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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00-110(第2页/共2页)

>     老者有些意外,“没……没有了,但奴是亲眼所见!”

    “哈哈哈。”崔远觉得这老头实在可笑?,“仅凭你一言之词,就让陛下拿掉当?今丞相,若是这样就能行的话,恐怕这件事不是你一人能做的。”

    “丞相,属下有一计。”一旁的谋士忽然开了口?。

    崔远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这谋士是最近才来到自己身边的,几斤几两还不清楚。

    “说来听听。”

    谋士道:“属下听闻,十几年前,幽州刺史何伦一家被诛后?,何伦的夫人张氏一族也受到了牵连,张氏不仅全家被贬至岭南之地,张氏即将在朝为官的弟弟一怒之下,将这件事的错归在父兄身上。以至于后?来骨肉相残,张氏如?今也只剩了这么个小儿?子了。”

    崔远明白了谋士的意思,这张氏的小儿?子若是知道何伦的孩子还在这世上,恐怕更是气的不打一处来。

    “岭南,那?里的荔枝倒是不错的,可有人愿意去尝尝鲜的?”

    ……

    “我可没说你能进去。”李尤站在门前,居高临下瞧着柳安,“你这还没几日就来,也不怕长安的人生?出闲话?”

    “闲话又?如?何,只能说我同夫人确实生?了嫌隙,夫人还在气头上没有原谅我。”柳安道。

    李尤瞥了他一眼,“他们要?的不是阿竹坚定?同你吵,而?是你的坚定?。是你坚定?不会有旁的心思,不会帮太子。”

    “可我这,来都来了。”柳安说着有些为难。

    他连忙上前一步,“我见了皇上,恐怕时日无多了。格外信佛。”

    李尤眉头微微蹙起,“终是一代帝王落幕时。”

    “是啊,所有的事都是不一定?的,譬如?当?年,无人会料到如?卢相一般的人也会被扣上一个谋逆的名头。也无人想,曾几何时披荆斩棘的帝王,落幕时,悄无声息。”他看了眼李尤,“所以前辈让我见一面夫人吧。”

    李尤顿时心生?不悦,“你若要?见,我也不是非要?拦着,只是你今日说了这样多,如?今像是最后?一面一般。”

    “不见也行,烦劳前辈给?卜上一卦?”

    李尤侧了侧身子,让出了一条道:“快说完,早些走。”

    柳安拱手一拜,“多谢前辈。”

    他再也等不得了,直接冲着里面跑了过去,人跑到了一半才想起来忘了问?李尤,这一次夫人住在何处。

    正?在柳安犹豫要?不要?回去的时候,一席身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月光下的卢以清显得格外清瘦,他记得不久前还和夫人笑?谈,说她终于有了些肉,短短几日,怎么又?瘦成了这般模样。

    他脚步很轻,慢慢过去。

    背对着自己的身影却忽然转过了身,她显然是愣住了,一脸不可置信瞧着自己。

    柳安没有再等,直接冲着夫人跑了过去。

    将夫人拥在怀着的那?一刻,他确切感受到,夫人确实是瘦了。

    “大理寺卿真抠门,是不给?夫人吃饭吗?”柳安一手揽着她的腰身,一手轻抚她额间的发丝。

    卢以清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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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没从震惊中出来,她长舒一口?气,“你怎么来了?”

    “夫人不想见我?”

    “说什么胡话。”卢以清双手仍抱着柳安,“夜里并不安全。”

    “没人会知道是我。”

    “外面如?今如?何了?”卢以清问?。即便是旁人不知道陛下的近况,柳安也一定?是知道。她问?的,外面,其?实就是宫中。

    “应该……不多时了,只是夫人一见面先问?这个,不合适吧。”说着,柳安竟还有一丝委屈的样子。

    卢以清笑?着说:“好?了,不是都见到了。”

    “夫人近来如?何?”柳安问?。

    “一切都好?,见过了一些前辈,总觉得左相不会如?此安分,便让人去盯着了。”卢以清道,她没有说关?于崔凌的事。

    柳安有些不满,“我问?的不是这个。”

    “朝中的事我自然会好?生?盯着,夫人尽管放心。”柳安道。

    卢以清牵上他的手,发觉有些冷。一边引着他往房中走,边说:“我也想要?做夫君的左膀右臂,能帮你的,就要?帮你。”说完她又?笑?了,“这哪里是在帮你,分明是为了卢氏。”

