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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次日贾芸认贾环作父亲的事便传得满府皆知了, 贾母还觉得有趣,命人去给贾芸送了些东西。
难得的是贾政知道后也没说什么,只因思及贾环已近十五, 汤药却还是一日不离, 本就有意在庙庵道观中为他多添香火。
今知他认了儿子,想着未必不能以此延寿,散去病根。
且贾芸自小贫苦, 或可分担了环儿身上难养的娇贵,改了命相, 也未可知。
既如此, 便与王夫人说给贾芸送去一副银碗筷, 还有鞋袜衣物等, 算是认下了这份关系。
这也实出在贾芸意料之外,一整日忙着往贾母、王夫人各处磕头请安。
见老太太与老爷都如此, 原在背后讥笑贾芸不害臊的那些人, 又立刻转了口风, 改为说些嫉妒愤懑之语,那言行举状只恨不能自己替上。
这些贾环都并不在意, 只是平白又收了好些贺礼不知分派, 就都一股脑塞给赵姨娘清点去了。
………………………………
宝玉因前日与黛玉怄气之故, 总闷闷不乐, 心中十分不自在。
茗烟墨雨几个小厮便想法子与他高兴,想了一圈儿, 哪里有宝玉没顽过见过的呢, “有了!”
于是便出了府往闲巷书坊去了, 把那古今外传并人物历史都买了十几本回来,宝玉见了果然稀奇, 如得珍宝一般不舍放手。
他本就早有了不可明说的心事,因闲看了几天歪书便又胡思乱想起来。
心中挂念黛玉,又思及自小与她耳鬓厮磨的情意来,悔之不迭。
明知她的性子,实在不该与她生那无谓的口角之争,伤了情分。
于是收了书便往黛玉房里去了,站在门口见她正在喝药,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紫鹃一抬头见他站着,忙让进来,“可好几日不见二爷跨这门槛子了。”
屋内黛玉听他来了,一连几日的委屈烦闷瞬间化为泪水倾泻而出,竟止不住,只能拿了帕子拭泪。
宝玉进来便挨着她坐,又心疼她哭,便扯了扯黛玉衣袖,“我知道你不是有意恼我,都是我歪想了去,咱们自小要好,何必这样让外人看着,岂不显得生分了?”
这话却正中黛玉心事,可见他待自己之心不比旁人,先前的气闷也消了好些。
又见他依旧将之前那荷包戴在身上,便道,“谁同你这样没脸没皮,你可还好意思带呢。”
宝玉哪有不好意思的,“只要是妹妹作给我的东西,我都是要带一辈子的。”
“呸。”黛玉因这话微红了脸颊,于是啐道,“你这话留着哄旁人去罢。”
宝玉急得去拉她,“我若是哄你,就天诛地灭。”话出口又觉得说得急了,想到那些书上描述才子佳人姻缘前定的文字,于是也红了脸。
紫鹃见此情景便知二人心中定是已消了芥蒂,只是有些拉不下脸来,于是便叫着雪雁一起退了出去。
而此时的贾府各处哪有不忙碌的,王夫人凤姐处人来人往,又说是园中等着纱绫帘帐悬挂,又说收管金银古董拿去摆设,又说有采办仙鹤鹿雀的账目等看,一连直忙到十月才好。
