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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时遇察觉到桑惊秋似乎抖了一下,偏头瞪过去:“别乱动!”
桑惊秋:“……”
时遇垂下右手,掌心里多了一件手指长短的东西,他用力握紧,一甩,那东西骤然变长,随着时遇的动作,在夜色下闪着寒光。
这是无影老人送给徒弟的佩剑“见麟”,收起如短棍,毫不起眼,但若出鞘,则剑光凌冽,威力非同一般。
时遇平日里随身携带,但以他的功夫,极少能用上剑,而知道这东西所在位置的,也只有时遇本人和桑惊秋。
二人脚下一空,桑惊秋感觉自己的头发和衣服都飞了起来,疯狂下坠。
与此同时,一张巨大的网出现。
桑惊秋皱眉。
这是专门为了抓武林高手挖的坑,很深,用来盖住洞口的网乃玄铁特制,刀剑斧叉砍不断,只能生生被困在里面。
设置这个陷阱的人不仅了解他们行程,还很了解他们的实力……
“抓牢!”
话音刚落,见麟插进了坑壁之中,时遇一手抓着剑柄,朝桑惊秋说:“上去。”
桑惊秋发现,不知何时,他被时遇半搂进怀里了,时遇一转头,二人几乎脸对脸,他清晰地感觉到喷到脸上的炙热气息,脑子轰然一下。
但只是瞬间,他立即反应过来,一提内力,凌空而起,一脚踩上剑身。
以桑惊秋的轻功内力,这一借力,足够飞离坑洞。
与他同时落地的还有时遇,两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齐齐看向前方。
那边站着一排黑衣人,黑衣黑裤黑布蒙面,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
显然,是冲他们而来。
桑惊秋问:“你们是什么人?”
无人回答。
桑惊秋本来也没指望能得到答案,对方这样光明正大出现在他们面前,基本就是抱着有来无回的念头,等同于死士。
这时,对面有人开口了:“我们这批共派出八十人,如今在这里的只有六十。”
桑惊秋一愣。
那人又道:“还有二十人,在距离此处不远的茶肆。”
桑惊秋猛然睁大眼,脸却沉了下去。
“我们得到的指令是活捉桑大侠。”对方解释道,“至于其他人,死活不论。”
对方所说茶肆,正是桑惊秋和时遇下午歇脚的那处,眼下是夏季,夜晚也有不少的车马,茶肆整日开着,买卖兴隆。
那二十个杀手过去,会发生什么,桑惊秋不敢想。
他狠狠闭了下眼。
“你去。”时遇在他身后低声说。
桑惊秋回头,时遇冷漠地看了看茶肆方向:“快点。”
黑衣人抽出武器。
桑惊秋知道不能再耽搁下去,转身看了时遇一眼,飞跑几步上马,回头朝茶肆狂奔。
一部分黑衣人要追,被忽然扬起的泥土扑了一脸,只能停下。
待剑气消散,时遇一甩手,拿着长剑走上前,冷冷道:“来罢。”
这边很快打了起来。
桑惊秋快马加鞭赶向茶肆。
黑衣人是冲时遇来的,搞这一出不过是调虎离山而已。
这一点,黑衣人知道,桑惊秋和时遇更清楚。
可桑惊秋不可能对那些无辜的人置之不理,黑衣人正是知道他的性子,才会如此安排。
幕后指使的人显然非常了解他。
会是谁?
没等想出个所以然,已经到了茶肆,远远望去,依然灯火通明,不远处还有马车轿子。
到近前,桑惊秋下了马,走过去。
小二乐呵呵地迎过来:“客官,要喝茶吗?”
桑惊秋看了他一眼:“你这都有些什么茶?”
小二:“那可多啦。”报了一长串名字。
桑惊秋静静听完,微笑道:“我前次路过,喝的是本地特产的山茶,你方才所说品种内,仿佛并无这种。”
小二愣了一下,赔笑道:“那个卖完啦,改日才有呢。”
桑惊秋:“这样……不如这样,我出十倍银子,你现在就把那茶送来,如何?”
