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姑娘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娇喘吁吁,粉面含情。
看她虚弱无力的?躺在床榻上,谢凌心生怜惜,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我让人进来伺候夫人沐浴。”
秦若轻轻点了点头。
等谢凌跟秦若来凝晖堂向?老夫人请安,家中的?长辈都?到了,看到小夫妻两日上三竿过来,众人也心照不宣了。
苏氏佯装动怒的?说了句:“子凌跟含儿怎么来的?这么晚,长辈都?在等你?们呢。”
平日也就罢了,主要是?今年是?新年第?一天,等会还要去祠堂祭祀,小辈要是?来得太晚,难免惹人诟病。
谢老夫人倒是?巴不得看到两人恩恩爱爱的?场面,她不赞成的?看了苏氏一眼:“无妨,都?是?一家人,分的?这么清楚做什么。”
苏氏当然是?做做样?子,现在谢老夫人开了口,苏氏便顺着她的?话往下说:“母亲说的?是?。”
谢老夫人让人再搬两张凳子来,和蔼笑道:“子凌跟含儿快坐吧。”
“是?,祖母。”
人都?到齐了之后,谢老夫人语气不轻不重地开了口:“其实老身今日也没什么要说的?,只有一点,我们国公府的?祖训便是?上心齐心,所以作为国公府的?一份子,老身不期盼你?们都?能像子凌一样?位极人臣,但在外面,一定不要辱没家族的?名声。”
谢家嫡出子嗣是?不多,但在这大家族中,但凡有一个沉不住气的?,都?可能置这个大家族于险境,谢老夫人不得不严加提醒。
众人点头称“是?”:“谨遵老夫人教诲。”
训完话,一行人去了祠堂,谢凌作为长房嫡子,站在了第?二排。
秦若与几个妹妹站在后面。
谢老夫人目光一转,眼神落到秦若头上,招呼她上前:“含儿,你?是?子凌的?正妻,你?与子凌站在一起吧。”
对于谢老夫人的?偏袒,众人已经见怪不怪了,谁让人家嫁的?人是?她们谢家最出色的?郎君,一嫁进来便是?一品诰命夫人。
她们夫君不成器,也不怪被一个小姑娘给比下去了。
姑娘还有些紧张,她蹑着脚步来到谢凌身边,男人宽厚颀长的?身影,显得她越发娇小。
两人一起给先辈上了香,然后规规矩矩的?磕了个头。
等谢凌跟秦若祭拜完,其他小辈才陆陆续续上前。
按照国公府往年的?习惯,祭祀完还要写对联。
“今年还是?兄长写对联。”画廊中,冷风一阵一阵的?刮过来,谢晚凝凑到秦若跟前,小声问:“嫂嫂还没见过兄长写的?对联吗?”
秦若一怔,摇头道:“是?还没有。”
她是?昭宁三年二月底嫁过来的?,现在是?昭宁四?年初,她自然没机会见过男人写对联。
“那夫人随我来书房。”前面的?谢凌脚步一顿,温声对她道。
秦若眨了眨水润的?杏眸,轻声道:“妾身伺候夫君磨墨。”
瞅着兄长与嫂嫂夫唱妇随的?画面,谢晚凝特地落后几步,跟自己的?小丫鬟道:“兄长跟嫂嫂总是?这般恩爱。”
小丫鬟笑着揶揄:“等姑娘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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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学士府,肯定可以与文小公子举案齐眉。”
“别贫嘴。”谢晚凝被她说的?眉彩飞扬,很是?高?兴:“快跟上,兄长跟嫂嫂都?走远了。”
书房里面,谢凌端坐在太师椅上,秦若在旁边替他磨墨,男人的?手指修长白?皙,写字的?时?候面色极为温和,看起来如同一幅清隽雅致的?水墨画。
他写的?是?——
“新春新景开新宴,看取新年乐事绵[1]。”
谢晚凝拍掌笑道:“看来兄长的?第?一幅对联是?属于嫂嫂的?。”
“珠儿,你?替少夫人拿着吧。”谢凌温声笑着,对秦若身后的?丫鬟道。
秦若目光眨了眨,突然生出一个主意?:“妾身想将这幅对联挂在内室,夫君觉得如何?”
