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或许也不是装傻,就是隐晦的拒绝,但是那又怎么样,他才不会放手。
“阮阮,朕从未想过报复你,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把你留在身边,至于什么时候是个头,朕希望是一辈子,这个答案,你听懂了吗?”
他低沉的嗓音就响在耳畔,阮阮一时间整个人都愣了下来。
44 ? 第 44 章
◎朕给你的承诺,就是这么用的?◎
“陛下的意思是喜欢我?想让我一辈子留在魏宫里?”
“是。”
听着他心脏“砰砰”声, 有那么一瞬间,阮阮的心也跟着跳动起来。
拓跋纮想起她曾特意要求过要以太妃的身份回来,他又补充了一句, “朕不在乎你是什么身份,也不在乎无关之人的评价,只要你愿意留在朕的身边。”
感受到她忽然的僵硬, 拓跋纮垂眸不解的看向她, “怎么了?”
阮阮自他胸口坐了起来, 掩饰般笑着摇了摇头, “没什么,只是不敢相信。”
“不敢相信什么?不敢相信朕喜欢你?”拓跋纮轻笑, 揉了揉她的发顶, “细细说来,最开始的时候朕也不敢相信,但是一切就这么发生了。”
为了验证这个猜想, 他想过处死她,但是她凭着自己的本事化险为夷的时候,他自己都不得不承认,他为她松了口气, 他还让她去勾引废太子, 但是当她真的那么做的时候, 他发现自己竟然第一次有了种后悔的情绪, 所以才会叫停。
偏偏她还真的想那么做,这可气坏了他,他向来没什么其他的情绪, 是她让他感觉到了起伏。
大掌掌着纤腰后背, 他探身伆了伆她的菱唇, 原本是想浅尝则之,却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忍不住放肆的加深这个伆。
阮阮深吸了一口气,侧身想要避开,拓跋纮放了她一马,俯身将头埋进了她的脖间颈侧,另外一只手顺势揷进了她的五指往某处带。
急促暗沉的呼吸在耳畔萦绕,气氛太过旖旎,姿势太过羞,耻,阮阮情不自禁想起了那一日的恐怖,挪着臀想要自他腿上下来。
拓跋纮的手狠狠将她去路给堵了住。
“别动。”眸色深深,低沉的嗓音既带着威胁,又带着蛊惑。
前有狼后有虎,阮阮真的被他恐吓了住,“陛,陛下”
看她小脸煞白,拓跋纮也想起了那日,因得被药性所控,或许在她眼里,在那种时候,他比他父皇也好不了多少?
但此时叫他停下是万万不可能的,但凡开了荤,便再也不想吃素,他一口喓在她的耳垂上,舐弄起来。
阮阮想要后退,偏被他禁锢住动弹不能,只能尽量将半个身子往后倒,偏偏拓跋纮越发往前,她感觉自己的腰都快断了,不得已只好整个人紧紧地攀着他。
拓跋纮对此很是满意,奖励一般挺了挺身,手指往下,却发现她有些涩涩的。
医士的话在耳边响,为了不像上次那般给她留下阴影,他手上动作一顿,停了下来。
将她放在了桌案上坐着,整理好襟口,他将椅子搬得离她很近,几乎算是面对面,他准备通过说话来转移些注意力。
“还有什么想问朕吗?嗯?”
阮阮没想到这人变得这么快,红潮未退,她满脑子都是冯敏的话,脱口而出问他,“你要立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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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问到这儿了,替她整理了下襟口,拓跋纮心情甚好地摸了摸她的头,“嗯,贵太妃毕竟名不正言不顺,这后宫诸事总需要人打理。”
其实这也不过是个借口罢了,若是直说不知道会不会吓到她?因此他话说一半,等着她问下一句。
他想,只要她问是谁,他就很郑重地告诉她,他想光明正大地娶她,只是不问最好,因为还得再等些时日,南唐送的城池,他不要白不要,身份也得给她重新捏个。
阮阮的脑中却一直回闪着他方才的话。
“贵太妃毕竟名不正言不顺,这后宫诸事总需要人打理。”
“你知道那罗延将来的皇后是谁吗?”