    两人进门,未等柳安回话,她又?绕过身去,拿出了一件崭新的披风,“上次同秀芝学的刺绣,今日刚好?能穿上。”

    柳安接过后?,在灯下细细瞧着那?一针一线,“夫人还能有这份心思,也是不易。”

    “秀芝说要?我拿起针线时,我也以为她是在同我说笑?。我以为我是不能在此刻静心的。”卢以清说完这话后?,深觉轻松。

    “那?夫人可还做了其?他的?”柳安双手握着卢以清的手。

    就在这一刻,卢以清竟觉得两人像是走了过一生?那?样漫长。怪不得年长者总说,愁绪让人觉得时间又?慢又?长。

    “还学了卜卦。”她抬眼看了看柳安,果然从夫君眼中看出来些意外,笑?着说:“从前我也以为我学不会这些的,近来不知怎么了,像是悟了一般。师父还说,不愧是他的弟子,就是有些天赋。”

    “莫要?听他的,分明是我夫人聪明,同他有什么干系。”柳安不满道。

    “这是怎么了,倒还不见夫君如?此不敬长者。”话里话外,柳安都有些不同的意思往外露。

    “不是不敬长者,只是希望夫人知道,有些事你做到了同旁人没有太大关?系,是夫人自己很厉害。”

    卢以清笑?了,“就像是能和夫君走在一处,一定?是我很好?,夫君才会愿意护着我。”

    “不,护着夫人先是卢相的意思,娶了夫人,是我的意思。”

    柳安说完,便将卢以清抱在怀里,“从前真的没觉得这样难熬过,夫人不在府上的日子里,我时常想这一次真的能熬过去吗?”

    这话像刀子一样,刺在卢以清心头,她深知柳安的不易。

    “夫君要?信我呀。”卢以清的手拂在他身上。

    “我并非是想将夫人推在前面,只是觉得这一路来太顺畅了。”说着,柳安竟然又?笑?了。

    卢以清心口?处难受,顺畅?几十年如?一日在官场的厮杀被他用一句顺畅带过。

    “夫君只是没有适应我不在你身旁的日子,若是想要?睡个好?觉,今日留在这里未尝不可。”

    “可以吗?”柳安瞬间抬起了头,“若是能留下一晚,明日我定?会如?往常一样,觉得这件事终于要?有个结束了!”

    卢以清忽然觉得自己上当?了,怪不得柳安今日瞧着一脸丧气,原来是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她扯了扯嘴角,“你我夫妻同心,夫君若是有什么想法可以和我直说,这般拐弯抹角引着我上道的话,我看今日也不必留下了。”

    “别别别!”柳安赶快从身后?抱住卢以清腰身,“夫人我错了,只是夫人不知道,大理寺卿肯定?不让我留下。我才……才出此下策。”

    卢以清拿开他的双手,看着他道:“夫君可知道外面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们?儿?女情长此等小事,怎能误了大计?”

    “儿?女情长,不是小事。夫人是最大的事。”

    他扯了扯卢以清的衣角,“来都来了,让我留下吧。”

    第105章 一零五

    卢以清微微歪头, “好,那便留下来。”

    柳安笑着,埋在了卢以清怀中。

    ……

    漆黑的院子里, 一个白发老者正伏案疾书。

    “大?人,这件事恐怕和左相脱不了干系。”一旁的侍者道。

    老?者蹙着的眉头始终没有落下,“那人什?么来头?”

    “没查到,奴一路跟着, 一直出了长安城外,也?没见他究竟落脚何处。”

    “不急,等我同丞相夫人说了, 再定夺。”白发老?者道。

    ……

    崔远从未想过有什?么事能这样顺利,岭南张氏的人已经回了信件来。这一来一回已经数月, 让他好等。

    好在他得到的消息不止这一件,岭南驻守着大?量的人马,而为首的将军贺池是一个全然站在卢征对立面的人。

    岭南虽远, 但哪里的兵马如今是真的闲。

    当日,崔远便觉得这是连上天都看不下去?柳安的猖狂了。

    “丞相。”闻声,崔远往外瞧了一眼, 是夫人。登时, 他便面带怒色。

    这妇人什?么都帮不了自己, 只要一来,便是带着麻烦事的。就连教?养个孩子都教?不好,如今逆子一闭眼, 却从未想过留下的烂摊子要如何收拾!

