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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8、登门(第1页/共2页)

    提供的《骗旨成婚(双重生)》38、登门

    “季昱安,你真是怂死了。”◎

    二更的梆子堪堪响过一声, 商言铮就被季路元从温暖的卧榻里揪了出来。

    他连着三日同五城兵马司一起值夜巡逻,今番好不容易能安安稳稳地睡个囫囵觉,岂料上榻不过一个时辰, 季路元便一脚踹开了他的房门,顶着一脸天要塌了的忧虑神情,面色煞黑地站在了他的榻头前。

    商言铮:……

    商大统领无奈起身披上大氅,就此同季路元出了屋子, 来到商府北侧的一间小小竹屋。

    季世子早在此处为其准备了一壶提神醒脑的浓茶, 此刻见着商言铮仰头饮尽了, 眸中的混沌迷蒙也随之褪去了不少,他这才轻咳了一声, 娓娓开口道:

    “言铮,我觉得我与阿棠之间有些问题。”

    “……”

    商言铮执盏的手一顿, 目光炯炯地抬头看向他。

    “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天大的筹谋要来同我商量,所以才会一个晚上都等不了, 原来就是为着这个?”

    他放下茶盏,顶着一脸浓重的困倦阴恻恻地磨了磨牙,

    “季路元,老子想宰了你。”

    季世子对此丝毫不以为然,自顾自地继续道:“我觉得她似乎对我有些误解,但显然,我目今尚且无法将全部的顾虑告知于她。”

    他说这话时语调闷沉,听上去倒真是顾虑重重, 商言铮一时未答,半晌之后才问他道:“十九还没回来吗?”

    季路元摇了摇头, 从袖中抽出一封小笺推至他面前。

    商言铮抬手接过, 只看了一眼便深深皱起眉头, “有人在跟他?是谁?郁肃璋?”

    季路元‘嗯’了一声,“十一的身边近来也出现了几个小杂碎,八成就是郁肃璋派来的人。但好在讲经队伍中的疫病僧人已经被十九神不知鬼不觉地替换掉了,易容所用的□□也是我亲自盯着做出来的,几乎没有破绽。”

    他将小笺靠近烛台边缘,看着那浅黄的一角冉冉冒起火光,“我已经传信叫十九回来了。”

    商言铮将脚下的铜盆踢给他,“那你一直要寻的那个黄袍子道士呢?”

    季路元将焚过的碎屑扫进盆里,“飞絮已经回到平卢,他会接替十九继续去找。”

    商言铮‘啧’了一声,“也只能如此了。”

    他重重呼出了一口气,顿了一顿才又道:“昱安,你为何不直接将整件事都告知公主呢?我虽与公主相交不深,却也能看出她并非是那等过河拆桥,薄情寡性之人,就算你将真相告诉了她,她也必定不会离开你的。”

    季路元神色黯然地攥了攥指,“阿棠为人如何,我自然清楚。”

    他扬眸对上商言铮的视线,“她若真的薄情寡性,我反倒不会瞒着她,但她偏偏却是这世上最重情重义之人,一旦被她知晓了我的境况,届时哪怕我毒发身死,她都必定不会离开我身边。”

    黑漆漆的桃花眼中渐渐添了些自我暴弃的晦沉与鸷色,“我这人生来遭人厌弃,母亲因我被囚宫中,父亲也想要我的命,如此多余又触眼,就算是死了也无甚大碍,可阿棠何其善良美好,我凭什么要让她与我……”

    “季路元!”

    商言铮拧眉瞠目,厉声打断他,

    “我最烦你说这种话,下次再让我听见一次,我就揍你一次。”

    ……

    季世子抿了抿唇,难得乖顺噤声,二人一时沉默无言,唯有一轮弯月高高挂于穹顶,月华璀璨,照在檐角却只显凄凉。

    许久之后,商言铮才先一步叹息一声,安慰似的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你就这么出来了?”他提壶为季路元添了盏茶水,“公主人呢?你不回去无妨吗?”

    季路元也跟着他叹出一口气,垂首疲惫地捏了捏眉心,“还在府中呢,无妨的,这个时辰她约摸已经睡熟了,府中有十一守着,出不了什么差错。”

    另一边,那‘约摸已经睡熟了’的郁棠公主正精神奕奕地坐在泽兰的卧榻旁,攀着她的肩膀不许她入睡。

    “公主啊——”

    泽兰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奴婢知道的确实已经都告诉公主了,世子在平卢时身体康健得很,独自一人宰杀一头猎豹都不成问题。况且世子他还在军营中待过几年呢,彼时都是十一和十九跟在他身边,您要不再去问问十一?”

    她说完就要倒下,后腰稍稍向下欠了三分,又被郁棠毫不留情地拽着手臂拉了起来,“那先前辛令仪舅舅下给季路元的那味毒药呢?你能弄来给我吗?”

    泽兰一个怔愣,强撑着精神撩起眼皮,“公主要那毒药做什么?”

    郁棠眸光轻闪,一脸平静道:“我打算自己试试那味毒药,如此才好为季路元解毒。”

    泽兰忙不迭开口劝她,“公主可千万莫要冲动,世子那余毒早就解清了,公主完全没有以身试药的必要。”

    ……早就解清了?

    郁棠心思一动,缓缓松了桎梏着泽兰的双手。

    既不是清余毒的药,又不是补身的药,那季路元离府的三日里,究竟在喝什么药?

    不,喝何种药不是关键,问题的关键在于,季路元为何要瞒着她?

    那厢的泽兰已经合了双眼,郁棠替她掖了掖被角,转身出了房间。

    她踏上回廊,在无人的廊道里若有所思地举目望向天边的弯月亮。

    季路元离府的那几日,天边是满月。

    她头一次在如意书斋中闻到那股药味时,天边似乎也是满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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