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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0-40(第1页/共2页)

    提供的《拥抱神明的那些年》30-40

    第31章 神明

    事情的大致经过盛弋在电话里已经听的七七八八了, 剩下一些细致的细节要问自然也不用急于一时,太多年没见到庄青,盛弋现在的想法是只想单纯的陪陪她。

    至于盛云峰……他跑不掉的。

    庄青被人绑去那所□□精神病院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带去,现在离开也什么都没有带出来, 真正做到了干干净净的孑然一身。

    她被盛弋挽着走进别墅后四下看了一圈, 轻声问:“这些年没怎么在这里住过吧?”

    女人还是那么敏锐, 轻而易举的就能看出来这所别墅和她离开之前的装修设施没什么区别, 甚至没什么人气儿, 一看就是刚刚才有人搬进来居住的氛围。

    “嗯。”盛弋点了点头,她扶着庄青坐在沙发上后, 头轻轻靠着女人的肩膀:“高中起就住校了。”

    群杉离市区太远了,上学不方便, 再说她一个人住在这里的话也太空旷。

    高中起就住校……庄青眼睫轻轻一动, 无声地叹了口气:“盛云峰对你好么?”

    “说不上好还是不好, 他不怎么管我。”盛弋无所谓的笑笑:“妈妈, 你出意外的第二年,他就把阮茹和盛情接到家里来了。”

    这两个人的名字,庄青自然是知道的, 女人眉目一冷,多了几分年轻时的厉色,沉默片刻后侧头问:“弋弋, 你害不害怕失去父亲?”

    盛弋一怔, 随即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不怕的。”

    做错事情的人,怎么被法律惩罚都不为过, 尤其是盛云峰这种泯灭人性丧尽天良的人。

    庄青有些疲倦地按了按太阳穴, 眉宇间却浮上几丝欣慰。

    “对了。”她忽然抬眸, 看向跟进门后一语不发的许行霁, 笑了笑:“弋弋,妈妈能出来多亏你这两位朋友了,他们很聪明,我得好好感谢一下。”

    盛弋愣了下,神色有些复杂的看向许行霁。

    后者的态度却挺轻松的,只是跟着笑笑:“阿姨,您太客气了,我和弋弋不是朋友。”

    “嗯?不是朋友?”庄青有些诧异:“那你们是什么关系?”

    她有些疑惑地看着旁边的女儿,但盛弋咬了咬唇,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他是……”

    许行霁笑而不语,好整以暇地看着小姑娘该如何和妈妈交代。

    盛弋鲜少有如此艰难到吞吞吐吐的时刻,庄青一怔,眼中掠过几丝了然地笑意:“是男朋友么?那就直说啊。”

    她又不是不允许女儿谈T  恋爱的老古董,况且,她对许行霁的印象还不错的。

    “不是。”盛弋看了一眼许行霁,还是选择和庄青实话实说:“他和我是,呃,我们是结了婚的关系。”

    庄青脸上的笑容立刻僵住。

    “差不多一年半之前结婚的。”盛弋垂下眼睛:“是盛云峰安排的联姻。”

    联姻?庄青抬头看着不说话默认的许行霁,不解地问:“你是哪家的公子?”

    “阿姨。”许行霁轻笑了一声:“我哪家的都不是。”

    他打心眼儿里根本就不认许家,许家也不认他,那自然不会在丈母娘面前承认这个身份了。

    庄青一怔:“可是联姻……”

    不都得是门当户对的么?要不然怎么能叫联姻?就是自由恋爱了。

    只是后半句话没说出来就被盛弋拦住,后者有些为难的扯了扯女人的袖子,附在她耳边轻声揭示了几句,庄青脸色立时一变,然后越听越难看。

    她想过以盛云峰的人品大概率是不会给盛弋找一个什么好亲家,但也没想过会这么糟。

    其他也就算了,私生子的身份……盛弋作为妻子,岂不是也要遭白眼么?