等园中景象具已齐备,贾母便携众人往来逛过,确实并无遗漏不妥,贾政方上书请旨。
过了两日便有圣上朱批传来:来年正月十五,上元佳节之日,准贤德妃贾氏省亲。
得了恩旨,府中上下越发忙碌起来,就算是新年也没有闲下来的时候。
不过这一切都与贾环无关,只要是冬日里便从不出门,一日复一日,没有人能悠闲得过他的。
宁荣二府中谁人不知他的习性,愈到冬日愈是身弱气虚,便是有事也不会扰了他的清静。
转眼到了正月初八,宫内便又内侍官来省亲别墅查勘是否有错漏之处,贵妃何处更衣起坐,何处受礼见亲,何处宴席掌灯。
还有礼部官员来教习贾府众人拜见贵妃的礼数,往来亲眷男女,用膳伺候等事,非一日能述尽。
总算到了十五这日,上从贾母、邢夫人、王夫人、尤氏等有诰命在身的女眷,下至贾赦、贾政、贾珍、贾琏、贾蓉等官员皆穿正服戴冠。
园内各处珠玉辉煌,金银焕彩,花灯凤帘,盈光蕊香。
宁荣街两旁从巷口起皆用围帐隔开,不叫外人靠近,贾赦领着府中众人早早等在街口。
一直到巳时三刻,有内侍官来报,“娘娘已从东宫老圣人处请安出来,正往大明宫领旨出宫,大约午时二刻才能出西门。”
贾环实在是站得腿软脚酸,早间也没有用什么饭,只吃了一块糕点和一碗甜甜的粘粥。
又不知等了多久,总算来了动静,一队红衣内侍骑马而来,不过一会儿便闻到喜乐之声从远处传来。
再看是一对对龙旌凤扇,又接镂金香炉喜竹宝灯,不见尽头,当中是一顶彩绣凤與,后跟贵妃仪仗。
贾府众人忙在路旁跪下,又有几个女官过来扶起贾母等长辈,那與车直直进了园中正殿,又有一众昭容女官伺候元春下與更衣。
等到元春更衣后在园内各处看过,一路赐匾题额,又是一个时辰,这才回了贾母房中燕坐。
如此,才可传贾母、王夫人几个见驾。
元春见了祖母与母亲,垂泪不止,又忙上前搀扶,不让跪礼,“好容易得了圣恩,家来一趟,合该说笑顽乐才是,怎么反倒哭起来。”只虽是劝慰的话,说着自己也忍不住落泪。
邢夫人、王熙凤几个也赶忙劝解,总算止住了泪,元春又一一见过迎春、探春、惜春三个,问道,“怎么不见黛玉?”
王夫人道,“无娘娘口谕,外眷未敢擅入。”
元春便道快请,黛玉进来拜见,也是让免礼,轻声细语叙过寒温,又问吃什么药,近来可还好。
黛玉一时很有些触动,见贵妃十分亲贴,便也柔声答话。
一屋子母女姊妹长久未见,元春只留几个心腹女官在内,其余内侍都叫帘外站着,于是也深谈了好一会儿骨肉情分。
约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贾政便携众跪在帘外请安,元春垂帘醒话,“一别几年,父亲母亲也有了年纪,只是女儿已入皇家,终不能承欢膝下。也难常聚天伦之乐,并守亲尽孝,是以偶感不安,唯有遥祝。”
贾政亦十分伤怀,“圣恩浩荡,上下无报。”
“政唯有夜以继日,忠于臣职,安于本分,勤谨恭敬,惟愿陛下万岁千载,卑下方可回报。娘娘切勿伤感于我夫妇,望自身珍重,还有相见之日。”
父女二人虽未曾面见,但也是隔着珠帘帷幕互诉了衷肠。
信香过半,元春便道,“宝玉、环儿怎么不见?”