小二:“呃……”
“开铺子,就是为了银子。”桑惊秋不慌不忙地看向一边偷眼注意这边动静的老板,“是不是?”
铺子里瞬间安静下来。
喝茶的、吃饭的、聊天的,连同老板和小二,整齐地望过来。
桑惊秋收敛笑意,问:“原来的人呢?”
没人回答。
“那些人若是活着,我饶你们一命。”桑惊秋说着,视线如同刀子一般,扫过眼前每个人,“在哪?”
离他最近的“小二”道:“都杀了。”
桑惊秋微微眯眼。
原本站在案板前切菜的“老板”抬手,所有人起身,形成包围之势。
桑惊秋用笛子敲着掌心,决定速战速决。
另一头,时遇的状况则更加简单。
对方显然有备而来,针对他的武功路数做过训练,并未像前次刺杀一般送人头,而是有相应的排兵布阵。
但时遇不在乎那些有的没的,他不关心别的什么人,更加没什么耐性,只想赶紧把事情解决赶路,一出手就是狠招,招招致命。
见麟在他手中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剑气过处,大片树木栽倒,黑衣人夹在四下飞扬的尘土中,陆续倒地。
桑惊秋赶回来时,正看到时遇将最后两个黑衣人踹进坑里,过去一瞧,黑衣人都在洞里,死的不能再死了。
他叹了口气,取出火折子,点了个火把扔进去,走到时遇跟前,道:“那边都处理好了。”
时遇擦着剑身上的血:“说了什么?”
桑惊秋摇头:“宁死不说。”
两人重新出发。
桑惊秋告诉时遇,他回到茶肆后,以为真正的老板小二被害了,但当他处理完所有黑衣人后,却发现其中有两个正是老板和小二。
“我查了茶肆内所有东西,发现一壶凉掉的山茶。”桑惊秋摇着头,“大概是给我们准备的。”
他们行走江湖,还是比较谨慎的,进食之前通常会验个毒,确保万无一失,但吃的过程中,反而会放松些。
那壶里的东西,原本应该是给他们续茶的,结果没能派上用场。
时遇听完也没说什么,反正黑衣人都没了。
或许是这次进攻全灭给了对方一点威慑,之后一路平顺,几日后,平安抵达苏州。
来过多次的地方,时遇在此还有买卖,十分熟悉,进城后立即去找司命楼要人。
司命楼财大气粗,总舵的宅院异常气派,门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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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卫就有八个,架势惊人。
桑惊秋上前:“在下桑……”
离他最近的守卫粗鲁道:“休得挡在我司命楼门前!”
桑惊秋无奈:“我是来找楼掌门的。”
守卫:“我们掌门很忙,谁都不见,滚滚滚!”说着见桑惊秋还不动,不管三七二十一,抬手就推。
路过的行人见状纷纷目露同情,都躲得远远的,无人敢靠近。
砰。
有人被甩出去,撞上墙又落地,听声响就挺疼的。
桑惊秋望向另一个守卫:“我叫桑惊秋,来找楼掌门。”
守卫:“……”
桑惊秋:“需要拜帖么?”
守卫颤抖地往里狂奔。
不多时又奔出来,颤颤巍巍地对桑惊秋道:“我家掌门有请。”
桑惊秋跟着进门,走了片刻,进到一间大屋内,看摆设,是用来招待客人的正厅。
楼司命坐在正中央,一手端着茶杯,见到桑惊秋就笑了:“不知桑大侠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呢?”
桑惊秋:“我来找我的朋友。”
楼司命:“司命楼有桑大侠的朋友?”
桑惊秋:“是一名大夫,叫西岳,楼掌门应当见过。”
楼司命喝了口茶。
桑惊秋四下看了看,很不客气地坐下,端起桌上茶水:“你不是楼司命。”
他笑起来,“你瞧我的眼神有恐惧,你怕我,我鱼莲山虽和司命楼不睦,但楼司命从未真正跟我打过交道,此处又是你的地盘,何必害怕?”
“楼司命”端茶的手微微发抖。
桑惊秋也不逗闷子了,直问道:“我朋友在哪?”
