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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桃。”白翀叫道。
上头再次响起了脚步声,白家新娶的夫人抱着被褥进来。
锁链哗啦啦响了一阵,男人说:“不行……不行,现在不行……有、有人在……”
白翀一怔,看向一旁燃亮的蜡台,才惊觉道:“真的有人!”
殿下悄无声息带着沈元夕飘出了地道,离开了白家。
等回到船上,沈元夕才大喘着气,拉着殿下的衣袖,她想说,要不要白家的那个男人,可这种念头起来后,萦绕不去的就是他自己亲口说的“我只想和你……”
白家姐弟罔顾伦常,是你情我愿的。她又是什么立场去插手这样的事?
好半晌后,沈元夕只生硬问道:“殿下的魂……收回了吗?”
“嗯,等他死了,魂就自己回去了。”
“……什么?他会死吗?”
“活不了多久。”殿下说,“浸月恰巧飞溅来的魂魄碎片只是给了他一口气,但他在那种地方,还要被迫繁衍,又有常年积郁的心病……没几天活了。”
沈元夕一时不知该如何评价此事。“我们走吧。”殿下道,“世人的事大抵如此,无论错还是罪,不求救,就不必多此一举。”
沈元夕长叹一口气,翻来覆去一夜未眠。
第二天,她说道:“殿下说起祖父母可能是兄妹时,我并不觉得难以接受,有何不妥,但昨夜……我实在是……”
“合理。”殿下淡然一笑,“执晴沐光并非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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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起始,他们从天地星辰一点点摸索,繁衍欢好自然也在其中。别的也没人可选才是,而昭人按照天地规则,亲者不狎,才不乱大道。”
原来是这样吗?
殿下登了岸,吹了声口哨,白马拉着车缓缓从丛林中走出来,停在了沈元夕面前。
沈元夕扶着他递出的手上车时,脚悬在半空,忽然一声叫:“殿下!咱的乌鸦呢?!”
咱的。
殿下眉开眼笑,好心情道:“去帮你听故事去了。”
出发北上的第天白天,殿下熟睡着,沈元夕心浮气躁地看书。
一阵拍翅声由远及近,黑色的乌鸦飞进窗,落在了沈元夕的书本上,蹭了蹭爪子,说道:“小王妃,白家姐弟的事,要不要听全乎?”
“要!”沈元夕急迫道,“后来怎么样了?”
乌鸦道:“不急,咱们先从头说。”
白翀的父母成婚多年无出,二叔对长房之位虎视眈眈。白家夫人求神买方,折腾一番后,终于怀上了,却不想,头胎要生时,家中的老祖父正在弥留之际。
老祖父迟迟不走,手就在长子与次子身上来回指,就等长媳这胎报喜。
只可惜,生下的是个女儿。
夫人一咬牙,就报生了个儿子。老祖父拍了拍长子的肩膀,这才安心合眼归西。
长子掌了家,回房一瞧,只好将错就错,把女儿当儿子养。次年又紧锣密鼓生了个儿子,就报生了女儿,想等他们开蒙时再悄无声息地置换回来,瞒天过海皆大欢喜。
可惜小儿子娘胎里带着病来,好几次险些夭折,无奈,父母只好让女儿顶着男儿身开蒙读书入席。
战战兢兢错位十几年,女儿中举,踏上仕途。白家摆席庆贺,二叔喝了几杯酒,趁着人多院杂,溜进了白家小姐的闺房,要调戏“她”的贴身丫鬟春桃,撞破了“侄女”的真身。
挣扎打斗中,春桃失手杀了他,六神无主,跑去与家主和夫人说了。
不久之后,白家就起了火,不仅白家二叔的尸体,连家主和夫人也随着火化成了灰。
至于现在……
乌鸦说:“白家这个弟弟,看起来撑不了几天。白翀和春桃都是女人,但白翀想要让春桃有孕,掩人耳目,孩子最好还是白家血脉……所以小王妃,不必我再说,你知道他的处境。”
沈元夕捂着脸,幽幽叹息。
“你说……”沈元夕道,“那场火……怎么连同前任家主和夫人,也都葬身火海了?”
“哈,这个嘛……”乌鸦也不卖关子,“我想,大约是因父母也不知道儿女之间这种乱了伦常的关系。”
“嗯?”
“做了家主,白家的秘密,自己的秘密,才能继续守下去。”乌鸦暗示道。
沈元夕捂着头,连声道:“饶了我吧,我不能接受,这怎么比话本上的故事要讨人厌呢……”
乌鸦嬉笑道:“小王妃要觉得心里堵得慌,也可以想想他们的结局,不会好的。这种两根藤拧在一起长起来的怪树,一棵死了,另一棵也活不久。白家……也要终结在此代了。”
沈元夕敲着脑袋,唉声叹气。
这结局也堵得慌。
手里的书不香了,她什么故事都不想看了。
乌鸦看出了她的烦心,嘻嘻一笑,说道:“心里难受?嗨,那你找我啊,我保准能让你解闷……”
它说出这句话后,感觉鸟身刺挠,偷眼一看,殿下正幽幽看着它,满眼警告。
乌鸦舌尖一挑,生生转了话锋道:“方法就是……诶!找殿下!殿下阅人百年,有的是法子让你开心!”
殿下满意合眼,忍不住微笑,等待沈元夕的“垂青”。
沈元夕:“唉,算了吧,我自己静一静。”
殿下的笑容凝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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