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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右手持着一柄长剑,剑身光芒流转,仿佛蒙着一层月华。
剑尖抵向了丹蘅的心口,只毫厘之差,便要将她肌肤刺破。
这是一柄造型古朴的龙首剑,以天外陨铁为胚、北海天罗木为柄、万年明松木为鞘,在地心火中锻炼九九八十一日,又嵌刻三十六套周天符印,号为“太一”,是当之无愧的第一神兵。
当然,最重要的是,“太一”乃元绥的佩剑。
元绥在神魔战场陨落后,昆仑弟子也曾搜寻“太一”下落,可惜一无所获,或许是认为太一剑跟随着元绥一道解体,便放弃了搜寻之念。可现在“太一”现身,落在了一个面貌酷似元绥的人手中。除了证明元绥真的没有死,还能证明什么?
丹蘅抬手去扯遮住那双眼睛的素纱,丝毫不在意抵在心口的剑。
抵在了丹蘅胸口的剑在她护体的灵力中崩解,化作了一堆碎屑,脆弱得像是人间凡木。
镜知隔住了丹蘅的手,她将剑柄扔在了地上,微笑道:“这凡剑让道友见笑了。”见丹蘅皱眉,她又道,“但凡修剑者皆崇拜阆风剑主,人间早已经摹刻了无数柄‘太一’。我虽是儒者,却也对剑道有几分兴趣,便寻了一柄假剑,实在是惭愧。”
丹蘅朝着镜知胸口虚虚一点:“如此凡剑,若在生死关头,恐怕难以护住镜知姑娘的性命。”
镜知沉默片刻,又反问道:“道友来醉生梦死楼,难道是为了杀我的吗?”
“镜知姑娘这是什么话?”丹蘅闻言一笑,她打量着近在咫尺的镜知,今日的她一身长裙,一半嫩黄、一半靛蓝,金饰宛如展翅的飞鸟,修饰着纤细绰约的腰身,裙摆是层层叠叠相间的蓝羽、黄羽,摇曳生姿。许是觉得距离太远,她又朝着前方走了一步,几乎是附在镜知的耳边暧昧笑语,“我见犹怜,如何肯伤?”
镜知不动声色地往侧边挪步,她并不习惯与人如此亲密。只是她动作的时候,丹蘅正好抬手,如此一挪便将自己的侧脸送到了丹蘅的指尖之下。丹蘅没去扯那遮眼的素纱,她的手指沿着镜知细嫩的肌肤往下一滑,点在了她的玉颈。
“毁坏了雅阁中的器具,十分抱歉,我会赔偿的。”
镜知拂开了丹蘅的手,拉开了与丹蘅的距离,淡淡地应了一声。犹豫片刻后,她又道:“那业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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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丹蘅伸手抵着唇,她冁然一笑道,“莫不成每个来醉生梦死楼听琴之人,镜知姑娘都会去关心吗?如此看来,镜知姑娘果真有儒者心怀天下的大度。”
镜知并不关心旁人,甚至都不会与对方见面。对丹蘅的关切也只是因为两人之间的那层关系。可她分明要抛弃过往,又何必再去顾念那么多呢?镜知眉头蹙了蹙,暗暗恼自己的犹疑。她轻声道:“是我逾矩了。”
“怎么会呢?”丹蘅微微一笑,“若是得美人关怀,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忍心责备?”
镜知:“……”她看着丹蘅,心中那股怪异的感觉越发明显。昔日她不曾将自己代入道侣这一角色中,怎么会在从神魔战场回来后,时时将那一身份记起?见丹蘅无恙,她不想在屋中待下去了,可尚未等她出声,便听得“笃笃”的敲门声传出。
婢女清悦的声音穿透了雕龙刻凤的红木门,落入了屋里人的耳中。
“姑娘,帝朝司天局的人来了,楼主请您以及客人一道过去。”
镜知、丹蘅闻言眉头俱是一蹙。
仙凡有别,不过这里的仙并非是神界的逍遥者,而是指同在大荒的修道士,他们以“道法”为标准,将生灵划分成了两大类,曰仙曰凡。俗世人是凡,可大秦帝朝却算不得“凡”。修道者除了儒者外大多避世出尘,不与人间皇朝往来。人间皇朝也不在意,而是成立了自己的修道组织“司天局”意图与修仙界分庭抗礼。若是在过去,修道者会笑一声“痴人说梦”,不过随着灵山十巫以及诸多散修倒向了大秦帝朝,人间皇朝脱离修仙界的掌制不再是虚无缥缈的事。
纵然无法恢复始帝时的无上荣光,可也无需在修仙界之下苟且偷生。
丹蘅乃是蓬莱弟子,自是方外之人,不与大秦帝朝的修士往来。
此刻听了婢女的话语,她拧眉道:“他们来做什么?”
镜知认真道:“应是被业障与邪气惊动了,你不该下昆仑的。”
丹蘅瞥了镜知一眼,古怪道:“并未通过名姓,你怎么知道我是昆仑来的?”就算是交手,她所用的也是蓬莱的道术神通。在镜知应声前,丹蘅又道,“我于大荒乃无名者,你也不必说是见了枯荣刀知晓的,除非你是那铸刀人。”
镜知:“……”
丹蘅笑了一声,眸光凛冽生寒。
“元绥,或者说是元镜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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