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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第 7 章(第2页/共2页)

p;  玄旸驻足,回头,看见阙月脸上露出疲惫的笑。

    虽然受伤,容貌憔悴,她的笑容很美。

    “谢谢你站在五溪城这边,还有救下我一命。”

    “不用。”

    玄旸挥了下手,背对着阙月,走了。

    当冷静下来,理智终于战胜情感,阙月也庆幸自己没有成功射杀白章。如果杀了白章,将没有人能约束高地族战士,谁知道这帮有吉金武器又好勇斗狠的家伙,会制造出什么血腥事件;如果白章在五溪城被杀死,白湖城的城主肯定会对五溪城进行疯狂报复。

    清早,五溪城广场中央的台地上插着十多面不同氏族的旗帜,五颜六色,形状各异的氏族旗帜在风中张扬,广场人山人海。

    玄旸站在城墙上,居高临下观察四周,他看见白章带着他的人排开拥挤的人群,往广场正中的台地走去,人潮没有被驱散,他们将白章的一名随从拦下,对那名随从进行推搡。

    被拦下的人正是皋勾。

    一名前来参加盟会的江皋族尊客过来帮皋勾解围,围困皋勾的人群这才散开。

    “活该,应该打死他!没良心的狗东西,五溪城养大他,他却心向着白湖人!”

    城门的守卫啐了一口,愤愤不平。

    玄旸问:“我听说皋勾的母亲是五溪城人,父亲是大皋城人?”

    “可不是呢,那家伙一长大就投奔他爹去了,还骂我们蠢似猪,只会听女人使唤。他又是个什么东西,连老母亲都不管不顾!”

    守卫喋喋不休。

    玄旸目光落在广场中央,玄邴登上高台,与受五溪君邀请的其他尊客站在一起,他身为岱夷族,遗传高个子,在人群里露出一颗脑袋,脸上踌躇满志。

    白章径自朝高台走去,跟随他的高地族战士被五溪城的士兵拦下,高地族战士见广场上乌泱泱的人群不敢嚣张,他们只能怒瞪双眼,发出牢骚。

    担心高地族战士闹事,城墙上的守卫全都露出紧张表情,纷纷握紧手中的弓与矛。

    他们见识过高地族的吉金武器,已经产生恐惧心理。

    “这些人不走,我夜里都睡不安稳。”

    “怕什么,他们手里的那啥吉金刀,早就被五溪君收缴。等盟会弄完,五溪君就会叫他们滚出城去。”

    两名守卫进行交谈。

    广场上喧哗的声音忽然安静下来,五溪君站在高台上讲话,离得远,听不清她说了什么。

    一名老妇人牵着一个小男孩的手登上石阶,她将男孩领到五溪君与白湖君之孙白章中间。

    从老妇人的装束看,应该是江皋族某个氏族的族长。

    那个男孩,就是小辰。

    毫无疑问,五溪君正在公布小辰的身份。

    玄旸扫视高台上的每一个人,他从里边没有找到阙月的身影,倒是见到一个熟悉身影——青南。

    青南站在不起眼的位置,他和巫女们在一起。

    巫女们的装束不同以往,她们穿上样式复杂的巫服,戴着高高的花冠,腰间挂着一只皮鼓。

    白章从身上取下一样物品——似乎是项饰,他弯下身,将它戴在小辰脖子上。

    孩子摸了摸这件贵重的礼物,似乎感到很新奇。

    白章抱起小辰,举高,向在场的不同氏族的尊客展示这个孩子,像在展示珍宝。

    玄旸听不见白章的说话声,但能猜到内容。

    白章正在要求高台上的人们做为见证者,证明这个孩子是他和雾月的儿子,是他唯一的子嗣。

    玄旸将高台下的人群来回搜寻,没找到阙月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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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青南》 7、第 7 章(第3/3页)

    本来担心这场盟会将有意外情况出现,目前看来,进行的还算顺利。

    “雾月的儿子长大后,会不会像皋勾一样,背弃母族,自个跑出去找他的爹?”

    “白湖人那么富有,要什么有什么,他长大后要是去白湖,说不定还能当上白湖之君呢!”

    “肯定不会!他母亲可是被白湖人逼死的啊!”

