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扫视了对方一眼,嗤道:“白驰?长的倒是不赖。”
难怪千年前仰慕者众多,这脸,倒确实有那令人心动的资本。
“那是。”对于别人的夸赞,白驰向来来者不拒,“论长相,我说第一,没人敢说第二。”
祝修颇赞同地点点头:“确实,也没人丑得过你。”
容尘:“……”
白驰:“……”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白驰望了眼他身后,“南浔带你进来的?”
祝修移步挡住他的视线,开始睁眼说瞎话:“闻着味儿找来的。”
他又上对他下扫视了一番,嫌弃道:“人死了,味儿都在。”
容尘:“……”
妙啊,简直想给他鼓掌。
白驰:“……吾跟你拼了!”
白驰被彻底激怒,召出狼牙棒冲两人挥了过来。
白驰怎么着也算一个美男子,挥舞着一个狼牙棒扑来,这画面怎么看怎么违和。
容尘一边在心里吐槽他的品味,一边挥剑斩了过去。
阵法就在几人脚下,二人需得压制修为控制灵力以防撑爆,还得在过招的同时小心四面八方那雾气凝聚的攻击,打的不可谓不憋屈。
好在二人剑法精湛配合默契,几回合后终于将他打趴在地上,无力爬起。
容尘朝侧边一点头,祝修便上前将困兽阵布下。等人布好退到一旁,他从怀中掏出莲花台,念着咒语驱使它飞向白驰。
莲花台在咒语的驱动下运转发动,层层莲花旋转,金色的光芒从中散发将下方的狼妖笼罩。
白驰身上还插着清尘剑,在金光的照耀下浑身颤抖。头发凌乱的他宛如丧家之犬般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但从发间直直看向容尘的一双兽瞳却是晶亮得可怕。
灵识锁定被剑钉在地上的身影,明知对方已无法动弹再无反击可能,容尘仍是隐隐觉得不对。
太轻松了。拥有南浔内丹的他,不该如此轻易被打败。
脑子里灵光一闪,可等他反应过来已然来不及了。
那被打落一旁的狼牙棒突然自发动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直冲容尘飞来,来势汹汹势不可挡,一瞬间就已到眼前,容尘想躲已经迟了。
“小心——”
“仙人!”
恍惚间容尘似乎听到了好几声惊喊,下意识看过去,还未看清便眼前一花,定睛一看,自己已被南浔揽着离开了那处。
“武器里有幻丹。”南浔向众人解释,随即出手欲将武器里的内丹取出。
“南浔,你敢背叛吾?!”白驰气急地瞪着他,自是不肯将那内丹拱手相让。
他被困兽阵困住,逃不出去,只能竭力催使妖力抢夺。
那幻蛇内丹被他据为己有百年,已与他融合了部分,加上那内丹现在依附的狼牙棒本就是他的本命武器,若和他争抢的是祝修容尘中任意一人,在阵法受限的情况下怕是不一定能抢过他,但偏偏与他抢的是南浔——内丹真正的主人。
毋庸置疑,内丹从武器中剥离,义无反顾地朝南浔飞去。
此时的白驰已近癫狂,他发疯般凝聚最后一丝妖力,不管不顾催使狼牙棒打向南浔。
南浔一把抓住飞来的内丹,反手朝祝修扔去,可祝修已经先一步闪身来到身前替他挡下攻击,那雾气环绕的内丹便直直朝后面的顾笒煊而去,瞬间入体。
那最后一击汇聚了白驰剩下的全部妖力,现在的他已无力再出招,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被净化得逐渐透明,那愤恨的瞳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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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死盯着背叛他的南浔,满是不甘。
南浔就那么无惧无畏地看着他,没有一丝怯懦。
须臾,他朝他走了过去。
幻境之妖由天地间最精纯的灵气孕育,乃是天生的成仙之体,世间一切净化之物于他无用。
他就那么毫无障碍地进入了莲台,蹲下身,望着这个害他至此的罪魁祸首。
若可以,他多希望眼前这人从未改变,仍同年少那般一边嘲笑他是个喜欢把太阳画在纸角上的小屁孩,一边教他习字作画。
但可惜,自被骗下凡界夺去内丹的那一刻,他对他仅存的那丝善意也灰飞烟灭。
他向来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以妖力入对方丹田,寻得那丝妖气,手腕用力一拧,生生将对方积攒百年的妖力震碎。
南浔:“功亏一篑。”
南浔:“吾之过。”
“但吾,甚悦。”
阵法内金光大盛,莲花台在脚下飞速运转。
南浔蹲在一旁,静静看着他被金光包围,看着他留存于世的最后一丝气息消失,自己也终是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他恍惚陷入梦境,梦里,有人满身荣光向他走来。
“阁下从何而来?”
