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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进去,看到那个孩子还在往返于水井和前院之间,在茫茫雪地上走出一条直线。看见他时眼前一亮,却是微微踉跄。一丝血从额头滑了下来,对方浑然不觉。
“师兄。”
是了,对方不知道痛,所以不知道自己额头上有伤。
因为不知道有伤,所以不知道自己早已发热。
可怜、可悲,愚蠢,仿佛是雪下即将腐烂的落叶,没有人在意,没有人关心,只能和整个冬日陪葬。
早晚要死的,不如就让对方化作最后一份养料吧。
他让那个孩子过来,将匕首放在对方滚烫的手心,那孩子神智迷茫,他一个用力,匕首瞬间刺入身体。
江冽瞳孔一缩,瞬间昏倒。他也倒了下去,看着茫茫的天空,微笑着闭上眼,他相信等他再次醒来,还是正心宗最好的大师兄。
米丘收回记忆,这一次她只是揭开司徒礼一半的假面,明天才是硬活,明天她将变成“米扒皮”,一切白莲花在她面前无所遁形!
她哼着歌打开门,却发现江冽不在家。
“……”
这狗崽子跑哪里去了,就这么把她一个人放在这里了吗,是不是跑出去偷吃了!
米丘面色狰狞,正要出门去找,一回头就撞进一个冰凉的胸膛。
熟悉的冰冷飘进口鼻,她反射性地红了眼眶跌坐回床上:“你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我等你等了好久!”
江冽换了一身衣服,是藏蓝色,看起来比黑色少了些许沉稳,却有着他这个年纪的风流隽秀。他直勾勾地看着米丘:“我之前已经回来过一次。”
米丘一愣,她故意将手背过去:“我……我错了。我不该偷跑出去。”
江冽的胸膛微微一起伏,“你去找司徒礼了。”
她猛地抬头:“你怎么知道?!”
他看向她的身后,米丘咬着唇,做出懊悔和愧疚的表情:“你都看见了。对不起,我不该擅自行动,还差点暴露了你的存在。”
“我就是想知道,司徒礼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所以故意接近他。”
解释了半天,江冽没动静。一抬眼,被他眼底的阴沉吓了一跳,米丘以为对方在气她莽撞,却看他眸光一动,她瞬间会意,将手伸出来:“我没事,就是被他握了一下。我没想到他的力气那么大……我以为他没了武功,体力和我差不多。”
手腕上的青紫已经消退,但江冽还是眉头一皱,他拖住了米丘的手。
米丘的眉梢一颤,对方这是第一次主动碰她的手,两个人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最亲密也就是他入魔的时候,但是这狗崽子也只是握住她的手腕,哪有这个时候的轻柔?
此时此刻,她内心的激动仿佛是看到了上帝碰到亚当手指的那幅名画。
江冽拖住她的手腕,低声道:“我的血可以让轻度的骨伤愈合,但若是你的骨头不正,愈合后也是歪的。”
米丘:“?”
下一秒,只听咔嚓一声,江冽把她的手腕掰了回去,米丘的脸上空白了一瞬,接着眼泪疯狂流下。酸胀、麻木、微痛,各种感觉让她似乎喝了一盆怼了柠檬汁的酸辣水,偏偏还得碍于人设不能号啕大哭。
她红着眼睛控诉地看向江冽。
江冽突然勾了一下嘴角,骄阳正好,笑意像是躲在云后的日光,一闪而过却又灿烂夺目。
“系统提示:好感度,加一。总数值为十一。”
米丘:“……”
这狗崽子有病吧,她一晚上又是要死要活的又是受伤攻心的,他就涨了三个,现在她就是哭了一下他就涨了一,这家伙是抖s不成?!
她抽泣着把手收回来:“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
江冽没回答,他把桌上的东西递给她,米丘一看,原来是吃食。
她一喜,正好饿了。还是肉包子。最近和江冽风餐露宿的,她已经什么都不挑了。一口咬下去,眉头皱成个疙瘩,呸,不好吃!没有江冽烤的肉十分之一好吃!
“你一早上出门干什么了?”
“我去看看小骡。”
米丘看着他的新衣服,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包子,突然一噎:“你把它……卖了?”
