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乌普奥特回过神来。
阿赫将军闻言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目光里是掩饰不住的得意。他急不可耐地朝法老行了礼:“陛下,既然如此,就请遵守您的诺言吧。”
说着,伸手就要把坐在一旁小凳上的乌普奥特拉起来。
法老的脸色立刻变得异常难看。
阿赫是什么样的人他太了解了。这个人虽然放肆,但绝对不会干出什么真正触碰他底线的事。
所以,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次的“偷窃事件”八成是他的舞童想要陷害将军。
只是他当时刚好缺钱,又看不惯将军跋扈的样子很久了。
要是真的顺着小崽子来,给阿赫定了罪抄个家,这难道不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但他万万没想到最后居然是这么个结果。
墙上的壁画已经很非常显地说明了阿赫想把这个小孩带回去干什么。这是他最喜欢的舞童,他自己之前都没碰过……
法老阴着脸,抬手制止阿赫:“稍等。”
阿赫愣了一下,随即不情不愿地把手收回来。他耐下性子看着法老:“陛下,按照我们之间的约定,现在这个小崽已经是我的财产了。”
“是你的财产没错。”法老冷冷道,“不过他诬陷你,犯了欺君之罪,我还有帐要跟他算呢。”
——他喜欢的东西,就算是毁了也不可能拱手送人。
法老冷冷地转头看向乌普奥特,眼中浮现出阴狠的杀意:“你给我过来。”
虽然知道这只是计划的一部分,但乌普奥特还是本能地感到了恐惧。他不动声色地深呼吸,调整了一下心情,一边让自己冷静下来一边装出了一副瑟瑟发抖的模样。
他小心翼翼地来到法老跟前,声音发颤:“陛……陛下。”
法老不由分说,横过权杖狠狠抽了他一棍子。那一棍子是拦腰抽上去的,力道毫不留情。乌普奥特顿时痛到眼泪都出来了,支撑不住地瘫倒在地。
法老怒不可遏,还要再抽他第二下。阿赫可不想自己心心念念了好久的东西在到手之前就废了,连忙出声为小狼求情:“陛下,看在我的面子上,原谅他吧。”
法老冷哼一声:“原谅他?我告诉你,这小孩就是被惯得无法无天了!今天他敢骗我,过两天就敢谋权篡位!你还敢护他?”
阿赫顿时没了声响。一旦牵扯到“谋权篡位”这四个字,那可就不是随便两句就能过去的小事了。
他何尝不能看出法老的真实目的,只是就算看出来,他也不便说什么了。
阿赫在心中祈祷这个小孩能皮实一点,忍着怨气,默默地退到了一边。
于是乌普奥特又重重地挨了两三下。
疼是真的疼,他的惨叫完全是发自本能而不是装出来的。不过多年的折磨已经让他练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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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在痛苦中保持清醒的能力。
估摸着差不多了,小狼瘫在地上,哑着嗓子哭:“陛下……我没骗您,我是真的……真的看到他拿东西了。家里没有,您去他身上找找啊……”
这么半呜咽半辩解的说完,小狼身子一软,装晕装得无懈可击。
——毕竟被打成那样,也谈不上装不装了,至少有一半是真的。
法老猛地收住了手上的动作。
他到底还是不愿意把这个小孩弄死的,毕竟能长得这么好看的很难再找出来第二个了。
阿赫倒是毫不在意,他身上有什么东西他自己门儿清。他做人一向有分寸,虽然近几年没少利用权力敛财,但像偷窃这样触碰法老底线也洗不白的事还是不可能去干的。
听这小孩还嘴硬,他哼笑一声,张开双臂看向刚刚进来汇报的侍卫长:“来,你搜。”
侍卫长犹豫着法老:“陛下,这……”
法老现在也是红了眼:“让你搜你就搜,扭捏个什么劲!”
一看最高统治者都下命令了,侍卫也不再多说什么。他走到阿赫跟前,公事公办却又不失礼貌的开始一一搜查。
阿赫十分放松,目光懒懒散散地落在昏倒在地的小狼身上,在心里盘算着如果抱回家去养个一两周,给他养养伤,再把身子养得壮实一点,是不是能玩的更久一点。
但下一秒,他的所有幻梦都被打碎了。
侍卫的动作突然一顿。接着,他难以置信地抬头,转向法老。
阿赫听见侍卫的声音。
“陛下,我……我找到了。”
他的手中,赫然是那一对独一无二的黑曜石镶金耳环。
——
阿赫皱了皱眉。
明明每个字都清清楚楚,组合在一起却让他有些费解。
他在说什么?
法老眼中闪过一丝光芒,接着重重顿了顿权杖:“该死的!你倒是聪明啊,以为东西藏在身上就找不到了是吧?”
“偷我东西,还跟我谈条件!再加上贪污腐败,不把你放到野外让野兽撕碎我都对不起太阳神!”
阿赫更加恍惚了。
撕……撕碎?
这个词是什么意思来着?