谢凌颔首:“夫人开心便好。”
正房,谢凌将对联挂上去。
刚走到转弯处,脚顿了下,他盯着墙上的?早春图,多看了几眼:“这早春图是?谢言送过来的??”
秦若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软软一笑,点了点头:“是?的?。”
因为在江州生活的?久,她非常喜欢这幅早春图。
“难得夫人喜欢,他也是?有心了。”谢凌双手负在身后,不置可否。
这话听起来怎么像吃醋,秦若迟疑了下,她小心翼翼的?抬起头。
但男人神色淡然,仿佛只是?随口一说,秦若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争风吃醋”这四?个字怎么可能跟清风霁月的?谢大人挂上钩呢。
在秦若愣神的?瞬间,谢凌的?贴身小厮在外面敲了三声门?,低声道:“大人,张大人跟何大人已经在书房外面等着了,说要给大人拜年呢。”
这些都?是?朝廷重臣,秦若连忙催促谢凌:“那夫君快去吧。”
谢凌微微颔首:“我晚些再过来。”
谢晚凝立马举起手:“我在这里陪嫂嫂。”
“每年这个时?候,兄长都?特别忙碌,主要还是?拜年的?人太多了,嫂嫂你?别介意?啊。”
这可是?嫂嫂跟兄长在一起的?第?一个新年,兄长却不能陪在嫂嫂身边,她担心嫂嫂会生气。
秦若面容娇美,浅浅而笑:“怎么会,不是?还有妹妹陪着我吗。”
“那嫂嫂以前在家新年都?是?怎么过的??”谢晚凝跟着笑了起来,有些好奇的?盯着自家嫂嫂。
秦若托腮想了下,其实她与长姐以前除夕也是?守岁,长姐性子温婉,所以每次守岁都?会拉着她下棋,至于新年第?一天,父亲会请江南有名的?戏班子来府上,然后听一天的?戏。
“以前在家中的?时?候,过年那几天父亲都?会请戏班子来府上,所以过年的?时?候家中姐妹会聚在一起听戏。”
谢晚凝“哦”了一声:“原来这样?。”
看来嫂嫂很喜欢听戏,她有时?间得去跟兄长说一下。
下人端了碧螺春上来,谢晚凝轻轻抿了一口,问:“嫂嫂,你?还想玩叶子戏吗?要是?嫂嫂还想玩的?话,我让人请小堂姐过来。”
小姑娘貌似都?对叶子戏极感兴趣,这下别说旁人,就连奶娘眼里都?是?笑意?。
秦若莞尔一笑,应了一声“好”。
初三,京城下了好大一场雪,帝王龙颜大悦,特地免赋税一年。
天还未亮,柳絮般的?雪花照的?屋内很是?亮堂,下人有条不紊的?服侍两位主子起身,见妻子弯弯的?杏眼儿盈满水雾,谢凌不着痕迹的?蹙了蹙眉。
单手披上墨色狐裘大氅,他温声道:“夫人要不再歇息一会?”
在灯火的?映衬下,男人越发显得面色温和,脸庞俊雅,秦若懒懒地摇了摇头:“妾身不困。”
以前在家就有听长姐说,女子嫁人之后,日日都?要晨起伺候婆母洗漱,当时?长姐还笑话她,可待她到了谢家之后,她才知道原来有的?人家是?不一样?的?。
谢凌见状没有勉强,往年不觉得,但今年,他觉得新年这几天的?规矩实在是?太多了。
屋外寒风瑟瑟,是?刺骨的?寒冷,奶娘替秦若罩了一袭浅粉色海棠斗篷,姑娘看起来更加明艳娇美。
夫妻两来到凝晖堂,谢晚凝笑着将自己的?手指给秦若看:“嫂嫂看我刚染的?豆蔻好不好看?”
