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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0-40(第1页/共2页)

    提供的《无度纵容》30-40

    第31章

    自从验血结果出来, 科室里来了好几拨人。

    有专门负责采血的人,有血库的负责人,有急需输血的病人家属。

    顿时乱了套。

    护士长是护犊子的, 科室里的前辈也向着朱曼玥,他们的实习团更是团结一心。

    分明没几个?人, 硬是摆出了人多势众的架势。

    吵吵嚷嚷, 推推搡搡,吸引来了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围成一圈看热闹。

    还有人光看觉得不够刺激,唯恐天下不乱地拿出手机来拍。

    事情一下闹大了。

    掀起了轩然大波后,院长立刻出面, 将相关人员通通叫进了医院的会议室。

    朱曼玥本?以?为只不过是转移了阵地,没想到在会议室一坐下来,气氛就变了。

    刚才和她同仇敌忾的人在严肃凝重的气氛下都失了声,到底是怕为她强出头丢了自己饭碗。

    就连素来笑?脸相迎、与人为善的崔至洺都不说话了。

    人冷静下来, 总会认清现状,为自己的前途考虑很多。

    真理?与正义也就这样屈从于残酷冰冷的现实。

    现场有医院外其他机构的人在, 八成还是这小破医院的头号金主,院长一开口就把矛头指向了当事人朱曼玥。

    “你?们学校的老师难道没教过你?为医先立德吗?为了救人性?命,献点血怎么了?至于放下手头的工作,弃其他患者于不顾, 和劝你?献血的同志发?生?这么大的争执吗?给医院造成这么恶劣的影响, 你?打算怎么负责?”

    这番话的每个?字都在树立朱曼玥的罪人形象。

    怪她道德品质不好。

    不本?分工作, 挑起事端。

    不该得罪采血的人和背后的势力。

    在众目睽睽之下给医院的名?声又添了一抹败笔。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罄竹难书?。

    实际上呢?不过是偷换概念,意图混淆视听?, 让她稀里糊涂认罪,忽略掉流程不合规的事实和献血本?该出自自愿的人权。

    根本?不是朱曼玥自私自利, 见死不救。

    自她幼年?给萧宗延献血后,她这个?从前从来不发?烧的人连烧了三?天,不仅身体不适,免疫力还下降了很多,她不知道自己这次献血以?后身体素质会不会一落千丈。

    在救人一命这么大的功德上,让她牺牲小我?,积累福报,她也不是那么抵触,可血液的流向并不透明,来找她的家?属也不一定是真的家?属。

    人心这么脏,她很难想象能险恶到什么程度。

    她不知道她的血液会不会高价卖出去,转个?三?四五六手。

    试问哪个?正规组织会绕过流程?

    他们想干什么,必须打个?大大的问号。

    那天在萧宗延父母那儿?,当她在饭桌上听?王淑华说要为她换家?医院、某个?好差事时,还在为自己享有特权感到羞愧,一心想要凭借自己力量讨口饭吃。

    现在只觉得庆幸。

    要不是她亲身经历,绝不敢相信这么离谱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这不是靠努力能摆平的事。

    她不敢想象自己如果只是一介草民,遇到这种事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或许不仅讨不到公?道,还会被倒打一耙,上行业黑名?单。

    落魄潦倒之下,只得卖血为生?,逃不过被抽血的命运。

    不管怎么样,在三?甲医院,至少?人身安全能得到保障。

    朱曼玥有背景,有底气,且年?轻气盛,正打算不管不顾反抗到底,谁知道她的心理?活动太多,影响了她拔剑的速度,让一直站在她这边的李乐颖又力排众议,布局权威地挺了她一把。

    李乐颖像鹤立鸡群的高大勇士,在鸦雀无声的会议室里显得格格不入。

    她有和睦幸福的家?庭和爱她的男友,没有太大的胆量,像之前在科室里痛骂外人那样直言忤逆。

    但她挺身而出,做了她唯一能做的。

    “院长,这件事是我?带头挑起的,也是我?坚持不让朱曼玥献血,怂恿她闹的。如果说有责任,我?难辞其咎。更何况她从进医院就是我?带的,算是我?的徒弟,不能说学校没有教好她,是我?没有教好。”