    但这一切,似乎也不能怪到孩子身上,毕竟做错事的大人才是罪魁祸首。

    庄青强忍着内心惊涛骇浪的情绪,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小许是吧。”她整理好情绪勉强笑笑,让他坐下:“坐。”

    许行霁有些意外于她的反应,毕竟在负责任的为人父母眼里,自己这样的人混上上下都透着‘不靠谱’三个大字吧?

    不被歧视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却也是许行霁梦寐以求想得到的普通待遇。他抿了抿唇,坐在庄青对面,显得格外乖顺听话似的。

    “小许。”庄青想了想问:“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许行霁回答的很朴实:“建筑设计。”

    庄青:“在哪里高就?”

    许行霁笑笑:“和朋友一起开个工作室。”

    虽然现在那工作室已经风雨飘摇,眼看着就要倒闭了。

    “自己创业?挺好的。”庄青其实和许行霁沟通了一上午,一直都挺投缘的,但现如今身份转换的猝不及防,变成了丈母娘和女婿对话的状态不免也有些尴尬。

    处在长辈的立场上,盘问什么就都像是问户口了:“那你现在的公司是什么规模?未来有扩大的打算么?”

    庄青之所以问这个,是因为一来她觉得问人家夫妻生活更尴尬,二来事业是一个男人的基本,也是养家糊口的必要,她想看看许行霁的想法,看看这少年脑子里有没有东西。

    但盛弋听了,却扯了扯她的袖子小声说:“妈,别问了。”

    “我随便问问。”庄青拍了拍她的手背,轻声道:“不用紧张。”

    就算许行霁真的是个绣花枕头她也不会鄙视他,毕竟只要是结了婚的关系,那就是一家人了。

    但这次她误会错了盛弋的意思,后者并不是紧张许行霁无法回答上来,而是……

    “T  妈,没必要问这些。”盛弋心下一横,干脆道:“我们是协议结婚,马上要离婚了。”

    屋内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不管是庄青还是许行霁,都很是诧异的看着她,几秒过后,许行霁放在膝盖上的手指不自觉的缓缓收拢。

    “妈妈,你先休息吧。”盛弋笑笑,一句话阻止了庄青接下来的所有发问,走到许行霁面前:“我送你出去吧。”

    声音很温柔,却是逐客令,许行霁有些嘲讽的哂笑一下,站起身客气的向庄青道别。

    二人一前一后的走出别墅,傍晚的风有点大,盛弋把身上的夹克拉锁拉到了顶,领子挡住了小半张脸,她被布料隔了一层的声音有些瓮声瓮气的柔软:“今天谢谢你了。”

    如果不是他和于慎思,把庄青救出来的事情不会那么顺利。

    “不用谢我。”许行霁无所谓的扯了扯嘴角,不想邀功:“主要靠于慎思那警察证吓唬住人了。”

    要不然那小护士也不会那么配合,猴精猴精的。

    盛弋低头看着自己脚上的白球鞋,闻言忍不住笑了下:“你怎么突然变的这么谦虚了?”

    本来自负又高傲的一个人的,现在居然肯去和于慎思‘合作’,还能把功劳大头都推在他身上……也不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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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行霁看着盛弋露出来的半张脸上光洁饱满的额头,黛眉下弯弯的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知道她现在很开心。

    开心就好,开心就……值得。

    于是许行霁笑笑,轻声道:“我只是实话实说。”

    “许行霁,我欠你一个人情。”盛弋很正式的许诺:“在我力所能及能做到的事情里,你叫我做什么都行。可以让我现在还人情也可以攒着,只要你需要,随时都行。”

    许行霁忍不住笑:“你都能做什么?”

    盛弋无辜的眨了眨眼:“这你得先说呀。”

    许行霁张了张口,唇间排列着的话其实是‘可不可以不离婚?’,没有这个是比这个更好的回报了。

    可惜不用问他就知道她的答案,又何必去自取其辱呢?

    “下周五,”许行霁顿了一下,还是问了:“陪我吃顿饭行么?”