    “你来做什?么?”他没好气道。

    “夫君,凌儿的亲事……退了吧。”夫人小声道。

    “退了?如何退了?”崔远冷笑两?声, “你是想要我崔远沦为长安城的笑话?女儿都如此大?的年岁了,至今都未出阁!都是你教?养的好女儿, 到了这步田地了,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夫人垂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崔远自然知道她不如当年那般硬气了,当年娘家便是她的底气,如今好了他的老?岳丈因为冤了人,闹到了皇上御史台的那地方,陛下连着自己的俸禄都跟着罚了。老?岳丈当年确实帮过自己,可如今他那些?个儿子不也?是因为自己才得以任职?

    “夫君,这是若是出了岔子,属实不妥!”夫人蹙着眉,一副胆小的样子。

    崔远反手一巴掌将夫人拍在了地上,“你这短见妇人!不妥、不妥!什?么事都不敢做,倒是像极了你父亲那般,当初他做那些?事的时候,但凡不是畏畏缩缩的,也?不会让人瞧出岔子来。”

    他蹲下来,居高临下看着妻子,“我告诉你,有些?事,既然决定要做了,便没有什?么回头的余地。”

    “夫君,毁了这亲事,称凌儿病了,让她安息吧。”

    “哈哈哈哈。”崔远像是听到了天大?笑话,“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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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息?你怎么不好好想想,她是如何对我们的?养了她这么多年,终于要用到了,她想都不想就了结了自己,陷我于何地?!”

    “我告诉你,崔凌上不能位及皇后?,下不能嫁朝臣,她便不应该活着……不过你这等鼠目寸光,自然不会往此处想。”崔远说着有些?烦躁,“往后?少?来此处,我还有事。”

    吃了瘪的夫人只能从这里出去?。

    她心中堵着一口闷气,刚出门转了弯,便瞧见两?个似凌儿般大?小的婢子迎面走来。

    “站住。”她冷声问:“做什?么去??”

    两?个婢子畏畏缩缩,“回……回夫人,丞相找奴婢们。”

    夫人剜了她们二人一眼,“贱骨头!”

    ……

    柳安接连在政事堂忙了三五日,有些?事不是他不想去?运作,而是民生不能停,即便是换了新的国君也?是不能的。

    就在他终于见那堆政务要见底的时候,陛下唤他去?了御前。

    柳安心有不满,但还是去?了。

    这一次倒让柳安有些?意?外,陛下整个人的状态好了不少?,似乎是遇上了什?么喜事。

    “爱卿可是不知道,方才朕召来了所有皇子,让他们商量一件事。”皇上爽朗的笑着。

    可一旁面色不对孙恩德,直观告诉柳安,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他笑着问:“陛下是问了皇子们什?么事?”

    皇上道:“朕问他们,准备如何安葬朕。”

    柳安当下便愣住了,这……这且不说一个帝王在问皇子,就算是一个寻常的父亲如此问儿子们,也?是有些?奇怪的。

    他一时间不敢问皇上,皇子们究竟都是都是如何答的。

    “他们竟然毫不言。”皇上接着说。

    柳安心中轻笑,别说这些?个年少?的不敢,即便是让郑干瑜来了他恐怕也?不敢。

    郑干瑜,对了,这老?家伙说要上交辞呈,也?不知道有没有递上来。

    皇上神色有写不满,“爱卿就没什?么想问的?譬如,朕的这些?个儿子们,都是如何说的?”

    “臣想,皇子们是不愿说起的。”柳安道。

    “是啊……他们不一定是不舍得朕这个父亲,或许只是怕朕会不满,将怒气牵到他们身上。”皇上如此说着,语气渐渐淡了下去?。

    “可朕,还是让他们都说了一遍。”

    柳安愣了一下,抬起头看向神色暗淡的皇上,他是如何想的,让自己的儿子们说这些?事。

    “三皇子说了皇家陵园,说了如何让史官落笔,如何让万民发丧,如何让朕的功绩停在千秋万载。”

    “七皇子说会一切从简,伤在百姓心中,但到了最后?也?会让所有人都记住,朕是一个为民着想的君王。”

    “八皇子说,他不知道,或许同先皇那样,或许会听皇后?的意?见。”

