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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硬不吃
旁白音强忍怒气, 比她更像被河水里冻过一遭似的,声线也变得虚弱起来。
【在河水里被冻住的时候,我真的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是我不好, 该罚。可是, 怎么能这么冷啊?】
【数九寒天, 冰封十里。要是在这个时候,有?个人能救救我, 该有?多好啊。】
话音到尾端,显出点虚无缥缈的感觉, 好像说话的人并不在往下看,而是陷入了美好的幻觉当中去。
“姑姑。”
随着她声音的远去,冻得脸都变青的老太爷和昌御史?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把担忧的清冽声线。
应止玥循声望去, 原是陆雪殊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 还是一身世?家公?子哥的贵气装扮, 正在岸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无奈道:“只是这么一会儿不见,姑姑怎么变得这样狼狈?”
应止玥欲开?口的动作一顿,停顿半秒,转而露出个开?心的笑,“你总算是来了?, 我等了?你好久。”
不等对方反应,应止玥将手伸出水面,被水浸过的袖子湿漉漉地贴在手臂上, 遮掩住了?手指的痕迹, 她似笑非笑:“既是来了?,怎么也不拉我上去?”
月影斑斓, 淡色的衣服浸了?水,可罩在她身上都是如梦似幻的易碎感,任是美人的脾气再不好,旁人也愿意多包容。
岸上的陆雪殊也不例外,他赶忙叫身边的丫鬟把她拉起来。昌十四的长辈心狠,身边的小丫鬟倒是都很?心软,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老爷怎么这么心狠?小姐错了?,说一说也就是,哪有?这么体罚的?还好有?于二公?子英雄救美,不然我们?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看来,这个剧情里陆雪殊变成了?于绝嗣,而这个小丫鬟……
应止玥却?突如其?来打?断她:“你也觉得是我的错?我只是下河里捉了?几次鱼,大哥可是在元宵节的时候,在众目睽睽之下把蟾蜍丢进过二姐的衣裳里,那时候父亲不是还夸他聪明机灵?我可不仅会捉蟾蜍,我连大哥不敢上的树都能爬,怎么不见父亲夸我一句?”
应止玥认真盯住这个面露窘色的丫鬟:“晓红,你觉得我说的不对吗?”
晓红卡了?壳,倒是旁边的陆雪殊解了?围,他无奈叹口气,语气中却?有?淡淡的纵容:“姑姑这嘴,惯是不饶人的。”
这时,晓红终于回了?神,含羞带怯地劝着她:“小姐这是说的什么话?于公?子这样天神似的人物来救你,难道不是天赐良缘吗?”
世?家公?子眉目如画,身姿舒朗,又这么好心肠,不嫌弃别人湿漉漉的狼狈,亲自俯身下来救人,也不怪没见过多少外男的昌十四会动心。
可是,应止玥到底不是昌十四。
应止玥语气淡淡:“就因为救了?我,我就会喜欢上他?”
少女?裹着裘衣,眉眼被水濯洗而过,更?显得清且绝丽,一种不谙世?事的冷淡感。
若是如此,那要是个蟾蜍救的她,她也要非蟾蜍不嫁了?。
应止玥接过丫鬟递来的汤婆子,没有?生气,反而对着她笑了?:“可是你看,你不怕冷,亲自到河里拉我出来,又给?我塞汤婆子和锦衣,可比于二公?子更?适合‘救命恩人’这个头衔。何况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情谊深厚,难道我不应该嫁给?晓红你吗?”
晓红呆了?一呆,这自然是不符合原来昌十四遇到的情形,可是村庄鬼域中的人也生出了?自己的喜悲,因着并非出生下来就是偶人,便更?带了?点人味。
过了?半天,她的脸突然涨出了?一大块红晕,比刚才?还情真意切:“小姐这是,这是说的什么话?”
旁边的陆雪殊也没想到这样的发展,尴尬地咳了?一咳。
被这声响提醒,应止玥转而看向他,少年人面带些许的窘色,可还是眼巴巴地看着心上人。
不得不说,他这样的表情倒是让应止玥更?司空见惯些,也比他从前的样子顺眼。
应止玥心情不错,于是问:“你觉得我美吗?”
