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办了卡。”福春凑过来,“大哥,用卡更划算。”
“卡扔了。”
“别呀,您报手机号也行。”
陈悦目没理她,福春显然比他上心这仨瓜俩枣,赶紧报出一串数字。
前台顺利结账,“一共消费三十五元。”
她得意地从前台手里抢过来小票递给陈悦目。
“你记了我的卡号?”陈悦目用两指夹住小票,玩味地从福春手中慢慢抽出。
“嗯,记着呢!”
“以后也记着。”
“行,大哥。”福春开门送客,开心地提醒他下次别忘了自己买的两个养护套餐和精油套餐还有黑芝麻生姜防脱套餐,趁着出门的功夫她也不忘推销,“大哥您长得白染个衬肤色的头发试试呗?”
“我工作不能染。”
“哦,您做什么的?”
“老师。”
福春懒懒地倚在门上一推,从围裙里拿出一个小橘子塞给陈悦目,“慢走啊,老师。”
“我姓陈。”
两人的手在拿橘子的一瞬相触碰,陈悦目摸了她的指尖,细细长长,很温暖。
男人很色,色起来没有下限。他对自己的行为完全心安理得。
福春愣怔,随即捂住双手搓了搓,朝他露出腼腆笑容。
“头发染得很丑。”陈悦目忽然盯着她脑袋上那一缕白金色染发。
“陈老师,你说话真直。”
陈悦目对外人说话向来不客气,特别是对不如他的。
夜风吹拂,他走下台阶,福春也跟着下台阶。
走到外面,陈悦目问她:“有男朋友吗?”
福春歪着头问:“如果有呢?”
“有就甩了。”
“为什么?”
陈悦目低头剥开小橘子,连着皮一同掰开,然后将一半递给福春,“没为什么。”
他转身,忽然又回身,“你叫什么?”
福春一屁股坐在台阶上,笑嘻嘻说:“五号!”
“名字——”陈悦目又问一遍,“叫什么名字。”
“汤恩熙。”
旁边抽烟的洗头小弟看着福春乐了,声音盖住隔壁水果店老板手机里放的救风尘,陈悦目冷冷扫去一眼连招呼也没打直接离开,倒是福春在他身后大喊陈老师再见。
福春的出现完美契合陈悦目心中那点英雄情结的幻想。
他大张旗鼓在这间破发廊砸钱,像公狗撒尿圈领地一样骚包显摆福春是他要的人,每次来只要遇上福春给别人洗头按摩他就抱手靠墙像馋肉的豺狼一直盯着看。
福春也由着他看,她也看着陈悦目,一边看一边按,揉手敲背,每一下都像按在陈悦目身上。
现在只差福春眨巴大眼睛掉两滴泪说:“大哥,帮帮我吧。”然后陈悦目就可以合情合理以一个拯救者的姿态拥有她。
天气升温,发廊旁边的水果店清出空位准备摆上应季水果,陈悦目耐心等待六月份桃子成熟。
*
周五
陈母给陈悦目去电。
“晚上陪我去会所做美容。”
陈悦目明白是相亲局安排好了,万事俱备只欠人到。
“非要过去吗?”
“你不来让我唱独角戏呀?那女孩子很不错,和你是有话说的。”
“你这么喜欢她你娶她不好吗?”
陈母在电话那头哼了一声反唇相讥:“你也就跟我说说,敢跟你爸这样说吗?”
陈悦目笑着说不敢,等那边挂掉,他把手机摔桌上洗澡换衣服。
北江市东城这几年发展迅速,原有的生态林开发成地标公园,附近又建了几个顶级楼盘,配套的基础设施也是给的最好资源,吸引了一大波富商巨贾在这买房投资。陈母投资的会所也开在这里。
晚上,陈悦目驱车前往会所,等到的时候陈母正在屋里推背。外厅沙发上坐着一个女孩,见他过来忙将嘴里水果咽下。
“你就是陈教授吧?”
