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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80-100(第2页/共2页)

目光时,她的心无端跳了一下,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却发现眼前人跟着她前进了一步,她疑惑不解,这是来找茬的?

    刚要发作,忽然发现自己挎着的竹篮勾住了端木的锦袍的衣袖。

    芸儿一惊,扯了下竹篮,发现无法挣脱,端木敏的胳膊被她拽住,脸上露出了不耐烦。

    一旁的小太监见状,连声叱责道:“狗奴才,你竟敢挡了敏大总管的道?”

    芸儿立刻反唇相讥:“狗奴才才叫别人狗奴才!”

    小太监闻言抬脚就要揣她,端木敏一个眼锋过来,小太监打了个寒颤,退至一边。

    端木冷笑开口,是成年男子的清澈嗓音,带一丝书生气的文弱儒雅,不似平常太监说话那般尖细,说出的话却十分刻薄:“被这个脏东西蹭一下已经够倒霉了,你还要添我晦气不成?”小太监唯唯诺诺作揖,不敢回话。

    “你才是脏东西呢!”芸儿在肚子里骂,“恩将仇报的坏东西!”

    这人长得如此好看,行事却令人恶心,真是老天无眼。

    她不想吃眼前亏,低着头不说话,一边上手想把他的衣裳从篮子上取下来。

    不料一用力,那衣裳越勾越紧,端木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讥讽道:“这是江南进贡的湖丝新做的袍子,扯坏了怕是卖了你都赔不起。”

    芸儿不服气地瞪着他,本想争辩,想着殿下如今已经够难的了,端木敏如今是她开罪不起的红人,她不能再给殿下添乱了。

    于是眼眶微红,抿着唇,闷头地继续用两个手指去解勾住的地方。

    “蠢货!”端木敏口中吐出两个词,芸儿抬眸倔强地看了他一眼。

    端木被她眼中泪光一怔,停顿片刻,依旧犀利道:“滚到路边去,别在这里挡路。”

    他伸出一根莹白细长的手指,点了点不远处的路边。

    芸儿只得跟着他一起走到离其他人几步远之外,正发力扯着勾着竹篮的衣料。

    其他人都被端木的身体挡在后面,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端木已经伸手轻松地取下了勾在竹篮上的衣服,芸儿讶然,刚要抬头,只闻温和清晰的声音从头上传来。

    “昭月有难,速去前殿找上官逸相救!”——

    长信宫寂静的偏殿,大学士容绪对着高座上的世子深深一拜,道:“世子殿下,这监国檄文未有王上旨意,臣若是替殿下草拟,日后恐被后人扣上窃国篡权之罪,恕臣实实不敢写。”

    世子看了他一眼,从宝座上起身笑道:“容大学士文章冠绝天下,乃是文臣魁首,这檄文只有你写才有份量,才能服众。”

    见容绪态度迟疑,世子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和道:“如若爱卿此次助本世子成事,本世子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容绪思忖片刻,道:“微臣除了一事,别无所求。”

    世子笑容愈深:“何事?”

    容绪躬身俯首,“臣不敢说。”

    “说吧,恕你无罪。”

    容绪定了定神,缓缓道:“臣爱慕昭月公主殿下已久,求殿下成全。”

    世子一怔,不觉嗤笑:“齐雪若?你要齐雪若?”

    容绪点头,恳切道:“若能与雪若公主结为连理,臣愿肝脑涂地效忠殿下。”——

    安公公在合欢殿门口停下脚步,弯腰行礼道:“殿下,贵妃就在里面等您,您自个进去吧。”

    雪若点头道谢,推开了合欢殿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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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原是六王子生母良妃在做贵人时的住处,后来良贵人升为妃位后另行赐宫居住,这合欢殿就一直空关着。

    母妃喜欢殿后的一池荷花,曾和她念叨过有空要过来赏花,只是如今已然秋深,荷花早已凋败,母妃居然还是选在这里见她,可见对这合欢殿的喜爱。

    院子里满地黄叶,让人油然生出萧条凄凉之意。

    “母妃,母妃。”雪若探着头,一路叫着,没有人回应,她便穿过院子往殿内走。

    世子把玩着手中一串佛珠,慢慢道:“听闻那齐雪若与上官逸两情相悦,你这横刀夺爱,上官逸岂能与你罢休?”