“妹妹这豆蔻的?颜色是?极其好看的?。”秦若认真欣赏了下,笑道。
谢晚凝笑得更开心了,她视线在自家嫂嫂身上扫了下,道:“嫂嫂今天也很好看。”
谢家钟鸣鼎食,朱门?毓秀,早膳是?极其丰富的?,但秦若只吃了两口就觉得有些饱了,看着自己碗里的?水晶饺发呆。
苏氏见状给她夹了两个酥饼,笑道:“含儿这么瘦,快多吃点。”
谢老夫人也注意?到她的?不对劲,皱了皱眉,有些担心的?问:“怎么了,含儿,今日的?早膳不合你?胃口?”
“回祖母,可能是?这两天零嘴儿吃太多了,所以没有胃口。”秦若还真只是?单纯的?没有什么胃口,她浅笑着解释。
二夫人一下子就想到了别处,笑眯眯问:“怎么刚好这个时?候没有胃口,含儿,你?这个月的?癸水可来了?”
先前姑娘是?喝了避子汤,但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万一在那次事情揭发之后,姑娘就想通了,想要怀上自己夫君的?子嗣呢。
这京城仰慕谢凌的?贵女这么多,二夫人可不相信有人会在与这么出色的?郎君同床共枕这么久之后,还一点都?不动心。
谢老夫人也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姑娘。
面对众人的?目光,秦若有些无措,喉咙更是?哽的?说不出话来,有没有身孕她自己是?最清楚的?。可在面对长辈,她突然有些说不出话来。
二夫人却当她是?默认了,兴致高?昂,转头对自己的?贴身丫鬟说:“枝儿,还不快去请郎中过来,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一直一言不发的?谢凌蓦地开了口:“二婶婶,我夫人有没有身孕,我最是?清楚,就不劳烦二婶婶费心了。”
二夫人以为是?小两口不好意?思?,笑道:“不管是?不是?,总得请郎中过来看一下吧。”
“让人再煮一碗百合莲子粥过来。”谢老夫人最是?了解这个孙儿,他既然这么说,那肯定是?没有了,谢老夫人道:“等过几日,让宫里的?御医给含儿请一下平安脉吧。”
谢凌:“是?,祖母。”
秦若微微松了口气,感激般的?看了男人一眼。
但谢凌没有在看她。
一个早膳吃的?人各怀心思?。
没过多久,国公府外院的?小厮兴冲冲的?叩了个头,道:“老夫人,小侯爷跟秦二小姐来了。”
“快请他们进来。”谢老夫人一喜,赶忙道。
待许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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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跟秦含一前一后进来,谢凌微微抬起眼。
第 33 章
==第三十三章:相见==
今日, 是秦含第一次见到这位倍受世人称赞的谢大人,确实仪容儒雅,气?度温和, 但他不经意间扫过来的目光,带着几分审视跟打量, 让人无所遁形。
秦含心一紧, 她不知?道平日里谢大人与她妹妹是怎么相处的,她只知?道, 这位谢大人不是会轻易受人蒙骗的人。
或许,她们从一开始的做法就是错的,但现?在,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许言廷倒是面不改色的走上前, 眨了眨撩人的桃花眼, 嬉皮笑脸的给谢老夫人问安:“晚辈给老夫人请安。”
秦含垂首跟在许言廷身?侧, 深吸口?气?,端庄典雅的向?谢老夫人欠了欠身?:“小女子给老夫人请安。”
谢老夫人很早便知?道秦家二小姐非秦家亲生, 自是知?道这女子要想?在大家族生存有多艰难, 不免对她的身?世感到怜惜,拿手?帕掩了掩眼角:“好孩子, 快起来。”
