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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正文完】(第2页/共2页)

nbsp;“上午好呀,”顾明月握着小家伙的手招了招,笑着打?招呼,“齐齐,快喊叔叔。”

    “呀—啊”

    小家伙现在喊人还困难着呢,但胳膊确实相当有?劲儿,一下一下地上下晃着,显然当成了个游戏。

    容恪远看的眼热,拍了拍手:“齐齐,叔叔抱抱。”

    小家伙成天?被闻酌给带着出去跑,早就不是满月认生的时候,一抱就愿意?,并不哭闹。

    “长得可真好。”容恪远入手就是沉甸甸的重量,联想起丁祎肚里的孩子,打?心眼里也是高兴,“明年就能带着我们家孩子玩了。”

    顾明月笑了笑,怕耽误容恪远的工作?,又?赶紧把想流口水的小家伙给抱了回来。

    “我在这等闻酌会儿,你就快去忙吧。”

    “行。”容恪远应了声却没走,并不好奇他们为?什么在这,那显然是知道?了些什么。

    顾明月面上不显,心里却不动声色地闪过深思。

    容恪远知道?顾明月通透,低声开?口:“嫂子放心,那几个人一个都跑不了。”

    从顾大宝开?始,容恪远盯着那群畜生,现在又?犯了案,上头绝对会重视。江市的领导班子几年一换,明年就是到了动位置的时候,谁不想任期再解决个大案,留下笔完美政绩。

    “他们,赶上了。”容恪远露出了略带轻松的笑容。

    那群不知道?在外逍遥了多少次家伙,背上背着数不清地罪恶,间或造成了不知数的家破人亡,满手都是血淋淋的脏污。容恪远今天?敢来,就是做好了按死他们的准备。

    顾明月在容恪远身上见到了青年的锐气,那是个出生在罗马却依旧有?远大抱负的年轻人。刚正不阿,有?勇有?谋,一如初见,棱角分明。

    她便笑了:“注意?安全。”

    “嫂子放心,”容恪远笑起来,露出里侧的虎牙,瞬间没了气势,“我指定还参加您跟闻哥的婚礼呢。”

    “来。”闻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走过来,接过虎头虎脑的小家伙,声音沉稳如常。

    “必须的,”临近中午天?热,容恪远顺手把帽子夹在胳膊,随口跟他们约,“闻哥,你们婚事办完可就挨着我跟丁祎婚礼一周年了。到时候,我们做东再请你们吃饭。”

    闻酌看向自家媳妇,顾明月想起去年丁祎试婚纱的娇羞样子忍不住笑着点头。

    “那我们到时候约。”

    办完丁祎前几天?随口提的事,容恪远心满意?足地进了警局。

    “彭姨呢?”顾明月扭头看向闻酌。

    她话刚问出口,就见彭姨停在不远处,神情不安,眼神躲避。同?一时刻,一阵急冲冲地脚步声由远而近,从大门处响起。

    顾明月回头,就见着钱大姐一家,笑着打?招呼。

    “钱大姐。”

    钱大姐是她孩子带着来的,脸色比彭姨的还要白。她媳妇眼睛扫过他们一家,停在彭姨脸上,只冷哼了声,不言不语。

    他们一家应该是刚刚接到消息,衣服有?的都没来得及换,脚底都还穿着家里拖鞋。钱大姐被围在孩子中间,几乎是要小跑才能跟上子女的速度,目不斜视,不做停留。

    不管钱大姐的钱到底是怎么投的,但彭姨现在已然是受了他们家迁怒。

    彭姨讪讪地收回刚刚挤出来的笑,整个人又?低垂着头,心里并不好受。钱大姐是彭姨这一年多认识地最好的朋友了。

    自从彭叔去世,彭姨已经?有?很多年没能再交到新朋友了。

    现在估计又?少了一个。

    “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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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回家吧。”顾明月扶着她的胳膊,再次强调彭姨的重要性,语气认真,“咱们家里可离不您。”

    彭姨轻轻哈出一口气,只庆幸自己还能帮着他们做些什么。

    “哎!”

