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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0-40(第2页/共2页)

头, 看到一身黑衣蒙面的上官逸,吓得满脸惊恐, 她的目光往下移,停在了他手上拿着的木匣子上。

    见她瑟瑟发抖,上官逸收起手中的匕首。这女子看起来十分柔弱,应该不足以对他构成威胁。至于她来此是何目的,他没有兴趣了解, 既然已经拿到了想要的东西, 他要尽快立刻这里。

    忽然, 门外传来远远的脚步声, 两人快速对望了一眼, 上官逸抢先一步熄灭了女子手上的火折子, 示意女子不要发声,他屏住呼吸仔细听门外动静。

    窗外有火光汁源由扣抠群,以五二尔期无把以整理更多汁源可来咨询亮起, 有人举着灯笼在院子里说话。

    上官逸心道不好,刚才被打晕的侍卫被他扔在后面的稻草垛里,只是简单地遮掩了一下,他担心院子里的侍卫如果仔细查看会发现。

    所幸灯笼的火光只在院子里移动,并未往后院走,而且离珍宝阁的门越来越近了。

    他环顾屋内,发现屋内靠东边的角落里有一个大橱柜,他过去轻轻开了橱柜的门,发现里面空空如已,心中略松了松。

    门外的人声越来越近,他来不及细想,看那女子还手足无措地站在哪里,便对女子做了个手势,女子会意点头,立刻跟着他一起钻进了大柜子。

    门环响动,有人“哐当”推门进来。

    透过柜门的缝隙两人看到屋内亮起了火光,都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

    先进屋的男人大声道:“今晚是顾老二当值,怎么没见他人影呢?”

    上官逸侧头从门缝往外看,看两人都穿着侍卫的衣服,腰间别着佩刀。

    “该不会溜到前厅去喝酒了”另一个侍卫嘀咕道

    “肯定是去喝酒了,那我们巡视一圈也赶紧去吧!”两人举着灯笼在屋内照了照,没有发现什么。

    橱柜虽然很大,但也仅能刚刚容纳两个人严丝合缝地挤进去,两人面对面站着,姿态有些莫名的暧昧,女子的脸快要抵到上官逸的胸口了,为了节约空间上官逸两个手举起来撑着柜子壁,看上去就像把这女子拥入怀中一般。

    两人几乎都能感觉到对方身上的体温,略微呼吸得重一点就能把对方的心跳当成自己的,这一刻的场景有些许尴尬,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尽量屏住呼吸。

    那女子低着头,大约因为紧张,身体微微有些发抖,上官逸努力偏转头去,眼睛往上面看。

    屋内侍卫不知道翻动什么东西发出声响,女子大约以为他们来开柜门,一激动忽然抬头,上官逸感觉她动了一下,也低下头去看。

    女子的脑门正好重重地撞在上官逸的下巴上,“咚”的一声,两人都疼得眼冒金星,黑漆漆的柜子里,上官逸咬着嘴唇瞪着她,女子抱歉地捂着脑门,瘪着嘴无辜地抬头看他。

    “什么声音?!”屋内的侍卫没走,一人听到声响吓了一跳,连忙问道。

    两人警觉地举着灯笼在屋子里查找,柜子里两人心跳同时加快,上官逸从袖管里缓缓抽出匕首,只要没有援兵来,解决屋内这两个侍卫对他来说是小菜一碟,他本不想伤人,只想拿了东西就走人,眼前的情景看来不动手难以脱身了。

    却见对面的女子颇吃力地腾出一只手来,捏着鼻子,轻轻地叫了一声:“喵”

    一个侍卫一掌拍在另一人的肩膀上,“是野猫,看你大惊小怪的!”

    另一人仍然狐疑道:“是猫吗?我怎么没瞧见?”

    灯笼的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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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门缝约来约近了,“这个柜子里装的是什么?”