    容绪思忖片刻,道:“不瞒殿下,数年前,昭月公主曾扮做宫女与下官结识,她与我之情可谓青梅竹马,远甚上官逸。”

    “有这等事情?”世子狐疑,旋即讥诮道:“齐雪若从小顽劣不受训,做出这种私相授受的事情也不为怪。”

    容绪不以为意,接着说:“更何况那上官逸曾因为昭月公主而与三殿下有来往”

    见世子眼中锋芒闪过,容绪笃定,缓缓道:“而下官,则永远是站在世子殿下这边的。”

    一句离间之话轻松地刺痛了世子的软肋,他咬牙道:“齐雪若曾经帮着丽娘那个贱人来对付本世子,这个事情本世子都给她记着呢。”

    他微眯起狭长的眼眸,断然道:”好,本世子就把她赏给你,她是匹野马,你可要管好她!”

    “多谢世子殿下成全!”容绪大喜跪拜。

    “不过那齐雪若性格刚烈,如今她若倾心上官逸,料是断然不肯嫁给你的。”

    见容绪面露难色,世子露出猥琐的笑:“你只有先得到她的身体,才能得到她的人。”

    佛珠啪地被扣在椅子的扶手上,世子轻佻道:“让本世子来帮爱卿一把。”

    容绪抬头,惊疑地望着世子在烛光中略显扭曲的脸——

    斑驳的殿门在“吱呀”声中缓缓开了,殿内燃着昏暗的红烛,一层层繁复的红纱从雕花的画梁上垂下来。

    借着朦胧的烛光,她隐约看到红纱深处有一张雕花大床,却看不到有人影。

    “母妃!母妃!”雪若连声叫唤,她站在漆黑的殿中,心中隐约地有些不安。

    忽地有浓郁的异香袭来,是一种她从未闻过的熏香,她抚了抚额头,有些站立不稳。

    眼前的红纱影影绰绰地晃动起来,她头晕目眩,胸口闷闷的,浑身好似一点火就要烧起来,殿中的景物变得模糊起来。

    一只手蓦然从身后捂住了她的嘴,她吓得一抽搐,从脑中分出半分清醒,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

    红纱帐内,鬓发散乱的女子仰面躺在床上,她的双手被紧紧地按在床上,她拼尽全力想反抗,身体却使不出半分力气,只能徒劳地蹬着双腿。

    她张嘴欲呼却被那人狠狠吻住双唇,男人的粗重的呼吸带着热气拂过耳边,她绝望地偏过头去,潋滟的美目中泪水横流,喉咙里发出破碎不明的声音

    平行空间

    宽大的马车在上官府门前停下, 元裴听到侍卫的报告,知道是大人回来了,忙带着两个亲卫到府门口迎接。

    却见上官逸从马车上横抱下一个被披风裹的严严实实的大件东西, 一言不发地就往府内走。

    元裴见他拿着重物, 自然地就伸出双手想替他接过。

    不料上官逸侧身躲了躲,清冷的目光瞥过来, 示意他不必帮忙。

    元裴好奇地探了探头,见那个“大件东西”在大人怀里居然动了动,看长短形状应该是个人,好像是个窈窕的女子。

    元裴怔然地挠着脑袋,啊这?!

    大人这不会是从外面抱了个女子回府来吧?

    他越看越肯定那是个女子。

    一向洁身自好, 眼高于顶的大人居然会裹了个女人回来?

    这也太刺激了!

    他又在心里为大人开解道,毕竟大人也是个男人嘛, 而且还是个玉树临风,让长乐城的女子都一门心思往上扑的男人。

    他猛地一拍脑门, 看自己想歪到哪里去了,大人一心在公主殿下身上,这抱的肯定是公主殿下嘛。

    一想到这里,顿时吓得一哆嗦,猜中答案的喜悦被冲掉了一大半。

    如果真的是公主殿下, 大人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为何殿下会被他抱出宫?

