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奇投映在他全境中心的一场,海市蜃楼。
*
11月30日。
柏林,撷风屿,法特庄园。
新郎:易淏
新娘:祝沛庭
婚礼主题:《停止符号》
婚礼策划师:黛露
婚策师附语:
「我这一生的纸醉金迷里,你是唯一的停止符号。」
八点一刻。
距离宾客入场还剩一段时间,到目前为止,代薇不算太忙。
“大家辛苦了,请确保把每一位宾客引领到正确席位。”
“是。”
“好的黛露。”
“明白,黛露小姐。”
给姑娘们打过气,代薇立马离开。
她重新从迎宾区顺序走过,进入到婚礼内场,挨个区域进行巡视。
站上制高点,代薇放眼便可纵览全局,手下团队与古堡佣仆交叉穿梭在宴场中,画面和谐。
现场还有一个人跟她一样,早早入场布控,坐镇指挥。
是新郎的小姑易勉之。
她在一些事情上切实帮助了代薇,免去许多潜在隐患,一如她经手打理整个庄园内的大小事务,从不出错。
但她绝不喧宾夺主。
小事井井有条,重要事项一定会先征求代薇的意见,主次分明。
在这方面,代薇十分敬服易勉之的行动能力。
“黛露!我从刚才就一直在找你。”
易勉之也在同一时间看到了代薇,身着长辈礼服,从平素的严肃干练里分出一些亲和感。
她快步走近迎上,主动前倾,在代薇两颊虚贴作亲吻礼。
倒让代薇有些受宠若惊:“是……是的前辈,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易勉之被她略显呆滞的表情逗笑,赶紧拍拍她的肩以示放松:
“别紧张,你和阿圳一样喊我小姑就行。找你是因为担心你忙起来顾不上吃早餐,我特意让后厨给你留了点心,快趁现在去吃一点。”
“好的小姑。”毕竟是一番好心,代薇并不推脱,回答也很诚恳,“正好一会儿巡场到备餐点,我顺便——”
“不好意思,请问我该坐在哪里?……什么?没有添加我的座位吗?”
代薇话说到一半,就听到身后传来的甜软女生,德语口音很蹩脚,偶尔夹杂两个日文词汇。
职业惯性让她立刻回头。
入眼是一位女子羞涩含蓄地站在那里,穿着樱花粉改良和服,表情看起来特别慌乱。
代薇险些没忍住惊异。
她见过这个姑娘。
上次见她,她还衣着前卫大胆,飞扬跋扈。
即便匆匆一面之缘,代薇认出她也只需一秒。
她,她是,易圳的未婚妻。
星野梨。
直面其人,代薇不得不感叹造物神爱开玩笑。
星野梨更娇小玲珑。
眉目和她大抵五分相似,偏偏鼻梁上一颗痣拔高了美人神韵。
痣点位置不在同一侧,但已格外神似,特别是她抿唇微笑的时候。
不,代薇根本不知道自己和她之间,到底谁在“像”谁。
“黛露。黛露?”
呼唤声打断了她的神游,小姑适时提醒她,“好像那边出了一些问题。”
见她还是没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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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勉之主动抬手招呼,日语使用得极为流利:“小梨,过来。”
“欸!小姑姑。”
站在场地中央的星野梨迅速找到方向,边用中文回应,边拖沓着木屐小跑过来。
她们好像很熟识。
日语交流起来毫无障碍,随性亲密的程度更胜一筹,都自然而然地晾代薇在一旁。
交谈近乎三五分钟,易勉之才转头来向代薇解释:
“公司这段时间跟东京星野家有生意往来,作为战略伙伴,小梨是被我临时邀请来的。阿圳不知道这件事,希望你不会介意。”
本就微妙的关系,被她几句话轻轻揭过,也只能由她揭过。
究其根本,代薇在易家的身份,是说不上话的。
哪来的资格介意?
“因为是临时邀请,她的席位我不敢胡乱增加,还是要麻烦你来安排。”
小姑对代薇笑了笑,用的句式却更像某种命令。
瞧望着易勉之眸眼炯亮,面部保养得不沾一丝细纹。代薇默了默,从脚心升起一股子冷,爬上心头。
“好,没有问题。”很快笑了一下,代薇找回从容理智。
将星野梨带离前,她们还在道别寒暄,这次用的是中文,代薇可以听得懂:
“小姑姑的日语,说得非常好呢!”