    一个侍卫突然问道,“打开看看!”上官逸目光冷冽,握紧了手中的匕首。

    柜子门上的铜环被轻启,上官逸把女子往柜子里面推了推,自己挡在前面,只能在开门的一刹那直接手起刀落解决二人,那女子困难地缩在他身后,满眼惶恐不安。

    忽地门外穿来一声巨大的礼炮响,透过柜缝看到屋外的半边天都被烟火映红了。

    看来是前院开始放礼花了,柜子门并没有如预期一般打开,两个侍卫似乎都被外面的烟火吸引住了,一人不满道:“其它人都在前面看烟火,你在这里浪费什么时间,赶紧关了门我们也去凑个热闹。”

    另一人被他说得心痒痒,又扫了一眼屋内,确定没什么可疑的东西,两人就匆匆开门离开了。

    房门开闭的声音响,屋内顿时暗了下来,院子里一直有礼花升空的响声。

    上官逸侧耳仔细听了片刻,确定侍卫已经走了,才打开柜门从里面出来。

    他回头看了一眼,那女子也颤颤巍巍地扶着柜子,从里面迈出来。

    上官逸不愿意在此多做停留,把装着千年雪芙蓉的木匣子插在腰间,伸手准备开门出去。

    忽然那女子从身后拉了一下他的衣服,他转过身,忽地心中一惊,隐约感觉有冰凉的东西对着自己的脸。

    他缓缓地转过脸,借着窗口斜照进来的月光,他看见那女子站在黑暗中,她举起了一只手,那只手的手腕上扣着一只小巧的袖弩,袖弩上乌黑的箭头正对着他的咽喉。

    她清了清喉咙,哑着嗓子说:“把你身上的那个木匣子给我!”

    原来,她也是冲着千年雪芙蓉来的。

    上官逸挑眉,冷冷道:“如果我说不呢?”不知为什么,那女子身上有莫名的熟悉的感觉。

    女子恼怒道:“你要是不给我,我就放箭了,我真的会放箭的哦!”看得出她的耍狠是在给自己壮胆。

    上官逸嗤笑了一声,迎着她的箭头向前一步,冰冷的箭头几乎贴着他的喉咙,女子不明白他要干嘛,她一愣的时候,他已经出手紧紧扣住她的手腕,她吃痛“啊”地叫了一声,黑色的箭不觉脱弦而出。

    上官逸侧身轻巧地躲过箭锋,“扑哧”一声,那箭穿过纸窗扑向黑夜。

    女子惊魂未定地瞪着上官逸,等反应过来,手腕上的袖弩已经被他夺了去。

    上官逸在黑暗中看了一眼手上的袖弩,似乎做工十分精巧,他轻蔑地瞥了她一眼,“你不是我的对手,不要自不量力了。”

    说罢,他把卸了箭的袖弩扔还给她,转身准备离去。

    他刚要开门的时候,听到女子在身后冷静地说了一声:“且慢”。

    上官逸深吸了一口气,他的耐性已经快到极限了,本不欲与这女子纠缠,现在看来只能先把她打晕才能脱身了。

    他打定主意,转过身去,不料还没看清楚那女子,就见眼前一大片白色的粉尘扬起,空气中有呛人的味道。

    居然是迷魂散!上官逸在心中暗道不好,急急捂住口鼻,虽然他蒙了面,但仍然不可避免地吸了一些粉末进去,顿时眼前发黑,四肢一时酸软无力。

    没想到这女子花样还真不少,他暗自懊悔不该轻敌,勉强扶着墙壁站立,一边暗自运气维持神志的清明。

    那女子见他中计,便伸手就要来取他腰间的木匣子。

    上官逸强撑着体力,冷着眼看着她高高兴兴地探手过来,待她离得足够近时,他蓄力抬手一掌击在她的肩头。

    女子被重重一击完全懵了,她没有料到上官逸中了迷魂散居然还能出手。

    她似乎完全没有武功,惊讶地睁着眼,手还没够着木匣子人就轻飘飘地向后飞出去了。

    上官逸心中冷笑,一点武功都没有,还敢来偷千年雪芙蓉,这胆色倒是令人佩服。

    女子往后摔倒的时候,他的目光瞥过她伸在空中的手,雪白的手腕上系着一根红绳子,绳子上套着一颗小小的金珠。

    他心中有根弦猛然一震,电光火石的刹那,只见他身影一动,在女子就要重重地摔在地上前,他猛地伸出手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另一手托住她的腰避免她因为惯性摔倒。

    她,她竟然是雪若易容的!