    朱曼玥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她一脸震惊地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李乐颖,伸手抓李乐颖的手,被李乐颖甩掉了。

    意思是说就这样息事宁人,是目前最好的处理?办法。

    他们折腾得这么狠,对方不会再打朱曼玥身上的血的主意,也不会再打电话威胁和骚扰。

    打官司的话,战线就拉得太长了,时间拖久了劳心费力,也不能保证他们现在的安全。

    舆论也利用不了。要是头部的医院出问题肯定闹得沸沸扬扬,他们医院屁大点地方,别人都懒得关注,大有仗糊行凶的意思。

    朱曼玥万分愤慨却无能为力。

    她不知道她现在把桌子掀了,有没有人给她收拾这个?烂摊子。

    她不确定萧宗延在不在她身后,以?及听?说这件事以?后是什么态度,是批评她不该惹事,还是义无反顾为她撑腰。

    她和萧宗延的感情进展得是不错,但是他愿不愿意出面是另一码事。

    毕竟他是搞金融的,和医疗领域八竿子打不着,这方面的人脉也不多。

    会不会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让她忍气吞声得了。

    这一犹豫,院长已经做出了裁决:“既然你?都这么说了,这件事就由你?负主要责任吧,降薪百分之三?十,扣半年?奖金和年?终奖。让你?带的实习生?回去写封深刻的检讨,这事就算了了。有意见吗?”

    李乐颖面无表情地说:“没有。”

    “那就这样,散会吧。”

    院长显得很忙的样子,一宣布散会就先行告退了。

    这会开的也不是什么好会,一结束,众人纷纷如鸟兽散,只剩朱曼玥和李乐颖还在会议室里逗留。

    朱曼玥平时看着张牙舞爪貌似厉害,其实就是只纸老虎,身上没有过硬的本?事,关键时刻她比谁都怂,不仗人势压根不是惹事的主儿?。

    说她没心眼,心里边门儿?清。

    这些?年?就是靠着“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的风骚操作避开了风浪,平安无事地活到这么大的。

    这回让李乐颖帮她挡了枪,她心里怪过意不去的,心虚地对李乐颖说:“颖姐,我?今天在你?身后躲这一回,你?就是我?亲姐,以?后有什么好处我?都想着你?。你?工资多少??我?赔给你?吧。”

    李乐颖洒脱地一笑?,拍拍她的肩膀:“你?刚实习,手里头哪有钱?我?也是从你?这时候过来的,哪能不知道你?兜里穷得叮当响。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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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保住了你?一条小命,没让你?的血被这帮人吸干,舍点钱算什么?你?啊,不要把院长的话放在心上,就算是在这座小庙里,也把能救的病人给照顾好了。他就是个?不下地只动嘴皮子的商人罢了,咱们的医德还用得着他说?”