“当然,之前就是为了迎接你,特意学习的。”
“谢谢小姑姑,请继续加油哦!”
“好,你的中文也有进步,去吧。”
懂也只能装作不懂。
和服女子跟随代薇碎步离开,剩下的路途中颔首垂目,没有再说一句话。
其实谁是替身,替身有几个,易圳待“她们”是否与待她一样,日常嫌弃,偶尔关怀,时时娇宠。
她是不在意的。
就算十个未婚妻找上门来,也没什么关系。
她没有走心过,所以不会受伤。易圳表露的柔情她也从未当真过,及时行乐而已。
不要妨碍她,怎样都可以。
所以星野梨全程和她零交流,刻意避免眼神交汇的举动,让她轻松又自在。
但这不代表,星野梨可以得到她的亲自护送。
“带这位女士去二层看台区37号桌,为她另外增加一个位置。”
代薇转手就把人交给路过的侍应生。
二层看台区37号桌。
1号直系亲属桌的斜上方,易圳随意一个抬眼,就可以瞥清的位置。
星野梨没什么意见,微微弯下腰向代薇致礼后,就乖乖跟随服务生走远。
士别三日,比起初见时的浅显野心,星野梨果真变得更加聪颖了。
在后目送的代薇赞许一笑,挑挑眉也走开了。
星野梨的位置不难安排。
就算她身份尴尬,做不了内场亲友,也完全可以安排在商业伙伴的席位中。
不过鉴于商务席上,都是些不苟言笑的中年男人,把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丢进去,实在不符合代总策划的人性化治事风格。
于是将她摆在友情区。
友情,真是个好词。不显得过密,也不担心疏离。
那么,如此简单的一件事,易勉之女士这样雷厉风行的人,竟然说“不敢妄动”。
到底,意义何在呢。
🔒婚礼梦
代薇最后巡场备餐点。
与中西餐几大主厨确认过传菜流程与摆台时间无误, 又详细叮嘱了一遍宾客忌口,一切安置妥当后,才打算去简单吃几口早餐。
但早餐很快泡汤了。
“黛露, 姐妹团更衣室方向, 紧急情况快来!”耳麦传来跟妆师阿金的焦急呼喊。
“别慌,三分钟到!”
代薇反应极快, 抓起背包径直穿过备餐点后方。
根本等不及慢悠悠的古堡电梯, 她飞快跑上螺旋步梯,路上向阿金了解情况。
“伴娘嫌上次那套礼服不好看, 又私下新定了一套,结果定制时间比预想慢很多, 等到今早才到货。刚才试穿发现礼裙尺码大了一号,我让助手帮她做临时处理, 她不同意。”
“新娘知道吗?”代薇边爬楼梯边问。
阿金回答:
“还没敢让她知道。关键现在伴娘一定要自己回新娘的古堡,换回之前那套礼服,庄园这么大我担心她万一跑丢了,马上宾客入场她们还要跟新人一起去迎宾合影。”
代薇低头看了眼手表,“来得及, 先拖住她,不要惊动新娘, 我快到了。”
掐掉耳麦,她一鼓作气爬上最后十级台阶,朝更衣室的方向快步冲去。
等在走廊的阿金见到她,立马迎上来:
“人还在里面,都是女孩子我不能进去, 估计那几个助理拦不住, 实在没办法了。”
“新娘那边都搞定了吗?”代薇问。
“没问题, 放心吧。”
她敲了敲门,临进去之前嘱咐阿金:“先别走,等我喊你就进来。”
“好。”
门被人从里面拉开。
代薇一走进去,便看到七八成群的女孩子围成堆手足无措,跟妆团队站在一旁不停地游说,但伴娘明显不同意一心急着想往外跑。
“阿褚。”代薇走进议论圈,直接拉过伴娘,温柔安抚,“别担心,我有办法。”
之后她弯唇笑了笑,指指门外提议道:
“之前听你们说过很想跟那位‘美妆男博主’交流一下,现在刚好有十分钟空闲时间,他就在外面,需要让他进来吗?”
