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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0-48(第2页/共2页)

帘子,紧接着就是掀帘而?入。

    柳姝妤看见那手已经抓住帘子,顾不得埋在她胸口的萧承稷,甚至本能地将他头往里推了些,望向那帘子急忙说?道:“我没事!王爷别进?来!”

    “王爷说?的话我都听进?去了,时候不早了,王爷先回去吧。”柳姝妤担心萧承泽仍然在外面说?不停,补充道:“进?来得急,我忘带亵衣了,王爷不离开,我没法子出来。”

    “好好好,姝儿你?大病初愈不能受凉,我走便是了。 ”

    萧承泽之前还纳闷,他站在净室外面说?了好些时候也没见柳姝妤出来,只是偶尔听见她回了几句,简短的几句,原来是忘把亵衣带进?去,在他面前不便明说?。

    来日方?长,往后有的是时间和?柳姝妤相处,他不必急于一时,这般想着萧承泽顺了柳姝妤的意?,离开临西?阁。

    回去之后,萧承泽打断吩咐府上厨子,明日准备些柳姝妤喜欢的菜肴。

    那么问题来了,柳姝妤喜欢吃什么呢?

    黑夜中,走在路上的萧承稷犯难,他并不知道柳姝妤喜欢吃什么。

    忽然想起有次在太尉府,柳棠月提过一嘴,他的姝儿好像喜欢吃山药。

    那明日就做一桌的山药宴!

    他的姝儿会?喜欢的。

    萧承泽一走,寝屋中顿时清净了。

    柳姝妤不用再担心萧承泽突然闯进?来,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下来。

    然而?她低头,看见埋在她月匈口的萧承稷时,顿时感到羞赧。

    适才情急之下,她手掌贴在他脑后,大有几分护着他,让他埋首的意?味。

    都这番境地了,显然是不可能让萧承稷离开,况且她是有几分想的。

    柳姝妤推了推萧承稷的头,羞赧道:“别在这,净室的榻是用来暂放衣裳的,小。”

    这榻确实是小,腿都伸不直,萧承稷暗骂萧承泽小家?子气,连个宽大的木榻都不置办。

    萧承稷起身?,抱着她出了净室。

    一手撩开拔步床垂下来的床幔,一手托着柳姝妤后颈,小心翼翼将人放下。

    萧承稷低首,亲吻她面颊,气息中混杂着她的味道,“打算如何与他周旋?依我看,回太尉府吧。”

    柳姝妤轻啄他唇,回应着,“事出反常必有妖,萧承泽心里肯定憋着坏,我想留下来再探探。”

    “他嘴里没一句真话,我一个字都不会?相信。”柳姝妤褪下萧承稷的外裳,双臂攀着他肩膀,试图安抚他,“我去莫水村不是为了照顾萧承泽,如果我说?是担心殿下,殿下相信吗?”

    唇瓣覆上他唇,柳姝妤道:“今夜被扫兴,殿下难道要一整晚都提他吗?”

    这是夜里柳姝妤第一次主?动亲吻萧承稷,于萧承稷而?言是欢喜的,也让他渐渐失了理智……

    夜深了,但寝屋中还留了一盏灯。

    烛火飘摇,床幔上剪影朦胧,似漆如胶……

    翌日,天光大亮。

    柳姝妤以为萧承稷在夜里就走了,哪知醒来后发现她被男子揽在怀中,而?萧承稷不知何时早已醒来。

    柳姝妤朦胧的睡意?在这一刻顿时没了,担忧道:“天亮了,殿下要如何出去?”

    不能让萧承泽抓到他的把柄。

    萧承稷敛走她额前散乱的碎发,“等夜里再出去,不就好了?”

    柳姝妤惊,瞪大了眼睛看他。意?思就是说?他要在她房中从早上待到深夜?但她今日要回太尉府。

    萧承稷揉揉她头发,道:“骗你?的,待会?儿悄悄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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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到太尉府,柳姝妤想起件事情,问道:“莫水村的瘟疫,我猜想十之八九是柳棠月所为,但手上没有证据,殿下打算如何?”