    正在原地呆想的时候, 走在前面的上官逸停下脚步:“发什么呆, 快去前面带路开门!”

    元裴回过神来, 连忙三两步跑到前面, 一路穿□□过回廊, 来到上官逸的卧房。

    房内早有服侍的下人点了灯,元裴恭敬地开了门, 上官逸闪身进了厢房。

    上官逸弯腰,把横抱着的那物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回头见元裴正伸长了脖子看过来,便轻轻咳了一下,元裴立刻敛容,两手交叠,站得一本正经。

    “你先出去吧,门口不用人守着。”上官逸淡淡吩咐。

    “属下遵命。”元裴俯首答应,声音中略微带着点失望。

    刚走到门口,又听上官逸道:“去打一盆凉水进来。”

    “是!”

    很快,他就捧着一盆凉水进来了,床上的那人不停在动,上官逸神色平静地端坐在床边。

    元裴从外面轻轻地关上厢房门,抬头看见一轮玉色的圆月朦朦胧胧地挂在了半空中,像是披上了一层旖旎的轻纱。

    “元将军,大人刚才抱的是什么回来啊?”浓眉大眼的亲卫小兵讪讪笑着,上来套近乎。

    元裴冷眼瞟了他一下,呵斥道:“大人的事情,也是你可以多管闲事的?正经事情不做,就想探听一些有的没的,守夜去!”

    小兵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说话。

    元裴肃容整了整身上的盔甲,阔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边走心里边想,到底是不是公主殿下呢?是不是呢

    等元裴关上门,听得他和侍卫的脚步声走远了,上官逸才缓缓地打开黑色丝绒披风。

    披风一层层剥开,露出里面垂着脑袋,蜷缩成一团的人儿。

    布料骤然松开时,里面的人没了束缚,舒展了手脚伸了个懒腰。

    她原本雪白的脸上一片绯红,一直红到了脖跟处,发髻松松地半散开着,身上的薄衫宫装的领口已经被自己拉的歪歪斜斜,露出脖颈下一段光洁的肌肤。

    “雪若雪若”上官逸轻声唤着他,顺手将她的领口拉整齐,立刻又被半梦半醒的人不满地扯开。

    他摇头无奈,心中思忖,媚骨香药力估计需要一点时间才能解开。

    他在合欢宫找到她时,她已经深中这种催情的迷香,担心她在宫中失态被发现,他索性点了她的穴道,用披风将她裹起来带出宫来。

    雪若柔若无骨地歪在床上,听到呼唤,她抬起黑白分明的眼眸对他笑了笑。

    上官逸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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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怔,只见她眼角微挑,一双杏眼春水潋滟,眼角的泪痣明灭闪烁如心头一点朱砂,小巧的朱唇微微翘起,风情万种,又清纯入骨。

    上官逸别过头去不看她,内心莫名狂跳,放在膝上的双手抓紧了锦袍,喉结微动,竭力克制着。

    一双小手肆无忌惮地摸索上了他的衣襟,上官逸身体动了一下,发现雪若不知什么时候坐了起来。

    她哆嗦着,伸出手在他身上乱摸,“热好热,让我凉快一下。”

    他想阻拦她的行为,没想到她的两只小手灵活地躲开了他的拦截,当她的手触碰到他脖子上的肌肤时,像鱼儿渴求水一般把两只手紧紧贴在他脖子上,喘着气笑容满足道:“好凉快”

    “你别这样,”他耳朵发烫,轻声回拒,但每每把她的手拉下,她就吵闹不休。

    唯恐她惊到府内众人,只得任由她捂着自己脖子降温。

    没想到脖子被捂暖后,她的手马上又不满足地直接把双手探进了他的衣领内。

    雪白的衣襟被扯开,她只觉触手微凉,有如玉石一般的触感。

    上官逸不顾雪若脸上喜滋滋的表情,拎着她的两个手腕出来,毫不留情地制止了她的入侵。

    他嗓子发干道:“雪若,你清醒一点。”

