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听他说:“如有不足,还望多多包涵。若我引起你不快,你可以提出来,我会尽力改正。”
是她见识太少,还是当真鲜有这种人。恋爱确定之后,居然一板一眼地签“合同”,说“多多包涵”。
考察期过了,直接进入验工阶段。
向楠应了好,目送他的身影离开。
唉,要是楼层低一点,她哪怕趿着拖鞋,披头散发,也要扑下去亲他。反正她有合法合规身份了,不是吗。
人逢喜事精神爽,次日上班,往日恨得想扎小人诅咒的杨立诚,都顺眼了不少,做事效率也提高了。
同事调侃向楠,说她一整天乐得跟中了□□一样。
向楠笑说:“是啊,我就是中大□□了,头奖的那种。”
遇到喜欢的人,得他青睐,如愿以偿,可不就是么。
下班回到家,门一开,客厅灯是凉的,向楠吓好大一跳,以为进贼了,看到沙发上横躺的人,直接把手里的东西甩过去。
“下次来之前能不能打声招呼,差点去报警了我。”
向桐被砸了个结实,大喊冤枉:“我跟你说了,是你没回好吗?”
闻到烤红薯的香气,他剥皮吃起来,蜜心的,热气腾腾,向楠抢过另一半,没好气:“来我这儿干吗?”
“晚上宿舍门会上锁,我有事,来你这待一会儿。”向桐努努嘴,“给你买了半只烤鸭,不要说我没良心。”
“三更半夜你能有啥事?”她狐疑,“你别去干什么偷鸡摸狗的事啊。”
“组了个通宵局开黑,十一点开始,在宿舍不方便,去网吧。”
这人高考前几天还去网吧打游戏,结果还是考上祁大。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他仗着自己头脑好,任意妄为,向楠也懒得多管,只说:“玩物丧志。”
“我是最近刚忙完期中考试,想放松一下好吗?”
向楠想的却是,难怪程如珩最近那么忙。
她又想起另一茬,翻出那盒子,“你闲得没事给我送这个,是想挨打了吗?”
向桐说:“反正你迟早用得上,保质期还有蛮久。”
“我……”向楠一时语塞,“万一用不上呢?”言下之意是,他又怎么算得准尺寸。
向桐瞄瞄她,直言不讳:“中号的,中国大部分男性都能用,除非程如珩天赋异禀。”
“……”
作者有话说:
不要“小”瞧你姐夫
第34章 第三十四阵风
◎听说程老师是祁大一枝花来着,手痒,想来采一采。◎
赶巧向楠没吃晚饭, 吃了半个红薯,又把向桐带的烤鸭吃了。
临近十点半,向桐准备出门, 向楠脑袋上顶着一条毛巾,冲他说:“没事在身上备点辅酶, 怕你英年早逝。”
向桐翻了个白眼, “谢谢你的关心啊,我的好姐姐。”
“不客气, 毕竟你是我的亲弟弟嘛。”向楠慈祥地看着他, “看在我关心你的份上,出门的时候,帮忙扔一下快递盒, 攒了几天了都。”
“……”
他们果然是姐友弟恭的好姐弟。
向楠刚洗过澡,穿一套宽松的睡衣,头发被擦成炸了的狗窝,她草草擦到半干,拿起手机。
程如珩几分钟前给她发了信息。
——睡了吗?
向楠打字回:没呢, 现在还早。
反正离公司近, 她八点起床, 洗漱吃早餐, 完全来得及,
【请收藏本站】提供的《趁南风》30-40
可以多熬会儿夜。
程序员这工作性质,没几个光鲜亮丽的,尤其是男人,有的趿着拖鞋, 穿大裤衩, 就能去上班。谁管她素不素颜。
程如珩:谢天跃叫我出去吃夜宵, 本来打算拒绝,想到你可能喜欢,问问你,想去吗?
向楠扔开毛巾,一边回“去啊”,一边跑回卧室换衣服。头回以他女朋友身份见人,不能太随意。她思绪卡了下,一个念头一闪而过,快得抓不住。
算了,先考虑该穿什么。
程如珩穿的还是白天的衣物,妥帖,带有学生气。车前灯照到向楠,她伸长手臂,对他挥了挥手。
铁汉也有柔情的一天,向楠想找条百搭的裙子,找来找去,也没有合适的,还是选择万年不变的牛仔裤,高腰,加拼接色牛仔外套,脚穿马丁靴。
又是高个子,在路边还挺显眼。
车缓缓停靠。
向楠坐到副驾,身上的洗发水香气一拥而上,是香橙味的,压下车里原有的檀木香。
香随主人,气势汹汹的。
他目光落到她发上,“头发没吹?”
