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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9章(第2页/共2页)

买来的这份猪下水里?包含了心肝脾肺肠等许多?脏器,没处理前?瞧着血腥,可仔细冲洗后,已?经?不见之前?的埋汰了。

    姜婉宁稍微尝了一点点,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无论是上次的卤味,还是这次的猪杂汤,她发现陆尚做菜很下得去香料,就连平日里?炒个菜,旁人最多?只是撒一点盐,他却要七七八八加上三?四种?。

    不能说?不好吃,相反,就连一贯口轻的姜婉宁都?挑不出毛病,只是一个习惯与否的问题。

    这碗猪杂汤也是,也不知陆尚往里?面加了多?少?香料,汤底几乎全是香料味了,唯独猪杂还保留了原本?的鲜嫩。

    陆尚莫名有些紧张:“如?何??”

    姜婉宁又尝了一口猪肺:“是好吃的。”

    “我?就说?吧!”这一刻,陆尚的自豪感简直无以伦比。

    他不好拿姜婉宁打趣,便拿躲在屋里?的陆光宗说?事:“刚才光宗那小子还嫌弃得不行,等会?儿偏要他求着我?才分给他。”

    “阿宁你是不知道,这喝猪杂汤还要陪着烫面小饼,把刚出锅的小饼掰开了泡在汤里?,连汤带饼一块吃,那才叫一个舒坦!”

    “不过这大夏天的,吃汤还是热了点,等天冷了我?再给你做,一定叫你尝尝什么叫天上人间。”

    陆尚不好吃,却是个会?吃的。

    比起姜婉宁那些精而不俗的吃食,他更擅长家常小菜,越是市井吃法,越是被他研究得透彻。

    就像现在,没人要的便宜猪下水,也能被他做出一盆美味。

    姜婉宁笑而不语,默默看?他兴高采烈地说?着,好像他天生就该投身厨艺,而不是什么寒窗苦读十年科考。

    有了这么一大锅猪杂汤,不说?当天晚上的饭,就是第二天早上还有剩,家里?人除了马氏实在吃不惯,其余人皆是赞不绝口。

    就是陆光宗受不得胡荽的味,叫陆尚好一阵惋惜:“真的不试试吗?你稍稍放一点,说?不准就喜欢了呢。”

    陆光宗端碗就跑,一句不跟他辩论。

    值得一提的是,当天晚上吃完饭,陆光宗难得没有撂碗就出去疯,而是虎声虎气?地进了厨房,把正在收拾碗筷的王翠莲和马氏赶了出来,他也不说?干嘛,上手便是刷洗。

    看?得王翠莲一阵错愕,回神后又是不满:“你一个男孩子干这些干嘛,快去快去,叫晓晓她们来。”

    陆光宗当然也不愿意做,他的小伙伴还在村头等着他呢。

    只是想起下午大哥的教训,他没能挪开脚步,只加快了手上动作,飞快地把碗筷冲洗了一遍,跑出去大喊一声:“我?洗好了!”而后转头就闯出了家门。

    暂且不管他洗得干净不干净,好歹是肯分担一二家务了。

    ——

    一如?陆尚所预料的那样,庞大爷望孙成龙,那是一天都?等不得,转天大早,趁着赶牛车的功夫,就把小孙孙送了过来。

    彼时陆尚才在姜婉宁的陪伴下练完两套健身体操,望着姜婉宁通体舒畅的样子,他除了累什么都?感觉不到,甚是气?馁。

    姜婉宁只好安慰道:“兴许是夫君久病在身,功效发作得没那么快呢,夫君再坚持几日看?看?,说?不准就成了。”

    陆尚也不是非要叫一个小他好几岁的小姑娘安慰,但该说?不说?,这等叫人时刻关注关心着的滋味,还挺好。

    正说?着,门口就传来庞大爷爽朗的笑声。

    这回他连小孙孙都?不牵了,两手上全提满了礼物,就连跟在后面的庞亮怀里?都?抱了个大包裹,包裹挡住了他大半视线,只能走一步停一下,确定好下一步落脚的位置,方才继续向前?。

    庞大爷也摸出两分陆尚的脾性,不等他阻拦,已?经?闪身进了院里?,将?手里?的大包小包往地上一放:“我?就是从家里?拿了点不值钱的东西,陆秀才可千万别拒绝。”

    “我?把小孙子送来了,你教着要是还行,愿意收下他,我?再给你送束脩,还有那什么拜师礼,全听陆秀才你的!”