    被他抓住手动弹不得,雪若露出痛苦表情,身体扭来扭去不答应:“热难受。”

    上官逸松开她的手,担忧道:“你忍耐一下,过一会儿就好了。”

    他侧身从床头的脸盆里拧了一条湿毛巾,回头想要给她擦擦脸,却骇然发现雪若低头在脱自己身上的衣服,淡藕色的薄纱宫装已经被她脱了一半,露出了里面绾色的抹胸。

    上官逸大惊失色,手忙脚乱地想帮她把宫装披上,却被她执拗地扯开了去。

    见她还要去扯身上抹胸,他一时面红耳赤,忙偏过头去,摸索到床上的披风,再度将她脖子以下的身体裹了起来。

    他一手拢着披风,一手用湿布细细地擦拭她红扑扑的脸,安慰道:“药性很快就会过去的,再坚持一下。”

    雪若只觉得浑身上下莫名难受,憋着一股难以言述的渴望,好似沙漠濒死之人渴望清泉一般,竟被生生逼出泪来,恳求道:“求你帮帮我”

    见她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他忍不住心软,手刚一松就被她紧紧地拥抱住。

    “我好难受,你帮帮我"

    她仰头看着他,眼中氤出一层迷蒙的雾气,哀求委屈又无辜地望着他,急促地说:“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上官逸后背不由自主地颤动了一下,努力克制着要冲出胸膛的一团火,竭力冷静道:“雪儿,你不要这样”

    你不要这样考验我,我怕我会禁不住的。

    他在心里说。

    “上官逸,你不是喜欢我吗?我愿意把自己给你,你就成全我吧。”

    她的脑子糊涂又清楚,天塌下来都与她无关,这一刻她只想纾解这快把人逼疯的苦楚。

    上官逸摇头,想要挣脱她,“这不是你的真实想法,我不能"

    话未说完,她忽地探过身子,用嘴堵住了他的唇。

    他一怔,茫然地承接着她热切的唇舌。

    他侧身坐在床沿,雪若跪坐在床上,一手拗过他的脖子。

    唇舌交融间,柔软如花瓣的唇略微生涩地用力吻着他微凉的唇,一边将上半身完全贴在他身上降温。

    他胸中的火再也无法遏制,如燎原之势点燃身上的每一个毛孔。

    一时情动难耐,不由反手扣住她纤细的后颈,霸道而强势地回吻了过去。

    雪若轻轻哼了一下,低低的喘息声被撕成碎片,回荡在烛光暧昧的卧房内。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只剩下填满彼此灵魂的冲动和满足。

    上官逸一边吻着她一边让她躺下去,雪若配合着他的动作,两只手迫不及待地解开他的腰带,急急地要除掉他的外衫。

    忽然脑中划过一道雪亮闪电,上官逸浑身一颤,猛然惊醒,喘着气望着抬眸一脸无辜期盼的雪若。

    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他若此时占她便宜,与那卑鄙无耻的容绪又有何区别?

    仿若一盆冷水自头顶浇下,沸反盈天的欲望之火被陡然浇灭。

    见雪若伸着雪白的手臂又勾上了自己的脖子,他闭上眼睛,无奈道:“对不住了。”

    手刀扬起,力量恰到好处地击中她的背后,雪若头一歪,昏了过去。

    上官逸长吁了一口气,拭去额角的汗水,从床内拉了被子出来替她细细盖好。

    几声清脆的鸟鸣自屋外响起,裹着被子睡得香甜的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

    “碧凝”雪若闭着眼睛叫道,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回应。

    她揉了揉眼睛,睁开眼看清楚屋内的摆设后,半天回不过神来。

    她的头有点重,撑着床板坐了起来,终于认出这是上官逸的卧房。

    可是自己怎么会睡在上官逸的房间,她脑子里一激灵,朦胧模糊的画面浮上记忆,红烛如醺,缠绵的人影。

    她吓了一跳,忙低头掀开被子,看到自己一身宫装穿得整整齐齐,不觉松了一口气。

    心底莫名空落落,不知曾经期待过什么,又失落了什么。

    门被人推开,只见上官逸一袭月白锦袍,端着一个食盘款款进来。

    忽然脑子里电光火石地播放出昨夜的场景。

    她想起来了,想起自己被上官逸裹着进来,她对他上下其手,还强行把手伸进他衣服里面,还还向他索求欢好

    他不从,然后自己就强吻了他!