    回家吧。

    如今,她还有?家可回。

    风吹院里老树,树枝满叶,叶黄而落,正是丰收的好季节。

    不计成本,不究后果

    抓人查案的事容恪远肯定不会跟他们多说, 顾明月也不会没有分寸的多问。

    只?是?彭姨心里有些缓不过来,绝大部分压力都来源于她?的棺材本有去无回。除此之外,就?是?跟她?玩得好的老姐妹几乎都在王大火这里投了钱。彭姨肯定不是?王大火的托, 也没有从里面提过一分钱,但还是?免不了被各种迁怒。

    谁让你们两家住的近呢?谁让你之前夸过人家呢?

    即使钱大姐她?们之前也没少夸王大火,更没少畅享以后赚钱的事。可真当出了事之后,那些显然都成了彭姨一个人的锅,甚至还有人暗戳戳地认为彭姨是?帮凶。

    但顾明月站在那, 谁也不敢乱说。

    可彭姨心里却依旧沉甸甸地, 每天都是?负担, 常常夜不能寐。有时候闻酌早起跑车,却常常都能发现彭姨已经坐在厨房里开始择菜干活了,像是?一夜不曾入睡。

    这样的反常一连就?是?几天,闻酌都不提让彭姨回家的话, 可也没找到什么根治的办法。

    王大火虽然已经被带走了,可他姑一家可还没走。这几天经常会有家属院的其他受害者?上门闹事?,希望能从中多少捞回点损失。

    王大火跟他姑住的那么近, 有时候一日三餐都还在一起吃,他亲姑不可能不知道这些事?。但她?也确实不敢承认, 只?能打着马虎眼,半真半假说自己也是?受害者?,自己也往里投了钱。

    哪里还能拿的出其他的钱?

    几番僵持下, 他姑就?开始不开门了, 任由他们在外面拍门辱骂。

    彭姨隔着门听楼道里的敲门声就?像是?在听他们拍自己家的大门一样,一声高过一声, 吓得她?卖菜都不敢出去。

    顾明月也不放心让她?出去,怕她?心里想不开, 再冲动做了什么事?。

    于是?,只?能他们小两口辛苦些,连着几天把齐齐搁家里,两人交替回家。

    直到这天,顾明月上午处理完公事?,又接了个高石打的长?途电话。高石实心眼,辗转好几个地方,腿几乎都要跑断了,看?了一个多月的各种厂子,还真从中问到了不少东西。

    他整理成册,跟顾明月做要点汇报。

    事?有轻重,顾明月没急着走,跟他多聊了小一个小时,拖延了自己下班时间。

    谈完公事?,简单收拾了下办公桌,她?才拿起车钥匙匆匆往家赶。

    不急不行,菜都还没买。闻酌生意在郊区,中午一般不回来,家里中午饭就?她?跟彭姨吃。

    车停在家属院门口,顾明月就?近切了点肉排,又买了点时令蔬菜。

    拎着回家的时候,坐在路边捧着碗吃饭或者?晒暖的邻居眼睛都会扫向她?身上,那些目光常带着幸灾乐祸或者?其他异样情绪,偶尔还会有他们接头接耳的闲言碎语随着风飘进耳朵。

    别?说家属院,就?是?整个江市估计都没个什么秘密。

    坏事?传千里,永远都只?会是?时间问题。

    那些流言蜚语对?着顾明月跟闻酌基本?没什么影响,两人心理素质强大,而且工作繁忙,早出晚归,压根没时间来理会。

    也不做在意。

    可彭姨不行,本?就?情绪有些不稳定,听不得这些。所以,顾明月也不大放心让她?出来。

    一路走到单元楼下,她?面色始终如常,迎着部分邻居刻意打量的目光,甚至还能含笑寒暄,挑不出丝毫的不妥。

    窄路相遇,她?的落落大方,倒把对?面的邻居衬的些许躲闪。

    顾明月心中轻哂,走入楼道,一层一层地往上踏着台阶。正到中午饭点的时间,早起还堵在王大火家门口的邻居散了个干净,楼层中重回安静。

    关闭的屋门里有少许声音渗出,顾明月下意识瞥了眼王大火姑家,再走两步,却发现声音好像是?从自家门缝里传来的。

    奇怪。

    虽听不大清楚,但也能知道不是?彭姨一个人。顾明月微微蹙眉,干脆利落地拉开了家里大门。

    开门的动作惊动了屋里面的谈话,彭姨跟钱大姐齐齐朝门口看?来。

    “明月,你回来了,我,”彭姨红着眼眶起身,见着她?手里拎着的菜,又开始懊悔起来,“我米饭忘蒸了。”

