行霁还是明白的。

    他不敢打草惊蛇。

    “你好点了么?”盛弋兴奋过后回神,走过去床边拿了她从酒店服务生那里要来的体温计,素白的手伸过去递给他:“测一□□温。”

    许行霁忍不住笑了下,接过来夹在腋下。

    他坐在沙发上看着女孩儿穿着睡衣忙着收拾行李的场景,柔软的灯光下仿佛整个人都散发着一层毛茸茸,莫名有种岁月静好的味道,他不自觉地说:“弋弋,你真好。”

    “许行霁。”正在蹲下收拾行李箱的盛弋脊背一僵,回头睨了他一眼,唇角有着强忍着的笑意:“你真肉麻。”

    后者拿出已经到时间了的温度计,扯扯唇角:“你当我是烧昏头了吧。”

    盛弋一怔,站起来过去看——许行霁的体温和昨天相差无几,并没下降,虽然精神看起来不错。

    “怎么搞的?”她不解的喃喃道:“你不是吃退烧药了么?”

    梦中情人近在咫尺,纤腰被宽容的绵柔睡衣本来是挡的严严实实,但微微抬手对着光线看体温计的时候,上下两截的衣服不自觉的向上窜,就露出来一小截白腻的软云。

    从昨天到现在许行霁一直都处在‘鸡血’状态里,烧能退的下来才怪呢,不推波助澜的把自己烧死就不错了。

    “弋弋。”他忍不住伸手抱住她的腰,小孩子耍赖似的嘟囔:“想抱抱你。”

    “许行霁,你…”盛弋蹙眉,下意识的伸手就想推开他,但手碰到他骨感突出的肩,隔着薄薄的T恤布料也能感觉到掌下灼热的温度。

    就…还是心软了,盛弋抿了抿唇角,干脆一动不动地任由他抱着。

    微微垂眸,能看到许行霁高挺的鼻梁正横在相当暧昧的位置,但或许是现在他生病了的原因,就像是一只打了蔫的老虎,并没有什么威慑感,也就不让她觉得那么不安了。

    “许行霁。”盛弋想了想,说:“我想去医院拆线后再回林澜。”

    “好。”他一口答应下来:“我陪你一起。”

    “嗯。”盛弋笑笑:“顺便吊个水。”

    ……

    在中海的最后一个下午,两个人是在医院里渡过的。

    盛弋缝针的位置拆线很简单,医生动作利落,不一会儿就弄完了,女孩甚至没感觉到疼,只是有点麻麻痒痒的。

    “缝的挺细的,没留什么疤。”医生弄完品评了一番,然后递给她一管膏药:“回去早中晚按时抹半个月,有愈合淡疤效果。”

    盛弋拉起衣服盖住那道细细的伤疤,接过后微微笑笑:“谢谢医生。”

    她是说真的,她并不太在T  意这里的疤痕——又不是伤在了脸上,肩膀那个地方,露不露也没什么的。

    意外之后别说疤了,能保住命就是最大的福气了。

    但许行霁显然不是她这样‘随遇而安’的心态,他看到女孩那漂亮白皙的肩膀上一道鲜明的肉色疤痕,心里就是说不出来的难受。

    由于拆线这道插曲,吊水的时候男人也是一语不发的不知道在思考什么,清俊漂亮的眉目阴郁凌厉。

    盛弋坐在一旁陪着他,疑惑的偏头:“你在想什么?”

    许行霁垂眸,想也不想地说:“想要是当初是我肩膀受伤就好了。”

    盛弋沉默,怔然半晌后问他:“你很在意我肩膀上这道疤么?”

    有些大男子主义的男人,是会在意这些的。

    “不。”许行霁摇了摇头:“就是心疼。”

    “所以你不用因为这个心情不好。”盛弋有理有据的开导他:“第一,我肩上的疤不是你害的,第二,你又不在意这些,所以还有什么不开心的?”