秦含福了福身?:“多谢老夫人。”
许是因为爱屋及乌, 苏氏对眼前的女子也颇有好感, 笑道:“秦谢两家是姻亲,二小姐日后可要多来国公府走动。”
秦家别的不说, 单就教?导女儿这一块,还真是让人望尘莫及, 在苏氏看来,这姐妹俩都被教?导的极好。
“多谢夫人美意。”秦含落落大方的笑了笑。
谢老夫人笑问:“之前也有听含儿说起二小姐与小侯爷是青梅竹马的交情, 不知?道这婚期定在何时,届时我们国公府也备一份薄礼。”
许言廷眉间满是意气?风发,笑着接话:“回老夫人,祖父已经看好了日子,应该是三月十五,到时候言廷让祖父送一个帖子到国公府。”
许言廷的婚事,本?来不用这么着急,但为了防止夜长梦断,只能?定最近的日子。
谢老夫人还愣了一下,但想?到两人这么早就认识,肯定是已经迫不及待了,打趣道:“看来小侯爷是等不及了。”
“确实已经等不及了。”许言廷笑着抿了口?茶,语气?莫名的有几分无奈,他要是知?道含儿一早就跟京城久负盛名的谢大人有婚约,他肯定早早的将含儿娶进门,这样?也没有妹妹代替姐姐嫁到谢家的事了。
这些日子,许言廷一直提心吊胆的,现?在他就希望早点将含儿娶回家。
这样?将来不管真相有没有被发现?,含儿都不会与谢家扯上干系。
秦含暗自瞪了许言廷一眼,这还在谢国公府呢,他说这话也不担心别人察觉出什么来。
谢凌倒是没什么情绪,趁无人的时候,捏了捏妻子柔软的手?心。
秦若原本?在盯着长姐跟阿许哥哥看,感觉到掌心被人捏住了,她回眸一看:“夫君。”
谢凌轻“嗯”了一声,语调很是温和。
这一幕落在众人眼中,大家难免带了几分促狭。
谢老夫人看了小夫妻两一眼,态度慈爱地开口?:“你们姐妹俩应该有一年没见了,想?来是有许多话要说,就不用在凝晖堂陪我这个老婆子了。”
算来姑娘也有一年多没有见到娘家人,她听说她们姐妹两感情很好,那肯定有许多悄悄话要说。
“多谢祖母。”
“多谢老夫人。”
两姐妹一走,许言廷也不太好待在正堂,更重要的是他担心谢凌会看出什么,便风流如画的笑道:“在下听说国公府的芍药开的很好,不知?老夫人能?不能?让人引在下去欣赏一番?”
在这偌大的京城,谁不知?道谢国公府的芍药可谓一绝。
“小侯爷这是说的哪里话,张嬷嬷,你亲自带小侯爷去芍药园。”谢老夫人当然?不会拒绝,她转头对张嬷嬷道。
“是,老夫人。”张嬷嬷连忙上前:“小侯爷这边请。”
许言廷朝谢老夫人跟谢凌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谢凌眸光清浅,敛眸抿了口?茶。
妻子走了,谢凌并没打算多待。
“小侯爷跟秦二小姐感情还真好。”刚好一阵凉风从外面吹进来,二夫人便没急着走,无意间笑道:“不过说来也奇怪,明明我们少夫人才是长姐,但在秦二小姐的衬托下,我们少夫人倒像是妹妹。”
方才二夫人观察了姐妹两许久,还真给她这一种错觉。
她们少夫人平日里看起来是清艳婉约,但不知?怎的,她站在秦二小姐旁边,尽显娇小柔弱。旁的也就罢了,问题是两人是姐妹,这么一对比,她们少夫人就太像需要姐姐保护的妹妹了。
“许是因为含儿太瘦了吧。”这点谢老夫人倒没怎么看出来,不过含儿确实是太瘦了,不仅腰肢纤细如柳,就连这手?腕都细的不行?。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谢凌轻轻皱了皱眉,骨节修长的手?指不由的点了点案桌,他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妻子之前的种种不对劲。
男人脑中突然?闪现?四?个字——
偷梁换柱。
但,秦家有这样?的胆子吗?
