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流到祖母手里,现在真是人证物证俱在了。
垂下眼睛,椿理子盯着地面犹豫了许久,最终开口唤道:“祖母。”
听到这声祖母,琉桓真理挺得笔直的腰背轰然倒塌,险些站不稳。
椿理子赶紧将她扶住,她趴在椿理子的肩上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
“这个事情很难解释,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但确确实实发生在我身上了。”
换谁来说莫名其妙地穿越到七年前,都会很难解释的吧……
“你的手怎么变得这么粗糙了?我在家中一点都不舍得让你干什么……”
面上的严厉已经消失殆尽,祖母拉起椿理子的手,指腹在她的手心上摸索。
眼中似乎闪过万千情绪,祖母有千万句话语要说,但最后只说出短短的一句话:“孩子,你受苦了。”
短短的一句话,瞬间唤起椿理子心中沉睡的万千情绪。
在只身一人来到这里、在独自一人面对鬼、在不死川近乎要命的地狱训练中,她都没有哭,甚至跌跌撞撞地走到这里。
所有人都只看到了她一直走在路上,却没有人问她一声累不累。
强行绷紧的唇止不住地抽了抽,椿理子感觉眼底一片酸涩,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
她想要去抱抱自己的亲人,像个小孩子一样在长辈的怀中撒娇。
可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椿理子的手滞在空中,打破祖孙二人的叙旧。
“姐姐,她是谁?”
无一郎站在玄关处发问,他身后的信站在阴影处,神情晦暗不明。
祖母也瞬间敛起神色,冷声询问:“这几位是?”
论谁看到自己养大的孩子和一个不认识的小子呆在一起,都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后面那位是好心收留我们的。至于前面那个…….我来到这里,和他有一定关系……”椿理子小心翼翼地斟酌着词句,在看到祖母眼底越来越深的冷意,连忙摆手解释,“不是他主动想让我过来的,是我……”
“是我自己犯浑,犯了罪业。”
说到这里,祖母看无一郎的神色才缓上一些。
用如老鹰一般锐利的眼神打量对方半天,她沉默片刻,开口道:“椿理子和我回家,剩下的事情详细和我说说。”
“那边长头发的小子,和我们一起走。”
“欸?”良久不语的信突然发话。
“这位大娘你擅自闯进我家就很不礼貌了,现在不知会我一声,就要直接带人走?”
语调依旧轻佻,信站在走廊的阴影处,淡灰色的阴影遮盖半张脸,仿佛要择人而噬。
祖母回过头看他,语气嘲讽:“知会?我带走我的孙女还要只会你?”
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产生剧烈冲突,良久,祖母嗤笑了一声。
“老身确实要感谢你的收留之恩。”
她从振中掏出鼓鼓囊囊的钱袋,将它掷在信的脚边,闪着亮光的银元硬币在信的脚边滚了滚去。
信的神色越发阴鸷。
“有些事情我也是知晓的,只能劝你不要不识好歹了。”
椿理子赶紧出来打圆场:“信,她确实是我的亲人,不会害我的。今天很抱歉了,但是事情确实很复杂,等我解决完再回来找你玩呀。”
面上依旧是温柔甚至略带讨好的笑意,但她没懂祖母语气中的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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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没有说话,而是转身离去。
最终,祖母将椿理子和无一郎带回了她们家的宅子。
虽然陈设摆饰和七年后有所差距,但椿理子再一次踏入庭院时,却感到无比亲切。
祖母没有给椿理子时间回忆,而是表情严肃地拉着她和无一郎进入一间密室。
“现在,立马把你们经历的事情和我说一遍。”
祖母的语调沉重,带着不容拒绝的口气。
椿理子自知什么事情都瞒不过自己祖母,无奈之下,将所有经历之事都托盘而出。
而这一说,转眼就到了晚上。
昨日是满月,月满则亏,今日夜色浓重,天空漆黑一片。
他们不知道的是,此刻正有一个人站在宅子的屋顶之上。
一只木屐踏上屋顶,来人的红色羽织在呼啸的夜风中疯狂鼓动。
信站在屋顶,面无表情地垂眼注视下方。
缀在耳垂的红色璎珞晃动,伴随着涌动的风流,他一头柔软的、毛茸茸的黑色短发开始迅速褪去黑色,并以超越人类的速度生长。
面对着浓稠的夜色,他突然对着空气笑道:“黑死牟大人,您终于想起我来了。”
故作俏皮地眨了眨眼睛,那双清澈如宝石的紫色眼瞳中,开始缓缓浮现出汉字——“下壹”。
上位鬼可以隔空监视下位鬼,这是在十二鬼月中默认的潜规则。
黑死牟无意窥探他人隐私,不是很愿意使用这个权限。
但对于这个他亲手变成的、敢于借助工具在阳光下行走、又过于像小孩子一样顽劣的鬼,他不得不时常以此监视,确保对方有好好完成任务。
“任务很顺利哦,确定了京都一带没有青色彼岸花。”信的语气依旧轻佻,此刻又带上一分顽劣的意思,“但我在这里发现很多有趣的事情。”
“什么事?”