    “我就是想跟你弄个情侣疤。”许行霁抬了抬唇角,邪邪笑着:“等哪天我也给自己划一道。”

    就算盛弋真的因为这道疤有一点点的小郁闷,此刻也被他这话逗笑了。

    “瞎说。”她咬着唇反驳,没留意到自己眼睛里是带着笑的:“谁跟你是情侣。”

    许行霁并不在意姑娘的小推脱,借病装疯,索性抓着她的手不放。

    男人的大手指节修长,冰凉干燥,略有些强硬的攥着女孩儿的手时触感温凉,并不让人难受,但是莫名的十指相扣,还是挺别扭的。

    盛弋忍不住偏头看了一眼——许行霁靠着椅背微微仰头,眼睛闭着,侧脸轮廓精致的像是画出来的一样,明目张胆的假装睡着……

    算了,看在他生病的份上。

    盛弋没有挣开,用另一只手玩手机。

    三人小群里,消息疯狂跳跃着。

    [盛弋:救命,我好煎熬。]

    自从踏上中海这片土地开始,每一分一秒都感觉自己在和许行霁玩极限拉扯,试探,反试探,半藏半露的表明心迹……直至现在她松了口,情况也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许行霁宛若饿了多年跃跃欲试的狼,每一次的靠近,触碰,都在要更多。

    而她自己拒绝的意志也不是很坚定,反反复复,不知不自觉间也任由他的靠近吞噬了理智,至于那个‘考虑’反而成了摆设,她的考虑结果并没有说出来,而许行霁似乎已经提前进入到‘追求她’的状态里了。

    [荔枝:弋弋你最近到底咋了?看着不正常。]

    [栗子:是啊,也不好好睡觉了,时不时大半夜的在群里发信息作妖,我看着都觉得像午夜凶铃。]

    [荔枝:事出反常必有妖,老实交代。]

    ……

    盛弋犹豫了一下,还是在对话框中斟酌着打下两行字。

    [许行霁又跟我表白了。]

    [我有点想试试,是不是疯了?]

    发完,她几乎不敢看闺蜜们的反应,立刻T  扣上手机。

    平心静气了好一会儿,盛弋才重新打开手机,短短几分钟,群里的消息已经99+了。

    但基本都是毫无意义的刷屏,总结起来就一句话——

    [盛弋,你是不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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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看来无论在谁看来,她和许行霁准备要重新尝试这件事情都挺疯的。

    盛弋莫名笑了下,侧头看了眼不知道是真睡着了还是假装小憩的男人,心里默默地嘀咕了一句:如果当年他没有混蛋的人人皆知,大概现在也不会那么多人都觉得是自己疯了。

    但……人还未老,血也是热的。

    青春还长,再疯一把试试又能怎么样?

    两个人在医院‘整治’了一番,等吃过饭回到林澜已经是晚上了,庄青早就被许行霁安排的人送回去了。

    他在飞机落地后亲自开车送盛弋回家,刻意开的慢了点,女孩安静乖巧的坐在副驾驶一路无话,直到车子停在了群杉外面,看到车窗外熟悉的景色,盛弋轻轻松了口气,低声道:“那我先回去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车锁‘咔哒’一声扣下的声音。

    本来就暗流涌动的氛围更加暧昧起来,盛弋不由得抬起头,看着许行霁依旧握着方向盘,斜斜靠在驾驶座上的模样。

    她皱了皱鼻子:“我要下车。”

    “等会儿的,说两句话。”许行霁笑了一声,忽的侧身凑近女孩——然后在盛弋紧张的眼睛里‘绅士’的帮她解开安全带。

    她穿着米白色的连衣裙,贴身勾勒出窈窕的线条,男人修长的指尖不小心轻轻擦过腰间的时候,激起一层细微的颤栗感。

    盛弋不自觉缩起身子,昏暗的车内灯里一双眼睛亮亮的,闪着十分警惕的光。

    “别担心,我又不会吃了你,我就是想问…”许行霁失笑:“你明天是不是打算去工地?”

    按照盛弋这闲不住的性子,现在好不容易回到林澜周遭又没了危险,估摸着是相当惦记着月子中心的建设到了什么地步了。

    果然,听了他的问话,盛弋点了点头。

    眼里的警惕少了许多,窝在座椅里的样子像只软乎乎的小猫,许行霁目光渐深,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宛若呼噜毛似的。

    “去吧,现在董平和盛情都在警察局,没人能威胁到你。”许行霁声音顿了一下,才继续道:“就是…注意安全。”

    就算没有人故意陷害,工地里飞沙走石的,也实在是不适合女孩子长待。

    “操心。”盛弋抿了抿唇,颊边带着一抹若隐若现的微笑:“我之前都在工地待了一个多月了。”

    “是啊,小傻子似的,明明只是去和席泽对接一下坐办公室就行,偏偏跟着一起在大太阳底下跟着工人到处跑来跑去。”许行霁说着说着,忍不住笑起来:“甚至缺人手的时候,你还自告奋勇地帮着打下手,六七月份的天气热的都能中暑,你说你傻不傻?”