贾母回,“贵妃在此,外男无命不敢擅入。”
有女官出去引二人进来,宝玉与贾环一齐入内行礼问安,元春在座上招手让上前,叹道,“果然长大了。”
贾环是头一次见这位大姐姐,很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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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他心中所想,果然容貌丰美,姿容温善,难怪很得皇太后喜欢。
元春揽着二人坐下,很是亲近,对着嘱咐道,“如今大了,要学着让老太太、父亲母亲省心。咱们家的孩子不似寻常人家,需得自身恭谨,好学好问才可。”
二人皆道,“是,定不负娘娘教诲。”
又叙了几句,内侍官来宣说宴席已备,还请贵妃挪步。
于是浩浩荡荡又往园内殿宇中去,只见春光慢至,新鲜点缀其间。
那楼阁相对,山水俨然,真可谓仙宫宝境一般,元春便赐此间名为‘大观园’。
到了正殿,筵席大开,贵妃归座,贾母、王夫人随身相陪,有李纨、凤姐侍在左右。
因得知大观园中原有匾额乃宝玉所题,因此传了笔墨纸砚等,让众姊妹并宝玉贾环二人各自作出一匾一诗来,方不辜负此景。
现下宝钗不在,三春中唯有探春诗才在另二人之上,但也亦难与黛玉相较,自然是她为冠。
贾环是最不擅作诗的,一是从未在此学上用心,二是他上辈子学了许多古今朗朗上口之词,唯恐一时不妨作出相同的来,反倒不好了。
只是今日娘娘要求作诗,也是避无可避,便勉强提笔作了一首交差:
月朗清辉
摇光筑星原,朝华别新晖。
无所敬芳园,唯才学有微。
春莺托凤與,日月梦何违。
秀水抱明山,文章与烛堆。
等几人的诗都奉上去给元春看过,果然赞叹,“还是黛玉之作更胜一筹。”
众人常日便知黛玉才华,如此结果也是心有预料,宝玉听娘娘赞了黛玉,比自己得了赏还高兴。
“往后姊妹们便往园中居住,不可过于约束了。”又说道,“虽如今姨妈在京中自家住着,但永宁侯府中并无女眷可处,也请薛家妹妹同住方好,也可看顾一二。”
贾母等人皆点称是,谢贵妃恩。
元春又传下口谕道,“宝玉自小在女儿堆里长大,若一时分离了恐不能安生。环儿体弱需得静养,园中景致妙奇,确宜调理身子,他二人也一同进去。”
外面有贾蔷领着十二个学戏的女孩子张罗,有内侍传话说娘娘点了《豪宴》,催着快快唱演起来,便连忙上妆上台。
元春又赐了酥酪玉羹等给宝玉、贾环、贾兰,一时宴间热闹非常。
那名为龄官的小旦,因戏唱得好,贵妃甚是喜欢,除了一应赏赐外又另赏了她些荷包金锞子等物。
不多时又有内侍禀告,“赐亲之物已经齐备,还请娘娘示下。”
元春看了说好,于是一一分派,便命赐下,众人忙接礼。
贾环得了笔砚一方,贡墨二匣,金银锞十锭,金银珍玉项圈各两个。
其余人也皆按例有赏,有表礼清钱,也有宫缎美酒。
老太太、太太房中及各处奶妈婆子丫头,并东西二府中凡向大观园中劳务之人,也都赏了钱下去。
将近酉时,便有大明宫内侍官卫轲来迎元春回宫。
因十分不忍,众人又落下泪来,但到底是依依不舍的别了。
元春辞别老太太、太太等,上了與车起驾而去。
余众只得相送,又一面宽慰贾母王夫人,出了园子归家。
贾政得知元春命宝玉贾环也往大观园中去住,少不得又传来训话,方命人进园中洒扫安置。
从贾政院里出来,宝玉乐得喜天欢地,拉着贾环说往后在园中如何如何,“有凤来仪那儿栽着翠竹,林妹妹定然喜欢。我便住怡红院,离得也近,环儿你住哪一处?”
贾环提醒道,“娘娘已将‘有凤来仪’赐名‘潇湘馆’了。”
“正是正是,我高兴着就忘了,不知老爷择了哪一日好挪进园中住呢。”
宝玉说着又盘算起来,“春日烹茶,夏日观花,秋日赏月,冬日……冬日你睡觉,到时咱们不知多可乐呢。”
贾环闻言蓦地笑了,他也早有了打算,“我见玉蜃楼那处的栾树奇花不错,便住那里罢。”
宝玉鼓掌道好,“那里不比别处,灿若明星,正如桂殿兰宫一般。虽是临水而建,但前院多种有花蕙兰草,又清幽雅致,远离房舍,最合你住。”
“只是一层未免有些潮气,你的卧房还是置于二楼方妙。你又喜夏,届时晨起推开隔门,走上露台便可见满池天光映水,荷香摇曳,那该是多好的景色。”
贾环选此处也是因为知道定然夏日里景色奇佳,让人看着舒心,“二哥哥说得正是呢。”
待到二月二十二,贾母便说这日宜移徙,是以乃命宝玉等人搬进大观园中居住。
第 32 章
这日四月十五, 是宝玉的生日,晨起他便拉着贾环出了园子往相国寺敬香。
“二哥哥,今儿给你拜寿的人都要踩破怡红院的门槛子了, 你怎么反倒出来了?”