“是阿柔,知道为什么是阿柔么?”
“因为她是本宫唯一同意的人。”
“只有跟本宫有血缘关系的人,才配做他的正妻,至于你,因得身份,只能一辈子这么不清不楚的待在这甘露殿,偶尔当个替身,反正这在大魏又不是什么新鲜事,发泄的工具而已,那罗延也不在乎。”
眼睛有些酸涩,阮阮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不在乎身份,换句话说也可以理解成没有想过要给个名份,禁脔当然不需要身份。
一辈子留在身边。
脑中闪过一些片段,当初在春风坊的时候,承恩侯府的世子为了求娶秋意,也是如此这般说的,事实或许也是如此,只是秋意的一辈子,未免也太短了些,这不过是上位者一句话的事。
他现在或许是真的觉得她这副皮囊新鲜,但是那又如何呢,不影响他会立冯品柔为皇后,会有三宫六院,甚至跟冯太后不清不楚,这让她觉得恶心,难道往后她要在这绝望的深宫跟他耗一辈子?等着他偶尔空闲时的垂青?
她不能忍受,尤其是当知道他也算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的时候,倘若乖乖留在他身边,几乎算是默认他对她做的一切,都是可以被原谅的。
她做不到,倘若当初不是他唆使李清河,她根本不用被挑中来北魏,要知道她已经攒够了银子,就算陆将军夫妇不同意她跟陆璋的事情,她也可以跟青芜做些小生意自立门户自力更生,不至于丢了身子,丢了尊严,还丢了心。
她原本是可以不用吃这些苦的,一时间所有的心动都化成了灰烬,变成了碍眼的饭渣子。
她多想厉声质问于他,但是她知道不可以,一旦被他溃破她的心思,就连逃跑都会变成奢望。
收拾好心情之后,阮阮抬起了头,神色柔和地看向对面,轻轻“嗯”了一声。
拓跋纮松了口气的同时又隐隐有些失望,就在刚刚,他原本已经决定了,倘若她问他,那几座城池不要也罢,他就明晃晃地告诉她,但是她这样的态度,是不在乎吗?还有他跟冯敏的事情,她一点都不好奇吗?
“你可还有什么想问的?”他试探着开口。
阮阮摇头,有些懵,“陛下想让我问什么?”
看来对他跟冯敏的事情,她还真是一点都不好奇,拓跋纮见此,心中颇有些五味杂陈。
“没有想问的,但确还有一事想跟陛下确认。”
看她神色郑重中带了丝忐忑,拓跋纮眉梢微挑,“你说说看。”
“南唐送国书来想接我回去,陛下还未正式答复吧?”
听得这话,心中有股不好的感觉,拓跋纮眉头蹙了起来。
阮阮顿了顿,鼓起勇气继续,“陛下说过,倒欠了我一件事情,除了喝药之外的你任何能力范围内的事情,天子一诺千金,陛下放我回南唐吧。”
“你已经坐拥整个大魏,想要什么样的工女子都有,并且还能因此再获得三座城池”
她絮絮叨叨的分析着,想要说服他,说实话,这是她被辗转卖得最贵的一次。
“朕给你的承诺,就是这么用的?”
拓跋纮简直被气笑了,“朕还以为你会拿着这个承诺要其他的,比如朕的皇后之位,比如衣食无忧,比如再不受人欺负那么多的选择,你竟然要这个?”
阮阮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只固执地看着他,“是,陛下要应诺吗?”
