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视线瞥向自己的胳膊,“这样给人看见就误会了。”
“我不怕误会。”韩思淼勾起唇角想笑,看到另一边何琼山和渡边先生两个人正在朝他们的方向走来,只能放下手,“得饶人处且饶人。”
“再说吧。”
温岁似是而非,那边何琼山已经看到了她,朝她点点头示意,她小步快走朝那个方向走去。
来到VIP办公室,公司里的几个人都在这里,宋禾香坐在中间,膝盖上还放着一张薄薄的纸。
看见门口的温岁,大家停下说话,朝她投来视线。
“Wensy你来了?坐。”宋禾香朝旁边看了一眼,蔚静立刻在沙发上挪出一点位置,让她坐了下来。
“现在是这样的情况,刚才我和何总也是叹了一下口风,对方的意思是渡边桑本来是优先考虑给我们全包的,但是出于某些因素,他还是准备分一些吨位给雷驰,”她说着看向温岁,“就是你的前老板。”
“韩思淼这边倒不怕,他虽然现在混出点名气,但不知道为什么渡边先生对他的口碑评价不太好,肯定还是倾向于给安慰奖,或者干脆淘汰的。”
“但是,”宋经理的声音顿了顿,“我们肯定是希望……全包。”
“Wensy,根据我们的调查,雷驰他们老板应该和渡边先生也认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一次层关系,所以才能从我们手里抢些。”蔚静看着手中的表格,“根据上面的产能和排量来看,他们明显没有我们这边优势大。”
“温岁,你这边是什么样的想法?”宋禾香又把话题带到她身上。
大家的视线又齐刷刷地投向温岁。
温岁不急不忙地看向坐在一边的Cris,把手机递了过去,上面是她今天中午紧急存好的图片,“这图你还记得吗?”
Cris不明所以地看了一眼,点点头,“我记得啊,你昨天拿来问我的,怎么?”他皱了皱眉头,好像有些明白了,“这个吨位……”
“对。”
她接话,“这个吨位就是这次SDD的项目。我给你的这份报价是雷驰递上去的报价表,这也是为什么渡边桑会要分配给他们吨位。”
温岁说着又把手机给另外一个研发人员看,“这个价格是不是很诱人?”
“你们那那么牛逼?”那个人说完才意识到宋禾香还在,不好意思地笑了下但还是继续说道,“这个价格报出来就是无敌的,我们反而变成看面子的那个了。”
“确实,现在的情况就是渡边先生看面子才给了我们一些吨位。”
温岁并不急着反驳,她看向一边的Cris,对方早就明白了她的用意,和宋禾香反馈道,“宋经理,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完全不是我们的对手。”
“Wensy把这个价格单给我看的时候,虽然没告诉我是什么,但是我当时很好奇,回去又研究了一下,最后发现如果按这个价格做,大概率里面的抗腐蚀金属含量不达标。”
Cris推了推脸颊上的眼镜,眼神中流露出科研人员对事物答案向往的那种光彩,“我建议进行样体管复查,或者对于预备批次复查。”
“对方样管肯定会寄标准管,”温岁修正他的结论,又看向宋禾香,“如果依我拙见,可以利用和何经理的关系来反馈这个问题,看他选择怎么办。”
“毕竟他是三方监造,质量问题他肯定重视。”
宋禾香思索了一小会儿,就点点头,“那我现在就来和他沟通,”她说着站起身虚拍了下温岁的肩膀,“走,你和我一起。”
为什么这种大场面还要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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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为这种带有灰色性质的谈话肯定是越少人触及越好,谁知道还让她一起。
温岁点点头,站起身跟在后面,“好。”
宋禾香和何琼山打过电话,确认他一个人之后才约到何琼山的办公室里聊。
离下半场开始时间已经不多了,两个人脚步匆匆,站在电梯内宋禾香突然开了口,“你觉得,能全拿吗?”
“能。”温岁点头。
宋禾香没有说话,嘴角露出一抹笑意,“那等会儿我就不说了,你和老何说。”
……
她就知道。
温岁点点头,“我知道了。”
何琼山的办公室和宋禾香的办公室有异曲同工之妙,在一栋楼的拐角处,偏僻幽静,周围几乎没人走动。
宋禾香意思性敲过门之后推门的一角,“老何?”