    “没关系,姨,我买的有杠子馍。”顾明月换鞋,笑着看?了眼坐在对?面的钱大姐,她?眼眶比彭姨还红,“钱大姐,您中午吃了吗?没吃的话咱们一起吃。”

    “吃、吃了。”钱大姐拿袖子擦了擦眼泪,看?向彭姨,欲言又止,却还是?起了身,“老姐姐,那我先回去了。”

    彭姨少了往日的热络,只?沉默着看?她?出门。家里大门再度被关上,彭姨垂着头在客厅站了好一会儿。

    “明月,刚刚你钱大姐来找我借钱,说是?家里孩子生病了。”出了事?情后,彭姨这几天正是?草木皆兵,什么都不敢瞒着顾明月。

    “借多少呀?”顾明月拿盆装肉,顺嘴问了句。

    “四千。”彭姨背都驮了,经过打击后整个人看?起来都像是?老了好几岁,脸上早就?没了笑。

    她?习惯地戴上围裙,自言自语:“我知道她?往里面投钱也就?投了四千,现在看?着钱要不回来了,便想着从我这拿点钱,准备两两抵账。”

    钱大姐在家里坐了一上午,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想把在王大火存的钱过给?彭姨。

    “还说什么利息给?我,是?我赚大便宜了。骗娃娃呢。”彭姨耳边听了好几个小时的哭闹,面带疲惫,“她?还说之前跟我们一起投钱的有个姐,昨夜里想不开都喝药了,现在都还在医院里躺着呢。”

    彭姨听地触目惊心。

    四千块钱对?钱大姐本?就?是?笔伤筋动骨的数,更别?提现在雪上加霜,家里的几个孩子都知道了这事?,整日里对?着她?耳朵旁念叨。

    钱大姐的心理压力也很大,以泪洗面都不为过。

    “她?说她?也不想活了。”

    一辈子辛苦到头,最?后攒的钱几乎都打了水漂。

    谁能接受的了?

    彭姨切着菜就?忍不住往下落眼泪,钱大姐不好过,她?又能好过到哪里?虽然顾明月跟闻酌没说过她?一句,可她?心里也常常被压着喘不过来气。

    挨千刀的骗子!

    “姨,钱大姐的事?我回头跟她?闺女提一下。”顾明月洗干净肉排,把盆放在案板上,声音冷静,“她?想死或者?想活都是?他们自家的事?,咱们家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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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可能天天看?着她?。”

    她?有些反感钱大姐的话,是?准备寻死觅活的逼着他们家往外借钱吗?

    “姨,你不欠她?什么,邻居不是?咱们家能挑的,钱也不是?咱们逼着她?投的。她?自己看?错了人,难不成非得咱们给?她?补了损失,才算了了事??那我跟闻酌也不用干生意了,我们两直接修个观音庙,搁里面当个救世救人的神仙得了。”

    “瞎胡说。”彭姨瞪她?一眼,“菩萨这种话哪是?你能编排的?快摸摸案板,可别?乱说话。”

    老人家对?这些信的不行。不然,当年也不会大老远跑着去替顾明月上个香保佑了。

    顾明月也是?故意说俏皮话,本?就?是?为了逗彭姨开心。见她?心情好些了,才又带了两分认真地扯回话题。

    “本?来就?是?这样,谁也不欠谁的。这事?就?像您之前搁钱大姐亲戚店里买了个块玉,价格贵了,店老板跑了,你还能逼钱大姐给?你退钱不成?没那个道理。”

    彭姨关注点却有些跑偏:“我给?你买的那块玉贵了?”

