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
白许言转头看着窗外,盯着外面陌生的景物发蒙。
他家在这个方向?
魏闻声打方向盘转弯:“堵车,绕了点路。”
等汇入反方向的车流,他用一根手指点了点放在主副驾之间凹槽里的保温杯:“早上灌的,我没喝过。”
白许言道了声谢,把杯子拿起来。
藏青色的保温杯表面点点白斑,是在长期使用中,岁月留下的自然痕迹。
这保温杯还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一个冬天,他送给魏闻声的。
魏闻声这人爱显摆、爱漂亮,但东西总是用得很仔细,轻易不会换掉。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念旧。
保温杯没用什么保护套,但杯身上一个磕碰的坑都没有,之所以会掉漆,大概实在是用得太久了。
兴许是睡得懵了,脑子还不太清醒。白许言摸着杯身,忽然冒出一句来:“质量真好,十年都没坏。”
一直目视前方地魏闻声握方向盘的手顿了一下,车身几乎不可察觉的偏了点方向,他轻轻扶正,笑道:“哪有那么神,早换了,漏水。”
杯子漏水这话是真的,但是还有些事他不打算告诉白许言。
和他分手的第二年,这杯子在上班路上忽然罢工。那年他刚交了房子的首付,还没买车,上班下班都一手提公文包一手拿着保温杯挤地铁。杯子突然造反的时候就捏在他手里,正好赶上冬天,喷洒出来的滚烫热水全让毛衣吸进去,烫伤严重。
他不得不在上班路上转道请假去医院,急诊把毛衣剪开的时皮肉已经开始有溃破的迹象。医生给他上敷料,看见他手里还攥着那个罪魁祸首,哭笑不得:“扔了吧小伙子,烫一次还不够啊。”
他一边努力
【请收藏文学网,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文学网提供的《病美人更要好好吃饭》12、秋日午后
表情管理,一边点头应声。
“是啊,该扔了。”
但当时留下的一点烫伤的痕迹和那个坏了的保温杯都还在他这里。
魏闻声余光看到白许言摸着杯子沉默,忽然有点后悔:告诉他干嘛呢,就说还是原来那个算了,反正这两杯子长得一模一样,以至于他都不敢把它们放一起。
怕弄混拿错了,再把自己烫一胳膊泡。
攥着杯子的白许言没有打开它,又把杯子默默放了回去。
他们二人曾经躺在同一张床上睡觉,用一把勺子从同一个盒子里挖冰淇淋吃,但现而今如果用同一个杯子喝水,哪怕是对方没喝过的,也终究是太僭越了。
魏闻声嘴唇翕动,没说话,车子驶入老街,在一家搭着雨棚的小店面前停下。
他推开车门走下去,不多时端着两杯饮料回来,两手都占着,隔着车窗叫白许言:“开门。”
白许言探过去把驾驶侧的车门推开,整个人趴在车座上好长的一条,衬衫往上跑,露出洁白的一截腰杆。
魏闻声别开脸去,目光错开的瞬间,疑似捕捉到他腰上隐约的青痕。
做什么能把后腰弄青了一块?他疑惑,然而那里毕竟隐蔽,他只好当做没看到。白许言撑着身体坐起来,动作稍显滞涩。腰杆被上衣挡住,青痕消失不见。
魏闻声坐进车里,把其中一杯饮料塞进白许言手里。
雪梨汁清甜,带着点水果未完全粉碎的纤维颗粒,甜味不重,像是没额外加一滴水放一粒糖,不会齁嗓子。
微凉的雪梨汁划过白许言干痒红肿的喉咙,仿佛炎症都下去三分。他忍不住用力吸了一大口,下去小半杯。
“谢谢。”
魏闻声松开噙着的吸管:“反正我想喝,正好路过。”
白许言看一眼对方手里那杯,几乎还是满的,吸管都被咬扁了。他没说话,低头喝自己的雪梨汁。
下午三点,老街寂静一片。蔚城多生古树,车道两侧的梧桐树枝肆意生长,横框马路在半空中纠缠在一起,投下大片阴影。三五只麻雀落在人行道上,路上无人,只剩下这群小东西叽叽喳喳的叫声。
魏闻声没有发动车子,车上的两个人专注地喝饮料。
直到看见白许言把一整杯雪梨汁都喝光,魏闻声问他:“你来飞灵多久了”
“三——”他险说错了话,硬生生拐个弯:“三十号就满一年了。”
如果没发生那些意外,他本该在去年夏天从美国毕业,秋天回国入职倒也合理。
魏闻声没对他这个过分曲折的说法发表什么疑义,继续问:“你这一年在飞灵待得怎么样?”
“挺好的。”
“哦?”他的目光长久地停留在白许言肿起的手背上:“其实我很惊讶,我原本以为你不会进私人企业了。”
“总要上班。”
魏闻声笑:“是啊,总要上班,”他忽然逼近白许言:“在哪儿干不是干呢,你就没有考虑过换个地方上班?”
有人靠近,那伙麻雀扑棱棱惊飞,跃上梧桐树枝,隐而不见。
【请收藏文学网,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