    朱曼玥的眼泪止不住地掉,当着李乐颖的面坚强地抹了一把,却在李乐颖离开后哇哇大哭。

    小姑娘回到家?后,眼睛已经哭成了两个?肿核桃。

    萧宗延如约在家?里等她。

    朱曼玥藏了小心机,就是要让自己楚楚可怜的样子被他看到。

    在他过问时,又欲擒故纵地摇头不说,一反常态地不吃不喝,关起门来拿出纸笔写检讨。

    明面上写的是检讨,实则是诉状。

    她把自己在医院受到的不公?遭遇和心酸遭遇,都白纸黑字地记录下来,写得比她口述还要详尽清楚。

    坦白说,她就是怕自己在情绪影响下说得语无伦次,萧宗延不能从她的叙述里得知事件的来龙去脉和清晰的原貌。

    这样反倒能让他了解更多真相。

    写完“检讨”以?后,朱曼玥从房间里出来,专程给门留了一条缝,失魂落魄地进了洗手间。

    她就是赌萧宗延会关心她,会忍不住进她的房间看她刚才在里面干什么。

    朱曼玥进了洗手间后,马上露出了一如既往的激灵劲儿?,探出脑袋偷窥萧宗延的动向。

    果不其然,他当真进去了。

    而且进去的时候满脸担心,出来的时候脸色铁青。

    朱曼玥激动一捶手。

    这事儿?十有八///九是成了。

    她等着看好戏。

    朱曼玥可不想自己的眼睛一直这样肿着,丑死了,洗了毛巾拧干,冷敷处理?了片刻。

    过了一会儿?,朱曼玥愁眉苦脸地从洗手间出来,萧宗延已经在餐厅里等她了。

    桌上摆满了他亲手热过一遍的菜。

    见她蔫头耷脑地从洗手间里出来,萧宗延朝她招招手,召唤道:“过来,坐我?腿上。”

    朱曼玥我?见犹怜地抬眼,茶里茶气地问:“这个?位置是我?能坐的吗?”

    萧宗延笑?起来:“今日你?最大。心情再不好也不能亏待自己不是?饭还是要吃的。”

    朱曼玥当即化作手无缚鸡之力的尤物,依言坐上他的大腿,还扭着屁股调整成了舒服的姿势,娇嗔地说道:“那我?要你?喂我?吃。”

    萧宗延当真对她百依百顺,不厌其烦地剥了虾壳把虾仁喂给她吃,把手擦净后又用筷子戳下一块鱼肉送到她嘴边:“尝尝这道清蒸鲈鱼,没刺,肉也鲜,就点儿?醋吃就很可口。”

    朱曼玥乖巧地咽下后,用一湾春水似的柔情眼望着他,别具深意地旁敲侧击道:“看来这阵子,很是宜杀生?啊。”

    这枕边风,温柔刀,她吹得顺口,舞得顺手。

    第32章

    伺候好朱曼玥吃完晚餐后, 萧宗延来到书房外延伸出的露台。

    围起露台是到?胸腹处的透明玻璃,垂首能将院落中的景观尽收眼底。自从朱曼玥搬来家里,为了防止她?调皮掉下去, 他在玻璃前?种了很多仙人掌,以至于他自己现在都不能靠近围栏边缘。

    眼下天光一点点暗去, 云间?的霞光也逐渐收进缝隙里, 悬在面?前?的月亮被朦胧的轻纱掩盖,散发出淡淡的光晕。

    到?了开灯的时间?,户外的灯光次第亮起,将昏黄融入浓稠深邃的夜色。

    萧宗延拨出电话后便在露台上的沙发上坐下来,看着一丝杂色都没有的纯净夜空, 耐心等待对方应答。

    半分钟后电话才被对面?接通,张书婷的声音带着罕见的嘶哑,听起来很温柔,但?温柔中带着疲惫, 和平时干练的形象完全不匹配,仔细听还?能听到?急促的喘息。

    “喂, 萧总。”

    “这么早就睡了?”

    “嗯……”

    张书婷一副难以启齿的敷衍态度,萧宗延也只是寒暄一句而已,无心过问下属的私事。

    或许是因为张书婷是女人,萧宗延每次给她?派任务语气都挺客气:“我也不想下了班还?打扰你, 但?遇到?了需要尽快解决的麻烦, 涉及到?了不了解过的情况。明天你不用来公?司了, 去调查一下康宁医院的底细,打听打听他们有没有私下进?行?违法的勾当。”

    “康宁?永诚集团旗下的康宁?”张书婷瞬间?就清醒了, “又是永诚集团。”

    萧宗延严肃起来,顺势询问:“永诚集团怎么了吗?”