“要!”
“快请他进来!”
“呜呜呜黛露真的太棒了!”
……
“不好意思啊黛露,给你添麻烦了。”
里间,伴娘有些愧疚地解释说,“我不是有意为难跟妆团的,她们说用曲别针帮我固定,如果只针对我个人来说肯定没有任何问题,就是……”
代薇弯腰在她身后,替她收紧背部宽出两指的衣褶,想了想接话道:
“你在担心?”
伴娘点点头,“嗯,我不想让沛沛在婆家面前丢脸,所以一直以来我们这些姐妹都特别谨慎的。也不光我们,包括沛沛的父母那边也是这样。”
固定好四个子母扣,她随口问:“为什么这么说?”
“其实别看沛沛平时大大咧咧,没心没肺,心里面肯定有不小的压力。沛沛家境确实很好,但比起易家这种豪门,还是没办法相提并论。”
代薇蓦地顿滞了下指尖。
压力吗?
记忆中,玛格丽塔可是连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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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主易圳都不怵的姑娘。
在子母扣上斜卡一只蜻蜓坠饰,代薇没再接话,拿过手机拍了张照片,递给伴娘看:“这样可以吗?”
“哇!黛露你是什么心灵手巧贤惠女神,真的可以化腐朽为神奇!”小姑娘解了眉头忧愁,自顾自欣赏着照片,代薇却稍稍陷入思考。
她想起很多个凌晨半夜,接到玛格丽塔的电话,向自己倾诉婚前恐惧和焦虑。
也想起彩排礼那日,因为家主易圳的姗姗来迟,玛格丽塔反应极为强烈。
她跟易淏委屈控诉时,都说过什么来着?
“下马威”、“不待见”、“不承认她的地位”、“欺负她家里没人”……
同时又联想到易淏的家人:
孤僻冷漠的哥哥、傲慢自高的二叔、表里不一的小姑,以及还有很多她见过的没见过的易家人。
远嫁异国本就是勇敢。
这座奢华如金丝笼的庄园,这个立场诡谲的家族,的确很难不令人感受到压力。
代薇敛眉,暗笑自己当个看客,还总忍不住唏嘘感慨。
所幸,她能做的也只有感慨。
*
钟楼敲荡第九声。
红色尖顶古堡双扇大门缓缓敞开。
来宾携伴入场。
入口是一座空心月弧型小喷泉,名为“情人眼”。
泉眼中心高托起一座暗红神秘的小型火山,凌傲屹立于水汽下,山巅站着一尊厄俄斯女神像,通身由粉水晶嵌白金雕刻而成,高达56cm。
小火山由维苏威火山岩切割堆塑。
欧洲这座唯一的活火山原石,赋予了它同样磅礴的生机。
高温射线技术让黑石裂隙瞬时亮起灼烫的红,燃盈又熄隐,似有律动和呼吸。
曙光女神赤着双足,不惧热意,润美柔和的轮廓,是出自挪威国家雕塑大师弗礼娅之手的典型代表。
定型线条简明流畅,全身细节却无一放漏,小到错杂的发丝,垂下的睫毛,大到流苏裙摆,一丝一线都是筑白烫金镶合。
馆藏百年,鲜活如新。
“你是从炽烈岩焰里升起的,无畏的黎明。”
寓意如此。
——来自哥哥易圳的新婚贺礼。
迎宾区、签到区、合影区三位一线。
宾客们脚踩冰蓝长绒毯,绿植藤蔓铺天盖地缠绕四周。
无数悬浮花灯细碎坠挂,全部选用新娘玛格丽塔最钟情的百合灯型。
如神明在此晕开的一笔银河,甜腻盘亘在这方喷涌的雾绿中,映彻爱情来时的花路。
婚策师寄语:「相爱是一亿场春秋的花期。」
绕过三区,九根巨高罗马柱横矗在宾客眼前。
九辆立体花藤马车牵连罗马柱,由六彩镂空精灵灯驾驶,三层高低间错的手工甜品架搭设车内,供来宾们任意享用。
婚策师寄语:
「超脱九大行星在太阳系共生的时间,我们的爱恋在永恒纪元,永不抵达终结。」
罗马柱后是水潭路,水潭上墩有不规则的年轮木桩。
中华古学讲究,数鹿并驰为“平坦之路”。
因此随宾客踩下的重力,木桩上的白鹿浮雕会依次亮起,鹿角自动向前延伸,延伸的方向便是婚礼主场。
场景转换的视觉体量感,被瞬间烘高到极致。
九点五十分。
宾客满围入席,司仪控场,婚宴即将开始。
“摄影部到位。”
“摄像部到位。”
“灯光组到位。”
“音控组到位。”
“……”
“黛露,所有人员全部就绪。”