“呵,当然不会。”拓跋纮根本没有多想直接就拒绝了。
阮阮扯了扯唇角,淡淡自嘲道:“是啊,你当然不会,我从来没有做过那些肖想,因为就知道你不会同意。”
就这一瞬间,拓跋纮觉得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扎了一刀,还拧了一把,虽然记忆已经有些久远,但被匕首一刀贯胸的痛,回忆起来也不过就像今日这般。
他深刻的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她从来没有了解过他,看清过他,喜欢过他,在她眼里,他跟废太子,也根本没有什么区别,甚至因为他不如废太子好掌控,她发自内心厌恶他。
他以为来日方长会让她看到他的真心,这段日子两人关系也有了明显的改善,但她坚持太妃的身份,或许其实就是为了这一刻?为了光明正大回南唐?那地方有什么好?无非是有念念不忘的人。
念念不忘的人。
“你猜对了,朕确实不会同意。”
拓跋纮敛了神色,眉目恢复了一贯的冷峻,声音像是淬了冰,“不过好歹是三座城池,又是关隘,朕改主意了。”
“你说什么?”阮阮有些难以置信,但随即眼睛亮了起来。
看她这样,拓跋纮勾了勾唇角,“不需你那劳什子诺言,你既心不在此,朕当然不会强留,况且南唐那边都递了国书,使臣都过了来,对了,你知道那人是谁吗?”
“谁?”
阮阮没想到他忽然这么好说话。
拓跋纮幽深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她,薄薄的嘴唇微张,吐出了一个生涩的名字,“陆璋。”!
心跳得飞快,阮阮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她想过陆璋在为她能回去而努力,但是没想到他竟然敢以身犯险来北魏,要知道当初两国征战,双方几乎杀红了眼,就像每一个南唐人都憎恨拓跋纮的名字,那么每一个北魏人听到陆郢陆璋的名字也是一样。
只是为了实现对她的承诺。
眼眶霎时有些红,为了掩饰失态,阮阮揉了揉眼睛,找补道:“有蚊虫进眼睛了,花房倒是挺容易起虫子的。”
这个季节,哪里来的虫子,面上不动声色,大氅下的手却紧紧攥了起来,青筋股股分明,拓跋纮垂眸,淡淡道了声“嗯”。
阮阮太想见到人了,厚着脸皮问他,“陛下,我可以请求您一件事吗?”
听这小心翼翼的语气,拓跋纮唇角微扯,“如果要朕履行之前的诺言,就可以,想好了,就这么一次。”
反正应不应主动权在他,阮阮也没觉得这是什么珍贵的承诺了,想也没想点了点头,“我想见使臣一面。”
她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而且有好多疑问,必须要见到陆璋才可以得到解决。
拓跋纮看向熏笼,那里静静躺着被摘下来撕成瓣的墨菊,因为熏烘,花瓣已经变得有些干燥。
“于公,他是南唐的使臣,你是大魏的太妃,于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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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外男,你是父皇的未亡人,于情于理,在这宫里,你们见面都是不应该的。”
随手捡了一片花瓣,指腹不过稍稍用力,那墨菊花瓣便顷刻化为了齑粉,刹那间被风吹去。
“但是朕既然对你做过承诺,那么便该兑现的。”
拓跋纮转身往外走,临到路过她的身侧,他顿了顿,“后日亥时,准备好,朕会命人来接你。”
说罢,他没有再看她,兀自往门口而去。
因得背对着,她看不见他的神色,自然没有瞧见他的凤眸冰冷骇人,像是凝聚满了终年不化的雪。
45 ? 第 45 章
◎我说过,会来接你回家。◎
虽则已经立了春, 但是北方不似南方,晚上还是非常冷。
