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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0-60(第1页/共2页)

    提供的《东宫互演手册》50-60

    第51章

    ◎爱意滂沱。◎

    风起得急, 天色早了一个时辰暗下来。

    蝉衣不知去了哪儿,衔池叫了她两声也没人应。

    屋子里阴沉沉的,她放下手中书册, 起身去关窗。

    关到最后一扇时,远远传来一阵沉重脚步声,嘈杂之中似有甲胄相碰的响声。

    衔池的手略一停, 凝神听了片刻。

    正是这时, 蝉衣慌忙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姑娘先避一避, 二殿下领了禁军, 把书房围起来了!”

    “砰”的一声,她不过一晃神, 窗子便被风打了下来,重重合上, 恰夹在了她手背。

    衔池下意识抽手,倒吸了一口凉气,因着手背火辣辣的疼而甩了甩手, 却没心思仔细看, 只急急问她:“可搜出什么来了?”

    蝉衣以为她是担心,又看见她通红一片的手背,立马心疼地捧起来看,宽慰道:“奴婢也不知道,但总之有殿下在,还能出什么事不成?反倒是姑娘这手,得找御医来看看……”

    衔池反手握住她的手, “殿下今日回来过么?”

    蝉衣愣了一下, “殿下打一大清早去早朝, 就再没回来。”

    衔池径直朝外走去,“我去看看。”

    “姑娘等等!”蝉衣慢了半拍,去抱来她的披风,追了一路才勉强追上她。

    书房被禁军围得水泄不通。

    分在书房伺候的宫人跪了一地。

    衔池远远便停下步子,蝉衣趁机将披风给她搭上:“姑娘还是先避一避,这拿刀拿枪的,万一有点什么事儿,奴婢怎么跟殿下交代……”

    她说话的功夫,衔池看见宁禛从书房步出。

    他一身朱红长袍,随手拍了拍东宫书房那扇沉重的金丝楠木门,倏地粲然一笑。在他身后跟着的,是圣人身边儿的小福子——她在熙宁的生辰宴上见过。

    而小福子手里,赫然是那份她遍寻不得的礼单。

    两人说了句什么,小福子躬了躬身,请宁禛先行。

    她的呼吸轻微一滞。

    恰在这时,宁禛的视线不经意扫过了她,随之便是一挑眉。

    目光中似是嘉许。

    衔池匆匆低下头。

    礼单怎么还在书房?她找了那么久都没找到,宁禛又是从哪儿搜出来的?

    蝉衣又拉了拉她,小声劝道:“姑娘还是先回去吧,一切等殿下回来再说……”

    被蝉衣拉走之前,衔池又回头看了一眼。

    宁禛正在众人簇拥下,大跨步朝外走去。

    那张与宁珣有三分相似的脸上,有着她从未在宁珣身上见过的明朗。

    回到屋里,蝉衣点上灯,捧着她已经隐隐泛起青紫的手,小心翼翼涂上药膏,“姑娘不肯叫御医,只涂这个也不知管不管用。”

    衔池摇摇头,“这时候传御医,太打眼了。”

    宫中御医是伺候贵人们的,宁珣在的时候传御医来给她看看便罢了,他不在,又正是多事之秋,岂不是授人话柄。

    衔池回忆了一下日子,模糊感觉二皇子的动作比上一世提早了几日。

    这回“证据确凿”,应当不必再将宁珣身边的人下狱审问。

    那宁珣呢?

    天边远远一道闷雷劈下来,衔池微微一颤。

    蝉衣以为是自己动作重了,弄疼了她,忙吹了吹,却听她轻声问了一句:“是不是要下雨了?”