    张书婷顿了顿, 对萧宗延说:“我今年和您一起回的国,对国内的形势没太多了解,也是道听途说的。”

    “没关系,你说就行?。”

    “好。据说永诚集团的当家人黑白通吃,大本营在河北老家,几年前?才来北京发展,可他不像别人人生地?不熟不成气候,一来就大展宏图,吃了一波特?殊时期的红利。康宁医院也是在这个时候建起来的。”

    见张书婷说到?这里戛然而止,萧宗延吱了一声:“我在听,你继续说。”

    张书婷组织好语言接着爆料:“康宁医院在初建时工地?上就出了事故,家属开价两百万,最后被永诚的人三十万给了了。”

    “三十万?打发要饭的。”

    一条人命,保险公?司赔的都不止这点钱。

    张书婷一丝不苟地?说:“怪就怪在这里。意?外死亡的那名农民工是北京本地?与城区接壤的村庄的村民,现在应该是城乡结合部了,并非外来务工人员。虽然处在三不管地?带,但?是村民很团结,当时就带了一帮人把医院的工地?围了,纠缠了半个月,还?是这个结果。可能跟当时到?处封锁有关吧。”

    萧宗延终于想起问传言的来源了:“这些是从哪听说的?”

    说得绘声绘色,连时间?信息都这么准确,好像就在现场似的。

    张书婷难为情地?沉默了片刻,开诚布公?地?说:“我谈了个男朋友,他最近正好在和永诚打官司,做了详细的背调。天意?弄人,就是这么巧。”

    萧宗延不关心张书婷的私事,他只想知道更多与康宁医院相关的事情:“听你的话锋,永诚集团应该实力雄厚,怎么旗下的康宁医院规模这么小?”

    张书婷认真回答道:“我刚才不是说了康宁医院的成建时间?比较敏感?,很多人都猜这家医院不过是低成本的敛财工具。不管它?规模大不大,只要取得了相关资质,附近的人都得就近到?它?这的点来。现在全国都放开了,应该就废置了?”

    “没有废置。”不然朱曼玥也不会有这么恐怖的遭遇了。

    萧宗延斩钉截铁地?下了定论,“这个小作坊水很深。”

    说不定涉及到?血液器官的黑暗买卖,甚至跨境走私。

    张书婷意?识到?萧宗延对这家医院很上心,温言告诫道:“在京城没点势力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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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到?这样的。萧总,您还?是不要蹚这滩浑水为妙。我们才回国,对国内的势力知之甚少,再说国外还?有一堆零零碎碎的琐事没处理完呢。我觉得我有必要提醒您,我们回国只是暂居,把国内的项目做完就要飞往纽约了,不太能管得了之后的事。”

    张书婷说得很委婉,但?萧宗延心领神会,一听就明白了她?没有说出口的话。

    不论是善是恶,势力都是有限的,地?域性比较明显。

    说白了就是只能各自占山为王,当一当地?头蛇,只有国家才能一统山河。

    他的根基的确是在北京,但?随着这些年的“南征北战”,早已散成了一盘散沙,国内能任他驱驰的人脉寥寥无几。

    他在金融业德高望重,不过是因为别人指望他教他们挣钱,利欲熏心的人是最靠不住的。

    他是有很多钱,认识的大官也很多,可说到?底也只能让家人享受到?他的福祉和荣膺,让家人们能够在他的庇荫下不至于受人欺辱。

    犁好自家的一亩三分地?自是游刃有余。

    要想断人家的财路,动?摇人家的根基,无异于自寻死路。

    最近的日子过得美?好得不现实。

    张书婷要是不提醒他,萧宗延差点忘记自己?是临时回来办事的,不会在国内久居。

    他刚回来的时候,预计两三天就能把朱曼玥劝得退婚。

    等退婚后,便可顺理成章无牵无挂地?奔赴异国,继续心无旁骛地?搞他的事业。

    谁能想到?他会对小姑娘动?了真感?情,不但?没退成婚,还?准备给她?补办订婚宴,被迫将他先前?的计划全盘打翻。

    事到?如今,连他都觉得有些棘手。

    原本他是从不打无准备的仗的。

    像永诚集团这种他听都没听过的势力,他腾不出精力去管,也就不会管这档闲事。

    可是现在朱曼玥在医院受了委屈,把他像无敌的英雄一样看待。

    那饱含期待的眼神,他是真的抵抗不住。

    萧宗延问张书婷:“有机会收购吗?”

