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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8、【第十八章】(第2页/共2页)

激将到了杨淳,杨淳合拢了书册,趋近数步,凝声道:“廷安弟助我升舍,我感激不尽,不过,你打算如何帮我?”

    “我会先给你摸底,探清你这两年以来所学的虚实,再为你裨补缺漏,当然,这只是计策之中的一小部分,还有至关重要的一部分,要待你告诉我一些实情之后,才能晓得。”

    杨淳疑道:“你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

    温廷安这才将话头引至了昨日的长巷寻衅案子上,就道:“昨日同门的钟瑾钟师兄,为何会在巷口寻你麻烦?你要老实答我。”

    杨淳愣了一愣,眸底晃过了一份挣扎之色,天色将近黎明,他看着寂夜之下的少年,温廷安茕茕孑立,容色被曙色瞄了一层金线,因此显得温笃且沉定,让人天生有信服的力量,杨淳双掌揉搓在衣裾前,应道:“钟瑾他们之所以打我,是因为我无意间听到了他们说话。”

    【请收藏本站】提供的《穿成反派他长兄(穿书)》18、【第十八章】

    温廷安挑了挑眉心:“他们说了什么?”

    杨淳仔细回溯了一下,昨日适值晌午牌分,刚下了学,他问温廷安借了那一份律论墨帖,打算趁着午休,拿回学舍去誊抄,结果在去文库不远的竹廊巷道里,撞到了钟瑾一行人,钟瑾神思委顿,容色慌惶,正与同舍的生员争执着什么事。

    “我听他们说,好像是去文库借一本前朝名儒的书判集,好像内舍考题就从书判集里出,但书判集是孤本,委实名贵,并非凭内舍生的身份就能借着,他们仍是去借了,接着,就听到他们说,有一位同行的梁姓生员,私自去了三楼的禁地寻书,结果,那人就失踪了……”

    “失踪?”温廷安眉心浅锁,凝声道,“没准这人是从另外一个出口离开了文库呢?”

    杨淳道:“文库八方入口皆有学谕监守,眼线众多,守备极严,及至一楼二楼均有沈师兄值守,一个人若想下楼,一定会通过沈师兄这一关。但钟师兄他们说,他们在文库外边候了半个时辰,都没等到梁姓生员。”

    温廷安心头微动,试探道:“你口中的这位沈师兄,莫不是沈云升?”

    杨淳纳罕地问道:“廷安弟认识沈师兄?”

    温廷安莞尔一笑,点头称是,她倏然想起了一件事,前日沈云升给了她一楼二楼的钥匙,跟她语重心长地交代过,每日酉时去文库值守二刻,且外,三楼乃是禁地,切忌外人擅闯。他还特地嘱告她,绝不能上去,也什么都不要问。

    那时,她浑然没当回事,但眼下,听着有生员在文库三楼下落不明,不知为何,竟觉些微悚然。

    “这位梁姓生员,具体是怎么从文库里消失的?”温廷安颇觉可疑,“沈师兄看到他上楼了吗?如果他亲自值守,这人怎么可能会轻而易举的去了禁地?”

    杨淳颇为为难地摇了摇头,抱紧了盐盆:“这我就不太大清楚了,反正我只听了个大概,只说是那个人失踪了,情势很焦灼,尔后,钟瑾他们就发现了我,怕我告密,就将我收拾了一顿,然后廷安弟你们就来救我了……”

    温廷安仔细回溯了一下昨日的场景,原来,钟瑾折辱杨淳是因为他偷听了不该听的的东西,而之所以拿着律论羞辱她,全然也是障人耳目,让她以为钟瑾与杨淳起了争执,只不过是因为寻常的寻衅滋事。

    而所谓的平息内舍外舍的恩怨,驱逐杨淳,怕也是一个挂羊头卖狗肉的幌子。

    学胥与吕鼋发现钟瑾等人闯了祸,为了将此事镇压下下来,只能将一切祸端推至杨淳身上,但温廷安在昨午的衙房里搅了局,与吕鼋打赌,只消杨淳能顺利升舍,便不用卷铺盖走人。

    所以说,人是真的是文库三楼禁地失踪的么?

    金乌出乎东山之上,灼灼丹色覆照檐院,天地间,俨似一盘被掀翻了的胭脂盘,时下雪势渐薄弱,人烟渐稠密,督工的学谕收了各人的盐盆,催人赶课,温廷安从怀中摸出了一块热好的裹蒸烧饼递给杨淳,杨淳受宠若惊,欲要推拒,但见她态度坚执,只好收下了。

    杨淳言谢,且道:“廷安弟,这件事非同小可,又亦真亦假,我只跟你一个人说,你莫要跟旁人说,也不要去管,省得我牵累了你,这事应当会有舍院衙房那边的人管,咱们都只是求学的生员,人微言轻,管不得那么庞杂的,循着本分做学问就行了。”

    温廷安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膊,回了句:“放心,我不过是好奇心重了些,随口问问。今日午正牌分来文库一楼寻我,我给你摸底。”

    杨淳言别后离去了,待身影消弭在了远处,温廷安笑意渐收,容色寂寂然,若想确认杨淳所述之事的真伪,她需要先确证一桩事体。

    返身回雍院,她拂掉了身上的雪碎,拢了拢袖裾行至学斋前,碰巧撞见吕祖迁正守在门槛前点人头,她扯着唇畔,喊了声斋长,吕祖迁没好气地瞪她一眼,显然对昨日把他牵涉入寻衅案一事,始终耿耿于怀,昨夜他被吕鼋罚跪了一整夜的祠堂,现在膝部仍是酸胀无比,致使他现在看温廷安,就跟看瘟神别无二致。

    “斋长,可还记得,你欠我一件事没做?”温廷安笑意盈盈地负手隽立,眸似瑜玉,剔透玉润,“咱们昨日的赌约,作数否?

    吕祖迁深吸一气,一副壮士断腕的神态,视死如归地道:“说罢!”君子一言九鼎,让他着女儿衣在三舍苑周遭溜一圈,他也认了,他可不能怂!

    温廷安行至跟前,用折扇拍了拍他的胳膊,曼声道:“今日午膳你便替我承包了罢,我独衷于抱春楼的醉鱼澄鸡,若能将请几位美婢侍我,那当是更好不过了,”

    吕祖迁震悚,整个人没反应过来,温廷安便掠开他悠哉地走了,吕鼋偏生带着学官出现在了二人近前,吕鼋低声斥他一句:“昨日没胡闹够么?人齐了未?还不进去上课!”

    吕祖迁忙点头应是,目送父亲的背影入了学斋,这才慢慢自袖囊里摸出了纸团。

    是方才温廷安用折扇拍他之时,窃自塞入他的掌心里的,想来是不愿让吕鼋觉察到二人之间的隐秘对谈。

    吕祖迁趁着四下无人,忙摊展开来一看,仅一眼,堪堪怔住。

    温廷安让他去查,雍院内舍生今日的缺勤名册。

    查这个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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