宝玉骑着马与贾环并排而行, “就是应付那些人太累了,你还不知道么,咱们出来躲一躲, 等晚上才好顽。”
原来是袭人麝月等几个大丫鬟凑了银子私底下给他过生日,又央园内小厨房管事的柳嫂子入了夜悄悄递几匣糕点酒菜来, “到时候把林妹妹、宝姐姐、二姐姐她们都请了来, 好好乐一乐, 那才自在。”
贾环如何不知道, 袭人他们商量的时候自己还添了二两银子进去给凑整。
每逢初一十五都是相国寺做法事的大日子,今日的人尤其多, 无论官宦子弟或世家小姐们, 都会选在今日敬香拜佛。
更何况听闻相国寺的主持云游回来了, 今日正是他来开坛讲经,所以香客众多。
二人下马一路进了大雄宝殿, 先跪在蒲团上对着佛祖金身拜了三炷香, 又各自许下愿景, 便往道场上去了。
这边正是佛音阵阵, 经声吟吟。
那坐在高台之上的年轻僧人,想必便是这相国寺的主持了, 宝玉十分惊奇, “竟如此清秀, 我还以为是上了年纪的老和尚。”
主持身边围坐一百零八僧众,皆是闭目垂首念经, 十分庄严。
此景也是少见,于是两人便站在树下静看了一会儿,宝玉轻轻推他的胳膊,凑近了道,“哎……那边的大娘小姐们都在看你。”
贾环略有些不自在,他也是头一次来相国寺,“你怎么不说是看你呢?”
“那可不一样,每次跟你出门……”宝玉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一声惊喜的呼唤打断了。
“环儿!你也在这儿!”
贾环闻声看去,却是张显,他旁边还有几个世家子弟,想是结伴而来。
宝玉靠近贾环小声道,“怎么又是他……每次一见你都像狗儿见了骨头,摇着尾巴就过来了,你看。”
张显绕过人群跑了过来,满面笑意,“今儿果真是好日子,你也来了。”
“二哥哥生辰,我陪他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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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在这儿?”贾环兴致缺缺,觉得没什么意趣,心里想着早些回去。
张显是帮母亲求平安符来的,正好才出了殿门就见贾环宝玉远远站在树下,于是赶紧过来。
“这儿的护身符特别灵验,我前两年有段时候霉得不行,大病小灾不断,还时常梦魇不宁,带了就好了。”
他拿出明黄色的平安符,“这不,给我母亲也求一个。”
贾环听了这话,也想给赵姨娘求一个带回去,“二哥哥,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张显忙说自己可以给他带路,便护着人挤出嘈杂人群往侧殿求签的地方去了。
俗话说正是冤家路窄,今日陈丕也来了相国寺,三人在殿门口迎面遇上。
贾环不认得陈丕,陈丕却认得他,又见张显对他殷勤至极,想起前年在阜临围场被打被罚之事,终究怨恨难消。
张显当时那样言语不堪,今日竟然又与他相好,可见贾环此人心机深沉,极会笼络人心。
今日他得知未婚妻来相国寺求签,故而来此制造偶遇想说几句话,不想竟然遇上张显这个蠢物。
殿内礼部侍郎之女杜清梓正求出个中上,签文曰:德者本也,财者未也。
正准备去找师父解签,转身就见贾环迎面走了进来。
真真是眉目如画,绝色出尘,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人,晃得她一时有些失神。
身旁侍女烟儿见她忽地停住,便问,“怎么了姑娘?”
此时贾环已经进殿求签去了,杜清梓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却只得见他清隽的背影。
张显皱着眉头围在贾环身边,“好晦气,怎么遇见陈丕那个小心眼了,我等会儿还要去上两柱香才行。”
贾环疑惑地嗯了一声,“谁?”