对方:“呃……”
桑惊秋皱眉。
眼前这人一直在发抖,显然非常怕他,可他问了好几遍,此人却什么都不愿意说,而且宅子里四下安静,并没有埋伏的迹象。
这个假的楼司命无论是谁,知道他来,会半点准备都没有吗?
除非……
桑惊秋豁然起身,朝门外扑去。
几乎同时,轰的一声巨响,假楼司命连同正厅被炸了个四分五裂。
桑惊秋速度很快,可火|药杀伤力太强,他只觉得后背一阵剧痛,差点晕过去。
“啧。”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前传来,“你说你,自身难保了,还顾别人,是该说你蠢呢,还是说你善良?”
桑惊秋大口喘着气,用笛子拄在身旁,艰难地爬了起来。
楼司命上上下下打量他:“没死也好,活着自有活着的用处。”
桑惊秋吐了口血,擦掉嘴边血迹。
“嚯,瞧你这模样,果然跟齐见深说的一样好看。”楼司命打量着他素白面容和嘴角的红血丝,笑了起来,“可惜那人要留你一命,否则……”
桑惊秋:“你……少废话,要杀要剐随你便。”
楼司命:“杀了你没什么意思,我要用你,跟时遇做笔交易。”
第24章
桑惊秋拄着横笛喘气,闻言笑了:“你用我……跟我们掌门做交易?”
楼司命:“如何?”
“不如何。”桑惊秋强忍着巨疼,声音隐隐发颤,“楼掌门很可能会失望的。”
楼司命:“哦?此话何意?”
桑惊秋:“我不过是掌门护卫,虽说多少有些交情,可掌门大局为重,断不会为了听从于你,楼掌门不妨早日死心,做其他打算。”
楼司命笑:“是么?行不行总要试过才知道。”
桑惊秋被带走,关进一间屋子,大概怕他死了不好跟时遇谈,还找了个大夫给他诊治。
他被火|药爆炸波及,外伤只是些皮肉伤,不算严重,大夫给他敷了药,就没问题了。
麻烦的是内伤。
桑惊秋试着运功,刚一动作,胸腔内传来一阵凉意,很快漫延,仿佛要将整个身体冻住。
擦掉额头上的汗,端过一旁的水,喝了两大杯后,才缓缓舒出一口气。
自从上次受伤,他的内功就出了点问题,最明显的就是稍微受伤后无法凝聚内力,也无法自行疗伤,若强行为之,则会经脉逆转,呈走火入魔之象。
倒也有法子能强行冲关,可他这些日子忙着这个那个,也没有好好计划,就如此耽搁下来了。
桑惊秋叹了口气。
从武林大会开始,他就一直处在各种事务和纷争之中,不是在解决事情就是在解决事情的途中,别说突破内功关卡,连功都没怎么好好练过。
本来跟时遇不分伯仲,如今,已然差了不少。
否则时遇让他二选一时,他也——
还是会选择第二个。
他们经常切磋,多数情况下都以平手结尾,偶有胜负,也多是玩乐逗趣一般,时遇给出两种选择,本意并非真的要与他分出高低,他是恼怒于桑惊秋的“叛逆”,给的惩罚而已。
可,桑惊秋知道归知道,却也是的的确确无法顺时遇心意而为之的。
他的确答应了顾听云兄弟二人要过去,不能无故爽约,时遇的针对在他看来很是莫名其妙,他委实无法认同。
况且,时遇会说出那样的话,或许代表他心中确实有过那类似的念头,哪怕只有一瞬。
桑惊秋低下头,视线落在手心的杯子上,思绪开始飘忽。
不知过了多久,门开了,楼司命跨进来,直言道:“你落在我手里,怎么也不害怕?”
桑惊秋抬头,笑道:“害怕有用么?楼掌门会放了我?”
楼司命:“话虽如此,人的本能是改不了的。”
桑惊秋不想与他多言:“楼掌门找我有事?”
楼司命:“我方才联系时掌门,告诉他你在我这里。”
桑惊秋依然面带微笑:“嗯?”