代薇再次站上内场制高点,举起对讲机,紧盯秒表倒计时:
“训鸽师准备。”
“三、二、一、开笼。”
尾音落掷。
灯光给到主舞台中岛区双侧,两座铂金丝笼同时启闸。
九百九十九只白鸽旋即飞窜出笼。由于训鸽师的哨声巧妙湮入乐曲中,呈现给大众的效果,是上千只白鸽仿佛注入意识般,沿着预定轨线乖顺飞出古堡彩窗。
引来席间哗然喝彩一片。
代薇满意勾唇,用对讲机下达二次指令:“场务组准备,点烛。”
百盏流苏宝石烛台在下一秒燃起星火。光色流泻,骤然挑亮古堡原有的复古纹理油画吊顶,张扬磅礴与贵气。
仪式区星火簇拥。
司仪隐身台下,易淏站在主舞台中央,虔诚等待。
钟声卡点。
代薇低声提示:
“A区开烟雾,B区弱灯,音控组准备,长镜头准备。”
玛格丽塔轻挽父亲的手臂,步步登上中岛区,六名芭蕾舞者在舞步中为新娘托提着婚纱裙摆。
中岛区与仪式区间隔一扇时钟宫门。
指针停止打摆,宫门对向拉开,易淏手持鲜花与钻戒,洇湿目光,在乐曲舒淌中缓缓走向玛格丽塔。
画面精致华美,仿若中古世纪的宫廷电影,神秘致幻,只留在胶卷上审阅。
婚礼流程铺展得有条不紊。
一切都很顺利,新人在万众瞩目地欢呼声下深情拥吻。
代薇撑在温凉的扶栏上,放眼经由她一手缔造的梦境,她告诉自己已经认真写完了这份答卷。
而转身离开现场走向后台时,听见小花童用稚嫩的声线告诉妈妈“长大我也要一场这样的婚礼”,则是给她的最高附加分。
宾客的夸赞清晰入耳。
易圳略挑眉梢。光丝跌落他眼底,拨却孤清,淬留几分微不可觉的笑意。
他虚眯起眸子,习惯性地凝向对面高台。
不断在宾客口中获得赞许的女人,却消失了。
易圳收紧眼尾,视线逡巡了一圈,试图捕捉那件黑色西装裙。
可还是没有。
反倒无意瞥过二层看台区时,身着樱纷和服的女子突兀闯入他的余光中,正朝他悄悄挥着小手,笑容娇甜无比。
易圳情绪很淡。
并非刻意冷淡,只是不在意,连半分眼神也吝啬施舍。
“哟,星野家的千金也来了啊。”
二叔易钧本就听不惯众人对代薇的无脑热捧,恰巧又瞅见这一幕,正是机会说两句,
“我看这婚策师也不怎么样,你看看,人家远道而来的一个小姑娘,竟然被她孤零零安排在那么远的位置,真是一点礼数都不懂。”
小姑易勉之听不下去,问声劝他:
“黛露这么安排肯定有她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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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你就不要闲操心了。”
“能有什么道理,怎么说也是阿圳的未婚妻,按理说就应该安排在我们这桌。”
易钧不屑反驳,还不忘以长辈自居,进行提点,
“阿圳,既然小梨主动来求和,你要跟人家好好相处,星野家与我们家的利益关系,你应该清楚。”
“利益关系?”易圳慵懒靠在椅背,语调讽刺。
他疏淡地掀了下眼皮,神色平静,平静下的底色是寡漠,冻结每一寸情感:
“获取利益前,要先保证自己安然无恙,二叔。”
气氛顿时僵滞冰点。
一号席上亲属纷纷屏息噤言,易圳是什么样的古怪脾性,众人就算没领教过,也听说过。
包括易钧。
只是他觉得奇怪。
即使自己这个侄子平素冷僻阴鸷,不近人情,但也鲜少在言语上做计较,总归会给他们留几分薄面。
可他刚才却因为自己的几句话,当众回呛。
这并不符合常理。
“诶呀算啦,年轻人自然有他们的想法,我们这些老家伙只管享福就好,别跟着掺和了。”
到底还是要靠易勉之女士出来圆场,“晚宴开始了,来来来吃饭吃饭。”
易钧悻悻地清清嗓子,顺着台阶下来,又格外留意了一眼易圳。
氛围稍势缓和些许。
很快,接二连三地商业合作者过来敬酒,就算攀不上易家的东风,也想借势来混个脸熟。
婚宴逐渐走味,变成上流贵圈推杯送盏的欢闹场。
易圳从来懒于应付这种虚与委蛇。目光剥离人群,缓慢追逐在内场的角落,仍然没有看见那个女人。
由她负责的婚策部分已经圆满结束。
回去休息了吗?
