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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还笑着,一会又变得冷漠,秦王殿下这性子真是反复无常。
唉,得亏是在秦王身边待半个月,这要是长久的待下去,总有一日云莺会把秦王得罪干净。
云莺对府里不熟,让绿皎去取了一些丝线来,叮嘱了秦王说要玄色布料,绿皎连忙去了。
绿皎手脚麻利,很快便送来一描金彩绘针线盒,“姑娘瞧瞧可有遗漏之物。”
云莺随意翻了翻,大体齐全,“有劳了。”
她端着针线盒进入书房,屈膝行了一礼,还未开口,裴烬便道:“去窗前榻上坐。”
“是。”云莺只得应了,昨日榻上的棋子已不见踪影,她放下针线盒取出布料,是上好的缂丝,都说一寸缂丝一寸金,这般上等的布料,她怕剪坏了。
不过也不费她的银子,云莺也就不替秦王殿下心疼银子了,毕竟他可是张口便能说出一万两黄金的主,拿起剪子毫不犹豫的剪下去。
云莺做事时极其专注,原先还想着这是秦王书房,渐渐地沉浸在绣活里,还以为是在云楼,遂放下剪子时也没太谨慎,叮的一声泛起响动。
裴烬正在批注奏报,闻言抬头望过去,她坐的位置正对着裴烬,一眼便瞧见她低着头温婉娴静的模样,裴烬偏头望了一眼窗外移到庭院里的日光,在烈日下泛着光芒的竹叶,又回头望着云莺,微风中有桃花袅袅香,这一幕,让裴烬想起一个词——岁月静好。
若是日后她也能这般乖巧的坐在他身侧陪着他忙自己的活,该多好。
可她心中只想离开他,躲的远远的,如今讨好也不过是为了半月之后他能放她离开。
裴烬原本含着温情的眸子瞬间变得阴鸷,如寒冰透骨的落在云莺身上。
她想离开,嗤。
云莺正忙活着,忽然察觉到一道凌厉的视线落在她身上,那种威压感让云莺瞬间回神,这是在秦王别院,而非云楼,她大意了,攥着布料的手指紧了紧,不敢抬头,生怕对上秦王那双骇人的眸子。
书房内谁都未曾开口,空气似乎凝滞住了,云莺的手摩挲着布料,耳边是有春风拂过,裴烬的指腹捻着奏报,瞧见她背后的青丝被风扬起。
这时,玄凌打破了屋内的寂静,“主子,属下有事禀告。”
裴烬收回视线,“进来。”
云莺悄悄地松了口气,继续做手上的活。
“主子,属下已查探到了钱崇宠妾是太子妃娘家远房表妹,这几年,太子詹事童管和钱崇来往密切,此次私盐案应是东宫撑腰,属下还截获一封钱崇今日发往上京的密信。”玄凌递上密信。
裴烬展开密信,只有两个字——烟茶,他拧了拧眉,烟应是盐之意,茶应是查之意,看来钱崇是知道有人在查他了。
“呵,咱们的太子殿下这是缺银子了,连盐务都敢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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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裴烬将密信扔开,“继续查,看看钱崇从中得了多少利。”东宫他暂且鞭长莫及,可这个钱崇,裴烬没打算放过。
云莺听着玄凌这段话,恨不得把自己的耳朵闭起来,钱崇是扬州同知她自然晓得,那太子詹事应当也是官职,私盐案、东宫、密信……这些可都是机密大事,秦王方才为何不让她下去?
她可不想听这些事,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云莺动也不敢动,努力减轻自己的存在,只希望那两人不要想起她来才好。
可事与愿违,只见裴烬视线一转,看向了云莺,“莺莺,你觉得太子是怎样的人?”
云莺后背一僵,这是试探她吗?
见她不动,裴烬又喊了一句,“莺莺?”
玄凌也侧身看着云莺,主子为何这样问云莺姑娘?
“在,”云莺连忙放下布料起身,手指微颤,“殿下恕罪,我方才光顾着做香囊,未听到殿下唤我。”
此刻她只能装傻充愣当没听见,秦王殿下这般聪明,应当能看出她的意思吧?
可惜裴烬却勾了勾唇,极其有耐心的又问了一遍,像是一定要得到个答案。
云莺咬紧了下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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