王扶来接她的时候,她还以为是在哪个宫里, 披了件斗篷就出了来,却没想到他一路带她出了角门,上了马车。
拓跋纮已经在里面等了会儿了, 看她上来, 也没出声, 兀自扔了个手炉给她, 便开始闭目养神。
阮阮谢过之后,有心想说上两句, 看他这样, 索性也不再开口。
马车出了宫城一路往南,因得是晚上,街道很是安静, 除了车轮轧过石板的声音,就只余下两人清浅的呼吸之声。
已经习惯了地龙的阮阮,此时坐在马车上,即使披了斗篷捧着暖炉, 也冻得慌, 根本不敢开窗看现在到哪儿了, 只能一遍遍数着车辕与青石板碰撞发出的“嘎吱”声。
就在她出神的档口, 一个黑影罩了上来,阮阮一惊,下意识伸手接过, 却原来是他的狐裘, 亮黑的皮毛下, 尚且带着他的余温。
“这是陛下的狐裘,天气如此寒冷,倘若陛下冻坏了”
“穿上。”他仍旧闭着眼睛,却仿佛看见了她的犹豫,直接打断了她,沉声命令道。
阮阮冷得哆嗦,也再不跟他客气,直接将自个儿罩了起来,这一下感觉好多了,因得记着今晚要见陆璋,她这两日都有些兴奋,根本没有睡好,马车摇摇晃晃的,很快就靠在车壁上睡着了。
耳听着一侧响起了轻微的鼾声,拓跋纮暗沉的眼倏地睁了开。
他其实根本就不用来的,自然会有人将他们的一举一动汇报给他,但是这又怎么比得上亲眼见来的细微,而且,他也想亲眼见见那个人,在私下的场合。
因得马车摇晃当当,阮阮睡得很沉,谁知道一个猛转,她差点没一头磕下来,好在拓跋纮眼疾手快一把将人给捞了住。
小心翼翼将她扶了正,重新靠在了车壁上。
他的狐裘很大,她胡乱裹在身上,衬得她莹白的小脸只有巴掌大,偏偏这样一张脸,却像是得尽了上天的恩赐,眉眼像是画上去一般,鼻骨巧而挺,或许是裹了狐裘有些热,菱唇泛着红润的色泽。
这让拓跋纮禁不住想起了南方一种名叫含桃的果子,他情难自禁地俯身靠近,轻轻啄了一口。
温软的触感让他一时有些心猿意马,迟迟不肯退开,很奇怪,他明明不是个纵欲的人,甚至很多时候自制力极佳,但她却总是能轻易的让他破戒。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忽然发现了不对,指腹自她的唇瓣擦过,却原来是口脂。
“看起来很期待这次会面?”他挑眉问她。
她睡得正香,怎么可能回答他,回应的只有细微的呼声。
他沉默片刻,方才坐直了身子,将她靠在他的肩膀上。
车夫会意,慢慢驾着马车“嘎吱嘎吱”往前。
再远的路,也终究会到尽头,更何况只是离皇城不远的鸿恩寺驿馆。
“吁——”
马车开始平稳了起来,阮阮睡眼朦胧间,忽然发现两人离得好近,整个人都给吓了一跳。
马车在驿馆门前停下来的那一刻,阮阮终于彻底清醒了过来,发现她离原本坐的位置有些远,竟然跑到了对面跟他挨着坐了。
她有些心虚,“我……没做什么事情吧?”
两人都不约而同想起了在菩提斋那会儿,因为梦游她爬到了他的身上。
拓跋纮眼睫微抬,睨了她一眼,“你说呢?”
阮阮扫了一眼车厢,除了两人挨着坐的地方绒毯有些乱,其他倒是还好,这么短的时间,刚睡熟还差不多,应该来不及发生什么?
这样一想,她镇定下来,转移话题,“咳,马车停了下来,是到地方了么?”
拓跋纮没有回答,车厢门被打开,风雪吹了进来,阮阮下意识拢了拢狐裘,正要探出身去,却在看见驿馆门口那个长身玉立的身影时忽然顿了住。
她又缩了回来,将肩上的狐裘取了下来,还给了他。
犹豫再三,她有些忐忑的开口,“外面冷,陛下要与我一起进去么?”
拓跋纮看了眼手中的狐裘,一把揽了她的肩膀不由分说重新给她披上。
“外面冷,朕就不去了,给你一炷香的时间,不然自己走回宫去。”
这狐裘很大,都快把她整个人给罩住了,一看就是男子所有,她分明就不想披着出现在人前,偏偏他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亲手将系带系好。
阮阮无奈,只得重新推开车门,硬着头皮走了下去。
陆璋原本是送客出来,却没想到遇上了一辆奇怪的马车。
看了眼车顶蓄积的落雪,想来应该停了不少时间,这样的天气,这样的时间,谁会将马车停在这里?
