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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张黄白纸,晏泽宁如同着了魔般,细细的摩挲, 从中?央到边缘, 直到看到纸边那一点红。
再落到脚下。
一片猩红。
踩着那片凝血的地。
晏泽宁脸色瞬间惨白,全身颤抖,勉强靠着桌子才站起来?,那一片红让他头晕目眩, 闭眼后?那红尤在眼前,他胸口发?闷, 如落巨石。
歇了一会?儿后?,他慢慢走?进最里处。
书桌前散乱地摆着十?几本书,床上被子整整齐齐地叠着,有两床,一大?一小。床帷被银钩勾着,床下有几双鞋,月白、淡紫、纯黑、湖绿,上面绣着牡丹或者金鱼。
屏风上挂着几件外套,皆是湖绿色的。
再走?进些。
晏泽宁靠在床边,慢慢倒在床榻上,倚着枕头,他嗅着枕头的香味,不觉吸了几口,手拿到那床被子抓起来?盖在脸上,鼻尖全是那熟悉的香味,他身子不觉又抖起来?,张开嘴,想把这香味嚼进肚子里,舌尖不觉伸出?来?,脸色泛红,神思恍惚。
他探出?头,把那被子抱入怀中?,慢慢摸着。
等回过神来?,心绪震动。
他起身默站了一会?儿,瞥见床头上立着一个小娃娃,那小娃娃头扭着,晏泽宁拿起它,头就咕噜咕噜滚到脚边。晏泽宁捡起来?一瞧,心神大?动,那张脸瞬间与那女人的影子重合,他不觉吐出?两个字:
“池……榆……”
一瞬间,所有的记忆如潮水般挤进他的脑海,忆魂的碎片快速与识海融合,晏泽宁头疼欲裂。
惊夜抵进她?的心脏。
仓皇无?措的脸,不可置信的眼神。
她?笑着。
笑得越来?越大?声。
他割掉了她?的舌头。
他割掉了她?的舌头。
她?在哪里?!
晏泽宁即刻到了关押四人的地牢。闻熠告诉了他池榆的去处。一瞬间,晏泽宁就到了那座关押池榆十?年之久的牢房。
“人呢?”他暴喝着。
“两年前就不见了。”守牢弟子跪着答道,话音一落,就成了肉泥。
……
人迹罕至的山林深处,坐落着一小木屋。时值春日,小木屋外一片金黄灿烂的油菜花,微风招摇之时泛起金浪。
一红色的身影在这花丛中?穿寻,一女子摇着轮椅停在门槛处看着那红色、圆滚滚的身影。
看着那女子,那红色身影震翅飞进了女子的怀抱,若仔细看,那红色身影赫然是一只酒虫。那女子爱怜地摸着那酒虫,对?着酒虫比划了两下。
酒虫哭丧着脸,“小榆……我不想喝药……好苦……我想吃花蜜……”
池榆摇摇头,做了一个不行的手势。
忽得,狂风四起,池榆伸手挡了一下,听到一男子抱怨的声音。
“真烦,说了给他们法器换灵药,他们就是不给。若我是以前的性子,定?杀了他们了事,还会?陪他们护送东西换灵药,想都别想。”陈雪蟠皱着眉,狭长的眼睛看着门边的女人,“坐在门边干什么,不怕哪里跌着伤着,尽给我找麻烦。”陈雪蟠推着轮椅到屋里,把到手的灵药扔到池榆怀里。
“你看,是不是这个。”
池榆点头,看着他手臂上的伤,指了指。
“没事,那些宵小哪里伤得了我,只是些皮外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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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雪蟠低头,眼睛闪过一丝阴狠,他陪了那些人护送东西,那些人还想昧下他的灵药,他就把他们全杀了,敢糊弄他……没有将他们千刀万剐,只是一剑了之,那些人怕不是走?了狗屎运。
池榆接过灵药,摇着轮椅走?到厨房,陈雪蟠跟在她?身后?,到了厨房打下手。
氤氲的雾气散在这片空间。
陈雪蟠看着池榆雾蒙蒙的脸,想到了他们刚出?一剑门的事。
……
那时他将池榆背着,连夜离开一剑门,一路往东去,催动灵力长好了舌头。在一座酒楼歇脚时,被一纨绔子弟拦住,问他身上的女人他卖不卖,虽然是问卖不卖池榆,但那眼神在他身上流连。
他心觉厌恶,立即拿剑就要打杀了那纨绔子弟,却被池榆按住了手,她?对?他着摇摇头,道:
[为何要杀了他?]