“姑姑都不觉得羞吗?”过了?半晌,陆雪殊才?从惊讶中回过神来,无奈地摇摇头,发绳上的铃铛都发出清脆悦耳的响音,还刮了?刮脸羞她,“哪有?自己夸自己的。”
应止玥也跟着他笑起来,可下一秒,深黑色的厉鬼指甲直接穿破他的喉咙,在对方不可置信的眼神中笑道:“你既然不觉得我好看,那死了?也就死了?。”
衣领掩映下,他的脖颈白皙修长,下面延伸着漂亮的锁骨线条,可是半点红痣都寻不见。然而,应止玥也不需要去看,已经径直甩开?他僵硬的身体。
【咳,咳咳。】
旁边晓红惊讶的叫声停滞住,昌充成陆雪殊的于昌氏咳出一口血,深灰色的夜空被撕裂,空间出现波动,所有?的乡村田园景色都褪成黑白观感。
应止玥笑了?:“于夫人,既然于绝嗣如此爱重你,为何连鬼域中的角色都不愿意亲自出演?”
“倘若你觉得自己再正义不过,又何必再抹除掉晓红的记忆呢?”
露出原貌的于昌氏唇角敛平,看向她的眼神毫无遮掩,已然充满了?怨毒的仇恨。
再次一抬眼,香灰逸散,纸钱团团洒落在地,血红着眼睛的木偶抬着头目视从天而降的少女?。
应止玥衣襟湿透,可未消融的雪也偏眷恋美人,坠在她清凌凌的眼角,缓慢地迤逦下去,湿尽嫁衣的裙摆。
她却?什么都没有?看,双手直接卡住身边人的脖颈。
寒泠泠的杀意逼近,她是受了?伤的绝色美人,可也不需要英雄来扶,唇角沁笑:“你要是变成于铯冢,我就亲手杀了?你。”
这次不是玩笑,是真心话。
可陆雪殊什么都没问,也不探究在短短的一炷香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顺着她的力道偏了?偏脑袋,让最脆弱的红痣紧贴在她的掌心,“好。”
神态既专注,又漫不经意,应止玥有?时也摸不透他的想法。
不过,他才?是真的陆雪殊-
“新娘子到了?。”
喜堂中传来榉木人偶高亢的喊叫声,旁边的客人开?始小声议论?:“于家二公?子和昌家的十四小姐果然郎才?女?貌,看上去撘对得很?。”
门口的火盆噼啪燃烧出火星,被焚烧的纸钱纷飞,一股浓重的草腥味。
在回到最初的喜堂之时,应止玥的厉鬼指甲已经尽数断裂,幻境中冰河的寒气还裹在她身上,顺着单薄的衣裳不停地往下滴水。
他们?被不知何时分?开?后,应止玥重复了?一遍昌十四童年的悲惨遭遇,还遇到了?装扮成于二公?子的假昌陆雪殊。她遍身湿透,发丝都在冒着冰凉的寒气,无需发问就能看出受到了?极大的折磨。然而,陆雪殊看上去竟是比她还更?惨一些,露出来的皮肤都是伤口,还不是刀剑划出来的贯穿伤,而是细碎的、翻卷的菱形口子。
像是受了?凌迟之刑。
怎么会被折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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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地步……
然而喜堂里的榉木人偶无知无觉,最前面的司仪更?是对这对“新婚夫妻”的狼狈样子视若未见,咧着红艳艳的嘴唇喊——
“一拜天地。”
之前发生的一切都在重演。
只是因为缺少了?独白音的解说,两人倒是不需要再接吻,榉木人偶也只是在按照程序走流程,很?快眼前一花,两人又重新来到了?乡下的田野。只是这回头顶不是静谧的夜空,星子淡去,变成布满血丝的眼球,堆在翻滚出灰雾的模糊天空里。
虽然这样的情形很?诡异,但应止玥没有?多关注,她径直绕开?地面上翻着肚子的蟾蜍,伸手把陆雪殊的袖子往上卷了?两圈,语气不明:“解释一下?”