“就是我给您看的话本子上写的‘穿越时空’啦。如果不是能通过气味闻出来,我也难以置信呢。”
“还有就是……我还在一个人类身上闻到了和黑死牟大人相似的味道,虽然味道很淡,但应该是您尚为人类时,留下的后裔吧?”
夜空中响起近乎癫狂的笑声,信张开双臂拥抱一片浓稠暗色的天空。
“他们都是鬼杀队的剑士,我想把他们变成鬼,可以吗?”
等到笑够了之后,信再一次眯起眼睛,语气中带上了撒娇的意味。
他有自信不被黑死牟拒绝。
毕竟那位大人可是念叨了很久,想要有呼吸法的剑士变成鬼!
耳畔沉默了半晌,低沉的“好”声在信的脑海中响起。
“谢谢黑死牟大人!”信的眼睛弯了弯,垂眼看着安静立于大地之上的建筑群,“那么接下来,我就——”
人类想要变成鬼,必须要有为人而完成不了的执念。
如果人类没有想要变鬼的欲//望,还想让人类变成鬼的话,那就必须斩掉他们在人世的羁绊。
在对着空气喃喃自语完后,他慢条斯理地抽出伞中剑,随意地向下一挥。
顷刻间,空气中响起恐怖的坍塌声,巨大的宅邸沿着那道剑气被撕成两半!
作者有话要说:
听到自己有曾曾曾孙子的一哥,面无表情地激动了一下
最近需要肝论文,更新会慢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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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VIP] 35
椿理子坐在屋中, 感觉空气中开始绵延着一丝诡异的气息。
无一郎亦是抬眼往窗外看去。
窗外的夜风呜呜地呼啸着,伴随着屋外响起的异动,属于鬼的气息陡然在空气中炸开。
浓烈的、粘稠的、充满着恶意的气息几乎溢满他们的四周。
几乎没有任何迟疑, 仿佛身体本能一般,无一郎拿起日轮刀,拇指抵在刀柄处,露出一截雪白的刀身。
只在等拔刀的时机。
无一郎拉开窗户,汹涌的风流灌入屋内,吹得他的长发在空气中疯狂舞动。
但还没等无一郎从窗户中跳出,屋内的电灯闪了闪,屋外响起轰地一声—— !
房屋仿佛被什么东西自上而下劈断一般, 先是抖落几片木屑, 随后成吨木梁从下而上向他们扑来!
夜空中再一次响起巨大的轰鸣声。
顷刻间,方才还稳稳扎与地基之上的宅邸, 瞬间化成一片废墟,将里面珍藏的无数奇珍异宝尽数埋入地底。
眼前一片灰黑,待到尘灰散开时,椿理子看清了眼前的状况。
无一郎只身挡在她的面前, 隔绝了大部分灰尘。
在千钧一发之际, 无一郎拉着她和祖母避在了房间的最角落。
承重木梁为他们在角落撑起一片小小的空隙, 才免于被倾泻而下的木材埋在底下。
掌心传来冰凉的触感,她的日轮刀也被塞入手中。
头顶刮来习习夜风, 无一郎抬眼顺着气流的方向望去:“我们应该是在最上面,把上面的木头弄开就能爬出去了。”
「霞之呼吸·壹之型·垂天远霞」
在话音落下的那一刻。
黑暗中银光一闪,无一郎拔刀出鞘, 强而有力的几击突刺瞬间把遮挡在头顶的木板戳破。
大片大片的新鲜空气从空隙中涌入,无一郎率先跳了上去, 将手伸了下来。
“先出来离开这里。”
将手交给无一郎,祖母还未能接受眼前的情况,眉头皱得紧紧的:“这到底是……”
椿理子则是在下面托着祖母:“是我刚才和你说的鬼!但现在来不及解释了,保命要紧!”