他满心疑问正要上前,车门却忽的被打开,当他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跳下马车的时候,瞳孔在那一瞬间收紧,天地间白茫茫一片,只有那个身影义无反顾地朝他而来。
他大步走下石阶朝着马车而来,白色大氅翻飞,阮阮也加快了脚步,就在彼此快要靠近的时候,两人倏地停了下来,保持了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他的目光率先落在她的脸上,半年未见,她原本有些圆润的面颊瘦了许多,眼睛显得格外的大,下巴尖尖的,他的心抽了一下,抬手想要搂她入怀,却在看见身后马车上有人时顿了住。
他退后一步,屈膝跪了下来,双手交叠抬了起来,看这架势,是准备朝着她行了一整套完整的大礼。
“微臣拜见公主。”
他虽出身武将世家,但也是儒将,许多时候看着更像是个读书人,漫天风雪中,这一套动作由他做来,恰如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快起来,你这是做什么?”
阮阮赶紧制止他,离得近了,用两人才能听见的语气急道:“你该知道我的身份,我根本不是什么真正的公主,这又是作甚?”
许是冻的,她的鼻尖红红,两人离得近,他甚至能清楚的看见她左眼角下的小小泪痣。
非礼勿视,他避开了目光,强调道:“且不说你是先帝亲封的瑶华公主,金册玉印,谁也改变不了,再者你为了南唐百姓前来和亲,在臣眼中,你是当之无愧的公主殿下,臣行此礼,理所应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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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兀自以手枕额,行叩首大礼。
怎么也没想到,再见竟然会是在这样的境况之下,这一路的煎熬,在此时终于有了出处,眼泪像决堤的洪水,再怎么也止不住,簌簌落了下来,阮阮赶紧抬袖胡乱擦了两下。
拓跋纮给的时间只有一炷香,她可不知道超过时间那个疯子会做些什么,最好还是暂时忍耐先乖乖听话,时间紧迫,她赶紧伸手去拉他。
“此处不便,咱们进去说。”
临到进门拐角的时候,阮阮下意识看了眼身后,只见漫天风雪中,那辆马车踽踽立于长街的青石板上,静寂无声。
陆璋能感觉到她的焦急与紧张,到了避风处,他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肘,“阮阮”
于无人时,这两个字不知多少次辗转于舌尖心口,此时当真唤出来,蕴藏了大半年的思念与缱绻都无所遁形。
阮阮却没有注意到这些,此时她的满腹心思都在即将要说的话上。
“你为什么要亲自来北魏?你知不知道出了驿馆,满大街都是想你死的人?”
陆璋伸手,原想替她拂掉发间的雪花,却忽然顿了住,她如此焦急,担心的就是这?
他笑着将雪花摘了下来,眸子里映着火光,亮晶晶的,“我说过,会来接你回家。”
就这么一句,阮阮瞬间眼眶一热,看他仍旧浅浅笑看着她,似乎一点也没有变过,她吸了吸鼻子,“李策愿意用三座城池换我回南唐,你承诺了什么?”
陆璋温柔的目光不变,十分专注地看着她,“是,没什么,你别担心,这是我助他登基之前就说好的。”
南唐那几个皇子,也没有比李策更好的人选了,阮阮没有多纠结这个,深吸一口气,赶紧道出了来意。
“你听我说,拓跋纮虽然同意了这件事,但是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他那人十分攻于心计,这件事你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听闻她直呼“拓跋纮”时,陆璋心头划过一种异样的感觉,面上却不动声色,安慰道:“别担心,我跟父亲与他也算打了好多次交道,心里有数。”
他的目光忽的落在她的狐裘之上,“对了,你是如何出得宫来?方才我看那马车上似乎有人,是护送你的人吗?”