“诶,你进来,”何琼山站起来给她们开门,视线从温岁身上掠过,又停留在宋禾香身上,“你刚才说有事要告诉我,什么事啊?”
“私下里还能说什么,告密呗。”宋禾香极其不符合形象地翻了个白眼,就往沙发边走过去,“让我们温经理来和你说。”
何琼山无奈地笑笑关上了门,再次看向温岁,“怎么了?”
温岁在刚才来时的路上就组织好语言,她在头脑里飞快地再过一遍,不紧不慢地开口,“这样的,何总。”
“我之前是雷驰手下的主管,当时我就看到了他的报价单,价格有些不符合常理,所以……我现在是在禾平重工,所以和宋总反馈了一下。”
“这样么?”何琼山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语气里有些嘲讽,“告前公司的黑状?”
她脸色一白,手指紧紧地攥住外套的边缘,但还是忍住没有吭声。
这也是她迟迟没有把这些勾当说出来的原因。
从外人的角度来看,不管怎么样,她就是一个背叛前公司的叛徒,跳槽到新公司以后为了自己的业绩出卖之前的领导。
但是她没想到对方就这样赤裸裸地说出来,让人觉得难堪。
“你有病吧?”宋禾香干脆地站起来,眼神不善,“是不是上次老周打球打到你的头,现在还没恢复?”
何琼山被她这么说也不恼,反而表情正常了许多,“既然禾香你都不在乎,我就不操这个心了。”
“好了,Wensy你别理他,他更年期比较敏感。”宋禾香转过头来安慰温岁,“你继续说。”
温岁抿了抿嘴,目光炯炯有神地看向站在一边西装革履的男人,“我没有背叛我的上家。”
“那你是——”
何琼山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宋禾香打断,“你别插嘴,”她又转向温岁,用目光示意,“你说。”
“这个项目全程都是我在跟的,从最开始的投标资料准备,到后期的几轮报价,包括样品挑选都是我自己的团队在进行。”
温岁仍然保持着盯住何琼山的姿势,对方不躲闪,反而接着她的提问,“那你为什么现在在禾平。”
“我以为凭何总应该是能猜出来接下来的故事,不需要我自己说。”
她也不急着辩解,留出一段余白让何琼山自己思考。
话说到这里,何琼山又怎么可能不懂?他之所以和周宋夫妇关系好,一方面是因为双方有长远的合作关系,另一方面更是因为大家都有白手起家,从底层往上爬的经历。
雷驰这个人他接触的不多,两个虽然年龄差不了多少,但是雷驰爬到这个位置的时候他自己早就和他不在一个层次,所以几乎没有交集。
就那些稀少的传闻中,他也知道这家伙是个什么样的人。
想到这里,何琼山展颜一笑,“我不信你,但是我信禾香的眼光。现在,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第85章 坦白(上)
“何总, 劳烦抽空看下之前和我前司的往来邮件,我们的样品管三方检验出报告的时候应该抄送了我当时的邮箱。”温岁不急不缓地说道。
何琼山当然不会真的去邮箱里搜索去年的邮件,只是盯着她的脸像是要辨别真假, “我稍后会看的。既然你提出这个问题,是想让我告诉渡边先生吗?”
他说着笑着看向在一边的宋禾香,“你让你们宋总去也是一样的,他们说不定关系还比我好,我不方便出面。”
宋禾香皱了皱眉头, “我怎么说?我自己就是参标方。”
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何总, INT本来就是三方监造, SDD是您的客户, 您肯定是最关注货物质量的。”温岁适时地开口。
何琼山笑了一下, “那是自然。”
“但是这件事,恰巧因为何总您和宋总,包括宋总和渡边先生的私交而变得有些棘手,不管谁出面,都有点难说清,”她顿了顿,继续说道, “所以我觉得, 大家都不必开口说这件事。”
何琼山“噗嗤”一下笑出声,“那你还和我们讲这件事做什么, 无为而治么?”
“不说,不代表不做。”温岁早就预料到他会这么说。
“这是一个五年打底的长标,资金量惊人, 如果合作成功的话后期还会成为SDD的长期合作伙伴。”
“我觉得就这样的一个项目来说,再怎么谨慎都不为过。”
“SDD本来就是背靠海外政-府的项目, 从选代理商到挑选三方监造都是用最好的企业,”她暗暗夸了一下何琼山,果然对方脸色变得好看,“而且之前我做项目调查的时候,也查到过这个新开的海上油田是当地政-府未来的重点项目。”
“那是不是,可以多几道把关程序?”