    上官逸心中震惊不已,难怪她方才即使故意哑着嗓子说话,他也觉得有几分熟悉,而且,那袖弩不正是他做给她的吗?他在心中冷笑。

    原来她也是利用世子娶侧妃来盗取千年雪芙蓉,两人竟然不谋而合。

    他心中有些生气,她真是太不要命了,竟然冒着这么大的危险独闯珍宝阁,他不愿意去想她为什么要这样不顾性命来盗药草,因为他不用想也明白她为了谁,心中一时涩然不已。

    他在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没想到雪若又出手了,显然她顾不上想这蒙面人为啥方才拉她,一心只想拿他身上的雪芙蓉,她伸手直接去他腰间抢木匣子。

    上官逸虽然中了她的迷魂散武功无法完全施展,但对付她还是绰绰有余,他侧身避开了她的手,心里寻思此地不宜久留,要尽快带她离开。

    不料他一迟疑的功夫,她转换了攻击的方向,忽然就一伸手,直接从他脸上扯下了蒙面的面巾。

    上官逸陡然一惊,面巾滑落的一瞬间,他急中生智,猛地扯下一旁箱子上盖的一大幅缎子,劈头盖脸地裹在她脑袋上。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面巾戴上,却见雪若被裹在缎子里慌乱地挣扎,她的手不停挥动动想要扯开头上的缎子,不留神身子撞在了后面的架子上,那架子摇摇摆摆就要倒下来。

    上官逸眼尖,忙冲过去,一把扶住架子,不料架子顶上放置着一个铜香炉被架子晃得摇摇欲坠,眼看就要砸到下面的雪若头上。

    雪若被这巨大的缎子裹着脱不了身,身体忽然就被那人紧紧抱住,他一把按下她的头摁在怀里,有东西重重地砸在那人身上,隔着他的身体她都能感觉巨大的撞击力,那人闷哼了一下,声音中似乎承受着很大的痛苦。

    追妻之路

    有重物砸在地上的声音闷闷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那人松开了抱紧她的手,雪若趁机挣扎着把头上的缎子扯掉了。

    只见黑衣人弯腰半跪着, 一手撑着地喘气, 看上去十分吃力,雪若心中一喜, 应该是迷魂散的药力慢慢发作出来了。

    她一心只想拿他腰间的雪芙蓉,刚往前逼半步,就见黑衣人伸出手阻止她靠近。他扶着墙摇摇摆摆地站起来,寒声道:“这个匣子我是不会给你的,你不要白费功夫, 这里不能久留,想活命的话就立刻跟我离开这里。”他刻意地压低了说话的声音, 声音听起来跟他平日清冽的嗓音相差甚远。

    雪若扬起头,语气十分坚决:“如果拿不到我要的东西, 我是不会走的。”

    她停顿了一下,冷静地道:“你方才已经中了我的迷药,现在药力已经开始发作,就算再高强的武功也施展不出来,没有解药相信你也走不出这个院子。”她把心一横, ”如果不给我东西, 我们都不要出去了, 我最差不过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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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命在这里陪你。”

    上官逸心里忽地被什么东西揪住一般, 一抽一抽地疼, 面巾蒙住了他大半个脸, 也蒙着了他脸上凉薄的笑容,只听他缓缓道:“你未免太过自信了一点。”十余年腥风血雨生死边缘走过, 一点小小的迷魂散又能奈他何。

    他心中泛起薄怒,转身脚步虚浮地就准备开门出去,就让她在这里等着世子府的人来吧,以她的身份和糊弄人的本事,顶多就是被王上斥责一顿而已。

    雪若见他丝毫不搭理自己,急道:“哎,你别走呀”就要上去拉他,“我们可以谈谈的。”

    上官逸恍若未闻,伸手拉了一下门,门没开,外面有“哐当”的声音,门竟然被从外面上了锁!原来方才两个侍卫走的时候把门锁上了。

    上官逸回头看了一眼雪若,雪若也是一惊,忙过来查看,透过门缝果然看到外面有一把大铜锁。

    两人正在大眼瞪小眼的时候,门外又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窗外忽闻有人大叫:“有刺客,抓刺客!”

    原来是刚才被打晕的侍卫醒来了,上官逸面色一沉,雪若惊慌地问:“怎么办?”