“陈丕啊,他这人最小心眼了。”还怕贾环不信似的,忙说“从前我们同在国子监念书,我养的狗不小心把他的袍子踩脏了,他自己不出头,却恶意挑唆旁人去作弄我的狗。”
张显如今想来还愤愤不平,虽然当时打了陈丕一顿,但是小狗也回不来了,实在不解恨。
贾环往殿外看了一眼,他自己也养有两条笨狗,闻言便有些不喜,“怎么有这样计较的人。”
张显听贾环也说陈丕的不好,立刻便像得了圣旨一般,忙忙地点头,“就是就是,他这个人阴狠在骨子里,小时候就那样。这两年没见,听说他快要成婚了,不知道心性改了没有。”
“后来他父亲醉酒误事被降了官职,便将罪都怪到我们家头上了。”张显又絮絮叨叨说起来,也不知和陈丕吵了多少次,反正每次见面都针尖对麦芒。
贾环对他们两家的事不感兴趣,也没作评价,给赵姨娘求了平安符便回去找宝玉了。
却不想有人就此会因为他而彻夜难眠。
………………………………
杜清梓始终难以忘记那日在相国寺见到的少年。
和陈丕的婚事是从前父母做主定下的,长大后她明显感到自己对陈丕并无男女之情。
少女怀春的心思总是有的,她也曾与家中姐妹并头夜话,羞涩谈起理想中未来夫君的模样。
结论……却不是陈丕那样的,与他天差地别。
她不是死板自拘的女子,也曾为自己争取过,与母亲提出解除婚约,另觅佳偶,母亲同意了。
只是在要去陈家的前一日,陈丕的父亲被贬官了……
如若陈家一落魄,杜家便去解除婚约,当时是要被京中人戳脊梁骨骂的,恐怕未嫁的姐姐名声都要受连累。
所以虽然家中都支持,但杜清梓再也没提过退婚的事。
但那是没有遇到贾环之前,当你幼时便曾放肆构想描画过的少年,就活生生站在你面前的时候,她就再也没办法劝服自己半分了。
去年姐姐已经嫁人,夫婿也是通情达理的良善人家,顾虑已经少了大半。
何况今日在相国寺遇到陈丕,虽是身有婚约,却也该在心中彼此尊重才是。
哪有趁外出时冒冒然就赶来相见的,想到他如此轻浮心内便愈发无法忍受。
“我要退婚。”
即便是无缘嫁给心中所思之人,她也不要嫁给不愿嫁之人将就一生。
自订婚之时陈丕便已在心中把杜清梓当作私有物,忽闻得杜家要退婚,如何能答应。
他想去问个清楚却被杜家门房拒之门外,只说过两日家中老爷夫人会亲自上府商谈事宜。
如此他便知道了七八分,立刻拿了银钱托后门上相熟的嬷嬷去叫杜清梓的侍女烟儿出来一见。
那烟儿早年便和陈丕有了些首尾,也常与他来往回禀一些杜清梓的行踪。
如今他一传话就知是问退婚的事,便将藏了两日的画递了出去,“小姐这几日一直在画此人的像,旁的我问也不说。”
陈丕将画展开一看,果真是眉眼清艳,世无其二,好一副神仙皮囊。
想是经过作画人细细勾勒,所以一颦一笑十分灵动。
他的手将画纸都攥皱了,“贾环……”
回到家中,陈丕便立刻去到了母亲房中,这月才过十五,果然那马道婆又来骗香供了。
等到人出来了陈丕才使眼色让她到后门说话。
“哎呦我的哥儿,几日不见越发进益了,方才你母亲还跟我赞你呢。”
马道婆是专往京中富贵人家推崇与各处庙庵添香油供奉的,十分会殷勤奉承,一直与陈丕的母亲常有来往,也是陈丕的寄名干妈。
陈丕不耐烦她这一套,开门见山地问,“从前那法子可还有厉害些的?”