    张书婷一笑:“我的萧总,您什?么时候也这么天真了。收购一般是伴随着债权债务的,康宁医院虽然看着像要倒的,可它?实际上可是永诚集团手里的香饽饽。那么多的红利,每天无休无止地?进?账,怎么可能舍得卖?”

    “我就喜欢把不可能变成可能。”萧宗延算了一下时间?,“国内的项目起码要冬天才收尾,现在距离我们返回纽约还?剩五个多月的时间?。走前?我要把康宁医院买下来。事不宜迟,今晚我想想办法,拟出方案,明天就开始按方案执行?吧。”

    虽说兵贵神速,但?萧宗延这个行?动?力还?是让张书婷叹为观止。

    领导都已经做了决策,她?这个下面?的人还?能说什?么呢?

    “好的萧总。我明天还?是要去永诚集团的总部和康宁医院实地?调查走访,明天就不去公?司了。”

    “可以。”

    “还?有……没有钱我没办法见到?核心人物,也就套不出关键信息来,我需要一大笔投资费用。”

    “找财务预支。”

    “有您这句话就成,那我就放手一搏了。”

    “等你的好消息。”

    萧宗延收线后回到?室内,朱曼玥正在翻冰箱。

    冷冻室的抽屉摩擦着内壁薄薄的冰面?,发出“哗啦”一声刺耳的声响。

    他站在朱曼玥身后,小姑娘直起身子转身看到?他,吓得惊慌失措,手里的冰淇淋“啪唧”掉在地?上,呈反扣状。

    好在上面?还?有一层盖子,捡起来照样能吃。

    朱曼玥见到?他像见到?鬼一样,支吾了一阵大声嚷道:“你走路怎么没声儿啊!”

    萧宗延见她?一脸心虚,问她?:“你做什?么亏心事了吗?”

    朱曼玥眼神躲闪地?嘀咕道:“我能做什?么亏心事,不就吃盒冰淇淋?”

    说着转身欲走。

    萧宗延心想不就吃盒冰淇淋,有必要这样提心吊胆?

    随后他目光一扫,眼尖瞥见了旁边的垃圾桶。

    好家伙。

    他打个电话的工夫,小姑娘已经连吃了三盒了,她?刚才手上拿的是第四盒。

    “等等,你过来。”萧宗延不自觉地?提高了音量。

    朱曼玥脚步一滞,浑身一僵,听到?他的话反而护着冰淇淋跑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蹿到?客厅。

    嘶——

    萧宗延倒吸一口凉气,追去客厅,冷着脸向她?伸出手:“给我。吃了热的马上又吃冰的,不怕拉肚子。”

    朱曼玥宁死不给,娇嗔地?说:“你说了今天我最大的。”

    萧宗延又问了一遍:“给不给?”

    朱曼玥把腿也收到?沙发上,扭成一条蠕动?的虫:“恩嗯不给。我今天在单位受了大委屈,得好好宽慰补偿自己?。”

    萧宗延气得伸手抢走了她?的冰淇淋,把她?摁在沙发上,朝她?翘起的屁股上不轻不重地?扇了两巴掌:“你受了委屈,自有我为你出面?讨公?道,这是你作践自己?身体的借口吗?”

    朱曼玥只当萧宗延是在和她?闹着玩,嬉皮笑脸地?冲他撒娇:“这么说你答应给我报仇啦。”

    萧宗延长舒一口气,将身上倾斜的衣衫扯正,郑重其事地?说:“谁都不可以伤你分毫,否则就是在向我宣战。”

    第33章

    一回生, 二?回熟。

    晚餐坐过萧宗延的大腿后,朱曼玥坐什么真皮沙发都不舒服了,就爱往萧宗延的腿上坐。

    订婚宴的策划方案也是坐在他腿上选的。

    之前萧宗延让张书婷代找婚庆公司, 张书婷帮忙找的几家都是给京城豪门圈里的新贵们量身打造过终身难忘的豪华婚宴的,相当?别出心裁。

    只不过没人把订婚宴搞得这么隆重盛大, 都是结婚。

    大概是豪门圈里夜长梦多, 出什么意?外的都有,不是板上钉钉,谁都不敢在婚前造势,免得事没成,已经锣鼓喧天昭告天下, 生生成了一桩人尽皆知的笑话。

    萧宗延想着自己年底就要再度出国,国外危险,他也不敢把小姑娘带出国,没准就要两地分居, 试探着问:“不订婚了可以?吗?”