“你是说……”宋禾香似乎有些明白她的意思。
“宋总正如你高见,”既然夸过何琼山,温岁自然一碗水端平也要夸夸宋禾香,“何总完全可以以初次合作谨慎对待为由,加入不定次抽检,并且由您。”
她说到这里重新看向何琼山,“由您信得过的人监造来进行盲抽,这样的话,他们肯定没法偷偷改变原材料。”
“您觉得可以吗?”
何琼山不说话,只是仔细地打量她好久,久得温岁还以为自己哪句话说错了,惹得大佬生气。
这可是真大佬,和雷驰那种动不动“圈内封杀”的不一样。
他面无表情,突然露出了畅快地笑容,“禾香啊禾香,你去哪找的新人?和你以前有点像啊,这就是人以群分吗?”
宋禾香得意地笑笑,伸手摸了下自己的发簪,“将门下各个都是精英。”
“你什么时候给我也收个精英?我最近招的能力都一般,特别是那个沈……”
何琼山说到一半意识到温岁还在,朝她的方向瞥了一样,她赶紧装作在发呆的样子,对方笑得更加开心,“开完会教教我,怎么才能捡到宝。”
温岁默默忍住,等何琼山和宋禾香边说边笑着走到前面,才无声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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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起来。
沈……沈什么沈,可不就是沈鹤!
何琼山去找渡边先生,温岁和宋禾香则回到他们的休息室去叫同事们一起过去。
等他们到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到了。
韩思淼还是和雷驰坐在一边,看见温岁他们进去,两个相视一眼好像在盘算什么。
温岁目不斜视,越过他们两个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何琼山等大家都落座,站起身身体微微前倾,撑住面前的会议桌看起来掌控局面,“大家刚才都和自己工厂确认过报上来的单子没问题了吧?”
底下人纷纷点头。
“那就好,我刚才和渡边先生也讨论了一下,”他说着看了一眼大家,“大家应该做背调的时候也知道,这次项目其实也是皇家项目,所以我们肯定会慎重对待。”
“可以理解吗?”
“我们肯定是尊重的。”雷驰在底下开了口。
温岁视线落在他身上,他还是和之前一样看起来风度翩翩,以前跟着雷驰出去开会,她还觉得他很有气度,可现在认清对方的面目之后只觉得虚伪。
“那就好。”何琼山点点头,“大家都没问题吧?没问题的话我就把我和渡边先生商量下来的新政策和大家说一下。”
虽然没有人说话,但温岁能清晰地感受到周围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是这样的,渡边先生说会有一个盲检机制,在大家执行合同期间,会不定期抽货全检——”
何琼山的话还没讲完,韩思淼就忍不住打断他,“现在不都是全检吗?怎么还要抽检。”
“全检和抽检检查的东西肯定是不一样的,”何琼山被打断了说话,表情都严肃起来,“全检更多的是外管和规格方面的检查,对于产品原料还是依靠大家出具的质保书。”
“那这次的抽检,是进行成分抽检。”
原本就紧张的气氛变得更加肃穆,温岁甚至都觉得马上大家都要坐不住。
不过在坐的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都没有表现在面上,只是都不再发表意见。
何琼山仍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看向大家,一点也没有要轻松氛围的意思。等了大概十分钟,他才用日语和旁边的渡边低声交流了几句,然后朝大家开口,“好了,没有别的问题话,这次就到这里了,感谢大家百忙之中过来。”
“我们会根据大家的排产和产能来具体分配各位的吨位,还有什么问题的话……”
他说着有意停顿了一点,“可以私下联系我。”
这次会议终于结束了。
温岁在心里松了一口气,跟着宋禾香和同事们一起离开了会议室。虽然会议看似没有什么进展,但她知道这些人即使有问题也不会当场提出来,只会后面进行。
当然,凭着何琼山和宋禾香的关系,她应该能一手知道结果。
尽人事,听天命。如果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那雷驰自然会继续参与。否则的话……
她有点期待宋禾香给她吃这个瓜了。
让温岁惊喜的是,雷驰远比她想得要沉不住气,甚至还没过一个礼拜,某天早会的时候,宋禾香就告诉了她这件事的结果。
“雷驰弃标了。”
宋禾香手上拿着一串羊脂白玉的手持,一双素手粒粒捻过,有种遗世独立的美。
温岁笑了笑,“我知道了。”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把想问的也问出口,“北京奇迹呢?”