过了?这么长时间,这些细碎的伤口竟然还没有?止血的迹象,渗出的血缓慢地从伤口边缘往下坠落。
陆雪殊却?没看她,唇瓣乌白,皱着眉看向她后面:“有?人来了?。”
——踏、踏、踏。
村民驼着腰走路时,木偶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昌十四童年回忆中的村民也都变成了?榉木人偶,嘴角僵硬地上咧,伸出手和她打?招呼:“哟,这不是昌御史?家的十四小姐吗……”
阴潮木头的湿气袭过来,带着不加掩饰的恶意,可应止玥头也没回,直接将衣摆撕下来一段,因为被水浸润,即使?是一小块布料也很?有?重量。
“啪”一声,湿透的布料糊在村民的脸上,缺少润滑的木偶关节应声而碎,欲上前掐住她脖子的手一顿,顺间化成齑粉。
应止玥神色淡淡,看上去心情很?平静,只有?了?解她的人才?会知道她这时已经动了?怒。
在之前和于昌氏的博弈中,虽说应止玥身上的护身物基本都被摧毁了?个干净,可是对方也没吃到好处,反而受到了?不小的反噬,不然独白音也不会突然消失。
应止玥手上动作不停,指尖微施了?力,属于五刑玉的乳白色魂气逸散到陆雪殊的伤口处,终于止住了?血。
可是,看到他皮肤上已经渗出属于厉鬼的死气,伤口边缘也肿了?一圈时,应止玥忍不住后怕,假如她刚才?与鬼域主人的幻境再晚一刻破,他的伤势是不是就无法回寰了??
想到这里,应止玥也不管幻境中榉木人偶循环来去的动作和话语,转而冷冰冰看向陆雪殊:“怪不得你不怕我杀你,你自己就能把自己折腾死。”
“可我允许你死了?吗?”
其?实在之前的幻境中,假扮成陆雪殊的人说的话中,有?一句其?实是非常准确的,那就是从应止玥嘴里讲出来的话并不总是很?动听,而且愈是和她亲近的人,越是会受到这种言辞的攻击。
“我不会死的。”然而,陆雪殊不但不动怒,还悠然自得地弯了?下唇,“没想到,原来姑姑这么关心我。”
这里的幻境是凝滞的,空气也不流通,于是因着两人靠得很?近,他衣衫间特有?的雨叶凛冽气味也留存在这里,因着夹杂了?淡淡的血腥味,反而透出种靡丽感。
应止玥:“……”
即便是应止玥自己也承认过,她绝不是什么好人。自然,要说刻意去做坏事倒也谈不上,只是因着能让她牵挂的事情过少,所以无论?发生什么,她都并不在意。
她是天生的大小姐,脸有?多美,性格就有?多劣质。
之前,连枝曾经问过应止玥,假如冒乐穿到她身上后,没有?讨好姨娘渣爹,也好好打?理母亲的嫁妆,甚至连这个身体主人的东西也好好保护的话,是不是两人不至于会闹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不存在这种假设。”应止玥那时候回答她,手臂上缠着的钏镯是錾刻花纹,几百年也找不到一个的腕饰被她套娃似的圈在指尖,金环磕碰时会发出“叮当”的鸣翠响声。可这样令人心驰神往的神物,她摩挲了?几下就丢到一旁,漫不经心地笑一下,又增补了?答案,“不过若真是这样,那我就把这身体送给?她,毕竟我死了?也很?美嘛。”
连枝张大嘴巴,讷讷半晌,竟然都有?点讲不出话。
总之,大小姐做事全凭心情,是非常难搞的性格,脾气再温和的人也会被她性格里的尖锐成分?刺伤。
更?何况,陆雪殊也不算什么好性子的人。
应止玥有?的时候自己也纳闷,他是怎么受得了?自己的呢?
她不算天生多疑的性格,可也不愿相信没有?来由的好意。可就算陆雪殊有?所图谋,又能从她这么一个连皮囊都夺不回的生魂手里拿到什么?
要说别有?所求,可她身上并没有?值得他贪图的东西。
不过现在,应止玥想通了?。
如果说她是个蛮不讲理的窝里横,那陆雪殊就是地地道道的滚刀肉。就算有?人指着鼻子骂到脸上,他都会抬了?眉毛故作惊讶:“是谁这么过分??我替你教训他。”
幻境中,天空的“星星”是透着血丝的暗红色,丝丝缕缕地划过柳梢头,沁在原本干净漂亮的少年身上,便显出些无以言表的混沌邪性。
“姑姑因为别人弄伤了?我,所以才?生气不是吗?”