他站起身,正欲转身从席位上离开,这时,蔺也忽然从后方快步走来:
“老板,代小姐出事了。”
🔒锁骨痣
易圳迅速赶到医疗室。
当一眼望见坐在床沿上的代薇时, 才稍稍缓喘一口气。
“易先生。”私人医生适时走过来,低声汇报,“代小姐右侧脚踝被割伤, 伤口不浅, 缝了五针,不过好在其他地方没有受伤。”
来的路上, 易圳已经从蔺也那里了解到详情。
仪式结束, 代薇陪玛格丽塔去化妆间换敬酒服。
出来时,碰巧在长廊的拐角听见两三个宾客乱嚼舌根, 说“那个女策划这么尽力,不就是费尽心思地想舔易先生”。
他们话说得难听, 什么“包养”、“贱卖”、“情|妇替身”之类的话一股脑儿地往外撂。
代薇听得清楚,只是没什么在意。
反正婚礼搞定了, 钱赚到手了,城堡生活也十分享受,没必要计较那么多,笑一笑过去就算了。
只是她能过去,好姐们儿塔子哥可过不去。
听到有外人敢说好朋友坏话, 东北姑娘骨子里的直爽仗义第一个不能忍,不管自己礼服加身水钻高跟, 冲上去就跟对方大打出手。
代薇吓了一跳,一面担心玛格丽塔受伤,一面也担心婚礼将要结尾处受到影响,于是赶紧上前拉架。
场面混乱中,墙台上的无固定水晶摆件被客人碰倒在地, 飞溅的大块碎片瞬间刺进了代薇的踝骨。
……
“蔺也。”易圳皱紧眉, 神色愈发寡漠, 声音郁沉得骇人,
“闹事的人,你去处理。”
“好的老板。”
蔺也太清楚了。所谓的“处理”,是以对方整个人生为时间基准。
门口的稀微动静惊扰到床上的女人。
代薇抬头看过去,见到在人群外泠然孑立的易圳,有些虚弱地朝他招了招手:
“过来,我有事要问你。”
没有称呼。
说不上是命令,可也绝不是请求,就只是一种单纯且自然的语气。
仿佛他们的关系也如此一般。
在场医护队的人纷纷噤声。没有谁会用这样的口吻跟易先生说话,就算是家中长辈,也从不对他用“要求”的句式。
更可怕的是,易圳真的在服从。
在众人的震愕注目下,易圳很听话地朝女人走去。
然后随意拎了下西裤裤腿,半蹲在她面前,又怕她坐起身不舒服,伸手轻握代薇被包扎好的伤脚,搁放在自己膝盖上。
足够优雅。
足够虔诚。
气场还是冷,眼神却是完全背道而驰的纵容。
代薇也没有任何不适应。她甚至很放松,踏踏实实地把玩着男人的手指,轻声问他:
“婚礼那边怎么样了?有没有出岔子?玛格丽塔没事——”
“很顺利。”易圳反扣住她的手指,握紧安抚,“放心。”
明白她最担心什么,所以给予最肯定的答复,似乎在他这里,她总是可以放心。
代薇终于肯露出笑容,满意地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丝毫不曾觉察周围人因为她的举动,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但易圳知道的。
知道却又偏偏没有放众人出去。
他握住女人的手腕,微微低头,在她手心上轻柔地落下一个吻。学她之前那样。
代薇愣了下,旋即反应过来,弯起嘴角凑近他,为他的动作直白地做出解释:“在心疼我?”
