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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第2页/共2页)

 珠帘晃动,他的背影消失在帘后,明雪霁怔怔地看着。

    想起去年夏天,他在屋里温书,她在门口缝补那挂破了的竹帘子,天热得很,额上的汗流下来,蛰得眼睛有点睁不开,身后忽地有凉风吹过,回头时,计延宗拿书给她扇着,笑意温存:“歇歇吧,别累坏了。”

    那样的他,她已经很久不曾见过了。从他高中回京后,他们一天比一天疏远,从早到晚,连话也说不上几句。

    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

    懒懒转身,要走还没走时,突然听见明素心的声音:“姐夫,你方才跟谁说话呢,是姐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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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雪霁猛地停住步子。她在里面?她为什么,能在里面?

    “不是,”计延宗答道,“不相干的人。”

    不相干的人。明雪霁怔怔站着,山洞里计延宗那句话给她的底气,像被针戳破的气球,噗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不能进去,她什么都不懂,会给他丢脸,可明素心,却可以进去,公然与他共坐一席,一起招待宾客。她们比起来,到底哪个,更像他的妻?

    屋里还在说笑,有陌生男人的声音:“明姑娘如此才华,想必明夫人也是闺中英秀吧?”

    “我姐姐没怎么念过书,”明素心说着话,天真无辜的调子,“不过她女红做得很好,比我好多了。”

    “李兄这一问,问得就不对,”另一个陌生男子带着嗤笑,“像素心这样的才女,可着满京城也找不出第二个,随便什么人都能跟她比么?”

    大太阳晒得人头晕,明雪霁默默听着,她不如明素心,她从来都知道。

    从小到大,棋棋书画、诗词歌赋,明素心每一样都有父亲请了京中名师来教,可自从母亲去世,父亲再没让她进过学堂。

    明素心结交名门闺秀,起诗社做文会的时候,她被明素心的娘,从前的赵姨娘,如今的明夫人督着,缝补裁剪,洗衣做饭。

    她一无所长,就连认得的字,一大半都是成亲后计延宗教的,而明素心,却是名满京城的才女。她不如明素心,她从来都承认,可她还抱着一丝希望,她在等,等计延宗开口,替她说几句话。

    她等了很久,计延宗,一句话也没有说。

    明雪霁知道,她等不到这句话了。

    “夫人,”丫鬟小满匆匆忙忙找过来,“老太太催呢,问她要的解暑汤什么时候能得。”

    老太太蒋氏,计延宗名义上的伯娘,一个时辰前说伤了暑头有些晕,命她做一碗解暑汤,她做到一半时,计延宗突然带着客人回来吃饭,她忙着准备酒菜,那汤,还放在厨房里。

    脚底的伤疼得厉害,明雪霁扶着小满踉踉跄跄来到厨房,她先前做的菜,还有她当了银钗换来的鱼和鸡,一口没动,全都放在案板上。

    想来是有了锦辉楼的燕鲍翅,便把这些不入流的东西都撤下来了。明雪霁拖着伤脚走近了,顾不得酸涩先吩咐小满:“你去问问饭铺子,这些菜还能退吗?”

    如果能退,她就能把计延宗给她的钗子赎回来了。

    钗子。明雪霁心里猛地一惊,摸了摸头,发髻上光秃秃的,簪子并没有在。

    心砰砰乱跳起来,她只有在山洞里,曾把银簪子取下来挑毛刺,后来计延宗和明素心闯进来,她握着簪子一直往里躲……那簪子,多半掉在洞里了。

    一念及此,鼻尖似乎闻到了陌生危险的男人气息,眼前仿佛看见黑暗中交缠的身体,明雪霁用力闭了闭眼。

    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腔子,如果只是掉了还好,如果被元贞捡到了……

    “雪娘啊,”婆婆张氏不知什么时候来了,在身后叫她,“还不吃饭吗?我都饿了。”

    明雪霁慌张着转身:“马上就吃。”

    “咦,有鸡有鱼,今天伙食好。”张氏一一看过,“雪娘啊,你什么时候攒下这么多私房钱?”

    明雪霁还没来得说话,门口脚步响动,伯娘蒋氏也来了:“一碗解暑汤,等了一个多时辰还没有,我倒要看看,你究竟在忙什么。”

    明雪霁知道她一向不喜欢自己,不敢分辩:“已经好了,这就给伯娘送去。”

    蒋氏沉着脸:“我中暑头晕,你不管不问也就罢了,吩咐你做碗汤还推三阻四,你眼里究竟有没有长辈?”

    到此之时,明雪霁不得不分辩:“伯娘吩咐后我立刻就做了,后面相公带了朋友回来,我忙着炒菜做饭,腾不出手……”

    “行了,”蒋氏打断她,“但凡我说一句,你总有十句等着我,谁家儿媳妇敢像你这样跟长辈顶嘴?”

    明雪霁再不敢分辩,蒋氏沉着脸,命小满端着汤,转身离开。

    “你没事吧?”张氏等她走远了,这才说道,“你伯娘对人就没过好气,你别搭理她。”

    明雪霁不敢附和,听见张氏又道:“延宗是不是给你钱了?给了多少?怎么买这么多好菜?”

    “不是,我把首饰当了买的。”明雪霁下意识地又摸了下光秃秃的发髻,那根簪子,到底是不是元贞捡了?

    吃完饭后,明雪霁偷偷又去山洞里找了几遍,簪子并没有找到,出来时计延宗也吃完了酒,带着朋友们一道出门去了。

    他还和明素心在一起吗?

    明雪霁猜不出,也不敢问,独自守在窗前,从午后到黄昏,从前的情形不断头地划过眼前。

    十四岁那年春天,母亲的忌日,她躲在屋后烧纸,因为父亲和继母不准她出去上坟。烟火引来了继母身边的婆子,拖着她要向继母告发,她害怕着不敢去,突然听见有人说道:“是我请她帮我烧的。”

    那是她第一次见计延宗。

    他迎着春光向她走来,芝兰玉树般的脸上带着洞悉的怜悯:“若是不妥,我自去向明叔父请罪。”

    婆子没敢再纠缠,她逃过一劫。后来她才知道,他是明素心新近定亲的未婚夫婿,头一次登门来访。

    第二年的忌日,计延宗又来了,背着人找到她,给了她一束素香:“你点这个吧,心意是一样的,别人也挑不出错。”

    她拿着香怔怔地看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听见远处有人叫英哥,明素心来了。

    第三年春天,计延宗是半夜里翻墙进来的。他父亲卷进了贪赃案件,抄家下狱,他逃出来求明家援手,帮忙打官司翻案。

    父亲沉着脸不发话,继母唉声叹气,明素心一直在哭,她大着胆子说该当帮忙,被父亲打了一耳光。

    再后来,明素心拉着她一起去给计延宗送宵夜。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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