谢凌轻拍了拍袖子,温润如玉道:“孙儿还有公务要处理,就先告辞了。”
“去吧。”谢老夫人没有多想?,笑容慈爱道。
谢凌一走,正堂中的气?氛稍稍放松了些,二夫人笑着回答:“妾也觉得含儿是太瘦了,还是得多补补。”
她知?道老夫人现?在就盼着能?早点抱到长房的嫡孙呢,二夫人与三夫人不一样?,她从一开始就看得通透,只要谢家能?欣欣向?荣,她们永远不愁没好日子过,相反,谢家若出了什么事,她们自然?也活不了。
所以她是真心盼着长房好,长房嫡嗣单薄,要她是谢老夫人,她也着急。
“等过几日太医给含儿诊完脉再说吧。”谢老夫人若有所思,然?后叮嘱二夫人:“小侯爷跟二小姐也是难得来一趟国公府,你让下人小心伺候着。”
二夫人“诺”了一声:“母亲放心,我会的。”
这点礼数,身?为谢国公府的二夫人,她是不会忘的。
这边,谢凌带着小厮没走几步,就被几步追上来的谢言喊住了:“堂兄请留步。”
谢凌停下脚步,姿态温文尔雅的看着他:“七弟有何事?”
“子言前几日刚读了一篇史策,里面有几句话,子言还是不太懂它们的意思,所以想?请教?一下堂兄。”谢言身?姿清秀,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有几分不好意思。
毕竟堂兄少时聪慧,这些史策,堂兄肯定很早就看懂了,偏偏他还看不懂。
谢凌心中还想?着事,便笑道:“我这会儿还有事,明日辰时,七弟来我书房吧。”
见他真愿意指教?自己,谢言连眉梢都盛满了喜悦,忙作了个揖:“多谢堂兄。”
谢凌微微颔首,儒雅随和的带着小厮离开,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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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谢言在那高兴的手?舞足蹈。
不知?何时,窗外刮起了大风,初春的寒风凌厉刺骨,一阵接着一阵。
谢凌将手?负在身?后,整个人站在窗户前,他的眸光晦暗不明,一旁的下人欲言又止,又不敢多说什么。
因为大人上一次露出这种神态,还是东宫失德,圣上执意包庇太子殿下的时候。
到了中午,风势减小,谢凌眸色已经是漆黑深沉,吩咐道:“让杨益过来。”
“是,主子。”
杨益进来的时候,发觉气?氛有些不对,他叩了一下首:“属下见过主子。”
最近几日他都在训练营训练暗卫,好端端的,主子怎么将他召回来了。
就在杨益思索主子怎么将他召回来的时候,谢凌突然?出了声:“前年向?秦家下聘的时候,你是跟着去了江州,那你当时跟秦大人见过面吗?”
秦大人,那不是少夫人的父亲,主子的岳丈大人吗。
杨益怔了一下:“当时时间紧迫,属下一到江州便去了秦家,第一个见到的人便是秦大人。”
“那你觉得秦大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属下觉得秦大人性子随和,为人敦厚老实。”
闻言,谢凌转身?,清浅含笑的目光异常犀利:“何以见得?”
主子很少表现?出这么强的侵略性,杨益不敢直视他的目光,低头道:“因为当时属下将聘礼单子交给秦大人的时候,他显然?非常紧张,都急出汗了。除此之外,他面对国公府派过去的人事,态度非常和善。”
“主子是在怀疑秦大人做了什么事吗?”
谢凌做事敏锐,在听完二夫人那一句无意的话,他只是有些怀疑,但没有证据。
而且这个怀疑也很荒诞,因为他并不认为江州秦家有这个胆子敢偷梁换柱。
见主子真的在怀疑少夫人的父亲,杨益大着胆子帮秦父说话:“主子,属下觉得秦大人应该是个极好的人,因为属下在江州城那几日,秦大人对我们国公府的人都客客气?气?的,更甚至于到了毕恭毕敬的地步,试问这样?的人怎么会做出不正当的事情来呢。”
百年世族之所以能?够在王朝更迭中屹立不倒,除却家族子弟都很出色,更大的原因是百年世族家风清正,行?事端正,他们若真做了不端正的事,那无疑是将家族名声踩在脚下,也不会在王朝更迭中屹立不倒。
更何况,杨益觉得主子的岳丈大人为人憨厚,不像是会做不正当事的人。
谢凌负手?看向?窗外,江州秦家虽然?不及京城世家繁华昌盛,但作为一方望族,也足够让人尊崇。
那么对于一个大家族来说,自然?知?道一纸婚约的重要性,在这种情况下,秦家没道理做出那样?的事来。
但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很难忽略了。
“那你在去秦家之后,除了见到秦大人跟少夫人,你还见过谁?”