向楠用手耙了耙,出门前梳过,刚刚被风吹乱了,“没事,我头发短,一下就干了。”
“稍等。”程如珩解开安全带下车,她看他走进便利店,贴着墙纸的玻璃,也无妨遮挡他高大的身影。
没多会儿,他大步返回,进来时,披拂一身秋夜的寒意,他递给她一杯热豆浆,声音温和:“头发没吹干就吹风,容易受凉,暖暖吧。”
一次性纸杯,壁薄,热度源源不断地传递到掌心。焐得手暖,胃暖,心也暖,向楠说:“谢谢程老师。”
程如珩重新发动车,笑笑,“现在听不惯你这么叫我了。”
她不明所以,“为什么?”
“你和我学生都差不多大。”他直视着前方,“我有一种师德败坏的背德感。”
向楠“噗”地笑出声,差点打翻豆浆,“现在这个称呼已经泛化了,为了显示尊重,很多圈子都会这么叫。”
“这样吗。”
程如珩不太关注网上娱乐方向的动态,主要关注时政新闻,以及一些学术圈的消息。总之,对于富有青春活力、追求新鲜感的年轻人来说,多少有些古板。
好比她说的“老师”一词的泛化,或者,滥用,他也不曾了解。
“比如你是一名画手,哪怕籍籍无名,也会被叫作老师,”向楠解释着,又说,“所以,程老师,千万不要有负罪感。”
程如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云淡风轻的:“也是,毕竟也没有哪个学生,挖空心思想泡我。”
“……”
向楠又有些沾沾自喜了,正好是红灯,程如珩看她,“你乐什么?”
她乐呵呵地说:“我这么快把你泡到手,我还挺厉害的。”
程如珩失笑,他说:“我以为你会问,我是不是很早就知道你喜欢我。”
向楠捂了下脸,“你还是别提这茬了。”
静思便能回过味,他十之八九早就知道她喜欢他了,可能是那堂课,也可能是在他姐姐家吃饭,反正不会晚于漓湖公园那次。
今晚是谢天跃请客。
他们到达时,场子已经聊热了,上了一桌子吃的,开了几瓶酒,有的倒空了。
“程老师,你终于来了。”一个男人站起来迎程如珩,见到向楠,“哟”了一声,“没说要带人来啊。”
程如珩说:“不是说随便带家属吗?”
谢天跃听了,顿时了然,“哦”地拖长音,“早知道程老师脱单了,怎么也该选个高档点的场啊,今天只能让你们先将就一下。”
他又带头起哄:“程老师,不介绍一下?”
程如珩笑笑说:“我女朋友,向楠。”
坐在谢天跃身边的朱洁对她打招呼,“hello,又见面了。”
向楠面对一群陌生人也不怵,朝他们大方地笑,“hello,大家好。”
有个男人说:“能冒昧问你个问题吗,你多高啊?”
站在程如珩身边,一点也不娇小。问题是,程如珩多高啊,谢天跃还要矮他一截。
向楠说:“去年体测,裸高172。”
穿上鞋起码也得加个两三厘米,跟在场部分男士差不多,他们感叹着:“哇,你是北方人吗?”
她说:“不是,我是本省的,我爸妈都高,加上我小时候比较爱跳吧,就蹿上来了。”
程如珩带向楠找空座,他们往旁边挪了挪,多留出一个,让他俩坐一起。
谢天跃喜好结交朋友,出手也大方,除了程如珩,他还叫了一众朋友,有的程如珩认识,有的第一次见。但只要跟谢天跃熟一点的人,就没有不知道程如珩的。
——从小到大的高材生,现又是祁大带编老师。不管到什么年代,“大学老师”都是一个闪亮的铭牌。以他的能力,若是他在意职称,混到教授也不是难事。
他们突然抓住她话里的漏洞,“体测,你还在上大学?”
