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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0-40(第2页/共2页)

不过是把我当成他的母亲。”

    秋嬷嬷重新替她簪了支发簪,“娘娘,要让他对您,既有恋人的爱,也有母亲的尊敬,如此,保证谁都越不过您去,包括往后成为他妻子的郡主。”

    “可是只怕他越不过那个坎儿,毕竟当初”

    秋嬷嬷附耳过去,“娘娘,四殿下对您分明是有心的,只是嘴上不肯承认,或许他心中还没过去那个坎儿,也不知您与陛下的究竟,一旦知道且迈了过去,往后还不一切都是顺理成章?”

    “可是”

    冯敏有些犹豫,话未说完,手中被秋嬷嬷塞了个药瓶。

    “这是何物?”她问道。

    “您别管这是什么,这当初原是为您进宫准备的,可惜没用上,如今倒也正好,”秋嬷嬷轻轻抚着她的手,有些语重心长,“娘娘,老奴一心为了您好,一切交给老奴,您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四殿下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身边又没个知心的,但凡他对您还有心意,绝对抵不住那关,就算出了事,您是受害者,也可以将一切都推给老奴。”

    冯敏承认,她真的心动了,虽说进宫也好几年了,外面看着风光,但内里的心酸又有几人知道?

    魏帝有怪癖,她每每找借口推拒,久而久之两人也算是相看两相厌,算是一对表面夫妻,每每夜深人静,繁华褪去,她总是会想起那高大的身形,坚实的臂弯,会情不自禁想被他抱在怀中是何滋味。

    犹豫半晌之后,她终于下定决心,“嬷嬷,我要见他。”

    自家主子向来是个有主见的,秋嬷嬷心中一喜,赶紧下去传话。

    听得秋嬷嬷传话,说实话,拓跋纮原本是不打算过来的,一则确实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二则也是有心避嫌,但是临到末了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阮阮的身份,现下有些尴尬,尤其是风言风语甚多,他有心让她避避风头,替她另找个身份,只是这件事由冯皇后出面帮忙或许更为妥当,因此就还是处理完公务后顺道过了来。

    虽然在行宫,但天枢殿毕竟是皇后的居所,伺候的宫人侍婢不少,但今日却很奇怪,进到内殿之后,竟然空无一人,像今日这般的状况还是第一次,拓跋纮眉头微蹙,脚步一顿,停了下来。

    大门“嘎吱”一声被推开,是秋嬷嬷端着药碗退了出来。

    因得守孝,拓跋纮还未正式登基,只是九卿议事,宰相为谋,朝中诸事皆由他出面主理,相当于事实皇帝,但仍旧一切维持原称。

    “四殿下。”秋嬷嬷恭敬行礼。

    黑乎乎的药汤旁边,有一个空盘子,上面有掰下来的半只青稞稞。

    这东西是伽蓝寺特产,拓跋纮有一瞬的恍惚,但也只有一瞬,很快恢复了清明,“这是怎么回事?”

    秋嬷嬷有些为难的交代道:“娘娘咳嗽的老毛病犯了,太医循例开了药,但是娘娘嫌苦,不肯喝,就连东西也不肯吃,只说想尝尝青稞稞,却也跟从前一般,只用了半个。”

    拓跋纮伸手,秋嬷嬷赶紧将药碗递了过去。

    34  ? 第 34 章

    ◎熏香里加了什么?◎

    瑞兽熏炉中熏香袅袅, 却怎么也压不住空气里的淡淡药味,拓跋纮一路进了屋。

    听得脚步声去而复返,冯皇后负气道:“拿下去, 咳咳本宫说了,不喝。”

    “不喝可不行,这六宫诸多事务, 还等着你去处理。”

    听闻这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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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冯皇后自贵妃榻上坐了起来, 目带惊喜, “那罗延,你怎么来了?”

    因得是在内殿, 地龙烧得旺, 她只着了件对襟牡丹纹单衣,随着她的动作,窈窕身形若隐若现。

    拓跋纮为了避嫌, 并未看她,只隔着一道珠帘,温声道:“嗯,听秋嬷嬷说母后病了, 正好也有事找您, 便过来看看。”

    这声母后, 让冯皇后心头微涩, 忍不住拈酸道:“是来看阿柔吗?她在清风阁呢,我让人去叫她?”