    娘诶,她竟然竟然非礼了上官逸!

    上官逸放下盘子,不解道:“你为什么眼睛瞪得跟铜铃一般大?”

    她分明是很震惊,却又十分欢喜的表情。

    平行时空

    雪若咳了咳, 放下手来,一脸坏笑:“好久没见,不过看到你有些激动罢了。”

    上官逸似笑非笑, 意味深长道:“原来是激动, 我还以为你见到鬼了。”

    雪若一眼看到他脖子领口处一块不太显眼的红痕,羞得恨不能立即一头撞死。

    她稳了稳心神, 维持住面上的镇定:“我怎么会在这里,我记得昨日跟着安公公进了合欢宫找母妃…”

    上官逸看了她一眼,神色凝重下来,缓缓道:“那是世子和容绪设的局,容绪向世子提出要娶你, 怕你不答应,所以…”

    昨夜她那样放肆地待自己他有点羞耻有点欢喜但想到如果不是他而是容绪, 他不能想象,因为在想象中容绪已经被他碎尸万段了。

    雪若的脸一下子绯红, 又羞又怒道:“容绪这个卑鄙小人,枉为翰林院学士,内心竟然如此龌龊,我,我当初真是错看他了!”

    她无意提起往事, 连忙收声, 见上官逸垂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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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语, 转移话题道:“可是后面我记得跟你回了上官府, 你是怎么会得知赶来相救的?”

    上官逸道:“是你的丫头芸儿来报信的。”

    雪若讶异道:“芸儿?她怎么会知道…”

    上官逸摇头道:“她没有说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上官逸撩起衣摆, 在床边坐了下来, “我当时正在长信宫的宴席上,听道消息就立刻赶过去了。那时你刚刚迈进合欢殿, 但已经中了殿内的迷香,我只能点了你的穴道,把你带出了宫。”

    雪若点点头,依稀记得被裹在一块大布里,一路颠簸后被抱进了这间屋子。

    上官逸仔细端详了她一番,见她神色如常,便放下心来,笑道:“你现在还有哪里不适吗,昨夜…”

    “啊呀,我头好痛啊”雪若突然红着脸打断他,伸手捂着太阳穴叫唤。

    偷偷打量上官逸一眼,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哼哼:“昨夜的事情我半点都记不得了。”

    见她叫头疼,上官逸一惊,忙伸手查看她的脑袋,却被她偏头自然地躲过。

    她遮遮掩掩似有窘困之态,他心下雪亮,低头笑了笑,并不揭穿。

    他握住她的一只手,云淡风轻道:“昨夜我带你回府后,你睡得昏昏沉沉的,一直睡到今日早上。”

    见他不点破,雪若暗自庆幸,否则越想越尴尬。

    其实昨日她闻道那个香味就已经觉得不对头了,但媚骨香的药性过于强烈,一闻药力就迅速扩散全身。

    她觉得□□这个领域她还涉猎不够,才导致这次险些着了奸人的道,本着对专业知识的执著认真,日后有必要好好钻研一番。

    见她垂头思考,上官逸笑道:“小脑瓜子在想什么呢?”

    雪若咬着唇,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专注地看着他,半天才拉住他衣袖,轻声道:“对不起,那天我没有守约…”

    她抬眸歉然,“你在湖边等了很久吧。”

    上官逸一怔,旋即眸光平静地望着她,“并没有等很久”

    他握住她的手,掌心有微热的温度传过来,宽慰道:“没关系,我们来日方长,眼下三殿下的事情最要紧。”

    雪若心头温暖,动容道:“你相信我,等允轩回来,一切都安定了,我便跟你远走高飞。”

    上官逸温暖一笑,轻声道:“好。”

    说道允轩,屋内气氛变得沉默,雪若悲伤道:“每每想到允轩在敌营受苦生死未卜,我就觉得自己的任何快乐都是不应该的。”

    眼中有了湿意,她抬眸,恳求地问:“允轩怎么办?还有什么办法能救救他吗?”