    盛弋怔了一下,轻声说:“好。”

    她有些意外,不是因为许行霁对她的要求仅仅是一顿饭,更是因为她知道下周五是什么日子。

    九月的最后一天,是许行霁的生日,盛弋可能比谁都记得清楚,高中时不小心偷偷地看过一眼他的学生证,从此就忘不掉这个日子了。

    许行霁邀请她那天一起吃饭,是因为生日么?可她记得他从来不过生日。

    “行,天冷。”许行霁见她答应了,眼睛里便带了几丝笑:“你回去吧。”

    “好……那个,钢琴。”盛弋想到还在婚房的钢琴,硬着头皮问:“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想去搬回来。”

    其实本来不用这么急的,但庄青很爱弹钢琴,如果把钢琴搬回来的话,可能会让庄青心情更好一些。

    许行霁闻言T  ,本来和煦的眉眼冷了下来——他的脸色就像天气预告似的,阴晴不定。

    “再说吧。”他凉凉的道,上了车后给她扔下一句话:“等我打电话给你。”

    有点可以理解许行霁为什么生气,毕竟他刚刚帮了自己,自己就迫不及待的想撇清关系……是有点太无情了。

    但是她和许行霁的关系,就是剪不断理还乱,所以还不如干脆一些,盛弋叹了口气,站在原地看着许行霁的车开远消失才转身回家。

    庄青没有去休息,依然在靠在沙发上,只是闭着眼睛小憩,她听到有人进门的动静,微微睁开眼睛问:“小许走了?”

    “嗯。”盛弋脱下鞋子,噌噌的跑到她旁边抱住她:“回去了。”

    “弋弋,你们是商业联姻……”庄青手轻轻摸了摸盛弋的头发,柔声问:“你是不是不喜欢他?”

    因为不喜欢,所以协议结婚,现在又离婚?这是很常规的想法,也是庄青能想到的最大可能性。

    盛弋垂下眼睛‘嗯’了一声,颇有些心虚。

    这是她第一次对庄青说谎,但她没法说实话,庄青是个雷厉风行却又护犊子的女人,自己那些曾经少女暗恋的卑微和付出,怕是她不能接受。

    实际上现在回想起来,盛弋自己都有点不能接受。

    所以她不好意思说出来,让她妈妈不知道曾经的自己把一个男人当做救赎,然后输的彻彻底底。

    “也好。”庄青微笑,很快释然:“我女儿还年轻,未来有很多选择呢,结过婚也没什么。”

    “就是小许那孩子虽然出身不好,但人看起来似乎还可以的。”

    “妈,别说他了。”盛弋拉着庄青上楼:“我们去睡觉吧。”

    刚刚于慎思给她发了个信息——警方那边已经很顺利的把盛云峰拘留了,不出意外的话,这消息很快就会在商圈内炸开。

    毕竟盛云峰披着人皮,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而她明天要做的,就是要去警局看看她那人面兽心的‘好’父亲。

    第32章 神明

    庄青被关在精神病院里这么多年, 每天都在和周围虎视眈眈监视她的人斗智斗勇,每天都在演戏,虽然一直在强撑着,但精力早就变的大不如前。

    她开始嗜睡, 早睡晚起, 没办法回到十年前的神采奕奕了。

    盛弋连夜在同城网上精挑细选了一个钟点工来负责庄青的一日三餐, 毕竟自己不可能整天呆在家里给她做饭。

    雇一个保姆或者钟点工是必然的, 而且庄青从前就是习惯用保姆的生活, 也不会让她感觉不适。

    一早,看着庄青还在熟睡, 盛弋悄悄出了门,先打车去了西院那边的停车场把自己积灰了快要一周的车取回。

    然后打转方向盘去了警察局。

    她已经和于慎思预约过了, 今天要是第一个‘探视’盛云峰的人, 但到了警察局大厅, 却发现即便来的够早, 依然不乏盛云峰的狗腿子来早早等着期盼能见一面T  。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只要盛云峰还没被判死刑, 就会有人闻着味儿过来巴结,讽刺又真实。

    阮茹和盛情也在。

    她们显然是被这巨大的变故打击蒙圈了,大概一晚上没休息, 眼眶红肿眼底发青, 见到盛弋,齐刷刷的愣住。

    “盛、盛弋?”盛情结结巴巴地问:“你怎么来了?”