    说罢,又有些后悔, 万一他当真顺着她的话应了, 岂不是功亏一篑?

    她正思索着该如何找补, 拓跋纮直接否认了,“不是,我是来找您的。”

    他并不方便久留,于是长话短说,“钦天监已经选定了登基大典的日子,就在一个月后,群臣的意思是父皇归葬于南山陵寝便即刻回邺城,至于后宫嫔妃,未曾生育子女的,便留于伽蓝寺出家,恐有人不服生事,这些日子还需母后多多费心。”

    原来要说的就是这个,冯皇后颔首,“所有未曾生育的嫔妃?咳咳包括宸妃吗?”

    想起那日说的那些话,拓跋纮眼神微顿,“自然。”

    冯皇后有些唏嘘,“这倒也是个法子,你放心,咳我会处理好的,咳咳必然不让后宫生乱。”

    事情也说得差不多了,拓跋纮准备回水月殿,“如此甚好,母后好生注意身体,我还有事情,就先告退了,药放在这里了,您及时服用才好,至于这青稞稞,于养病无用,往后就不要再吃了。”

    眼见他转身就要离开,冯皇后“蹭”的站了起来,叫住了他,“那罗延。”

    内殿忽然传来一阵“哐当”之声,似有人摔倒了,拓跋纮犹豫了一瞬,终究掀帘进了去。

    原是衣襟被榻边的缝隙给卡了住,她又突然站起来往前,原本就没用多少东西,这一站起来天旋地转的,就被一边的小杌子给绊倒了,手心被擦破了些皮。

    拓跋纮赶紧将她扶了起来。

    因得乏力,冯皇后整个人有些晕,大半个身子都靠在了他的身上。

    托了她的手臂将她扶至贵妃椅上,拓跋纮不太喜欢有人离他这样近,便顺势推开,“我去唤人。”

    “那罗延,”冯皇后拽住了他的衣袖,脸上泪痕斑斑,“你别走。”

    拓跋纮眉心蹙了起来,伸手将袖口自她手心拽了出来,“母后,请自重。”

    这一声“母后”让冯皇后羞愤不已,但她知道事已至此,是万万再没有退路的,她也不想退,必须想尽一切办法把他留下来。

    “那罗延,你还在怪我吗?当初我也是被逼的,我不仅仅是为了我自己,也为了你”

    “够了。”这内室的熏香有些浓腻,熏得人头脑发昏。

    拓跋纮按了按眉心,打断了她,“你为何进宫大家心知肚明,我从未怪过你,也没有资格怪你,当初就说得很清楚,如今你我也都达到了目的,这些事情往后休要再提。”

    冯敏没想到他竟然会这般狠心,难道秋嬷嬷听见的那些话,当真只是她想多了?不,她不相信。

    “那你我的情谊呢?”

    内室地龙烧得旺,拓跋纮觉得有些闷热,下意识就想快点离开,说话也就不留情面,“我很感激你当初的一稞之恩,也很感激郡公当初的帮助,但我们之间从来都没有什么特别的情谊,希望你能明白。”

    不,她不相信,倘若真的没有,为什么他当初要拼着命去军营?为什么会为了她跟太傅吵起来?为什么还要借着处理嫔妃的理由来看她?

    眼泪倏地掉落,冯敏有些歇斯底里,求证似的看向他,“是因为你父皇吗?所以你不肯承认?你父皇不行,还有怪癖,我与他更是相看两相厌,压根没有夫妻之实。”

    拓跋纮无语,很快否认,

    “不是。”

    内室空气不甚流通,脂粉气更是让他心浮气躁,不知为何阮阮的脸总是在眼前浮现,他松了松领口,喉结微动。

    可这在冯敏看来,就有些不够干脆,像是心口不对,她把心一横,将腰间的系带扯了开,外衫顺势滑落,女子姣美的身形展露无疑。

    想着时间也差不多了,趁着他好奇回过头来的间隙,她整个扑了上去。

    浓郁的脂粉香气迎面而来,这冲击太大,拓跋纮终于察觉出来不对,一把将人给推了开。

    “熏香里加了什么?”他冷冷问。

    冯敏撞到桌角,正头晕脑胀,忽闻这声,脑袋一下子清醒过来,为什么他这么生气?为什么他没有一点反应?秋么么不是说……

    不,不可能,连她自己都难受得紧,他不可能没反应的,只怕是强行硬撑着,只要她在努努力,就一定可以!