    朱曼玥的眼睛瞬间睁大,震惊地望着他。

    萧宗延不紧不慢地把话说完:“我?们结婚吧。”

    朱曼玥舒了口气, 想着他也不是缺钱的人,应该不至于为了省去订婚的花销就出尔反尔地取消,定是有别的考虑,于是便刨根问底。

    “你吓死我?了, 我?以?为你又不愿意?娶我?了呢。你不能就跟我?说订婚宴不办了, 要说为什么想直接结婚, 不然?我?会觉得你是图省事在敷衍我?。别的女孩子都有求婚的环节,我?也想要。只要别人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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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一样我?没有, 我?都会感到很委屈。”

    她一言不合就撒娇,弄得萧宗延心神不宁, 都没有办法?正常跟她沟通。

    她一开口,他就想毫无?原则地依着她。

    可要这?样,美国那边怎么办?

    当?今的国际形势不容乐观,几乎一天一个政策。

    他现在最怕的就是美国人耍无?赖,想方设法?强行踢他出局,无?视规则无?故冻结,把那些钱全部侵吞。

    如?果事态真?发展成这?样,恐怕他一个人冲锋陷阵也没用,只能国家出面。

    等不到五个月后他就得赶在风暴来临前去美国把资产转移回国。

    他是能一家人团圆了,可接踵而至的是一场比金融危机还?可怕的战争。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当?年他远渡重洋,他爷爷就说过,洋装虽然?穿在身,他永远都是中国人,背靠的是国家,关键时?刻最坚强的后盾也是国家。

    那些洋人个个狼子野心,我?们中国人虽然?聪明?,但不可学他们尊大自傲,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要时?刻牢记自己是在与虎谋皮。

    因此,他如?履薄冰,每一天都枕戈待旦,一刻也不敢放松警惕。

    从他回国,迄今为止,还?不到一个月。

    但这?短短几周的生活是他从前向往,以?为是奢望,如?今却实现了的。

    他多想就这?样泡在温柔乡里,和他的小姑娘过着幸福安宁的日子,做一个平凡的普通人。

    可惜他早就不普通了。

    他知道,他进了悬赏刺杀的名单。

    不出国,他相对来说是安全的。

    可他怎么可能不出国?多少人等着吃这?口饭呢。

    萧宗延没有跟朱曼玥说得这?么清楚详尽,只是温柔地问她:“你早就知道我?美国那边还?有事业对不对?万一我?要是被那边的事务缠住,结婚的事拖个一年两年,你在这?一两年里又有了新欢,我?花这?么多财力和心力养着你,岂不是很亏?”

    他用玩笑的口气说出来,朱曼玥也没当?真?,啧啧有声道:“你把我?朱曼玥当?成什么人了,我?喜欢看帅哥不过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人之常情而已,对你可是死心塌地,我?可以?跟你去美国定居啊。专业技能学到手,走到哪里都吃喝不愁,何况你又不是养不起我?。像你这?样又英俊又富可敌国的男人可不好找,我?还?是看得清的。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就算我?想跟别人跑,你甘心放手吗?我?不信我?这?么聪明?勇敢机灵可爱,你却没有爱上我?。可不想好好的一桩姻缘,变成社会新闻上的情杀。”

    萧宗延笑起来:“我?又岂是残暴的男人,不会杀你的,再说我?还?欠着你一条命,我?从来没有忘过。只要你想走,我?就放你走,你永远是自由的。”

    “你……”朱曼玥感受到他态度的转变,不自在极了,“怎么办?你对我?这?么好我?不习惯。你还?是凶一点吧,我?喜欢你凶一点。”

