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顾笒煊:“此名有何深意吗?”
“并无深意。”容尘实话实说,“只是问时为师心中浮现这二字,未曾细想便脱口而出。”
顾笒煊笑言:“即是心中所想,那便是好名字。”
他将剑挽了个剑花,复又开始练习青曜剑法。
剑招凌厉动作连贯,配合灵活轻盈的步法,将一套青曜弟子皆会的法术使得格外干净利落。
只是……剑势凶狠,极易伤人伤己。
容尘再次以棍化解剑招,一松手,木棍四分五裂。
灵识范围中,湮灭剑身隐隐震颤,似乎对未能割到他手十分遗憾。
容尘此刻终是发觉了此剑的不同寻常。
容尘:“这剑……似乎不比寻常灵剑。招招带狠,似乎不像在与人比试,而像……”
“杀人。”
容尘缓缓吐出这两字,顾笒煊脑子一空,勉强笑道:“此剑弟子用来并无不对,师尊可是多虑了?”
容尘也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他当初便是用此剑砍了那魔物首级,剑身上难免沾了那魔的血。那魔仅是魔气便令他眼瞎至今,其血想必威力更胜,顽固难消至今不是没可能。
容尘:“这剑毕竟斩杀过魔物,其血残存于上也是个祸患。为防万一,今日之后你便将它丢入净池,让池中水净化一番再用,以免误伤自己。”
顾笒煊听话收起湮灭,从乾坤袋中拿出那把弃之不用的桃木剑道:“那师尊,弟子先用此剑代替如何?”
容尘:“那便来吧。”
木棍已废,容尘折了段树枝代剑,正欲再来,灵识却探到有人已悄无声息闪至身后。
以树枝挡住木剑,同时无忧抵住来人扇面。轻巧跳开包围圈,容尘回身对来人道:“师弟怎也学会了背后偷袭?”
祝修收扇站稳,一脸正色:“不过吓唬一下,怎担得起‘偷袭’二字。”
熟悉的话令容尘一愣,想起上次自己也是这般偷偷摸摸,被说破还装得冠冕堂皇。
自知理亏,他叹道:“师弟当真一点亏也不吃。”
祝修颔首应下:“向师兄看齐。”
容尘无言以对。
不过祝修专程而来显然不是为了吓他。闻着随风飘来的来自师弟身上的竹香,容尘方才想起是两天一次的药泉渡灵到了。
距师姐上次说翻阅医书一事已过去了好些天。
既未传音说是否继续,容尘便不敢擅自停药以免前功尽弃。
对徒弟简单叮嘱一番后,便召出清尘随祝修离去。
方到药池,未得来及宽衣入池,便见季容御剑急速飞来。到了药田外,剑都来不及收便直往下冲。
化羽峰与静修峰同居四峰正中,寂容峰与清尘峰分居两侧。这地势之分便使得寂容峰到清尘峰的距离成了四峰最远。
只是季容往常最注形象,幼时常为戴哪只簪子梳何种发髻苦恼许久,不收拾妥当绝不出门。眼下弃剑风风火火奔来,一峰之主形象已荡然无存,显然与“得体”二字毫不沾边。好在眼下除了容尘与祝修并无旁人,自家师弟,也算不得丢脸。
见师姐如此慌张,二人不禁跟着紧张起来。
容尘:“师姐如此匆忙,可是青曜出了事?”
季容从剑上奔下,几乎是冲到二人面前,被两人扶着好一会儿才喘匀气。
“没有。门派有师兄坐镇,自不会有宵小来犯。”她摆着手站直,握着容尘手腕激动道,“我此次来,是来告诉师弟一个好消息。”
她手中握着一本书卷,其封面已陈旧泛黄看不出色调,似乎颇有年代。
她翻开其中某页,指着那面的图画与文字道:“这个,这个方法也许可解师弟眼中之毒。”
人在容尘眼中不过有头有身的站立之物,生死与否全看是否有气儿。但古籍这类无生命体的东西,他还是能以灵看其内在的。
师姐展开的那页有一段字,其下用朱笔作了记号,并在旁边写着“此法或可一试”。他问:“笔墨所圈的,便是解法?”