    “我?——”

    “那成了!我?就把小孙子留陆秀才你这了,现在接村里?人去镇上,等傍晚回来时再接上他!”

    从庞大爷进门,一直到他离开,整个过程里?陆尚是一句话没能说?出去,再回神,身前?已?然站了一个小豆丁。

    小豆丁努力仰着脖子:“阿叔,这是娘亲叫我?带给姐姐的。”

    这里?的姐姐显然是指姜婉宁。

    陆尚已?经?不知道是追究称呼还是追究礼物了,他心累地摆了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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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罢了罢了,你先进去吧。”

    这么一大堆礼,显然不能直接丢在地上不管。

    但陆尚和姜婉宁一合计,也断没有一上来就收这么多?东西的道理,暂且搬去厨房,等晚上庞大爷来了,再给他带回去就是。

    陆尚出了一身汗,这两天又多?是炎热,他实在受不住,跟姜婉宁说?了一声,出门去寻个地方冲个凉,

    而庞亮就交给姜婉宁带了。

    说?来也巧,这边他们才回到房间,就听院外又来了人。

    正是樊三?娘把她家大宝送来了。

    姜婉宁笑说?:“这是巧了,庞亮也刚到,才进屋没多?久,那正好,先让两个小朋友认识认识。”

    樊三?娘问:“可用我?陪着?”

    “不用,三?娘你回去吧,等结束了我?送他回家。”姜婉宁深知孩童的脾性,有家长在和没家长在时,只怕全然两个模样。

    樊三?娘对?她也是信任,只最后叮嘱了大宝一句:“你可好好听姨姨的话,要是叫我?知道你调皮,我?准叫你屁股开花!”

    大宝咯咯笑着,扭头的功夫,已?经?跑去跟庞亮拉小手了。

    “呐,我?叫大宝,你叫什么呀?你看?我?比你高,你要叫我?哥哥,别怕,以后哥哥罩着你……”

    大宝虽比庞亮小一岁,但被家里?养的壮壮的,他平日又躲在村里?跑闹,比同龄人都?要高一点。

    反观庞亮瘦瘦小小的,碰见生人时还会?缩着背,自然也就显了几分矮小。

    还没走远的樊三?娘听见这话噗嗤笑出声,她转身喊道:“别瞎说?,人家比你大,你要叫人家哥哥!”

    说?完,她也不管一脸怀疑的大宝,快步离开了陆家。

    姜婉宁颇觉好笑,过去拍了拍两人的肩膀,一手牵一个,全领进了屋里?。

    昨天晚上她和陆尚在窗边收拾了一块地方出来,正好能摆上三?四个小板凳,用来说?说?小话正合适。

    她等两个孩子搭上了话,便引导着问:“大宝有大名吗?”

    “大名?”大宝不解。

    “就是除了大宝你还叫什么?你看?亮亮的家里?人就叫他亮亮,等出了门时,旁人就叫他庞亮。”

    “那我?知道!”大宝高高举起双手,“我?还叫陆喜!娘亲生气?是就会?喊我?陆喜,一边喊一边拿扫帚追我?。”

    “……”姜婉宁忍了好久,终究还是笑出声。

    庞亮抓着双手,小声说?一句:“那你娘亲好凶哦。”

    大宝不乐意了:“你娘亲不凶吗?”

    庞亮摇头:“娘亲不凶的,娘亲就算很生气?很生气?,也不会?拿扫帚追我?,她只会?叫我?跪在墙角反省。”

    “那你岂不是不能动了?”

    “不能的,要是乱动娘亲会?更生气?,那就要跪一晚上,连睡觉都?睡不成了。”

    大宝顿是心有余悸:“那还是叫娘亲拿扫帚追我?吧,反正就算追上了也只是疼两下,要是叫我?好半天不能动,那才难过呢。”

    也亏得樊三?娘听不见他这话,不然定是要叫他知道,什么才是真的难过。

    姜婉宁无法对?别人家的教育方式置喙,但至少?在她这里?,体罚向来是她所不提倡的。

    而她在家时,便是犯了错,也只是会?受父亲母亲的言语呵责,至于挨打罚跪什么的,那只在兄长身上见过,从未落在她身上。

    而现在,两个孩子乖乖的,她没必要讲什么赏罚。

    等两人说?够了,姜婉宁才说?:“那你们可有想过,自己的名字怎么写?”

