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一桩根本不称心的婚事,又生下一个累赘的小孩,”庞阿珠忽然坐起来,她睁着眼睛,眼神凶狠,瞪我一眼,又转过头去看张明生。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张明生偏头,左边脸颊上浮起红色的掌印。
我站在原地,低着头深呼吸,攥紧拳头。
“那时候,我听说她要跑,开心得不得了,她说她同张建良商量好了,两个人收拾行李,要各奔西东,可惜我那时候不过是一个被人看不起的情妇,给不了钱,也出不了力,听她讲,她整了容,我现在都不知道,她后来长什么样子,”她站起来踱步,语气有些落寞。
张建良,应该就是张明生的父亲。
“各奔西东?”我问,“他们不是一起走的?”
庞阿珠拾起桌案的烟盒,抽出一支长烟,放在香炉上点燃,蹭了佛祖的香火。她抽了一口,吐出烟气,流露出无语的神情,看着我,讲,“他们要想在一起,干什么还要跑。”
“可他们的尸首是一起被发现的,怎么会这样,”我看张明生一眼,又追问。
“这是你们警察的事,我没有心情去管其中的弯弯绕绕,不管中间经手多少人,罪魁祸首只有一个,那就是他爷爷,张耀年。我现在只等一个机会,把那肥佬大卸八块,丢掉喂鱼,”庞阿珠又坐回躺椅上,悠哉抽烟,“至于你,”她扬了扬手,指着张明生的方向,“我会绑你去东南亚做事,活得下来就是你的造化,活不下来,正好去陪你妈咪。”
怪不得,怪不得那些年,张明生从未要过阿珠姐的帮衬。
阿珠姐只等着把张耀年打成肉泥,她有钱有势,压根不用运筹帷幄,稍一动手指头,说不定连张明生都要被抓去做苦工。
“阿珠姐......”我开口打岔。
“不过,这孩子从前跟我讲,他要亲自为他妈咪报仇,我答应了他,”阿珠姐夹着烟,翘着二郎腿,瞟了张明生一眼,“我是要等着看好戏的,不过他又突然跑来告诉我,有个人要见我,就是你咯。”
我看向张明生,没有应答。
“按理讲,你们也算是兄弟了,感情很好嘛,他愿意用命换你来见我一面,”阿珠姐微微歪头,看看我,又看看张明生,笑得有些孩子气。
她性情乖戾,一时半刻,我竟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我们....”我开口,声音竟有些沙哑,“我们是仇人来着。”
“好!你恨他,我也恨他,那我们就是朋友,来人,拿刀来!”阿珠姐大喊一声,殿侧就有人呈上刀来。
那是把一看就很锋利的剔骨刀,刀锋银灰发亮。
“......阿珠姐,当年他们的失踪可是一桩大事,为了寻找他们,警署派出精英去调查,怎么会找不到,”我着急地脱口而出,想将她的注意力拉回这件事上。
“我说了,我不在乎,”庞阿珠拿着刀,在手里掂量了几下,“张耀年用人如用猪狗,既然幕后黑手是他,你以为我会在乎他用了哪些棋子吗?”
“可是,我们到现在都不知道杨阿姨是怎么死的,”我语速加快,讲完呼吸也变深。
“我只知道,她死了,”庞阿珠看着我,眼眸幽深,终于透露出一种年过四十的成熟和老辣,甚至,有些疯癫。
她把刀递给我,讲:“我可以听你把话说完,听你的分析,甚至可以出手帮你。”
她顿了顿,继而高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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