    上官逸凉凉地看了她一眼,终于知道慌了,方才要跟他同归于尽的时候怎么就那么坦然自若呢。

    一簇礼花窜上夜空,侍卫的叫喊声淹没在炮声和人群的欢呼声中,门在外被猛地拉了一下,那侍卫应该也发现门被人锁上了,大约他也不确定刺客是否还在屋内。

    上官逸侧耳细听,听到有人往远处奔跑的脚步声,那侍卫应该去前院叫人了。

    “我们要立刻离开这里!”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旁边一面墙的高处就有一扇不大的窗,他向雪若摊开一只手。

    “干什么?”雪若不解地问。

    “解药!”上官逸没好气地回答,他指了指墙上的窗,“我没力气爬上去。”

    “可是…”雪若瞪他,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不要可是了,没有我,你就算拿到宝物也离开不了这里。”

    雪若抿了抿唇,不情愿地从怀里掏出一块丝帕,伸手往他面巾上一掩,一阵香气袭来,上官逸马上觉得恢复了大半力气。他奋力跃上窗旁的一个矮柜,一脚踹开了窗,站在窗沿上向下面的雪若伸出手,冷声道:“上来!”

    两人站在珍宝轩旁的墙头上,看着夜色中前院一串灯笼向后院快速移动,看来世子府的侍卫得到了消息匆匆赶了过来。

    上官逸挟着雪若跃下了墙头,两人稳稳落地后,上官逸松开了雪若,淡淡地看她一眼,“现在安全了,你可以走了。”说完就准备抬步离开。

    雪若眨着眼睛看着他,突然就蹲了下来,一把搂住他的两只腿,像小孩子耍赖一样纠缠道:“我不走!这位……侠士,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你方才救我脱险,我感激不尽。”

    她忽地红了眼眶,撅着嘴抽抽噎噎道:“用迷药迷你,是我的不对,只是…你手中的宝物……可以分我一些吗,我可以给你银子,给你珠宝,你要多少都可以。”

    “哦?”上官逸哼了一下,似笑非笑,“可惜我不缺银子和珠宝,你留着自己用吧。”

    “侠士,请你帮帮忙,”雪若攀着他的腿不松手,抬起波光粼粼的双眸,恳切地求道:“有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急需这个宝物救命。”

    上官逸冷笑一声,“我为何要帮你的忙,你的朋友,与我何干!”他低头想挪开腿,没想到被她抱得更紧了。

    “你松手!”他硬起心肠,就要抽腿。

    “不要!”她坚决地否定,似乎看出了他不会把她怎样,很显然她已经转换了策略,从硬抢改为耍赖皮了。

    “确定不松手?”

    “不松!”

    上官逸无奈苦笑,心中低声叹息了一下,他看了一下自己的右手,倏忽伸出两个手指在她后颈处点了一下,脚上像被水蛇缠绕一样的紧箍感忽然就松了。

    雪若无声无息地歪倒在草地上。

    上官逸蹲下身子,轻轻揭开她脸上的皮膜,月光下她的肌肤莹白如玉,两排乌黑的睫毛阖着,抿着红润小巧的唇,仿佛睡着了一般。

    他情不自禁伸出手去触碰她的脸,修长的手指轻抚过眼下的泪痣,他怅然若失地望着她。

    围墙内火光冲天,脚步声和喊叫声越来越大,上官逸回过神来,弯腰抱起地上的人,阔步流星地向竹林深处走去。

    雪若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她睁着眼睛恍了一会儿神,才发现睡在燕熙宫自己的床上。

    碧凝从门外进来,看到她醒了,惊喜地迎来上来,“殿下,您醒了,太好了。”。

    雪若坐了起来,揉了揉太阳穴,问:“我怎么会在这里?”她脑子里记得的最后一个印象是她在竹林里抱着黑衣人的腿不放。

    碧凝小声道:“昨日您易容离开后,我们在厢房里左等右等不见您回来,急得不得了。后来世子府说来了刺客,乱成一锅粥,我们就按照殿下之前的吩咐趁乱离开了那里。谁知道,回宫没多久,元裴将军就把您送回宫了。”

    雪若诧异道:“元裴?怎么会是他送我回宫。”