杨益低声回答:“回主子,除了秦大人跟少夫人,秦家其他的人,属下并未见过。”
许久,才听到谢凌富有磁性的声音:“你下去吧。”
“属下遵命。”
==二更==
灯笼高挂,正房喜气?洋洋。
奶娘送姑娘跟秦含到房门口?,笑道:“姐儿与二小姐肯定有体己话要说,老奴就不进去了。”
眼下正是在谢国公府,一举一动都不能?掉以轻心,秦含温婉道:“麻烦奶娘了。”
一到里屋,人的身?子就暖洋洋的,秦若指若削葱,亲自给秦含倒了杯茶,娇俏道:“长姐请喝茶。”
“谢国公府还真是家族鼎盛,不管是吃穿用度,还是府中陈设,都是数一数二的。”秦含一脸温柔的将茶盏接过来,感慨道:“更难得的是国公府的几个长辈看起来都很慈爱,深宅内院中,没有婆媳跟妯娌问题,还真是让人羡慕。”
秦若下意识道:“这一切本?来就该属于长姐。”
秦含被她逗笑了:“若是在长姐跟你阿许哥哥私定终身?前,长姐知?道这门姻缘,那肯定心甘情愿的嫁过来,但姐姐已经有了你阿许哥哥,这些话就不要说了。”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哪天东窗事发,秦含都不会跟谢国公府扯上一丝一毫的联系。
“你刚上京的时候,长姐就跟你说过,若是将来哪一日,谢大人真对你动了真心,说不定他愿意将错就错。”看着面前姝色丽质,姣若秋月的妹妹,秦含忍不住握住她的手?,道:“时至今日,长姐依旧是这个话。”
说白了,秦含跟谢凌的牵绊就是曾经有一道婚约,但如今,她妹妹跟谢大人之间是有情分在的。
秦若不敢直视长姐温柔的眼睛,抿唇道:“可是长姐,自从我嫁进来,这府中的每一个人都对我很好,所以就算最后真的像长姐说的这样?,祖母她们愿意不计前嫌,我也无颜再待在这国公府。”
何况人心都是肉长的,又怎么可能?真不计较呢。
秦含与这个妹妹从小一起长大,自是明白她此刻心中的难处,也知?道小姑娘性子执拗,她说出来的都是她心中真正的想?法。
秦含扫了一圈富丽堂皇的屋子,笑道:“若若当初来京城来得急,就只将奶娘跟映月带到京城来了,其实寻常闺阁女儿出阁,身?边都会带好几个陪嫁丫鬟。”
这陪嫁丫鬟一是自己的心腹,这二来嘛,是替自己主子固宠。
可惜映月是前一种。
秦含猜到小姑娘是不需要旁人帮她固谢大人的宠爱,但是若迟早要分离,能?找个人转移谢大人的注意力?也是好的。
秦若蹙了蹙眉,试探问:“长姐的意思是让我帮夫君纳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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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姐是觉得若若你要是想?跟谢大人长相厮守的话,那大可与他多亲近些,这样?将来事发,说不定谢大人愿意看在往日的感情上不与计较。但要是你日后不打算留在谢国公府,不如就早做打算。”秦含拍了拍她娇嫩圆润的小手?,道。
还有两个月,就到了秦含与许言廷成亲的日子,这段时间,秦含也想?了很多,但想?的再多,也不及今日亲自见到谢大人所带来的惊颤,在他面前,人几乎是无所遁形。
所以她觉得她们要早做打算,要不最后一个都跑不掉。