“时掌门派人过来回话,表示可以谈条件,只不过要等他忙完手头的事。”楼司命叹了口气,“时掌门贵人事忙,桑大侠或许要在我司命楼多住些日子了。”
桑惊秋又倒了杯茶:“我早与楼掌门说过。”
楼司命:“可是桑大侠,就不失望么?”
桑惊秋:“为何要失望?”
楼司命:“你身为鱼莲山人,时掌门却毫不关心你的死活。”
桑惊秋:“换个立场,若是你司命楼门下被抓,楼掌门会如何做?舍生取义,仿佛不是楼掌门作风。”
这是显而易见的嘲讽,楼司命听出来了。
但他毫不在意,反而哈哈大笑了两声:“这如何一样?那些人不过是我的手下,听命办事,不得有丝毫违背,否则,自有帮规处置。”
桑惊秋听出这话别有深意,也不开口,静静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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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
楼司命饶有兴味地打量他:“其实桑大侠有无考虑过,离开时遇,另投他人?”
桑惊秋:“楼掌门何出此言?”
楼司命:“天下之大,出人头地之机胜不胜数,只不过也要看能否抓住,以你的能力,窝在一处小小的鱼莲山未免可惜,时掌门如此相待,我看桑大侠不如早日看清,另谋他路。”
楼司命在拉拢他?
这个发展实在出乎桑惊秋意料,他眨了眨眼,憋不住笑出声来:“哈哈哈哈……”
楼司命:“桑大侠觉得这很好笑?”
桑惊秋边笑边摆手:“楼掌门,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等对方回答,“我是鱼莲山的人,鱼莲山吞并了你那么多买卖,闹得你鸡犬不宁,我打伤过你门下多少弟子。”
这么多嫌隙,楼司命不想着将他碎尸万段就不错了,竟还想拉拢他?
桑惊秋知道楼司命为人,这可不是什么不计前嫌或是惜才之人,若非为了同时遇谈条件,只怕抓住他之后就要五马分尸了。
楼司命也不生气,继续打量桑惊秋:“你可以好好考虑,换个天地,或许更能大展拳脚。”
桑惊秋摇头:“桑某为人懒散,并没有那么多雄心壮志。”
楼司命:“是没有呢,还是另有牵挂呢?”
桑惊秋:“嗯?”
“听闻桑大侠自小跟时掌门,感情深厚是理所应当。”楼司命别有深意地转了转大拇指上一枚绿玉扳指,“可是这感情,也分很多种。”
桑惊秋端着茶杯,盯着楼司命的眼神中没有半点笑意。
楼司命摇着头起身:“你不妨再考虑考虑,若能讲和,是再好不过。”
桑惊秋目送他,心里浮起无数疑惑。
楼司命方才的话是何意?
感情也分许多种,是指什么?
他从前见过楼司命,也了解过司命楼和四平帮的争斗,一直觉得楼司命头脑简单,抓住西岳不过是偶然,可方才一番对话,他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深深怀疑。
到底是哪里不对……
天渐渐黑了。
楼司命从外面回来,等待门口的手下过来,附耳低语几句。
“人在哪?”楼司命往里走。
手下指着某个方向,一边跟着去。
楼司命转头:“不用跟着我。”
手下:“可是……”
楼司命微笑:“筹码尚在,他不敢动手。”
手下遵命,目送掌门走开。
不知为何,自从他们掌门几日前出门一趟,回来后仿佛变了一些,神情语气虽然都和从前一样,可行事作风似乎有所不同,尤其是那种凡事尽在掌握中的笃定,是他们掌门以前所没有的。
这边楼司命到了前厅。
时遇见了他,开门见山道:“你前次所说之事,我同意了。”
楼司命:“哦?这么快,时掌门考虑清楚了么?”
时遇懒得废话,抬腿就走。
楼司命摸了摸拇指上的扳指,嘴角扬起,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
入夜,桑惊秋盘腿坐在床上,静静感受着体内的寒意。
凉意如蛇,每到一处,就如同冰雪入体,整个身体隐隐发颤。
但他仍然咬牙强忍着。
时间一点点过去,他察觉到寒意顿停,仿佛流动的溪水遭遇阻塞。
就是现在!