    萧宗延饶有兴味地问:“怎么会喜欢凶的,你们女孩子不都希望自己嫁给一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就你这?么特别。”

    朱曼玥扭捏了一会儿,羞赧地说:“自从我?们同居,我?晚上就一直做一个梦,你把我?绑在床上,对我?酱酱酿酿。我?发现我?生理反应没有一点,但心理上很满足。可能是我?从小就优柔寡断,特别期待有人能坚定的选择我?,这?辈子就只爱我?一个,离开我?还?会发疯。所以?你刚才说放我?走我?不是很开心,说明?你还?是会轻易放弃我?。我?想被一个人爱到骨子里,我?就是他世界的中心。”

    萧宗延失笑:“你这?脑瓜里一天到晚在想什么。”

    朱曼玥没羞没臊,格外坦诚:“黄色废料啊。”

    萧宗延故意?迎上前,不以?为意?地说:“行吧,我?今天就帮你实现愿望。”

    朱曼玥一贯是口头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又怂又爱撩,说的时?候肆无?忌惮,跟她一来真?的她就慌了,跑的比兔子还?快,径直在沙发上站起来,跳到另一边的同组小沙发上,惊慌失措地说:“我?来月经了!而且我?们还?没结婚呢,怎么也得等领证再说!”

    萧宗延无?情拆穿她:“来月经你一口气吃四盒冰淇淋?”

    朱曼玥的确不在生理期,是情急之下说来骗他的,这?会儿不想他觉得她撒谎不打?草稿,做贼心虚地避重就轻:“是三盒!第四盒我?没吃!你别冤枉我?!”

    她说得太激动?,身形一晃,眼看着就要从沙发上栽下来。

    萧宗延再次发挥男友力,站到她身后,就势将她打?横抱起,朱曼玥的手顺其自然?地搭在了他滚烫而结实的后背上。

    他二?话没说把她抱到地面上,剥夺了她的选择权:“让你选方案半天选不出来一个,无?关紧要的话说一大堆。选不出来别选了,等着试当?天穿的礼服吧。”

    第34章

    马上就要订婚了, 本该甜甜蜜蜜,可朱曼玥晚上做了一场很可怕的梦。

    她梦见自己被一只老鹰追逐,拼命逃跑。

    那只老鹰总是在空中盘旋一阵, 精准锁定她的位置,快速向?她袭来, 用尖喙疯狂啄咬她, 把她啄得抱头鼠窜,衣衫凌乱,狼狈不堪。

    她走投无路之下冲进一扇院门,进去?以后?才看清是一个屠宰场。

    场内四处挂满了鲜血淋漓的猪蹄、羊头、牛腿,血腥的画面触目惊心?。

    屠宰场的中?央架着一口大锅, 锅中?的水咕嘟沸腾,气泡在水面上炸裂,溅出硕大的水花。

    突然,四面八方传来动?物凄厉的惨叫。

    她举目四望, 却见不到任何杀生的场面。

    一直追她的老鹰蓦然消失无踪,无边的黑雾向?她席卷而来, 像一张大网,密不透风地?将她锁进浓稠的黑暗。

    画面一转,她好似来到了一间封闭昏暗的刑房。

    刑房里所有动?物都化成了人形,没有脚的猪, 没有头的羊, 没有腿的牛……和刚才她看到的破碎肢体拼凑起来才是完整的。

    但?是也并不是所有的动?物都残缺。

    消失的老鹰顶着鹰头人身毫发无损地?站在这些动?物的中?央, 手里握着一把巨大的砍刀。

    它的身旁是一把破旧的木椅。

    木椅上坐着一个奄奄一息的人。

    朱曼玥费了好大劲才认出这个人是萧宗延。

    他的双臂被狭长的钢钉贯穿,如同遭遇了凌迟的酷刑, 浑身都是血迹,脸上脏兮兮的, 已经失去?了血色。

    这时“鹰人”开口说了话。

    它说猪的脚、羊的头、牛的腿都是萧宗延斩下的,它现在也要把萧宗延砍成一截一截的扔进锅里煮。

    她声嘶力竭地?喊着“不要”,还?是没能阻止鹰人手起刀落。

    最后?,一颗血淋淋的头颅滚到她的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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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她从梦中?吓醒了。