转而又调侃程如珩:“程老师,原来你是衣冠禽那什么兽啊。”
向楠忙摆手,解释:“我今年毕业,我也不是祁大的。”
这些人吧,热情归热情,就是跟程如珩完全不是一个调调的,向楠不明白他们怎么玩到一起去的。男人间奇怪的友谊。
蓦地,向楠福至心灵,吃夜宵不过是一个由头,他主要是想把她带到他朋友面前,正式介绍她。
“妹子,你说你青春正好,怎么看上程老师这么个一把年纪的人呢?”
向楠看了眼程如珩,他拿着两张湿巾,擦着桌子,擦完,他叠了几下,找不到扔的地方,就搁到一边。他做这些琐碎的动作,都那么赏心悦目。
看上他什么?
能说他从头到尾她都很喜欢么?
程如珩也看她,似乎也在好奇这个问题。
肾上腺激素催生的一时的激情 ,像玻璃杯里的啤酒气泡,来得快,退得也快。最初的最初,她喜欢他什么?
但是,向楠也以玩笑回应:“我听说程老师是祁大一枝花来着,手痒,想来采一采。”
他们对她竖大拇指,“好魄力,可敬可佩。”
程如珩摇了摇头,插科打诨,果然是向楠熟练的一套。
谢天跃叫服务员加了两副碗筷,替她解围:“怎么就逮着如珩的女朋友一个人薅?当初我带朱洁和你们吃饭,你们可不是这样的。”
他拐拐程如珩,“怎么也不帮你女朋友说几句?”
后者一摊手,说:“论如何应付‘围攻’,显然她更得心应手。”
这是真的。
在他们喝酒时,向楠还能来几杯,而程如珩酒量不佳,又须开车,滴酒未沾。
谢天跃揶揄,是她带了自己的小娇妻来
【请收藏本站】提供的《趁南风》30-40
。
程如珩爱干净,挽了袖子,免得被油渍沾染,他也不爱吃重盐重油的食物,意思意思地碰了碰,早早搁了筷,端着水杯喝。
如此被笑话,他也不恼,好脾气地笑:“吃你的吧。”
吃了一个多小时,众人酒足饭饱,程如珩还是一副一尘不染,风度翩然的样子。
与他们告了别,他扶着向楠的肩头,带她上车,虚虚地,并不像朱洁那样半个人倚在谢天跃怀里。
他替她系上安全带,想关上车门,手腕被猝不及防地攥住。
脚步自然停下来,手被牵过去,贴到她脸上,满是胶原蛋白的,独属于女孩子的,软弹的脸。
一个凉,一个烫。
都是神经触角密布的地方,不知道是谁刺激谁。
向楠没醉,那几杯啤酒的量,哪能醉倒她,但她很享受被程如珩照顾,和之前是全然不同的感受。
连她这么大条的人都觉察到了。
他会把关系分得清楚,用一种学术研究般严谨的态度,朋友是朋友,女朋友是女朋友,她能明显体会两者的差别,以及他独独给予她一个人的偏心。
她想大胆地邀请他,送她回家后,就别走了。
还想说,想不想试一下,她弟弟送到东西,合不合他。
可那岂不是落实了她的急色?
不能让酒精掌控理智,亵渎了他这朵高山雪莲。
向楠说:“你手好冷。”
冷玉一样。他指腹有茧,是常年握笔、打字磨出来的,是玉石抛光前的纹理。
“风吹得,待会儿就回暖了。”程如珩没急着抽出手,当她是喝多了,想撒撒娇,“难受吗?”
她摇头,“再喝一轮我都喝得过,程老师你别小瞧我。”
程如珩的背后,是路灯,是灯牌,是明月皎皎。眸底却映不进半点光,他说:“嗯,你很厉害。”
他的手指刮着她的脸,没有覆任何化妆品,触到的是真实的皮肤触感,“我送你回去。嗯?”