可眼前的小公?子面容含笑,表情依旧是单纯无辜的,清清爽爽地站在这里,唯有?背后的影子隐匿在暗处,蛰伏着、没动作。
又是这种摸不透的讨厌感觉,应止玥嘲他:“看来你很?自豪。”
“没有?保护好自己的身体,自然是我的错。”陆雪殊眼皮眨也不眨,浓睫垂落下淡淡阴影,眼眸一错不错地看向她。
他说:“我是姑姑的人,自然只能被您一个人弄伤。”
夜雨无声无息侵过枝木古树,冰凉的清新中掺杂着植物死去的香气。在大小姐我行我素的骄纵一生中,她不吃软也不吃硬,还是头一次觉得自己没了?辙。
美人宿命
循环。
从乡下的幻境出来后, 就又重新回?到了?喜堂,司仪木偶还在颂唱:“二拜高堂……”
接着又是回到昌十四童年的夏天,捉鱼、被骂、被冻进冰河里。
不停反复。然而, 应止玥也已经发现, 虽然幻境在循环, 但是于?昌氏的力量也在变弱。刚开始击倒榉木木偶时,木偶还会?僵直着挣扎几下。然而, 几次反复后,现在已经不需要力气, 只轻轻一戳,木偶就化成破碎的粉末。
所以,既然鬼域主人不着急,应止玥也一点都不着急。
不就是慢慢耗着吗?
她还从乾坤袋里取出只雪梨, 让陆雪殊削皮切块之后做成了?个水果沙拉, 边悠哉悠哉地看戏, 边吃果子?。
独白音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重复了?几次循环后,看应止玥吃完雪梨又作势要拿出苹果,终于?耗不下去?,只能不甘心地迈入了?下一个故事点。
【我与?夫君鹣鲽情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一对夫妻。刚成亲的半年, 也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半年。】
婚房中,燃烧的龙凤烛炽热明?亮,一对小夫妻交颈而卧, 甜蜜蜜地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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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在一起。在昌家?古板的十四小姐含情脉脉, 一直盯着夫君看,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
在回?到城里前, 她是乡下的一个野丫头,犯了?大错被家?人压在冰冻的河里反省。能嫁给亲手救她出来的恩人,难道不是一件极幸福的事情吗?
于?铯冢在替妻子?描眉,于?昌氏羞涩地看他一眼,咬着唇道:“于?公子?,这于?理不合。”
于?铯冢挑了?挑眉,显然对她的话不以为意:“你我是夫妻,就是此处最大的道理,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你也是我唯一的妻。”
“于?公子?……”
“你我都是夫妻了?,怎么还叫我于?公子??”
“于?、于?郎……”
这对夫妻中间像是黏了?胶水,你侬我侬地说着悄悄话。窗外喜鹊跳到枝头上,歪着脑袋往里探看,春日的暖光播撒下来,更显得这对小夫妻恩爱甜蜜。
这很好,看上去?就很百年好合。只是应止玥有?一点想不明?白,为什么要把这些闺房之乐展现给她和陆雪殊看?
她和陆雪殊也是于?家?夫妻play里的一环吗?
要说唯一让人觉得幸运的事情,就是在这一段回?忆中,鬼域的主人没有?让应止玥附到她身上,而是又让她变回?旁观者的角度。
之前应止玥还以为是鬼域主人良心尚存,直到他们夫妻敦伦之后,于?夫人脸上的妆被汗水弄花,也不擦,只是越过于?铯冢的肩膀,直勾勾地对着她绽了?个不屑的笑。
应止玥:“……”
她怀疑自己看错了?,转而征求陆雪殊的意见:“于?夫人是在看我吗?”