    “可你知道……十皇子说了什?么吗?”皇上的目光再一次落在柳安身上。

    但凡是个人都听得明白,陛下对方才那些?皇子说的都不满意?。

    “太子呢?”柳安没有顺着皇上问十皇子说了什?么,他注意?到十六皇子,当今的太子尚未有言论。

    皇上勾了勾嘴角,“十皇子说,一切依照太子的意?思?。儿臣自顾悲伤,一切全听太子和皇后?的一起。”

    柳安有些?意?外的抬起头,他忽然意?识到,只有十皇子说的才是对的。

    “哈哈哈,爱卿如此聪明定然已经听出来了,他们都将自己代入了下一任君王的位置,全然忘了朕早就为大?雍选好了接班人。”

    皇上的眼中似有一片灰尘,厚厚一层,盖住了他曾有过的锋芒,奈何大?势已去?,他也?不再有力气掀开这灰尘。

    “陛下放心,有臣在。”柳安拱手道。

    皇上欣慰的点了点头,“爱卿,朕只想让你,留其?余人一命。”

    “朕知道会有厮杀,但事情终会落幕,还望爱卿,莫要让太子落入朕先前的步子。”柳安正要接话,又听皇上接着说:“朕是个失败的帝王,初登龙椅,以为大?权在握必能有一番功绩。有没有暂且不说,因为胆怯,朕亲手杀了所有的兄弟,今日望着这些?孩子坐在一处,想到曾经,朕也?同兄弟们玩乐。”

    “陛下,人不为己……”

    “天诛地灭。”皇上替柳安说了后?半句。

    “可朕得到了什?么呢?如今朕亲自立的太子都没人认为是下一任国君了。”皇上似乎接受了这一切,接受了自己好战的一生里,那些?对周围人缺失的目光。

    柳安往前走了走,空荡的殿中,脚步声格外醒人。

    他看见孙恩德的目光始终落在自己身上,像瞧着一个来救命的人一般。

    “陛下。”柳安拱手一拜,“臣会扶太子登基,会教?太子成?为爱民的帝王,且对手足留情。”

    他抬眼,看了看龙椅上的人,“这一切,不仅是因为陛下。”

    “朕知道,因为卢征。”

    ……

    卢以清正和李尤展示着自己最近学到的成?果,秀芝走近来说有人来了。

    此时来的除了父亲的旧部,没有什?么人了。

    卢以清微微一笑,“晚些?时候,阿竹再向师父讨教?。”

    李尤随手将茶杯放在案上,面露不满,“我看阿竹瞧着那些?老?骨头,比瞧着为师都重。”

    “师父,这是为了……”

    “为了太子。”李尤单手撑在腿上,身子前倾,饶有兴致看着卢以清,“阿竹觉得,为师比那些?老?东西如何?”

    “师父的意?思?是?”

    “哎,这大?理?寺好说歹说也?是个大?地方。可惜阿竹瞧不上。”

    卢以清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那、那自然是能瞧上的,若是师父愿意?帮忙,阿竹感激不尽。”

    “别跟我说那些?恶心的虚话。”李尤摆了摆手,“快去?看看是哪个老?东西吧,他们这把?老?骨头不必师父我,站不得许久。”

    “是。”卢以清笑着应声,快步离开。

    “人在哪里?”卢以清问。

    “在书房。”秀芝道。

    卢以清快步走向书房,一转弯便瞧见一个直挺的身子。她认得这个背影,此人名唤方子厚是父亲曾经的学生,虽说年长于父亲,但在眼界上却不如父亲,才拜了父亲为师。

    “方伯伯。”卢以清欠身。

    闻声,方子厚很快转过了身,“阿竹不必多礼。”

    “方伯伯是有什?么急事?”卢以清记得自己说过,若是没有什?么急事可以不用来此。大?理?寺离他们住的地方还是有些?远的。

    “不错,上次你让我们盯着崔远。昨夜我派去?的人发现一个佝偻着身子的人总是出入崔远府上,瞧着样子倒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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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熟悉,不过……自从这人去?了,崔远便派人去?了岭南。”方子厚道。

    卢以清心思?一紧,岭南!哪里有重要的兵马

    “此人形单影只?”卢以清问。

    方子厚点了点头,“他走的极晚,那日我府上的侍从是犯了宵禁,九死一生回府上才说见了他独自走出去?。”

    “是个不要命的。”卢以清道,她没再多想,既然是和岭南有关?系,还是不留的好,“他不要命,还请方伯伯,早些?拿了他的命。”

    第106章 一零六

    飒飒风声从耳旁吹过?。

    走在夜里的人步子越来越快, 倒不是害怕金吾卫的人?,他?一步三?回头,总觉得有人?在身?后跟着自己。

    不多时, 终于到了小院子里。

    他?一进门就赶快从里面上了锁。站在院子里,深呼出一口气。

    虽说是破败不堪的院落,但处处都是左相派来?的暗卫。他?并不知道究竟有多少暗卫,但他?清楚, 左相不会这么轻易让自己出事。

    “砰砰砰!”