江冽沉默了一下,“没有,暂时放在一处农户家帮忙照看。”
“那这包子……”
“明日就是募英大会,最近的天德城鱼龙混杂。我抓了一个逃了十年的大盗。这是用官府给我的钱买的。”
他掏出几锭银子。
米丘一愣:“这是要……给我吗?”
江冽道:“明日我要杀人,携带不方便。放在哪里都一样。”
狗崽子,嘴硬。
米丘顺势做出吃不下的样子:“必须要杀人吗?今日我去看了那个司徒礼,察觉到他气息平稳,一掌就能捏碎我的骨头,完全不像是武功尽失的人。他……当初是不是骗了人?”
江冽不说话,米丘凑近他:“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如果、如果当初真的有误会,有委屈,说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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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了啊,让所有人都知道误会了你。为什么要打打杀杀呢?”
江冽转过头:“知道与不知道,说与不说,没有分别。”
第一次被污蔑偷盗时,他双腿被废,即便鲜血淋漓,他也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偷盗。然而,无人相信。
第一次被污蔑伤人时,他根骨被废,即便全身无力如同烂肉一般趴在地上,他也没有认罪,还是无人能信。
在少林寺、在药王谷,他神智模糊、满身蛊虫时,祈求上天一千次。一万次,有人能查明他的冤屈,带他逃离苦海。
然而他最后才知道,他们本就知道真相,他们只想他死。
现在,他也无需真相,挡他者死。
“有分别!”米丘突然高声,她眸光灼灼:“至少我相信,至少我在乎,至少当初那个……躲在屋里偷偷练剑的小孩子在乎!江冽,不是所有人都是非不分的。”
相信……
江冽喉咙一动,日光洒在米丘的瞳孔,恍惚中她的眼睛比太阳还要耀眼,灼人、炙热,他身上的杀意仿佛夜色的霜寒,节节败退,彻底消融在温暖里。
“我是你的杀父仇人,你为什么相信我。”
“我们之间不仅是有仇的关系,我们还是……”
米丘一愣,面色红白,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是仇人,还是……朋友?都不是,她只是一厢情愿地替他出头罢了。
米丘低下头:“还是救人与被救的关系。反正……我不能让你这么杀下去。也许我爹当初和你也有什么误会,可能是别人陷害,又或许是栽赃,如果再让你杀下去,我爹的下场很可能就是正心宗的下场。我不会眼睁睁看你越陷越深的。”
江冽不说话了。
“我会向所有人证明,我的猜测是对的。”米丘像是在承诺,又像是在打气,低声补了一句。
江冽眸光微闪。
-———
司徒礼回去后,问于元风有没有看到一对黑白兄妹进入宗门,洛小梅道:“进宗门的那么多,他哪里记得住?”
“不过我们倒是认识一对喜欢穿黑白的兄妹。”
司徒礼侧目,古良补充:“不过他们姓米,年纪看起来差距也很大。”
司徒礼这才松口气,“无事。明日就是募英大会,你们好好休息。”
于元风小心凑过来:“师兄,听说你不小心伤了那个姑娘?”
司徒礼眸光一闪:“是我不小心,以为她要给我银两,太过激动了。”
“伤了别人是不好。”于元风挠了挠头发,“不过你也是太过刚正了嘛。师兄,原来你的身体已经康复了,我们都为你开心。内功练不了,还有外门功法嘛,师兄你那么聪明,以后一定能和古师兄不相上下的。”
司徒礼勉强挤出个笑,待送走众人后,身后的栏杆瞬间化成粉末。
第二天,米丘一早就醒来,她害怕江冽为了大开杀戒故意把她落下,还好,一睁眼看到对方打水回来。
“醒了,先洗漱。”
米丘一身的干劲,准备今天大展演技,刚想笑着点头,突然觉得喉咙不对。
她张了张嘴,一点声音都没有:“……”
江冽将食物放在桌子上:“我点了你的哑穴,你今天不能说话了。”
米丘:“……”
米丘:“?”
江冽我去你大爷的,你这个拖后腿的狗崽子不能说话她还怎么演戏?!在所有人面前张牙舞爪演默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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