    盛弋听着,眼睛不自觉的瞪大T  :“你…你怎么知道这些?”

    “当然是因为一直偷偷看着你。”

    哪有放下狠话说一刀两断,就真的一刀两断了的道理?

    他如果真的能舍得,也不会在午夜梦回总感觉心里空落落的想抓狂?然后就没出息的偷偷和俞九西打听,自己去公司徘徊,反正那里尘土飞扬,人来人往总是熙熙攘攘,他刻意躲着,也不会被盛弋发现。

    然后在暗处像一匹蓄势待发的豹子,贪婪,危险的看着她。

    他从不觉得漫长无望,反而是觉得只要能看到她,就是最好的事情了。

    “行了。”血淋淋的在心里自我剖析了一番,许行霁迎着盛弋讶异复杂的眼神里扬唇笑了笑:“回家吧。”

    盛弋深呼吸一口气,转身下了车。

    可在走近群杉大门之前,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隔着夜色里澄澈的车玻璃,她看到许行霁黑色碎发下熠熠发光的眉眼,正在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你…”她脚下宛若钉在了原地,犹豫半晌,挥手和他说了句:“注意安全。”

    作者有话说:

    极限拉扯中——

    第75章 神明

    时至今日, 她才隐隐品尝到‘恋爱’的滋味。

    从小区门口走回家的一路,盛弋都能鲜明地感知到自己的耳根有些热。

    她从小就是这样,觉得害羞和难为情的时候先红的不是脸,而是耳朵。

    等回到了家, 那种从心底蔓延到耳根的燥意也没有减退, 以至于庄青一见到她, 就能看出来不对劲。

    “弋弋。”她抱着肩稍稍挑起细眉, 饶有兴致地问:“很开心?”

    她在庄青面前一向是个透明人, 并不觉得自己的情绪是有什么可以瞒过她的,因此盛弋也没否认, 只是捧着脸,有些羞赧:“很明显么?”

    该不会在许行霁面前也这么明显吧?那可丢死人了。

    “傻样。”庄青笑了声:“把衣服往下拉点, 我看看你肩膀的伤口。”

    “其实真的没什么。”盛弋说着, 把外套脱了只穿着里面的小背心给她看。

    女孩瘦弱骨感的纤细肩膀那后面, 一道蜿蜒肉色的疤痕, 还泛着淡淡的肉粉色,毕竟刚拆了线,还没有好的彻底。

    庄青秀眉轻蹙, 微微叹了口气:“改天我带你去王医生那里瞧瞧。”

    王医生是她相熟的一位医美整形医生。

    盛弋不可置否,便随她去,穿好衣服准备上楼洗个澡——在外面折腾了这么多天, 她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洗个澡之后躺在床上。

    “弋弋, 等一下。”庄青却叫住她,顿了一下还是问了:“你这些天, 是不是都和许行霁在一起?”

    料想到了她会问这个, 盛弋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点了点头。

    “那你…”庄青又问:“刚刚笑着进来, 是因为许行霁而开心的么?”

    这次盛弋怔了下,犹豫片刻才点了点头。

    像是意料之外,但莫名又感觉在情理之中,庄青看着面前的女儿有些无措垂眸的模样,放软了声音T  :“你喜欢他?”

    “我……”盛弋声音像是被掐在喉咙里,半天说不出话来,或者应该是,她不知道怎么说。

    她喜欢许行霁么?她在三年前很喜欢他,现在又隐约找到了曾经的心动感,但这算是重新喜欢上了么?

    半晌,盛弋只能实事求是地说:“他提出想重新和我在一起,我说要考虑一下。”

    “说的蛮好的。”庄青微笑:“好好考虑,无论如何,别委屈了自己就行。”

    盛弋抬眸:“妈妈,他…他是我曾经协议联姻的前夫,还闹的挺不愉快的,您不反对么?”

    自己和许行霁的万般纠葛,庄青并不知道,所以盛弋也只能挑挑拣拣的和她说一些——每次迷茫的时候,她都很需要庄青的引导和看法。

    “其实小许来接我去他那边住那天,我和他说过一些话。”庄青拉着盛弋坐到沙发上,有些枯瘦的手轻抚掌心的细嫩柔荑:“我问过他是不是喜欢你,他说一直都喜欢。”

    说到这里,敏锐地感觉到盛弋的小手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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