向楠坐直身,松开了,小拇指勾了下他的掌侧,像无声的挽留。
程如珩恍然不知,又或者故作不知。
第35章 第三十五阵风
◎白色是纯洁,也可以是污浊。◎
别的不说, 男女之事上,程如珩绝对算得上品行高洁之人。
他送向楠到门口,止了步, 在她额上烙下一吻,并同她说“晚安”。不会半分逾矩, 半分冒犯。
向楠不算多规矩, 读中学时,翻墙翘课去校外吃烤串, 和男生打架被叫到办公室, 带班上同学抢篮球场,这些事没少干。
最离经叛道的年纪,说她是一匹驯不服的野马也不为过。
当然, 放到现在,只觉中二和鲁莽,再也干不出了。
但是,她心里有叛逆因子,让她想说就说, 想做就做, 比如现在。
程如珩准备告别, 左手处, 再走两三步就是电梯, 方便他随时离开,但向楠拽住了他,另一只手勾住他的脖子。
“程老师,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
他颔首, “知无不言。”
“一般的男人深夜送女朋友家门口, 都会这么有礼貌地一走了之吗?”她真心疑惑, 她以为相爱的男女在一起,彼此的荷尔蒙吸引,一触上,就是干柴烈火,“还是只有你这样?”
程如珩一向克制有礼,不轻不重地说:“那我岂不真成了衣冠禽兽?”
“你啊,对男人要警惕些,”他伸手抵着她的额,如他所言,已经暖起来了,“早点睡吧。”
而第二天早晨,当向楠看到向桐打着哈欠出现在客厅时,又想起程如珩昨晚的话。
两个孩子长大之后,自然懂得男女有别,两姐弟也会避嫌,如果向桐在,她就不会穿内衣、短裤在屋里乱晃。他们亦不会谈性方面的话题,血缘反而让他们之间有道隔阂。
但向楠该懂的,一点也不比男生懂得少。
正因为懂,而又没经验,所以她对程如珩跃跃欲试,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嘛。没有实战经历,永远是纸上谈兵。没意思。
有些人能将性与爱分离,向楠大抵是不行的。
不然她以前怎么就没对别人产生过想法?只是程如珩太过正直,没给她尝试的机会,将她的想法掐死在摇篮里。
对男人警惕?
向楠谨记教诲,挥起手里的筷子,“是不是说了让你下次来之前先说一声?”
“困死了,让我睡会儿。”向桐半睁半眯着眼,游魂一样,“还有吃的不?”
“没了。”向楠的早餐很简单,时间不够,匆忙塞最后一口饺子进嘴里,把碗筷搁到洗碗池里,“你还不回学校?”
“今天上午没课,在你这儿睡一觉先。”
她凑近他,嗅嗅,果不其然,沾了一身怪味,“别靠近我卧室。”
“拿你两件衣服给我穿穿,内裤我买新的,叫外卖送。”话落,他又打了个哈欠。
以前向桐熬夜打游戏,可没这么熬不起,他说是短短大学生活压迫得他苍老了十数岁,再熬不动了。
向楠翻出一套宽松的旧衣服给他,还颇为嫌弃地说:“你穿完我就不要了。”
再不走就要迟到了,她在软件上叫了车,也懒得再交代什么,上班去了。
向桐在沙发上死尸般躺了一上午,饿醒之后找了一圈,冰箱和储物柜都没什么能吃的,腹诽:还是个女的吗,过得这么粗枝大叶。
要是向楠知道,肯定要骂他:五十步笑百步,大哥不笑二哥,他自己住好不到哪去。
姐弟俩从小一个赛一个懒,家务也不是不会做,却总是推来推去,最后多以“好男不跟女斗”的向桐妥协。
不过论做饭,用向楠的话说,向桐做出来的东西,倒到盆栽里,植物都会被毒死。
暑假放两个月,他们独自在家,向楠学着把饭菜煮熟,填饱两人肚子。当然,到了今天,也就是饿不死的厨艺水平。
向桐给自己点了份外卖,又玩了会儿,步行回祁大。
路上碰到意料之外的人——程如珩。
祁大的学生里多上网,或者有对美貌抱有鉴赏之心者,八成是认识,或听过程如珩的。向桐属于前者,纯粹是互联网太发达,不想知道他也难。
听说这学年的招生,祁大官方甚至想借程如珩做宣传,不过,他本人不爱抛头露面,拒绝了。
还有他的选修课,一开通选课渠道,就被抢满了。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大家都想来一观程如珩之貌。
可向桐上看下看,左看右看,除了身高,也没看出他特别突出的一点,更不能理解,向楠对他念念不忘的缘由。
程如珩手里拿着一只黑色公文包,和人刚从食堂出来,两人肩并肩的,隔得不近不远,聊着天
【请收藏本站】提供的《趁南风》30-40
,走得不快。
他旁边的女人向桐还认识,他们经管学院的薛瑞婕。
有几个学生打招呼,大概是对程如珩,因为他微微笑着,点了点头以致意。
好吧,有这副高大而直板的身形,人模人样的,确实挺养眼。
他们没看到向桐。他拍了一张他们的侧影照,发给向楠。
向桐:我说,你本来胜率就不高,再不快点下手,你的心上人就要被抢走了。
向楠对工作熟能生巧,偶尔能摸摸鱼,看到图,放大看了看,把程如珩单独截下来,保存。
即时回复道:no,比赛才讲究胜率,而我,已经达到了终点。
向桐:???