他道:“他让我恶心。”
[那你说不卖,让他走?。]
“那怎么能让我泄火。”
[陈雪蟠,你要做情绪的傀儡吗?你的人格是他塑造的,换而言之,你要一辈子这样目中?无?人,自私骄矜,一辈子做他的傀儡吗?他将你养成这样的性子,他是何目的你不知?道吗,你身边什么朋友都没有……]
他沉着脸松了手,撇头对?那人说了滚。
那人见势不妙,自己早就偷偷溜走?了。
……
池榆守着将药煮好,陈雪蟠舀好药,将小红从陈雪蟠怀里揪了出?来?,把药汤递到小红嘴边,小红最怕陈雪蟠,扁着嘴含泪吃完了药。池榆喂了它一粒糖丸,将它抱在怀里细细安抚。
小红在池榆牢里的那十?年,几乎是日日排酒泡给池榆喝,结果因为太过频繁的排酒泡,排酒泡的器官病变了,连带着身体其他部位也开始病变,一开始,它身体发?高?烧,温度下不来?,急得池榆整宿整宿没合眼,找了大?夫,才知?道病因。大?夫给了药方,药方其中?一味药——紫雪莲,非常稀少,并不好找,但这味药用量又大?,所以陈雪蟠时不时外出?去找这灵药。
池榆将小红哄睡后?,陈雪蟠将小红从池榆怀里扒拉出?来?丢在床上。他最见不得这虫子有事没事就往池榆怀里钻,哭兮兮的惹得池榆天天哄着它。
陈雪蟠转头去了厨房,又熬了一碗药。池榆慢慢喝着,陈雪蟠盯着池榆道:
“你的眼睛怎么样了?”
“你的识海……还是破的吗?”
池榆顿了一下,[眼睛还是那样,看东西模糊,识海还是破的。]
“那可怎么办,你以后?怎么修炼?”
池榆淡淡笑了一下,[其实不用修炼也好。你也不用为着我这识海整日愁眉苦脸,我原来?就只修到炼气七阶,天赋也不高?,也没甚可惜。]
陈雪蟠的心慢慢沉了。
良久,他道:
“我听说灵境里有治疗识海的灵药,我明日就去,你在这里等我。”
池榆抬起头,问:
[陈雪蟠,你该不会?喜欢我吧。]
陈雪蟠脸一红,拍案而起,惊叫道:“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喜欢你,你糊涂了吧,你要脸没脸,要天赋没天赋,现?在还是个残疾人,我怎么可能喜欢你,你这种人我在大?街上一抓一大?把,指望我瞧得上你,你做梦。该不会?是你没安好心……”
池榆低头,安心喝药。
喝完药后?,池榆准备歇息,陈雪蟠把池榆推到床边,“你换下的衣服呢?”
池榆指了指不远处一盆衣服,陈雪蟠把这盆衣服端出?去,连夜洗了晒在外面。
……
第二?天一早,陈雪蟠就走?了,池榆与小红在木屋里过了几天。
是日,乌云盖顶,狂风大?作,池榆想出?去收衣服,推着轮椅走?到门槛边。欲打开门时,忽听到陈雪蟠的尖叫声:
“池榆快跑——”
池榆一惊,抱着小红打开遁地符,却还在原地。
这周围,被人设了结界。
是什么人?
池榆心惊胆颤推开门,看见乌蒙蒙的一片天下,陈雪蟠血肉模糊被人踩在脚下,那样子,已然不成人形,她?扒着门沿,视线落到踩着陈雪蟠的人身上,想替陈雪蟠求饶。
四目相对?之时,却觉得这人异常熟悉。
晏泽宁看着坐在轮椅上的女人,样子没变,比以前瘦了,伶仃的不成样子,耳侧还有一缕白发?,身子蜷着,白着脸眼神惊惶地看着他,她?这副样子,他已经痛到缓不过气来?。
“宸……宁……”
他听见自己道。
第115章 了断
池榆身子几不可察地抖动, 双手抓着裙摆。
晏泽宁走近池榆蹲在她脚边,一手覆盖住池榆的手,一手摩挲着池榆的脸。池榆偏过?头, 视线落在不远处有气进没气出的陈雪蟠身?上。
池榆抽出手, 低着头道:
[不知?他怎么得罪了晏真人。]
晏泽宁视线黏在池榆脸上,“我好想?你。”
池榆从袖子中掏出?瓷瓶,招呼小红过?来,将瓷瓶的楔子打开, 挂到小红脖子上, 对着小红比划了两下。小红知?意?,飞到陈雪蟠旁边,把瓷瓶里的丹药喂给他吃。见小红喂完了药, 池榆这才有心思看晏泽宁。
该来的总是?要来。
她垂眸道:
[晏真人进来吧。]
晏泽宁跟在池榆身?后进了屋子。
池榆:
[晏真人有何?贵干?]
