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她失笑,起身道:“去外面吧,带你吹吹风。”
易太傅跟在她身后,满眼都是夫人幼子,实在是太和美不过的景象。
唯有易行舟趴在易夫人柔软的怀里,愣愣地看着易渡桥,直到大门合上了才揉了揉眼睛,被庭院中的花引走了注意力。
易渡桥在内室里兀自站了一会才离开。
这样很好。
她想,幸好死得够远也够彻底,就让爹娘以为她这个不孝女远游去了,也省得伤心难过。
她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从日中走到日落,末了,不自觉地到了世子府门口。
易渡桥和看门的石狮子大眼瞪小眼了半晌,认命地抬了腿——踹了石狮子一脚。
石狮子遭了无妄之灾,觉得这算恶人袭府,又觉得女主人应当有些特权,纠结得眼睛瞪得圆了些,感觉女主人真是不讲理。
幸好踢得不疼……魂魄踢人才不疼!
石狮子的眼睛更圆了。
易渡桥浑然不知它心中的万般纠结,她站在水塘一侧,看着另一侧的凉亭里徐青翰和位白衣女子相对而坐。
隔得太远,易渡桥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她麻木地想:早知道不来了。
本想着回来看看府里一切可还如常,毕竟是住了一年的地方,还是有些感情在的。结果让她好生看了场红杏入府的戏码!
徐青翰为方絮斟了碗茶。
茶盏依稀看着像是更换过了的,并非她常用的青瓷,而是白瓷,看上去与方絮更为合衬。
连茶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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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配一对?
易渡桥像是被钉在了地上,目不转睛地看着方絮接了过来,抿了口茶汤。
徐青翰好像说了些什么,引得方絮忍俊不禁,掩着唇面笑起来。
曾几何时,她与徐青翰也是这般。
琴瑟和鸣,好不相衬。
心口堵得像塞了棉花,几乎让易渡桥喘不过气。
按照大选时间,问天阁应该早就离京了。
方絮此时却出现在这,一切不言而喻。
她近乎落荒而逃,石狮子仍旧尽职尽责地站在门口,目送它的女主人离开。
明明都知道他与方絮青梅竹马,还非得借着放不下世子府的借口回来瞧一眼。难道还想指望他回心转意吗?
易渡桥觉得她真是自取其辱。
正这样想着,一抹灰扑扑的小身影不知从哪冲了出来,径自穿过易渡桥的身体,把她满心的惆怅酸涩都冲散了。
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
易渡桥没同他计较。她看出来那是个面黄肌瘦的孩子,身上的衣裳不知道穿了多久,缝补上好几层补丁,捂出来满身酸臭的汗味。
时值盛夏,气味便格外显眼。
她没在京城里见过这么狼狈的平民,世子府出行有多华贵先不提,单单是易府三代清流,出行时便无人敢前来打扰。
易渡桥先是好奇,凑过去看了看小孩凹陷下去的颊侧,又生出了些心疼。
小孩跑进了留仙楼,那是永安城最负盛名的酒楼,据说连当今圣上都曾吃过他们家的虫草鸭方。
要去做什么?易渡桥跟在后面,心里嘀咕,这小孩不像有钱的样子。
却见小孩一弯腰钻进了后厨,熟门熟路地寻见了留仙楼的老板,看样子像摸了许多次老板的位置,堪称有备而来。
小孩没敢拉老板的袖子,抬头问:“我把我自己卖给你,能换多少钱?”
老板正在尝新的菜色,闻言低下头。易渡桥曾在席面上见过他几次,印象里是个颇温和的好人。
老板未曾辜负她的好印象,先是吓了一跳,看清楚来人后才拦下想驱逐他的伙计,温声道:“你年纪小小,为何要卖身于酒楼?”
小孩梗着脖子:“我若能走,家里有了钱又少张嘴,米便够吃了。”
“家里人若是想你,你要怎么办?”
“要是有了米,有没有我就没关系了。”
小孩轻描淡写地答了问题,眼圈却红了。
见他这样,老板叹了口气,摸了摸他有些脏污的发顶:“留下吧。”
易渡桥心中一震。
或许京中的种种变故并非是坏事。易府和睦,世子另娶,缺她一个不缺,少她一个也不少。
只是她放不下父母幼弟,才觉得思乡。
放不下负心的世子,才看不得徐青翰与方絮亲近。
要是一辈子都囿于这些求而不得,那余下的岁月要怎么捱过去才好?
大概世上的凡人都是这样,总咬着得不到的东西不放,才会有贪嗔痴爱别离,让佛祖瞧见了都觉无奈。
易渡桥恍然:原来世上诸多事不过是贪欲轮回。我不过是世间一山鬼,若无牵无挂,无欲无求,自然便心有天地。
她在万丈红尘里开悟,成了山鬼身的佛陀。
她的魂魄陡然回笼。
断月崖的灵气排山倒海地向易渡桥涌来,天生异象,石壁微微震颤。
天地之间,新生了一颗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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