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eoff意外,“他在仁科资本的代持股的实际股份,年底已经正式转归到他名下,想来,他这次是代表仁科资本出席的。”
“……”
夏鸢蝶略微停顿。
游烈和仁科资本以及裴学谦当年那场“夺位之战”的事情,她有所耳闻,也知道游烈是有实际持股的,但确实没有关注到什么时候转回他自己名下的事情。
难怪今晚会这么猝不及防地撞见。
“这位要提到今晚重点社交对象的头名了,”Geoff行动力极强,说着话时,人已经往那走了,“祝我好运,Vanny小姐。”
“…当然。”
夏鸢蝶头疼地挂着笑,朝那边跟过去。
这种场合里,游烈素来是最焦点,身边围上一小圈,外围还要再散布一大圈等着适合时机也插身进来的。
国人多讲平和含蓄,社交场上也如此,但夏鸢蝶今晚的客户上帝——Geoff显然没有这个认知。
从零到一的社交建立是最难的,Geoff也做好了碰壁的准备。
然而出乎他意料,这位传闻中脾性冷淡难以近身的航科新贵,似乎远比他想象中平易近人得多。
只是……
第不知道多少次,Geoff瞥见了游烈的眼神微晦,似笑非笑落向了自己身旁的翻译小姐。
借着某句话,Geoff侧身,假装无意地拦了下夏鸢蝶的身影。
躲闪自己目光的心虚小蝴蝶,顷刻就被挡住了大半。
游烈几乎是本能皱眉,冷淡扬眸,看向面前这个金发碧眼且“独占”了他老婆半晚现在还不让他看一眼的老外。
Geoff心里一沉,面上不露分毫,仍是捧着和悦的笑,说了段英文。
游烈停顿,假装没懂,侧眸看向Geoff身侧后。
“……”
夏鸢蝶抿着笑,艰难翻译Geoff的话:“之前就听说,游烈先生英年早婚,怎么没带您的…太太,一起过来?”
游烈愉悦莞尔:“谁说她不在。”
夏鸢蝶:“?”
“??”
翻译小姐无故卡壳,Geoff不解地看向夏鸢蝶。
夏鸢蝶微微咬牙,微笑:“游先生说……”
夏鸢蝶是很想翻译成“他太太今晚有事”的,但事关她的职业道德,即便游烈要当面拆穿,她也应该一字一句翻译给Geoff听。
在她为难而迟滞的这几秒里,游烈叹了声笑,对着Geoff,他径直改口成英语:“我太太今晚还有工作,不好打扰。”
Geoff意外了下,随即笑着点头:“这位是我的翻译,Vanny小姐,她是不是很美?她和您一样优秀,又能力出众,可惜也是年纪轻轻就结婚了呢。”
“……”
听出Geoff暗里告诫游烈不要觊觎她这个有夫之妇的意思,夏鸢蝶头都疼了,还得撑着若无其事的微笑。
游烈身旁原本就有其他人在,等听到这句,其中一位终于有些忍不住,他转过来,试探地朝夏鸢蝶开口:“这位,莫非就是在上周那场峰会同传视频里,一句成名的夏小姐?”
话音落时,顿时有不少目光落到夏鸢蝶身上。
原本在Geoff身后自动隐形的夏鸢蝶眼皮跳了跳,勾笑抬眸:“侥幸。”
“嚯,我竟然有幸见到本尊,今晚可是来对了。”那人朝她伸手,夏鸢蝶抬手轻握,刚要落回。
“咦?夏小姐果然如网上传言,已经结婚了?”对方惊讶落眸。
顺着他目光,夏鸢蝶看到了自己无名指上的婚戒。
而对方笑容停顿,神色意外:“这个戒环设计很特殊啊,我怎么觉着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
夏鸢蝶眼角轻跳了下,她本能看向那人身侧——游烈抬杯抿酒,无名指上,与她的半翼蝴蝶唯美相称的男戒烁动着晃人的银光。
附近半圈人里,同样有人望着夏鸢蝶的戒指讶异:“是哦,这个我好像也在什么地方见过?”