    “风这样急,想必是场大雨。”蝉衣回完话,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

    圣人最厌秋夜有雨。

    怎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衔池抬眼看向蝉衣,脸色有些苍白:“殿下若是回来,无论什么时辰,一定告诉我一声。”

    三更天。

    一道惊雷响在头顶,衔池蓦地睁开双眼。

    外头大雨瓢泼,浇得人心慌。

    她围着被子坐起身,按了按胸口,试图将躁动不安的心跳按得消停些。

    还是没有宁珣的消息。

    倘若没有这场雨,她顶多是对他有愧,应当不至于为他心慌至此。

    衔池想,她那天不该问他皇后之事。

    若她不知,就不会心软。不心软,心就不会乱。

    她明明将礼单拿出来了,明明只差一点儿,他便能避开这场雨。

    哪怕沈澈一计不成,又像上辈子一样动了东宫的账目——那样她最起码知道结果如何。

    于她而言,最差也不过是半个月的牢狱而已。

    总好过漫无目的地等待。

    雨下了一夜,宁珣也一夜未归。

    第二日一早,蝉衣抱着铜盆,按着往常的时辰进屋伺候梳洗。

    雨还没停,只是雨势小了些,天色依旧阴沉,潮得人浑身不舒服。

    她拧了一把帕子,正要去看看姑娘醒了没,一回头却见人已经站在自己身后。

    蝉衣吓得往后跳了一步,听见她问:“长乐公主给的那块腰牌收在哪里?”

    蝉衣这才看清自家姑娘身上的是同自己一样的宫婢装束,当即睁大了双眼:“姑娘是要……”

    “去找长乐公主。”

    长乐给过她一块腰牌,本是戏称若哪日同她皇兄闹别扭了,可以转去投奔她。

    衔池想着,这时节上圣人本就心烦意乱,宁珣又恰是此时出事,本只有八分的火气怕也得烧成十二分。

    不然为何将他扣了一夜?照理说事发突然,尚未完全查清前,宁珣贵为太子,至多只是禁足东宫。

    这时候若能有人替宁珣说两句话,兴许能好一些。

    她能信得过的,只有长乐了。

    蝉衣说什么也要随她一起,她拗不过,便带上了。

    雨还在下着,宫道上没什么人。

    衔池刚松下一口气,再抬头,便见一队巡查的侍卫朝她们的方向而来。

    她心一紧——她的身份不宜被细查,这时候翻出来东宫夜宴那支舞,宁珣的处境只会更糟。

    若是平常,她带了长乐的腰牌,自然便会被放过去。可今时不同往日,她是东宫出来的,东宫二字便足够引人注意。

    既然避不开,衔池便同蝉衣一起侧身让行。

    领头的那个侍卫打量了她一眼,走了过去。

    下一刻却突然折返,手已然握住剑柄,盯着她满脸狐疑:“哪宫里的?”

    “是本宫这儿的。”

    衔池尚未来得及出声,便听身后一道温婉女声。

    眼前的侍卫立刻松开剑柄,单膝跪地请安:“叩见温妃娘娘。”

    衔池亦回过身,向来人行礼。

    来人三四十的年纪,保养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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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一身式样简单的秋香色宫装,只简单戴了几样首饰,不至于朴素太过,显出几分平易近人的亲切感。

    直到打发走了那队侍卫,她和蝉衣才被叫了起。

    “本宫认得你。你同你姐姐,长得很像。”

    温妃先是看了蝉衣两眼,轻轻叹了一声,才转向衔池。

    她端详了她一会儿,眼中难掩惊艳,“你也是东宫的人?”

    衔池一福身,应了一声“是。”

    她想起传闻,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这时候急匆匆过来,是为太子?”

    温妃是四皇子宁勉的生母。

    听长乐说,她和宁勉从小便跟在宁珣身后,而温妃娘娘曾受过皇后娘娘恩惠,多年来也明里暗里帮过东宫不少。

    于是衔池也没欺瞒,又行了一礼:“奴婢是来求长乐公主的。”

    “好孩子。”温妃轻轻扶了她一把,“兹事体大,本宫不敢议论。去寻长乐,也是个法子。既如此,便不耽误你们了。”

    她转头,吩咐自己的贴身宫婢:“青竹,送她们过去。”

    青竹在前头引着她们两个,三人很快便走远。

    有宫婢替了青竹的位置,为温妃撑着伞,她远远望着前头三人的背影转过拐角,忽地又叹了一口气,没头没尾地道了一声:“可惜。”

    接着便抬步向前走去,宫人的伞忙不迭跟上。

    有温妃身边的人相送,去见长乐这一路顺利了不少。

    见到衔池,长乐倒是没多惊讶,只重重叹了一声:“就知道你会来,一路受寒,先喝口姜茶暖暖吧。”

    她挥退了伺候的宫人,便只剩下她们二人。

    衔池端着长乐硬塞过来的茶盏,轻轻啜了一口:“公主如何知道的?”