    上官逸默然,思忖片刻后道:“其实,这几日我也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如今王上病势沉重,世子独掌大权,巴不得借卑兹汗之手除掉允轩。前线战事还在进行,目前还不知世子下一步的态度。”

    他叹了一口气,“我会在明日朝会上向世子自请带兵出征,如果世子答应,我必当竭尽全力救出三殿下。”

    “你要出征?”雪若又喜又担忧,“世子怎会答应你去救允轩?”

    “不可明说,世子定会从中作梗,只可寻机暗中相救。”见她面露忧愁,上官逸安慰道:“放心吧,营救你王兄乃民心所向,你父王也定会下旨相救。”

    他心如明镜,按照世子浅薄狂妄,欺软怕硬的性子,断不会主战而把自己置于风险之中,他极有可能委屈求和,顺便除掉眼中钉三王子,但眼下朝野上下都对王子被俘受辱一事义愤填膺,举国百姓也对群情激昂,王上也竭力主战,世子刚翻身复出,不会在此时违逆父王和民心去求和,也只能硬着头皮一战了。

    眼下朝中可代兵出战之人,非他莫属。

    战事平定刚年余,没想到这么快,他又要披挂出征了。

    眼下情境,也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好了,天无绝人之路,吃饱了才有力气想办法。”他捏了捏她的手,起身从桌上的食盘中端起一碗粥,用白瓷勺子轻轻搅动,笑道:“快起来洗漱,我让厨房给你准备了清粥小菜,等下我陪你一起吃早饭,然后再送你回宫。”

    雪若反应过来,“嗯”了一下,乖巧地从床上下来,低头找自己的鞋。

    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床脚边,一柄青色的长剑孤零零地倚放在白墙的一角,银色的剑鞘上雕刻着繁复古朴的图案。

    这不是上官逸平时用的那把剑,但她却莫名觉得,它看上去有几分眼熟。

    她随手拿起那把剑,笑道:“你换了一把新剑?这把剑怎么没见你用过。”

    上官逸一顿,神色微变,勉强笑了笑,“多年前的用过的一把旧剑,忘记收起来了。”

    “这剑倒很是不错。”雪若赞叹不已。

    顺手从剑鞘抽出剑来看了看,一出鞘剑身便闪出凛凛寒光,上官逸后背一僵,缩在袖子里的手动了动,最终什么都没做。

    雪若觉得剑光有些刺眼,便把剑插会剑鞘,搁到了原处,回头见上官逸正神态自若地在桌上摆着碗筷。

    “这筷子怎么一个爹一个妈呢?”雪若指着筷子笑道,因她有段时间常过来蹭饭,上官逸专门给她备了一双雕着精致梅花的银筷,细致如他,居然会摆错筷子。

    上官逸“哦”了一声,忙把筷子换了回来。

    桌上的小菜和糕点都是雪若平日爱吃的,上官逸虽说陪她吃饭,却一直在帮她夹菜和盛粥。

    见她一边吃饭一边发呆,上官逸微屈手指敲了敲桌子,佯装生气:“专心吃饭!”

    说着往她面前的碟子里放进一个刚剥好的白煮蛋。

    雪若夹了一筷子凉拌肉瓜放进嘴里,正在出神地想着什么,被他一吓,蓦然抬头看他。

    她怔然望着上官逸的脸,不知怎么脑海中蓦然划过梦境中的场景。

    陵州城郊的树林中,那人身影翩然似轻云出轴,剑光快如闪电,只是一瞬的短短几招,几名匪徒便纷纷倒地。

    他将青色的剑插进刻着银色花纹的剑鞘,缓缓地向她走了过来。

    她嘴里不察觉地含着筷子,呆呆地望着上官逸。

    那是苏辰的剑,她清楚地记得。

    她从未在现实中见过这把剑,又怎么可能梦到一模一样的剑?