将祖母成功托了上去之后,椿理子也赶紧爬了上去。
即便已经在下面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在出来视野开阔的瞬间,椿理子的瞳孔还是颤了颤。
曾经承载她无数回忆的家,只在弹指间就被被夷为平地。
他们运气算是好的在最上层,而瓦砾木屑之下,埋葬得估计是数不清来她家做事的佣人……
祖母看出来她内心所想,开口道:“为了不让这件事让别人知晓,在你们回来之前,我已经安排宅子里的佣人暂离一段时间。”
“那……”
椿理子还想问些什么,却被空气中响起的一道声音打断。
“我有故意避开你们的,但是不小心加大了点力度,不过没死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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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声音一如既往地顽劣、轻佻,同时也极具辨识度。
椿理子不可置信地转头,视线越过已经拔刀的无一郎,直勾勾盯向缓步向他们走来的人影。
红色的羽织、耳上的璎珞耳饰,紫色双瞳、以及那把极具辨识度、可以装得下两个人的红色纸伞。
只不过他的头发和睫毛全部变成了白色,但这副面容和椿理子埋藏在记忆深处的另外一副面孔重合了。
信用着开玩笑的语气发问:“姐姐,还记得我吗?”
握紧日轮刀的指尖发白,椿理子抿紧嘴唇:“……记得。”
“那太好了,我还担心姐姐会忘记我长什么样呢!”信弯了弯眉眼。
盯着眼前这个漠视一切的面容,椿理子的脑海中开始泛起涟漪。
怎么会忘记……
幼时,她因为一些家族间的冲突被京都大族贺茂家绑至家中。
在那里,她遇到了一个患有卟啉症,无法晒太阳,所以在宅中备受歧视的小佣人。
那个小佣人觉得她讲的故事有趣,喜欢和她一起玩,但却被贺茂家中人发现,粗暴地被拖了下去。
也就是在他被拖下去的那一晚,那个血债累累、只钟爱贵族的鬼造访了贺茂宅。
椿理子趁着混乱跑了出来,惊魂未定的她还请求祖母寻回那个小佣人。
可事与愿违,不仅没有把那个小佣人带出来,甚至连他的尸体都没有看见。
为了避免灾祸,椿理子匆匆被送出国,唯一遗憾的是再也没见到那个小佣人最后一面。
直到现在——
“毕竟我很喜欢装人类混在人群里玩,不过姐姐还能记得我长什么样真的很开心。”那张脸褪去记忆中眼底的温柔,嘴角勾起恶劣的笑容,“听到你为了我握刀我也超开心的哦!”
握紧日轮刀的力度再次加大,椿理子的唇角止不住地颤抖。
但信对这一切熟视无睹,欢快地在瓦砾之上转了一圈,用着天真的语气说出令人如坠冰窟的话。
“你们也变成鬼吧。”他伸出双指,指向椿理子和无一郎。
“喂。就算再没脑子,说的话也要适可而止。”
一直沉默不语的无一郎蹙紧眉头,手背上的青筋鼓起,将日轮刀刀尖对准信。
「霞之呼吸·贰之型·八重霞」
飘渺的雾气瞬间环绕着日轮刀,在朦胧的雾气笼罩之下,变得捉摸不透八道斩击向着信袭去。
此刻,无一郎仿佛忽视了一切阻力,以极快的速度冲到信的面前。
日轮刀刀尖划过信的长发,白色发丝成缕般下落,可在日轮刀即将划向脖子的瞬间——!