    “反正不便宜。”顾明月自己都是?做生意的,又怎么会不明白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他既然做了生意,就?不可能不赚钱,无非是?赚的多和少。钱大姐领您去买肯定是?好意,但说到底,玉石店老板是?钱大姐的侄子,不是?您侄子,卖给?钱大姐的价格跟咱们的肯定不一样。”

    人之常情,都是?为己。

    “所以,姨,您别?把什么事?都归到自己身上,那事?说到底跟您没有一点儿关系。”

    彭姨都这么大岁数了,哪是?能操心这些的。

    “就?算没了王大火,还会有李大火,张大火各种大火,只?要是?钱大姐动了贪便宜赚钱的心,进圈套只?会是?时间问题。不吃一次亏,上一次当,谁也救不了她?。”

    钱大姐是?,彭姨更是?。所以,顾明月也不觉得王大火这事?有什么不好,给?她?跟闻酌敲个警钟的同?时,也警醒了彭姨。

    以后他们一家都会提高警惕,顾明月也会潜移默化加强对?彭姨的反骗宣传。

    “总之,这些都交给?我跟闻酌处理。您啊,就?负责开开心心地就?行。”她?亲昵地挽着彭姨的胳膊,说着一连串的好听话,逗得彭姨再度开怀。

    “那我可就?享福了。”

    “必须的。”

    娘两和和美美的吃过一顿饭,彭姨心疼顾明月两边跑,抢着去刷锅。顾明月知道她?这几天心里装着事?,也没跟她?生抢,只?弯腰逗了会儿刚醒的小家伙。

    见着彭姨出来了,她?才拎着包起身。

    “姨,我就?先走了。”

    彭姨看?了眼时间,还有点不舍:“不再歇歇了?”

    “不了,下午有会。”临近店庆,顾明月也是?多事?之秋,走前又叮嘱了彭姨一句,“最?近几天可能变天,天气冷,您就?别?出去了。其他人敲门你也甭搭理,省的家里进了冷风,再冻着您跟齐齐了。”

    “哎。”涉及到齐齐,彭姨不可能不上心。

    她?抱着齐齐送顾明月到门口,一个中午过去,情绪早已被安抚好:“放心吧,我都记着呢。”

    顾明月笑了下,没让她?再出来,自己转身就?把门给?关上了。

    门一关,她?的脸就?有些沉,没去商场,而是?径直奔向了钱大姐家。

    敲门的时候,钱大姐一家子都整整齐齐聚在客厅沙发上,只?有钱大姐坐在小凳子,面露不安。

    “你来干啥?”钱大姐的媳妇瞪她?一眼,语气恨不得冲上天。

    顾明月把手里拎着的几个苹果递出去,笑意如常:“听钱大姐说,家里孩子生病了,彭姨托我来看?看?。”

    她?媳妇态度稍微好了些,接过苹果,还是?哼了声:“我们现在缺的可不是?这两苹果。”

    他们家现在要的是?钱!那么大的一笔钱,也不知道她?婆婆是?怎么敢借出去的!但一想到彭姨拿出去的钱是?他们家的两倍,她?又暗暗地高兴了些。

    看?了眼顾明月,好歹是?给?出了点位置,让她?进了家。

    顾明月没空理她?想什么,直截了当地断了他们家的心思:“但我们家现在能给?的也就?这么多东西。钱就?别?指望了,有我在,彭姨一分都不会往外借。”

    没那个道理。

    这哪是?做慈善,分明是?当冤大头。

    顾明月眼睛扫过他们一家。最?后,定格在钱大姐身上,声音都降了几个度。

    “也别?再来我们家说什么死不死活不活的话,没什么意思。您要是?好好活着,回头等事?过了,咱们两家该来往的还能继续来往。要真是?有个什么想不开,也请放心,头七办丧宴的时候我一定来。”

    这话说得难听,钱大姐的儿子跟媳妇都站起来了。

    “您这是?什么意思!咒谁呢!”

    “什么意思大家心里都清楚,也不用搁我面前跳脚表演。”顾明月留了张卡片,轻飘飘地放在桌面上,“这是?我的名片,以后有什么事?直接来找我。彭姨身体?不好,经不起你们瞎吓唬。”

    “邻居一场,大家也都积点德。你们真要把彭姨给?吓出了个好歹,我肯定会追责到底。不计成本?,不究后果。”

    顾明月言尽于此:“明白吗?”