宋禾香有些惊讶地挑了下眉,“韩思淼?”
“嗯,他……他和雷驰应该是一起的。”温岁想找个合适的理由,“当时我还接待过他们……”
不过明显宋禾香并不在乎这些,“弃标了。”
“这样啊……”温岁若有所思,“他们俩果然是一个路子。”投标到这里差不多就结束了,但是对于韩思淼和雷驰,还没有结束。
“还有事吗?”宋禾香已经走到办公室的门口,又突然回头问道。
她下意识地抬头,“暂时没有,这两家竞争对手走了以后,还有两个应该也拿不到吨位,他们的排产跟不上。但是我觉得保险起见……”
“不用和我说,你看着办。”宋禾香站定在门口,“一起去吃午饭?”
“啊?好。”温岁点点头。
“那等会儿食堂三楼见吧。”
宋禾香说着离开了大办公室,不过她并没有回自己办公室,反而去了最顶层。
公司顶楼是健身房,她径直推开门进去,看见周平卫正在跑步机上挥汗如雨,“平卫。”
“怎么?”周平卫听见她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继续跑步,“你最近怎么天天往公司跑?”
“我来看你儿媳妇。”宋禾香说着走到他旁边斜斜靠在扶手上,“没想到有点本事啊,留好了后手才过来的。”
“这样么?”周平卫停下了自己的跑步机,“那你觉得这事好事还是坏事?咱们家这个傻小子能玩得过人家么。”
“那不一定,他可是我的儿子,”宋禾香有一下没一下地拂着手持,“再说了,我只是说她有本事,没说她心眼坏。”
“小姑娘手里抓着底牌也没亮,最后处理得也妥当,没让那两家丢面子。”她赞许地点点头,“不错。”
“你画风变挺快啊?”周平卫打趣道,“那你现在放心了吧。”
“再说吧,还得再看看,不过没办法给她送出国去了,还得想点别的办法。”
“不知道你怎么那么执着。”周平卫叹口气,“不行就找信托,等他自己的想明白吧。”
“什么就信托?我在乎的是我拼下来的这些东西没有人能传承下去,信托又怎么样。”宋禾香声音大了起来,“就我们现在这样,养他一辈子都没问题,但他是我的儿子,我不允许他一点野心也没。”
“对了,他前一阵和我说想去瑞典进修,你看,他还是可以松口的。”她骄傲地笑笑,“有了突破口,就有机会。”
“我不管你们,”他想了想还是说了一句,“但他是你儿子,不是你客户。”
宋禾香抿嘴,突然抬头笑了起来,“你说,我等会儿和她摊牌,她会怎么说?”
第86章 升职
“随你。”周平卫已经不想继续和自己的妻子讨论这个话题, 又伸手调快了一点儿跑步机,“我继续跑步了,你想怎样便怎样吧。”
听见妻子高跟鞋落在地上轻盈的声音逐渐消失, 周平卫才重新调慢了跑步机,选择了爬坡步行模式。
禾平重工的地理位置不错,凭借着他的一些关系和手段,当年顶住压力没有拆迁移址,所以现在在顶楼往下俯视, 深秋时节红色的枫叶林和深蓝色的湖面尽收眼底。
周平卫对于工作上的事情极度果断, 从来没有犹豫不决、两难的时刻, 对于妻子和儿子的关系他却实在不是和擅长。
他知道妻子的想法, 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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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的想法, 可是他不知道要怎么协调两边,更因为他总是心里怀着对宋禾香的愧疚,所以明知道妻子有些动作他也选择视而不见。
毕竟周肆是儿子,是男人,出于男女,出于母子,他都不应该和他妈计较。
真正谈及让他如何继承, 如何传承发扬下去, 他倒反而没有多少的执念。
不过这话他也不敢讲,要是给宋禾香知道了, 少不得又得把他念叨一通。
既然那个温岁是宋禾香自己找来的,这次又成功完成任务阴差阳错躲过了宋禾香的局,那他甚至希望她能有本事解决解决这母子俩乱糟糟的关系。
他脑海里浮现出刚知道这件事问秘书要的温岁照片, 摇摇头擦了把额边的汗缓步离开健身房。
宋禾香是准备和温岁坦白的,不过不是现在, 因为她想到了更好的主意。
看了眼时间现在差不多他也在休息。她一边往自己的办公室走,一边打电话给自己的儿子。
“怎么?”因为上一次的通话结束的不算愉快,这次周肆的声音也比较冷淡。
宋禾香耸耸肩,“没什么,阿肆。你今年大三,是不是也要开始准备实习的事情了。”
“不去爸的公司实习。”周肆直接打破两个人之间的弯绕绕。
“没人喊你来,”宋禾香故意若无其事地点了一句,“我现在手下有新的得力干将,不需要你过来。”
“……”
他当然知道他妈口中的得力干将就是他老婆。
周肆不知道宋禾香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只能以不变应万变,“那是什么事?”