    长乐言之凿凿:“你与皇兄情深义重,皇兄出事,自然会坐立不安,又没有旁的法子,便只能来寻我了。”

    她说到情深义重时,衔池便呛住,搁下茶盏咳了好一会儿。

    长乐怜悯地拍了拍她的背,“不过放心,找我算是找对了。”

    衔池眼神一亮:“公主是已经想到办法了?”

    “办法倒算不上。”长乐摸了摸鼻子,“皇兄这回的情形有些复杂,我插不上话。”

    “别说我了,皇兄被罚跪在乾正殿外,昨夜那么大的雨,温妃娘娘看不下去,过去送了伞,但父皇没开口,皇兄也没接。”

    衔池垂下视线,声音很轻:“跪了一整夜?”

    “何止,现在也还跪着呢。”

    乾正殿多少人来来往往,白日里让他跪,是分毫没给他留面子。

    何况昨夜骤风急雨,他一个人跪在殿外,会不会想起八年前的那个雨夜。

    衔池掩在衣袖下的手慢慢握紧,不觉间声音里便染了几分湿气:“还有多久?”

    长乐摇摇头,“父皇没说。二皇兄带人去了一趟东宫,再回来的时候,父皇便动了好大的怒,叫皇兄出去跪着了。”

    怕衔池担心,她不由得多解释了几句:“也是碰巧,前几日父皇命皇兄彻查朝中贪腐,谁成想皇兄第一个查的就是叔父,叔父急匆匆进宫了一趟,告到了皇祖母那儿,父皇便暂缓了此事。紧接着便……”

    “不管怎么样,叔父的气还是要出的。所以这跪,多半也是跪给人看的……”

    长乐说着说着自己都没了底气。

    她还不知二皇兄到底是从东宫查出来了什么。

    但皇兄是太子,即便要罚,也不该如此大动干戈,叫人疑心是太子彻底失了势。

    “不过简单直接些的法子也还是有的。”长乐站起身,“你且回去等着吧,一个时辰就好。”

    衔池抬头,似是不解。

    长乐眨了眨眼:“我身子可比不上皇兄,顶多跪上一个时辰。等我晕过去,皇兄自然也就能回去了。”

    衔池倏地站起来,“公主……”

    长乐打断道:“皇兄已经跪了一整夜了,这样大的雨,再跪下去,铁打的身子也得跪坏了。父皇向来疼我,不会责怪,放心吧。”

    何况这事儿她已经做惯了。

    回去这一路上,雨又渐渐落得急了。

    即便小心撑着伞,也还是湿了衣摆。

    蝉衣知道自家姑娘畏寒,又最怕湿了衣裳,所以一回去便先替她换了身衣裳,正要去备热水,却听她低声道:“不用了,我去等殿下。”

    “姑娘在屋里等也是一样,殿下若是回来了,会有人来说一声的。”

    衔池摇摇头,“我心慌。在外面还稍好一些。”