    萧承稷道:“她一女子,为何会?平白无故害了整个莫水村的人?定是有人在背后指使她,至于此?人是谁,我还没有头绪。柳棠月心思歹毒,害了不少莫水村的无辜百姓,理应依法处置。”

    柳姝妤听了进?去,道:“和?她来往的人,我知道些,不外乎是些世家?贵女,她们之中不像是殿下要寻找的人,如此?看来,那人藏得极深,要找出来的话,恐怕要费些力?气。”

    “我今日要回家?一趟,打算去会?一会?柳棠月。心里藏着事情,她不可能做到坦然,我想着肯定会?露出破绽。既然殿下如今毫无头绪,那等我晚些时候将结果告知殿下,可好?”

    柳姝妤抬眸看着萧承稷,眼睛亮晶晶的。

    她觉得这个办法可行,不再是事事都要旁人出主?意?的人了,话一说?出口,有种自豪的骄傲。

    萧承稷没法子拒绝这样的柳姝妤,难得她高兴,问一问而?已,没有危险,于是便随她去了,但仍然叮嘱道:“柳棠月城府极深,你?届时小心些。”

    柳姝妤笑?笑?,“殿下这么说?,是在担心我吗?”

    应该是,否则他也不会?特地嘱托。

    这般想着,她竟有一丝欢喜,意?识到她是有几分喜欢萧承稷的。

    萧承稷点头,低首吻了吻她发顶。

    虽没听到他说?话,但这举动无疑是告诉了她答案,柳姝妤有种说?不出来的踏实,又道:“柳棠月的真面目我已经看穿,是不会?再被她骗了。”

    萧承稷担心她心切,道:“问不出来便问不出来,不必心急,我派人盯着柳棠月的。”

    “好。”

    柳姝妤笑?着应了一声。

    这厢,屋外传来山岚的声音,“王妃,王爷等您去饭厅用早膳,说?是准备了您喜欢的山药羹。”

    柳姝妤拧眉,脱口而?出,“萧承泽好生奇怪。”

    萧承稷则是脸色阴沉,极其不悦,萧承泽还知道她喜欢吃山药。

    柳姝妤回了山岚,“那便让他等着吧。”

    她低头,对萧承稷道:“我不去,骗他的。梳洗后我就回太尉府去,在街上随便把早饭吃了。”

    饭厅那边,萧承泽准备了满满一桌的饭菜。

    山药羹,山药馅的包子,山药糕,山药丸子。

    萧承泽左等右等,等到饭菜凉了也没等到柳姝妤来,便亲自去了趟临西?阁,结果连柳姝妤的人影都没看到,一问才知她一刻钟前从后门离开了。

    萧承泽气得饭都没吃就出了昌王府。

    ===

    太尉府。

    柳姝妤回来后同母亲叙了会?儿旧便直接去了西?苑找柳棠月。

    柳棠月正在屋中绣花,瞧见柳姝妤来,忙放下手里的针线活,假意?关?心道:“姝妤妹妹,你?总算是回来,听说?你?去了莫水村,可把我给担心坏了,幸好是平安回来了。”

    拿起绣框中还未成型的绣样,柳棠月给她看,道:“我正说?给你?做个护身?符。”

    “谢堂姐好意?。”

    柳姝妤笑?笑?,抚下那红布,开门见山,直接道:“堂姐知道吗,我在莫水村看到了一口井。”

    她故意?咬重“井”一字,只见柳棠月脸上的神情忽变,藏了一丝惊慌。

    柳棠月低头,避开柳姝妤的视线,将那红布放回绣框里,故作不知道,“什么井呀?”

    柳姝妤坐下,双手托腮,一副古灵精怪的模样,看向柳棠月道:“就是堂姐去莫水村时,打水的井呀。”

    柳棠月恍然大悟状,镇静问道:“你?说?的是那口井呀,那井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那井是莫水村唯一的井,村子里好多人都去祠堂外那井打水。堂姐,你?说?巧不巧,你?当?时想喝水,这唯一的一口井,让堂姐一下就找到了。”

    柳棠月强颜欢笑?,“还有这事?是挺巧的。”

    话毕,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低头喝水。

    “是呀,我觉得好巧。”柳姝妤忽地坐正,又道:“堂姐,你?说?这唯一的一口井,生了意?外,会?怎样?是不是全村靠这口井挑水的百姓,或多或少都会?受些影响?”