    城墙下,几个年轻男女在交谈,声音很大。

    高台上,巫暮捧着一只漆盒,来到盟誓的双方面前,五溪君往漆盒里放一样物品,白章也拿出一样物品,放在漆盒里。

    向神明宣誓,宣誓人需要交给神明一样自己的信物。

    必须拿出自己的随身物品,表示诚心。

    漆盒合上盖子,它被从高处往低处传递,经过一双双手,来到高台下的大巫手中。

    大巫将漆盒放进一个早已挖好的土坑里,土坑狭长,很深。

    过了许久,高台上又有一样物品递传下来,是一枚写有江皋族图文的木签。

    木签上写的就是誓言内容。

    木签同样被放进土坑里,就搁在漆盒上面。

    人们往土坑里堆垒木柴,垒得很高,放火焚烧。

    烈火熊熊燃烧,烟雾弥漫。

    这是燎祭。

    将人间的物品,通过烈火烧炙的方式,递交到神明手中。

    高台传出富有节奏感的鼓声,鼓声成片,还有一阵阵悦耳的陶响器声,巫盈在腾升的烟雾中起舞,跳的是降神的舞蹈,月牙和葵在后方唱歌,她们边唱边拍鼓,晃动陶响铃。

    玄旸见过的巫舞中,就属五溪城的巫舞最难跳,舞者需要经过漫长时日的训练,才能拥有寻常人不具备的技巧。

    在舞蹈的过程中,舞者要一次次的旋跃,同时还要有节奏的敲击腰间的皮鼓,摇动裙摆的陶响器。

    舞者会进入忘我境界,犹如神祇附体,不间断不停歇,不知疲惫,一直跳下去。

    五溪城的巫舞精彩绝伦,令人目不转睛。

    玄旸不是第一次见到五溪城的巫舞,没有那么惊诧,他的目光从巫盈身上挪开,落在青南身上。

    果然,青南看得入迷。

    覡与巫都是服侍神明的人,他们都以舞乐通神,他们有寻常人没有的极独特体验,他们的精神世界应该是相通的吧。

    “终于结束了。”

    有个声音在身旁响起,玄旸回头,见是阙月。

    阙月坐在城墙上,望着高台,没再说什么。

    烟雾越来越浓,缭绕在城内,高台上的巫盈仍在舞蹈,鼓声和陶响铃声始终没有停止,高台上的大部分人都已离开,剩下的人也在陆续离去。

    玄旸问:“你刚待在哪里?”

    “我坐在城墙的土阶上,那边。”

    阙月手指的位置,正好被一排房子遮住,她看来没选高处,压根就不想看盟誓过程。

    心情低落,阙月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托住下巴,呆呆地望着高台上舞动的身影。

    不只她在看,玄旸也在往那边看。

    过了不知道多久,鼓声停止了,燎祭的火也在渐渐熄灭,广场上的人潮逐渐退去,高台上唯有巫女们与在旁观巫舞的青宫之覡。

    高台下,皋月与白章在交谈,他们身边是那些来自不同氏族的尊客,其中就包括玄邴。

    没多久,就见白章带着他的手下朝城门的方向走去。

    阙月起身离开,不想跟白章碰面。

    理智劝诫她不能杀白章,情感上,她一直有这方面的冲动,只能眼不见心不烦。

    “旸弟,我的高地族兄弟让我帮他们传话,他们说之前的战斗不公平,是因为我的阻扰,他们才没法跟旸弟痛快地打一架。”

    白章早就发现站在城墙上的玄旸,正朝他大声喊话。

    玄旸声音响亮:“请章兄告诉他们:我受玄夷君差遣,有急事要赶赴大皋城。日后有机会的话,我很愿意跟高地族战士进行真正公平的一对一比试。”

    言语不通,高地族战士询问白章对方都说了什么?

    听明白后,高地族战士很不满,他们在城墙下对玄旸张牙舞爪,面露凶恶之色。

    “旸弟下回去地中,可得到白湖来,咱们兄弟好好聚聚,千万不要因为五溪城的事,使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生出间隙。”

    他笑时很有亲和力,一时难辨真情还是假意。

    玄旸笑语:“章兄,我回程如果途径地中,一定顺道去趟白湖。”

    听出对方话语里的敷衍,白章不再说什么,他当然也不是真心邀请。

    在五溪城民众的怒视下,守城士卒的侧目下,白章领着他的随从们离去。

    盟会看似圆满结束,其实白章心里很不甘心。

    白章带着随从已经走远,玄邴来到玄旸跟前,还是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他说:“哥,你还不知道盟誓的内容吧?你猜小辰长到几岁,白湖人才可以来找他?”

    “十五。”

    “你怎么知道!听说这是五溪君和白章在今早才确定下来的年龄。”

    “有先例,一般都选择在十五岁。争抢孩子这种事,各个部族都发生过,不是什么稀罕事。”

    “哥,你是不是想过去?一直朝那边看。”

    玄邴劝告:“五溪城的巫女是很美,可人家是巫女啊,你可别迷上她们。”

    “走吧。”玄旸下城墙。

    “白章是不是来找你麻烦?”

    “没有,他邀我去白湖做客。”

    “哥以后得提防他,白湖不能去。你想他雇佣高地族战士到五溪城抢儿子,孩子没抢到手,还被迫跟五溪君盟约,孩子得等到十五岁才有机会回去白湖,他得多恼火啊。白章回去后,肯定要挨白湖城的城主责骂,还会被族人视作无能咧。”

    “不过嘛,哥使白章的目的没能达成,可也从阙月箭下救他一命,按说他应该不会太记恨才是。”

    玄邴边走边聊。

    伸伸懒腰,玄旸说:“世间的事,要是能这么纯粹就好了。”

    可惜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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