向桐:你跟程老师在一起了?
向楠:[害羞]别这么生分,下次可以直接叫姐夫。
当然是一时口嗨,真这么叫,把程如珩搞不好意思了怎么办。
错过了一切的向桐:……
向楠说:你姐姐我哦,已经弯道超车咯,不过你也别着急,学业重要,加油!
向桐:才不要你给我灌鸡汤,打游戏不比谈恋爱香?
向楠:那是你上次碰到的那个谁,胡馨园,没你姐姐我半点好。哦,你也比不上程老师。
向桐:……我看出来了,你一定是个重色轻弟的家伙。
向桐又说:那你看到他跟别的女人走在一起,没反应吗?
向楠:这有什么好疑心的,那是他朋友,我认识,我难道还要阻止他跟异性同事朋友正常来往吗?将心比心,我自己也有好些异性朋友,应当保持距离,但总不该彻底断绝联系。
她又说:程老师人品没话说,信他会劈腿,不如信你把把拿MVP。
话糙理不糙,向桐对自家亲姐姐了解还是太少了,所以觉得神奇,一个没谈过恋爱的钢铁直女,恋爱观还挺正。
向楠:再说了,他要是真敢劈腿,我打得他这辈子也劈不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向楠还是那个向楠。
向桐丝毫不怀疑,她要是真下狠手,她那经常抡球拍跑步的四肢,发起威来,会把对方揍得鼻青脸肿。
下午程如珩上完课,问向楠:我去超市买菜,来我家吃饭吗?
能白蹭一顿饭,向楠求之不得。她下班时天已经黑了,她没让程如珩来接,他的房子租得离祁大就不远,她自己过去也很快。
进门时,向楠一愣。
好久不见的思思扭头冲她打招呼:“向楠姐姐!”
思思原本趴在桌子上写作业,是幼儿园布置的,很简单的加减法。向楠换了鞋,走过去贴贴她,问程如珩:“思思怎么在你这儿啊?”
程如珩身上系着围裙,他一边解,一边说:“她爸妈有事,我去幼儿园接她过来,晚点再把她送回家。”
“你姐姐姐夫都这么忙,之前思思是谁带啊?”
“请过保姆,也让我妈和我姐夫妈妈带过,现在他们工作稍微清闲了些,就自己来带。”
程如珩又提醒她们开饭了。
程如珩做了三菜一汤,汤是熬得粉粉的山药排骨,汤底又鲜又浓,饭前向楠喝了一碗汤,又吃了一碗饭,顶顶饱。
饭后,程如珩洗碗,向楠带思思写作业。
其实,向楠不算一个特别有耐心的人,尤其是面对小孩子,太蠢太固执的,会引起她的暴走。
但思思实在是聪明又懂事的小姑娘,她也不需要向楠怎么教,自己一溜儿地把作业写完了,然后说:“舅舅,我想看动画片。”
程如珩腾不出手,对向楠说:“我平板在卧室,劳你拿一下。”
向楠堂堂正正走进程如珩的闺房,不,卧房。
意料之中,没什么过多的装饰,干净整洁,被子都是铺平的,不像向楠,床铺早上起来是什么样,晚上还是什么样。
向楠一直觉得,精致,需要付诸更多的时间和金钱,她完全可以将这一部分省下来,用来享受生活。
——其实就是偷懒的借口。
平板搁在床头柜上,拿起时,她“咦”了一声。
床边搁着一个垃圾桶,套着黑色的垃圾袋,引起她注意的是,桶底干净得只有几张团成团的纸巾。
她突然想起什么。
那个时候,向桐还在青春期,向楠叫他起床吃早餐,叫不动,直接开门上手薅,也注意到他垃圾桶里一堆用过的纸巾。
后来,和男生聊天,她对他们爱看的小片子有了兴趣,要来一部,放学回家关上房门,调低电脑音量,从头到尾看完。然后也知道了,弟弟房间垃圾桶里的纸,装载着少男的悸动。
那以后,她再也不随意进弟弟房间了,生怕撞破。
不会吧……
再去看那几团白色的纸,向楠的脑海中,不禁开始浮现出一些不合时宜的画面。
模糊的脸渐渐有了具体轮廓,金丝眼镜,高鼻梁,微微抿紧的唇。
就是这张床,他也许坐在边沿,也许是中央,用来翻书写字的手,在取悦自己,表情是她从未得见的隐忍。然后几分钟后,他畅快起来,闲然自得地抽出纸,将一些罪行掩盖。
白色是纯洁,也可以是污浊。
stop!