    “我……我不知道……”她像是整个人都被吓懵了,哭得花枝乱颤,“那罗延,这熏香有问题吗?”

    只要能再拖上些时间,等药性发作,就一定还有机会!到时候把这事情推出去便可。

    看她这样,想到宫人侍婢都被遣了开,拓跋纮心中有了个猜测,转身就要唤人,却被她一把捂住了嘴唇。

    “那罗延,”冯敏摇头,“别,别让人过来看见我这副样子,我不想成为全后宫的笑柄。”

    她拽着他的手臂,柳叶眉变成了远山眉,丹凤眼变成了减税双痛,像极了阮阮的样子。

    眼见他神色柔和下来,冯敏牵着他的手朝□□而去……

    不对,她的身上向来是淡淡的暗香,何曾有过如此浓郁的脂粉味儿,拓跋纮眼神微眯,一把将人给隔了开。

    “是合欢香!”

    这香是魏帝年轻时候所制,那会儿他才受了伤,年轻气盛谁受得了不行?太医就专门为他配置了这药,做助兴之用。

    据说男人使用之后,会理智尽失,非交合不能解,偏他根本就力不起来,这药于他无用不说,还可能会添许多麻烦,因此就被弃用了,谁知道在宫里女人们中间倒是被偷偷的留了下来,做助兴之用。

    “那罗延,帮帮我,我难受……”她撕扯着抹胸,一双斜飞的凤眼愈发的迷离。

    拓跋纮咬着舌尖,退开一步,“我可以找人帮你,也不会泄漏你的身份,甚至往后人的处置也可以随你。”

    听着这话,冯敏整个人都愣在原处,她不明白,“为什么要找别人?你不是……”也中了香?

    此言一出,看着他洞悉一切的眼神,她霎时清明过来,他这是在试探她?

    “那罗延,我……我不要别人……”眼泪汨汨流了出来,此时的她才方知什么叫做后悔。

    还需要说什么?拓跋纮退后两步,“今日之事,我会为你保留最后一丝体面,不是因为其他,只往后我再不欠你或者郡公府分毫,好自为之吧。”

    说罢,毫不留情将人推开,夺门而出。

    看着他孤绝的背影渐行渐远,冯敏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

    她只是想修正当年做下的错误选择,却没想到将人越推越远,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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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瑶光殿,后院。

    这个季节,山上难得见到太阳,阮阮坐在院中摇椅上,摇摇晃晃闭目养神。

    忽然,她动作一顿,看向一旁,“那时候你去找拓跋赫,是有机会逃走的,为什么还要回来?”

    绛珠本是默默做着针线,闻言被刺了一下,血珠顷刻冒了出来,她按了下来,等血止了住,这才回道:“娘娘是奴婢的主子,主子在哪儿,奴婢自然在哪儿。”

    阮阮轻哧,“倘若真把我当成主子,那那个时候怎么不出现?”

    她被拓跋纮为难的时候,她知道她在殿外,不是不想跑,拓跋纮封锁了邺城跟行宫,没有消息没有援助,应该是他们根本就跑不掉。

    绛珠并不心虚,只避重就轻道:“娘娘,奴婢察觉到四殿下并没有什么恶意,而且那个时候奴婢出来,也并没有什么用。”

    这倒是事实,阮阮知道她说得有道理,但她还是忍不住想刺她两句,因为她知道,绛珠主动回来,定然是还有事情找她。

    她猜得不错。

    绛珠明白她因何发脾气,但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娘娘,东都出事了。”

    阮阮冷笑,懒洋洋坐了起身,“东都出事干我何事?不会又要拿解药方子威胁我让我做什么事情吧?上次说我帮你们除掉魏帝让北魏大乱就把解药方子给我,可是现在莫说解药方子,就连解药也没见着一颗,你觉得我还会再相信你们吗?”