    “他说他在外执行任务,发现您晕倒在世子府外的竹林路旁,就立刻护送您回宫了。”

    “哦”雪若点点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想了想,突然摸了摸自己的脸,惊道:“我脸上的皮膜呢?元裴送我回来的时候我是什么样子的……”

    碧凝嗫喏道:“您回来的时候就是现在的模样,您脸上的易容皮膜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雪若的脑子有点混乱,是谁揭了她脸上的皮膜?黑衣人,还是元裴?难道她现在易容的手法已经退步到连旁人都能看出来了吗?她脸色发白,捂着心口,一阵阵心虚和后怕。

    那个黑衣人究竟是什么人,不但没有伤害她,还在珍宝轩帮助她一起逃走,实在令人有些费解。

    她在心中感叹,这种善良的刺客估计也只有像她这么好运气的人才能遇到。

    刚心中舒缓一点,忽然想起了千年雪芙蓉还是没弄到手,不禁懊恼地靠在床栏上,折腾半天,差点被被世子府的人追杀,最终还是一无所获,怎不令人沮丧。

    碧凝见她发呆,想到了什么,从身后的桌子上取过一个狭长的精致木匣,“对了,您回来的时候,腰带里插着这个。”

    雪若一顿,眼睛忽地放出神采,忙拿过那匣子打开,一瞬间心脏仿佛要跳出了胸膛,只见半支千年雪芙蓉静静地躺在木盒丝绒的内衬中。

    碧凝迟疑地问道:“殿下,这…难道就是…千年雪芙蓉?”

    雪若点点头,一把拉住她的手,急问道:“元裴送我回来的时候,还说了什么吗?他有说看到什么人吗?”

    碧凝摇摇头,“元裴将军什么也没说,就说让我们好好照顾您就走了。”

    雪若又惊又喜,心情复杂地望着手中的雪芙蓉,那黑衣人真的分了半支雪芙蓉给她,他究竟是什么人?

    昨晚的情景浮现在她脑海里,仔细想来,那人身上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她捂着脑袋想了一会儿,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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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团浆糊一无所获。

    她掀开被子,撑着手从床上坐起来,忽觉浑身绵软无力,低头看看自己还穿着昨日的衣裳,想起了什么双手在身上摸索找寻什么东西。

    “殿下,您在找什么。”碧凝不解地问。

    雪若怔然地停下手,她身上剩下的半包迷魂散不见了,看来全被那黑衣人用在了她自己身上,难怪她一觉睡到了第二天,到现在还浑身酸软。

    她咬了咬压根,吩咐碧凝把小福子叫过来。

    午后没多久,小福子就打听消息回来了,他说昨日世子得知千年雪芙蓉失窃后大怒,但是阖府的侍卫忙活半天连刺客的影子都没捉到。

    翰林院学士容绪向世子进言,说这刺客能在世子大婚之时前来盗取雪芙蓉,必定知道当日府内宾客众多可以趁乱下手,看来是内外接应犯案,在容绪的建议下,世子把整个府邸都封闭起来,按照宾客名单查找当时不在场的人。

    雪若心内一紧,忙问查到了什么。

    小福子说:“除了您先离席之外,就只有上官逸大人不在席上。殿下您一行都是女流之辈,那被刺客袭击的侍卫说,他看到的是一个男人,所以自然怀疑不到咱们头上,再说借他们个胆也不敢怀疑咱们。”

    雪若蹙眉,心中疑惑,上官逸怎么会不在宴席上。

    小福子点头,“世子原本说任何人都能怀疑,绝不会怀疑上官大人,但容绪大人说没有人见上官大人出府,强烈提议在府内继续继续搜寻,也好让大家放心。世子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所以……”

    “那后来结果如何?”雪若心急打断他的话。

    小福子哈哈笑了笑:“后来啊,在花厅旁的一间厢房里找到了上官大人,原来他在宴席上多喝了几杯,不胜酒力醉倒了。”他说得眉飞色舞,“殿下,你说着容学士是不是故意跟上官大人过不去啊。”

    雪若面色转沉,低头看着手中的木匣子,默然思考,碧凝向小福子使了个眼色,小福子立刻闭了嘴,弯着腰退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雪若似回过神来,笑着将手中的雪芙蓉给碧凝,“快扶我起来,我要去给师父熬药。”