“长姐,我会认真考虑的。”
秦含温柔似水的捏了捏她的脸:“好妹妹。”
她只求她妹妹在这些朝夕相处的日子里不要动了太多真心,要不然?,真是苦了她了。
秦含是在下午离开国公府,张嬷嬷客客气?气?的将秦含送到国公府门口?,好声好气?道:“秦二小姐,老奴就送你到这里了,我们老夫人说,二小姐要是有时间,可以多来国公府坐坐,也当陪陪少夫人。”
秦含能?感受到谢国公府对她的善意,她笑着点了点头,姿态端庄道:“嬷嬷替我谢谢老夫人的好意,我会的。”
“小侯爷方才派人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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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马车里面等二小姐,二小姐慢走。”
秦含端庄的欠了欠身?,带着丫鬟来到马车处,马车帘子被拂开,许言廷桃花眼一挑,揽着她的腰,上了马车。
秦含瞪了他一眼,嗔道:“阿许哥哥,你做什么呢。”
今天的他很不对劲。
“含含,你后悔了吗?”许言廷情绪确实有些不对劲,他重重的合上眸子,问。
以前的许言廷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可谢凌确实比他要出色许多,而且谢国公府长辈慈爱,也不是他们南定侯府比得上的,所以许言廷担心她会后悔。
“阿许哥哥这个‘后悔’指得是什么?在我知?道我身?上背负一道婚约时,我便知?道我的未婚夫婿是百年世族的嫡公子,也是备受君王倚重的臣子,可在我心中,自始至终记得的都是阿许哥哥对我的承诺。我都马上要嫁给阿许哥哥了,阿许哥哥怎么还问我这个问题?”
秦含并不否认谢家的门庭显赫跟谢大人的卓尔不群,但她既然?选了许言廷,她自然?不会后悔。
许言廷笑叹一句:“是我杞人忧天了。”
秦含叹了口?气?,无奈道:“阿许哥哥也不算杞人忧天。”
“嗯?”许言廷听出她语气?里全是无奈,便低头看她,问。
“今日阿许哥哥也见到了谢大人跟妹妹,不可否认,谢大人对妹妹确实极好,可妹妹她心里总是觉得不安。其实也不怪她,这事搁在谁身?上,谁都会觉得不安。”
许言廷听出她的弦外之意,道:“所以含含的意思是?”
秦含垂眸看许言廷盖在她掌心上的大手?,目光温柔:“阿许哥哥,我觉得在有些事情上,与其处于被动,不如主动出击。”
两人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许言廷很快便懂了她的意思,他反手?握住秦含的芊芊素手?,道:“所以你与妹妹是打算在事情揭发之前,想?出一个万全之策?”
许言廷最初的打算是等秦含顺利嫁到南定侯府,他们再考虑下一步该如何走,但架不住她担心妹妹。
这样?还不如在成婚前将一切都摊开。
“是,若若嫁到谢国公府已经一年,却始终没有子嗣,在这样?的大家族中,她要是迟迟没有孩子,这日子也好过不到哪里去。”秦含没有瞒他,姿容温婉灼灼的道。
至于姑娘为何迟迟没有身?孕,她们都心知?肚明。
“含含说的有理。”对于秦若这个小妹妹,许言廷是感到亏欠的,他表明自己的态度:“所以含含打算如何做?”