    她以为醒来会是半夜,没想到天色已经亮了。

    她的双眼因做梦高速转动?和滴入的汗水疼得睁不开,却迫切的需要光亮的抚慰,强撑起了眼皮,接受阳光的照耀。

    朱曼玥一夜没休息好,精疲力竭地?从床上坐起来,手止不住地?颤抖,冷汗打湿了后?背。

    房间里的中?央空调是开着的,浑身却像被烈日灼烤一样燥热。

    这梦光怪陆离,荒诞而惊悚。

    比梦见萧宗延劈腿还?可怕。

    而且,未免也太不吉利了。

    是不是因为她去?佛祠里讨的法物没有随身佩戴,昨天也忘记把多求的那些捎给朋友,佛祖在告诫她要上心??

    朱曼玥赶紧把那些手串通通从抽屉里拿出来,自己?戴上了一串,手忙脚乱地?把剩下的装进了礼袋里,准备今天送出去?。

    早晨保姆给煎了鹅肝。

    朱曼玥洗漱时路过餐厅,看见被煎得焦嫩的鹅肝,瞬间想起了梦里的血腥场景,“哇”地?干呕一声,冲进洗手间,抱着盥洗池,把胆汁都吐了出来。

    保姆见状不明?所以,问萧宗延:“朱小姐是怀了?”

    他都没碰过她一根指头,怎么怀?

    萧宗延猜测:“是昨天贪凉,凉到肠胃了吧。给她泡点姜茶喝。”

    朱曼玥带着冰凉的水珠从洗手间里出来,捂着眼睛对保姆说:“把鹅肝和肉撤掉。从今天开始,我不吃荤食了。”

    平日里朱曼玥最爱吃的就是肉了,谁阻止她吃肉她还?跟谁急。

    今天她这么反常,一下就引起了萧宗延的注意?,连忙柔声问她怎么了。

    朱曼玥呜咽着说:“我做了一个超级可怕的梦,梦里被你砍过的动?物来讨债,你被它们大卸八块了。”

    萧宗延:“……”

    敢情这梦还?是环保主题的。

    “梦里梦到的都是假的,有什么好怕的。”萧宗延淡定地?说完,想起件事,“你不是说有人惦记你的血吗?今天就别?去?上班了。昨天应该受了不少惊吓才会做这样的梦,好好休息一下吧。想去?哪里?我带你去?散心?。”

    朱曼玥把头摇成拨浪鼓。

    她是想去?医院补送昨天上班忘带的法物,又不想让萧宗延觉得自己?迷信,顾左右而言他:“我得去?医院交检讨。而且我昨天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今天就不去?上班了,不是让有心?人坐实了我心?虚?我身正不怕影斜,不像他们虚伪狡诈,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现在是法治社会,我就不信他们还?能因为我不献血,强买强卖,杀人灭口了。”

    她说的这些,萧宗延在国外都经历过。

    他几次在恐怖袭击中?死里逃生,枪林弹雨都闯过,对这些凶险已经见怪不怪了。

    但?是但?凡其中?的一件发生在朱曼玥身上,他都心?惊肉跳,当即像老父亲一样,拿出叮嘱幼儿园小朋友的口吻,对朱曼玥细说起注意?事项。

    “这阵子我亲自接你上下班,没见到我不要跟任何人走。到医院以后?,除了办公室和病房,哪儿都不要去?。”

    朱曼玥显然没把他的话当回事,还?在跟他皮,作举手状:“报告老师,那我要是中?途想上厕所怎么办?”

    萧宗延严肃地?说:“让你经常提起的那个叫李乐颖的陪你去?,不要单独行?动?。”

    朱曼玥拖长尾调“啊”了一声,顿时戏精附体:“我都是幼儿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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