上空却响起了琵琶的铮铮声。
木拨子拨动琵琶弦,随着铿锵有力的琵琶声,两道音波从天而降。
音波砸到的地方溅起半米高的木屑,无一郎不得不放弃了攻击脖子的机会,闪身退回到椿理子面前。
有两只鬼?!
椿理子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只见那日他们没抓到的琵琶法师,此刻正抱着琵琶悬浮在空中。
面对两只鬼,无一郎挡在她们面前的背影没有后退,而是挥了挥刀,将粘附在刀身上的木屑甩脱。
“姐姐,你们先去安全的地方。”他的语气一如往常平淡。
见她们愣在原地,他又补充道:“不会呼吸法的人在这里只会添乱。”
椿理子想出口反驳,但余光却瞥到了手臂被划伤的祖母。
确实像他说的如此。
不会呼吸法、体能都要比正常人弱上许多的祖母无疑于是个累赘。
如果她现在直接参战的话,意味着他们不仅要抽出精力保护祖母,还大大地限制了他们的活动范围。
在短暂地犹豫后,椿理子将祖母的手臂搭在她的肩上,咬紧嘴唇。
“等我几分钟,马上回来。”
说完,她便带着祖母往安全的方向跑去。
可还没有跑出几步,信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话语的内容令她的瞳孔骤然缩小。
信抬起头,对着悬浮在空中的琵琶法师发号施令:“喂!琵琶!把那个老的杀了!”
空气中陷入令人恐惧的沉默,椿理子没有回头,而是加快速度带着祖母往前走。
越快离开这里越好、越快把祖母带到安全的地方越好!
短暂地对峙后,椿理子的背后响起一声叹息。
琵琶法师低沉嘶哑的声音在空中响起:“我明白了,西风信来大人。”
握住木拨子的手腕一转,琵琶声嘈嘈切切,血鬼术化成的音浪如狂风骤雨般向着他们倾泻而下。
椿理子抱着祖母滚向一处掩体后面。
密集的音波砸向废墟,顷刻间便分出数十米宽的沟堑,隔着升腾而起的尘雾,椿理子看不清另一边无一郎的情况。
只能隐隐看到尘雾之下,微弱的刀光剑影在闪烁。
在刚才的跑动中,即便有意避开那些音波,祖母和她还是不同程度地被伤到了。
啧了一声,椿理子抬头望去。
那琵琶法师稳稳地高居上空,仿佛俯瞰蝼蚁一般,不断地拨动琵琶弦释放音波。
背后的掩体不断被击打,击穿不过是时间问题。
可现在……祖母在她身边,她无法迎战,但若逃跑的话,只会被上空砸来的音波击中身亡。
“你去迎战吧。”
在两难之际,身旁的祖母却推了推她,示意椿理子不必再管她。
“可是……”
祖母连忙让她打住:“椿理子你想想吧,不迎战和迎战的后果会是什么样的。”
如果此刻不迎战,她先要确保祖母能安然无恙,并且保证在返回的路上不被那密集的音浪击中,而在这个过程中,无一郎还很有可能在两只鬼的夹击下身亡。
但若是此刻迎战,若能迅速击败那个琵琶法师,不仅能让祖母安全撤离,也能立马缓解无一郎的压力。
哪个选择是最优解几乎是一目了然。
可这个最优解的背后是……不会呼吸法、年近花甲的祖母要只身躲避不断袭来的音波。
在椿理子犹豫不决之时,祖母的手掌捧着她的双颊,迫使两人四目相对。
“身为华族家的女儿,危难关头最重要的是骨气。对你一样,对我也是一样。”
“不必管我,就算我身死,以一条老命换你们两个也算赚了。”
祖母掌心尚有余温,在她肃穆又带着些许温情的注视下,椿理子点了点头。
音波再一次砸向她们身后,浓稠的尘雾瞬间炸开,看不清周围的情况。
身居高处的琵琶法师也是如此。
因为信的命令是只杀老人,不能伤到那个女孩,但那些升腾起的灰雾挡住了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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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他也不敢随意攻击。
看来只能等尘雾散去再发起下轮攻击了。
在心中默默地叹了一口气,琵琶法师放慢了拨动木拨子的速度,而是象征性地向下攻击。
此刻,一阵夜风吹来,尘雾尽数被吹到另外的方向,露出了正小心翼翼贴着掩体行走的祖母。
只露出了那个老人!天大的好机会!