“从远方赶来,赴你一面之约。”
南浔只是一条幻蛇,一未杀生二未害人,甚至在千年前白驰暴虐无道时从他手中救下过不少无辜生灵。
虽是蛇,但并不冷血。
他有自己的是非观,知道什么该杀,什么该救。对那些十恶不赦罪大恶极的生灵,他从不烂好心;对那些惩恶扬善心地善良的生灵,他也是能救则救。
可恰是这样一个妖也难逃陨落,实在令人唏嘘。
容尘摸了摸空无一物的手腕。在一个时辰前,那里还戴着一个蛇镯,可现在,那触感再也不会存在了。
容尘怅然:“他本该飞升的。”
他看祝修:“我们带他回南海吧,带他回家。”
祝修点头,目光掠过阵法,盯着某处看了片刻。那里原本躺着南浔,只是白驰被净化消散后,南浔也支撑不住,散作轻烟薄雾消逝于天地。容尘走去捡起莲花台,他才漫不经心地收回视线,拎起祝南的后衣领,御剑飞向洞口。
洞中毒蛇老鼠不多,蜘蛛蝙蝠也有,且长时间受妖力影响,大多已异化得不似寻常动物。凭借着尖牙利嘴和凶残嗜血,俨然成了霸主的存在。方圆十里,鸟兽不近。
入洞时两人顾忌着阵法,也怕打草惊蛇,便只是施法避开。如今白驰已死,自然也用不着再约束。一路走一路砍,行至出口,那些异兽已被祝修尽数斩于剑下。
犹记前夜闲谈,南浔说曾将肉身藏在破庙。
两人顺着山脉御剑寻找,终于在半山腰寻到一处小庙。只是那庙久无人居,蛛网灰尘遍布。甫一踏入便被呛得直咳,往里丢了个除尘诀才堪堪能落脚。
小庙简陋,除了认不出样貌的石像便只有几个烂蒲团,压根不像能藏物的样子。容尘以灵探之,方才找到藏在石像底下的遗体。正欲将其收殓,谁知还未触碰那遗骨就在几人眼前化作骨灰,围着顾笒煊飘荡几圈后,化作蛇形手环套在了手腕处。
“仙人……这……”顾笒煊迷茫地看向容尘,征求意见。
“幻兽本就稀有,内丹更是不易夺得,如今进入了你的体内,也算是你的造化。”祝修看了眼他的手环,继续道,“骨灰许是受你体内的内丹影响,化为了手环。既如此你便留着吧,说不定有其他用处。”
顾笒煊点点头,将手环收好。
“这衣服……”容尘将衣物一件件捡起,对祝修道,“我们为他立个衣冠冢吧。”
“好。”
南浔的墓算不得多好,甚至有些简陋。两人出门在外自无法将他厚葬,只是选了个风水不错之地,将衣物叠放好装于盒中,又施了法,这才虔诚地将它放于坑中,认真埋葬好。
墓前摆放着瓜果,祝修容尘并未带香,但好歹有酒,以酒践行,也算相送了。
容尘将碑埋入土中,扶着祝修站起,拍了拍膝上泥土,召出清尘。
剑悬上空,二人站于其上遥望远方飘荡白幡。
容尘忽道:“千年前南浔归隐之地,似乎名为落子。”
落子山是白驰出生与修行之地,旁人鲜少知晓。妖类看中实力,大多以拳头说话,其出生、修行之地如何,若非攻心或必要,大多不会去查。
若不是千年前镇压不足三日阵法便动荡不止,几位下界探查的大能也不会知道新任南海之主竟与狼妖白驰相熟,甚至为救他不惜自毁修为助他破阵。
祝修道:“古卷记载,是的。”
顿了下,他补充:“但古卷所记,也非绝对。”
就好比古卷记载南浔与白驰交好,为救他出阵不惜留在凡间千年,以各种方法消磨阵法威力。这在他看来简直鬼扯。
容尘:“那碑文,也算没错。”
“只是那白幡,却是不能挂了。”
为人挂了百年幡,终了,自己坟头却空空如也,难免凄凉。
他叹道:“千年前孑然一身,死后仍如此,难免孤单。”
祝修扫了眼容尘身后孩童,道:“也许他也怕一人落寞,所以选了人相伴吧。”
容尘下意识往后看。他双目失明一直以灵识代眼,但这习惯性的动作却是始终改不过来。即便过了近百年,内心深处仍不愿接受自己是个瞎子,仍保持着常人的习性。
他动作有过刹那僵硬,随即恢复如常,摸着顾笒煊的发梢道:“那他真的选了个极好的人。”
他的小师侄啊,品性极佳,待人更是赤诚。
容尘望着孩童的目光有着温和与怀念,只是白布遮挡,无人窥见。
顾笒煊隐隐察觉眼前的仙长待自己似乎比之前更温柔了,以为是错觉,正欲抬头看去,却见仙长收回手,背对他捏起法诀。
脚下清尘散发着淡淡白芒给予回应,容尘道:“走吧,回去了。”
祝修应声,四人两两一道,乘剑归去。
蝉声伴着夏日晚雾盛炎,夏风簌簌闯过叶隙,将树上绿叶吹落。片片落叶飘扬,飞舞,擦着墓碑渐渐飘落。
漫天落叶衬着那碑上颜筋柳骨的大字格外惹眼。但最令人目不转睛的,还是一旁入木三分却并不惹眼的小字碑文。
千百年来独守主地,末得主赞语。一句得罪,一命去矣。
寥寥数字,便将其一生概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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