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扯到这种杜撰的闲书上了?
殿下霍然起身,须臾携着张寰宇图,悬在了衣架上,挪近了让沈元夕看。
大昭的寰宇图,甚至山地图,沈元夕都见过,但这张更大,而且不止大昭,她意识到,这张图除了大昭,还有幽族。
沈元夕坐起来,凑近了看。
殿下指着大昭的腹地,语出惊人道:“数千年前,祖母执晴与祖父沐光在此处修道。”
“修……什么?”
“就是仙,执晴和沐光即是仙人。”
沈元夕看向殿下,殿下以为她不信,刚要给她证明自己并非胡诌,就听沈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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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快速接受了这离奇说法:“难怪你长这样。”
殿下愣了愣,还是决定证明一下。
“就像之前我喂你喝药……”殿下手指搓出了一朵冰花,“这些术并非所有幽族人都会,有一些靠血脉传承,还有的就需借天地灵气,自身修炼。我是执晴和沐光一脉,他们修得的仙术,我也因血的原因,得到了一些。”
“刚刚你也用了些仙术,让头发……”沈元夕总算知道怎么回事了。
殿下点头,继续道:“两人闭关前,整个大地都还只有依月而生,生而食血的幽族人,这些幽族人,有一部分追随他们一起修道窥天,想破解血的诅咒,得到上天的启示,这些弟子,是如今那些普通的幽族祖先。”
“你说过,有些幽族除了食血和作息颠倒,其余的就像人一样,寿命也和我们差不多。”
殿下点头:“祖母和祖父闭关千年,再苏醒时,世道大运变了,土地诞生出了新的人,就是依太阳而生,不被血深深禁锢的人。”
“我们这些人。”沈元夕理解得很快。
“执晴和沐光教这些新的生命如何繁衍生息,被他们拜为月神。”殿下道,“祖母知道,大道选择了人作为这片土地的主人,于是顺天地,将此处赠给了人族,带领门众退居幽地。”
殿下指着如今的幽地:“幽地亦有幽族,虽本源相同,亦是依月食血的,但跟祖母他们修炼的方向不大一样……你将他们理解为妖魔就是。他们崇尚力量,强者为王,而且不遵天地规律,认为人族是上天送给他们的食粮。彼时祖母退居幽地,他们不同意给祖母栖息之处,除非祖母在比试中赢了他们当时的王,浮灯。”
“明白。”沈元夕神色钦佩地点头道,“这就是那个……另一个祖父。”
殿下惊叹沈元夕的领悟能力,点头道:“正是。在比试中输了的一方包括臣民,必须对胜者俯首称臣接受安排。祖母赢了,名正言顺做幽主,拥幽地,对幽族约法章,人族的领域以及天地赋予人族的气运,幽族应不食不占不抢。”
“他们会听吗?不会吧,人还需军力做威慑方能守规矩,幽族如此有能力,肯定不会乖乖听话,一定也有不得不遵从你祖母约定的理由。”沈元夕沉吟道,“是靠血脉吗?”
“聪明。”殿下惊喜道,“正是血脉。”
幽族人的血是神奇且强大的,比肩仙人的执晴与沐光,将禁制写进了自己的血中。只要他们的血还在流动,幽族人就会因血誓,不敢越界争夺人族的地盘和气运。
执晴与沐光陨落之后,血誓延续到了他们的儿子浸月身上。
浸月在,血誓就还发挥着作用。
此外,执晴与浮灯的女儿也承袭了血誓,朝花一门也同样对幽族有血誓束缚。
变数,从朝花的第代开始。朝花代诞生了一男一女兄妹俩,兄长名裂今,日夜研读浮灯的手札,认为祖父当初有实力击溃执晴,是故意输给执晴,故而气愤不已,以此为耻。
他为了剥离身上属于执晴的血,千年钻研当年的魔修一道,期间分离出去,带领追随者,成立燕川一门。
妹妹渡昔执掌朝花一门,诞下双生子花雪风月,由此又两代,至朝花第六代,又是一对双胞兄妹。
妹妹还在襁褓中时,就被裂今掳走藏匿,原因不明,而这个女孩子至今也下落不明。
又百年,裂今好似真的剥离了执晴的血脉,一些燕川血脉的幽族,不受血誓阻碍,可越界食人。
“这就有了大昭之前的百年幽暗之战。”殿下说道,“燕川,或者说朝花的最终目的,是要占领整个天下,侵吞人族气运,使人族沦为幽族的食粮和奴仆。而人族气运的关键之锁,就在华京。”
殿下道:“这就是为何,大昭开国,必须建都华京。”
“之后呢?”沈元夕听入迷了。
“之后,浸月越过边界,重新封了气运之锁,杀了裂今,结束了幽暗之战,娶走了我母亲,重新订立血誓,树界碑。边界外,只要他还活着,起码朝花燕川这些上门的人无法大批越界。而界外,只要我在华京,血还在流转,他们就算来了,也要先杀了我,才能动气运之锁。”
“原来是这个意思。”沈元夕总算是明白,为何绿脸男人会说殿下占尽华京数百年气运。
“气运……很重要吗?”沈元夕不禁问道。
这种东西看不到摸不到,又是如何发挥作用的?
“很重要。”殿下道,“关乎族群的生死。百多年前,正因裂今险些毁掉华京的气运之锁,人族陷入大范围战火,生者少死者多。”
沈元夕道:“你刚刚说,他们没办法大批越界……那就会有个别的,还是可以越界?”
“总会有许多不畏惧血誓,也不被血誓束缚的特殊存在。”殿下点头,“那些和执晴没有血缘联系的幽族人,如果不畏惧幽族的先祖威慑,是可以随意越过边界的。”
“可这样的幽族人,不是很多吗?”沈元夕警觉道。
“不少。但不要忘了,这些幽族人,也和普通人差不多,他们不会术法,也不会御风。即便越界来了,像你父亲那样的将士,也可以轻而易举的杀了他们,只要捅穿心脏就是。”
沈元夕听得很认真,她沉吟道:“这下都通了。今夜来华京的幽族,是朝花或者燕川的人?他们是因你父亲衰弱,所以才能挣脱血誓,到这边来谋图我们的气运。”
“全部是燕川的人,朝花一门,没有这么多的血亲。燕川自从裂今起,多妻多子,用邪术竭尽全力繁衍,又因他们用了某种方法剥离了执晴的血,所以不受血誓限制,方便当棋子用。”
沈元夕略一思索,就听懂了殿下的话外音。
“你是说,燕川一门,被朝花用来做棋子。那么这次背后谋划试水的,是朝花一脉?”
殿下激动之色显而易见。
“元夕,不愧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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