“不是在看。”不等应止玥舒一口气,陆雪殊已经补充说明?,“明?明?是瞪。”
应止玥终于?明?白了?,不是鬼域主人良心发现没让她上身,而是对方觉得这是段非常美好的回?忆,自然不能让她体验!于?昌氏像是在向她证明?,于?绝嗣就是很自己的。
至于?原因?……
应止玥原来可能想不明?白,但是自从冒乐的事情之后,她已经可以从另外一个角度思考问题。
甜蜜的夫妻之间有?滤镜,这很正常。
在妻子?的眼中,丈夫是全?府、全?天下、全?世界第一绝顶美男子?,这也可以理解。
但是默认旁人和她的审美一样,而且还默认所有?异性都在觊觎她的丈夫的话,就只能指向两个可能性。
第一,眼睛出现问题。
第二,脑袋出现病变。
应止玥眼风轻扫了?一下于?铯冢,很快调转视线,向窗外看过去?,幽静得仿佛一幅画。
样子?过于?专注了?,陆雪殊都没法集中找鬼域的破绽,不由得问道:“姑姑在看什么?”
应止玥指了?指从池塘里跳出来的一只通体墨绿的蟾蜍,真心实?意地感叹道:“你看,多么俊的蟾蜍啊。”
陆雪殊:“……”
然而,甜蜜幸福的恩爱时光终究是短暂的。
如果说环境可以烘托人物心情,那么鬼域主人一定是这条法则的最佳实?践者。描眉的幸福日子?是明?媚春日,可接下来的狂风骤雨就意味着不好的转折要开始。
袅袅檀香升起,于?绝嗣的母亲母亲于?老太,拍着于?昌氏的手,和蔼道:“你啊,体贴又孝顺,我对你这个儿媳是再满意不过。只一桩,大郎下落不明?,而二郎身边除了?你也没有?旁人,现下又没有?旁的子?嗣。老太太我不急,可外头已经有?风言风语,说你善妒……”
于?老太没说完,可于?昌氏闻弦歌而知雅意,沉默了?片刻,温婉地对婆婆笑道:“娘,你看我身边的晓红怎么样?”
枯老的双手欣慰地拍拍她,“你放心,我们于?家?的嫡子?只能从你肚子?里出。”
次日。
“我娘又和你说什么了??”于?绝嗣抱着于?昌氏,温和安慰,“你放心,你才是我心里头唯一的夫人。我们还年轻,自然生?得出子?嗣,你不必挂怀。我知道你是个贤良人,可纳妾的事情,不急。”
于?昌氏抹掉眼泪,欣慰不已:“于?郎……”
于?铯冢点了?点头,在她感动的目光下走了?出去?,转头就冲前来端茶送水的小丫鬟温和地笑:“重吗,需不需要我来提?”
小丫鬟吓了?一跳,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因?为穿着粉裳更显娇俏,还受宠若惊道:“不、不必麻烦二公子?。”
“不麻烦。”于?铯冢是谦谦君子?,说起情话也滔滔不绝,“能为你这样可爱的小丫头效劳,是我的荣耀。”
小丫鬟一怔:“可是……”
“傻丫头。”于?绝嗣放低了?声?音,笑道,“你道夫人为何突然把你提成我的妾室?她什么都不缺,就缺一个好大儿,你这样忠心,却不知道为你的夫人分忧吗?”
