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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第7章(第2页/共2页)

; 赤脚军汉红着脸笑骂:“拿老子开涮,你小子二十五了,连个相好的小娘都没有,哪天折在战场上,你还不如老子!”

    “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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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陛下究竟怀了谁的崽》 7、第7章(第2/2页)

    那军汉穿好了甲衣,铁胄端在腰间,“没女人想,倒想那口羊奶酒,梦里都是那个味儿……”

    军汉咂摸着嘴,像是真回到了红蓼原,迎着朔风,豪饮羊奶酒。

    此回却无人打趣调笑,岸边军汉们垂着头,不知谁说了句:“这趟来郢都,也不知道还回不回得去红蓼原……”

    “出息!”赤脚军汉斥道:“又不是奶娃娃离不得娘。记好了!狼营出来的兵,将帅在哪家在哪!等回了红蓼原,羊奶酒我管够!”

    军汉叫谢三,入狼营有十几年了,跟着北境王打了大大小小几十场仗,手足弟兄们一个个牺牲,从半大小子熬成中年汉子,亲眼看着北境王父子收寒州,收仙抚关。

    战场上,幼儿耆老,皇族百姓……高低贵贱到了阎王爷面前都一样,人人都是两条肩膀架着一颗脑袋。

    他敬重霍家父子俩,即便霍洄霄远比他年轻得多。

    谢三资历老,话有分量,那军汉顿时有些羞愧:

    “三哥教训得是,进了郢都我自找世子领三十军棍!”

    谢三上了岸,用换下来的衣衫擦背,奇道:“话说回来,今日怎么没瞧见世子爷?”

    几个军汉也是面面相觑,问来问去都没见过。

    世子爷打小长在行伍,私底下跟他们关系亲,往常这个时辰他们洗漱开玩笑,世子爷不讲究,也跟着说笑两句。

    今日怎地没见人……谢三想着,谷中浓雾消散,鱼肚灰色天空杂错着几丝霞光,晨鸟啁啾。

    雾中谷口驶来一行车队。

    车轱辘雕金花,帘子用上好的月影青纱,影影绰绰,四角垂着香囊和玉坠角,女嗓软语小调隔着纱帘传出来——

    “愿君驻金鞍,暂此共芳年。愿君解罗襦,一醉同匡床……”

    几个军汉没读过书,嗅着风中的脂粉香,咂摸半晌,抱着膀子看热闹:

    “……这小娘唱得是什么意思?”

    谢三穿好甲胄:“该干嘛干嘛去,找世子爷的,你们懂个屁!”

    众军汉哄散开,心想这小娘唱得是好,可没用——世子爷也就比他们多认两个字,对他做这些文绉绉的东西,相当于是对着挐羯蛮子骂汉语,对着中原人说胡语。

    还有那句中原话,对牛弹琴。

    霍洄霄小时候北境小霸王,家里请了数次西席,都被他气走了,能将字囫囵认全已经是祖上积了八辈子德。

    说白了,大老粗一个。

    ……车队渐渐驶近,后面还缀着几口大箱子。

    谢三正琢磨着这事怎么办呢,却听不远处半人高的草丛里传来一句骂:

    “娘的!这厮够轴!”

    牙斯宿醉醒了大半,跳出草丛:“三哥,你去叫世子爷,我来应付他们!”

    谢三刀都拔出来一半了,却见是牙斯,笑骂道:“好小子,躲草丛听墙角呢!”

    “三哥放心,没听见你想女人那段。”牙斯嘿嘿一笑,跑出去,“世子爷还歇着呢,你去叫他……”

    谢三追上去,牙斯滑得跟泥鳅似的,跑出了老远。

    他只能远远叫骂:“好小子,紧着皮,我改天再扒……”

    *

    这一夜,霍洄霄脑中反反复复只有几个字——

    温柔乡,销魂窟。

    离开北境之前,阿耶手下几个不正经的副将抓着他喝酒,喝多了,话也多了。

    告诉霍洄霄,郢都,阊阖风吹人骨头软,比阊阖风更凶险的是人。八大胡同销魂处,进去一圈保准狼崽子也成家养的犬。

    霍洄霄嗤之以鼻。

    今夜却将他往前二十年的认知彻底粉碎。

    天未亮透,帐子里黑沉沉的,未散尽的腥腻味将一方空间染上缠绵暧昧。

    怀里人睡得熟。

    霍洄霄勾唇回味……软有软的销魂之处,中原这地儿就是不同,男人都跟春水似的,不仅白软,还湿热,一把掐下去,痕迹遍布,水流得泛滥。

    人他笑纳了,明日便修书告请阿耶,把人带回郢都,娶做侍妾。

    这夜没怎么睡,帐子外军汉们晨练,呼哨声召回马群放夜草回营……

    霍洄霄也睡不下了,起身收拢地上散落的衣物,边穿着边掀开帐帘。

    这时谢三正到帐外,两人险撞在一块。

    “世子爷安。”谢□□了半步,单跪拱手,“可算找着您了!”

    狼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了,围上来,蹭霍洄霄脚边,半人高的秋草一夜被马啃平了,百来号军汉正在归拢物资,驱马撤帐……营地里乱糟糟的。

    谢三本是北境王手底下的人,霍洄霄也称一声三哥,一夜心情大好,叫人带了笑:

    “昨夜劳累,起晚了些,三哥有事?”

    谢三差点怀疑自己听错了。

    当年驱逐挐羯蛮子,整夜整夜地不睡,世子爷十七八岁硬扛着,没说过一个累字。

    ……郢都这地儿吸人精气不成?

    谢三不住地瞧帐子里,目光被堵墙似得霍洄霄挡的一干二净,他也不敢多看,霍洄霄侧身斥狼,半臂精壮坚实。

    收回目光的瞬间,谢三瞧见世子爷背上遍是细细的血痕……像是女人指甲留下的抓痕。

    “哎哟!世子爷,您这背上是怎么了?”他并不多想,关切道。

    ……营地里哪来的女人,刚送来的还在马车里呢。

    经他提醒,霍洄霄摸了把背,疼得呲牙咧嘴倒吸冷气儿……娘的,够猛。

    “狼抓的。”他把衣服系上,挑眉含笑,“三哥还有事?”

    谢三看了眼卧在世子脚边的狼,心下奇怪,狼跟着世子有五六年了,只听世子的令,怎会伤人?

    怎么看那伤痕,怎么像是女人在床上抓的……

    他不敢说,说正事:“营地里来了行车队,说是宴城知府送来为世子爷践行的,牙斯正应付着,没敢叫人下马车。您去看看罢。”

    霍洄霄扣护腕的手一顿,抬眼:“什么?!”

    送来的人不是正在他床上?这又唱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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