    话音一落,柳棠月手中的杯子险些滑了下去,心下慌乱。

    尤其是柳姝妤盯着她看时,柳棠月慌了神,下意?识握紧水杯。

    扯了个笑?容,柳棠月轻松道:“应该是会?受影响吧,毕竟全村就只有这一口井。”

    “堂姐也这么觉得吗?我也认为是这样,”柳姝妤提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轻抿一口,又道:“就是不知道这次瘟疫,和?这口井有没有关?系。”

    柳棠月笑?着回道:“还能扯上关?系?怕是有些牵强。”

    柳姝妤深深看着略显局促的柳棠月,等了好一会?儿才道:“是挺牵强的。我就是随口乱猜,堂姐别往心上去。”

    第43章

    柳姝妤走后, 柳棠月坐立难安。

    “她肯定是猜到了,肯定是知道了,否则也不会一回府就过来寻我。”

    柳棠月慌乱, 嘴里?喃喃自语, 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柳姝妤虽然没有直接挑明,但言语中无不透露着对她的怀疑, 且柳姝妤在瘟疫最严重的时候去莫水村, 恐怕是这一趟去,看见祠堂外的那口井, 联想到了什?么,这才?对她产生怀疑。

    “玄溟倒是将自己摘得一干二净,凭什?么让我来当这替罪羊。”

    柳棠月愤愤不平, 火气蹿升,将玄溟从头到尾骂了个遍。

    承诺过的百花枯,她不仅没有拿到,反而还将自己搭进去了, 实在是蠢!枉自她精明一世,伪装那么久,竟没想到有一天还会着了旁人的道,半分好处都?没有捞到。

    好在柳姝妤只是怀疑她, 既然是怀疑,那便是手上没有证据。

    没证据就?不能定罪,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朝廷还能将她屈打成招不成?

    刹那间, 柳棠月担忧的心情好了不少。

    入夜,临西阁。

    梳妆台前, 柳姝妤正在卸头上的钗环,透过那铜镜看着榻边坐着的萧承稷。

    “今日回太尉府,我去找柳棠月聊了几句,当谈及瘟疫的事情时,柳棠月明显紧张起来,我在试探时,她顿时变得有些慌乱,所以这事肯定和她逃不了干系。”

    将钗环之整整齐齐放在妆奁里?,柳姝妤拿篦子梳头发,问道:“殿下打算如何?是要立即将柳棠月捉拿归案,问出这背后之人,还是按原计划行事?”

    萧承稷目光自始至终都?看着柳姝妤,回她道:“按原计划行事。只要还在京城,柳棠月就?跑不掉。今日你与她谈过一番,这段日子她必定有所行动,极有可能去见幕后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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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柳姝妤叹息一声,道感?喟道:“我没想到她竟然变成了这样,这伤天害理的事情竟然是她干出来,也没想到她竟然隐藏得如此深。明明我们一起长大,小时候堂姐待我挺好的。”

    萧承稷道:“你都?说?是小时候了,孩童时期纯真无邪,天底下哪里?有那么多人一出生就?是心思?歹毒的?即便是有,那也是微乎其微。”

    柳姝妤放下篦子,修长的手指绕了一缕乌发,将萧承稷的话仔细想了想。

    好像还真是这道理。

    柳棠月犯下大错,让莫水村有了这次无妄之灾,理应受到律法的惩戒。

    况且,她前世害了母亲。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柳姝妤恼自己动了恻隐之心。

    “希望殿下早日将幕后之人揪出来。”

    柳姝妤起身,朝榻边之人走去,坐在他腿上。

    熟稔地无需萧承稷提。

    拨开女?子颈边垂落的乌发,萧承稷道:“今日怎这般主动?”

    柳姝妤低头,唇瓣轻轻碰了碰萧承稷的唇,须臾后又分开,道:“想开了。”

    萧承稷恍惚,借着烛火看着她娇艳的面容,“什?么意?思??”