马道婆转转眼珠子,立刻哎呦一声,“那怎么没有……只是如今上了年纪,倒也有些忌讳作呢。”
“比从前加一倍,二百两。”
马道婆连忙满心满口的答应,从裤腰里拿出五个青面鬼和一个纸人,“只管把生辰八字写在鬼面上,放在罐子里封好了埋在五行处,再把这纸人上头洇了那人的血泡在猫尿里。”
“届时我在家中作法,保管将人绝了。”
陈丕接过五个青面鬼,生辰八字不过多费些银子还可打听了来,血……却是不好弄了。
张显那个蠢货,不过挑唆几句便要打要杀,他的血来得容易。
只是贾环此人,听闻他如今长住在大观园内,且不常出门,里头也都是些家里丫头伺候,如何来呢。
“没有血行不行?你再想想法子。”
马道婆跺了跺脚,“那效验可没那么狠了,且还得费些时候呢。”
陈丕想了想道,“无妨,那人是出了名的病秧子,即使作得不狠,说不得大病几场也是熬不过去的。”
……………………………………
月蜃楼位于大观园的最深处,在凹晶溪馆和凸碧山庄中间,进了园门一路绕过怡红院和几处林中道观便能见到那翠巧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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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二层楼的一角。
贾蓉这几月在省外办差事,昨儿一回来今日便往园内来寻贾环。
因为去月蜃楼的路不经过潇湘馆、秋爽斋等几处姑娘们的住所,所以贾蓉贾蔷几个也常会入园来顽。
如今四五月里已经穿上了轻薄的春衫,贾环午后正躺在蔷薇花架下的秋千上小憩。
满院落红花香,暖阳轻泄,最是好躲懒的时候。
贾蓉一进院门便见贾环躺在那儿摇摇晃晃的,也不知他是怎么想来的,非要作器具的木匠给他打了这个秋千。
旁的秋千顶多磨块舒坦些的板子,他的这个做得像个小床,又大得很,不过放在花架下也很合适就是了。
想是午后才洗了头发如今正晾着,所以也没见束起,青丝只是散着,落了满架秋千。
“虽是正阳的日子,也不见盖件披风,着凉了可怎么好呢?”
贾环其实并没睡着,只是身上没力也懒得动弹,听他说话便睁开了眼睛,“今儿学里旬假,只是没什么事作躺一会儿罢了。”
“你总算回来了。”贾蓉不在,他常日里玩的乐的趣味也少许多。
贾蓉将带来的玉蓉糕和茉莉蜜酪拿出来放在石桌上,“这都是春日里才有的,等过了时节也做不出好的来了,尝尝吧。”
“还没拿出来我就闻到茉莉花香了。”
他因为睡在蔷薇架下,发间也落了些粉红花瓣,贾蓉便拿了桌上镜盒内的木梳给他梳了梳,“几月不见,好似又长高了些。”
贾环抬腿踢了他一脚,“每次都拿这个话哄我。”
他年纪小,但是转眼贾蓉也快弱冠了,和贾蔷薛蟠几个人这两年猛地窜了身量。
原本就是比不过他们的,如今更是了。
“我哄你作甚。”贾蔷笑了笑,又认认真真说道,“等过了十五就好了,身量会长的尤其快,到时候你的衣裳每三月就要作新的,不然都穿不了。”
“真的?”反正下个月他就要过十五岁的生辰了,想着长高之日近在眼前,于是也稍微高兴了点。
正说着话宝玉和薛蟠来了,原来明日五月初三是薛蟠的生日,今日提前来请贾环说一起出去吃饭。
“我就不去了,这两日不知怎么的,身上有些不大好。”他也说不清怎么不好,就是不舒坦。