    追妻之路

    长乐城一处僻静的街角, 门面简陋的小医馆大门紧闭着,门前不远处停着一顶做工考究的官轿。

    安神香的袅袅青烟中,左子衿缓缓地睁开眼睛, 目光迷离地望着伏在床前的人。

    他一贯苍白的唇上有了血色, 漆黑的眼中也恢复了些神采,抬眼看去, 房内的景物也变得清晰明亮了。

    雪若坐在床边的矮凳上,趴在床沿睡得很深沉,子衿凝望着她消瘦的脸颊,白皙修长的手缓缓抬起,就要碰到她乌黑的秀发时, 略微停顿了一下,最终还是放回了床上。

    雪若迷迷糊糊吸了吸鼻子, 抬手揉了揉眼睛,忽然睁开眼, 惊醒过来,忙抬头查看子衿的状况,正对上他平静温柔的目光,他一动不动望着她,好似已经这样注视了千年万年一样。

    雪若怔了一怔, 随即顶着两个蜜枣大的黑眼圈咧开嘴笑了, 嗓音清甜:“师父, 你好些了吗?”

    子衿恍了恍神, 这声音贯穿了时光的通道, 飞逝如风的时光中, 总有一个小小的身影,用甜甜的声音在远处一声声唤他。

    “师父, 快来陪我玩!”

    “师父,我不要吃药,我要吃糖。”

    “师父,你就住在燕熙宫别回去了吧”

    ……………

    他回过神来,望着眼前笑吟吟的雪若,展颜微笑:“今日感觉很好,身子轻松畅快多了。”

    雪若见他神清气爽,喜不自禁,忙翻开他的手腕,伸出两个手指替他把脉,“嗯,脉象也平稳多了,我看师父今日气色便于往日不同,看来这药果然有神效。”

    正说着,医馆的小徒弟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推门进来,边走边道:“先生,殿下昨日就来了,一直守在您病床前没离开。”

    子衿心中一暖,感激道:“殿下,辛苦你了”他停顿了一下:“你昨夜没回宫,会不会有事儿。”

    雪若捧过药,摇头道:“没事儿,我跟三王兄说了,有事儿让三王兄帮我应付着。”她一边用汤勺搅动碗里的药,一边笑嘻嘻说,“我有啥辛苦的,只要师父身体好,怎么都好。”

    子衿没有再说话,只是含着深意看了她一眼,随即移开目光,低下头去。

    “师父,来,喝药。”雪若把勺子放在他唇边,用哄小孩的声音说,从来都是子衿哄着自己喝药,现在反过来轮到她喂药,她的表情里居然有点小骄傲,目光都变得慈祥了。

    子衿皱眉,闻了闻药,“这是什么?”

    雪若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眨了眨眼睛,做了个嘘的表情,低声道:“保密。”

    子衿给小徒弟使了个眼色,小徒弟立刻领会地关门出去了。

    房间内静下来,子衿敛容,平静道:“这是千年雪芙蓉。”他抬眸看着雪若,“你哪里弄来的?去世子府偷的?”

    “怎么能叫偷呢?我堂堂昭月公主像那种人吗?”雪若抿着嘴做出假装生气的样子,旋即嬉皮笑脸道:“是朋友送的。”

    “朋友?什么朋友能有千年雪芙蓉?”子衿白了她一眼。

    雪若坦然且认真地回答:“刺客朋友啊。”她得意道:“不过,师父真是好眼力,不过这千年雪芙蓉真是有奇效啊,昨日我才用给你喝了一次,今日精神果然大好了不是。”

    子衿蹙眉,“快说,怎么得来的?”

    “好啦,师父,你先喝了我就告诉你呗。”雪若把药碗捧到他脸跟前,拖长尾音用撒娇的语气说。

    这些年跟子衿相处下来,她已经牢牢地抓住了子衿的一个软肋。

    从小,她要跟他调皮捣蛋,他总有办法治她,她要跟他生气吵闹,他反过来还逗她取笑她,只有发嗲这一项绝招,只要出手必管用,每次她撅着嘴捏着嗓子来一下,子衿就立刻双手投降了,说姑奶奶您好好说话行不行,您说啥就是啥,这我哪里扛得住啊。

    看着子衿二话没说就端起药碗一饮而尽,雪若满意地想,这个绝招打磨打磨还能继续使一使。

    于是她便把当日怎么趁着世子大婚之际,易容去后院,然后碰到了那个刺客,然后她还用袖弩和迷魂散攻击了刺客,最后刺客还救了她,分了半支雪芙蓉给她的过程,讲了一遍。

    子衿听她说的时候,眼中几番波涛起伏,等她说完默了默,下了结论:“这人是不是有病?”