……结合之前看到的记忆,已经可以预料到接下来的故事走向了?。
提着茶壶的粉衣裳丫鬟虽然面容青涩,可正是一直跟在昌十四身边的晓红。
于?昌氏肚子?里一直没有?动静,可是晓红……
怀孕了?。
【我那么疼她,这么多的丫鬟中我最信任的就是她,可这个贱人她居然勾引我的夫君!贱人!贱人!贱人!贱人!贱人!】
之前这个独白音多以陈述叙事的声?调为主,即便是在大冬天里被亲人冻在冰河里,也顶多只微沉默片刻,不痛不痒地抱怨几句。可是这一回?,独白声?音的怨毒几乎要透过房顶的屋檐穿进来,让人听着就不寒而栗,后背的脊椎骨都发凉。
事情发生?的走向也陡转直下,虽然是于?夫人自己提出要把晓红提成妾室,可在发现于?铯冢真的和自己的贴身丫鬟勾搭上,甚至后者还怀了?孕后,于?夫人惊怒交加。她把十六岁不到的丫鬟叫过来,一巴掌迎面扇过去?,刮得对方脸上浮现血丝,这才冷笑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我待你这么好,你这个狐媚子?就是这么对我的?来,和我这个正房夫人说一说,你是怎么用你的狐媚招数勾引到于?郎的。”
“不是夫人想让我有?孕……“
晓红困惑的表情在看到于?昌氏的脸时顺时凝固住,她战战兢兢,赶忙跪了?下来:“不……都是我鬼迷了?心窍,夫人饶恕我这一回?,把我送回?庄子?去?,我现下就喝藏红花堕了?这胎,绝对不会?碍夫人的事。”
“你想得倒不错。你是想着让我担了?堕了?你的胎的罪名,然后再让夫君怜惜你是吗?果然是天生?的狐媚子?。”于?夫人并?不相信,在晓红的连声?否认中眯起了?眼睛,“这野种你现在留着便是。别忘了?,你的卖身契还捏在我手里。”
然而,于?夫人是远近闻名的宽和人,更不想让夫君发现,于?是只在无人时把晓红叫过来惩处。后宅里阴私的手段不少,全?被她用在了?贴身丫鬟身上。
应止玥别过头去?,已经猜到了?结局。
于?昌氏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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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绝嗣已经答应她不纳妾了?,那就必然是晓红率先勾引了?她的夫君。
可于?铯冢是爱偷腥的,要勾搭也不可能只勾搭一个丫鬟,有?一就有?二,妖妖娆娆的各色侍妾很快填满了?于?绝嗣的院子?。于?昌氏面上对夫君嘘寒问暖,转过头就让晓红去?给旁的侍妾使绊子?,刚开始只是言语上争斗,或者下个巴豆,最后愈演愈烈,甚至用上了?毒药。
晓红很清楚,杀人要偿命,而等事发的时候,于?夫人必不可能保她,反而会?迫不及待地推她出来。
岁暮天寒,晓红怀着四个月的身孕,抱着于?昌氏的大氅在河边浣衣,手背上长?满了?冻疮,脖子?下头被针扎的没一块好肉,腹痛如绞。
就在这时,于?昌氏低柔的声?音传来:“晓红,毒药下好了?吧?”
晓红看着微微隆起的肚子?,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支吾了?一声?。
于?昌氏没发现晓红的不对,松了?一口气。
如于?昌氏自己所说,晓红是她最得力的左膀右臂,即便自己现在对她动辄打?骂,也从未生?出对方会?背叛自己的想法。
【若不是我不能生?养……可是,她怎么可以勾引于?郎呢?】
不知过了?多久,于?昌氏再次低缓开口:“晓红,都这么晚了?,还没有?洗好吗……”
湖面上显出于?昌氏的倒影,薄碎的冰层漂浮而过,背后人的平静面庞也被挤压得些微扭曲起来。
“夫人,我马上……”
还没有?说完,伴着“哗啦”的落水声?,晓红猝不及防,于?昌氏竟是直接将她推进了?水里!
天气冷晴,即便潜浮在晃荡的凉水里,于?昌氏居高临下的怨毒表情依旧清晰可见。半融的寒冰无声?撞击在晓红的腹部,她挣扎道:“救我,夫人救我!”
即便是到了?此刻,她仍然不能相信是相伴长?大的于?昌氏推她入水。
何况、何况在乡下田野的时候,也是晓红贴身照顾了?被罚浸冰水的昌十四呀。
面对晓红不住的挣扎,于?昌氏冷漠地吐出几个字,毫不犹豫地转身走掉了?。
可晓红是每日做活计的康健少女,虽然孕期与?于?昌氏的折磨让她近来虚弱不少,但是在求生?欲的支配下,她居然扑腾着触到了?岸!
然而,这也是晓红仅剩的力气了?。
正在她眼神涣散,快要脱力的瞬间,另一只岸上的手牢牢地抓住了?她,一把拉了?上来。
晓红颤抖着身体,还来不及道谢,就在看见岸上人的面容时,惊讶地唤出对方姓名:“朱朱?”
朱朱一身姜黄色冬衣,没去?看晓红,只是低声?说:“十四姐姐刚才的话,你听到了?吧?”