    老爹进了警察局, 做女儿的过来竟然会被人问怎么来了?真是极致嘲讽, 可见关系差到了一定地步了。

    盛弋干脆也没装, 看了她一眼, 淡淡道:“我来看看他死没死。”

    说完,也没理会两人目瞪口呆的神色,直接走向可探查的审讯室里。

    隔着一扇玻璃,她看到了神色萎靡的盛云峰,他头发乱糟糟,下巴上隐约冒出新鲜的胡茬,淡青色的一片,和平日里梳着油头无时无刻不体面的男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有的时候,人生活的翻天覆地就在一瞬间——犹如十二年前陷入地狱的庄青,犹如此刻的盛云峰。

    阮茹和盛情不知道内情,但盛云峰自己可是知道他为什么被抓进来的。

    他犯了不少事,但这次罪名是最严重的。

    非法囚禁十二年加上非法注射药物,就算他动用关系,也够在牢里蹲个十年八年的,除非……死不认账。

    十二年前负责接送庄青的司机早就被他送走了,精神病院里医生和护士的证词也可以不认,每年打钱的账户也都不是他的名义。

    如果有一个替罪羊的话,他未必不能翻身。

    所以即便眼前的人是门儿清的盛弋,盛云峰依旧装的天衣无缝。

    隔着玻璃,他看着陌生的女儿,佯装泪流满面:“盛弋,警察说的那些……你信么?那可是你妈!是我的妻子!我怎么可能做那么不是人的事情!”

    宛若地狱里最阴险的商人,只要能得到利益,他连自己的灵魂都可以贩卖。

    盛弋纤细的十指紧紧的攥着手中的包,脸色苍白,半晌后轻轻的‘呵’了一声:“爸爸,您可真是……不要脸。”

    “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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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弋,我知道你对我有偏见,可你不该这么说你的父亲。”盛云峰佯装痛心疾首:“我承认我和你妈的婚姻关系不好,但我绝对不是那么坏的人啊!我也不知道老吴当年为什么要把你妈藏起来,还骗我们所有人她出车祸死了!这是我能想到的事情么?”

    老吴就是当年开车接庄青的那个司机,也是这么多年悄悄给医院资助汇钱的人,更是盛云峰忠实的一条走狗。

    现在主人为了保全自己,转身决定把狗杀了。

    “爸,你真是老糊涂了,吴司机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的钱呢?”盛弋的思绪丝毫没有被带跑偏,她知道他们的对话全程都有人监视着,于是有条不紊的反驳:“老吴又不会是我妈妈消失之后的既得利益者,他手中又没有那么多的股票,为什么要冒险做这样的事情T  ?爸,你找的替罪羊没有犯罪动机,真的是病急乱投医了。”

    “你的意思是我有犯罪动机?”盛云峰苦笑一声:“盛弋,如果这些年知道你妈还活着,我说什么都会把她找出来啊!”

    他解释不了盛弋的那些发问,只能仗着警方这边没有直接证据的推诿,说着绕圈子的车轱辘话……真的太恶心了。

    盛弋的手忍不住捂住了胸口,强忍过去刚刚一阵恶心的针扎般的疼痛,轻声问了一个问题:“这么多年,你没有内疚过么?”

    为了那些股份,那些钱,把一个好好地大活人关在精神病院里,活生生的摧残她的精神,但凡有一点点良知的人难道不会内疚么?更何况那还是和他有过夫妻情的妻子!

    盛云峰沉默片刻,只说:“这么多年,我和你一样无望,知道了结果,我也和你一样心疼啊!”