易圳没有回答。
他低敛了下眼睫,再抬眼,深深地凝视她说:“抱歉。”
代薇深知,如果他不反驳的话,就是默认。
停顿了几秒,她慢慢收回搭在他腿上的伤脚,朝他张开双臂,带点儿惹人怜的娇嗔说:“抱”
没有犹豫,下一秒易圳站起身,将她拥入怀里。
他很高,在他面前她很弱小。
他从来矜傲,从不是柔情的,可他此刻的怀抱这样温暖有力,无花果的气息包裹着她。
她的心跳无处落脚,错乱中偶尔跳脱,呼吸就像断线一样无从回旋。
“不需要道歉的。”
代薇感觉鼻尖泛酸,涣散的视域开始浮起朦胧,声音沉闷发涩,
“因为……替身就是替身啊。”
曾经不敢肖想又偏要肖想的,求之不得却偏要强求的,如今在易圳身上都得到了。
但是怎么会。
得到的心情怎么会是怅然若失?
不应该啊……
*
代薇被易圳安排搬去他的房间了。
脚伤以后,易圳对她不说百依百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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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睁只眼闭只眼。
这就更加助长了她的“歪风邪气”。
易圳有洁癖和强迫症。
他的房间必须绝对的干净整洁。
衣物摆件分类归置,没有杂物,以灰白色调为主打,最大程度地保证空间利用度和舒适度。
然而自从代薇来了以后,易圳的房间便被她随心所欲地大肆整改。
黑色真皮的天价沙发换成粉白相间的,灰色天鹅绒窗帘换成浅青薄绒的。
原本那些黑白的床上四件套全被撤下,今天是蓝色,明天是橙色,各种花里胡哨的床单被罩一天一个样儿。
地毯分大的小的圆的方的应有尽有,不算书桌化妆台那样大的小桌子,至少也有四五个,各式的台灯壁灯落地灯约么□□盏,就连香薰机和加湿器这种东西都要分不同形状备个好几台。
这都还不算什么。
这女人稀奇古怪的用品多到离谱。
什么帐幔香烛闹钟,日历牌投影仪留声机肚皮枕,有的没的简直五花八门,甚至床边还要摆几个懒人小桌。
总之每天易圳下班回来,就会发现房间里又多了无数他叫不上名字的鬼东西。
如果不是易圳叫人把隔壁房间打通,专门用来给她当作画室,可能连石膏像和颜料画笔那些玩意儿都要“登堂入室”。
而且她的东西用完从不归位。
永远都是易圳看不下去,又不想让佣仆碰她的东西,只能自己动手帮她摆好,结果没过两天又是一通乱。
……
这天易圳刚回来,就看到代薇以“金鸡独立”的姿势站在软凳上,晃晃悠悠地努力往卧房门梁上挂什么东西。
习惯了女人无时无刻不在给他整幺蛾子,易圳摇了摇头,走过去伸臂圈住她的腰肢,帮她托稳身体的重心。
“又在搞什么?”他无奈问道。
“圳宝你快看!这是我亲手做的风铃夜灯”
女人挂好手中的风铃,转过脸献宝一样朝他邀功说,“好看吗好看吗!是不是精妙绝伦!”
易圳随意斜了眼那玩意儿,“你要把它挂在门口?”
“当然!”代薇用手拨动了两下边角,“这可是我根据我们的房门尺寸专门设计的,以后只要它一响,我不用出房间也知道你回来了,多棒!”