    她?气场太强,钱大姐一家都陷入了沉默。她?媳妇有心想刺几句,却被她?男人给?拉着了肩膀。

    能开得起那么大商场的人,人脉关系可比他们强太多了。

    本?就?不占理的事?,又何必再多加得罪。

    男人眼里转过想法,彻底打住了昨夜里商量的想法:“明白、明白。”

    初开始上门也只?是?抱着试试的念头,不成也就?算了。情分就?那么多,可不能再给?消耗殆尽了。

    钱大姐跟彭姨搭上关系的心初开始就?算不得真诚,他儿子更是?沾了些功利,瞬间换了个脸,笑着送顾明月出门。

    钱家的事?好解决,可其他的事?还需要时间。

    钱大姐的上门也算是?给?顾明月提了个醒,她?有心把搬家提前,约着跟许若兰看?了几个阿姨。万事?俱备的次日,她?就?先把彭姨跟小家伙挪到了别?墅。

    临江的地方风景优美,顾明月又特意选了两个会说话的阿姨,天天陪着彭姨四处转着。

    脱离了家属院的压抑环境,彭姨渐渐地也能露出了个笑脸。顾明月再接再厉,自己从银行里取了一万块钱,糊弄彭姨说是?案子进展顺利,钱已经还回来了。

    彭姨摸着信封都不敢相信:“真的吗?这么快!”

    “当然是?真的,恪远都说了,多亏了您呢。不然,他们也没办法这么快收网。”顾明月半真半假,“您是?迷途知返,厉害着呢!”

    “我可不厉害,都是?小闻能干,还有你,”彭姨眼泪都要出来了,一个劲儿地说“老天保佑”,声音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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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些哽咽。

    许久,才慢慢地平复心情。

    “钱能回来就?行,回来就?好!你钱大姐她?们的钱也都回来吧?”

    “应该都能退回来,可能是?时间问题。”

    也会有金额多少的出入。

    顾明月听丁祎提过,容恪远他们行动开展的很迅速,几条大鱼都没来得及跑。但资金已经被霍霍了不少,还有部分已经转移了出去。

    后续的追缴很是?困难。

    就?算是?要赔,估计也会有折损,还会有漫长?的审批等待时间。但这些事?就?不用拿出来给?彭姨说了,她?这一辈子过得都辛苦,剩下的就?让她?好好地过完剩下的光阴就?很好了。

    听顾明月这样说,彭姨压在心里的最?后一块石头,终于也能落了下来。

    她?抱着钱数了又数,最?后又一股脑地全推给?顾明月:“明月,这钱你拿着吧。我现在年纪大了,脑子也不行,是?真的拿不了钱了。”

    “那您也得拿着。”顾明月笑,“过几天的婚礼上,我跟闻酌还等着您给?见礼钱呢。”

    她?跟闻酌的婚礼算是?这段日子难得的喜事?,彭姨听着心里都高兴。

    时隔半月,彭姨终于能毫无负担地再度笑起来,长?着皱纹的手拍了拍的她?手背,露出慈爱神色,一如往昔。

    “好,姨等着。”

    哄好彭姨后,顾明月才走出房间。一出来就?遇见闻酌,怀里还正抱着小家伙。

    “怎么等在这了?”她?伸手碰了碰胖儿子的下巴,带着凉意的手逗得小家伙笑起来。

    “给?你送个礼,”闻酌低垂眼眸,仔细看?了眼她?的神色,语气听似随意。

    顾明月很给?面子,食指被小家伙给?握在手里,却瞬间来了些兴趣:“是?什么?”

    闻酌颠了颠怀里的小家伙,些许得意:“儿子,喊妈妈。”

    顾明月些许惊讶,眼睛都瞪大了,身子不自觉站直,眸子微微发亮:“齐齐已经喊人了吗?”