    尤其是在见过长乐以后。

    兴许是愧疚罢。

    再阴差阳错,将他按跪在乾正殿前的无数双手中,也有她的一只。

    蝉衣无法,找了把结实些的伞,陪她等在檐廊下——若是殿下回来,这是第一眼便能望见的地方。

    不知等了多久,雨势愈来愈大,地上早聚了水洼,深的地方能没过脚踝。

    衔池她们站着的地方还好些,地势高,又有遮雨的檐。

    雨点依旧打下来,声势浩大,连成一片,腾起一层薄薄的雨雾。

    终于远远望见了人影。

    宁珣身上还是昨日去早朝时的蟒袍,早被浇得湿透。内侍小心在旁撑着伞,时不时想扶他,可他没伸手,内侍也不敢僭越。

    许是跪了太久,他走得很慢,但步子依然稳着,分毫不显狼狈。

    若是不知情,定会以为他只是一时兴起,去淋了一会儿雨。

    他是东宫太子,站在离这天下至高的位子最近的地方,远远望过去,步步平稳。

    可她已经知道了他走得很难。

    衔池安静望着他的方向,眼眶慢慢红了。

    雨落得愈发急,打在檐上,声声催人。

    她从檐下奔了出去。

    蝉衣反应过来要跟上去撑伞时,已经追不上她。

    靴子踩进水洼,溅起的水花又重重落下去。

    这时节的风里已经带了寒意,阻着人。

    宁珣微微停了一下。

    靴子吸满了水,很沉。

    雨势太大,衔池几乎睁不开眼。

    终于奔到他身前的那一刻,本是想着他腿上有伤才停下,可她跑得太急,又一路淌过水,乍一停下,不受控制地往下跌去。

    她跌得很重,本以为要跌进水中,却被一揽,紧接着摔进他怀里。

    宁珣将她妥帖收拢,一如过往无数次。可因为在雨里跪了太久,他能自己站起来已是勉力支撑,接住她的那刻,不可避免地跪了下去。

    衔池用力抱紧他,随他滑落。

    慌了一天的心骤然安定下来。

    却跳得更快了。

    她被他紧紧箍住,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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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的雨大半被他挡去,两人半跪着,以一种极度嵌合的姿态相拥。

    而大雨滂沱。

    作者有话说:

    宁珣:滂沱的是雨吗,滂沱的是她的爱!她好爱我!

    衔池:

    不确定,你要不再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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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2章

    ◎宋衔池,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愣在宁珣身后的内侍慌忙上前两步, 将伞撑在两人头顶。

    风灌进来,绸制的伞面猎猎作响。

    没有人开口,一时只听得风雨声, 彻底浇熄她未出口的话。

    她本有千万种说辞可以宽慰他,可此时此刻,却只觉得言语累赘。

    蝉衣匆匆踩着水跟过来, 勉力用伞将两人完全罩住。

    衔池扶着宁珣艰难站起。两人贴得太近, 他湿透的衣裳完全将她也沾湿,风一过, 便刮出彻骨寒意。宁珣将胳膊搭在她肩上, 任她分走他一部分重量,也顺势替她挡住风。

    最后一步跨上阶石, 衔池听见他问了她一句。

    他嗓音低哑,许是因为虚弱, 声音轻得瞬间便散进了雨里。

    她分辨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为什么。”

    衔池怔了片刻, 抿了抿嘴, 只当没有听清。

    回的是他的寝殿。御医很快便进来,衔池这才跟蝉衣回去,将一身秋雨冲洗下去。

    她沐浴完出来,被热气蒸腾过,脸上才显出点血色。蝉衣不放心地又给她多披上一件衣裳:“姑娘嘱咐小厨房煮的粥煮好了,奴婢吩咐人给殿下送去?”

    “我去吧。”

    宁珣跪了一夜直到现在,想必一直也没吃什么东西。

    外面雨渐停了, 衔池一路走得小心, 身上愣是一点没湿。

    她进到他寝殿时, 宁珣已经换了身干燥中衣,倚着被褥坐在榻边。殿里有股淡淡的药膏味道。

    两人视线相接,衔池的步子稍顿了顿。

    殿里伺候的宫人顷刻间便都退了出去。

    衔池脚下一转,站定在桌案旁,将粥和小菜从食盒里拿出来,若无其事道:“殿下还是先用点粥再歇下……”

    “过来。”

    她回头,见宁珣半支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侧的位置,嗓音依旧有些沙哑:“孤不方便走动。”

    衔池去倒了一盏驱寒的热姜茶,走到他身侧递给他。

    宁珣伸手,却没接茶盏,而是扶住她手腕,就着她的手一饮而尽。

    她转身要去将茶盏放下,一直掩在衣袖里的右手却被他轻轻扣住了小臂,拉了过去。

    她方才特意用左手给他递的茶,就是为了藏住右手那点伤。

    右手手背上昨儿被窗子夹得那一片早起了淤青,高高肿起来,不过轻轻抚过去一下,她便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手怎么了?”他皱眉,旋开一旁的小罐子,清凉的膏体打着圈慢慢在她淤青处揉开。

    “昨日风大,关窗的时候被挤了一下,不要紧的。”

    他指腹有茧,动作即便再轻柔,也让她微微有些疼。衔池往回缩了缩手,手腕却被他扣住。

    宁珣一手托着她的手,与她掌心相接,另只手为她慢慢揉开血瘀——药膏被他指腹温度融化,镇住她手背的肿疼。很快,除了疼和药渗下去带来的清凉之外,血瘀舒散的酥麻酸爽泛上来,让她不由得抓紧了他的手。

    “不要紧还疼成这样?怎么不叫御医来看看?昨日涂上药,现在就该消肿了。”他抬眼,眸光倏地一利,“有人拦你?”