阮阮有些心虚,下意识撒了个谎,“嗯,是。”
不想纠结这个,她又道:“我只得了一炷香的时间,此时过来,除了提醒你之外,还有一事。”
“什么?”
阮阮深吸一口气,“你认识十一公主李清河吗?她跟你是什么关系?”
乍然从她口中听到这个名字,陆璋有一瞬的惊讶,既然知道是十一公主,想来也知道跟他算是表亲,看她神色认真,他知道有件事必须要告诉她。
星子般的眸光只映着她一个身影,他斟酌着道:“她的母妃也就是我的姑母曾有意让我们俩定亲,但是我已经有心上人,便拒绝了,怎么突然问起她来?”
阮阮原本已经猜到,但听他亲口说出来的时候,还是禁不住有些悲愤,看他这样子,似乎并不知情,她多想大声告诉他,李清河想弄死她不成,还设计让她来和亲当替死鬼,说不定那蛊毒也是她准备的,对,蛊毒,但是她没有说出口。
这件事就算他知道了,也于他无益,说不得还会加重君臣之间的隔阂,还有一点,她已经不敢相信任何人了,即使那个人是他。
她移开目光,试探着问:“没什么,就是有些莫名的担心,你说我的画像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老皇帝的案头,这事儿有没有可能跟她有关?”
陆璋不是傻子,立马想到了十分有可能,心中愧疚愈深。
“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等回了东都,一定将此事查个明白,倘若当真是她,我一定会给你个交代,谁也不可能再有机会伤害你。”
阮阮看着他,嘲讽般笑了笑,“她是南唐名副其实的公主”
陆璋正了容色,“你放心,即使是公主,我也不会允许她肆意妄为。”
阮阮飞快地打断了他,“那如果是李策呢?”
李策
陆璋一时愣了住。
阮阮吸了吸鼻子,委委屈屈地望着他,像是在说她知道他的回答,因为为了他的忠,他的大义,他已经放弃过她一次。
看她这样,陆璋心痛不已,伸手想将她拉进怀中,阮阮却下意识后退了开。
他的手扑了个空。
阮阮朝他福了一礼,“不管是来和亲还是回南唐,我都不能自主,我不奢望你为了我与他们抗争,只求你在我需要的时候,放我一马。”
看他欲言又止,她也不欲为难他,“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宫了。”
说罢,转身头也不回往外走。
看着她的身影踉跄步入院中,隔着漫天风雪,明明两人之间不过数尺,却像马上要海角天涯。
这种感觉太过锥心,眼见着她的身影踏出门槛,他提脚大步下了廊道想跟上去,却没想到自屋顶上落下一蒙面人,无声将他的路给挡了住。
阮阮着急忙慌赶到了鸿恩寺大门口,在看见那辆落满雪的马车仍旧停在长街对面的时候,她的心落了下来,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拓跋纮那人喜怒难测,若到了时间说不得真把她扔在这里让她自个儿回去,还好没超过。
略微整理了下仪容,确认大体无误之后,她赶紧踏出大门,兀自往风雪尽头那人那车走去。
46 ? 第 46 章
◎醋好酸。◎
车门“哐”的一声被推开, 簌簌风雪不请自入。
风太大,阮阮拖着衣角飞快地坐了进来,看拓跋纮闭目养神, 也不知道睡没睡着,担心风将油灯吹灭,她赶紧“砰”的一声将车门重新关了上。
马车开始徐徐往前, 他也一直没有睁开眼睛, 像是睡着了的样子。
看他闭目养神, 阮阮也不准备招呼, 她原本心里有事,不用再花费精力应付他, 这样当然挺好的, 兀自坐在另外一边,靠着车窗想着心事。
原本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就这么得到了解答, 但她却并没有解惑的快乐,相反陷入了更深的担忧之中。
陆璋虽未明说,但她能猜到,李清河必然是喜欢他的, 甚至对他势在必得, 不然不会那么恨她, 她不信当她回到南唐李清河会没有动作, 即使陆璋作出承诺,她也不敢全然信任,怎么想南唐东都已经不是她的理想之地。
至于拓跋纮这边, 她看向他
因得车厢内灯光在角落, 光影在他脸上明明灭灭, 以挺直的鼻梁为界,另一半像是陷在阴影里,让人不能完全窥见。
阮阮摇了摇头,怎么会想起他呢?!且不说两人这般身份,假使留在北魏,难道一辈子成为他的禁脔?他会万人之上,娇妻美妾在怀,而她只能在阴沟里仰望,一步步坠入无边地狱。
除了这俩,她其实可以有第三个选择,她有银子,会刺绣,识文断字,只要隐姓埋名,是有谋生的本事的,只要他们肯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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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
拓跋纮已经同意了拿三座城池放她回南唐,只要离开北魏地界,陆璋既然答应了她,想来也不会为难,只要想个法子假死,到时候定然能瞒天过海远走高飞。
只要再忍上些时间,她就可以彻底摆脱这样的日子了,一想到这里,她长舒了口气,忍不住唇角微扬,连呼吸都轻快了起来。
拓跋纮却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半靠在车壁上,下巴微扬,凤眸睇看着她。
“见到使臣就那么开心?”