    九个月都还不到。

    “嗯。”闻酌教?了许久,故意在婚礼前夕拿来讨好自家媳妇。

    他看?向顾明月,教?引着小家伙开口,语速都被刻意放慢,十拿九稳:“喊妈—妈—”

    小家伙眼睛顺着声音转,终于愿意从亲娘身上移回到亲爹脸上,认真瞅了亲爹两秒。而后,他突然“pa”了声,清脆响亮。

    “齐齐刚刚是?在喊爸爸吗?”顾明月迟疑一瞬,虽觉失望,但依然很高兴。

    毕竟闻酌带他的时间确实长?,先会喊爹也无可厚非。

    只?有闻酌脸色一秒入冬,抹了把脸上被喷出来的口水,冷静否认。

    “不是?。”

    #糟心玩意#

    一轮明月(全文完)

    小家伙天生就不跟亲爹一条心, 怎么教都不会在亲妈面前表现,搞得闻酌一度以为之前那几次听见都是错觉。

    直到这天最后一次试礼服,小家伙虽然还是没能当着顾明月顺利喊出来“mama”, 但这丝毫不妨碍他要闹着跟出来。

    闻酌不知道他哪来的勇气,看他两眼?不作声?。

    小家伙丝毫不怕亲爹,抱着他腿往上爬,“pa、pa”地往他裤子上印着口水。闻酌眉心一皱,瞬间有把他扔回垃圾桶的冲动。

    自从小家伙会爬后, 闻酌根本穿不了白裤子。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 他就得一身脏的?小家伙给抱起来;或者就像现在这样, 小家伙自己往上印口?水或者盖他的?小脏手。

    彻底没了脾气。

    顾明月弯腰抱起小家伙,擦了擦他的?胖下巴,学着他的?语气开口?:“你?说,我?们都这样喊爸爸了, 爸爸就带我?们去?吧。”

    闻酌被她喊得喉咙微动,皱起的?眉头都不自觉舒展开,心里都像是有把小刷子在勾着。

    小家伙窝在亲娘怀里, 鼻尖嗅着亲娘身上的?香气,那是要多?乖有多?乖, 浑身都是软的?,泛着婴儿特有的?奶香味,任由人磋磨, 像个软绵绵且没脾气的?小团子。

    装乖。

    闻酌嗤了声?, 伸手弹了下他屁股:“怎么还不会喊妈,带他去?医院看看?”

    “他才多?大。”

    小家伙正处于无意识阶段, 别说喊妈,就是“pa、pa”, 他喊着也跟前段时间的?婴语“咿咿呀呀”差不多?,都是见着谁都喊。

    “再等两天就好了。”顾明月虽然期待着,但并不着急,“我?听?彭姨说,小家伙昨天也喊过‘ma’。”

    只是他还没认人的?意识,像是随口?蹦出来的?单字。

    原来在彭姨面前也喊过了。

    闻酌不免觉得遗憾,又弹了下小家伙,目光隐隐透着嫌弃。

    要他真是一点儿用都没有。

    小家伙忍一不忍二?,手盖着自己的?屁股蛋,抽了抽鼻子,很快就开始干嗷起来。

    “……”

    顾明月当机立断把娃塞给他:“你?哄,我?一会儿还得换衣服呢。”

    闻酌哄了半天,最后迫于无奈地把他给拎到了车里。

    小家伙也不知?道是怎么养的?,就跟成精了似的?,坐上车知?道亲爹要带自己出去?。上去?人就不哭了,还会自己拍着方向?盘,催促着开车。

    “…可真行?。”

    鬼精鬼精的?。

    就这样小家伙成功蹭上车,跟亲爹亲娘一起去?合作的?试衣店。

    婚期将近,可小家伙却还没长?成,什么礼服都穿不上,只配穿个露腚的?连体衣。大红颜色的?手工款,是闻酌的?心头宝,买的?时候一眼?就相中了,一心留着给小月亮周岁的?时候穿。

    白嫩嫩的?小团子穿着这身抓周肯定好看,有肖似亲娘的?小脸蛋,还会甜甜软软地喊爸爸。不能想,一想闻酌心都要化了,付款当机立断,买下毫不犹豫。

    结果,一朝梦醒,小月亮没了,小家伙倒有一个。能吃能长?,小小年纪就得穿周岁的?大款了。而且,也没有想象中的?白嫩嫩水灵灵,倒是黑的?像块碳,坐在怀里沉甸甸地坠手。