“没什么,”宋禾香脸上带着快要得逞的笑容,唇角高高扬起,“你老婆挺能干,我要交给她新的任务了。”
“对了,你上次说瑞典的那个事怎么说了?”她继续问道,“那个教授还不知道是大拿的回你消息没?要你去他那读书吗?要的话什么学校,哪个地段?我要找中介房子先看起来,你以为北欧的房子现在很容易买吗?”
周肆不说话。
“问你话呢?那个教授哪个大学的,没表示的话我可以找找看有没有关系可以联系他……”
“还有北欧现在房产拦得也很严,不是那么好买房子的,你以为爸爸妈妈无所不能么,到时候那么紧张,不如现买……”
“我自己处理我的问题,妈。”周肆开口打断,“我和他沟通的很好,不要插手,更不要去找些莫名其妙的人去联系!”
“什么莫名其妙?你以为关系那么好找啊……”宋禾香对自己的儿子根本说不通,“算了不和你说,还是你老婆比较可爱,没想到捡到宝啊,好了,我约了她等下吃午饭先挂了。”
说完麻利地挂断电话。
一想到自己儿子在那边吃瘪的样子,宋禾香就通体舒畅。
这世道里能让她不舒服的人也没剩几个,她儿子就算其中之一。明明脑子够聪明,可是不知道哪来的劲头梗着要学艺术,就这事不知道被她的朋友明里暗里嘲讽过多少回。
她甚至希望温岁能让周肆重新爱上这个行业。
“宋经理?”
年轻的女声打断她的思绪,宋禾香转过头,看见温岁在电梯口摁住按钮等她,“现在一起去吗?还是等会儿您叫我。”
她这才想起来自己刚才还喊了温岁吃饭,于是点头快走了两步,“一起去吧。”
跟着宋禾香自然是不在员工食堂吃午饭的。
其实按照温岁的级别完全可以也在领导区域吃,但她习惯和蔚静一起,所以天天也在员工区域吃。
宋禾香嘱咐服务员几个菜,就和温岁随便挑了个位置坐下。
领导区域几乎没有人,四周空荡又安静,宋禾香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双凤眸没什么表情地盯住温岁,搞得她心里直发毛,只能先开口解救自己,“宋总?”
“嗯?”宋禾香这才反应过来。她敷衍笑笑,发现自己新招的得力干将还以为自己哪里做错了,现在满脸诚恳地对着她看起来有些可怜巴巴又好笑,赶紧解释道,“温经理,我喊你一起吃饭,是正好和你有事讨论。”
一听见“有事讨论”,温岁的腰坐得更板正了。
“你别紧张,”宋禾香比了个手势,“你也看见了,ZOE的外贸部门人数其实不多。”
“根据公司发展规划,今后ZOE和禾平重工是预计分化为两个独立公司,一个负责国内,一个负责海外,而不是现在这样依附的形势。”
“但是这点儿人远远不够我们的版图扩张,把禾平外贸那些人喊过来也不够……”她看着温岁,“你懂我的意思吗?下一步我准备开始招新,到时候你作为部门经理,新人一定要把好关。”
温岁脑袋有点儿转不过来弯,禾平重工和ZOE的外贸合并之后,她还是总经理?
这么算下来,她变成了禾平重工的外贸部总经理……而且今后还是业务划分开的……
她是ZOE这个公司的负责人?
这是坐了火箭在升职呐!