向楠不敢再想,带着平板匆匆离开房间,末了还顺手带上房门,把她所有乱七八糟的联想关在里面。
作者有话说:
嘿嘿嘿……
第36章 第三十六阵风
◎万恶淫为首,明明是你自己心术不正。◎
向楠回到客厅, 仿佛窥破了什么秘密,又仿佛被洪水猛兽追,逃也似的。
思思仰脸, 问道:“向楠姐姐,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
她摸摸, 是有些热, 说:“可能是屋里有点闷。”
平板有密码,思思熟练地输入, 解开锁, 向楠问:“这串数字什么意思啊?”
108000,不像胡乱组成,也不是程如珩的生日。
思思熟门熟路地打开动画片, 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程如珩洗了手,从厨房出来,刚好听到,解释说:“随手设的。《西游记》里写取经路共计十万八千里, 还说孙悟空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书里还写‘五年十万八千周, 休教神水涸, 莫纵火光愁’, 是说修行圆满需要十万八千周天。”
不愧是文化人, 一个数字而已,还能牵扯出这么多道道来。
说话间,程如珩打开冰箱,拿出一盒大瓶瓶装的酸奶, 向楠看到外包装, 想起来, 是很久以前在超市,她向他推荐的。
怎么说呢,这个感觉特奇妙,一个很小的细节,他却记住了。
程如珩记性好,当时他不一定对她有好感,但他会在恋爱后,特地买一瓶她推荐过的酸奶。
【请收藏本站】提供的《趁南风》30-40
交往前的点滴被对方记住,向楠有一种妥帖的,似泡在温泉里的舒适感。
他拧开,在倒之前,问向楠:“你方便么?”
“啊?啊,哦哦。”她反应过来,“方便的。”
……他怎么这么细心,还关心她有没有来大姨妈。
两个纸杯,放到她们面前。
“谢谢程老师。”
“谢谢舅舅。”
原味酸奶,白色的,浓稠的液体。
向楠承认自己不是个正经人,不然怎么一看到这种东西,就会想象程如珩……的画面。
已经无法直视他了,她手挡着半张脸,和思思一起看动画片。
程如珩还在忙活,没注意到她的异常。他做事有条有理,也不急不缓,但他在屋里走动,十分扰乱向楠的心绪。
可能只是水打翻了,用纸擦干净;也可能是其他什么污渍。
一定是她想歪了。
程如珩动作顿了顿,问向楠:“你不舒服吗?”
老低着头,动也不动,还皱着眉,一副纠结、神思恍惚的样子。他伸手,想探探她的额温。
向楠惊弓之鸟般地抬起头,摇了摇头,“没有啊。”
她冲他眨眨眼,半是迷茫半是好奇,“程老师,你会不会……”算了,聊这些成人话题,对小孩子影响不好,“没事。”
程如珩不明所以,情绪是一套衣服,有的张扬,有的含蓄,她也不隐藏,总是大方展示,她似乎是从饭后这样的。
也就是拿了个平板的功夫。
他看了看卧室的方向,思索两秒,浅笑了下,轻飘飘地说:“向楠同学,我是临近而立的身心健康的,正常的,男性。”
后面三个词,一词一顿,咬字清晰,含着笑意。
啊啊啊!
所以她没猜错。
向楠更加尴尬了,摸摸鼻子,又揉揉思思的头,所有的小动作都昭示着:她的手脚都无处安放了。
程如珩又说:“怪我疏忽,我今天早上应该扔掉垃圾袋的。”
他去房间,把那个垃圾袋拎出来,和厨房垃圾放到一起,“思思,舅舅下楼扔个垃圾。”
思思乖巧应道:“好哦。”
程如珩走了,向楠揉了揉自己的头发,疯了疯了,昨天晚上他们才分开,也许是他回家后,也许是今天早晨,他就做了这样的事。
男人用手的话,脑子里会想着喜欢的人,还是什么都不想?