[……是?来捉我这个魔族卧底回一剑门的吗?]
晏泽宁将头埋进池榆的颈窝, “不是?的……跟师尊走吧……”
池榆摇摇头:
[事情的真相, 其实晏真人很清楚。我以为两年没有追过?来,晏真人算是?放过?我了, 如今看来,是?要斩尽杀绝吗……]
池榆抬头:
[晏真人,你能放过?我吗?我现在在一剑门修习的每招每式都使不出?来,既不会用一剑门的功法在外头招摇撞骗的, 也不会把口诀之类的东西传出?去的。]
晏泽宁嗅着池榆地颈脖:
“我想?说的不是?这些。”
“宸宁……你恨我吗?”
池榆抿唇, 沉默片刻后笑了笑:
[你说那件事情,对啊……终究是?要有个了断的。]
[其实要说恨……比起?恨,我更?多的是?疑惑。在牢里有一段日子,我在想?你为什么要那样做, 为什么要那样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很想?你给我一个答案。]
[可是?后来,时间过?得越来越久, 慢慢的这件事情就好像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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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要生存,还要生活。我其实想?过?后该怎么办。]
[我如今身?体不好。]池榆捂着眼睛,又笑了笑,[眼睛也不太行了。]
[根本修炼不了,你将我带回去,我在一剑门也无法修炼了。]
池榆转头对着晏泽宁:
[所以……晏真人,我们不做师徒了。]
[不做别的什么了。]
[也不要再见面了。]
[这辈子都不要再见了。]
晏泽宁将池榆越抱越紧,“对不起?……”晏泽宁将惊夜放到池榆手边,“师尊会赎罪的。”他脸上挂出?诱哄的笑容,慢慢跪到池榆脚边,手指抵着心脏道:
“你往这里捅……快……你只是?还在生我的气……才说出?那么绝情的话……你捅了就不要那么生气了……捅了往下划,便可将师尊开肠破腹……师尊已经卸了金身?……”
“还有……”晏泽宁张口嘴,露出?猩红的舌尖,“你可以割了师尊的舌头……”
“师尊的五脏六腑跟舌头可以恢复,你若一次不够尽兴,等它们长?出?来了,可以再来,你可以一直这样玩……”晏泽宁慢慢靠到池榆脚上,“师尊……随时都可以……只要你想?,我随叫随到。”
池榆只觉得全身?发寒。
这个在她脚边摇尾乞怜的人是?晏泽宁吗……他看似在摇尾乞怜,说着最卑微的话,做这些最鄙薄的姿势,但对她说的话,是?全然的否定。他只是?想?让她“泄火”,然后跟以前一样,他觉得她只是?生气了……好像只她不生气了,他们之间可能有着回旋的余地……
池榆身?子不觉抖了起?来。
晏泽宁其实想?告诉她的是?:
无论怎样,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们之间不可能结束的……
见池榆迟迟不动作?,晏泽宁急道:
“对不起?……师尊忘了你不喜欢打打杀杀……你原谅师尊吧……”晏泽宁讨好地笑了笑,将惊夜从池榆手边拿走,自己将剑抵住心脏,“师尊自己来……”
抵在心脏处的剑尖溢出?了血。
晏泽宁观察着池榆的神情。
为什么不开心……为什么……
是?还不够吗?