    诚然是对她这话的不解。

    柳姝妤抿唇,有些不好意?思?开口,沉默须臾,道:“抛开以往的不谈,如今我既然跟了殿下,便好好和殿下在一起。”

    至少和萧承稷在一起的时候,她是开心的,不排斥。

    当听说?萧承稷染了瘟疫时,柳姝妤担忧,慌乱,想立刻就?出现在萧承稷眼前,迫切地想要见到他。

    她大抵是喜欢他的。

    既然是喜欢的,为何要扭扭捏捏?

    该发生的,不该发生,在两人身上都?已经发生,今夜她与萧承稷的亲近,好似都?是顺理成章。

    “你真这么想?”

    萧承稷恍惚,有些不真切的感?觉。

    她竟会这般主动?

    柳姝妤点头,鼻尖蹭了蹭他高挺的鼻,主动亲吻他面颊。

    待两人约定好的事情实现,那时候她和萧承泽和离的事情众人皆知,她也不可能再?与萧承稷在一起了,还不如珍惜现在和他在一起的时候。

    捧着萧承稷面颊,柳姝妤吻上他唇,将他要说?的话结结实实堵了回去。

    萧承稷原本是有理智的,但耐不住柳姝妤的主动亲近,暗藏在心底的情愫,在这一刻彻底涌了出来。

    握住她攀上来的手,萧承稷手指滑|进她指缝,与她十指紧扣。

    床幔垂落,将拔步床和外面稠黑的夜色隔断,偶有女?郎的娥吟和啜泣传出,天蒙蒙亮时,方才?歇息……

    第二日柳姝妤醒来,床上空空如也,萧承稷大抵时趁着天还没亮离开了临西阁楼。

    枕头边有叠放整齐的小衣,昨夜散落一地的衣裳也被?整齐地叠放,应该是萧承稷离开前收拾的。

    身子清爽,想来是昨夜她睡着后萧承稷抱着她去了净室清洗。

    柳姝妤拢了拢亵衣,唇角扬起一抹笑容,“还算你体贴。”

    在床上躺了片刻,柳姝妤起身唤了山岚进来伺候穿衣。

    像往常一样,山岚按照萧承稷的吩咐提前准备了一碗补身子的药,但在柳姝妤面前谎称是避子药,以安柳姝妤的心。

    山岚闻声,进来时将药放在桌上,然后才?撩开床幔,伺候柳姝妤梳洗。

    屏风旁,柳姝妤注意?到桌上放的药碗。眼睫低垂,目光落在小腹上。

    柳姝妤想,如果有了他的孩子,就?生下来。那孩子一定长得如他般俊俏。

    “山岚,以后那药不用熬了。”

    以后都?不喝了。

    山岚拿衣服的手顿住,面上露出诧异的神?色,怔证看着柳姝妤,心道莫不是被?柳姝妤看出药的问题。

    山岚担忧,问出声来,“姑娘是不放心奴婢熬的药吗?”

    柳姝妤摇头,她对山岚没有防备,坦白道:“这药喝了伤身子,少喝为妙。”

    山岚倒是对这感?到意?外,“那以后都?不喝了吗?”

    柳姝妤展眉,下意?识抚摸小腹,道:“以后都?不喝了。”

    话一说?出来,心中忽地畅快不少。

    有了孩子,就?悄悄生下来。

    只是希望那个时候萧承泽已经得到应有的报应。

    山岚反应过来,喜到:“姑娘是接受了翊王殿下?”

    倘若是这样,那殿下肯定很高兴。

    柳姝妤耳根子泛起一丝薄红,急忙反驳,“别胡说?。反正这药以后别熬了。”

    山岚灵机一动,道:“那奴婢换成补身子的药,如何?”

