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着伞,将一个姑娘给送上了马车。
虽不知伞下这二人究竟如何,但有一点却是知道的——陆迢举着十二骨的桐油纸伞,足以站下三人,然而仍是往那姑娘身侧倾着,将她在这漫漫冷雨中挡了个严实。
又想一遍,汪原好像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笑得更深了些,眼睛早就只剩下一道缝。
陆迢不喜这种眼神,眉心微拧,起身出门。
他忽然就要出去,汪原想起还有件事没问,忙跟过去,“陆大人——”
陆迢在门口停下,正色道:“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不是外室,不是妾,而是他要明媒正娶,相守一生之人。
不容旁人轻视。
这人快要成亲了?
汪原猝不及防被这句话给打个愣怔,站了许久才回过神来。
地方新上任的四品大员,按例第一年应回京述职一趟。
如今快到年底,汪原估摸着陆迢快要启程,原是想问他这次去了几时能回。
二楼的过道已是空空,汪原忽地从里面得出答案。
陆迢应是会早些回来。
再出茶馆,天色已暗。
马车上,陆迢支手扶额,散漫望着经过车轩的雨滴。
照原定行程,他还有四日便要离开金陵。
不只是述职,还有向皇帝交差。年前他将济州一事交给自己,也到了覆命的时候。
车辕辚辚在街上滚动,路口要转弯时,陆迢掀起车帘,“回国公府。”
榴园。
到了掌灯时分,一只黑猫贴着墙壁轻步缓行,影子在竹阁门口一闪而过,转瞬出现在榻上。
“喵呜”一声过后,它被秦霁抱进怀里。
绿绣从门口进来,问道:“姑娘,时候不早了,现在可要摆饭?”
这几日,秦霁都是和陆迢一道用的晚饭。一日三餐,他们两人能合上的也只有晚上这段时间。
今日的确太晚,新换的灯烛在烛盘底下都堆了浅浅一层凝白。
陆迢应不会过来。
“去摆饭吧。”
秦霁垂首,手心顺着猫毛的方向轻摸。
温暖柔顺的毛发触感让她留恋。
或一日,或两日,陆迢一定会过来。
月河离开金陵前给她留下了钱和马,秦霁这几次出门,将行经的各条街道都好好看过,要往哪里走,心中已经有数。
一切准备妥当,几个时辰而已,她不着急。
如她所料,翌日下晌,陆迢便来了榴园。
不过这次来的不只他一人。
竹阁内,两个拿着布尺的妇人在秦霁面前屈身行礼,恭恭敬敬的态度。
秦霁点完头,她们便一前一后将秦霁围了起来。
“烦请姑娘将手张开。”
“姑娘可觉着紧了?”
“……”
这是秦霁第二次在榴园量身段。第一次量还是刚来的那天,她连一件能换洗的衣裳也没有,当天便请了绣娘过来。
这两个妇人动作轻柔小心,给秦霁量完后,在册子上写下三个数字。
同上一回相比,有起有落。
两个妇人看着这几个数,各自暗暗吸气,面上仍是波澜不惊,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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