他抽出?剑来,剖开胸部,一颗紫红色的心脏在抽动,心脏中间在溢血,他低低笑着,又从腹部开始剖,直到里面所用器官都可见,他才停手。他期盼又殷切地望着池榆:
“你要捅哪个……还是?全部……”
池榆摇着轮椅后退了半步。
[你疯了。]
小红害怕地躲进池榆怀中。
“宸宁……”晏泽宁半倾身?子,你不喜欢吗,“师尊没有找对法子吗?还是?……”晏泽宁将心脏从胸腔中挖出?来,捧到池榆面前,“宸宁……你看……”
这时小红突然全身?发烫,池榆急着给小红煮药,晏泽宁说什么她都没心思听,小红还在难受地哼唧,“小榆……我难受……小榆……”它一股脑往池榆怀里钻。
池榆给小红哼小调,摸着它的翅膀,慢慢哄它。
“你看……”晏泽宁捧着心脏,却无人问?津。
“我不要吃药……”
“呜呜呜……小榆……我要吃糖丸……”
“你给我吃糖丸……”
池榆有点生气拍了小红的头,又给它揉揉,喂给它一粒糖丸。
“你看看啊……”
晏泽宁望着池榆,心脏从手上滑落,他笑了两声,垂首将手放入空荡的胸腔搅动。
为什么……
为什么心脏都已经掏出?来了,这里还这么疼。
她眼里只有那只酒虫,以前是?现在也是?……杀掉它……什么肮脏下/贱的东西,也敢在宸宁怀里呆着……将它剁成肉糜扔给狗吃……
池榆看着地上血赤呼啦的,皱了皱眉,问?晏泽宁:
[你能帮我煮药吗?我现在腾不开手。]
晏泽宁受宠若惊,连连点头,不一会就从厨房里端出?一碗药来。
池榆接过?药,哄着小红吃药,小红左晃右晃不肯吃,池榆喂了好几?粒糖丸,小红才勉强吃上两口。
晏泽宁眼神越发阴鸷。
吃完药后,池榆给小红擦嘴。
她开口:
[晏真人,你也不必如此。]
[以前做的那些事,我从未后悔,现在也不生气了,但也就到此为止了,我们好聚好散,就此了断吧。]
她视线落到晏泽宁腰上,[晏真人可否将腰上的玉佩给我。]
晏泽宁抚摸着那块玉佩,“这是?你给我的。”
[若不行,便算了吧。]
“你要,我如何?不给。”晏泽宁解开玉佩,将它珍重地放入池榆手中。
他眼神晦暗不明,道:
“跟师尊走吧,师尊可以保护你了,再也不会让你受伤了。”
池榆摇摇头。
[你走吧。]
“真的不行吗?”
池榆望着晏泽宁,又一次摇头。
[师尊,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师尊。]
池榆笑了笑。
[我如今……桂花糕已经做的很好吃了。]
第116章 骗婚
打发?走晏泽宁后, 池榆连忙去外边查看陈雪蟠的情况,他吃了丹药,身上?的外伤已?经痊愈了, 现在趴在地上调理。池榆等了片刻后, 丢出一纸人,这纸人落地变成了一个阴恻恻的纸扎人,依着池榆的命令,将陈雪蟠带进屋里。
纸人是陈雪蟠给池榆的, 池榆腿脚不便, 陈雪蟠不在的时候,这纸人就帮池榆干些活,如今这纸人倒是用在陈雪蟠自?己身上?了。
池榆跟在纸人后面, 纸人将陈雪蟠放到床上?后, 便变成了一张纸被池榆收到袖中。
陈雪蟠半个时辰后才睁开眼, 他看?着在床边的池榆道:“幸好那个伪君子没下杀手,要不然都没办法活着见你。”
“我在秘境里遇见了一剑门的弟子, 那弟子招来了晏泽宁,也不知他用了什么办法,知晓我与你在一起,你的行踪就……暴露了。”
池榆平静道:
[该来的总是要来, 你也不必自?责。]
她将从晏泽宁身上?拿回的玉佩放到陈雪蟠手中?, [我识海产不出灵息了,这上?面还有?一些我的灵息,你就用着吧。你破裂的神魂还没有?愈合,这些灵息, 能减轻你的痛楚。]
陈雪蟠紧紧握住玉佩。
那玉佩上?面写着晏字,陈雪蟠自?然知道那玉佩是从哪里来的。
他从未想过, 这个玉佩会被?池榆亲手递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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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朝他要了。”
池榆点头。
“他居然给了。”陈雪蟠低头叹道,琥珀色的眼珠紧盯着池榆,“你跟他说什么了。”
