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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春香目瞪口呆地看着言铭一样样把这些昂贵又费心的礼物搬进来，片刻后，她才反应过来一样，喊站在一边的虞恬去给言铭倒茶。
虞恬看起来还有点尴尬，见了言铭竟然只看了对方一眼，连个招呼也没打，就相当没礼貌地钻进了厨房泡茶，独留宋春香和言铭坐在客厅里。
因为言铭来访突然，宋春香连热水都还没烧，虞恬在厨房里烧开水，宋春香便只能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言铭聊天。
但到底还是很苦闷，刚才得知虞恬竟然背着自己偷偷谈了个年长不少的男朋友，还想着和对方下周见父母，宋春香就觉得苦闷的不知如何是好。
大概是言铭气质里的靠谱和稳重，让宋春香总觉得在他面前很放松很可以信任，见虞恬一直还在厨房忙活泡茶，没出来，宋春香也不藏着掖着了——
“言铭，阿姨问你个事儿，你知道……知道我们小鱼现在回医学院念书后，交往了个年纪有点大的男朋友吗？”
“……”
言铭看起来像是不知道，但似乎也从宋春香皱着的眉头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刚才还舒展着的表情一下子变得紧绷了起来。
“年纪有点……大……的男朋友？”他重复道，“这是……虞恬说的？”
“嗯。”宋春香忧虑地点了点头，“年纪不小了，还不知道从医学院毕业多少年了，但是是博士毕业的，毕业时候就不小了啊。”
“你也是小鱼他们学校毕业的，阿姨就想问问你，你知道小鱼这个男朋友，大概是个何方神圣吗？”宋春香实在太紧张虞恬再次受骗了，“小鱼很单纯，我怕她根本不是那种年纪大点男人的对手，对方还是个博士，智力肯定不差，耍起坏来更是一顶一的，你们博士，肯定都有个圈子吧？你多少会听到一些风声，知道小鱼交往的那家伙，是个什么样的人吧？”
宋春香也不知道自己这样的问题是不是太为难言铭了，言铭这孩子平日里一看就是醉心工作的，甚至连百亿家产也不放在眼里，让他关注社交八卦，也是不现实的。
但宋春香担心虞恬的心很迫切，她唯一认识的博士毕业生，就是言铭，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了。
“阿姨就是担心，小鱼被骗了，对方听起来，总让我感觉不像是太正经的，而且急吼吼就要下周父母见面，像是恨不得快一点把结婚这种事敲定下来，我感觉不太对劲，要真是像你这么优秀的博士毕业生，怎么会这么急吼吼的？像是生怕过了这个村没了这个店一样，总感觉有诈……”
言铭果然是个好孩子，随着宋春香的这番话，他的表情果然也越来越凝重，越来越难看起来。
都说医生平日见惯了生死，对生死和悲欢离合的态度更为超脱，但看言铭这孩子这样子，恐怕是个共情能力很强的人，这才能在宋春香寥寥几句担忧里，脸色差成这样。
“阿姨……我有句话……”
宋春香却没给言铭说话的机会，她只觉得自己越分析虞恬这男友越可疑：“你先听阿姨说，阿姨怀疑啊，对方要么有什么短板，要么就是这长得也不是太好，而且上次我听齐思浩说，你们学校的博士，十个里面，秃最起码四个，阿姨就担心……”
“妈！”
虞恬的声音打断了宋春香的话，她端着茶杯嘟着嘴走了过来，往言铭面前一摆：“你在说什么啊？”
宋春香也不含糊：“我在说你那个男朋友，你说这种是正经人吗？在双方父母见面之前，作为男方，不知道先要上门拜访我一次吗？正好，你不是说也是你们学校博士毕业的吗？那就是校友，言铭一定认识，今天正好言铭也在，你就当着大家的面，说说这男的叫什么，我信言铭，让他作为局外第三人，公证地评价下这男的什么品行。”
虞恬目瞪口呆。
言铭沉默了。
宋春香纳闷了，她看了看虞恬，觉得不靠谱，还是把目光移向了言铭：“怎么了？言铭，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那男的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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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靠谱？”
“……”
最后是虞恬，带着一种快要裂开的表情，尴尬又有些哭笑不得地看向了自己妈妈——
“妈，那你有没有想过，言铭，根本不可能成为这件事里公正的局外第三人呢？”
宋春香愣了愣。
她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就听刚才沉默的言铭终于开了口。
“阿姨，是我的错，之前因为工作太忙，几次定了想来正式登门拜访，但都阴差阳错错过了，这次这些礼物，所以也是我的一点小心意。”
“我虽然确实是博士毕业，也比虞恬早毕业好几年，但我跳级上过学，所以年纪上，也不能说很老，至于我的头发，您也看到了，还是很浓密的，您也不用太担心。”
