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岑轻手轻脚地走近,俯身倾耳地把这一出闹剧告知了恒亲王:“王爷,要帮着找吗,江世子没钱,被店家扣下了。”
“有什么不能明说的。”白景辰忍着嘴角的笑意,望着面前的表妹,话里有话地开口,“她是本王府里的人,又不是什么外人。”
幂篱后掩着真容的温宛意也不由得笑了笑,表哥果真知晓她心意,方才程岑进来的时候,那表情不怎么严肃,应该就是来讲乐子的。
她想听,表哥知道的。
于是程岑又对着表姑娘讲了一遍,当然——就算不添油加醋,也足够绘声绘色。
白景辰问她:“只需些许银两,便能助江家世子脱困,美人意下如何?”
“君子成人之美,王爷随意定夺便是。”温宛意声音不大,但意思已然明了。
“那便——成人之美。”白景辰眉眼舒展地牵过她的手,打开手心,含着笑把自己腕间的金粟伽楠珠串放上去,“此事由你去做,如何?”
温宛意接过那手串,把玩一二,正疑惑表哥为什么肯让自己去见江世子呢,结果拨开金粟流苏的穗子,突然瞧见了缀着的吉牌纹饰……是五爪双龙的亲王标志。
温宛意:“……”
表哥,你当真。
这是要自己明晃晃地在江世子面前展露亲王府内人身份,难道不怕对方怀疑吗?
“放心,他不敢认。”白景辰端起茶盏,笑道,“江世子不会做任何有失颜面的事情,哪怕他知晓是你,也不愿在众目睽睽下拆穿身份。”
温宛意:“……”
程岑躬身微笑:“姑娘,堂下喧哗熙攘,老奴会伴您身后。”
·
江闻夕心口郁结着一口闷气,可偏偏又无法怪罪什么人,确实是他的疏忽造就了这样的情景,只能自己和自己生气。
等了不知多久,他被自己气着,有种恼羞成怒的无语。
“还没找到吗。”他问这话,当然也知道是难找了。
“听手下人说,西街赌坊抓到了一阔绰小乞丐,一夜挥霍了不少钱。”掌柜地走过来,拍了拍手,叫人把那梁域少年押了过来,“贵人瞧瞧,可是他偷的?”
江闻夕不动声色地咽下那口气,闭上眼睛,感受到了什么叫——时运不济。
“不是他。”他说,“还是回府去拿钱吧。”
“——世子且慢。”
话音刚落,楼上下来几人,叫停了江闻夕。
程岑笑着看向江世子,又谦恭地让出了一旁戴着幂篱的女子,随即,他转身朝向店里的掌柜,说道:“我家主子的意思,要帮这位公子买账。”
“她……”
江闻夕猛地盯住面前的女子,目光炽炽,好似要望穿那薄薄的幂篱。
温宛意无声地欠了欠身,比了个让他安心的手势,随即转头抬手,示意程岑去结账。
江闻夕看着她纤柔一双手,果真注意到了上面挂着属于恒亲王的珠串。
……是她吗。
他无法验证。
——不碰她的面纱,便永远无法知晓她身份,可若揭下她的幂篱,他被夺妻的丑闻便会人尽皆知。
他不敢赌。
好一个恒亲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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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桩阳谋。
难过与忧郁在心间周而复始,他情不自禁地红了眼眸:“多谢这位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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