    雪若摊手,努努嘴,“事情就是这样啰”她望着天花板想了想,“我也觉得很奇怪,想了几天才想明白原因。”

    她一本正经地无奈道:“可能是我魅力太大了。”

    “你不是易容了吗?”子衿冷不防问道,“易容成貂蝉了?”

    “呃,并没有。”雪若噎了一下。

    “那他眼瞎啊?”

    “咳…咳…”雪若汗颜,轻咳了两声,心情却出奇的好,那个神气活现,喜欢怼人的子衿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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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一种可能。”子衿唇边挂着一缕意味深长的笑。

    “他认识你。”他的目光变得幽深,语气十分肯定道:“而且,他知道你是易容的。”

    雪若怔然望着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子衿敛容,忽然很认真地说,“殿下再不可冒这样的风险了。”他神情淡薄微凉,自嘲地笑了笑,“我本是贱命一条,不值得殿下这样。”

    雪若心中忽地一酸,自她认识他起,他就是茕茕孑立的一个人,没有家人没有朋友,只有一个远在天边医圣谷的师父,病得厉害时也是一人默默扛着,他曾经说过哪天死了就当没来过这世间。她只是希望他也觉得有人会记挂着自己,自己也会被人妥帖地放在心上关心,虚弱的时候也有个肩膀可以靠一靠。

    她愿意做这个人。

    雪若吸了吸鼻子,扯出一个笑,大咧咧地拍拍子衿的肩膀,“你不知道我齐雪若是紫宸宫一霸吗,你既然是我的人,我自然要罩着你的。”

    子衿含笑抬眸望着她,眼尾红红的,半晌才道:“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什么事情都敢做,又没有半分武功傍身,实在太危险了。你这冲动的性子需好好收敛才是。”

    雪若打了个响指,哈哈笑道:“师父,你跟我想到一块去了。”

    她拍了拍手掌,门外进来个高个子的年轻侍卫,浓眉大眼看上去很是精神,拱手向雪若和子衿行礼。

    雪若笑着问:“师父你看看这是谁?”

    子衿凝视辨认了一番,惊讶道:“你是…房小宝?”

    那侍卫闻言双膝跪地,给子衿磕了一个头,激动道:“左先生,我就是当年的房小宝,现在改名为房赟。”

    这房小宝当年家遭变故,父母双亡,十岁出头就被姑父卖到杂耍班子里学功夫。三年前,子衿在街头看到身染伤寒还被逼在寒冬中卖艺的他,甚为怜惜。后来房小宝病情恶化,杂耍班子见他病得快死了,也不愿意花钱请大夫给他医治,就用草席把他随便一裹扔在一片荒林里等死。

    可巧不巧又遇到了外出采药的子衿,子衿把他带回医馆静心照料,不久就替治好了病。见他一身的武功,就带进宫里让雪若帮忙安置。雪若请允轩在王宫侍卫营里找了个教习师父带着房小宝,起了个大名叫房赟,从此他便在军营中扎下根来。

    昨日,允轩跟雪若说你现在总是宫外行走,需得个武功高强一点的侍卫保护才好,雪若说那你把房小宝给我吧,允轩立刻就答应了。

    房小宝伏地流泪道:“左先生当年的救命之恩,小宝没齿难忘,无以为报,日日祈愿先生身体康健无病无灾。”

    左子衿忙从床上下来,扶他起来,欣慰地看着他,“三年不见,你长得这么高了”他拍了拍房小宝的肩膀:“你好好在公主殿下身旁,替我保护殿下平安,就算报恩了。”

    房小宝闻言,弯腰郑重道:“小宝必护公主殿下周全!”