言铭的声音很诚恳，态度也很认真：“至于您觉得我急吼吼的，这点倒是没错，我确实挺急的，因为小鱼确实太优秀了，而她回学校以后，我身边的潜在竞争者就更多了，我虽然比你想的可能还是年轻一点，但也不年轻太多了，确实很想安定下来有个自己的小家庭。”
“但我首先会尊重小鱼的意见，她要上学要追求事业，我绝对不会阻拦，孩子方面您也可以放心，她生几个，生不生，都是自由的。至于见家长，我也只是希望正式得到您的认可，这样以后也不用和您在楼下附近各种偶遇了。”
言铭说到这里，颇为无奈的样子：“因为没公开我的身份，虞恬总觉得不够正式，所以每次您要回家，虞恬就会把我赶走，您要来工作室，我也只能离开，有几次饭刚准备好，我还没吃上，就被赶出去了，那天外面还在下雨，虞恬连把伞也没给我，可以说是身心受创……”
宋春香从没想过这种可能，如今听着言铭一条条解释，原本那些细节终于串联在了一起。
是了，言铭住在高档的富人区，医院也不在这一片，按理来说自己根本没可能和他频繁的偶遇那么多次……
如今看来……
宋春香把目光移向了自己女儿，而后者正红着脸，自以为宋春香没注意到般轻轻锤了言铭一下。
那少女恋爱的气息，真是没眼看了。
宋春香一时之间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因为受过伤后，就真的眼神不太好使了。她是怎么之前从来没从虞恬和言铭的互动里看出点不一般来的？这两个孩子，如今仔细看看，眼神都能拉丝做一锅拔丝香蕉了！
但……
要说别的不认识的男人把自家女儿拐走，宋春香是一万个敌视的。然而如果是言铭……
宋春香只觉得，真是太好了！
言铭一个劲地和宋春香表达没早点来拜访的歉意，也各种保证以后会多来串门，又夸了宋春香以前做的家常菜好吃，直把宋春香夸的眉开眼笑。
不过这种夸赞没持续多久，言铭临时有电话，不得不和宋春香打了个招呼后去接电话。
这下客厅里便只剩下宋春香和虞恬两个人，宋春香几乎是瞪着虞恬——
“你这死孩子，你的男朋友是言铭，你怎么不早说？！”
“而且你为什么一直不把人家孩子正式以这种身份介绍给我？你看看人家多委屈，合着像你不给人家名分似的……”
虞恬简直无言以对：“妈，是谁天天在我耳边说，不要谈恋爱，要专注事业的，害的我根本不敢给你说，要不是今年年底我全学年成绩第一，我都不好意思讲，生怕考试翻车，讲自己谈恋爱要被你批评说玩物丧志。”
“言铭那是物吗？你跟人家言铭谈恋爱，那还能多向人家学习学习，这是好事！你说是言铭，妈绝对不会说你。”
宋春香女士满肚子恼骚：“而且怎么的，你和人家又不是偷情，为什么我一回家，人家连饭也没吃上，就赶人家走？那是咱们家的待客之道吗？以后！一定要让人家孩子吃饱吃足了，才能离开，知道没！”
“……”
宋春香女士压低声音道：“不过，做的好。”
“?”
她朝虞恬挤眉弄眼道：“妈不是老古董，有时候，该下手时就下手，该睡的时候，就睡，你做的很好！言铭这种看起来不太懂和女孩子怎么交往，什么事情都很有分寸感距离感的男孩子，确实这样以后，你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就完全不同了。”
“你和对方发生关系这件事，我原谅你了，也理解你为什么这么急切就把人家拐上床，言铭这样的孩子，确实，让人有危机感，不能给别人可乘之机。”
“……”虞恬很想说，妈，你是不是误解了什么……你有没有想过，做这种事情主动的人根本不是你的女儿，而是你面前风光霁月看起来无欲无求的言铭呢？人家穿上白大褂一个样，脱了又是另一个样子……
好在宋春香女士的耳提面命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很快，言铭接完电话便回来了。
他的表情很抱歉：“医院急诊临时又来了个车祸事故导致眼球受伤的病患，需要紧急处理，对不起阿姨，我得赶紧去一趟医院。”
“去吧去吧！”宋春香的脸上哪里有敌视男医生的影子，她都快笑开花了，“小鱼，你快送送言铭！人家医生，多不容易，为了患者，牺牲自己的休息时间，随叫随到的！”
“……”
这变脸的速度，也是绝了。
于是五分钟后，虞恬便走在言铭的身边，送言铭到停车场。
“我妈刚私下说，让你下次要吃饱饭再走。”
她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有些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啊，说什么没吃饱饭，哪里没让你吃饱饭的？”
言铭却只是声音低沉地笑：“我说的吃饱饭，不是这个意思，至于什么意思，你是懂的，难道不是有几次，饭都准备好了，一切都就绪了，吃饭工具都买了，结果因为你妈要来，把我毫无留情踢下床让我走了？”
“……”你也有脸说！
“不过现在阿姨发话了，以后一定要吃饱饭吃足再走，恩，所以我知道了，我会的。”
在坐进车里之前，言铭把虞恬抵在车门上，短促又略带喘息地亲了一口——
“好了，回去吧，外面冷，我去抢救病人了。”他看着虞恬的眼睛，“记得回来让我吃饱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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