他看着侍卫把耳环递到法老手中,一瞬间突然明白了什么,不由得目瞪口呆。
他开始像垂死挣扎的野兽那样爆喝一声,顿时爆发出惊人的力气。他一把将侍卫长推翻在地,接着就像是疯了一样朝外面冲出去。
不过已经来不及了。
法老早就招呼来了几个侍卫,其中一个把昏倒在地的乌普奥特送到马车上,剩下几个则守在门口。他们用长刀威胁着,一起把阿赫按翻在地,五花大绑地捆起来。
阿赫没有摔倒一瞬间的疼痛,只是觉得自己眼中的视线凭空翻了个。偶然一瞥间,他突然看到了侍卫怀里“昏倒“的乌普奥特睁开了黑蓝色的眼睛,朝他促狭一笑。
于是他突然就想到了多年前被他生生玩死,随后抛尸野外的那个小孩。他一直知道这两个人很像,但没料到居然能相像到这种地步。
他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在胡想,在做梦。然而当他抬眼间看向壁画的时候,他分明看见,那些□□污浊中表情痛苦的幼小主角,居然一改麻木与绝望的表情,也朝他露出了同样的嘲弄眼神!
一瞬间,恐惧直达心灵,阿赫猛地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你根本就不是活人,你是魔鬼!”
侍卫困惑地抬眼看了看阿赫充血恐怖的眼中看向的地方。那壁画虽然过于露骨恶心了,但一切正常,完全没有什么令人恐怖的东西。
于是他摇摇头,向法老报告。
“陛下,他疯了。”
——
三天后,黎明之前,下起了蒙蒙细雨。
阿赫被打断了胳膊和腿,扔到了野兽出没的野外。他将会在完全清醒的情况下被野兽撕碎、吞噬。
在恐怖的几天下来,他已经对这样的悲惨命运麻木了。他甚至有些超然地开始猜测,第一个来的究竟是狮子、鬣狗,还是别的什么动物。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他看到的第一个动物,居然是一只黑猫。
那是一只很黑很黑的猫,黑到没有一根杂毛,就连行走间隐约露出的爪垫也黑得惊人。它的眼睛是很存粹的暗金色,纯粹到了仿佛是夜晚的阳光。
——如果夜晚有阳光的话,阿赫确定,那就一定会是这个颜色的。
不过更令他吃惊的是,随着这只黑猫渐渐向他靠近,它的身型居然在慢慢发生改变。
等到黑猫在他跟前停下脚步的时候,他俨然成了一个黑发金眼的青年。
青年身着烫金纹黑斗篷,手上捧着一块纯黑色的黑曜石板,还握着一支简单的芦苇笔。
他脸上的表情太沉静了,沉静到让阿赫感到莫名地害怕。
于是他尝试着挪动没有四肢的躯干,外强中干地瞪着来人:“你是谁?来干什么?”
来人没有理会这句所谓的逼问。他停在阿赫面前,垂眸用近乎怜悯的目光看了他一眼,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半晌,他淡淡道:“来给一个故事收尾。”
“什么意思,你……”
阿赫突然顿住了。
那段记忆突然清晰到了诡异的地步。十一年前,那个孩子死去的夜晚,他命令仆人把他的尸体扔出去,喂给野兽。
他发出命令的时候,不远处似乎就有那么一只很黑的黑猫,用这样沉寂而怜悯的眼神看着他。
但他当时并未在意。
被强压下去的恐惧突然再次涌现出来,阿赫骤然开始胡乱呼喊。安提亚微微皱眉,伸出一根食指抵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嘘,别吵。”
于是阿赫突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他双唇紧闭,只能发出惊恐而绝望的呜呜声。
安提亚在他身边盘腿坐下,一边在石板上写写画画,一边聊天似的跟他说话。
“你知道么?你想要的这个孩子是神,不是你这样的人能随便碰的。”
“他之前受到过奥西里斯的诅咒,令他不断转世,但每一世都活不过十岁。这样他就永远无法长大,永远无法有能力威胁他的王位。”
说到这里,安提亚抬眼看了看远处河面上慢慢泛起的鱼肚白,近乎茫然地叹了口气:“……我一直想把他救下来,不过前两次,都来晚了。”
“第一次他流落街头,被马踩断了腿,最后活活饿死。我带着食物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没有呼吸了。”
“第二次就是你,你知道么?”安提亚放轻了声音,仿佛追忆往事一般,“看到你的仆人把他的尸体拖出去的时候,我真的很想冲上去,把你撕成碎片,再想办法让你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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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转世成别的什么,让你把他受过的罪全都再受一遍。”
“但我最后还是决定,把复仇的机会留给他。”
安提亚站起身:“不过这次,我总算是没有来迟。”
他优雅而困倦地打了个哈欠:“至于你,让你死了太便宜了。我会放慢时间在你身上流逝的速度。体验三千年被撕碎的感觉后,就请你……”
安提亚的声音更轻了。
“……下地狱去吧。”
——
做完这一切后,安提亚回到了不远处的小狼跟前。他在小孩白白软软的脑袋上rua了一把:“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么?”
乌普奥特有些茫然。不过终于离开了王宫,更多的还是高兴。
“阿赫特的第一天。”
安提亚“嗯”了一声:“其实,也是你的十岁生日。”
他示意他看向遥远的天边。毛毛细雨在清晨来临的一刻彻底停下,与此同时,天狼星与太阳同时升起。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
安提亚想了想,在自己的石板上刷刷刷地记下几个字。
——乌云晴雨,破晓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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