    ‘砰’的一声,盛弋本来垂在桌下的小手忍不住狠狠地砸向钢化桌面——她受不了了,怎么会有人如此虚伪又如此恶心?

    这一刻,她甚至因为自己身体里和盛云峰留着一样的血液而感到恶心。

    “爸,你这么聪明,应该会知道鸡蛋不能装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可惜你被抓进来的太快了,还来不及寻找其他的替罪羊。”盛弋笑了笑,声音温柔而残忍:“而我会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会让吴司机说出实话。”

    盛云峰做作伤心的表情僵在脸上。

    “或许这官司会打很久,但我有的是耐心。”盛弋站起来,离开之前最后对着他弯了弯眼睛:“放心,您的好日子还在后面呢。”

    女孩儿除了失态的一瞬间一样,全程都是美丽而优雅,轻描淡写的和玻璃窗里的男人说着话,就好像里面的那个人不是他父亲一样。

    盛弋明白自己心里其实是开心的,就算盛云峰这般无耻,对待过往种种毫无悔过之心,残忍而真实的展现在她面前……但她依然觉得开心。

    因为他终于无处可藏了,他的败类行径不会是她一个人的秘密,而是阳光之下无可逃避的苔藓,早晚会死-

    盛云峰牵涉到了刑事案件这件事,在本地商圈里是件很引人耳目的新闻,毕竟盛家的生意做得不错,和很多家公司都有着合作。

    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少人都怕他是公司账目上的事情出问题扯到自家,纷纷动用手段去打听,结果发现警方那边放出来的消息是模棱两可的‘杀妻未遂’。

    这么一来,就更加轰动了。

    他们并不害怕,只是把如此‘神奇’的一件事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拿出来惊叹,说笑。

    就连苏美锦都给盛弋打来了电话,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您打听到的消息是对的,我父亲却是犯了罪,他为了吞噬股份设计了我亲生母亲的假死,然后用非法手段将她囚禁起来,现在正在警方那里接受调查。”盛弋背书似的说完一堆,然后问T  :“还有什么好奇的么?”

    这些天有不少人弄到了她的电话号来打探消息,但不管是谁打来的,盛弋都是这么回答,毫无隐瞒,就显得这‘机密’很不值钱一样。

    但实际上她并不在乎究竟是谁好奇,她只觉得……让盛云峰社死就好。

    他的恶劣行径但凡多一个人知道,盛弋就觉得没白努力。

    电话对面的苏美锦哑然半晌,再开口时已然僵硬的换了话题:“你最近和行霁还好么?”

    这下子换成盛弋哑然了,沉吟半天才轻轻的‘嗯’了一声。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作为亲家,理论上我是应该去见见你母亲的。”苏美锦问:“你看约个什么时间合适?”

    “呃,妈,不用了。”盛弋连忙拒绝,温声细语的找着借口:“不麻烦您了,我妈妈她最近需要配合着警方的调查,等过段时间有机会的吧。”

    而过段时间,她和许行霁离婚手续应该也办完了。

    好在苏美锦也就是随口一说并没有真的想见面的意思,盛弋这个回答正和她心意。

    “那你好好陪陪你妈妈。”苏美锦慰问完,就说起了别的:“下个月初我生日,你和行霁记得一起回来啊。”

    下个月,苏美锦的五十大寿,圈子里都传遍了,大半个林澜做生意的基本都收到了邀请函……可许行霁并没有跟她说过。

    盛弋猜测,许行霁大概是不想去的,许家的事情和风光他从来不曾参与过,而每次出现都会成为那被指指点点的‘阴暗面’,久而久之,谁愿意和他们一起呢?