    衔池摇头,没多说什么:“只不过是昨日还没这么疼。”

    其实今日本来也没这么疼。

    在他回来之前,她都已经忘了手上还有伤。

    方才蝉衣帮她沐浴时,小心翼翼用热水泡了一会儿,那时候也不觉得疼。

    “孤不过一日不在,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不仅是手,眼下也微微发着青,连脸色都苍白了些。

    她抬眼看向他,“所以殿下不能不在。一日也不行。”

    宁珣手上动作稍稍一顿。

    他发觉自己愈来愈分不清她话中的真假虚实。

    下一刻却听见她公事公办道:“昨日二殿下来过,领了禁军将书房围了,似乎还从里头拿出来了什么东西。”她坐直了身子,将手也抽了回去,“同二殿下一起的,还有郡主生辰宴那日宣旨的那个公公。”

    话里还是勉强掺进去几分心有余悸。

    宁珣捻了捻指腹上沾着的药膏,淡淡“嗯”了一声,倏而问了一句:“他从孤的书房里拿走了什么,你不知道?”

    他问得随意,重点似乎在前半句。

    饶是如此,衔池心跳也还是快了一拍,“衔池没敢凑近,只远远看了一眼。”她比划了一下大小,“先前没在书房看到过。”

    宁珣轻笑了一声。

    想让她坦诚一些,就这么难。

    她远远甩开了伞,朝他跑过来的那刻,他还以为,他能将她拥住了。

    宁珣将她的手重新抓了回来,慢慢揉着她的手心,再向上,从指根揉到指尖。

    有些痒。

    衔池蜷了一下手指,迅速跳过了这个有些危险的话题,真心实意地开始担心:“长乐公主怎么样了?”

    他倒是敏锐:“你去见了长乐?”

    今日一早长乐便去了乾正殿,父皇不见她,她二话不说,直接跪在了殿外——怕他这个当皇兄的斥责,长乐跪得离他远远的,是以二人并未说上话。

    她以为他是怪罪她自作主张,牵连长乐,便小声解释了两句:“殿下彻夜未归,我打听不到消息,实在没办法才……”

    他抬眼,语气很淡,手上的力道却重了两分:“你担心孤?”

    衔池的心跳一滞。她本该娴熟地应一声“是”,而后添油加醋地告诉他这一路有多么惊险,她为他担忧得整夜不眠,她对他的心意天地可鉴。

    可她没有。

    她竟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慢慢握紧了他的手。

    宁珣深深望住她。

    她不需要为他去找长乐。

    何止,其实她也不需要把自己弄得一身憔悴,不需要在瓢泼大雨里不管不顾地奔向他。

    她那么讨厌雨雪。

    她完全可以好吃好喝地等在这里,等他回来,或者回不来。

    他若回来,她再凑上来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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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几句就好。

    这样的天气,又正是东宫出事,只有安分待在这儿,她才是安全的。她去找长乐这一路,但凡出一丝纰漏,捅到了御前,被父皇知道她是如何进的东宫,别说沈澈,兴许连他都保不住她。

    她不会不知道。

    衔池突然被他勒进了怀里。

    她有些错愕,但还是下意识回抱住他。

    他勒得很紧,语气仍淡然着,却紧贴着她耳廓:“宋衔池,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她反应了一会儿,以为他在说自己去找长乐一事,便拍了拍他的手:“虽是冒险了些,但好在一路都很顺利。长乐公主到底怎么样了?”

    宁珣默了默,“还算好。秋雨寒凉,对女子而言尤其伤身。即便如此,也还是足足跪了半个时辰,父皇才松口。”

    “孤在那等了一会儿,好在御医说没什么大碍。”

    衔池稍稍松了口气,“那殿下呢?”