他之前有听秦含说,小姑娘打算以假死脱困,但她年纪还小,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死”了呢,再说谢家的人个个都是人精,这招“瞒天过海”是一定行?不通的。
就在许言廷沉思的时候,秦含倾身?将他的衣领拽下来,附耳几句。
许言廷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
===
这日,秦若刚准备午睡,便听到屋外传来的叩门声:“少夫人好,我们大人有事请少夫人过去一趟。”
夫君……
不知?为何,秦若心里莫名的有几分不安,眼睫轻轻颤了颤:“我这就来。”
珠儿觉得有些奇怪,少夫人跟大人应该也就一两天没见,她怎么觉得少夫人近乡情怯起来了。
好不容易梳完妆,秦若对着菱花镜中的佳人深呼一口?气?,腰肢袅袅婷婷的站起来。
刚走几步,珠儿连忙追上来:“少夫人,汤婆子。”
少夫人冬日本?来就怕冷,要是她们做下人的再没仔细伺候,大人肯定要动怒。
但她觉得少夫人精神好像有些恍惚。
秦若轻声说了个“谢”,然?后带着奶娘去后院,后院因为引了温泉水,所以温度很是适宜。
姑娘一眼看到翠芳亭中独自斟酒的男人,儒雅中带着几分慵懒,看起来格外扣人心弦。
秦若步履轻盈的走到谢凌面前,屈了屈膝:“妾身?见过夫君。”
“夫人不必客气?。”谢凌微微一笑,动作温和的扶她起身?。
到了近前,浓郁的梅花香气?扑面而来,姑娘有些好奇:“夫君今日怎么有兴致煮梅子酒了?”
在她印象中,谢大人一直都很忙,没想?到他也有闲情雅致煮梅子酒。
兴许是她眼里的惊愕太过明显,谢凌慢条斯理地笑了笑:“不过是一时兴致罢了,夫人可能?饮酒?”
秦若跃跃欲试:“如果是果酒的话,妾身?可以试上一试。”
谢凌唇角微扬,眉目如画。
淡淡的酒香在庭院弥散,谢凌给姑娘斟了一杯,温声道:“夫人觉得这味道如何?”
“这梅子酒闻起来清香醇厚,尝起来味道也不错。”秦若端起桌上的青玉琉璃盏,抿了一口?:“夫君手?艺极佳。”
谢凌唇角含笑:“夫人谬赞了,这刚煮好的梅子酒可以暖身?子,夫人要是喜欢,就多饮几杯。”
秦若确实喜欢,一口?气?喝了好几杯,喝完的她眉间蕴着春色,似醉非醉的神态很是娇憨。
谢凌就这样?一边饮酒,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妻子说着话。
直到天色快黑了,谢凌才将粉面桃花的妻子揽腰抱起,道:“夫人醉了。”
“夫君。”秦若杏眼儿积满了水雾,软声抱怨:“欺负人。”
谢凌喉结滚了滚,他只欺负她这一次。
“那我们回去。”
将醉酒的妻子放在床榻上,谢凌没急着让人准备醒酒汤,他修长白皙的手?轻轻抚过妻子娇美的脸庞,状似不经意的问:“夫人到底是谁?”
世人常说,醉酒后说的话是真的。
秦若心中猛然?一个激灵,酒已经醒了大半,他难不成察觉出什么了。
姑娘一颗心跳得极快,她按捺住心中的畏惧与紧张,柔若无骨的小手?攀住谢凌的肩膀,粉嫩的红唇舔了舔他滚动的喉结,吐气?如兰:“妾身?好喜欢夫君。”
妻子亲口?承认自己喜欢他,谢凌温和的目光一震,心突然?乱了。
秦若此刻脸色羞红,‘醉酒’后的她更为大胆,见谢凌不语,她又去亲谢凌薄薄的唇瓣。
妻子这般主动,谢凌怎能?坐怀不乱。
他解开身?上的紫色狐裘大氅,随意的搁在一边,然?后反手?按住她的身?子,或轻或重的揉着她的腰。
姑娘身?子敏感,一直害羞的往旁边躲:“夫君。”
“我在。”听着她娇娇柔柔的嗓音,谢凌轻笑。
帘帐落下,屋内的烛光轻轻摇曳。
秦若半梦半醒间,嘟了嘟嘴:“太重了。”
“重了吗,夫人不是应该很喜欢?”
她哪里喜欢了。
娇软勾人的□□声很快变成了哭腔。
屋内清甜的酒香混杂着妻子含娇带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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