桑惊秋猛然发力,内劲忽而窜出,裹着温热暖意,沿经脉游走全身。
凉意彻底消弭。
桑惊秋缓缓睁眼,只觉额头冰凉,一擦,满是冷汗。
但经脉已通,疼痛有所减缓,较之先前舒服许多。
这一顿操作下来,桑惊秋十分疲惫,他下床,预备洗漱一下。
打了盆水,门又开了。
无需回头也知道是谁,桑惊秋叹了口气,此人有完没完:“夜深了,楼掌门还来串门?”
楼司命:“时掌门来了。”
桑惊秋洗手:“你是要放了我?”
楼司命笑了:“是,也不是,这就看时掌门如何选择了,桑大侠,请随我来罢。”
说完,不知想到什么,“罢了,你武功高强,以防万一,先得罪了。”
说着直接动手,将桑惊秋的穴点了,又叫来两个弟子,扶着人出去。
前厅里,时遇等在那,旁边是不知何时被放走的西岳,两人见了桑惊秋都是一愣。
西岳喊:“惊秋!”
楼司命:“桑大侠乃我司命楼贵客,无需担心,只不过……”
他看向时遇,“时掌门,我要的东西带来了吗?”
时遇:“没有。”
楼司命眉头挑起老高。
时遇:“你并未说过,要用他来换。”
楼司命:“本来我是没这个想法,不过时掌门既不愿合作,那倒不如用他来做个别的交易。”
时遇:“那东西不在我手里。”
楼司命:“不在你手里,就在莫如玉手里,这样好了,我给你三天时间,你把东西送来,我便将他放了。”
时遇沉默起来。
楼司命把桑惊秋往身前推了推,那意思——这是筹码,你不答应,也得答应。
西岳着急:“惊秋……”
时遇伸手制止他:“随你罢。”
楼司命一愣,西岳也愣住。
时遇面无表情:“我生平最恨被人要挟。”
楼司命眯起眼,似乎很震惊,又似乎有些开心:“时掌门,真是看不出来。”
时遇看了眼一旁纹丝不动的桑惊秋,转身就走。
西岳难以置信地看着时遇。
楼司命摇着头,解开桑惊秋的穴:“你也瞧见,不是我不愿放你走,如何,我先前所言,你再考虑一下?”
桑惊秋垂首不语,良久,慢慢抬起头:“时遇,你站住。”
第25章
桑惊秋:“你果真如此冷酷。”
时遇:“我方才说了,绝不受人要挟。”
桑惊秋:“他要什么?”
时遇:“四平帮在各处的暗哨分布名册。”
桑惊秋:“若你问莫掌门索要,他会不会给?”
时遇转过头。
桑惊秋:“你与莫如玉交好,开不了这个口,可以交由我去。”
视线移至旁边,“楼掌门,你放了我,我去找莫掌门,将名册要来给你。”
时遇皱眉。
楼司命似乎也没料到这个发展,顿了好一会:“莫掌门会否如你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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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惊秋:“我救过他的命。”
楼司命又是一愣:“你是说……”
“挟恩以报。”桑惊秋不以为然地笑了一下,“虽说无耻,可为了保命也顾不得了——楼掌门,如何?”
楼司命看他,又看时遇。
时遇:“你为何会有此念头?”
桑惊秋与他对视,笑着摇头:“最亲近之人视我如无物,毫不在意,我却不能不把自己当回事,自然要想办法活下去。”
时遇眉头皱起更深,又看了桑惊秋一眼,这才离开。
桑惊秋:“楼掌门方才也瞧见了,掌门不关心我这个人,拿我要挟是没有用的,你关着我,只是浪费时间。”
楼司命神情严肃,语气也没了先前的随意:“即便如此,桑大侠也不考虑考虑我的提议么?”
桑惊秋:“多谢楼掌门抬爱。”
这就是拒绝了,楼司命不再多言。
第二天一早,桑惊秋刚刚醒来,司命楼的弟子进来,说他可以走了。
桑惊秋惊讶:“是你们楼掌门的意思?”