[我让他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们之间所有?的关系都已?经断了。] 池榆静默了一会儿,踌躇道:
[但我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你的意?思是他还会来找你。”
[我心脏突突得跳,无法静下来,总感觉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陈雪蟠看?着眼前愁眉紧锁、脸上?有?着些许冷清的女子,垂下眼眸,如果他是晏泽宁那个伪君子的话……他也舍不得。他立即下定决心对池榆道:“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池榆“嗯”了一声,两人只收了药,便带着小红准备离开。
走了几十公里,一层薄薄的结界挡住了他们。随之而来的,便是御剑而立的晏泽宁,风簌簌吹着晏泽宁宽大的衣袍,他睨眼望着下方,眉间聚雪,恍若一个冷情的仙人。
这冷情的仙人收了剑,走近两人。
两人皆心中?一紧。
陈雪蟠将池榆往身后扯。
晏泽宁见此,淡淡笑道:“本尊不过回了一剑门一趟,两位就走了。此番拦住两位,实?在是有?事情要交代。”
他拿出两张纸,这纸泛着淡淡的光,“池姑娘说要断绝师徒关系,当然可以。只不过你我二人之间的口头承诺,实?在是不作数,本尊作为一剑门的掌门,当然不能不守规矩。现在我手中?是二位入门签的弟子契,离开之前,得断了这契才行。”
池榆从晏泽宁手中?接过这两张纸。
细细看?了,那确实?是弟子契。
这契上?面落着池榆的名字,那是原身签的。
池榆给陈雪蟠递了一个眼色,将自?己的弟子契支给他,陈雪蟠知意?,与池榆相处这两年,他知道池榆有?很多常识都不知道,现在这个样子,是要让他帮忙掌眼。
陈雪蟠检查了池榆的弟子契,确实?没问题,对她点了点头。
她问晏泽宁:
[那么如何断了这弟子契呢?]
等待片刻,晏泽宁没有?回答。池榆咳嗽了一声,又?问了一次。晏泽宁恍若如梦初醒,他垂下眼帘,递了一张纸给池榆,“需要在这断契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撕掉旧的契约。”
池榆一看?,这纸上?面写着的是自?己身体不适,自?愿退出一剑门,一剑门所学的功法自?愿废除云云。
这一切都看?起来很合理。
她怔愣了片刻:
[我炼气七阶的修为也要废除吗?]
“当然,你以为退出一个宗门这么轻松吗?”晏泽宁看?着池榆,捏住她手上?的断契,“你若后悔了,现在还来得及,我当你从未说过那些话。”
池榆扭头看?着陈雪蟠:
[你也要退出一剑门吗?]
陈雪蟠点头,又?对着晏泽宁冷笑一声,道:
“当然,我若不退出一剑门,今日怕是脱不了身,以后会被?人追杀到天涯海角。”
池榆抿唇皱眉,[可是你已?经是筑基了。]
“我大可重?新修炼,你要记住,我可不像你这个废物修到炼气七阶需要好?几年,我可是天才,修到筑基不过一两年的事。”
池榆掌不嘴笑了。
晏泽宁出言打断他们的谈话:“开始吧,本尊没有?时间与你们磨磨蹭蹭。”
陈雪蟠签了断契,自?己散掉功力?。散完后,脸上?惨白。
[还好?吗?]池榆有?点担心。
“不如你先担心一下自?己,等会儿你散了功,不要累得晕过去了,我还要背你,晕过去死沉死沉的,给我添麻烦。”
晏泽宁眼睛晦暗,神色冷淡对陈雪蟠道:“你可以走了。”
陈雪蟠想说什么,池榆冲着他笑,[你先走吧,等一会儿我过去找你。]
“你——”陈雪蟠欲言又?止。
池榆双手合十,[拜托了。]
陈雪蟠见此,只好?作罢。
“我就在最近的客栈,你散完功后,立刻与我联系。”池榆连连点头,陈雪蟠这才作罢离开。
陈雪蟠离开后,池榆对晏泽宁道:
[晏真人是有?什么想单独对我说的吗?]
晏泽宁将池榆脸颊两侧被?风吹乱的发?丝撩到耳后,“你洞府那些桃花、杏花师尊都换新的了,你给师尊取的字师尊也看?见了,是叫世安吧……应该是取自?一世平安之意?……你唤一次可好?。”
池榆闭嘴摇头。
晏泽宁又?道:“今日一别,如你所说,我们便再也不会见了,你真的不愿唤一次吗。”
见池榆沉默,他又?笑着道:“你想去看?一看?洞府里的花吗?”
