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被柿子砸到。
男孩看到一地掉得稀烂的柿子,略略皱了皱眉。
小太监们都被他们打发去园子里的池塘摸鱼去了,允轩看中了树上最高处的一个品相出众的大柿子,他举着竹竿拨弄了半天怎么也弄不下来,急得大叫。雪若一转头,看到门边那个男孩,眼睛一亮,欢快地大声道:“三王兄,让他爬上去帮我们摘!”
这个男孩比允轩还高出一头,手脚又长,肯定能摘到那个大柿子。
那个男孩一愣,望着雪若,没有动。
“你还等什么,快上树!”允轩放下竹竿,叉着腰说。
男孩子迟疑了一下,缓缓地说:“我不会爬树。”
“不会爬也要爬,我是三王子齐允轩,你得听我的!”允轩大约没料到还有男孩不会爬树这项作为男孩的基本技能,有些生气地说。
男孩顿了顿,有些无奈,低下头行了一个礼,把长衫的下摆扎进腰间,用手攀着粗糙的树干,竟十分矫健地一路爬上了树的高端。
很快,他一手攀着树,一手去够那个最高的柿子。
雪若和允轩仰着头,惊得张大嘴,这人都不算会爬树,恐怕猴子也不能答应。她悄悄地问允轩,要是你是父王,是不是可以治他一个欺君之罪?
允轩忿忿地肯定道:“我觉得可以。”
男孩子伸出手去够那个柿子,雪若叫道:“再往前一点,马上就拿到了。”她拍着手在树下跳跃欢呼。
男孩低头看了她一眼,脸突然变得很白很白,下一秒,他的脚竟然开始颤抖,眼神也有些慌乱,树干“簇簇”地摇晃起来。
树下两人还没回过神来,就见那男孩像一只白色的大鸟一样直直地从树上掉下来,“啪”地一声重重地坠落在地上。
雪若和允轩傻了眼了,连院子里乱哄哄地涌进来很多宫女,太监都没反应过来。
听说那个倒霉的男孩把左手摔断了。
允轩被父王狠狠训斥了一顿,打了一顿手板子附带一周禁闭。雪若则被罚抄了一百遍《闺范》。
后来,他们才知道那个倒霉的男孩叫上官逸,字云台。
雪若和允轩事后愤愤不平地讨论过这件事,两人一致认为他肯定是有病,不然怎么会好端端地从树上摔下来,要么就是个胆小鬼,爬到树上害怕了,所以就摔了下来。
一晃八九年过去了,这个病秧子竟然成长为夏州国的骠骑大将军,每每思及此间,雪若不由得对夏州的军事实力深表担忧。
这倒也罢了,现如今,父王却要把她指婚给这么一个病秧子加胆小鬼,怎不叫人泫然欲泣呢?
听说此人如今眼高于顶,不可一世。
二姑母家的永宁郡主曾有意于他,借着上官逸到府上指点她弟弟武功之际,派人悄悄地送了书简、信物过去,不料统统被原封不动地打了回票,甚至连教习她弟弟的邀请,都被上官逸干净利落地回绝了。
永宁郡主又羞又愤,大病一场,上次宫宴见到时瘦成了一根黄花菜,着实可怜。
就连她的亲哥哥,三王兄允轩也说上官逸此人冷酷无情,在军中素有“冷面阎罗”的恶名,凡是得罪了他的人,轻则叱责挨骂,重则赏下军棍打得皮开肉绽,人人敢怒不敢言。
没想到这年头,连爬个树都能摔伤的倒霉蛋,都可以这般作威作福,着实令人扼腕叹息。
而她居然被与这样一个人牵扯在一起,真是人生不幸啊!
不觉行至御水湖畔,一池静水上点点残荷,不时有水鸟孤零零地掠过水面。岸边的凉亭里,却十分热闹。
石桌上摆着瓜果点心,见雪若俩人走过去,便有宫女远远地屈膝行礼,“昭月公主殿下万福金安!”