    还越长?越不像月亮。

    都不是简单糟心二?字能够说尽的?。

    闻酌坐在沙发上,低头看了眼?正坐在他怀里的?小家伙,黑不溜秋,眼?睛望着试衣间,好像知?道过会子妈妈就会从里面出来。

    小家伙目光灼灼,小手却不老实,老想躬着身子去?抱自己的?小脚丫。

    “啧。”

    闻酌从兜里拿小毛巾给他擦了擦手,又往他手里塞了个玩具球,没让他再碰小脚丫。

    实际上,他不是个喜欢限制小家伙的?人,甚至会有意无意地纵着小家伙自己去?探索。小家伙自己的?身子,只要他自个不嫌弃,闻酌不会想着阻止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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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

    但是今天毕竟不同,过会儿自家媳妇就该出来了。

    闻酌面子包袱重,该表现还是要表现地,不能让顾明月觉得他带娃太?糙,方方面面都得注意着。

    小家伙瞅了眼?亲爹,手里揪着玩具球,拿着就要往外扔。

    “扔出去?,你?就自己下去?捡。”亲爹托着玩具球底部,态度带了些漫不经心,语气却相当认真。

    话过耳朵旁,小团子根本听?不懂,两个小爪子推着就把球给弹到了地上,滚了几滚。而后,小家伙像是发现什么乐趣般,坐在亲爹怀里,看着滚在地上的?球球,“咯吱咯吱”地笑起来。

    亲爹看他一眼?,没让工作人员帮忙,转手就把小团子搁到了地毯上。

    “捡回来。”他长?腿一伸,圈着怀里的?小家伙让他爬。

    小家伙刚会爬,一身肉膘,爬起来左摇右晃的?,像只笨拙地胖企鹅,偏着人还好动,见着闻酌不准备抱自己后,也不闹着哭。而是开始磨蹭磨蹭地翻着身,吭哧吭哧地往前移,浑身都是劲儿。

    闻酌长?臂在后面虚搂着,从没在乎过小家伙衣服的?干净或肮脏,只想让撒了欢地玩。玩高?兴了,身上的?电量也基本耗的?差不多?了,也省的?他回去?再打扰自己跟顾明月的?夜间相处。

    小家伙年纪小,尚且不知?人心险恶,很快就能把自己给折腾没劲儿。

    坐在毯子上,不愿意再动。

    闻酌把球扔给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哄着他去?够,眼?睛却时不时地看向?试衣间,手指轻点地毯,算着时间。

    “刷”的?一下,帘子拉开。

    闻酌收搂胳膊,立马就把小家伙给圈在怀里,瞬间给抱了起来。

    “换好了?”他极其?自然地站起身,抱着怀里还想往朝地上挣扎的?小家伙,往他手里塞了块饼干,不让他闹人。

    小家伙小手抓着亲爹递来的?饼干,拿着先嗅了嗅,而后才放嘴里,抱着认真舔了下。

    异常谨慎。

    闻酌心都没在他身上,眼?睛一刻不离自家媳妇。

    “是不是比上次好点了?”

    顾明月拖着裙摆从里面走出来,店里的?师傅跟在后面帮着她整理裙纱,层层叠在腰侧,很是漂亮。

    听?到顾明月说话,裁缝师傅戴着眼?镜走过来,跟闻酌一一指出来改动的?地方:“腰这边收了几寸,肩膀处也做了修理。”

    就跟刚刚小家伙一样,话根本进?不了闻酌耳朵,他眼?睛肆无忌惮地看向?不远处明艳动人的?媳妇。

    他的?媳妇。

    “好不好看?”顾明月对着镜子照了半天,心里是极其?满意的?。

    她想要的?婚纱样子,裁缝师傅都给做出来了。怪不得人都说一生中都要穿一次婚纱,哪怕是不结婚,就穿给自己看。

    顾明月与镜子里的?自己相对,洁白的?长?裙映着芙蓉面,美得不可方物。

    “很漂亮。”