池榆又?一次摇头,[晏真人,时间不早了,还有?人在等我。]
晏泽宁笼在袖间的手紧握成拳,绽出青筋。他笑了笑,“那就快点签吧,宸宁。”
池榆看?着那断契,落下了自?己的名字。
晏泽宁看?着那断契上?那两个字,眼中?绽出慑人的风采,嘴里不停地呢喃着。
池榆……池榆……池榆……
池榆听?了,心里极不舒服。
她张口问:[如何散功。]
“你不需要这样做……我的宸宁。”晏泽宁道。
然而还未等池榆问出为什么,她就晕了过去。
晏泽宁抱住池榆,接过她手中?所谓的断契,那断契表面散发?淡淡金光,里面的内容完全变了个样子,最前面两个字,赫然是婚契。
晏泽宁轻轻吻了吻池榆的头发?。
“你既然不想与我做师徒,也不愿与我做情人,那便与我做夫妻、做道侣吧。”
第117章 秽语
巨大的灵舟呼啸穿过密集的?云层。
典雅素朴如雪洞般的灵舟内部?, 晏泽宁倚着?舟壁坐在地上,他将池榆紧紧抱入怀中。从额头吻到唇瓣,轻柔而?密集, 眼中流淌着浓稠的思念与温柔。
他挑出池榆耳边的一绺白发, 眼中多了一抹悲恸,轻轻摸上池榆的?手腕,这一摸,让他周边空气冷了下来。
经脉堵塞, 灵力完全无法运行。
他垂下头抵住池榆的?额头。
识海是密密麻麻的?裂缝, 里面的?灵息正从识海的?裂缝中弥散。
灵息关系着?神魂,若长?久这样下去,池榆怕不是会魂飞魄散。
晏泽宁急迫掌上池榆的?胸, 用灵力?探查着?池榆的?心?脏。
心?脏处多了一个洞, 经过此处的?灵力?根本无法返回?至经脉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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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行一周天, 等于是漏掉了极大半的?灵力?。
更可怕的?是,他原本送至池榆心?脏处的?灵力?少了许多, 仅剩的?灵力?支持不了心?脏的?正常运作,导致心?脏比常人慢了许多,血气运不到四肢百脉。
会体弱多病,短寿多痛。
晏泽宁眼中积攒着?噬人的?风暴, 内心?深处有着?无法言说的?压抑与施虐欲。
闻熠那些狗东西, 到底对池榆做了什么。
突的?,他眼前浮现一片猩红。
……那片猩红,在池榆洞府处踩在脚下的?猩红。无意?识的?思绪让他将猩红那天夜里原本应该是怪异的?身躯联系在一起。
收起的?蛇尾、虎目、鱼鳞。
恢复如初的?身体。
心?脏去失去的?灵力?。
想到此处,痛苦快将晏泽宁整个身体撑爆, 随之而?来的?,便是他原本不应该泛起的?甜蜜, 这种混杂着?兴奋与玉望的?甜蜜凌/虐着?他新长?出来的?心?脏,几近窒息。他却发出满足的?喟叹。
“嗯……额……”欢迎加入依五而尔齐伍耳巴一每日看文怀中池榆在挣扎,嘴里发出不明?意?味的?声音,晏泽宁收起骇人的?气势与眼中的?晦色,轻轻拍着?池榆的?后背,看着?池榆脸色惨白,眉头紧促,额头冒出细密汗珠,他将灵力?输到池榆身体滋养经脉,然而?池榆还是在挣扎,喉管处发出越来越急促的?嘶呛声,晏泽宁嘴里问着?:
“怎么了——”
却陡然冷下脸。
她……已经说不出来话来了。
池榆还在挣扎,腿部?抖动?。
晏泽宁抱起池榆,将她放在自己大腿上,缓缓掀开了池榆的?裙子。
那是一双畸形的?腿。
脚踝处完全扭曲,正常人的?脚是两条自然垂落的?直线,那么池榆的?脚就是两条外?翻的?钩子。
晏泽宁脸上的?鳞片若隐若现,手背上浮出数十双眼睛。
灵舟飞得更快了。
……
乳白色的?药池中,池榆被晏泽宁搂在怀里,她海藻般的?黑发浮在药池里,脸颊嫣红、身体粉白伏倒在晏泽宁玉石般的?胸膛上。
晏泽宁在整理池榆脸上湿漉漉的?头发,池榆幽幽转醒。晏泽宁吻了吻她的?额头。
“醒了。”
他握住池榆的?手腕。
“我将你带回?了一剑门,你身子残破不堪,先?在灵药池里泡泡让身体强健些,过段日子,师尊就会让你的?身子完全变好。”
池榆勉强从晏泽宁怀中出来,晏泽宁手臂在她腰后虚虚护着?她。池榆略看自己赤果的?身体,将身子埋得更低。
她张了张嘴:
[为什么要将我带回?这里。]
晏泽宁靠近池榆,垂眼看着?她:
“你原本就不应该离开这里。”
[可我已经签了断契,我不再是一剑门的?弟子,你得放我离开。]
晏泽宁将一张金纸递给池榆看,“你说的?是这个吗?”