    柳姝妤想了想,避子药药|性猛,那段时间她频喝,恐怕身子有些受损。

    “好,便换成调理身子的补药。”

    山岚应声,拿过衣架上的外裳开始伺候柳姝妤穿衣。正好,恰好这药就?是调理身子的补药,往后她也不必藏着掖着,怕被?柳姝妤发现了。

    吃罢早饭,柳姝妤在屋中插花。如今秋意?正浓,昌王府里?的桂花满园飘香,让人一闻,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临西阁偏僻,屋中布置简陋,用些插花倒是能看着舒服些。

    就?在柳姝妤插花时,天色忽然骤变,晴朗的天开始慢慢变暗。

    “这天要下雨了吗?怎突然就?阴沉起来了。”

    紫檀是最先?注意?到窗外天色变化的,顿时觉得纳闷,“明明适才?在院中折桂花时还是晴空万里?,是个秋高气爽的好天气,怎就?说?变就?变。”

    柳姝妤的位置正对窗户,如今听紫檀一说?,这才?感?觉屋中的光线较之前是暗淡了些许。

    放下手中的花枝,柳姝妤抬头,朝窗户外面望,发现一团巨大的乌云正在靠近太阳。黑云已经靠近日头边缘,仿佛要将太阳“吞噬”一般,光线已在逐渐变暗。

    柳姝妤在刹那间反应过来,道:“不对,这好像不是阴雨天来袭,这好像是天狗食日!”

    “天狗食日!”

    山岚和紫檀异口同声,明显有些慌乱。

    柳姝妤适才?抬头直视了眼太阳,虽然仅仅一瞬间便挪开了眼,但眼睛还是被?灼热的光线刺到了,有些不舒服。

    屋中刚点了蜡烛,天便黑了,宛如深夜。

    这天象来得突来,百姓们始料未及,街上更是乱作一团。

    路上行人惶恐,有些孩童更是被?这番景象吓哭了。

    在漫长的黑暗中,太阳又逐渐探出,慢慢地光线又回到最初的模样,清朗明亮。

    “天露异像,天露异象呀!”

    街上的百姓尚未从这情况中反应过来,一衣衫破烂乞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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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年男子突然大吼大叫,这一番话将众人的目光全吸引了过来。

    中年乞丐又道:“天狗食日,天象异常呀!大家还记得不久前莫水村的瘟疫吗?京畿数十年太平,竟没想到生出瘟疫一事,因?此丧命的百姓太多啦!如今又出现天狗食日,老天爷是怒了呀”

    “乡亲们,老天爷恐怕是有了怨言,在小惩大诫提醒我们!”

    中年乞丐嘴上说?个不停,聚在街上的百姓好像有几人是听进去了,大抵是觉得在理,但又不敢明说?,劝道:“你不要命啦!这诋毁圣上的话被?官府听去,你有几个脑袋够砍!”

    “可事实就?是如此,否则为何又是瘟疫,又是天狗食日!”中年乞丐非但没有收敛,声音反而大了起来。

    “嘿,你这乞丐,乱说?什?么!”

    正值沈轻舟当值巡街,路过此处时听见中年乞丐这大逆不道的话,及时打断,准备将人捉去县衙,给?他点苦头吃。

    那中年乞丐见沈轻舟腰间别刀,又朝他这边来,他可不是傻子,见势不对忙掉头就?跑。

    中年乞丐一溜烟逃得极快,边跑边将街道两边的货架推倒,挡住追来的沈轻舟,加之他腿脚快,对这一带熟悉,进了巷子七拐八弯下很快就?把沈轻舟甩开了。

    沈轻舟在巷子里?把人追丢了,看着空无一人的逼仄巷子,他又恨又气,“你小子是属兔子的吗!跑真快。”

    人追丢了,但有些话听进了人的心里?,有百姓甚至觉得那中年乞丐的一番话中肯,认为这接连发生的事情是老天在暗示什?么。

    暗示什?么呢?

    自然是暗示老天爷对如今在位的统治者不是很满意?。

    不过才?半日,已经有不少百姓私在下议论,甚至有人在猜老天选的明君何时出现,出现在何处。

    萧承稷听闻,怒拍桌案,“荒唐!何人造谣,这话万万不能传到父皇耳中。严加排查,将这大逆不道的造谣之人揪出来!”