晓红嘴唇翕动,没开口,却是最好的默认。
朱朱今天来,其实?是为了?探望于?昌氏。看到密友形容枯槁的样子?,朱朱自然不能放心,所以偷偷潜进了?于?府,可还没等她做什么为于?昌氏复仇,就在假山畔看到了?令她瞠目结舌的一幕。
昌十四,她们相伴长?大的单纯姐妹,共同描花嬉闹的姐妹开口说:
“勾引于?郎,你该死。”-
朱朱离开了?。
可也就是于?昌氏的这句话,让晓红彻底下定决心,转而将毒药下在了?助孕汤药里,用于?昌氏给晓红的毒药,反手毒杀了?她。
死前的一刻,于?夫人都在盘算怎么圈拢丈夫的心,诞下属于?自己的嫡子?,屋里摆的挂件都是象征多子?多福的藤架。她不敢相信地睁大眼,紫黑色的舌头吐出来好长?一截,面上的脂粉掩不住满是青筋的狰狞表情,扑簌簌落地,“当”的一声?响。
——想来,这就是于?夫人变成厉鬼的诱因?了?。
只是有?一点,应止玥想不明?白。
晓红下毒时年纪极小,而且因?为时间仓促,做事也不谨慎,都不需要仵作探看,都能知道于?夫人的死因?不对。然而在应止玥的印象里,可没人议论过于?夫人是被毒杀的。别说于?铯冢,连昌家?人自己都称是她想要子?嗣,忧思过虑,“助孕药方”的药性太冲,她没捱过去?,这才不幸病逝的。
于?是,应止玥直接问了?出来:“没人发现你死的不对劲吗?”
【……】
独白没出声?。
然而,眼前的场景变化解释了?应止玥的困惑。
毒杀女主人的事情不小,再加上晓红胆子?不大,下完毒都不用人问,一哆嗦就全?都交代清楚了?,于?铯冢自然也知道得清清楚楚。
可是这位谦谦君子?看了?眼面目肿胀的夫人尸首,皱着眉头别过头去?,“要是岳家?发现了?这件事,我保不得你。如若不追究……你月份尚浅,此次没出事是侥幸,去?往生?殿读几卷佛经,好好为我们未出生?的孩子?赎罪。”
而对于?昌家?来说,他们也不是傻子?,自然发现了?事有?蹊跷,可是在发现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只是微叹了?口气,对着如日中天的于?家?人摇摇头:“人各有?命,是这孩子?心太狠毒。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既是你们于?家?的家?事,我们也不好插手。只是,我听闻于?大人最近负责海岱至青州的私盐贩卖事宜……”
于?是,于?夫人被丫鬟晓红毒杀的事情,就这么被悄无声?息地遮掩了?过去?。而且,在昌家?的引荐下,于?铯冢很快就物色好了?新的成婚人选。
【我好恨,好恨啊!】
被压在棺材板底下的于?夫人发出怨毒的诅咒,因?为悲怨过大,又加上这棺材恰好由榉木制成,转成了?怨恨滔天的伥鬼,尸体腐烂的臭味直接冲出来,拇指大的绿头苍蝇嗡嗡乱撞,因?翅膀上沾着黏重的尸水而飞不起来。
厉鬼脚下是湿淋淋的尸水,拖着第二个新娘的头发往中间走,于?是地板上都是泛绿的青水,眼看着这尸水就要弥散过应止玥的脚踝。
大小姐的鼻子?极为敏感,能嗅出很多极轻极细的味道。然而这种酸臭的尸水味毫不遮掩,迎面袭来的时候,她眼前一花,几乎快呛出来眼泪。
巨人观的厉鬼眼睛一亮,步伐加速,眼看就要借着尸水的腐蚀性困住她。
这要是中招,可真是阴沟里翻了?船。
正在这时,应止玥的肩颈一沉,清冷犹如雨露的气息驱散了?酸苦的味道。
她回?过神来,连忙往旁边一闪,轻巧地避开了?尸水蔓延的轨迹,这才回?头看向把脑袋歪在她身上的少年,不可思议道:“陆雪殊,你这是在干嘛?”