明?晃晃的?婚契两个字让池榆知道?她这是上当受骗了。
池榆眼中流露出不可置信,皱眉道?:
[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晏泽宁按住池榆的?肩膀,眼珠儿不错地黏着?池榆的?脸:
“因为我爱你啊。”
晏泽宁略带兴奋道?,在长?久的?迂回?与隐匿下,他终于可以将自己的?感情光明?正大的?宣之于口。
“从今往后,你会在我身边永远活泼健康的?活着?。”
“你是我的?妻子。”
“我想吻你,抱你,进去你的?身体,我想你的?腿从我的?肩膀上垂落,想你张开嘴请我与你纠缠,想你用手弄一弄我的?它。你知道?它是谁吗?”
“它一直在想你,从你给了我人参的?那一刻起,它无时无刻不在想你,它现在……还是在想你……”晏泽宁身子带着?侵略性的?往前倾,捉住池榆的?手腕,强制将池榆的?手探入池中,带有浓重玉望的?眼神舔着?池榆的?脸,接着?它感受到了温热的?指腹,晏泽宁闭眼,长?长?吐出一口气,“你感受到了吗?”他的?语调越发高亢,“它在为你兴奋,只为你。”
“它吐出来的?每一滴,都是你的?。”
池榆扯出手腕,一巴掌打到晏泽宁脸上,她气得嘴唇发抖:
[你无耻。]
晏泽宁歪着?脸,俊美的?脸上有着?不合时宜的?红艳。视线垂落到池榆脸上,晏泽宁探出头去,将另一侧脸贴到池榆面前。
“还有这边也要。”
等了片刻。
“不给吗。”
池榆气得心?肝脾肺肾发疼。
晏泽宁将手探入池底,摩挲着?那一条线。池榆欲扯开晏泽宁的?手,他的?手却纹丝不动?。逼得池榆咬他的?手臂。晏泽宁见此,笑了笑,任池榆将他咬得鲜血直流。
温热的?药乳溢入那一条线。
池榆受不住,软了身子,夹着?喘息低声哀求晏泽宁。晏泽宁力?度越发轻缓,抱着?池榆道?:
“以后这处流出来的?,与师尊喝行吗?”
“上次师尊喝过了,是甜的?。”
他吻了吻池榆的?耳垂。
“很好喝。”
晏泽宁当然不指望池榆回?答他。他要将所有压抑住的?,不能说的?爱语都说给池榆听。
“宸宁这处真的?很小,师尊上次看过了,有点担心?它是否不太合适进去,但宸宁以后努努力?行吗……就当是为了师尊……它真的?很想放进去,就算是勒得紧,它跟师尊说,它也认了。”
池榆疯了似地捶打晏泽宁的?胸膛,气得上去不接下气,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融进池里。
[你骗婚。]
[我不认。]
池榆抓住晏泽宁放到药池边的?婚契就要撕,下了大力?气,却没有丝毫破损。她眼泪流得越发汹涌。
[晏泽宁,你让我恶心?。]
[你太恶心?了。]
[你去死?吧!]
见把人欺负得狠了,晏泽宁收了手,低三下四哄着?,池榆给了他几十巴掌,打得他脸高高肿起,他依然笑吟吟受着?。直到池榆打得没了力?气,他才用白绸裹着?,将她抱上了床。
池榆躺在床上缓过了气,心?情平静了下来。晏泽宁坐在床边,摩挲着?她的?脸。
池榆道?:
[你想不想知道?我对那句话的?回?应。]
晏泽宁在池榆脸上的?手指停了下来,没有给出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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