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风,不知是这里植被众多,远离市区,还是因为园内刻意做过降温处理,宁枝竟觉得迎面吹来的风带着股山间的清凉。
坦白讲,这儿位置绝妙,入眼可见翻涌着的暗霜云雾,叫人心绪宁静。
宁枝呆了会,正准备回去,转身瞧见对面廊下立着的奚澜誉。
他似刚沐浴过,换了身休闲的缎黑家居服,金线滚边的样式,让他看着更加的高不可攀。
他手里夹了根烟,半身揉在朦胧的光晕里,另半身则隐在缥缈虚无的暗夜。
天边一轮月,微凉清辉洒落,道是有情却无情。
宁枝不知怎的,脑中闪过一句话。
天地一孤人,茕茕而孑立。
后来,她无数次想起这个瞬间。
深山如漆黑的眼将人吞没,而他站在云眼中心,无波无澜,无悲无喜。
此刻,若要用一种颜色来形容奚澜誉,宁枝想,大概是忧郁的蓝灰。
好比现在。
在这旷野无渡的寂夜,他抬起头,望见的会是一轮幽蓝的孤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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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当宁枝洗漱完毕,移步前厅用餐时,被告知奚澜誉已先行离开。
宁枝不在意地“嗯”了声。
她到时,佣人正在收拾奚澜誉用过的早饭,几乎没动过,只那杯咖啡浅了些。
宁枝端过她面前的尝了口,微皱眉放下,说:“麻烦帮我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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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加浓美式,不加糖不加奶。”
她小时候身体不好,外婆想方设法给她弄来不少偏方,对于幼时的记忆,宁枝记忆最深的,便是那铺天盖地的中药味。
以至于现在,她对那种微涩的苦味有种病态般的迷恋。
前厅开阔,偌大空间内只摆放一张长方形的小叶紫檀餐桌。各色早点,中西齐备,用小碟在她面前铺了一整扇。
宁枝捡几样常吃的入口。
吃过早饭,她沿原路回屋休息,晚上得回医院值班,必须提前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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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没回去,宁枝以为外婆会盘问几句,谁知老人家没事人似的,坐在客厅看宫斗剧。
一问才知,今天张屹陪老太太逛了一天,刚把人送到家离开。
宁枝看了眼客厅地上堆着的购物袋:“外婆,您以后别老拿他东西。”
宁湘兰不赞同这话,抬手将电视剧暂停,瞪她一眼:“男人对你上不上心,得看他愿不愿意主动付出。澜誉这样的,肯花时间陪你,说明他心里有你,还肯花时间让人陪我这老太太,说明他心里重视你。现在这世道,找个这样的不容易,枝枝啊,你也别老矜持着,你们俩是合法夫妻,有时间你多主动去陪陪他,早点把这个住一起的事儿给敲定了。”
她不过讲一句,外婆回了一堆,宁枝抿了下唇,不再吭声了。
如果他们是真夫妻,外婆操心这些无可厚非,她无非是担心两人长期分居感情出问题,可他们是假的,真没必要,本来就没感情。
宁枝挤出个笑,躲回房间,外面宫斗剧的声音复又响起。
那句异常经典的“这些年的情爱与时光,究竟是错付了”之后,客厅声音止息。
宁枝的房门被推开,宁湘兰走进来,“枝枝,外婆再过几天就回老家。”
宁枝顿了下,坐正身体:“外婆,您住这不好吗?我正好方便照顾您。”
宁湘兰笑得慈祥,摸了摸她的头发:“我在老家生活惯了,总赖在你这,你们两口子也不方便。”
宁枝多聪明的人,她立刻明白,外婆误会昨晚奚澜誉没上来,是因为家里有她,不方便。
宁枝握住外婆的手,嗓音轻淡:“没有不方便,您别多想,他在附近还有套房子,这间本就是给您养老的。”
宁枝可以搬出去继续租房,但她不愿外婆再回老家。
宁湘兰摇头,执意说:“外婆是过来人,澜誉嘴上没说,心里可不一定,没有哪个丈夫乐意自己刚结婚,媳妇却天天被娘家人霸占着的。”
外婆的性格宁枝再清楚不过,她认定的事情,若是没有强有力的佐证,便极难改变自己的想法。
乡下的房子年久失修,住起来很不方便。老人家年纪大了,要是在老家摔着碰着,宁枝赶回去都来不及。
再说,外婆又不是真跟不上时代的小老太太,这些天她在这里分明适应得挺好。她是宁枝唯一在意的亲人,将她留在身边她才会放心。
但外婆如果留在这,她跟奚澜誉的塑料夫妻便只能继续演下去。
她可以为了外婆忍受,但奚澜誉呢?
对他而言,这是他多出来的麻烦。
宁枝辗转反侧,想了一晚上。
昨晚的那个半山别墅,两人虽说住在一起,但若非有意,其实一整天都不会碰到面。
宁枝觉得如果这样,那这同居其实也没那么难以接受。
不过奚澜誉不一定会这样想。
这已经超出了两人当初的约定,若放在以前,宁枝会果断放弃这个想法。
可是现在,外婆的去留和与奚澜誉的约定中选一个,她肯定、也只能选择留下外婆。
宁枝料定奚澜誉不会轻易答应,因为怕被直接拒绝,她连短信都没提前发。
估摸着上次奚澜誉出门的时间,她起了个大早,直接开车去北辰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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