    阮阮连自杀都敢,要是逼急了,大不了鱼死网破,绛珠十分诚恳地解释,“并非不给您,也绝非故意食言,实是邺城被封锁,崔大人根本递不了消息出来,原本奴婢是想等回邺城,请崔大人亲自将解药方子交到您的手上,可没想到成了这样,最令人忧心的是,崔大人很可能已经被谁给控制起来了。”

    阮阮重新躺了回去,故意不接她的茬,反而语带轻嘲,“你在南唐宫里地位挺高吧?竟然请得动崔大人,跟我来南唐就算了,还只能在我身边当个奴婢,可还真是委屈你了。”

    绛珠没有理会她的嘲讽,径直跪了下来,“就算您不顾念自己是南唐人,可您在南唐总还有顾念的人吧?娘娘,您知道为何陆少将军这次没有能来北魏接您?是因为老皇帝出事了,二皇子正是危难之时,他实在是走不开。”

    陆家满门忠烈,陆璋也是,只不过他忠的是二皇子李策,阮阮嘴唇微动,没有说话。

    看她气消了些,绛珠倒了杯茶,递了上去,“娘娘,这次实在是没有料到,拓跋纮能这么快就将叛乱镇压下来,顺利接管皇位不说还把朝局给稳了住,他向来是个主战派,倘若此时开战,南唐简直腹背受敌,您也不想看到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百姓又进水火吧?奴婢看着拓跋纮对您并非没有情谊,您若能安抚住他,打听到一些消息,不管是对崔大人,陆少将军还是南唐百姓,都是莫大的好事。”

    阮阮没有接下这杯茶,“这是你的意思?”南唐那边消息应该传得没那么快。

    “是,这确实是奴婢的私心,”绛珠垂首,“但是娘娘,您知道陆少将军为何这么拼命保二殿下继位么?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是最好的兄弟,二殿下承诺过,一旦他登基,魏帝身死,就会送来国书,接您荣归故里。”

    这事阮阮知道,她虽感激陆璋所作所为,但却从来没有抱过希望,一来,根本没想过魏帝死得这么快,二来,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

    但现在魏帝当真死了,李策也是真的离那个位置越来越近了,回南唐似乎也不再是那么遥不可及的事情,只要她能坚持下去,但让她跟拓跋纮虚与委蛇

    距离宫变那晚已经过了两日,自那晚拓跋纮离开之后,阮阮其实就再也没有见过他,可是脑中还是时不时就会响起他说的那些话。

    表面上看着,他对她倒也有些男女之间的意思,不然为何保下她?为何要跟她说那些似是而非的话?仅仅是想继承父兄的一切的话,那为什么是她?或许她也可以像利用太子那般与他周旋?

    一想到这,她忽然大白日的打了个冷战,惊讶于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是被绛珠洗脑了么?

    拓跋纮可不像拓跋赫那样好拿捏,更不是随她糊弄的性子,跟他周旋无异于伴虎而行,说不得被人吃干抹净还帮人擦桌子,更何况他一旦知道她当初唆使拓跋赫截杀他的事情,还能容忍她?万万使不得。

    她索性直接拒绝了,“你也太看得起我了,你觉得我能左右拓跋纮的决定吗?”

    当然不行,拓跋纮跟拓跋赫不同,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但绛珠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她感觉自己陷入了信息孤岛,不说其他的,至少先得联系上崔进,南唐那边出了事,她比谁都心急想要回去。

    “奴婢觉得,或许可以尝试,娘娘,就算不为南唐作想,您的解药方子捏在崔大人手上,倘若他出了事,您下次发作了可怎么办?”

    绛珠固然有私心,但有一句话说得很对,崔进捏着她的命。

    “你确定崔进是在他手上?”

    绛珠摇头,“不太确定,但邺城是被他控制起来的,还有谁能从他手上拿人?就算有,他应该也清楚状况,找他大抵没错。”

    阮阮抿唇,他把崔进捏在手上干嘛,不会真是为了帮她拿到解药方子吧?但万一不是呢?又或者崔进落在了别人手上呢?