他好不容易同意的事情,谁知道会不会翻脸不认账,阮阮不想惹他生气,此时也不跟他计较,尽量柔和了嗓音。
“嗯,许久未听见乡音,觉得颇为亲切,好在未误了陛下的时辰。”
这是在说顶着最后一秒的时间出来了么?听她这么一说,拓跋纮嘲讽出声,“呵,到底是乡音亲切,还是故人亲切?应该是故人,陆将军出身东都高门,跟你怎么可能是同乡?”
他何曾见过她那般的眼神,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毅力才控制住想立马将她拉回马车的冲动,自她两人进去,明明已经冷静了那么久,但还是有些控制不住心中的那股好奇与妒意,所以踩着时间命人去提醒,好不容易将人等了回来,她身上的那种轻松与愉悦,是他从未见过的。
这让他再也装不下去,忍不住开口,但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他张了张嘴,想咽回去,却又被自己的患得患失给吓了一跳,强行闭嘴。
而听了这话,果不其然阮阮脸色一僵。
是,他说的是事实,她跟陆璋怎么可能是同乡,但是被他这么赤衣果果的拆穿,还是有些难堪。
“陛下难道忘了?我在东都也待了好些年,不过也是,春风坊什么达官贵人没有,陆将军与我确实有旧。”垂首将脸撇开,尽量不让他看见她的样子,这样还能维持一点仅剩的尊严。
自拓跋纮的角度,只能看见她低垂的眉眼,他的心头像是被压了块石头,沉得慌。
“有旧?是什么样的旧?”
阮阮再也无法忍受,像看傻子一般看着他,“陛下会不知道?春风坊是什么地方,客人跟伎女,还能有什么旧?!”也不知这话是在嘲讽他还是嘲讽自己。
真奇怪,原本在春风坊,因得这副皮囊,打她主意的人不少,面对再三刁难的人,她也能小心翼翼逢迎过去,可是现在,让她在他面前低头,却比登天还难。
手串被攥在掌心,手背上青筋毕露,拓跋纮坐直了身子,目光森然地盯着她。
“所以你那么想回南唐,原是为了跟故人再续前缘?”
尽管不是真的,阮阮还是狠狠回击大声道了句“是”。
刚说完,就被他的神情给吓到了,印象中的拓跋纮,每次这般冷着脸的时候,准没有好事。
她惊恐地退至了车厢角落,两面抵着墙,这才让她感觉好一点,整个人也冷静了许多。
他为何这个表情?是因为吃醋吗?还是强烈的占有欲作祟?也是,像他那样的人,可以强占别人的“东西”,怎么可能允许有人再用他的?更何况她这“东西”甚至还有自己的意识?