    沈轻舟道:“这话是从一个中年乞丐口中传出来的,就?是上午天狗食日发生后。那人跑太快,是属下失职,没追到人。”

    萧承稷眉目微沉,“恐怕是有人想要借天象趁机生事,那乞丐恐怕不是乞丐,定还有其他身份。”

    看眼沈轻舟,萧承稷命令道:“严查!”

    萧承稷换了衣裳,随沈轻舟去了街上,势必要将那煽动百姓的幕后之人揪出来。

    路上,萧承稷思?虑,那人将瘟疫和这次的天狗食日|结合在一起,恐怕是预谋已久。

    这两件事的背后,恐怕是由同一人在筹划。

    细细思?索下,萧承稷越发觉得他的猜想是正确的。

    他忽地停住步子,跟在他后面的沈轻舟不解,“殿下怎了?”

    萧承稷吩咐道:“你带人追查,将事情弄得京城百姓人尽皆知,让大家都?知道在追查造谣之人和莫水村瘟疫相关。至于瘟疫的相关什?么,你闭口不谈。”

    沈轻舟虽不知道如此用意?何在,但还是应了下来,“属下遵命,属下立刻去办。”

    沈轻舟离开后,萧承稷对康跃道:“你带一拨人暗中盯紧柳棠月,尤其注意?这几日她去过何处。”

    康跃一点便通,“莫水村与柳棠月脱不了干系,而借天象造谣的人又将瘟疫搬出来说?道,二者之间看似是不同的两件事,但细想却有一定关系。”

    萧承稷冷声命令道:“盯紧了,我要知道究竟是谁在背后装神?弄鬼。”

    康跃抱拳,“明白,属下马上就?去。”

    ===

    “主人,属下已经将话传了出去,加上兄弟们在京城各处暗中煽动百姓,已经有不少百姓打心底觉得瘟疫和天象是老天爷对景帝的警告。”

    让沈轻舟苦苦寻找的中年乞丐正是周凛的手下高昊。

    香炉中升起袅袅轻烟,炉上的水壶烧开了,正咕噜咕噜沸腾。

    周凛提壶,将沸腾的水倒茶翁里?,然后不急不慢将壶让回炉上。

    用茶盖将翁里?的茶沫撇去,周凛问道:“朝廷那边有什?么动向?”

    高昊回道:“话还没传到景帝耳中,大抵是被?人拦了下来,但翊王已经带了人去追查。”

    周凛点头,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中,便也没有太着急。

    端起茶杯,周凛吹吹滚烫的茶水,待茶水稍微凉了些,轻呷一口,叮嘱道:“让下面的人注意?些,藏好。”

    高昊道:“主人放心,兄弟们都?躲了起来。但有一件事属下担忧,属下担心柳棠月在萧承稷追查时沉不住气,坏了主人的大计。”

    这一提,倒是让周凛想起还有这么一号人,“倘若真沉不住气,百花枯她也别想要了。”

    玄溟只是周凛的化名而已,即便朝廷通过柳棠月往下细查,又能查到什?么?不过是一场空罢了。

    玄溟做的事情,与他周凛何干?要抓也抓不到他头上,况且他如今的住所隐蔽,朝廷不会轻易就?寻到的。

    周凛早就?知晓今日上午会出现一次难得的天象,他本是打算在天狗食日之后再?让莫水村生出瘟疫,但偏巧在他筹备时,柳棠月出现了。

    天狗食日的日子不会更改,若要在这之后生出瘟疫一事,一前一后要等上些时候,但是周凛不想多等,他改变了计划,指示柳棠月下药,让莫水村的瘟疫提前出现,而后再?借着天象散布谣言。

    如此一来,让京城的百姓下意?识认为是老天不满意?当今的统治者,怒了,在惩戒百姓。

    这个时候他再?出来,借天神?选定之名,和景帝硬碰硬,企图夺回皇位。

    前面两环都?在周凛的预判中,这接下来的最后一环——夺位,需好生小功夫才?行。

    周凛想着倘若和景帝硬碰硬不行,便借百花枯,毒了景帝……

    ===

    谣言传得快,加之羽林军在追查谣言和瘟疫一事,不消片刻苏念慈就?听说?了这消息。

    天象出现那会儿,苏念慈吓哭了,如今想起仍旧心有余悸,但听说?羽林军在查瘟疫,心里?一下子有了主意?。

    苏念慈叫来可雯,叮嘱道:“你把柳姝妤在瘟疫发生前去过莫水村的时候传出去,越快越好。那些个百姓敢对圣上议论,我看是闲命太长,刚好趁着这东风,把柳姝妤推到风口浪尖上,届时惊动了陛下,我倒要看看她这王妃的位子能坐到几时。”

    可雯眼前一亮,“侧妃这法子果然好!”