    她不敢赌,还是决定去打听一下。

    自水月殿成了行宫中心,守卫很是森严。

    阮阮在外间徘徊了许久,终于还是决定上前。

    邱穆陵河一眼就看见了阮阮,心想真是瞌睡来了有人递枕头,刚刚自家殿下匆匆进了去,把他们都给轰了出来,定然是出了什么事情,阿史那浑不在,他正愁找不到办法,这不刚好有个进去的理由了?

    他赶紧喜滋滋上前见礼,“宸妃娘娘,您是有事要找我们殿下吗?”

    对于他如此和善,阮阮有些诧异,但也来不及深想,崔进的事情,宜早不宜迟。

    “嗯,确有要事,劳烦邱穆凌大人通传一声。”

    “不敢,不敢。”说罢,转身进了宫门。

    原本是可以叫个侍卫跑腿的,但是他不放心,便决定还是亲自跑一趟。

    估摸着自家殿下这会儿该是在侧殿书房,邱穆陵河一路跑了过去,可惜书房竟然空荡荡的,前殿都跑遍了,并没有人,他又往后殿跑,一路的练功场跟寝殿也没有。

    难不成在囿院?

    心中担忧,他哼哧哼哧往前跑,“殿下?殿下——”

    假山后突然传来一个冷声,“何事?”

    虽则声音不似往日那般冷,尾音甚至带了丝余缠,但邱穆凌河觉得,或许是假山后的小瀑布的缘故。

    “殿下,宸妃娘娘求见。”

    她来干嘛?水瀑下的拓跋纮睁开了眼睛,好不容易被流水压下去的那股燥意又莫名的升了起来。

    “不见,让她回去。”

    “是。”

    邱穆陵河转身回去原话说了。

    阮阮有些着急,这个时候不见她,不是心虚是什么?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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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他真的将崔进抓了起来,打算食言不给她解药方子?不行,一定要问个清楚。

    “劳烦大人再去请示一次,就说我有特别重要的事情,人命关天。”

    她都这么说了,邱穆陵河不好拒绝,于是硬着头皮又跑了一次。

    “不见,让她先回去。”

    这一次声音明显有些不耐烦,邱穆陵河不敢再说,躬身准备退下去,不料才走几步,就被自家主子给叫了住。

    “等等,”假山后有些迟疑地问道:“她可有说是什么事情?”

    邱穆陵河如实回道:“没说,只说是人命关天的要紧之事,属下看着,宸妃娘娘似乎挺忧心的。”

    假山那边沉默了,只能依稀听见稀里哗啦的瀑布水流声。

    久久未能得到指示,邱穆陵河有些忐忑,“殿下?”

    “让她进来。”

    听着似有隐隐约约的急切,邱穆陵河不敢再耽搁,赶紧应“是”。

    35  ? 第 35 章

    ◎故意的吗?(小修)◎

    这还是阮阮第一次踏足水月殿, 没有想到这宫殿比她想象的大多了。

    邱穆陵河领着她穿过前殿,沿着大理石道一路绕过靶场,再上了后殿的廊道, 他便不再前行了。

    “娘娘,属下还有些事情,就送到这里, 廊道尽头就是囿院入口, 殿下在假山那处。”

    阮阮谢过, 一路前行, 很快便到了囿院。

    瑶光殿是没有像这样专门的囿院的,只前后殿中间一个小院, 栽种了一些花木而已, 因此看见这满园亭台楼阁假山池竹的时候,阮阮有一瞬的惊讶。

    不像是在山上的行宫,倒更像是到了南方的富贵人家后院, 尤其是听得水瀑潺潺声,竟颇有种亲切的感觉。

    但阮阮无心欣赏园中景色,一路提着裙角上了石桥,径直朝着假山而去。

    “哗啦啦——哗啦啦——”

    自假山顶落下来的水瀑不停的冲刷着头发, 肩背, 水珠自发尾汨汨流了下来, 再顺着胸腹后背的紧实纹理顺势而下, 原本宽松的亵裤因得湿了水,部分贴在身上,勾勒出挺拔劲削的窄腰长腿。