    无声的叹了口气,盛弋随口应了句:“我知道了。”

    周末那天,盛弋约了搬家公司去许行霁那里搬钢琴,本来想问问他关于苏美锦生日宴的事情的,但一回到曾经住了一年多的‘婚房’里,刚刚打开门,就能感觉到一股清冷又萧索的气息。

    这里没有人气儿,看起来好像这段时间都没人住过了,许行霁看来……平常并不经常回来住。

    站在原地,有些发怔的正思索着,就听到卧室那里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

    盛弋立刻抬头,看见许行霁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男人看起来刚睡醒的模样,身着一身深蓝色的家居服,高挑清瘦的身材被棉布料包裹着也显得骨瘦形销,乱糟糟毛茸茸头发下脸色苍白,眼底也透着青色的暗沉。

    许行霁一直是漂亮的,现在却有点病态的俊美了。

    盛弋一愣,忍不住问:“你生病了?”

    “有点感冒。”许行霁低声回答,黑眸掠过她身后那两个穿着搬家公司制服的男人,轻扯唇角:“来搬东西?”

    第33章 神明

    在许行霁有些讥讽的眼神下, 盛弋一瞬间有一点惭愧的感觉。

    他刚刚帮过自己,现在她就迫不及待的要搬走最后的一些东西,两相之下,是不是有点显得‘过河拆桥’了?

    可有些事情, 是越拖越说说不清的, 况且她和许行霁之间拖的T  已经足够久了。

    “嗯, 钢琴。”盛弋手指点了点光滑的琴面, 声音平静温柔:“顺便还有一些东西没拿走, 你方便让我收拾一下么?”

    之前离开的太急,还有很多琐碎的东西没拿……她毕竟在这里住了一年多, 女孩子家东西还是多的。

    许行霁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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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耸了耸肩:“随便。”

    说完就转身把客厅留给他们,他没有回卧室, 反而是去了书房。消瘦的背影, 看起来都快有种摇摇欲坠的感觉了。

    盛弋在原地站着思考了一会儿后转身让两个工作人员去搬钢琴, 自己则是走进了厨房。

    虽然有一段时间没回来过了, 但厨房的摆放和东西她还是一清二楚——而且料想许行霁十有八九也不会动,他根本不会进厨房。

    盛弋熟门熟路的找出米来洗干净放在砂锅里煮,然后从冰箱里翻出皮蛋和小葱, 又找出来一块瘦肉洗净后放在案板上细细的切成丝。

    她不习惯吃外卖和饭店,基本都是自己做饭吃,有储存食物的习惯, 冰箱里一直都有剩余的食材。

    许行霁看起来确实是生病了, 以他恶劣的生活习惯来看早饭应该都没吃,而现在都快下午了。

    就算是出于朋友的角度, 或者是感谢他前段时间的帮忙, 自己给他做顿饭都没什么。

    因此盛弋心里就没有什么避讳的, 她熬好了粥, 切了些笋丝拌了一下当咸菜,然后大大方方的就去敲响书房门了。

    “许行霁,我给你熬了些粥。”盛弋抬高了些声音,是保证他隔着门板也能听到的程度:“你出来吃一下吧。”

    半晌,门里面的人闷闷地回应:“你进来吧。”

    嗯?他不是不喜欢有人进这间书房么?有些疑惑地轻轻挑了下眉尖,盛弋还是端着托盘进去了。

    许行霁坐在宽大的书桌背后,姿态有些懒洋洋的颓废,桌面上全都是乱七八糟的稿纸文件夹堆了一桌子,他看着这些,黑眸就像是看着废品一样黯淡无光。

    盛弋走过去把粥放在他面前,无意间扫了一眼就知道那都是他笔下的作品,然而有不少,已经被他亲手用墨水毁掉了。

    她没有说什么,只是轻声道:“吃饭吧。”

    “盛弋,我记得你也是宁大毕业的对么?”许行霁没有吃饭,反而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喃喃自语似的:“和我一个学校。”

    盛弋怔了下,微笑着点了点头:“是啊。”

    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许行霁现在的情绪很紧绷,所以她刻意让声音温柔一些,希望能尽量缓解他的情绪。

    她知道,大学时期因为某些缘故,对于许行霁来说应该是一个不想回忆的过程。

    但他今天提起了,其实就是要正面揭开伤疤的。

    许行霁深吸一口气,黑眸有些空洞的看着桌面上的粥没有看人,低声问:“那你是不是有听说过,我我抄袭的事情。“

    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差距到他问的时候,修长T  的手指都快把桌面上的纸张攥烂了。