琵琶法师准备再次拨弦,可预料中的声音没有响起,他的手腕之下一空。
啪嗒——
几道狂躁的风流劈开了灰雾,握着木拨子的手腕顷刻间被划出一条血线,毫无征兆地从空中落向地面。
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一道湍急的风流冲散尘雾,向他袭来。
“风之呼吸·玖之型·韦驮天台风!”
椿理子高高跃起,随着挥舞日轮刀的动作,自下而上的尘风狠狠劈向琵琶法师。
凛冽的寒光一闪,伴随着骨骼被斩断的咔嚓一声。
椿理子从那团尘雾中冲出,手臂一挥:“你、给、我、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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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VIP] 36
夜空中闪起的刀光照亮了琵琶法师那张惊恐的脸。
他唯一的攻击手段就是靠着这把琵琶。
可他的手腕刚被砍断, 还来不及再生,现在根本无法拨弦自保!
濒死挣扎的本能使他挣扎着用另外一只手拨弦,可琵琶太沉太重, 一只手根本做不到既能托起琵琶又拨弦。
哐当一声。
木质的琵琶从空中沉沉坠在地面,椿理子下落到地面脚步声也同时响起。
在椿理子的身后,琵琶法师的头颅和身体也一并从空中坠下。
椿理子无心去管他,而是准备向无一郎的方向跑去。
毕竟脖子已经被砍断,琵琶法师化作齑粉散去只是时间的问题。
可那尚未完全化作齑粉,在地上骨碌碌滚了几圈的头颅却喊住了她。
“等一下。”
因为脖子被砍断,琵琶法师说话的声音极其费力,已经气若游丝。
椿理子向前的脚步顿了顿。
不死川先生曾经说过, 有些鬼就算砍了脖子也不一定会死, 还需要特殊的达成条件。
所以,在砍断脖子之后, 也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但就在她回头的那一瞬。
“我要……!保护西风信来大人!”
拼尽全力说完这句话后,琵琶法师的嘴巴猛地张开,浓重的黑烟直冲椿理子的面门!
…….
一直盘旋在战场上的高亢琵琶声停止。
深吸一口气,无一郎向后一跃, 与信拉开距离。
没有向前一步的意思, 信站在原地撑着伞, 面上还含着顽劣轻佻的笑容。
两人目光之间,隔着无端从天而降的樱花瓣。
这个季节樱花根本不会盛开, 那些樱花瓣也不是普通的樱花,而是信的血鬼术。
樱花瓣轻柔地落向地面,在接触到地面的那一瞬, 瞬间将横在地上的木梁切断。
刚才在那琵琶法师把战场分成两半时,无一郎就想用剑技速战速决。
可面对在极快的霞之呼吸攻势, 信只是打开了那把红伞,然后不紧不慢地转了一下伞面。
伴随着转伞的动作,一片大红的伞面瞬间爬上了樱花的花纹,空中便开始无端降落那极其锋利的樱花花瓣。
轨迹无法预测的花瓣加上时不时降落的音波,让无一郎难以突破对方,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了防守。
现在没有那琵琶音的干扰,他会好打上许多。
可出乎意料地,信一转伞面,伞面上的花纹迅速褪去,还在空中飘落的樱花瓣也消失不见。
居然停止了攻击!
不知道对方是何意图的无一郎不敢妄动,出言嘲讽道:“看样子你的同伴也不过如此嘛。”
“后面就是二对一了。抱歉,我们是不会和鬼讲究武德的。尤其是像你这样这么下作的鬼。”
平时面对无一郎的嘲讽,信都会瞬间被点燃。
但此刻,信并没有表现出愠怒,白色睫毛低低垂下,而是嘴角噙着笑意。
然后他很开心地否认道:“不会变成二对一的局面哦。”
“因为姐姐马上就要变成鬼了。”
“你说什么?!”
在话音落下的那刻,还在保持观望态度的无一郎瞬间挥刀,刹那间便冲到了信的面前。
面对即将砍到自己脖子的日轮刀,信不慌不忙地抽出伞中剑,挡开了这一击。
接着,狂躁的风流无端萦绕在他的剑上,化作风刃袭向无一郎!
