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择打着方向盘。
感情是描绘不出来的绝症。
就像陆铮年当年被拒绝一次恪守距离默默地等,今日再被拒绝的时候,醉到说不清楚话,提到和她有关的第一句话是:她应该很开心。
车忽然急刹,前面的白色兰博基尼自己变道错误还降下车窗骂了句,厉择面色不变,甚至没和对方对上视线,绕回来的时候,却猛地将方向盘打到底,狠狠撞上去别了他们一下。
兰博基尼被逼停,有人拦车,有人来开罚单。
兰博基尼车主骂骂咧咧,说的好像是什么英法混杂的脏话,每句厉择都听得懂,但他没什么反应。
直到他骂完,厉择才淡漠平静地看过去,慢条斯理地说了句法语,意思是,蠢货。
天微微亮后,陆铮年来了提人。
其实不该来,毕竟身体没什么大问题不代表他不需要休息。
但凌晨时请下属开车到了人家警督,厉择还是尘埃不染,气定神闲,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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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车主已经面色狰狞破口大骂。
下属暗暗咋舌。他们总裁人脉广博,根本不用自己打官司,更不用提和业内巨头关系一等一,他们怎么敢惹的?
厉择没看陆铮年,抽烟的时候弹了一下:“恢复正常了?”
陆铮年看他一眼,看不出宿醉模样,连下属也是一脸崇敬,可能根本不知道这个人疯到现在是什么样子。
“抽烟不利于身体健康。”
厉择没什么反应,把烟灭了:“儿童急诊要学也不是不能学。”
他不客气地坐上车,胸内郁气抒发了敲敲车窗,想起急诊箱在车上没拿也懒得管了,反正是瑞奇的。
那家伙最不缺的就是急诊箱。
“绝症都能死缓有治好的一天,”厉择看车窗升上去,声音压低:“被拒绝了就不能继续强求了?”
陆铮年开车,嗓音低缓:“不用你说。”
厉择往窗外看,而后又收回视线,坦然随便,还好陆铮年的助理不敢让总裁当司机,自己接了报销回了,否则听到真要震撼难言:
“撞一下挺解压的,你可以去试试。”
陆铮年:“再有下一次,我不会捞你。”
厉择想抽烟,忍住了,就当保护祖国花朵健康:“你就捞我这一次。”
我还不知道要捞你多少次,他救不了自己不想治好的人。
盛栀把选好的照片拿去装裱,和摄影师那里交涉了许久,转头发现宝宝穿着背带裤,戴着遮阳帽,仰头乖乖地等她,心软一瞬。
蹲下来,给她系好鞋带,才问:“宝宝渴不渴?”
没想到刚说完,听到熟悉的声音突兀响起,低沉平缓,是陆铮年。
一如既往地不参与话题,在爽朗女声说完之后就表示礼貌却自有一番气度地简单说:“好。”
徐倩明明看到了人,现在又没看见了,视线装作不经意地逡巡,闻言收回视线,无视弟弟复杂的脸色,笑:“那就好,我也在想,你刚上了之前就没接过的财经杂志,照片也是得准备一二,这家拍照还不错,很衬你。”
徐晟简直要尴尬捂脸。
看到盛栀更觉社死。
人家手上还拿着“乐园旅游风景拍摄-佳忆”字样的相框,他姐怎么就会觉得这理由合理了!
陆铮年也是这么久第一次再见到盛栀。
她心中轻描淡写地还会见面,在他这竟也酝酿了那么久。
谁都知道对方是什么心思。但是谁都不说。
还是岁岁抱着妈妈的裙子,戴着遮阳帽,眼睛扑闪扑闪,牛仔背带裤显得她终于胆大了一些,断断续续,哼哧哼哧打破沉默:“叔叔好。”
叫的是徐晟。
至于陆铮年。
视线对上,盛栀第一反应是不好,但是社牛宝宝却忽然松手走过去,仰头歪头,在凝滞气氛中打量他。
然后伸出手,乖巧,羞涩:“叔叔。”
仿佛补上上一回,她眉眼弯弯:“叔叔好。”
相似的东西在陆铮年心底发颤,他未来得及应对,盛栀的声音先响起:“不好意思。”
她拉住岁岁,略过他,或许又只是为了缓和尴尬:“岁岁,这位是姨姨,徐姨姨。”
徐倩笑眯眯。
徐晟有点为陆铮年打抱不平,陆铮年望着那个孩子,她笑眯眯地喊徐倩,还很活泼地小声要亲亲,盛栀的不自在便被全然化解。
陆铮年想,不介意就好。
她有一个小天使。
那些嫉妒阴暗懊悔不平的情绪,全是他的自私狭隘,她拥有一个像她的天使,不会白白付出,这样就很好。比他令她尴尬要好。
最后还是没说几句话,陆铮年提出告辞。
盛栀看了眼窗外的车,想起他临走时和岁岁对视那一眼,尤在恍神。宝宝抓着她的手挥手拜拜,社牛与害羞之间都是一阵一阵切换。
只有陆铮年。现在还和从前一般。
盛栀垂眸喝咖啡。
她说不需要他帮忙擦黑板,他就头也不会抬半分。盛栀总觉得这样的竹马给了她偌大自由。
谭觅却忽然谈及过去,消息迅疾:“当年的黑板他起码擦了一半好吧。”
盛栀忽然有些喝不下去。
谭觅;“你之前都不知道?”
盛栀又觉得,她可能还是判断错了。
即便不合理,他可能还是会装作一边一直不抬的样子,一边筹谋有她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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