弟子:“我这就送您出去。”
之后一切顺畅,桑惊秋平安出了司命楼的大门。
但他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站在门前,仰头望着头顶檐下“司命楼”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不自觉地扯了扯嘴角,才慢悠悠离开。
时遇在苏州有自己宅子,但他常年不来,宅子就空着,时遇嫌麻烦不想找人整理,也不愿去伯父家,每回来都是住在苏州最大的悦来酒楼,天字号房,独占整个三楼。
他这两日也挺忙,一夜未睡,中午十分才从外头回来。
刚踏上三楼,时遇忽然停了下来——熟悉的内功……
门“吱呀”响了一声,桑惊秋的身影映入眼帘,朝他点头。
时遇过去:“何时回来?”
桑惊秋:“我询问小二,道你一夜未归,是忙什么去了?”
时遇:“我要把司命楼连根拔起。”
桑惊秋:“正巧,我叫了酒和菜,一道吃饭。”
掌柜领着两个小二过来,亲自往内端酒菜。
上完后,他道:“方才有一位老爷子过来打听客官下落,我不敢随意乱说,给敷衍过去了,客官,您看,需不需要小的们帮忙?”
他问的人是桑惊秋,后者想了想,问:“是不是一位白胡子老人家,带着个小闺女?”
掌柜连连点头:“原来客官认识的啊,那敢情好,我们……”
桑惊秋取出碎银子放到掌柜手里:“若是再来,劳烦你告知,说我已离开苏州,请老人家不必再找我,多谢。”
掌柜的有些惊讶,但做买卖的最懂眼色,拿了银子办事,连声称是。
待人出去
时遇问:“你又管了什么闲事?”
桑惊秋:“无意中碰到,顺手为之罢了。”
时遇不说话了,他并不赞成桑惊秋的这种善意,但这么多年,桑惊秋一直如此。
桑惊秋倒了两杯酒,和时遇碰杯,一饮而尽后,继续斟满。
安静少顷,桑惊秋忽然问:“若有一日,我遇到危险,你手中有一样东西可以救我一命,你会否拿出来?”
时遇:“为何问这种问题?”
桑惊秋:“没有……我只是想知道。”
时遇道:“不会发生这种事。”
桑惊秋无奈:“假设一下。”
时遇面无表情地喝酒。
“我也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桑惊秋玩笑一般,“如此很公平。”
无聊至极的问题。
若在平常,时遇不会搭理,不过听到桑惊秋说“一个要求”,他心念一动,眉眼微微扬起。
桑惊秋知道他心动了,笑着说:“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时遇:“你想听实话?”
桑惊秋忽然有些后悔问他了,因为这种问法,意味着答案不会多好听。
但时遇已经说了出来:“我不知道。”
桑惊秋沉默。
“事情何时发生、牵涉到何人、会有何种后果,皆是未知,我无法给你答案。”时遇随意平静地解释了一下,“你还记得,我自小与你说的话么?”
桑惊秋抬眼,望进时遇的眼中。
时遇知道他懂了,继续喝酒,不再多言。
桑惊秋复又垂眼,看着酒杯上的蜜蜂采花图案发愣。
他和时遇认识这么久,说过的话数不胜数,但有一句话,是他五岁那年被时遇带出那座破庙,到如今,时遇唯一对他说了超过三遍的。
第一遍,是他们刚到时家;
第二遍,是桑惊秋决定上华山拜师学艺;
第三遍,是时遇决定设立鱼莲山;
最后一遍,就是现在——尽管没有说出口,可桑惊秋明白时遇的意思。
“世间万物,众人,真正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这是时遇从儿时开始,就奉行的道理。
所以他不会真正信任谁,更不会依靠谁。
如此执着,让时遇十分自由,极少受钳制,可同时,也比大部分人都要冷漠的多,加之天性薄情,桑惊秋想不到他真正在乎起一个人来,会是何等模样?
窗户大开着,传来叫卖包子的声音。
桑惊秋轻拍额头,强行驱走脑中乱七八糟的念想,抬头,对时遇说:“楼司命找了人假扮你。”
时遇:“??”