    宁珣早就已经习惯了。

    更何况他在边疆待过四年,风霜雨雪,死死生生,与之比起来,只是跪上一夜而已,算不得什么。

    她声音很轻地问他,却是确定的口吻:“很疼吧。”

    宁珣面不改色地“嗯”了一声,“很疼。”

    “一直到现在,入口的也只有你方才递过来的那盏茶。”

    衔池这才想起她是过来送粥的。再耽误一会儿,粥都该凉了。

    宁珣不便走动,她便去将那碗粥端了过来,本要递给他,却见他没有伸手接的意思,索性坐在他身侧,稍稍搅了下,舀了一勺喂到他嘴边。

    宁珣配合地喝了下去。

    她喂完了一整碗,才后知后觉地想,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用怀和来验毒的?

    她去放下碗回来,正要问他要不要歇下,他轻轻揩了一下她眼下的乌青,“昨夜没睡好,不如陪孤再歇一会儿。”

    天色本就阴着,床帐放下来,遮住仅剩的那点日光。

    衔池侧过去躺,背对着他,听着他呼吸声渐渐平稳下去,她也闭上了眼睛。

    却突然听见他低低道:“孤刚回来的时候,问你的那句,你还没答。”

    衔池僵了一下,没出声。

    他便又补了一句:“孤问你,为什么。”

    她不知道是为什么。

    为什么睡不着,为什么非要去找长乐,为什么不肯在屋里等他,为什么要冒着雨奔过来。

    为什么心慌成那样,看到他又好似全都好了。

    因为愧疚?

    又好像比那更多一点。多的那点是什么,她分不清。

    她默了片刻,想好了糊弄过去的说辞,开口道:“因为……”

    话一出口,却被他自身后捂住了嘴。

    他一手顺势勾住她腰,往后一揽,便将她收进怀里。

    他的热度从背后紧贴上来,呼吸便落在她耳后:“孤乏了,先睡吧。”

    衔池点了点头,他才松开捂着她的手。

    罢了。

    她现在说的,一定是他不想听的。

    倒不如不说。

    良久,她的呼吸终于沉下去。

    许是背后紧贴着的温度炙人,衔池于半梦半醒中转过身,却习惯性地又偎到他怀里。

    宁珣低头,轻轻吻在她眉心。

    作者有话说:

    衔池:所以殿下不能不在。一日也不行。

    宁珣OS:真的假的,她是不是要坦……

    衔池:(真情流露部分结束,迅速进入工作状态)二殿下blabla

    宁珣:(给个话头,让她可以借机坦白)

    衔池:(啪一下全点了防御)

    宁珣:(进行了一番阅读理解)

    衔池:?

    宁珣:(跃跃欲试)不能指望老婆自己,还是我来帮她认清内心吧。

    衔池:??

    衔池:还疼吗?

    宁珣:疼。

    衔池:……喝点粥?

    宁珣:好疼。

    衔池:(开始喂)(突然疑惑)你是用手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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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3章

    ◎既然是沈澈亲手送来的,那么他,祝他永远不要后悔。◎

    宁珣轻轻抽出手, 起身下榻。

    在他身后,床帐层层掩下来,挡住里头安然熟睡的人影。

    青衡跪在殿中, 见殿下缓缓步出,正要说什么,却见殿下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博古架上的玉如意一转, 自一侧缓缓转出一道暗门。

    青衡看见了那位宋姑娘扶着殿下回来的样子, 料想殿下必定是腿脚不便,不然何至于要她扶了一路?因此在殿下刚抬步时, 便识眼力见儿地递上了胳膊。

    宁珣淡淡看了他一眼, 手负在身后,径直走了进去。

    步子虽比往日要缓一些, 但却叫人瞧不出分毫不对劲。

    青衡收回胳膊,挠了挠头, 紧跟着进去。

    密室中陈设简单,只一张桌案并一把椅子,桌案上堆叠着文书, 一角整齐地摆着夜行衣和银面具, 后头的墙上则挂了地图。

    “蹭”一声灯烛点起,举近在地图前,将上头详尽的标注照清。

    宁珣屈指在标出的一座城池上叩了两下,若有所思:“宋轩被调去了兴广。”

    青衡也跟着看向地图。

    殿下口中的宋轩宋将军骁勇善战,用兵如神,本是在更前线、战事更频繁的云丰城驻扎。

    前两日传回来的消息,说是宋轩升任提督, 退居兴广, 实则是明升暗贬——如今云丰新任的总兵, 是圣人一手扶持起来的,借此机会顺理成章从宋轩手中分走了小半兵权。

    宁珣在云丰和兴广之间虚虚连了一道行军的路线。

    军营之事不能妄动,皇帝是费了一年的时间,才削了宋家军。

    往上算算,起因当是正月末的时候乾正殿那一番对峙,是皇帝指着他问:“朕问你是谁告诉你的?!边疆四年,你都听见了些什么?”

