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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第 1 章(第1页/共2页)

    提供的《吾之兄长,苗疆大巫》1、第1章

    疼痛,在胸口蔓延,繁芜紧闭着眼眸,此时噩梦似乎要将她吞噬了。

    “我若再活一世,杀人吮血,苍生畏我,神巫惧我,天下无人不畏我!”

    这是梦里,那个传言里的祸国妖女从十丈城楼一跃而下时,声嘶力竭喊出的话。

    妖女名唤顾流觞,是权倾朝野的妖妃,也是一个终其一生机关算尽却被心上人抛弃的苦命人。

    顾流觞出生东齐国都邺城,出生时她的父亲是兵部尚书,可三岁时她父亲入狱,顾家一夜败落。

    当她再出现在邺城时,她伴于齐国三皇子高旭颜身侧,容颜倾世瑰丽无边。

    之后许多年,她残害忠良,虐夺金银,踏着尸骸与血泊终将心上人送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高旭颜许她贵妃之位,却将皇后之位给了另一名的女子。

    她一生骄傲怎堪受此屈辱:“我为你做尽恶事,你这般对我!”

    男人睁大眼,解释道:“那贵妃也是副后啊流觞……”

    “呸!我为了你败了身体与德行,你这狼心狗肺之人,没有我你的齐国撑不住十年!”

    “流觞……不要执迷不悟了。”

    繁芜没有再听到女人的声音,只是看到那女人跃下高台,砸成一朵血色的花,血水仿佛潮水一般席卷而来,将她的视线淹没了。

    而这一刻,繁芜从床榻上猛地坐起来。

    数不清是第几次了,梦里她又看尽了那个女人的一生。

    从开始记事起,繁芜就会在身体虚弱的时候重复做这个噩梦。

    那个女人的名字她甚至从未听过,顾流觞还是东齐国的人,与她一丁点交集都没有。

    “主子,小姐醒了!”蹲在一旁守护的嬷嬷突然大喊一声。

    站在院子外面一身灰紫衣袍胸前绣着修竹的美貌少年,刚抬腿走了两步,便停下了。

    今早,阿芜刚对他发了脾气,他不敢冒然进去,为难的看了一眼身后的随从阿四。

    那双绝雅的凤眸映着虑色。

    阿四叹了一口气:“主子,您就在这等着吧。”

    “…”竹阕乙面不改色,耳朵已微红。

    清晨用早膳时,前院送来了几个小奴隶。

    因为一个小奴隶阿芜和他置气,那小奴隶冲撞了阿芜他说不得打不得,还被阿芜哭着骂了几句。

    阿四去而复返:“主子,小姐没事了,只是晕倒后又做了一场噩梦。”

    晌午已过,嬷嬷们走了,阿四走了。

    繁芜知道那人还站在院外,只是不知他的目光是对着墙角的海棠,还是对着窗口的细缝。

    也许他此刻就像四年多前,她在教坊司昏暗的窗角偷看姐姐练舞时那般,小心翼翼。

    她无力的靠着窗,小脸、乃至手骨都透着一份苍白之色。

    一窗之隔她也能感受到他的那份惶恐不安,深怕惊动了她,只是,他的这些情绪都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她是他的妹妹。

    她是从东齐国的教坊司逃出来的人,三年前第一次毒发时她便明白了,进教坊司的第一日,嬷嬷给她们喝的茶,是毒。

    若是逃离了教坊司,每个月喝不到那种茶,便会毒发一次。

    她不知道,多少次毒发之后她才会死。

    自然她的便宜兄长竹阕乙还不知道她身上有这样的毒,如果他知道了,一定会开始怀疑她的身份。这是东齐国对他们豢养的细作惯用的手法。

    她不是细作,她连自己的主子是谁都不知道,她只是一个突然被东齐国毁了家的人。

    她是北魏人,家住在魏齐交界处的絮州。

    六年前,她八岁。

    那天夜里东齐国的军队夜袭了絮州城。

    只是一夜之间魏国丢了絮州,还被带走了一批絮州城的官员。

    因为一张“图纸”,繁芜没有了家,为官的爷爷和父亲皆被东齐人杀害,在他们被押送至东齐国都的路上,年仅六岁的弟弟失踪了。

    之后母亲病死他乡,她和姐姐先后被送往东齐国教坊司。

    她在教坊司待了一年,在被教坊司分配至邯郸的路上,她遇到了一辆来自安州教坊司的车。

    在这辆车同行的路上她认识了一个漂亮的女孩。

    也就是阿梓,竹阕乙真正的妹妹。

    那个时候,阿梓已经病入膏肓了,教坊司的小官吝啬不肯再花钱给她治病,但又因为送往邯郸的舞姬是在册的,上头订了名额的,小官又没钱再补上一个舞姬,便拿些土方子让阿梓撑着,还说若能到邯郸,等他交了差领到了一大笔钱,会好好安葬她。

    阿梓撑到了邯郸,不是靠什么土方子,而是因为繁芜。

    那一天夜里,马车停在驿站,阿梓爬下车。

    她再也难忍病痛了,从怀里取出一块碗的碎片放在手腕上,她决定划破手腕一死了之。

    一旁的舞童吓傻了,已有年纪大些的去喊随行的小官和嬷嬷。

    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为什么想死,你没有惦念的亲人吗。”

    阿梓猛地回过头去,她的视线已被泪水模糊了,她看不清女孩的脸,她迷糊的想了想,她的亲人她都快记不得模样了啊,她和他们分开已经六年了,六年前她才四岁啊,甚至她都不记得家在何处了,只知道自己并不是中原人,小名唤作阿梓,家里有兄长阿爹阿妈。

    “如果你没有家人惦念了,那你信我一次。”繁芜说着将藏在衣服里的一粒什么东西取出来。

    那是娘亲留的,她和姐姐一人一粒,娘亲说关键时候能救命。

    她不是大方的人,她不该将娘亲给她准备的救命药拿出来的,可是她看不得这么漂亮的人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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