    闻酌抱着碍事的?小家伙走来,站到她旁边,目光投到镜子里,却难以收回。

    年少颠簸,孤身开车时,他是没敢想过自己还会有这天。

    顾明月弯起眉眼?,想起去?年她和闻酌站在窗外,一窗之隔的?里面还是穿上礼服的?丁祎与容恪远。

    转眼?,却成了他们。

    时间如梭不饶人,他们不停亦未曾饶过时间。【1】

    “便宜你?了。”

    顾明月微微侧头,借着镜子看向?闻酌的?眼?睛,却被一直盯着看的?男人给捕捉到。

    还是那么机警。

    她浅浅一笑,些许无奈,像是回到了那年的?游乐场。她借着小镜子却藏不住满心的?坏心思,而闻酌恰如此刻般,目光灼灼,注意力全在她身上。稍许一动,便会被注意到,早已无需多?加引.诱。

    两人视线在镜子里对上,闻酌喉结微动,却说不出其?他。

    于是,他承认地干脆利落,声?音微低,宛如情人间的?呢喃。

    “是我?赚大便宜了。”

    他一本正经,语气太?过认真,旁边帮忙的?小裁缝师傅都忍不住跟旁边人对视,纷纷笑起来。

    顾明月也笑,望向?窗外。

    街对面不是她见习惯的?高?楼大厦,而是一间挨一间拥挤且狭窄的?平房门面,木质的?小门锁不住里面的?热闹,自行?车风驰路中间,偶尔也会夹杂几声?汽车鸣笛声?。

    那里是初遇的?江市,也会是她腾飞的?时代。

    婚礼是闻酌一早挑好的?日子,明明就是个不信封.建迷信的?人,却还非要找个会说好听?话的?风水先生,花钱请他掐指,再三推算。

    一大笔钱砸出去?,请的?先生却连个八字都没认真看,只会摸着胡子点头。

    “此日大吉,宜婚宴成家。选在此日,必福运连绵,一世圆满。”

    听?地闻酌不声?不响地又给他递了个红包,喜得风水先生犹遇知?音,满嘴的?吉祥话说不停。顾明月陪了一下午,一度觉得他们婚宴上的?司仪请草率了,眼?下分明有个更合适的?。

    可却也来不及了,时间赶着赶就到了。

    结婚的?那天,闻酌记得很清楚,天高?云白,喜鹊绕树,是个难得好天气。

    他穿着西装,坐在婚车后面,手里拿着一束花,听?着张泽他们一阵一阵地热闹的?声?,成双数的?轿车浩浩荡荡奔向?临江别墅,礼炮跟不要钱似的?,走哪放哪儿,引得街头人纷纷停下,注目观赏。

    那一天在顾明月看来,却又过得极快。

    一早被喊起来,就开始了梳头化妆换衣服,忙忙碌碌就到了半中午,根本没有停下休息的?时间。几乎是她刚坐到床上,闹哄哄地迎亲就掐着所谓的?吉时强硬地闯了进?来。

    张泽阿伟带着人是一个赛一个的?彪悍,都是干惯了苦活的?男人,把守在门外的?沈因等人抬出了大门后,就开始撞着门,生挤而来,完全不听?伴娘指挥,只顾把红包塞到人手软。而后,一鼓作气,抢着新娘子就往外跑。

    顾明月一路被闻酌抱到车上,耳边伴随着各种起哄声?,秋风凉凉吹起衣袖,阳光和煦地照在她眼?睫处,晒意暖暖。

    天气实在太?好。

    转眼?就到了婚宴酒店,选的?是她跟闻酌第一次从警局出来的?那家,木质的?两层小楼,席间还有杂耍表演。

    闻酌连饭带表演,财大气粗地给包了一天,喜得经理都在门口?帮着迎宾。

    闻酌和她被簇拥着站到台上,随着司仪,一令一动,很快走完了各种仪式。而后,彭姨下台,她跟闻酌却被守在旁边的?高?磊跟阿伟给“劝”了回去?。

    大婚的?吉祥日,底下那群年轻人彻底撒了欢,嗷嗷地喊着要让他们做游戏。那些年轻人基本都没结婚,嘴里没个分寸,闻酌怕他们玩的?太?开,僵着了他好不容易娶回来的?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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