“可以吗?”宋禾香见她没有回话,又问了一遍,“预计下个季度先招五人,我们这也是第一次校招,储备人应该HR他们现在让在禾平里实习,你同意的话,下午就开始把新人往你那调。”
温岁赶紧点头,“可以可以,我肯定完成任务。”
“你这说的,”宋禾香笑着捻起桌上的杯子细细喝了一口,“那就交给你了,有问题直接找HR主管,别和他废话。”
“噗——”温岁差点没笑出声,赶紧掩饰性地也喝口茶,“我知道了。”
“嗯。”
这边的谈话刚落下,那边服务员已经起了菜。两个人只是工作餐,餐厅弄了几个干净的家常菜,又配了两份例汤,吃起来清爽上口。
温岁还沉浸在自己五分钟前从分公司部门经理一下子飞升成为分公司老大的喜悦中,连饭都要多吃两口,公司的伙食又好,忍不住又多吃几口。
“你胃口很好啊。”
对面传来宋禾香玩笑似的话,她猛地意识到自己干饭太猛,赶紧放慢些速度,夹了一筷素菜,“宋经理说笑了,还是食堂阿姨的菜烧得好。”
“是么?这个阿姨是我特地挑的,”宋禾香笑了起来,眉眼弯弯,意有所指,“你我果然很有缘啊。”
温岁陪了个笑脸,“那真是太好了。”
其实她心里对这句话是有些忌惮的,上一个这么和她说话的人是雷驰,这家伙干的这些事让她怀疑人生,还好碰到了现在的宋经理。
想到这里,温岁思索再三,还是把心中的感谢说出口,“宋经理……”
宋禾香一只手端着碗,另一只手扶着筷子,露出半截雪白的手臂上戴着一只帝王绿的翡翠玉镯又冰又润,看起来很是优雅。她听到温岁喊她的名字,抬了下眼算是回应,“嗯?”
“谢谢你。”
素手微顿,玉镯从手腕上往下滑落到半臂,她伸手摸住手腕上的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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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还是停下了动作。宋禾香也不问原因,只是又举筷夹了一筷肉片到对方的碗里,“互相成就,谈不上谢。”
“那也要谢谢你。”温岁说完小心翼翼地夹起自己碗里的肉片,放到口中咀嚼,然后慢慢咽下。
两个人沉默地吃了一会儿,宋禾香突然状似无意地问道,“Wensy,你和家里人关系怎么样?”
怎么突然问这个?温岁觉得有些突然,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关系不错啊。”
“和你妈妈呢?吵架吗。”她接着问道。
难道无所不能的宋女士也会和自己的孩子有亲子问题?
温岁继续回答,“不吵架,我和爸爸偶尔会吵架,不过我们家关系都挺好的。”
“那挺好啊。”宋禾香听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她以为问话到这里就结束了,准备把碗里饭赶紧吃完,没想到对面又开了口,“那,你说,在什么情况下,孩子会一直和自己的妈妈故意作对?”
“故意作对?”温岁敏锐地抓住了话中的关键句。
“嗯,算是故意吧……”
温岁第一次在宋禾香的脸上看到流露出甚至类似于苦恼的表情。她微微皱了皱眉头,像是不能理解,“什么都在为他着想,为什么还是要和我对着干呢?”
作为领导的好员工,温岁坚定地回答,“肯定是因为孩子在叛逆期。”
第87章 聊天
“叛逆期?”宋禾香挑了挑眉, 像是对她的回答感到很惊讶。
温岁仔细盯着面前的这张面孔,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感觉。这个神情,这个五官, 加上这个挑眉的动作……总是透露着一股莫名的熟悉。
莫非自己这么见钱眼开?
“也许就是叛逆期吧,”没想到宋禾香居然接受了她的这个说法,又喝了一口茶,“小时候挺乖的,到现在反而叛逆了。”
到后面更像在自言自语。
这样的一顿饭在还算轻松愉悦的情况下结束了, 温岁在电梯里和宋禾香告别后, 回到自己的部门——
一字排开五个年轻的男人, 脖子上挂着和她相同的胸卡, 脸上看起来稚气未脱。
这是什么情况?
“温经理, 这是公司这个季度校招进来的实习生,宋总安排在我们部门学习,你看怎么安排?”
这就是宋禾香说的实习生啊?让她多上心,亲力亲为的那种?
温岁又打量了一遍面前的几个人,朝蔚静比了个颜色两个人来到她的办公室。
“怎么全是男生?”她问道,“没女孩子?”