她仰首,倔强地看着他,那神情仿佛再说就是再让她说一遍,她也不会改变。
拓跋纮看着慢条斯理的理着袖口,但其实内里已经惊涛骇浪。
不消说李清河那般讨厌她,口口声声是她抢了她的心上人,单单她特意涂了口脂,单单两人相见时那个眼神,他承认他嫉妒得发狂。
她明明知道是李清河搞的鬼,也知道是为什么,还要坚持回南唐,并且为此愉快期待,还能是因为什么?还能是因为什么?
就那么喜欢陆璋?
他的情绪在那一瞬间失控,猛地站了起来,昏黄的灯光被挡住,整个车厢显得狭窄异常。
他两步跨至了她的身前,抓了她的手臂一下将人给拽了起来,随即往后一抵,整个将她推坐在了坐垫上。
阮阮被这么一撞,整个人都有些晕晕的,尽管这样,她也直觉感觉到了危险得紧,尖叫一声推开他去拉车门,而拓跋纮手臂一拉,车门“砰”的又被关了上,再整个身子一挡就堵在了她的前方。
就这么一瞬,阮阮发现马车虽然长街上狂奔多时,但其实还在驿馆周围打转,她心中狂喜,张口就唤,“陆璋,陆璋,救我!”
可还真是病急乱投医,拓跋纮听了这声更生气了,探身一把将她可恶的唇给堵了住。
“唔唔……”阮阮想起了那日,他也是这般不管不顾,红着眼眶,像是禽兽一般,她整个人都抖了起来,拼命推他。
狠狠搅弄了一番风云,拓跋纮才略松开了些她。
额头贴着她的鼻尖,喘着粗气沉声问她,“他知道我们的事情么?嗯?你说他若真过了来,看见这场景,该怎么办?
阮阮如同被人当头浇下了一盆冷水安静了下来,而更恐怖的是,她竟然好像当真听见了陆璋的声音。
她忍不住浑身一颤,双手赶紧捂住了嘴巴,整个人像是被定了住,再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拓跋纮冷笑,扯开她的腰带扔到了一边,俯身而下。
阮阮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因为坐着,她能清楚的看见他在做些什么,她想要踢开他并拢双腿,却被他趁势将整个头挤了进来,她羞愤不已,偏被抵在角落退无可退。
“别出声,不然被他找到,朕可不会帮着你撒谎。”拓跋纮嘴巴喓着裤头,一把将亵,裤扯了下。
肌肤在昏黄的光下泛着莹润的色泽,而幽暗之处更显神秘,像是无声诱人深入,拓跋纮眸色顷刻变了。
“他不知道咱们的事情吧?”他伆了伆她。
阮阮咬唇,闭上眼睛一声不吭。
拓跋纮对她这反应十分不满,惩罚似的喓了一口,“朕对你做的,他没有吧?”
位置太过勄感,阮阮浑身禁不住都颤了下。
半晌没有等到她的回答,拓跋纮埋进去狠狠吮了两下。
阮阮忍不住嘤宁出声,羞愤,耻辱,恐惧等等情绪涌上心头,害怕他再做出更过分的动作,她赶紧点头,但他却并没有因此停下。
想到或许是他此时看不见,她只得急匆匆回答,“没,没有……呜……”
细碎的呜咽与答复终于让他满意,拓跋纮轻轻喓了下抬起了头,“最好没有,不然你会看见朕发疯。”
他的眼睛像是狼一样,那么狠,那么绝,阮阮咬唇,将脸撇开,“为什么?你难道觉得我还冰清玉洁?你觉得你现在跟疯子有什么区别?”
他知道她在故意激怒他,这会儿竟然出奇的冷静,“疯子是像上次被下药一般,不管不顾,别怕,朕现在不会那样伤害你。”
阮阮还在怀疑他话中的真实性,他却不管不顾重新俯身而下,这一次比之前更加过分,她吓了一跳,“你做什么……呜……你……你走开……”
拓跋纮探出头来,指着下颌挑眉问她,“满足朕,咱们的关系朕会对陆璋守口如瓶,要这个,还是那个,你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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