“陈悦目,幸会。”他伸出手。
里屋门打开,陈母穿着浴袍带着股淡淡精油香出来打招呼。
“路上堵车吗?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女孩很会来事,话没说完就亲密地挽住陈母胳膊撒娇:“阿姨,刚才我已经跟陈教授互相介绍过了,我们可以自己聊天,不打扰您跟我妈做sp。”
“哦呦,那好。你们年轻人聊,我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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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四月十三日的福春》 2、本地人,二十二(第3/3页)
推背不打扰你们。”陈母喜笑颜开,“外面有咖啡馆可以吃东西,到时挂我账上。”说完又转身进屋。
陈悦目带着女孩在咖啡厅吃东西。
“上礼拜我路过你们大学,正好进去蹭了一堂存在主义的课。”
“是周三的时候吗?”陈悦目体贴地将对方爱吃的曲奇推到她跟前。
“对,就是那个老教授的课!”
两人聊了一会,女方也不再兜圈子,“下周市美术馆有个波普装置艺术展你想一起去看吗?”
陈悦目抬眼审视对面,对方确实如他母亲所说很不错,修养高工作好,还有共同语言。
窗边花丛动了动,从枝杈间翘出一条猫尾巴一动一动,骚里骚气的。
如果按部就班过完人生,对面是很适合的人选,面子里子都有了。但陈悦目要的从来不是这些,他更想把手伸向那条猫尾巴。
陈悦目收回目光,低头看杯中,“不去了,看不懂。”
女孩笑容僵住,端奶茶的手僵硬地递到面前抿一口,然后说:“没关系。”
两人又坐了一会,对方似乎心有不甘:“我觉得我们聊得很愉快。”
“是,和你聊天很愉快。”
“那为什么……”
“我们两个就像火车上的情侣。”他选择用最恶心的方式结束这次相亲,顺便让他父母老脸丢尽,“我有喜欢的对象,是本地人,二十二。”
哗——
“神经病!”
大半杯奶茶泼来,陈悦目坐在那一动不动,直到人走后才接过侍应递上的毛巾擦脸。
“先生,需要给您开间房洗漱吗?”
“不用。”他简单擦干污渍,打开手机笑着对陈母发去一条语音:“已经找到给你做头发的人了,本地人,二十二。”说完顶着一身奶茶走出会所。
临近发廊下班,陈悦目又一次过来洗头。福春和几个洗头小弟穿着工服在正在外面透气,连他进去也没发现。
店里的人要招待陈悦目被他抬手拒绝,他站在前厅隔着玻璃窗看福春和那群人玩闹。
陈悦目感觉好笑,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
福春捏着一颗泡椒和周围得意炫耀:“还想占我便宜?老娘掏干净他钱包。”她说完咬一口泡椒含在嘴里笑骂,“学着吧,看姐怎么把他像狗一样耍得团团转。”
她说完恰好在笑声中隔着玻璃窗与陈悦目对视。
水果店掉出来一个红色塑料袋顺着风吹到福春脚边。
“哎哎那谁!”
“狗来了哈哈……”
福春蹬腿踹他们,推开门走进里面。
大厅灯光从上照下,她头顶那一绺白金色头发反出刺眼的光直射陈悦目双眼。
“陈老师,咋这么晚来?”
陈悦目忽然觉得头痛,耳边嗡嗡的像被人打了一闷棍,身体里所有血液都冲向大脑。心慌,羞耻还有身上的奶茶散发甜腻恶心的奶臭味……
他僵硬看着福春走到跟前带着股泡椒的刺鼻味对自己说话:“店里新进了酵米面膜,买一套一会洗头时给你敷上?”
“辣的。”
“啥?”福春抬头,终于发现他的异样,笑道,“陈老师,你这身上怎么全是奶茶?”
手机屏幕亮起,福春账号里的视频被她不小心戳开。炸裂的音乐让陈悦目下意识瞄去一眼,随后被画面里的东西震住。
大浓妆,浓到离谱,墨黑的眉加上扫把一样的假睫毛还有明显画出来的卧蚕和鼻影。青黄的画面下细瘦的躯体在屏幕上像活泼的蜘蛛到处扭动,喊着他这辈子都不可能说出口的话。
啪啪的节奏声如同耳光响亮地抽打在他脸上。
陈悦目快气炸了。
活到现在还没像这样丢人过,居然被这种农村妹给耍了。
“我是狗是吧?”
福春睁大眼,反应过来解释:“不是说你。”
“还有别人?”
他像被啐了一口痰在嘴里想吐又不知所措,脑子里闪过太多想法最终只化为三个字——为什么?
陈悦目不知道是问自己还是问福春,只能压下心底那股恶心,拨开人往外走。
“这就走啦?”福春发懵。
他勉强撑着最后一丝修养敷衍回答:“请你让开。”随后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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