蔚静明白了她的意思,赶紧回答道, “这一批是要去中东常驻, 结合那边的风俗男孩比较方便,后续欧美方向和东亚都会正常招人。”
“你放心, 我们公司没有那种规定。”
“这样啊,”温岁被她这么说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我就是好奇问问。”
两个人重新走出办公室, 门口一排眼睛齐刷刷地看向她,“温经理。”
温岁在之前的公司倒是有过带新人的经历, 但是也没有过同时带五个的经历啊!她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看向大家,“你们好,我是外贸部的经理温岁,大家有问题可以直接联系我,或者联系你们旁边的同事,随意……”
“稍后我会让蔚静给大家拉群,我也会在里面。你们已经实习多久了?”她随便看向一个最顺眼的。
“一周。”男生长得白白净净很清秀,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回答道。他只听说自己的经理年轻,没想到是个漂亮的大姐姐,一时间还有点不好意思。
“那要不先下工厂吧,”温岁无情宣布,“你们如果后期外派中东,那里环境没有保证,加上语言转换的障碍会比英文国家更大,所以需要对整个公司和产品有更好的了解,你们每天上午在这里办公,下午就去工厂实习观摩,可以吧?”
大家齐声道,“可以。”
“那就先这样。”她说完就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
不得不说升官虽然很爽,但是事情忙起来也是真的脚不着地。宋禾香做事雷厉风行,中午才给出的规划下午就开始实施,搞得温岁措手不及,只能尽快认识自己的新同事,熟悉办公事务,还要不停关注着SDD项目标的动向。
等这一通全部忙完,她独立办公室外的灯都已经关得差不多了,只有一盏小灯挂在门口发着光,才想起来这好像是蔚静走的时候和她说给留的灯。
温岁收拾收拾东西,背起包就往外走。
果不其然,等她到家的时候,收获黑脸帅哥一枚。
她小心翼翼地掏出钥匙刚刚转动一下,周肆一副似笑非笑地样子站在门口给她开了门,“你哪位?”
温岁没办法,满脸陪笑,“我是温岁啊。”
“噢,是温岁啊。”他挑了下眉头,“好久没看见,我都快忘记你长什么样子了?”
虽然温岁很想反驳,但这确实是事实。
从之前打定主意从雷驰那边离职,再到进新公司,搞投标,带新人,她最近都忙得脚不沾地,和周肆几乎就保持着每天随便敷衍几句的频率。
温岁认怂,一把拉住周肆垂在身侧的手臂,“好饿啊,我还没吃晚饭呢。”
“……”
周肆磨了磨牙,最后还是让她进来,“我也没吃,点外卖。”
“啊?”她掏手机看了眼时间,“你干嘛去了?现在都快十点,你怎么还没吃晚饭啊?”
“那你也没吃?”他没什么好脾气。
“行行行,咱们一起点外卖。”温岁说着拖住周肆的手臂坐到沙发上,一边滑动屏幕一边选择自己想要吃的东西,“阿肆,你说我们吃点什么好呢?我想撸串,咱们弄点儿,烧烤,然后再搞个饮料喝好不好?”
周肆表情还是板正,嘴角却是有些抑制不住的扬了下,又清了清嗓子,“你决定就好。”
“那可不行,周大人,你要吃什么?”温岁揉了揉酸痛无比的脖子,“里脊?还是小酥肉?生蚝吃不吃?韭菜吃不吃? ”
“你这又是生蚝又是韭菜的是要干嘛?”周肆说着伸手拿开她摁在脖子上乱捏的手,一边细致地摁了上去,“你去抗沙袋了?脖子和铁一样硬。”
“没办法啊,打工人。”她夸张地叹了口气,又摆了个可怜的表情,顺势瘫倒在周肆腿上,“真舒服呀,帮我捏捏。”
说着就闭起了眼。
周肆也不说话,顺着她的动作,一点点按-摩起来。
温岁侧卧在他腿上,脸朝着身体,没多久呼吸就慢慢平静下来,愈加悠长。
他垂下头,看见她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细长的脖颈洁白晶莹,被毛衣半掩,又可以透过针织之间的镂空看到里面的洁白之色,有种轻盈又破碎的美,让人无限遐想。
周肆眸色变深,不着痕迹地一点点挪动自己的手往旁边摁去,在一边边柔软中间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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