雪若点头抬手,“免礼”,碧凝亦步亦趋地跟进了亭子。
今天果然不是出门的好日子。
看清亭中被宫女们簇拥着,穿鹅黄刺绣宫装的丽人后,雪若讪讪一笑,“原来是静乐郡主在此赏景,好有闲情雅致呢”,说着便准备绕过她从亭子另一边溜之大吉。
“雪若姐姐如此匆忙要去哪里?”静乐含笑起身,挡住了她的去路。
“园子中逛得久了,腿脚有些酸疼,正待回宫歇息去。”雪若掏出罗帕擦了擦下颌。
静乐郡主妙熹,跟她从来就不是一路人。
自打记事以来,只要她说东,妙熹必得指西。若她说什么东西好,妙熹必得寻出千百条理由说那个东西不好。吵架斗嘴不过,就知哭哭啼啼去王后处告状。
妙熹生母早逝,是姨母王后带在身边养大的,王后怜她年幼无母故而总是偏袒她一些,久而久之
雪若便对她懒得搭理,避而远之方得太平。
“姐姐是得好生保养。”妙熹嫣然一笑,柔声道:“如今可不比以前,听说父王已为姐姐寻得东床佳婿,不日即将指婚,妹妹正要恭喜姐姐呢!怪不得姐姐如今眼比天高,眼里怎会还有小妹呢,便是这般路遇也躲闪不及。”她用帕子捂着嘴笑道:“难道是着急赶回宫准备嫁妆不成?”
亭内宫娥俱掩口窃笑。
雪若耳根发热,心中一阵气血翻涌,正欲辩驳,却见妙熹眼中有一闪而过的光芒,似惘似伤,仿佛什么东西碎裂了一般。
当下心念一动,她转身笑着面对妙熹,挑眉讶异道:“原来妹妹也知道上官少将军?少将军文韬武略,日前被父王封为二品御前侍卫,不久就要兼任御林军统领一职……”用丝帕掩着嘴角,低头挤出个含羞的笑,“父王如此抬爱,却叫我如何生受得起?”
妙熹的笑容沉淀在脸上,眼中升起复杂的情绪,里面像有一团火在烧。
雪若在心中拍手,遂又恳切道:“妹妹你终日焚香祝祷,求老天爷赐一段佳偶良缘,不想竟被姐姐遂了心愿,这让姐姐如何感谢妹妹呢?”
一口气说完了一大段饶舌的“姐姐妹妹”,被自己肉麻得浑身汗毛林立,看着妙熹眼中的热火慢慢变成寒冰,在那寒冰还未变成冰刀射向她前,便不等妙熹回话就扭头扬长而去。
她在心中不由感叹:这宫里的女人果真都是一个品味,把个上官逸当香馍馍似的,真是令人扼腕啊!
她一路快步走回燕熙宫,宫女们在门口屈身迎接。
见雪若进门,宫女便依次递上擦脸的湿毛巾和凉好的玫瑰花露。
雪若喝了一口玫瑰花露便放下,靠在桌子旁笑得直喘气,“你看到妙熹方才脸上的表情么?一会青一会白跟画板似的,哈哈哈”
碧凝看着她,脸上似有欣慰的表情:“公主,原来您……也这么在意上官大人,我一直以为……”她吞吞吐吐道“您不喜欢他……”
“谁说我在意他?”雪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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敛了笑,白了她一眼道:“谁会喜欢那个倒霉鬼?”
碧凝不解:“那方才您跟静乐公主说……”
雪若大手一挥,不耐烦道:“今后在我这燕熙宫内,任何人都不许提上官逸这三个字!”
“可是……”一旁的芸儿犹豫地开口。
“没有什么可是,谁如果再提这个讨厌的人,便是与我为敌!”她捂着耳朵不要听。
“可是上官大人……”
雪若深感近来治下不严,小丫头们一个两个都不把她说的话当回事,看来是时候摆一摆公主的谱了,她面色一沉,正欲发作。
却听芸儿利落地说道:“上官大人等下就会来燕熙宫拜见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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