陆雪殊的黑发散过应止玥的肩头,与?她的头发交织在一起,驱散了?幻境中诡谲恶臭的气味。
他仰起头,轻声?说:“只许姑姑闻我,我便不可以闻姑姑吗?”
应止玥:“……”
他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把他当除臭剂用的?!-
已经行到门口的厉鬼停住脚步,怨恨地转头看过来,脚板踏在尸水上是湿哒哒的响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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睛里几乎快沁出毒汁。
【你和晓红与?朱朱一样,都该死!】
这是装都懒得装了?。
棺材旁竖着燃烧的烛火,绽放出污血一样的颜色,窗格里飘来冷风,扬得应止玥的黑发纷飞。
寒风凛冽,卷得地上的水结成冰,宛如昌十四幼年时被困住的寒冷冰河。
应止玥推开了?烛台,“错的是她们吗?”
用因?果报应来说,于?昌氏诓骗朱朱,推晓红下水,才反被晓红毒杀,朱朱也不闻不问。
落得这般结局,于?昌氏也只能说是自作自受。
听到她的话,独白顿了?一下,然后咬牙切齿地含恨喊道:
【这群贱人,都该死,都该死!】
她尖利的声?音响彻整个房间,应止玥都差点站不住,下意识揪住陆雪殊的胳膊往一边扯。受此影响,烛火明?暗闪烁不休,红色的血液从墙角往下流,坠在于?夫人的榉木棺柩上,是榉木木偶唇角咧开的巨大微笑。
于?夫人化成的厉鬼先是掐死了?怀着孕的晓红,接着是于?铯冢路上搭讪的采花女,最后在于?铯冢的成婚当夜,她以手臂为绳,活生?生?勒死了?一无所知的第二个新娘。
还穿着嫁衣的姑娘满脸惊惶,抓挠在地板上的指甲逐根劈断。烛台上的焰火闪闪烁烁,于?夫人冷笑不已,直到对方颈骨断裂,七窍流出鲜艳的血,才啐出来一口尸水化成的浓痰:“看看你这副丑模样,我看还怎么搔首弄姿?”
痰的方向正冲着应止玥,她颇有?些狼狈地向旁一躲,墙角的灰色粉尘扑簌簌,掠过在她前面挡着的陆雪殊。
他动作也不慢,可粉尘细小如沫,还是有?几颗扫到了?他的发尾,黑色的发梢瞬间发出烧糊的焦烤味。奇怪的是,这头发并?没有?直接烧成粉末,反而腐蚀成坑坑洼洼的形状,原本柔滑漂亮的黑发也变得枯草一样,甚至腐蚀的地方还有?向上蔓延的趋势。
“别动。”应止玥带着些微不耐,扯住陆雪殊,隔着袖子?把他这截头发扯断,甩到地上时,坚硬的木板竟然也“哧”一声?灼出了?个水滴大的小坑,青绿色的尸水蔓延,发出浓稠的臭味。
可想而知,这灰沫若是落在了?人的脸上,就是毁容。
于?夫人看此击未成,不由得遗憾地咂了?咂嘴。
【世上有?这么多的男人,你为何偏要勾引我的于?郎?】
应止玥抿住了?唇。
于?夫人想杀她也就算了?,毕竟她已经死了?。
污蔑她想要勾引于?二也就算了?,毕竟被泼脏水是美人的宿命。
可居然还想毁了?她和陆雪殊的脸!
这么好看的两张脸!比于?铯冢值钱二百万倍的脸!
应止玥面色一冷,也不多言,直接回?身揪住了?缩在屏风架子?后哆嗦的新郎,兜手将他往前一扯。
方才,于?铯冢不是没看到嫁给他的倒霉新娘被折磨致死,只是在那一声?接一声?的惨叫求救中,他别说出来救人了?,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生?怕被于?夫人发现。这时被直接薅出来,他吓得眼睛一闭,无意识地呼号起来:
“鬼、鬼,有?鬼啊!”
男人的惨叫声?乍然响起,打?断了?于?昌氏准备俯身,接着拖拽新娘子?头发的动作。于?昌氏循声?看去?,露出喜意的微笑一僵,有?些不敢置信地颤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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