「风之呼吸·壹之型」
这是呼吸法!还是六大呼吸的风之呼吸!
无一郎挥向他的攻击不得不再一次化成防守,借由反作用力再次与他拉开距离。
“一个鬼为什么会用呼吸法?”站定后,无一郎冷冰冰地发问。
信笑眯眯地回道:“曾经有幸看过呼吸法创始人的剑技,偶然间就学会了这套剑术。”
随后,信全然不顾对面无一郎敌视的神情,而是慢条斯理地将剑收了回去。
“只可惜,那样厉害的人,被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鬼杀队害死了。”
脸上虽然还带着笑意,语气也一如既往轻佻,但话中却无端带着能够将整个人吞噬的冷意。
无一郎不懂他在说什么。
可还没来得及等他发问,信又再一次转动了伞面。
伞面高速旋转两次,大红色的伞面爬上了彼岸花的花纹。
彼岸花迅速从地面上破土而出,眨眼间,无一郎就身处于一片彼岸花花海之中。
可和刚才的樱花不同,即便脚边盛开的彼岸花花瓣摩挲着他的裤腿,也没有任何异常。
仿佛只是普通的彼岸花一般。
可无一郎不相信对方只是整个花海给他看看。
嘴角扬起了恶劣的笑容,这次信好心眼地向他解释:“一朵彼岸花就代表我杀过的一个人哦。而这些花,能变成他们生前的样子,其实更不讲道理的人是我哦。”
话音落下,原本还在安安静静随风飘动的彼岸花开始疯狂扭动,细长的花瓣不断膨胀融合,要变换成另外一个形态。
这些彼岸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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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作的形态,有鬼的异形、有普通人、也有穿着队服的鬼杀队剑士!
不断膨胀的阴影瞬间笼罩无一郎全身。
它们的眼睛没有任何神韵,呆滞地盯着地面,像是没有灵魂的木偶。
隔着密密麻麻的人群,信的声音再次飘来:“对了,这里面也有我杀过的柱,他们的剑技还是在的,要加油哦。”
在话音落下的瞬间,它们速度统一地转过头来,猩红色的双眼死死盯着无一郎,仿佛在他身边点起了密密麻麻的红光。
信看着开始向无一郎发动攻击的大军,满意地哼起歌,迈着轻快的步子跃过刚才劈开的沟堑。
木屐落地踩上了琵琶法师的布衣,但他却毫不在意,而是径直将衣服踩得皱巴巴的,走向另外一侧。
在信视野的终点,椿理子无力地靠在突出的木梁上。
此刻,她曾经白皙的皮肤已经爬满了青紫,并且还在不断向她完好的皮肤扩散。
这是中毒了。
那个琵琶法师一直执拗地和信一起行动,为了保护他,还在自己身体里设置了只要被砍头就和对方同归于尽的毒。
信并不为此觉得感动,只觉得无所谓。
夜风再起,被踩皱的衣服随风而去,孤零零地飘向远方。
这股风给大脑带来短暂的清明,椿理子勉强睁开了眼。
入目第一眼所见便是那刻着汉字的瞳孔。
信见她睁开了眼睛,眼睛弯了弯,抬起已经划破的手臂。
“姐姐,来变成鬼吧?这样我就可以和你一直玩了。”
没有任何温度的鬼血滴在她的脸上,沿着面部的线条,缓缓向她的唇流去。
椿理子的嘴唇紧闭,但在鬼血的流动中,唇瓣开始微微翕动。
信满意地弯了弯眸子。
嗯!果然没错!
只要在斩断羁绊的情况下,当人类面对致死的危机,眼前出现一根救命稻草都会牢牢地抓住。
哪怕是让人变成鬼,永远背离阳光的稻草也不例外。
可下一刻,信的眼睛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在剧毒腐蚀的刺痛之下,椿理子拼尽全力抬手,然后干脆利落地将唇边的鬼血抹开。
“我……不会变成鬼的。”椿理子已经气若游丝,“哪怕是死。”
这一句话,仿佛一柄利刃刺穿了信的心脏,让他无端地回想起了愤怒的事情。
“嗯。那你死吧。”
只在一瞬间,向来对椿理子和颜悦色的信冷了下脸,站起来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
“你等一下。”椿理子却叫住了他。
信没有任何回应,继续向前走去。
“来下一盘棋吧?你不是一直想和我下,但是因为各种原因没有下成吗?”