“应当是。”季容指着文字旁的那两张图画道,“你们看,这魔兽像不像我们当初遇见的那只?那下面画的草药,应当就是此药方的引子。”
祝修静静听完二人讨论,摇头道:“可是这是何族文字?是修仙界修真界亦或是凡间界?此文字是否还流传在世有人习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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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个问题直接将季容问懵。
“这……”此书已历时悠久加之并未署名,其著作者是否还在人世亦或作古多年无从得知。她也不过是在历代峰主存放药书的阁楼角落偶然发现,兴奋之下顾不得思考便赶忙来告知师弟这个好消息,哪里知道这些。
容尘将书卷从她手中拿过,解围道:“治了百年总算有点眉目,师弟这盆冷水泼的,倒叫师兄不知该不该高兴。”
祝修这才注意到自己一时失言,忙道:“我并非此意。”
容尘自然知道他本意非打击,并且所说皆是事实。
容尘:“我知师弟无意。如今有了努力的方向,总归比从前毫无头绪好太多。剩下的便一步一步来罢。”
几人凑在一处对着那页异族文字一顿研究也不得解法。无奈,季容与祝修只得将那页临摹了带回去细细钻研。
容尘拿着书卷回了清尘峰,对着屋中卷轴一顿翻找皆无所获,无奈坐在石桌旁扶额叹气。
“师尊为何事烦忧?”顾笒煊为他递上一杯茶,笑着问,“不如说与弟子听听,也免憋在心头徒增烦恼。”
容尘握着茶杯道:“也不是什么烦事。书卷所记之物可治为师眼盲之毒,只是苦于无人能译。”
顾笒煊探头瞧了眼:“是这朱笔所画之字吗?掌管藏书阁的阁老见多识广,或许……”
看清其上之字,顾笒煊神色一顿:“师尊,弟子好像……”
容尘霍然起身:“为师怎么把这号人物给忘了!多谢笒煊提醒,为师去去就回。”
阁老可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知阴阳晓八卦的人物。他放着这个修仙界百科全书不问,自个儿捣鼓个什么劲!
他立刻召出清尘踏剑而去,转瞬消失在云层之中。
偌大的山峰转瞬只剩一人。
少年望着已无人影的石凳,将未出口的言语吞下,手指动了动,拿起那本遗落的书卷。
“青冥坐骑……”
少年呢喃图上妖兽注释,指腹滑至下方灵草之上,一下一下摩擦着,“雀鸣妖草……”
藏书阁存书千万,各类古籍珍本数不胜数,孤本残卷更是多如牛毛。
容尘来的不巧,碰上阁老有所参悟正在闭关,留他一人面对如山卷宗。好在化神修为在那,灵识覆盖一座阁楼还是轻轻松松。
以灵寻查对比一番毫无所获,容尘只能猜测这是某个宗族密不外传的族语。
青曜的藏书阁几乎记载了修仙界的所有人事物,大至种族之争小至家族内斗,事无巨细皆可从中找寻到只言片语。这般包罗万有之地都找寻不到其蛛丝马迹,容尘只能猜测这门族语不存在于修仙界。
是妖、魔、鬼三族之中的一个?
其实无论是哪族,以容尘的修为都有把握偷偷越过各族阵法潜入其中,随便抓个倒霉鬼逼问。怕就怕连藏书阁都无记载的异族文字,是其中某族中名不见经传的小家族,或是已经灭绝并且没有文字流传下来的“无名氏”。
那可真就复明无望了。
“师伯?”
容尘对着书海仰天长叹之际,忽听身后有人唤自己,忙收敛神色端出一副长辈姿态:“何事?”
祝南一喜,施礼道:“真的是师伯,弟子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顾笒煌!
青曜这么大都能碰见,真是倒霉!
容尘只觉晦气,忍了忍才端住师伯的架子:“你来此作甚?”
这话问出口他简直想给自己一个嘴巴子。弟子来藏书阁,除了找人解惑借阅剑法一类书籍,还能做什么?
祝南扬了扬手中的纸:“师尊在峰中不知查阅什么,似乎极其重要。弟子想若能为师尊分忧也是好的,便想来此找阁老问问,只是来的不巧。”
他正沮丧,忽想起什么,将纸双手奉上呈给容尘:“不知师伯能否为弟子解惑?”
容尘注意到那是师弟前不久临摹的那页。
容尘:“……”
有没有可能……我也为此苦恼呢?
他尽力忽视对方是何人,拼命告诉自己对方只是一个普通弟子,这才将自己的猜测说给他听:“这文字许是异族的某个小家族所用,是否灭绝或有记载留存于世尚不可知。你只管将此话一字不漏传达给师弟,他自会知晓。”
祝南满眼崇拜,临走前还不忘夸一嘴:“师伯果然见多识广博学多才。”
油嘴滑舌!
容尘只当对方放了个屁,忍着恶心头也不回地转头飞回清尘峰。
石桌上的茶具已被收走,只留那本残书静躺其上。
容尘分明记得自己离开前随手合上了,现下却不知为何又回到了翻开的那页。
微风吹过,书页哗啦。
容尘笑:“清风不识字,何故乱翻书。”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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