王太医来把脉也说没什么,可能是这几日多梦没睡好的缘故,或许等到了夏日里就好了,也未可知。
他放下盛着茉莉蜜酪的莲纹碗,随手将长发拢起束在脑后,“既然今日来了,我先把寿礼给你,也算是提前贺寿了。”
院子里的小丫头们带着乌云和雪球,都被他放出去顽了。
还有些近身伺候的大丫鬟见贾蓉几人来了也都进了屋作针线,于是贾环便自己往屋内去找前两日备下的寿礼。
外面薛蟠坐着给自己和宝玉顺手倒了茶,低声说,“不是前儿太医还说他身子比往年强健了么,连药方子都换了个遍,怎么又不好了。”
宝玉也正奇怪呢,“也真真怪了,上月我们说起这事儿,都说环儿今年春日里没有害什么时节之症,不同往年。”
“老太太还喜得跟什么似的,连带着伺候他的丫头们都赏了钱下去。”
贾蓉看着拿了寿礼从二楼下来的人影,“嘘,先别说了。”
二人当即停了话头,说起明日摆宴的打算。
看贾环恹恹地没精神,便净捡热闹的说来听,想哄他高兴一会儿。
聊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贾环便说有点累了,“倦得很,先去睡了,你们往别处逛逛去吧。”于是便上楼歇下了。
几人也只好走了。
………………………………
薛玄这两月在为皇帝忙科举的事,一直等到六月初放榜后才得空稍微歇歇,后又接连两三日被传召到东宫用膳。
一直到六月初八,贾环生辰前一日才算彻底闲下来。
薛蟠早就开始张罗给贾环备生辰礼了,这几年什么好的都送了个遍,他一时想不出有新意的来,此刻在家中抓耳挠腮的。
“再在我眼前晃悠,就滚出去。”
他立刻停下脚步,乖乖坐到椅子上,“哥哥,你的礼已经备好了?你送的什么?也给我看看。”
“盒子已经锁上了,不到时候,哪有打开的道理。”薛玄放下手中的笔,“明日不要想着乱跑,随我一同去贺寿。”
薛蟠哎了一声应下,也有些惊讶,“哥哥今年亲自去?”
虽然自来他便见薛玄待贾环与旁人有所不同,但往年每逢寿辰也是让管家或薛蟠一同将礼带了去,并不曾亲自去过,“我知道了!”
他忽然心灵福至般地一下想通了,“因为环儿要十五岁了,将要迈过大坎儿了,意义不同,所以哥哥才亲自去的,对不对?”
没想到他这脑袋近来还果真有点子长进,薛玄笑了笑,没有反驳。
第 33 章
次日便是六月初九。
贾环的生辰一向是热闹至极的, 一大清早赵姨娘便让人送才作好的新衣裳来给他穿。
因为他不愿穿得累赘,便特意请好手艺的缝娘作了一件金银彩绣云蝶纹的莲红纱衫。
贾环一早就被丫头们叫醒了,服侍着穿了藕荷色的小衣和长衫, 腰间宫绦上坠着荷包香囊和双鱼玉牌, 腕上戴的依旧是那串胭脂碧玺。
“往年越是暖和你越精神些,今年是怎么了,哎呦我的爷, 您好歹也坐住了。”晴雯正给他戴累丝南红金玉抹额,长长的红色尾带挽着穗子, 和头发一起束着, 又好看又精致轻巧。
只是贾环才坐下没一会儿就困得东倒西歪起来, 旁边的彩绮和小丫头蕙儿、铃铛几个都过来扶着, “等会儿拜寿的人来了,看三爷还睡到哪儿去。”
贾环洗完脸, 才在一楼面对院子的正厅堂中坐下, 贾芸便带着贺礼来了。
进门见贾环盘腿坐在榻上, 先跪下磕了三个头,“父亲寿安, 儿子祝父亲长命百岁, 后福无疆。”
“别跪着了, 快起来吧。”贾环一面说话一面用水净了手, “用过早饭了没?”