    突然的敲门声让他?心中一颤,不会,根本不会有人?会跟着自己回来?!

    除非……这人?是来?取自己的命的。

    他?想都没想, 直接冲进了里面的房间。

    就在他?关?上?房门的一瞬间,‘砰!’的一声, 外面的门被踹开了。

    紧接着他?便听见?了剑刃相撞的声音,他?赶快提起笔来?,颤抖着手, 落墨纸上?。

    不知过?了多久,他?从未觉得时间如此漫长过?。

    门被撞开的一瞬间,一道紫色的电光从天空劈下!

    刀光亮过?, 鲜血喷洒在案上?。

    方才的笔墨在血色中, 丝毫不见?了踪迹。

    笔墨在夜色中被送往大理寺。

    再次亮在灯下, 卢以清将?纸铺展开。照着光,想要瞧清楚其上?的字迹。

    “夫人?,这是?”秀芝一眼便瞧见?了‘柳安’二字。

    卢以清并未做声, 她?想要杀了此人?,全然是岭南的事, 不曾想还有这意外的发现。

    “此人?似乎知道些丞相的秘密。”她?是在回答秀芝,可柳安又有什么秘密是自己不知道的。

    柳安的身?世?一直是个谜, 她?想过?去问?,但一直没有机会,后来?渐渐察觉身?世?于柳安而言似乎是种伤痛,便也打消了那份心思。

    不想这人?竟然想从此处做手脚!

    卢以清知道,这件事越来?越复杂,“备马车,我要回一趟府上?。”

    ……

    大清早的鸟叫声格外悦耳,但对于凌晨才睡下的柳安来?说,却?是无?比厌烦。

    急匆匆的敲门声传来?,柳安转了个身?子,像是听不见?一般。

    “丞相,礼部尚书来?了。”周禾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柳安几乎是一瞬间从榻上?坐了起来?,丞相府上?几乎没人?会来?,尤其是这个时候,想来?是出了什么事。

    他?走出门时,周禾说王尚书已经在书房等着了。

    书房于柳安而言能入内者更是少数,即便是王泽有时候来?了,也是去正厅,如此一听,柳安更是觉得这件事不简单,否则周禾不会将?人?带到书房去。

    “丞相。”未等柳安停住步子,王泽便往前?迎了过?来?,“宫中生了变动,陛下恐怕很快便会有所动作。”

    柳安眉头紧蹙,这个节骨眼上?,生出什么变动都是正常的,可陛下那个身?子却?不是能有所动作的样子。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柳安问?。

    “有人?死谏上?奏陛下,说是……说是左相之女早已溺亡。”

    偌大的皇城中,就算是死了个妃嫔都是常有的事,更何况这个无?关?紧要的左相之女,左相瞒着不报,不就是为?了那么亲事……

    “丞相,这事儿似乎没有表面上?那样简单。”王泽又道。

    柳安抬眼,思量片刻,“陛下可有召左相进宫?”

    王泽点了点头。

    “走,进宫面圣。”

    柳安与王泽同乘一匹马车从丞相府离开,恰好与卢以清的马车擦过?。

    ……

    御书房乌压压一片,不知道还以为?今日大朝会换了个地方。

    柳安来?到了并没有着急让人?去通传,他?走到孙恩德身?侧,低声问?:“左相在里面多久了?”

    孙恩德面色有些难看,但似乎是怕得罪柳安这尊大佛,“回丞相,一个时辰了。”

    柳安若有所思般点了点头,“再过?半个时辰,我再进去瞧瞧。”

    依着他?对皇上?的了解,如今刚从气头上?过?去,再过?半个时辰,新的怒火又会再一次燃起,添上?一把干柴岂不是火会更旺?

    孙恩德自然也清楚皇上?的脾气,他?咬着牙,“丞相,您不如现在去瞧瞧吧,陛下他?,不能动了肝火。”

    柳安搓磨着悬挂在腰间的玉,“你说这次,左相会不会倒台?”