    习武之人耳聪目明, 拓跋纮原是闭着眼睛, 可是依然能清晰的在急促的流水声中分辨出她的脚步, 一下一下,像是踩在他的心坎上,让原本沉寂下来的心又慢慢浮躁了起来。

    “四殿下——四殿下——”

    因得常年水瀑飞溅,假山四周的青石步道长满了绿苔,阮阮的绣鞋踩在上面,容易滑不说,还很容易被打湿,她只得小心翼翼的,一边往前一边试探着唤他。

    两人原本隔着半个影影绰绰的假山,是看不见彼此的,合该安心,但不知为何却有些紧张,拓跋纮甩了把发上的水珠,因得急促声线有些莫名的低沉喑哑,“别过来,有事快讲。”

    这声音在阮阮听来却有些不耐,像是在催人速速离去,是压根不想看见她?莫非这人终于知道自己干了什么羞耻的事情了?

    阮阮心中起了恶劣心思,越想让她走她越要恶心他,因此特意又往前了些,娇声娇气问:“殿下,你没事吧?怎么声音听起来有些喘?”

    两人除了在菩提斋那会儿,何曾如此说过话?拓跋纮忽然想起了她恶作剧给他绑月事带那事儿。

    余光瞄了一眼假山后,能隐隐看见她微湿的裙角,或许是无聊,她的绣鞋荡呀荡的,精致又小巧。

    他深吸了一口气,语调沉沉,“说。”

    这下估计是来真格的了,阮阮眼睫微动,不敢再闹,老老实实问他,“听说邺城被封锁起来了,崔大人在你手上吗?”

    拓跋纮闭了闭眼睛,将心中那些汹涌的燥意压了下去,沉声道:“你说的人命关天的大事,就是这吗?”

    一脚跳上了前面的石墩,阮阮略微平复了下呼吸,试探着道:“是啊,我的解药方子在他手上,下次的解药还没着落,你说过要替我拿到的,倘若他在你手上,我也能放心些。”

    她的嗓音侬软,到底是姑娘家,说这么长的一串,就是想求个安心,他对她确实逼太紧了,拓跋纮软了些,“你不用担心,等回邺城,我必让他给你,你先回去。”

    看来确实在他手上,为什么?只是为了她的解药?为何一直催她回去?阮阮有心唱反调,故意又进了一步,“你是为了我吗?”

    她为什么还不走?甚至声音更清晰了,那句话一直扒拉在他耳边

    拓跋纮轻轻阖上了眼皮,手不受控制的往下

    在发现太子的鱼鳞卫有异动的时候,他就已经抽调了部分十二卫秘密前往邺城,那个时候崔进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了,所以才能确定她身中蛊毒为人所控这件事。

    虽则目的最后是一个,但起因并不是,一方面他想让她知道,但另一方面他的骄傲觉得倒也没有必要因此撒谎,而且是不是他回答了她,她就立马离开了?

    心里有两个小人,一个是想让她离开的,但另一个又想她留下来,两个小小人为此争执不下,甚至打做了一团,谁也占不了上风。

    假山后没有立刻回答,这倒让阮阮误会了,莫非他是哄她的?看不见人,她总觉得不太安心,很想要打听清楚,于是蓄势准备往前再跳一个。

    谁知道绣鞋底已经被浸湿了,石墩上青苔腻腻,脚下忽的一滑,左脚绣鞋被甩了出去,她惊呼一声整个人径直往池子里掉了下去。

    山上的冬日天格外的冷些,阮阮半个身子浸在水里,直接来了个透心凉,眼前忽然划过一些画面,吓得她小脸煞白,只能胡乱的挣扎着呼救。

    绣鞋拍在后背,拓跋纮原想立刻跳下去的,可是临到边上他犹豫了。

    她一过来,只是远远地察觉到她的脚步,听见她的声音,他原本好不容易压下来的谷欠望死灰复燃来势汹汹,倘若两人有身体上的触碰,他不敢想能否控制得住,关键是这池子并不深,她若肯睁开眼睛看看,不那么惊慌,必然是可以自己爬起来的。

    阮阮却已经失去了理智,脑海里全是当初被人按进水里的画面,耳边是鸨母跟龟公们刺透耳膜的责骂与嘲笑,窒息的感觉太过可怕,她绝望地朝着那个岸上的唯一的人影求救。

    “拓跋纮,救我!呜呜救我!”