    盛弋注意到了,于是她伸出小手轻轻覆住许行霁青筋毕露的大手,温声道:“我知道呀。”

    “我也是建筑系的学生,当初你很有名。”

    “很有名?所以基本所有人都知道吧?”许行霁嗤笑了一声,挣开盛弋的手,有些颓然的抹了一把自己的脸:“现在不光是当初在学校里的学生都知道了,社会上的人也知道了。”

    “的确,我现在信誉值为零,就是风险隐患的存在,没一个人愿意和我签合同。”

    “你说我是不是个废物?”

    盛弋这个时候才明白,为什么桌子上的稿子都被许行霁毁了。

    原来……这些都成了没人要的废稿了。

    可上面的线条结构明明是那么有张力,如此栩栩如生,有灵魂的设计……可惜了。

    “是他们不懂。”盛弋垂眸,把脏污了稿子拾起,摞成厚厚的一叠:“错过这些作品的人,未来会感到可惜的。”

    因为许行霁的设计可遇而不可求,如果不是现在尴尬的状况,他怎么会低价设计这么多‘废品’?

    只可惜世人大多目光短浅,只知锦上添花,不知雪中送炭。

    盛弋这句话当初许行霁也说过,但他是为了强撑着的自尊吹牛逼说的,而她是为什么说?

    许行霁愣了一下,嘲弄的笑了:“可惜?你错了,我这个抄袭设计师不会有未来,他们都不会有可惜的机会。”

    “你没听明白么?这是抄袭啊?你是设计师,你不痛恨抄袭么?!”

    许行霁不断诋毁着自己,逼问着盛弋,好像就是要通过别人的否认打击来确认自己的存在一样——他想通过盛弋的嘴,看清他就是个废物的事实。

    否则总是心怀希望,希望,是个能把人逼疯的东西。

    只可惜,盛弋不给他这个机会。

    “许行霁,你根本没抄袭,自怨自艾有什么用?”盛弋走过去,把手里厚厚的一摞子手稿都摔在他的脸上,在那双诧异的黑眸里,她看到自己坚定的倒影:“你现在需要做的不是让别人说你是个废物,而是要去证明自己的清白。”

    世界上就没有清者自清这个道理,自己的清白和冤屈自己不去洗刷还能指望着谁?

    况且,这是关乎到一生的事情。

    “你喜欢设计么?”盛弋咬着唇,紧紧盯着他:“如果喜欢,你默许的态度就是在扼杀自己的未来。”

    还有天赋,几十年难得一见的天赋。

    许行霁怔愣之后冷静下来,黑眸深深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抄袭?”

    “别问了。”盛弋垂下眼睛,显得有些无厘头的固执:“我就是知道。”

    因为她曾经收集了许行霁在爆出‘抄袭’之前的四年手稿,从他高中开始浅尝辄止后扔进垃圾桶里的废纸,到后来大学时期一个个登上板报的作品。

    不光是手稿,还有电子版,她电脑里那个名为‘许行霁’的文件夹里,内容整T  整两个g。

    无人关注的角落里,盛弋曾经固执的收藏他的点点滴滴,所以她比谁都要了解他。

    许行霁后来所谓的那个‘抄袭’作品,画风和结构完全和他前面四年的一样,是他一贯的风格,是独一无二只属于许行霁的风格。

    可惜证据太抽象了,不会有人信,但盛弋知道他是被陷害的。

    只是这些心路历程,以他们现在的关系,她当然不会告诉许行霁。

    女孩儿发泄似的说完,两个人怔怔的对视了几秒钟,氛围正有些莫名尴尬时,客厅内很恰好的传来工人的呼唤:“盛小姐,钢琴包装完已经上车了,我们可以走了。”