    这一回,两人又是有了不同答案。

    大宝挠挠头:“不会?诶,我?还不会?写字。”

    庞亮说?:“我?会?的,娘亲花了好些钱,在镇上请人写了我?的名字,又叫我?练了好多?天,练得手都?疼了,才终于学会?了。”

    许是有同龄小伙伴在的缘故,庞亮也渐渐放开了胆子。

    他有点不情愿:“姐姐要叫我?们写字吗?可不可以不写呀,我?不喜欢写字,也不喜欢念书……但我?想考秀才。”

    要是陆尚在这,少?不得骂他一句“想屁吃”。

    而姜婉宁更是哭笑不得:“可是不写字不念书,你到了考场上如?何?答题呢?不答题便没有成绩,没有成绩就考不上秀才了呀。”

    庞亮一脸的为难:“我?那、我?那学一点点,能考上秀才吗?”

    姜婉宁没有直接应,而是去问大宝:“大宝想学字吗?”

    大宝却是无所谓:“我?不知道诶……娘亲没有说?,娘亲只叫我?不要调皮,不过要是庞亮不想学,那我?也不学了。”

    从他们两人见面,姜婉宁始终都?是在的。

    听见这话她实在错愕,根本?不知道两人何?时建立起的友谊,这才见面多?一会?儿功夫,都?能共进退了。

    不过——

    “那好吧。”姜婉宁笑道,“那我?们就不学了。”

    “我?带你们去院子里?画画可好?”

    只要不写字,庞亮做什么都?行,大宝更是没意见,反正小伙伴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这个时候家里?没人,陆奶奶尚在屋里?歇着。

    姜婉宁便把他们带去大槐树底下,用手抚平一块地面,四四方方的三?小块,正好一人一个。

    她也没去擦手,起身在树上掰了几条树枝,给两个孩子分好后,耐心问:“你们自己能画吗?”

    五六岁的小孩子嘛,只要是叫他们自己来的,都?能带来莫大的兴奋,管他画的好不好,只要是自己,那都?是好的。

    姜婉宁看?他俩头碰头凑在一起也不打扰,只在自己那一亩三?分地上勾勾画画。

    过了不知多?久,却听头顶传来“哇哇”的惊呼声。

    姜婉宁莞尔,将?她身前?的这片地方露出来,只见两个大小一般的小孩儿跃然而上。

    庞亮想去碰,又怕碰坏了,甚至还后退了一点,然后才说?:“姐姐你画的是我?和大宝吗?这个是我?,这个是大宝。”

    他无法理解,怎么会?有人画得这么像,比在纸上还像。

    再看?他和大宝画的,一个一团乱糟糟的线条,根本?看?不出形状,一个画着歪歪扭扭的小鸡,鸡脑袋比身子还大。

    庞亮小小年纪,第一次懂得什么叫自惭形秽。

    姜婉宁顺势问道:“你想学吗?”

    庞亮猛点头,眼睛里?也迸出光:“想!”

    “那我?也想!姨姨也教我?!”大宝不甘落后。

    姜婉宁为难道:“我?倒是可以教你们,只是庞大爷送亮亮你来是念书的,要是叫他知道,你在这儿什么也没学到,肯定就不愿意送你来了,这样想学画的话……”

    庞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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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点就透:“那我?先念书,等念好了书再画画行吗?”

    大宝就是个学人精,庞亮刚说?完,他也跟着喊上了。

    姜婉宁跟他们商量:“那这样,以后就上午画画,下午学写字,如?何??”

