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家了。”
乌桃一下子抱住了她:“士萱,我家以后就是你家,你看,我不是有单独的一个房间吗,以后你就住我们家,你不要嫌弃我家不好,我们一起住。”
她的心像被一刀刀割着,最近几天,她沉迷于和叶蕴年的甜蜜中,竟然没顾上孟士萱,不知道孟士萱面临着这样的遭遇!
孟士萱却很淡定:“没事的,我不怕,我妈妈是烈士,我妈妈是为了唐山救援死的,我是妈妈的女儿,国家会管我的,你看,我这不是有了工作吗,在我十八岁之前,他们还会给我补贴,我还有两年才十八岁,所以我还能拿两年补贴的,以后我找工作升职,我挂着烈士子女的名号,总是能沾光,你看,这就是我妈妈留给我的,我妈妈用命换来的遗产,谁也抢不走。”
乌桃却只是抱住她,什么都没说。
孟士萱趴在乌桃身上,在她肩膀上靠了一会,才道:“乌桃,你别担心,我现在想得很明白。我以前就是一个大小姐,娇纵不懂事,不知道人间疾苦,现在,我知道了,我要成为一个孤儿了,我很有自知之明,我也会努力利用手头的资源为自己争取利益,寸步不让。”
说着,她放开她:“乌桃,你来帮我,我们一起收拾东西,我要把我妈妈的遗物,还有我的一些贵重东西都收拾走,一个不能留给他们。”
乌桃:“好,我和你一起收拾。”
于是孟士萱拉来了大箱子,开始收拾起来,她把自己要紧的贵重物品,妈妈的相片以及妈妈的衣物,全都收拾进箱子里。
她翻箱倒柜的,又发现一个存折,她忙叫来乌桃看。
乌桃看了一番,道:“这是银行存折,你看,这里写着,一共存了三千二百块钱呢。”
存折已经印了好几页,上面有流水,流水显示,每个月孟士萱妈妈都会存几十块,看起来是把两个人的工资剩余都存上去了,存了这么多年,偶尔有些大支出,现在一共存了三千多。
孟士萱:“那看来这就是我家所有的钱了。”
乌桃:“对。”
孟士萱笑了:“太好了,我收着了。”
乌桃:“那你爸爸那里?”
孟士萱:“管他呢,他要结婚了,他要和别的女人生孩子,我管他干嘛?这是我妈妈存下的钱,我就收了怎么了,他可千万别问我,问我我就说不知道,他要是敢逼我,我就说他要谋害烈士子女!”
乌桃想想也有道理:“行,就拿着了。反正你把这房子留给他住,让他顺利结婚,其实你要是非赖着不走呢,他还只能去找别的宿舍结婚呢,你让出房子,拿走存折,也算说得过去。”
孟士萱:“他没钱了,那个女人肯定气死,不过可不关我的事,这钱我要定了。”
孟士萱:“对,没爸妈了,我还有钱呢,有这么多钱,我还怕不能吃香喝辣。”
乌桃看她好像确实高兴,她心里也高兴起来。
她害怕孟士萱难过,孟士萱其实从小就是一个小公主,一个不骄纵善解人意的小公主,她多想看着这个小公主幸福美满一辈子。
现在,出事了,好像不能了,但她也希望看到她开心,看到她有钱。
两个人收拾好了,孟士萱将那存折也装进口袋里,就这么拎着大箱子往外走。
往外走的时候,却遇到了王亚湘。
王亚湘惊讶地看着她们:“你们这是干嘛呢?”
孟士萱白了一眼王亚湘:“我工作了,打算去住宿舍。”
王亚湘:“你工作了?不是说,现在军队马上就有推荐上大学的指标吗,你不等等?”