    谢天谢地。

    盛弋松了口气,转身就要离开。

    她背影有些仓皇,留给许行霁的一句话是:“好好吃饭,记得刷碗。”

    家里没有她和阿姨了,只能许行霁刷,所以盛弋叮嘱了一下。

    如果碗长时间不刷只扔在洗碗池里的话,是要发霉的。

    那天下午,许行霁在盛弋走后独自一人窝在书房里两个小时,然后才端着托盘出来,那上面的粥碗里面空空如也,都被吃光了。

    他不知道都想了些什么,眉宇之前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戾气十足,反而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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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不少。

    许行霁站在洗碗池前,按照盛弋的吩咐乖乖的刷碗,碗擦上蘸了洗洁精,又用清水冲,洗的很认真。

    落日斜阳透过落地窗在他顽长的身影上笼罩着淡淡的一层光晕,在地板上拉扯出来一道长长的斜影。

    氛围相当静谧,直到被一道电话铃声所打破。

    许行霁冲干净了手,才不紧不慢的接起来电话。

    “祖宗,你怎么才接啊?”对面的俞九西都无语了,声音疲惫的催:“晚上签转让合同,你记得过来。”

    “不。”许行霁却已经改变了主意:“工作室我不想转让了。”

    电话对面足足愣了两秒,才传来了‘啊?’地一声,俞九西懵逼了:“之前不是你说要转让的么?”

    “是,现在也是我说不想转让了,行西的名头我打算保留着。”许行霁斩钉截铁道:“你告诉乙方一声,不用来了。”

    “靠,你可真能溜我。”俞九西怒了:“本来留着地点和名头也不麻烦,也花不了几个钱,结果你这位爷前两天要死要活非得转让,现在又让我去跟人家说来擦屁股?不行!你必须得给我一个解释!”

    许行霁知道这件事上因为他的反复无常才连累了俞九西,因此也没有发火,还真的解释了。

    “我打算留着,继续做我们的品牌。”男生修长的手指撑在流里台上,脑中闪过的都是盛弋黑白分明的眼睛。

    原来只要有一个人无条件无厘头的信任你,就真的能支撑你继续走下去。

    “老九,你再信我一次。”许行霁孑然一身,却笑的狂妄说的自大:“我一定能凭借着我这双手,带我们的公司走上正轨。”

    他要证明自己是对的,盛弋的相信是对的T  。

    俞九西一时半会儿没说话,半晌后重新开口,显然是有些动容:“操,你他妈的,突然搞这么正式干什么?我不是一直都信你么?”

    “但是许家那边……”

    “没事。”听到‘许家’这两个字,许行霁意气风发的眉眼微微冷下来,他淡淡的说:“这次我是动真格的。”

    “下个月初苏美锦那五十大寿,你记得去参加。”

    盛弋回到家里的时候,先行一步的搬运车已经把钢琴运过去,在庄青的指挥下摆放在偌大的客厅窗边了。

    女人素白的手指拂过黑白分明的钢琴键,似乎是很珍惜的摁了两下:“太久没弹了,都不会了。”

    盛弋笑笑,走过去跟她一起看着钢琴,声音轻柔:“重新熟悉两天,不会很难的。”

    庄青和自己不一样——她是半吊子,但她母亲从小学到大,有很扎实的钢琴底子,所以当初直接就可以当她的老师。

    “有点想听了。”庄青笑了笑,偏头看着她:“弋弋,给妈妈弹一首吧。”

    盛弋一怔,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下来,她修长的手指放在琴键上,问:“想听什么。”

    “之前在那里的时候,脑中时常想起钢琴曲,感觉有贝多芬和莫扎特的陪伴,就会好很多。”庄青轻轻捏了捏她的肩膀:“随便弹吧。”

    是什么无所谓,她现在只是想听而已。

    盛弋指尖在钢琴键上停了一会儿,随后弹了一曲致爱丽丝,这是多年前庄青一遍一遍教她的曲子,还有,音调比较欢快,她不想弹一首基调悲壮的,并不适合此情此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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