    这么浅的水池,她是看出来了他的异常,故意的吗?

    拓跋纮摇了摇不甚清醒的头,定定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她,飞溅的水花打湿了她的衣襟,发丝,脸颊因为失色变得苍白。

    是把他当成拓跋赫那般了吗?这把玩得挺大。

    他俯身看着她,像是在确定什么,“让我救你,不论代价是什么?”

    此时的阮阮却无暇分辨他话中的深意,也不管他说了什么,只管拼命点头,随后一把拽住了他的手,像是拉着唯一的救命稻草,猛地朝自己拉去。

    在她环上他的腰的那一刻,拓跋纮整个身子都忍不住一震,浑身的血液都叫嚣着冲往一处,所有理智分崩离析,他只知道一件事,现在他身体的每一处都愉悦不已充满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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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

    阮阮,我给过你机会,也放过了你,但你自己非要进来,那就怪不得我了,即使此时天塌下来,我也不会再放你走。

    他将她的手臂顺势放在了肩上,一手回搂住她的腰,一手托着她的臀,一把将她自水池中捞了出来,肌肤相贴之时,脑中轰然炸了开,想的做的,都只剩下了一件事。

    在脱离水池的那一刻,阮阮忍不住大口地呼吸了起来,可惜还没来得及好好感受,就被人给甩到了一片软软的东西上面,随即一个高大的身影覆了下来。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却看见拓跋纮无限放大的脸,水珠顺着他的额发滴至眉心,再自眉心鼻梁滑至鼻尖,最后滑至了她的领口,带起一片战栗。

    “唔你让开——”

    话未说完,唇瓣便被人给堵了上,这一次不似之前任何一次那般故作汹汹,每一下都落到实处,阮阮吃痛,呜咽出声。

    “你干嘛?!唔唔,拓跋纮”

    碍事的双手被他一把交叠起来给按了住,此时的他像一只红了眼的野兽,眼中除了他的猎物再无任何,但凡到嘴的猎物想有任何的反抗,都会被他毫不留情的镇压下来。

    这样的他太过可怕,阮阮感觉甚至比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还要吓人,身上湿漉漉的衣服被剥开的那一刻,肩头被狠狠地喓了一下,她吃痛骂出声来,偏那人更加过分,不管不理只一路舐着往下。

    趁他埋首干活,她蹬着腿想要往上逃开,却被他拽着脚踝又拖了回去,毫不留情地将她分了开,动作米且暴得不像话。

    就算是那天晚上的他,至少看着还是理智尚存的,甚至跟她斗嘴说了不少气话,比现在只闷声无所顾忌干事的他好多了,阮阮从未觉得如此害怕,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拓跋纮,你怎么了?快醒醒!”她拍着他,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可惜这也只不过让拓跋纮的心软了一下下,他糅着她轻轻地安抚,“阮阮,阮阮,乖,一下就好,一下就好嗯,听话。”

    许久未曾听人唤过这个名字,尤其是从他嘴里念出来,语调不似平日那般冷,带着三分含糊,像是多亲密的人,阮阮有一瞬的恍惚,推拒下意识地没那么强烈。

    就在她戒备松下来的那一刻,殊不知最危险的那个东西已然悄悄靠近了她。

    如张弓下的羽箭,猛地正中靶心。

    阮阮忍不住痛呼出声,眼泪花顷刻泛了出来,挣扎着想要将他推开,可惜这却更加激发了他,像是所有的烦躁欢喜暴戾等等情绪都有了发泄的出口,一股脑的想统统都留给她。

    一滴泪花儿倏地自潮红的脸颊滑下,落入草丛,消失不见

    在彻底释放的那一刻,脑中有一瞬的空白,拓跋纮忍不住轻哼出声,伏了下来,喘息稍定,清明渐渐涌了上来。

    他看向躺在身旁缩成一团的阮阮。

    虽则他是将她放在他展开的外袍之上,但是因得动作有些大,那外袍已经皱皱巴巴,莹白的肌肤上起了不少红色印记,身前的是被他弄的,而后背则许多细细小小的草叶树枝的刮伤。

    方才激烈的画面匆匆而过,心止不住的抽了一下。

    他坐了起身,想要将她抱起来,才一靠近,却听得“啪”的一声,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