剧毒无时无刻在腐蚀她的神经,椿理子说话已经变得断断续续,但还是尽力说完一句完整的话。
这句话无端地击中了信,将他的双脚钉在原地。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信叹了一口气,用着抱怨的口气撒娇道:“真不知道姐姐你说这句话,是为了那个小子拖延时间,还是真心想和我下棋。”
话虽然这么说,但他依旧半跪在椿理子身前,从羽织中掏出那个折叠棋盘。
“都有吧……。”椿理子回道,“祖母说即便在危机时刻,也要有自己的骨气。我不能忍受自己的言而无信。”
“在生命的最后,能完成一个承诺也是极好的。”
信没有再说话,而是沉默地将棋盘在废墟上展开,挨个挨个将棋子摆在棋盘上。
这一次他依旧很谦让地让椿理子先走。
但因为毒素腐蚀着椿理子身体,连带着五感变得越来越慢,每走一步棋都需要很长时间。
向来喜欢新鲜刺激的信没有任何不耐,而是安安静静地半跪在地上等待她起手。
到最后,椿理子已经抬不起手,用尽全力也只能将眼睛睁开一条缝。
可她执拗地要下完这盘棋。
“麻烦信帮我移动了一下棋子了。那么……黑兵,F6。”
骨节分明的手指拎起黑子,放在椿理子报的棋盘格上。
“白马,G8。”
“黑王,往前走一格。”
“白王后,斜向前三步,吃掉你的车。”
…….
这盘棋持续的时间格外久,直至东方天空处开始泛青,出现淡淡的橘色。
为了保险起见,信打起了那把大伞,防止阳光照在他的身上。
棋局一直在继续。
因为毒素椿理子五感变得无比迟钝,走的棋路也毫无章法,换做几岁小童来也能下赢她。
信的思绪很清晰,但他一直执拗地吃别的棋子,故意避开能结束游戏的王棋。
直至棋盘上剩一个孤零零的王。
不断推迟的、属于他的胜利即将到来,但信却迟迟不肯走下一步。
“真的不管怎么样都不变成鬼?”他问。
“嗯。”
信盯着椿理子几乎被毒素完全腐蚀的身体,沉吟片刻,笑了出声。
此刻,耀日缓缓爬上山巅,向着大地播散烈烈朝辉。
握住伞柄的手腕歪了歪,伞面遮住的阳光瞬间向他的皮肤倾泻而下。
这是他三百多年,第一次肯完完整整地站在阳光之下。
他语气恢复了以往的顽劣轻佻:“我突然不想让你死了。”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身侧响起剧烈的破空之声,一道黑影闪到了他的头上。
身上染满数不清的血迹,黑色的队服被血液浸得湿漉漉,时透无一郎高举着日轮刀,眼中闪过一道冷光。
一人一把刀,硬生生地杀出了一条血路。
锐利的刀光落下,一连斩断了伞柄和致命的要害。
白色长发被锐利的刀锋切断,伞面和头颅一并斩断,在废墟上骨碌碌地滚动。
胸口还在剧烈起伏着,无一郎指缝也染满血迹,双手却紧紧握着刀柄不敢懈怠。
直到他看到信的身体开始崩溃消散。
回头望去,刚才侵蚀着椿理子身体的紫色毒素,开始慢慢褪去。
无一郎不顾一切地甩脱手中的日轮刀,抱起椿理子,小心翼翼地将耳朵贴在她的胸腔上。
咚咚、咚咚——
直到听到胸膛之下那颗心脏在健康有力地跳动,他才彻底放松。
但即便是确认了椿理子现在安然无事,无一郎还是执拗地抱着她不肯撒手。
直到他们的身后响起信的声音。
尚未完全崩溃的头颅,背对着日光,向着他们说道:“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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