程如珩回来得不算快,思思看的是几分钟一集的启蒙动画片,英语版的,看完三四集了,他才回来。
他手里拎着一个便利店的塑料袋,“给你。”他掏出一个盒装的东西,抛给向楠。
向楠手忙脚乱地接下来,烫手山芋一样,看也不敢看,又扔到一边,惊魂甫定地问:“什么东西?”
瞄着思思,生怕被小孩儿看见。
程如珩这回是真在揶揄她:“口香糖,薄荷味的。”
还真是。
被拿上次的话戏耍了,向楠气鼓鼓地控诉:“程老师,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程如珩在她旁边坐下,捏了捏她的脸,“我怎样?嗯?万恶淫为首,明明是你自己心术不正。”
思思见了,有些懵,说:“舅舅,老师说,男孩子不能随便碰女孩子的脸的。”
“为什么不可以?”程如珩又捏了捏她,“难道我不能捏你吗?”
“可是我们是家人呀。”
他笑着觑了眼向楠,模仿思思的语调,怪俏皮的:“可是向楠姐姐是我的女朋友呀。”
可恶,程如珩你要不要这么可爱。
这还怎么生他的气啊?
思思似懂非懂,她还是幼儿园的小朋友,估计无法分辨“女朋友”和“朋友”的具体区别。
但她看得出来,向楠姐姐是不反感的。
她故作成熟地说:“哦,这样啊。”
时间差不多了,程如珩送她们回家。
向楠带思思坐到后座,他看着她们系好安全带,说:“先送大朋友,再送小朋友哦。”
思思翘了翘小脚丫,应道:“好哦!”
“思思,你怎么这么可爱呀?”向楠揉她的脸,不敢太重,“好想把你拐回家啊。”
她严肃地摇头,“不可以的,因为思思是爸爸妈妈唯一的宝贝,姐姐你把我带走,他们会难过的。”
程如珩启动车子,把车从车位里倒出来,忍俊不禁。
把向楠送到家,程如珩又开车到姐姐家,他一手牵着思思,一手提着她的书包,把她交到程娴手里。
程娴说:“我们下班去接就好了嘛,让你多跑一趟。”
程如珩说:“没事,顺便送一下别人。”
程娴随口问道:“谁啊?”
思思抢白:“是向楠姐姐!她也在舅舅家吃饭。”
程娴挑了下眉,揽着女儿的肩,“哟,晚上单独请她来家里吃饭,还给亲自送回去,什么关系啊?”
又是思思:“舅舅说是他的女朋友!”
程如珩无奈地揉了揉她的脑袋,说给程娴听:“刚在一起没,就还没告诉你们。”
“好事啊,爸妈也不用担心你单到七老八十了。”程娴拍了拍他的肩,“向楠除了比你小好几岁,其他方面都很配啊,好好谈。”
“知道。”
返程时,下起一阵小雨。
雨丝模糊了挡风玻璃,程如珩打开雨刷,看天气预报,下过这一场雨,再过几天,就要升温到二十多度。
车里没有开暖气,窗户留着一条缝,风把雨丝和寒意灌进来。
今天早上空气也凉。
晨起时分,程如珩靠着床头,被角掀开一角,看着陷在光与暗交界处的自己。
他对这方面的欲望不强。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他从来不会让欲望控制自己,无论是对物,还是对性。
日有所思。晚上做梦,梦到在向楠家门口,她攀着他,门在背后抵着,坚硬,冰凉。明晃晃的光照在走廊里。分不清是日光,还是灯光,但把她的神情照得清晰可见。
随时都有邻居可能出现,电梯的数字一直在变。
又或许,哪家人在门口装了监控。他们的一举一动,也许就暴露在别人的视线之内。
反而加剧了刺激感。
他幽幽地叹了口气,将手探下去。
理所当然地,脑中出现的是梦境里的人。
现实里,这是无人打扰的地方。任由他放纵思绪和动作。旷野上燎起了火,从火星变成明火。
火把血液灼得发烫。
他闭上了眼睛。直到火被浇熄。
另一重的现
【请收藏本站】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