    苏念慈很享受被?人夸赞的感?觉,如今可雯这么一说?,有几分洋洋得意?,“也不看是谁想出来的法子。”

    从荷包里?拿出锭银子,苏念慈催促道:“行了,赶紧去办。找的人口风要紧,别让人发现了。”

    可雯拿了银子便出去了,她一离开昌王府,青霜跟她后面也出去了。

    青霜寻到萧承稷,把偷偷探听到的苏念慈的计划告诉萧承稷。男子面色不好,紧蹙的眉头没有一刻是舒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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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承稷将苏念慈放出的消息换了换,将柳姝妤换成了柳棠月,重新?放出去的消息中,没有提到柳姝妤半个字,句句都?是和柳棠月有关。

    很快,京城里?的百姓都?知道柳棠月曾经偷偷摸摸去过莫水村,作为消息中的主角,柳棠月坐不住了,忧心不已。

    去过一趟,并不能说?明问题,但是恰好这个时候萧承稷手下的羽林军在调查此事。萧承稷心思?细腻,柳棠月唯恐萧承稷因?为这消息深入调查,查到她头上来。

    “玄溟倒是将自己摘得一干二净,与我同去莫水村的人里?有柳姝妤,凭什?么在京城里?疯传的消息里?只有我没有她!”

    柳棠月此时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对呀,为何只提了她,柳姝妤一个字也没提!

    柳棠月仔细想了想,恍然大悟,消息恐怕是柳姝妤故意?放出来的,就?是为了将这把锅扣到她头上来!

    坐以待毙不是办法,柳棠月不能什?么都?不做,如今能救她的大概就?只有那个人了。

    柳棠月让侍女?将萧承泽约到酒楼包厢,独自赴约。

    萧承泽掀起衣摆,随便坐在椅子上,目光不善看着柳棠月,问道:“找我来什?么事情?”

    柳棠月客气道:“不知昌王还记得早前我来找殿下的事情吗?”

    萧承泽的耐心是用在柳姝妤身上,他最厌吊人胃口的人,不耐烦道:“有什?么话就?直说?,给?你一盏茶的时间,今日找我来何事?”

    从萧承泽这里?吃了憋,柳棠月心中不快,咬牙忍了下来,委屈委曲求全道:“之前答应给?殿下的药,出了些问题,需要些时间。最近闹得满城皆知的消息殿下应该是知道的,我想求殿下保我安全。”

    闹得满城皆知的消息,其中就?有让景帝动怒的那荒诞不经的谣言。

    什?么老天动怒了,在告诫天子,否则便有明君即将出现继位,这话一听就?是有人存心编造出来的。

    景帝震怒,命人严查,务必将背后兴风作浪的人捉出来。

    这差事,被?萧承稷接下了。

    而除了这件事外,还有便是柳棠月去过莫水村的事情被?人提及,更有甚者私下怀疑瘟疫那事是柳棠月兴起的。

    空缺来风的消息竟成了无数人的猜测,萧承泽听后只觉可笑,直到现在柳棠月找上门来,他才?觉得背后恐怕不简单,“瘟疫那事与你有关?”

    柳棠月恨得牙痒痒,咬牙切齿道:“就?是为了拿那药,我才?被?玄溟摆了一道。”

    萧承泽从没听过如此奇怪的名字,乍一愣,“玄溟?”