    她后背猝然升起一阵凉意,顿觉毛骨悚然。

    “你一直盯着我的脸看什么?难道我脸上有菜不成?”上官逸不满道。

    她一愣,神态复常,转了转眼睛笑道:“你秀色可餐啊,看你一眼我可以多吃两碗饭啊。”

    上官逸摇头笑道:“你好歹也是个公主的身份,略微矜持一些也是好的。”话中略带抱怨,但他的表情和语气分明就是十分受用。

    雪若不解:“我哪里不矜持了,我一向实话实说。”

    上官逸抚了抚额角,突然伸手掐住她一边粉颊,拧着眉做生气状:“今后这种实话你可不许对别人说,只能同我一个人讲,知道吗?”

    雪若挤眉弄眼地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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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饶,“大侠饶命,小的不敢跟其它人胡言乱语的,快松开!”

    上官逸满意地松开手,雪若趁他不备在他脸上也狠狠回掐了一下,他抿着嘴笑笑,不以为意。

    雪若一边摸着自己的脸,忍不住去看靠在墙角的那把剑。

    脸上的笑意缓缓淡去。

    房赟护送着雪若回到燕熙宫的时候,碧凝和芸儿奔到宫门外迎接,一个个脸上都有焦急迫切的神情。

    碧凝拉住雪若,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一番,几乎要哭出来了:“殿下,您没事吧,可把奴婢们吓死了。”芸儿在一旁憋着眼泪不说话。

    雪若一手搂住一个,“你们也看到了,我很好,走,进去说。”说着拢着二人就进了宫内,房赟在后面忙把宫门关上。

    雪若在殿上找了个椅子坐好,问芸儿昨天如何得知有人要害她。

    芸儿下意识地左右看看,确定偌大的燕熙宫就只有他们几人后,说出了那日遇到端木敏的事情。

    她说得到消息后吓得魂飞魄散,立刻奔去长信宫找上官逸大人。可是那日宫宴中百官众多,她一个小侍女根本进不去殿中,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之时,正好遇到当值的元裴将军,这才托了元裴将军把上官大人请了出来。

    当日的惊险情景让三人捏了一把冷汗,碧凝忍不住大骂容绪是衣冠禽兽,龌龊小人。

    雪若见平时文雅温柔的碧凝这个样子,心中又好笑又感动,她心中疑道为何世子身边的贴身太监竟然会帮燕熙宫,马上碧凝就帮她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芸儿摇头莫名道:“我也不知道,难道是我上次替他解了围?”

    她挠了挠脑袋嘀咕,“但这人情还得有些大啊!”

    雪若拉住芸儿的手感激道:“此事多亏你及时相救,否则我恐怕也没脸再活下去了。”

    芸儿眼眶红红道:“殿下平日对奴婢们如同姐妹一般,奴婢就是为殿下死了也甘愿。”

    雪若嗔道:“小妮子红口白牙乱说什么晦气话,快呸呸呸!”

    芸儿含泪笑着“呸呸呸”,碧凝在一旁欣慰地抹眼泪。

    雪若吩咐道:“昨日之事,包括敏公公报信之事,除了我们几个,对任何人都不要提及。”

    芸儿和碧凝俱点头答应。

    “殿下,殿下!”小福子兴奋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三人往门口看去,只见他一路从院子里奔进来,看到雪若就咧开嘴笑道:“殿下,您平安归来太好了!”

    雪若斜着眼睛打量他,揶揄道:“一大清早,你又跑去哪里浪了?

    小福子躬手道:“我这不是出去打听打听各宫的动静,还随时向殿下禀告。”

    雪若从桌上拿起碧凝刚倒好的茶来喝,淡然道:“打听到什么了?”

    “我打听到一件大事!”小福子表情夸张道:“静乐郡主昨夜上吊自杀了!”

    雪若的手一抖,一碗热茶半数泼在衣袖上,端着茶碗的手上顿时红了一片。

    她惊诧道:“你说什么?!”