桑惊秋叙述经过。
去司命楼找桑惊秋的时遇,是假的。
若是不出意料,是楼司命一手安排。
“楼司命大约见我不愿合作,想出这个招来。”桑惊秋无语至极,“我没中招,他就把我放了。”
时遇:“他想让你加入司命楼?”
桑惊秋:“大约是这个意思。”
时遇心中一动,他知道武林大会后有不少门派想要拉拢桑惊秋,无一例外被拒绝后都没了下文,毕竟,桑惊秋武功再高,也是别的门派人,即使加入,也要花费许多时间来鉴别忠奸,未必值得。
而楼司命对他时遇恨之入骨,真的会为了桑惊秋如此大费周章甚至不惜找人易容成他的模样吗?且不谈这其中有多少困难,就时遇所知,楼司命也不是个惜才之人,如此行径,多少有些古怪。
桑惊秋:“西岳呢?”
时遇回过神:“留了封信,去找朋友了。”
他想到什么,眉头一跳,难怪西岳那封信语气不对劲,似乎想骂又不好骂,原来是这么回事。
桑惊秋见他眉头直跳,知道西岳估计对他很不满,忍不住笑了起来。
时遇脸色难看,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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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惊秋给他倒酒。
“你如何发现。”时遇忽然问,“那个人不是我?”
桑惊秋一顿:“你想听实话?”
时遇:“……”
桑惊秋逗了个闷子,却是自己也笑不出来了。
他说:“我第一眼看到那个人,就知道不是你。”
时遇:“为何?”
桑惊秋笑了一下,声音低下一些:“因为眼神。”
时遇皱眉,眼神?
桑惊秋轻声道:“方才我问你,若有一日,你手头一样东西可以救我一命,你会不会给,你说不知。”
时遇似乎明白了一点,又似乎完全没明白。
“那个人看我时,眼中有情绪。”大概是不解、吃惊和一些其他情绪,但,“你看我时,不会有那些东西的。”
时遇:“你……在说什么?”
桑惊秋抬眼,却没有看向时遇,而是错开目光,落在窗台的阳光之上:“若真有那样一天,你会很冷静地看着我死。”
时遇似乎有些吃惊,睫毛重重抖了一下,但随即而来是更多的恼怒,将酒杯重重掷上桌面,酒水溅到碗内:“胡说八道什么?”
桑惊秋轻笑:“就当我胡说罢。”
一顿饭不欢而散。
过了几日,天气渐渐凉爽,有了秋意。
顾听云生辰将到,桑惊秋预备出发,去往安平。
用过晚膳,他在房中收拾东西,门就被推开了,转头,果然看见时遇近来。
从那次吃饭相谈不欢后,他和时遇已经几日没有说话,偶尔在走廊遇到,也不开口。
他知道自己那天的话多少有些过度,却不明白时遇在别扭什么,只能暗中无奈。
时遇见他拿着行囊,问:“做什么?”
桑惊秋:“顾兄生辰,我过去安平。”
时遇:“你忘了我先前的话了?”
桑惊秋:“没忘,不过这几日你并未吩咐于我。”
时遇:“我今天来,就是有事让你去办。”
桑惊秋还是不明白时遇为何就是不让他去安平,不过也懒得为了此事吵,只问:“何事,你说。”
时遇:“鱼莲山要办喜事,由你负责操办。”
桑惊秋一愣,旋即笑了:“谁的喜事?”
时遇盯着他。
桑惊秋忽然意识到什么,眼睛微微睁大。
下一刻,时遇给了答案:“自然是我的。”
第26章
桑惊秋站在那,目光转向墙角的白瓷花瓶,随后缓缓移动,一路掠过半敞的窗户、停在窗棱上叽叽喳喳的小鸟、墙角的脸盆架、老榆木桌上的白瓷茶壶茶杯……
时遇:“嗯?”
桑惊秋心念一动,和太阳穴一起狂跳了几下,像是从梦中惊醒一般,缓缓收回视线,看向在身前落座的时遇:“什么……时候?”
时遇:“一个月后。”
桑惊秋沉默了一下,扯出一个笑:“这样着急?”
时遇:“所以让你筹备。”
桑惊秋无话可说了。
掌门大婚,他身为教中一员,掌门的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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