    “好!”两个孩子异口同声。

    今天的上午已?经?过去一半了,能画画的时间只剩下一半,但两个小孩一点不觉沮丧,尤其是等他们画出漂亮的花花后,更是高兴得不行,当天晌午饭都?多?吃了半碗。

    陆尚冲凉回来了,头发凌乱地搭在后面,直到进门才系起来,只是那明显生疏的手法,看?得姜婉宁眉心直跳。

    有了陆尚在,等晌午众人回来后,见到两个小孩也不意外。

    就是王翠莲对?他们在家吃饭颇有微词:“咱家米面还不够了,再多?了两张嘴,可真是什么便宜也占。”

    陆尚没理她,只给两个孩子一人夹了一筷子鸡蛋:“多?吃点,吃多?了才能长得又高又壮。”

    可是把王翠莲气?得够呛。

    吃饭时,陆奶奶提起厨房里?多?了的那一堆东西:“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就都?丢在厨房不管了吗?”

    陆尚随口解释了两句,不知想到什么,又添了一句:“那些是还要给庞大爷带回去的,先别拆了。”

    王翠莲暗中撇撇嘴,对?此不以为然。

    念及两个孩子念及还小,晌午还是要歇一歇的。

    然而家里?实在没有空地,最后只能再把他俩领回去,两个小孩占了屋里?唯一一张床,姜婉宁和陆尚便没了位置。

    陆尚最近几天都?会?午睡,猝不及防断了,还真有些不适应。

    搞钱搞新房的念头再一次从心底浮现。

    庞亮上床前?可算把他背了一上午的小包摘下来,他对?他的小包可宝贝了,便是吃饭时也不肯摘下。

    便是把小包交给姜婉宁时,他还郑重道:“娘亲说?,里?面的东西可贵了,只能给夫子看?,姐姐你看?。”

    姜婉宁担心里?面是什么贵重物,并没想打开。

    可庞亮三?下五除二地把里?面东西拿出来,并非她想象中的贵重物品,只是一册有些泛黄的书。

    庞亮说?:“姐姐给你,娘亲说?这书可难买可难买,我?能有这本?书,那就一定能考上秀才!”

    一同听着的陆尚心念一动:“是庞大爷上次说?过的那什么……《时政论》吗?”

    庞亮摇摇脑袋,不清楚。

    而姜婉宁却是把书倒过来,低声应了一句:“正是。”

    陆尚只探头看?了一眼,很快就没了兴趣,而他不识字,便也没认出书册扉页上的编者——

    姜之源。

    庞亮的话倒也不假,这书确是科考必备书目,但并非是考秀才时用得到的,而是自秀才起,直至进士殿试,都?会?用到的极佳借鉴书目。

    八年前?由大学士府同翰林院同编,又有先帝亲审,许多?涉及时政的论断,都?能在上面找到解读。

    只是一年前?大学士府获罪,这本?由姜大学士主编的书册也变得避讳起来,许多?书肆不再公开售卖,私下偏炒出天价。

    而学子们明面上不敢收购,私下里?却四处打听,毕竟前?两届的三?甲进士,可全是精读了此书的。

    原身叫庞大爷买《时政论》,给孩子启蒙是假,多?半是为了给他自己看?,只阴差阳错的,这书到了姜婉宁手上。

    姜婉宁不敢再看?,匆匆将?书塞回包里?。

    她侧过头去,等调整好表情,确保陆尚看?不出端倪来了,方才开口说?:“这书你们先用不到的,晚些时候你便带回家吧,放在家里?不要带出来了,等用到的时候我?再告诉你。”

    “要是家里?问为什么,你便说?这是陆秀才说?的。”

    庞亮乖巧应下:“好。”

    然而等庞亮爬上床,和大宝并排着睡下后,陆尚忽然碰了碰姜婉宁的手,他面上似有疑惑:“你……不高兴了?”

    他并不知姜婉宁哪里?不悦了,可就在某一瞬间,忽然察觉到了她情绪的低落。

    好不容易等俩小的都?睡下了,他忍不住关心一句。

    姜婉宁震惊地转头,蓦然撞进了陆尚那双满是担忧的眸子里?。

    她想说?“没事的”,然而才一开口,便觉鼻尖一酸,眼底也跟着漫起了水雾,说?出的话里?全是哀伤。

    她抓住了陆尚了手,呢喃说?道:“陆尚,我?想我?爹娘了。”

    话音刚落,她的眼眶再也含不住泪花,泪水蜿蜒而下,尽砸在了陆尚的手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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