“……”
大概实在无法想象每次进门,那个诡异的东西都要发出叮铃当啷的吵闹感,易圳皱了皱眉,抗拒道:
“好吵,摘下来。”
“啊不要!”以为男人真的要去摘掉,代薇立马搂住他的脖子跳进他怀里,“不是快圣诞节了嘛,这是我为你准备的预热小礼物,你不可以不喜欢”
易圳下意识搂紧她,嘴上却嫌弃道:“你的小礼物,分贝可不算太小。”
代薇蹬了蹬腿开始撒娇:
“诶呀不管,再说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挂上去的,你要是给我摘了我还得重新挂,搞不好又会让我伤上加伤,那——”
“不准说了,挂着。”
“嘿嘿,就知道你人最好了!”
易圳懒得理她,算是妥协,想起另一件事来征求她的意见:“易淏问我们,今晚要不要跟他们家一起吃饭。”
“去!当然去!”代薇立马来了精神,“必须去啊我都多久没出门了,再不出去我快发霉了。”
说着又蹭蹭他的脖颈,催促道:“那你等我一会儿,我去个化妆,等下一起出发!”
于是易圳把她抱进浴室,等她洗漱完又把人抱去化妆台前。
代薇化妆的时间里,他也去浴室冲了个澡,出来的时候女人正在对镜描眉。
只一眼就令他怔忡。
代薇的眉骨生得漂亮。
上手只需简单勾个轮廓出来,淡铺层色,拉出眉尾长翘的弧,最后再做个整体的梳理。
从镜子里瞥见身后男人站在原地未动,轻轻勾唇,她转过身子挑了挑眉:“老公是不是觉得,我描眉的时候很性感?”
易圳垂敛睫毛,撤回视线打算离开,不料被女人伸指勾住他腰间的浴袍带子。
“不敢说实话嘛?那就惩罚你身上印一个我的标记。”
用了点儿力示意男人弯下腰,将他左侧的浴袍领口扯松些许,代薇拎起眉笔在他锁骨前端的位置点画下一颗痣。
“喜欢吗?”她拿起小镜子照给他看。
易圳早已对她无厘头的行径见怪不怪,淡扫了两眼,没做反抗,反倒恍然发觉面前女人的眼神越来越幽郁。
她反手捏着眉笔,笔尾从痣的位置沿着浴袍中间的开口一路下滑,起伏的维度张弛出男性胸肌线的禁欲纹理。
看起来冷白,坚硬,紧实分明,精健得恰到好处。
那摸起来呢?
她的目光被欲望勾住,跟着笔尾下滑的轨迹向下坠去,最终定格在欲望本身,那里苏醒时会有无比的吸引力。
她体会过。
代薇感觉腰脊麻了一下。
“不然……我们打电话告诉玛格丽塔,晚一个小时再过去?”
她眼睛注视的位置不变。
易圳挡开她作乱的手,拉紧了些领口,提醒道:“不去吃饭了?”
“美色和美食,确实太难抉择。”
代薇有些不舍地移开视线,舔了舔唇,别有用意地抬头看着他笑,露出两颗稚白的虎牙,
“你怎么选?”
她的眼神天真到邪恶。
终于解析出她的话中话,易圳咬紧牙关,眯了眯眼,随后弯腰将人扛起来直接扔到了床上。
代薇以为这是他的答案,不由地兴奋了。
可惜,对方真正的答案是:
“要么,三分钟换好衣服。”易圳整理好自己的衣领口,“要么我帮你换,穿不到喜欢的别怪我。”???
我裤子都脱了你就跟我说这个???
是不是不行啊艹!
🔒情侣画
晨冬倾倒了场大雨, 剥分湿云。
残雪被浸软,敲碎冰封的寂静,浓雾晃起朦胧, 遮掩冷雨与人间偷偷相恋的欢愉。
雨后的法特庄园依旧光鲜。纵使风雨洗练, 生灵酣眠,它的背脊永生春光, 灵魂从未休憩。一身高傲落世的美人骨。
不工作的话, 代薇最爱下雨天。
所以这天她难得会跟易圳一同起床吃早饭,过程中难免要亲亲抱抱地闹一会儿, 直到蔺也来接人,代薇才肯放他走, 然后心满意足地窝在客厅的吊椅里。
脚伤以后,她总是习惯把伤到的那条腿搭在易圳腿上。
车仔面随主人, 很快也聪明地学会了。只要看到代薇坐下,主人又不在,大狗子便会自觉乖顺地跑过来趴好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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