“蝴蝶形状吗?”
“额,那不是游总……”
终于有人一语道破天机。
这方圆数米的圈子里顿时死寂。
几秒后,众人目光前后落向了同一道修长清拔的身影上。
游烈懒洋洋地垂着睫睑,早已回到那副冷淡疏离的模样,直到此刻目光加身,他顿了下,凌冽眉梢轻挑,漆眸睨向夏鸢蝶。
他无声看她,那双眼睛却会说话。
——她要瞒的话,即便他不想,即便再为难,他也会有办法。
夏鸢蝶轻眨了下眼。
寂静里,有人慌忙笑着打破尴尬:“哎,这不就巧了吗?游总,您这是在哪找的设计师,怎么定制设计还能撞款呢?这可得让他们赔——”
“不是撞款。”
清凌凌的女声响起,和这周内刷屏各平台那道温婉而淡然自若的口译声线毫厘不差,只是这次带着释然的笑,“毕竟是同一场婚礼里,一起戴上的,对吧,游总?”
“——”
四周的震骇里。
游烈眼底如掀起墨海惊涛。
香槟杯在他修长指骨间抵得用力至极,近乎微颤,而在众人求证和难置信的眼神下,游烈终于回神,他声线微哑,在抑不下去的汹涌没过心口的愉悦里猝然而笑。
“嗯,是我亲手戴上的。”
-
夜色陆离,灯火恍惚。
关着灯的落地窗前的沙发上,游烈仰面,勾着身上趴下来的夏鸢蝶的后颈,发丝垂缠,呼吸交叠,亲吻间像是海浪里一叶扁舟起伏。
两人身侧。
茶几上搁着调到静音的手机,屏幕亮起又熄灭,熄灭复亮起,像这个交缠至深的吻一样,半夜未停。
“我死定了。”余光瞥见亮起的屏幕上不知道多少信息,夏鸢蝶带着叹意,却在出口前就被撞碎成低吟。
托着她的游烈支起上身,贪餍地吞掉她细碎的吸气,笑里低哑至极:“既然那么担心,为什么还要承认。”
“……”
夏鸢蝶咬住了下唇,似乎不肯说。
“说话,狐狸。”
却被游烈兀地扣住了纤细软腰,在昏昧里向着浪潮重压了下去。
“——!”
夏鸢蝶扣住了游烈,指尖泛着粉意的甲线几乎要掐进他肌理紧实的肩背下。
狐狸不肯吐口,游烈就变本加厉,这晚他原本就愉悦兴奋得有些过度,时轻时重地折磨她,可即便被勾出了哭腔和难抵的求饶,夏鸢蝶仍是没说一句原因。
直到雨歇云收。
半梦半睡的小狐狸被折腾得软面条似的,随游烈摆弄,在浴室冲完了澡,他才把人带进了主卧里。
将怀里的狐狸小心轻搁到床心,游烈缓慢抽手,生怕把她惊醒,只是最后一节指骨刚要脱离,忽地,身下女孩抬手,将他勾着肩颈硬生生拉了回去。
长发埋了满脸,带着狐狸身上沁人的香。
游烈贪恋得不想起,但更不敢再折腾某只睡前都快哭恼了的小狐狸,他艰难撑着床边,刚要动。
“唔,游烈。”
小狐狸哼唧了声,将他按着脑袋扣回去。
游烈低声笑了:“你——”
“不要委屈。”
“?”游烈一停,微微侧眸,“什么?”
“我想要游烈……”
她低轻地梦呓,像神座佛像前最小心翼翼的祈愿,“他这一生,不要再受一点委屈。”
“——”
夜色寂静,星砾在宇宙银河里挪转,像一场落过不知光年的雨。
游烈停身许久,终于慢慢撑起,他阖着的长睫微颤,低头去吻睡过去了的他的蝴蝶。
卧室里低缱起低哑的轻哂。
“他这一生有你,死而无憾,何谈委屈。”
——
若佛前有愿。
惟愿此生,白首与共不相离。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