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应骞想起了过去那块不快的事情。
那个人——
那个目中无人的人,她也是这样从容的将前方障碍从台上扫下。
她轻松地像是拂去了尘埃,像是摘了一朵花。
“你会用刀?”丹蘅托着下巴饶有兴致地询问,没等镜知回答,她又自顾自地否认,“不对,这是剑意!”
这是可王天下的剑意。
在这一刹那,丹蘅看不出镜知身上的儒者之气,而是瞧见了一柄通天彻地的剑。
应骞的门客在镜知的手中被打得落花流水,仓皇后退。
应骞眉头一拧,恨声道:“你等着!”说着招呼着手底下的人呼啦啦退去。
这状若三岁小孩的发言让丹蘅失笑,看着提刀回来的镜知,她笑道:“来,喝酒!”
那股杀机与凛冽散去后,酒馆又恢复了最初的喧哗。酒馆的掌柜的亲自提出来一壶价值千金的酒送给了镜知,捋着胡须乐呵呵笑:“这酒名为‘天下士’,是我父亲在时酿造的,好酒当酬美人!”没等镜知推拒,丹蘅便接过了酒坛子,大笑着起身道,“今日借花献佛,好酒共饮。谁谓‘天下士’?俱是天下人。”她手一抹便除去了坛上的封口,掐了个法诀将酒坛抛弃,便见无数股醇香的酒流落向了空荡的酒碗中,无一滴洒落。
掌柜的面上笑意更浓,朝着镜知、丹蘅二人一拱手便退了下去,不再打扰。
丹蘅有些醉了,她的眼中仿佛笼着一片秋雾,直勾勾地望着镜知道:“若不是剑意过于仁慈,我都要以为你就是元绥了。”
元绥是昆仑千锤百炼的道兵,是在神魔战场上磨砺出来的伏尸百万的杀人剑。
镜知闻言微微一笑,没有应声。
-
春风骀荡,花团锦簇,香气袭人。
从酒馆退离的应骞算得上是狼狈,可当他回到了那清州府的高楼时,他的怒容消失了,他的脊背挺起来了,他的眼神冷峻,不再是那轻薄的浪荡子。他拂了拂袖子踏入了高楼中,在那最高处的金碧辉煌的大堂中,朝着一位身穿绛红色长袍的、须发皆白的老人屈膝低首。
“见到了吗?”老人的声音轻缓,透露出几分威严。
“见到了。”应骞抿着唇,又道,“但是没见到她出手。”
“哦?”老人一挑眉。
“动手的人是醉生梦死楼里的镜知,她竟然也使得一手出神入化的刀术。”应骞停顿了片刻,又道,“那人既然能斩公孙帝君的神龛,想来本事不小。我座下门客,恐怕不是她的对手。”
老人嗤笑了一声道:“她是蓬莱道宗的少宗主,当然不会是庸碌之辈。”
应骞闻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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骤然抬头,一脸吃惊:“她、她是那位的遗孀?那她怎么下了昆仑?要是昆仑插手其中,那不是更难对付了?”
老人睨了应骞一眼,缓声道:“昆仑无义,他们会比我们更快忘记那位惊才绝艳的阆风剑主,何况是她的遗孀?至于蓬莱——蓬莱诸岛在南海之上,鞭长莫及。两位星君不便露面,此事只能我等出手,若是做好了,便有机会高升回皇都了。”在外为方伯固然逍遥自在,可权势财富哪里比得上皇都的将相王侯?想他应家也曾是某位秦帝的后裔,他们是公子王孙,论血脉不弱于任何人。
“可是——”
老人没等到应骞将话说完,他从袖子中摸出了一个巴掌大的人形木偶扔到了应骞的怀中:“这是鬼木傀,背心有着她的生辰八字,子时追魂。你手底下的那些人要在子时杀她。不过你要记住,这鬼木傀效力只有半个时辰。”
“是!”应骞高声应下,一脸志得意满。片刻后他又望向了老者,带着几分好奇道,“父亲,这生辰八字,是星君推演出来的吗?”
老人维持着神秘莫测的神情,对着应骞道:“不该知道的事情不要追问!”
屁个星君推演!清州三尊神祇,同气连枝。可在公孙帝君被斩破神龛时,龟缩在一旁的两位星君连屁都不敢放一个!他们有什么大本事?眼下只不过是得知清州要重新敕封帝君,想要解决丹蘅更进一步罢了。
这生辰八字是他几经辗转,从一个主持过元绥与丹蘅结道大典的昆仑弟子手中买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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