    这话问?的孙恩德心慌,他?扯着嘴角笑了笑,“奴才哪里知道这个。”

    “孙公公,都这时候了,还怕得罪左相呢?”柳安站直了身?子,眼神往低了瞧着孙恩德。

    未等孙恩德再说什么,柳安笑了笑,准备往书房走去。

    一个侍卫匆匆跑了过?来?。

    “如此急躁做什么?”柳安问?。

    “回丞相,城门、城门兵变!”

    第107章 一零七

    本来如往日般安静的长安城今日忽然遭难, 正在?街上采买或悠闲散步的人们被突然起来的兵马吓了一跳。

    长安街上不是没有走动过兵马,平日里兵马调动并不会特意避开此处,相反负责遣兵调将之人会特意让他们从长安街上走过, 以?突出大雍兵强马壮之?态。

    只是今日带兵的那位将领,来者不善。凡是挡路者,杀无赦!

    这于那些传闻中袭来的异国兵马简直无差。

    卢以?清到了丞相府后并未见到柳安,她眉头深陷, 若是柳安知道左相的意?图,定会?派人去见自己的。如今见不到柳安,她实在?是心难安。

    “夫人, 您要不还是进来吧,外面……外面出事了!”周禾有些急促道。

    卢以?清本就心慌, 闻言更是心中一紧,“什么?事?”

    周禾道:“长安街上忽然多出了许多兵马,不知道是谁在?调兵遣将!”

    不知是谁?!卢以?清没再?犹豫, 一步踏入了丞相府。

    几人来到正堂,秀芝倒上一杯茶水,卢以?清轻轻抚了抚手, “先等等吧。”

    别说喝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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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是喝水她也难以?下咽。

    “丞相同王尚书走的?”卢以?清又问了一遍, 这在?她刚到的时候,周禾便已经说过了。

    “嗯,他们前?脚刚走, 夫人您就到了。”

    卢以?清咬了咬牙,“确实没想到丞相会?这样早离开。丞相是否有和你提起关于左相的事?”

    “未曾……”

    “周禾, 我不能再?次久留,这次兵变还不确定是何人指使, 若是皇城被围困了,丞相府诸事不便。你且记住,等丞相回?来告诉他左相欲联络岭南之?地,要他务必放在?心上。”卢以?清说着便站了起来。

    越是这样危急的时候,她不能和柳安两个人都困在?这里。

    “属下记住了,夫人您这是要出去?”周禾有些慌张。

    卢以?清点了点头。

    “夫人!外面如今太乱了。”

    “周禾,你去寻两个暗卫,直接藏在?马车中警惕着,你放心,这动乱显然是做给长安城里面的人看的,出了玄武大街应该就没什么?事了。”

    “夫人,这太危险了。”秀芝也不同意?卢以?清此?时出去。

    卢以?清淡淡一笑,“既然走了这条路,总不能在?这关键的时候躲着。兵变最?忌讳的就是犹豫,再?犹豫下去,恐怕会?错失良机。”

    “走。”卢以?清没再?犹豫,直接出了门。

    急促的马车出了丞相府,外面的嘶吼声传入耳中,听的卢以?清心中难受。她正准备打开帘子?瞧瞧,却被秀芝拦了下来。

    “夫人,外面有的是眼睛盯着我们。”秀芝道。

    卢以?清叹了声气,慢慢放下手。

    “记得幼时伏在?父亲膝下听他讲许多事,讲到兵变时想要跳过,我不许。那?是我第一次听见妇孺哀嚎、血流遍地……自然会?猜想,那?究竟是怎样惨烈的景象。父亲说,但凡是个有良心的,便见不得那?副景象。他说,世上本无圣人,只是有些人见不得人世苦楚,自己尚且饥寒难耐,却用褴褛衣衫包裹寒地小儿。”

    说着,卢以?清鼻尖有些发?酸。

    “秀芝,从前?我觉得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后来又觉得世上之?人都有错。直到今日才算是明白,口口声声说这天下是大雍的天下,黎民百姓都是大雍的臣子?。可当灾难真的来临时,大雍自顾不暇,哪里会?管这些人的生死。”