    平行时空

    三人俱是震惊不已, 只见小福子上前一步:“静乐公主昨夜悬了梁,幸亏被怜心发现救了下来。”

    碧凝和芸儿两人面面相觑,雪若的心莫名下坠, 隐隐地有了不好的预感, 犹豫间问道:“可知她为何要自尽吗?”

    小福子摆手,“这倒不清楚, 听闻王后已经在飞鸾宫下了封口令,谁都不许再提及此事,我去别的宫打听,都说是静乐公主思念父母,情绪烦闷一时想不开, 故而”

    “静乐公主那个性子,会寻短见倒是稀奇的。”芸儿在一旁揶揄道。

    碧凝叹了一口气, “或许是受了什么刺激吧,倒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雪若心思重重地点点头, 淡淡道:“我有些累了,你们先下去吧。”

    几人闻言遵命,各自行礼退下。

    雪若默默坐了一会儿,心里说不出的憋闷。

    静乐虽然一直与她作对,但好歹是一起长大的伙伴, 骤然听闻她走了绝路, 除了震惊之外, 更多的是哀伤。

    究竟是什么让静乐顿生弃世之念, 芸儿和碧凝方才说得不错, 以她的性子要想不开, 除非受了巨大的刺激。

    难道?

    昨日她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思考了一下,很快就否定了这个猜测, 无缘无故静乐去合欢殿作甚?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情。

    在这个多事之秋,一桩又一桩的意想不到的事情接踵而至,不知道明天又会发生什么。

    她低叹了一声,心情愈发烦闷起来,站起身在寝殿内走了几步。

    窗外的天高云阔间,一行白鹭扑扇着翅膀飞上蓝天,她倚着窗目光沉沉,思索起今日在上官逸卧房看到的那把剑。

    为什么上官逸会有一把跟苏辰一模一样的剑。

    她一直以为那是她在脑海中构建的一个梦境,因此苏辰会有跟上官逸一样的面容,一样的喜好,一样的身姿和剑法,甚至连勾唇浅笑的表情都是一模一样。

    但是她从未见过的那把剑,又如何会凭空出现在梦中呢?

    她空茫地望着远方,百思不得其解,心里乱得像塞进了一团麻——

    飞鸾宫中烛火通明,殿中央跪着一个穿着官服的人。

    那人伏在地上,一下接着一下地磕头,不多时额头上已是一片通红。

    世子坐在殿旁的座位上,略有心虚地看着磕头如捣蒜的容绪。

    “微臣罪该万死!微臣罪该万死!”容绪满面羞愧,一边磕头一边重复着这句话。

    王后搂着妙熹坐在殿上的主位上,妙熹缩在王后怀中,双眸通红,手中握着的丝帕已经被泪水浸透。

    “禽兽啊!禽兽!”王后痛心疾首道,“我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孩子,竟然被你这个畜生给糟践了,害她寻了短见。”她含泪咬牙切齿道:“我恨不能将你碎尸万段。”

    静乐忍受不住,用丝帕捂着嘴哭出了声,肩膀一颤一颤,王后忙抚着她的后背安慰道:“妙熹,你受苦了,我一定给你讨个说法!”

    容绪一听吓得魂飞魄散,趴在地上哀求道:“王后殿下饶命,微臣真的不知道是静乐郡主啊!”

    世子咳了咳,站了起来,看了一眼哭得抽抽搭搭的妙熹,语带责怪道:“妙熹你昨日无事跑去合欢殿作甚?你看这事情闹的。”他有些不耐烦地拂了拂袖子。

    妙熹停下了哭,仍然有些抽噎,见世子动问,她欲言又止,终是垂眸不语。

    昨日长信宫的宫宴上,她的目光一直锁定在上官逸身上,见元裴匆匆将他唤了出去,她也忙追出去一看究竟。

    不料看到燕熙宫的芸儿等在那里,她与上官逸低语了几句,上官逸立刻神色严肃地离开了。

    她心中疑惑,难道光天化日之下,齐雪若竟然约上官逸在宫内私会?

    想到这里心中醋海翻天,又气又急地悄悄尾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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