    柳棠月坦言道:“殿下倘若还想要百花枯,就?必须帮我躲过这一劫。”

    萧承泽只觉可笑,“姑娘,听听你自己说?的话,这是在威胁本王?”面色骤然冷沉,他厉声道:“你有什?么资格来威胁本王?竟还跟本王谈起了条件。”

    柳棠月求生心切,什?么话都?说?了出来,“我现在是没有资格,但昌王殿下别忘了,如今翊王正得圣心,怕是不日便会入主东宫,殿下既然不及翊王,那百花枯便成了殿下最有用的毒,能神?不知鬼不觉解决掉翊王,还能将自己摘得干净。”

    萧承泽凌厉的目光扫向她,冷声道:“你是很懂得如何拿捏本王的心。”

    萧承泽心动了。

    景帝将大事小事都?交给?萧承稷去办,仿佛是真的有要立萧承稷为太子的打算。

    他不能再?什?么都?不做了。

    倘若有了柳棠月说?的那药,一切都?变得简单起来。

    就?算萧承稷成了太子又如何?让萧承稷服下百花枯,最后邺朝就?只有他萧承泽一位皇子了,太子之位不就?顺理成章落到他头上来了吗?

    不费吹灰之力,就?这么简单,也省得萧承泽再?去寻其他法子了。

    再?者,倘若柳棠月说?的话有假,他还能在萧承稷寻到造谣之人前,将她干过的龌龊事捅出去。

    让景帝头疼的瘟疫一事,是他破的,如此一来,景帝是会对他另眼相看的。

    这两笔生意?,不论怎样,他都?不会吃亏。

    萧承泽心里?打着算盘,道:“好,本王答应你,但本王要亲自见一见玄溟,这事你可办得到?”

    第44章

    见玄溟?

    别说是萧承泽, 就?连柳棠月自己也想见一见玄溟。若非一时间找不到玄溟,柳棠月也不会来找萧承泽。

    话虽如此,但柳棠月不可能蠢到将能救她的机会白白送走, 为今之计是稳住萧承泽, 让风波过去。

    萧承泽见柳棠月犹豫不决,道:“不能见玄溟是吗?既然连这点小小的要求你都犹豫, 那等查到你与莫水村的瘟疫有干系时, 本王也犯不着包庇你,该如何便如何。”

    柳棠月慌乱下同意了萧承泽的要求, “我答应殿下。不过殿下要见玄溟不是我一人说了算,玄溟是百花宫宫主,脾气和架子都大, 我得问问玄溟才能给殿下答复。”

    “好,便依你。”

    萧承泽点头,倒也没有那么着急。待百花枯到手,所有的一切都他的了, 不必急于一时,左右都已经等了多年,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本王只相信你这?一次,你最好不要骗本王。”

    萧承泽没闲工夫陪柳棠月浪费时间, 说完这?句就?离开了。

    萧承泽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柳棠月视线中,她站在远处,拳头攥得紧紧,牙都快咬碎了。

    她最初为了借萧萧承泽的力摆脱她们?一家子活在柳时安施舍下的局面,但现?在局面非但没有丝毫转变, 还将?她自己陪了进去,让萧承泽捉到了把柄。

    柳棠月是个心气傲的人, 自然是对现?在的处境不满,可她又能有什?么办法?

    她没有办法避免,心高气傲的她纵使不甘心,也不得不将?这?口气死命咽下去。

    她不会傻到跟命过不去。

    如今她也不知道玄溟在何处,只有先拖着萧承泽,没准儿时间一次长,萧承稷可能就?查不到她头上了。

    柳棠月心中愤愤,趁着没人注意到她,匆匆离开酒楼,她因为自己很小心了,殊不知她的动向早就?被康跃看了去。

    柳棠月前?脚离开,康跃后脚跟了出来,回?了翊王府禀告。

    康跃虽没探听?到包厢里的话,但却瞧见了昌王和柳棠月相继出现?在此,很难不让他怀疑昌王与柳棠月之间的关系。

    萧承稷闻言不禁泛起疑惑,“柳棠月什?么时候和萧承泽扯上关系了。”

    照现?在的情况看,两?人并无交集,此时柳棠月找萧承泽会说什?么呢?

    康跃看着萧承稷,小心翼翼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说出来之后殿下莫要责怪属下。属下猜测昌王殿下会不会和瘟疫那事有干系?”

    萧承稷摇头,直接否了康跃的话,“不像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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