孟士萱:“你不知道吗,我是烈士子女了。”
王亚湘更加诧异,又觉得这话诡异,她不知道该怎么答话,只好点点头。
孟士萱:“我是烈士子女,我要想要那个指标,肯定易如反掌,谁能抢得过我,但我懒得抢,我要参加工作了,那大学,我都不稀罕上。”
王亚湘目瞪口呆,只觉得她怪怪的,求助地看向乌桃。
乌桃给她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别多想,之后赶紧带着孟士萱离开了。
两个人拖着箱子往外走,孟士萱哼了声:“我看到她就烦,你知道我为什么从小就烦她吗?”
乌桃:“为什么?”
孟士萱:“就觉得这个人特别装,你看,她刚才在笑话我呢!”
乌桃不说话了,她觉得王亚湘只是单纯惊讶,并没有要笑孟士萱。
但是她不想提这个,孟士萱现在心里不好受,她不愿意说任何让她不开心的话。
孟士萱:“你肯定觉得没有,但其实就有,她这个人就这样,就挺装的,我一点不想理她,反正我以后都不要看到她了,讨厌死她了!”
乌桃看着孟士萱愤愤的样子。
其实她觉得孟士萱想多了,王亚湘并不是故意要惹孟士萱生气,但是她又觉得,孟士萱这么想,那她就是对的。
毕竟在那一刻,王亚湘确实让孟士萱不舒服了。
她不舒服了,凭什么不能发泄出来。
再说了,王亚湘算什么,她才不在乎呢,只要让孟士萱开心,就算冤枉了一个王亚湘又怎么了?
谁让她非那个时候出现触了孟士萱的霉头。
于是乌桃使劲地点头,赞同:“我也觉得,她怎么可以这样,为什么非要这个时候出现问你这种话?她没眼睛不会看吗?她难道不知道你家现在出了一些事?她跑来问这个,想过你怎么想的吗?反正就是太太太太太讨厌了!”
孟士萱一下子激动起来:“你看,乌桃你终于发现了,你说得太对了!怪不得你是我姐妹,因为你和我想法一样!”
乌桃猛点头:“就是太讨厌了,她以为每个人都和她一样吗,别人有别人的难处,她好像从来不懂,只知道从自己的角度想问题,理所当然地问别人为什么?有什么好问的?”
孟士萱拍箱子:“对对对就是这样,她就是太自以为是了!”
乌桃这么说了后,她也开始觉得自己说得有道理了。
王亚湘难道就不能体谅孟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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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的母亲去世了,尽量少大惊小怪吗?她那个样子,固然没有恶意,但是不知道别人心里正难受着吗?
谁愿意独自搬着箱子离开住了这么多年的家,还不是有迫不得已的原因?那么理所当然的惊讶,就是已经把孟士萱放入一个很异于常人的位置来看待了,谁愿意尴尬地解释自己妈妈去世了爸爸要娶后妈自己不得不搬出去这种事?
接下来,两个姑娘拖着箱子,就这么一路开始痛斥王亚湘,而随着对王亚湘的谴责,孟士萱的心情看起来也好多了。
甚至走到街口的时候,乌桃还跑去买了两个糖葫芦,一人一个,吃着继续往前走。
糖葫芦特别甜,孟士萱吃得很开心。
吃着吃着,孟士萱突然问:“乌桃,你吃过最甜的是什么?”
乌桃想了想:“最甜的就是我小时候好不容易吃到了玻璃糖纸包着的糖,而且是紫色的,可惜——”
孟士萱:“可惜什么?”
乌桃苦笑了声:“可惜,下一刻,我就知道了一件事,我口中的甜,全都变成了苦。”
孟士萱默了下,终于说:“今天的糖葫芦,是我吃过最甜的,因为我经历了那么多苦,终于尝到了一点甜。”
乌桃便不说话了,两个姑娘低头拖着箱子,一步步地走。
箱子滑过青石板的道路,倾轧过上面枯黄的叶子,发出细碎的沙沙声。
过了好一会,孟士萱才说:“原来最甜的那一刻,总是伴随着苦,也许先苦后甜,也许先甜后苦。”
乌桃:“是。”
没有苦,怎么知道什么是甜呢。
也许人生就是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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