    “夫人……”秀芝见卢以?清越发?伤感?轻唤了一声,秀芝伸手握住卢以?清的手,夫人还是年轻的,等经历了这件事,才真的感?受到世态炎凉,如今对百姓的怜悯只是祸患尚未降临己身罢了。

    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卢以?清瞧了眼秀芝。

    外面传来车夫颤颤巍巍的声音,“夫……夫人。”

    秀芝慢慢掀开一角,心中一惊。

    “夫人,被围了。”秀芝低声道。

    卢以?清深吸一口气,“下马车。”

    “夫人不可。”秀芝摇了摇头。

    卢以?清没有听秀芝的阻拦,直接掀开马车的一角,从上面下去。

    秀芝赶快跟了上去。

    卢以?清从未如此?临近见这样多的人马……

    “丞相夫人,这是要去哪里啊?”带兵之?人调笑着,丝毫没有将领的样子?。

    卢以?清勾起嘴角,“去大理寺,怎么??你要拦我?”

    “这属下自然是不敢。”对面的人贼眉鼠相,低头笑语。他这幅样子?不禁让卢以?清心中犯呕。

    “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就不要在?此?自寻死路。”最?后四个字卢以?清咬的很?重。

    “哈哈哈哈。”对方抬头,“看来夫人不知道属下是谁的人。”

    卢以?清稍稍歪头,“左相这是要造反?”

    对面的将领面色一沉,造反可不是什么?好词,这顶帽子?若是戴上了,想摘掉可就不容易了。

    “你的俸禄是大雍的陛下给的,怎么??是陛下给多了你吃饱了撑得?”

    “你!”将领一怒,很?快便沉住了气,“来人,请夫人去府上喝杯茶水。”

    “慢着!”卢以?清呵斥一声,却不见上前?牵马的小厮停住步子?。

    此?等蔑视,果真是要造反!

    卢以?清快步绕过秀芝走到小厮面前?,小厮在?一瞬间倒在?了地上,溅起的血喷在?马匹脖间的毛发?上,卢以?清素色的衣裳第一次沾染了血迹。

    所有人愣在?了原地,似乎没人想到这个看起来有些病弱的夫人能下此?狠手。

    唯有卢以?清知道,这将领再?嚣张也不敢动自己。

    “要拦我,我看你的脑袋在?头上太重了!”卢以?清呵斥道:“你是觉得左相牵制了丞相,还是觉得大理寺卿的人来的迟?”

    “我……”

    “给我滚开。”卢以?清手中的匕首只想将领,“若是你还想看见这件事情如何结束,现在?就滚,长安街上的百姓没有任何错,我管你兵变还是宫变,若是连个人都做不好,还妄图得民心?呸!”

    “呵,我看是夫人今日想要把命留在?这里。”

    “是吗?”卢以?清勾走嘴角笑了,“就算是我今日死在?这里又如何?你是没有家人?诛九族的事你要做的时候,过问过生养你的父母吗?过问过将被牵连的兄长吗?”

    “给我滚开,否则,大理寺的刑,你的每个家人都会?遭受一遍。”卢以?清踱着步子?往前?,手中的匕首在?将领马匹的身上轻划。

    那?马吓得整个后退。

    观者无一不是毛骨悚然,眼前?站着的人同阎罗没什么?区别!

    “夫人,下臣来迟了!”一道男声从身后响起。

    是肖洛!真阎王来了。

    “不良帅,这长安的治安,你管的也不如何……”卢以?清淡淡一语。

    “夫人,下臣这便将这些贼子?带走。”肖洛拱手道。

    方才拦路的人马丝毫未有同肖洛抗击之?势,欲望四处逃窜。

    “拦住他们!”肖洛喊了一声,四面的屋檐上冲出大量暗卫。

    卢以?清的心送了些,看来柳安已经知道外面的事了,她转过身去,“丞相如今在?宫中?”

    “夫人放心,丞相不会?有事。”肖洛道。

    卢以?清点了点头,“我先回?大理寺了,不必告诉丞相今日街上发?生的事。”

    “是。”应下的一瞬间,肖洛垂眸看见卢以?清衣襟上的血渍,“夫人的手……”

    “无妨,不是我的血。”卢以?清的声音如她的面色一般冷,和肖洛印象中的夫人除了相貌相同外,几乎没什么?相似之?处。

    “实在?不宜久留,接下来的事,烦劳不良帅了。”

    望着卢以?清远去的背影,肖洛站在?原地迟迟没有回?过神。他也算见过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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