    阮阮这一巴掌没留丝毫情面,掌心都有些发麻,仿佛打的恨的不仅仅是他,而是这么多年以来,每一个逼迫于她的人。

    他伸手,阮阮吓得想往后倒,拓跋纮却猛地将她拉至怀中,抬手将她湿漉漉的发丝撇至耳后,“我问过你了,你同意的。”

    脑中轰然划过一些片段,眼泪倏地落了下来,将头撇至一边不去看他,“卑鄙。”

    是的,卑鄙,趁人之危。

    拓跋纮张了张嘴,想解释些什么,却终究又闭了上,根本无从辩解,因为事实就在眼前,她身上的每一道痕迹,都是对他无声的指控。

    或许有中了合欢香的缘故,但他觊觎她,想占有她,不是一刻两刻。

    这样毫无保留的相对让阮阮十分难堪,她现在要的只是一件可以蔽体的衣裳,也不管边上的外裳是谁的,随手一扯胡乱裹在了身上。

    冲动过后,现在的她冷静得可怕。

    不就是贞洁吗?不就是被欺负吗?她一点也不陌生,卑微弱势如她,为人所欺的事情还少吗?为什么要愤怒形于色?是因为那个人是拓跋纮?是因为她才说过要她身与心都属于他?

    真是太天真了啊,连别人驯养宠物的话也能当真。

    事情已经发生了,她该做的不是生气,而是如何利益最大化。

    眼泪无声滑落,她悄悄给抹了去,自认为扯出了最完美的笑容,定定望着他。

    她不知道,她笑起来的时候,眼中是没有光的。

    拓跋纮的心像是被针给扎了下,生出绵密的疼,下一瞬,却听她无所谓一般问他,“殿下觉得方才的服务周到吗?”

    “殿下觉得刚才的服务周到-吗-吗-吗?”

    心中骤然涌上一股愤怒,她把自己当成什么?又把他当成什么了?

    看见他的眼神由怜悯变得惊怒,阮阮艰涩的心中竟然生出了一丝爽利,尽管只有一点点,但她恨不能紧紧抓住。

    刻意忽略头顶的威压,她仰首看向他,“如果殿下感觉不错,可以予我报酬吗?”

    拓跋纮伸手,原是想要替她将发髻上的草叶给取下来,阮阮还以为他又要动手,几乎是下意识的往后一缩。

    一时间两人都有些尴尬,阮阮又硬着头皮朝他靠近。

    拓跋纮将草叶摘了下来,忍了又忍,终于还是问了出来,“你想要什么?”

    “我会尽量满足你。”他又补充了一句。

    “是么?”阮阮侧首看着他,好看的眉眼弯弯,“我若想要你的心,你也给么?”

    指腹摩挲着她精致的耳垂,拓跋纮十分认真地看着她,“为什么想要我的心?是因为我是我,还是说你是把我当成拓跋赫那般,只是想要我赋予的权利?”

    听得这话,阮阮忍不住轻笑出声,“我跟殿下开玩笑的,自己是什么水平什么身份我心里有数,怎敢妄想?”

    听得她这样贬低自己,他一时间神色有些复杂,良久,才打断了她。

    “你水平不怎么样是真的,不然也不会把希望放在废太子身上,但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你也有你的优点,至于你的想法”

    轻轻将她再度散落的额发撇至耳后,他的声音有那么一刻的温柔。

    “你不用想,父皇崩逝,废太子也死了,阮阮,你只能依靠我了。”

    你不用想

    阮阮不知这句该如何解释,是不用想,因为不可能吗?

    看她像是在瞎捉摸,拓跋纮解释道:“之前确实是我对你不好,甚至今日发生了这种事情,但我并不后悔,我会对你负责,往后也会试着改变,只要你乖一点,过些日子我会回邺城举行登基大典,父皇的嫔妃都将留在伽蓝寺出家,出家即重生,等时局稳定下来之后,我会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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