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他,又羞于触碰,多余地放在床上。
就在这时,她的指尖触碰到了僵硬冰冷的东西,还带着毛发的触感,令她失色惊叫出声。
这声惊叫打破了刚刚混沌烘热的氛围,夜风这才寻得空隙,姗姗来迟地吹散热息。
三殿下拿起沈元夕手边的那只石头似的乌鸦,懊恼又庆幸地瞪着它看了好久。
沈元夕找回理智,拍了拍脸,找话问道:“三殿下……你的耳听,它是走了吗?”
沈元夕用了个相当文雅的说法来替代死这个字。
三殿下又沉默了会儿,说道:“没有,它没那么笨。活了五百年的老家伙,最是狡猾,一定会给自己留一线生机。”
“这么说,是还有救?!”沈元夕这下是真的忘了刚刚险些擦枪走火的尴尬,好奇起了乌鸦的生死。
“可已经这么硬。”沈元夕道,“还这么凉。”
三殿下有片刻的怔然,可能是沈元夕说了什么词,让他稍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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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了心。
过了会儿,他神色自然道:
“这只乌鸦,也是界外的灵兽,那些地方的活物,都和幽族是一样。如果死了,便尸骨无存,魂魄消散。”
“幽族那里,连乌鸦都是这么死吗?”沈元夕想起之前见过的幽族消逝,她看向三殿下。
这么说,三殿下将来,也会像烟沙一样,消失在天地中……
等等,她想这个做什么。
“发硬是因为它在保护自己的那一线生机,或者说,是它受袭后,及时将自己冻了起来。”
三殿下说罢,捧起这只石头般的乌鸦。
他闭上眼,长发垂落,雪色的睫毛也低垂着,似是在心中念着什么。
过了会儿,他手心中的乌鸦燃起了幽蓝色的火,那团温柔的蓝焰包裹着乌鸦,像一层保护。
沈元夕圆睁着眼看着,几乎要把所有的力气都用来“看”了。
这等奇景在她眼前上演,令她一时间恍惚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三殿下睁开眼,捧着乌鸦移向床外,俯身轻轻吹了口气。
火屑星星点点飘散而出,那团蓝色的火更圆润了些,由火变得像一团水珠,将乌鸦笼罩其中,在三殿下的轻轻送气中,缓缓飘浮了起来。
三殿下道:“嗯,听到了吗?”
他竖起手指,轻轻嘘了一声,让沈元夕仔细听。
好久之后,平复内心激动的沈元夕才在静谧中,听到了有序的心跳声。它跳得很缓慢,若有若无。
沈元夕用气音悄悄激动:“听到了,是心跳声!”
三殿下道:“它果然留了一线生机。”
这样的话,他就能知道,乌鸦到底遇到了什么。
“对了,它叫乌耀。”三殿下指着那团浮游在半空中悬停着不动的乌鸦圆子,“光耀的耀。”
沈元夕记下了。
三殿下笑了笑,之后,两人就这么相对坐着,却都不发一语。
“等着。”呆愣了会儿,三殿下起身消失不见,屋里只剩沈元夕和那只飘在半空的乌鸦。
沈元夕不敢去碰那只乌鸦,毕竟她见过三殿下放火烧她的夜鸢,那火就是这个颜色的,蓝的,冷冷的燃烧。
所以谨慎点总没有错。
只是虽然不碰,却阻止不了沈元夕对它的好奇,她慢慢爬近了,上下左右观察着这个水泡似的乌鸦球。
“好神奇的幽族。”她自言自语道。
这种就像话本一样,若非发生在眼前,根本难以相信是真的。
而后,她又注意到了自己的手腕,端起来愣愣看着,心道:还……尝得挺干净。
翻过手心,看见那个结痂的血洞,此刻内里有微微的痛痒,沈元夕又想到三殿下当街喂给她的那两口血。
“……莫非是药?”
幽族人的血也好神奇,又能长生不老,又好似能治百病。那,三殿下的母亲,宴兰公主,她现在是人还是幽族?看样子应该也长生了,但她还会老吗?还会生病吗?
熟悉的幽香又飘了过来,三殿下回来了。
他取了盆清水来,打湿了巾帕。
沈元夕摆手道:“不敢劳烦三殿下,我自己来……”
三殿下轻轻嘘了一声:“别动。”
沈元夕以为怕吵到乌鸦疗伤,不动也不说话,任三殿下拉着她的手,极其缓慢认真地给她擦拭。
“在我这里,很安全。”三殿下道。
“嗯?”
“今晚就先歇在这里,需要什么就叫我名字。”
沈元夕想,是叫三殿下?还是说那个名字?
“不过……你应知道我叫什么吧。”三殿下道。
沈元夕点了点头。
“我叫什么?”三殿下歪头问道。
沈元夕不敢说。
“你知道吗?”
沈元夕再次点头,并给了三殿下一个非常确定的眼神。
“我怎么觉得你不知道,所以我叫?”
“……萧。”沈元夕做贼似地小声道,“临朔。”
脸要红透了。
三殿下没出声,他忽然没了刚刚逗她时的那种闲散惬意感,胡乱点了点头,抓过乌鸦,连水盆带人,默默从沈元夕床边消失了。
殿外来给他送灯火的老仆冷眼看着他站在门外,一手捏着乌鸦,一手端着水盆,发丝凌乱,神情痴愣道:“……好听。”
从来没意识到自己的名字如此好听过。
老仆放下灯,摇着头飘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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