贾芸起了身把贺礼交给旁边的丫头,回道, “已用过了, 谢父亲挂念, 现正要去领差事。”
贾环随手抓了几个糖给他,“便去吧, 好好当差,等午间来月蜃楼吃饭。”
“是。”于是贾芸便退下了。
时辰还早,贾环坐着慢吞吞用了早饭,终究没什么胃口,吃完饭又打起瞌睡来。
晴雯忙着布置摆设,一会儿没看他又趴在小炕桌上睡着了,“昨儿睡得那样早,怎么就睡不够呢,快去老太太、太太那儿请安。”便摇醒了人催他快去。
贾环迷迷糊糊地起了身,然后出了院子。
“给三爷请安,三爷康寿。”
“哥儿越发出众了,等过了十五可是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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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遇到的丫鬟婆子们也都喜气洋洋地给贾环贺寿,他也一一应下。
出了园子钱槐钱椿茗烟等小厮也都迎上来拜寿,等他到了荣庆堂那里人就更多了。
等见过老太太、太太、赵姨娘几个,好像感觉又稍微精神了些,凤姐因为病了卧床不起,贾环也去她那儿看了看。
回园子的时候跟了一众要去拜寿的丫鬟,鸳鸯、琥珀、平儿、翡翠、兴儿,还有贾兰贾琮几个也入园来顽。
因为月蜃楼院中栽种的奇花异草珍贵,来拜寿的丫头小子们也不久留,一波波来了又去。
前几日已经和宝玉还有姐姐妹妹们说好了,白日里他在月蜃楼接待外客亲友那些。
等入了夜管家婆子们各处查上夜后出了园子关上门,再和宝玉生辰时一样摆一桌与自家人顽乐。
正想着,外面传话说元春赐了几件器物出来,贾环便出去接。
等到这些丫鬟婆子奶妈慢慢地离了,北静王府的管家来送贺礼了,忙得贾环又有些脚步虚浮起来。
好容易能坐着歇下了,薛玄、薛蟠、贾蓉几个又来了,好在他们都是相熟的人,贾环也不必强撑着摆些虚礼。
于是仍旧坐在院内芭蕉丛下的凉榻上,手撑下巴靠着一个装满了蔷薇花瓣的夹纱枕头,闭着眼睛养神。
“看是来对了时候,想必该来拜寿的人也都来过了,只剩咱们了。”薛蟠边说边将带来的贺礼放在石桌上,“……环儿?”
薛玄忙了两月没见贾环,却不想他今日的面色这样不好,“环儿。”
贾环听到他的声音慢慢睁开了眼,唇角也不禁往下压了压,看上去很有两分委屈,“玄哥哥。”
“昨夜没睡好?”薛玄坐到他身边,伸手轻轻抚了抚脸颊,见他眉头微皱,唇色也不似从前红润了,“可是王太医给你开的药不好?”
“不是……”贾环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只觉得倦得很,便顺势在他手心蹭了蹭。
贾蓉贾蔷便把带来的贺礼呈出来给他看,也都是些难得的古玩奇珍。
想着这么多人来给自己庆生,贾环勉强笑了笑想打起精神来。
待正要从榻上起来,却忽觉一阵头痛袭来,瞬间似乎整个脑袋都要炸开一般,好像头都要裂开了。
“啊……好疼”才叫唤疼,紧接着又立刻手脚抽搐着浑身发抖起来。
事发太过突然,几人都被这景状唬了一跳,忙吓得过来查看。
薛玄握住他的手腕,只觉得他浑身肌肤都烫得吓人,“环儿。”便转身让侧生传话出去,“快叫太医来!”
屋内的丫鬟婆子听到动静都出来了,怕出大事又是赶忙唤人,又让去家里告诉老太太、太太和赵姨娘几个。
贾环疼得倒在薛玄怀里,一下喊疼一下又喊热,“好热……好热……”
贾蓉贾蔷几人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也不知这是什么病症,半哄半拉的不让他脱衣裳。
但是贾环不肯,哭得满脸是泪,“我不……不……好疼!好热!”
薛玄只能将他紧紧抱在怀里,锢住他的胳膊,贾环便张嘴就咬,直把薛玄的手腕都咬出血来,“环儿,不能这么用力。”
“快找个不硬的东西来,他这样若是磕到舌头就坏了!”
薛蟠闻言又忙忙去找棉布巾。
他这样的身子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猛地又挣开薛玄的手将人扑倒在凉榻上,趴在他侧颈间依旧咬了上去,活像是渴血渴肉的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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