    宁珣盯着云丰城的位置,目光幽深。

    皇帝疑心重到如此地步,边疆军务,竟也说动就动。

    “若无宋将军坐镇,云丰城……”青衡顿了顿,“圣人究竟是为何要调走宋将军?”

    “还能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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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嗤笑了一声,“自然是防着孤,里应外合。”

    云丰便是他当年惨胜死守下来的那座城池。

    他在那儿待过四年,差点将性命留在那儿,自然知晓这座城池有多重要。

    新调去那个总兵,他也有所耳闻,虽对皇帝忠心耿耿,可不过庸才而已。

    能不能守得住,还有待商榷。

    青衡立刻明白过来其中关窍。

    无他,宋将军最开始本是军中副将,是在正和十五年,齐光将军战死后,他才顶了上来。

    而齐将军……早些年同皇后娘娘有些渊源。

    青衡小心看了一眼殿下,见他面上没什么波动,才松了口气。

    确实是圣人多虑了,当年殿下在边疆之时,就与宋将军……相处得不太愉快。

    齐将军同宋轩宛如异姓兄弟,彼此是过命的交情。

    齐将军一死,宋轩难免心怀怨怼,在殿下到云丰城后,从没对殿下有过半分好脸色不说,几次殿下身陷险境,他都无动于衷,等殿下自己脱身才装模作样地赶过去道一声“末将救驾来迟”。

    “罢了。”宁珣坐回到椅子上,翻了翻案上的文书,“叔父可传了信?”

    “靖王爷已经查清了那两家地下钱庄的账,算是二皇子自己的私产,问殿下准备何时对付二殿下。”

    宁珣沉吟片刻,“还不到清算的时候。”

    前日他刚连同叔父做了出戏,让叔父告状告到太后跟前,逼皇帝叫停他正查的案子,顺带着便催出了宁禛的动作。

    若此时立刻反击,未免痕迹太重。

    正和十七年他去边疆前,便是因为清屯田树敌无数,才叫宁禛有了可乘之机,在他走后迅速丰满羽翼。

    因着这次的贪腐案,他还不能真正放手去查。

    军务也好,贪腐也罢,朝中确实藏污纳垢,但他要想彻底肃清,只能先隐忍,等,等到他真正掌权的那天。

    青衡默了片刻,“殿下藏了这么多年锋芒,不过在等一个良机,若为一人功亏一篑……”

    宁珣似乎猜到了他要说什么,随手将手里的文书理了理,堆在一侧,抬手捏着眉心。

    青衡跪下去:“殿下早拿到了礼单,手里又握着二殿下掌夺月坊的证据。若是借栽赃礼单一事将宋姑娘抓起来严刑审问,不难审出其幕后主使,再将证词上报天听……”

    二皇子能用这场秋雨,他们未必不能——宋姑娘出身夺月坊,又是凭桃夭进的东宫,这时候把她推出去惹怒圣人,圣人起码会下令严查二皇子。

    只要开了这个头就好。这些年殿下查出的东西不少,到时候再召集群臣一本本奏折递上去,二皇子不死也得被扒一层皮。

    “青衡,你把一切想得太容易了。孤说了,还不到清算的时候。”宁珣话音重下去两分,眉目肃下去的时候,久居上位者的威压感便沉沉压了下来:“她的事,以后不必再说。”

    青衡不可置信抬头:“殿下这是何意?”

    “字面意思。孤会亲自看着她,她若有异,孤自然知道。”他话音沉下去,望着青衡,语似警告:“谁的人,都不能伤她。”

    青衡知道殿下这是心意已决,也不再多言,只重重叩首:“属下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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