    “你把千年雪芙蓉分了一半给齐雪若了??”上官府的花厅内,莫轻寒一手插着腰,一手扶着额头,不可思议地连问了两遍。

    “不错。”上官逸没有抬头,他在书桌前正襟危坐,正屏气凝神抄着一篇心经。

    “你为师父寻找了这么多年,千辛万苦才得来的,怎么就轻易分了一半给人家呢?”莫轻寒不能理解。

    上官逸手中的笔停顿了一下,缓缓道:“也不算千辛万苦吧。”

    他的目光在面前的宣纸上聚焦,低声道:“她要用来救她师父,她说师父对她很重要。”他垂下眼眸,“还有,她,也不是人家。”

    “好吧,好吧”莫轻寒无语地点头,“你觉得行就行吧。”

    说话间,元裴推门进来,拱手禀告道:“大人,公主殿下来了。现在正在前厅等候。”

    莫轻寒抢先问道:“你说的是,昭月公主?”

    元裴低头回禀,“正是昭月公主殿下。”

    “我知道了。”上官逸和莫轻寒交换了一个眼色,对元裴淡淡道:“你带公主殿下去书房等候,我随后就到。”

    元裴引着雪若一路穿过前院,沿着花园中长长的回廊走到尽头,便是上官逸的书房。

    “殿下请在此稍后,大人随后就到。”元裴拱手道。

    雪若点点头,元裴俯身行礼退出。

    雪若环顾书房格局,随手脱下了身上的披风,有婢女进来奉茶和点心,马上恭敬地替她接了披风在一旁的衣架上挂好。

    “这位姐姐,”雪若开口道。

    婢女一听忙弯腰屈膝行礼:“不敢,奴婢名唤小桃,公主殿下有何吩咐。”

    “哦,小桃姐姐。”雪若微笑道,“我带来一些滋补的药品给老夫人,刚才让他们放在前厅了,可否替我转交一下。”她记得上官逸曾经提前过母亲生病,因此特意从宫中选了一些上好的山参和灵芝带过来。

    “老夫人?”小桃一愣,不解道:“老夫人不在府中啊。”

    “哦?”雪若诧异,“那老夫人居住在何处?”

    小桃满眼困惑,摇头道:“奴婢进府五年了,从来没有见过老夫人,也没有听大人提起过老夫人。”

    雪若蹙眉,“莫非老夫人与定北王一起驻守北疆?难道定北王不回长乐省亲?”

    小桃俯首答道:“定北王从未回府省亲过,这些年一直驻守北疆,上官大人偶有去北边探望。”

    雪若点点头,笑道:“看来我是记错了,昨日王兄跟我说了另一位大人的母亲,我给记成上官大人了,呵呵。”

    小桃笑道:“原来如此,殿下贵人事多,记错也是难免的。”

    雪若道:“小桃姐姐,烦劳你把前厅的礼品给元裴将军吧,就说是给上官大人补身体的,不必提我记错之事。”她低头笑了笑,“免得被你家大人笑话。”

    追妻之路

    小桃点头应承:“奴婢遵命。”说罢便低着头, 退了出去。

    雪若敛了笑容,默默地打量书房的摆设,房内的家具看上去古朴低调, 实则是含而不露的精巧奢华。

    圆月窗旁放置了一张紫檀木的书桌, 桌上整齐摆放着文房四宝,书桌上有个小巧的琉璃花瓶, 一株姿态优雅的结香花斜斜地插在花瓶里。

    她想起冯嬷嬷在教她花艺时说过,结香花即为结爱之意,有情的男女在定情之时便会共载一株结香树,以示永结秦晋之好。

    雪若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侧头看到窗外的景致, 此时正是春浓之时,池塘一畔, 柳色青青莲叶田田,望之十分惬意。

    不觉天空下起了雨, 淅淅沥沥的无根之水从天而降,雨打在荷叶上发出“扑扑”的响声,池塘里划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雪若一时看得入神。

    她转头看了一眼书桌上堆积如小山的卷宗和奏折,想起昨日晨起去长信宫向父王请安时,小太监让她在门口等一会, 说君上正在大发雷霆。

    她站在宫门外, 从半开的轩窗那里听到殿内允轩的声音, 她听得不太清楚, 依稀听到“世子”“民田”几个词, 心里便明白了七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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